夏紫墨也看了下，滿滿一排都是法文，她當然看得懂，不過卻一道都沒點。
點完後東方辰給她倒了杯紅酒。
“乾杯。”
夏紫墨舉杯與他碰了下，紅酒入口芬芳濃郁，令她想起。
法國的味道。
東方辰晃着高腳杯，在幽靜暈暗的光線下，也可能在他銀灰色西服的映襯下，他的眼睛發出像鑽石一樣的光芒，夏紫墨看得有些移不開眼。
“在加維斯汀酒店的大堂裡，是你第一次見我？”他說完目光牢牢鎖住她臉上的表情。
夏紫墨搖了搖頭：“在巴黎見過東方先生一次。”
“哦，”東方辰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笑了一下：“在巴黎哪裡？”
“在巴黎索邦大學，有幸聽過先生的演講。”在她的畢業典禮上，看到這個比明珠還要耀眼的男人在臺上演講。
夏紫墨在加維斯汀酒店沒有想起來，直到女傭告訴她這個男人的名字，她纔想起，兩年前似乎見過他一次，她周圍的歐洲貴族小姐都爲他發出尖叫，她想不記住這個名字都難。
“爲我們的重逢，乾杯。”東方辰與她碰了下，先喝完了杯中腥紅的液體，然後看着她。
夏紫墨無法也只得喝完。
不過他說，重逢，總覺得哪裡不對。
兩杯酒下肚，她反而沒那麼緊張了，東方辰看着她，她也看着東方辰。
“你畢業於索邦大學爲何要做服裝設計。”
“因爲喜歡。”夏紫墨這樣回答他，確實因爲喜歡，可喜歡差點毀了她，不，她已經被毀了。
端起酒杯遮住眼中的苦澀。
東方辰清楚地看着，隨即燦爛一笑：“喜歡巴黎嗎，巴黎是浪漫之都。”
“不，巴黎是賊城，不是浪漫之都。”18歲那年她剛到巴黎，錢包跟護照都被偷了，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法國大使館，像通緝犯一樣拍了張照就被遣送回國了。
但她確實喜歡巴黎，喜歡塞納河。
東方辰又笑了下，夏紫墨感覺她喝醉了，不然怎麼這麼喜歡看這個男人笑。
“你看着我作什麼？”
“你的眼睛……”她沒有說出‘真漂亮’這三個字，因爲上菜了。
哇，居然有紅酒漬梨，這道酸甜中帶着酒香的菜，是她留學時期最喜歡吃的，還有馬賽魚湯，鵝肝醬。
夏紫墨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這些法國菜太貴，別的地方又不正宗，從她不做千金開始就再沒吃過了。
彷彿回到了從前，這是這段時間夏紫墨最開心的一刻，她吃了很多，心裡有高興有酸澀，想哭時就端起酒杯喝酒。
東方辰一直看着她，男人的吃相似乎比她還要優雅，不愧是世家出來的貴族。
她可能是真的高興，跟東方辰說了許多留學時候的事情，她竟然喜歡拿破崙，畫過拿破崙肖像，喜歡吃拿破崙酥餅，還有公爵夫人烤土豆泥。
杯酒相撞，夏紫墨有些暈乎乎了，東方辰看了下時間，招手埋了單，要扶她起來，她卻推開了他的手自己起來。
若不是心情的原因，夏家的千金是不會醉的。
看她走路很穩，似乎真的沒醉，東方辰放棄了扶她。
服務生非常恭敬地恭送他們離開。
“紫軒，這家法國菜的味道不錯，我訂了兩天才有位置呢。”
被挽着手的男人停住了腳步。
夏紫墨也停住了腳步，她在看到來人之後，手竟然挽上了剛纔一直想扶她，卻被拒絕的東方辰。
“怎麼，認識？”
“紫墨，”沒等她回答，前面那個男人衝她喊了一聲。
“紫墨，”那個男人拉開挽着他的那雙手朝夏紫墨走近了幾步：“紫墨，我一直打你電話爲什麼不接。”
夏紫墨挨着東方辰近了些，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叫了二十年的哥哥夏紫軒。
夏家大少爺，絕對的風雲人物，到哪都會引起一片尖叫，別人說他長得像韓國的宋承憲。
起碼有七份像，尤其是眉毛與眼睛，他深情地注視你的時候，沒有一個女人抵擋得了，這是她閨蜜萱萱說的。
他邊上站着的就是他的未婚妻，李心瑤，像公主一樣精緻的女人。
夏紫墨還沒說話，聽到李心瑤的娃娃音響起，卻是對着邊上的東方辰。
“東方先生，原來是您，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
東方辰禮貌地說了聲：“你好。”然後一隻手搭上了夏紫墨的肩。
很顯然夏紫軒也看到了邊上的東方辰，只一眼就移開了：“紫墨，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李心瑤過去重新挽上夏紫軒，“這位就是你曾經的妹妹吧，你好。”
她的手都伸出來了，夏紫墨也只好伸出手與她相握了一下。
“我們的訂婚宴在這個月十八號，屆時希望夏小姐能參加。”
夏紫墨只能微笑地點了下頭，看得出她不想待，東方辰說了句：“失陪。”然後牽着她走了。
“剛纔那個是夏家的大少爺，你的哥哥？”
夏紫墨沒回答，鬆開挽着他的手。
夜間霓虹閃耀，車前陳助理已經爲他們打開了車門，夏紫墨停住腳步，望了一下四周，她想回家。
“怎麼，不上車？”東方辰剛問完，就看到那個夏家大少爺從餐廳裡衝了出來。
“紫墨，”夏紫軒拽過夏紫墨走到一邊。
夏紫軒細長的眼睛確實深情而擔憂地看着她：“紫墨，早上你說出了事，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夜風有些大，夏紫墨撩了下發：“現在沒事了。”
“那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紫墨，你不會是……”方纔他的未婚妻說，他妹妹在傍大款。
“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快回去吧，你的未婚妻該等不及了，”她說罷轉身。
夏紫軒不讓她走：“紫墨你聽我說，我與李心瑤訂婚是因爲……”
“我不想聽，”夏紫墨甩開他的手，快步走了幾下，走到東方辰面前，然後上了車。
東方辰看了夏家大少爺一眼，也上了車。
開着車窗，她可能真的醉了，想清醒一點。
長髮被風吹得亂亂粘在臉上，東方辰看到她的眼睛又紅了。
“夏家大少爺好像很關心你。”
她擦了下眼睛：“他是我哥哥。”
“僅僅只是哥哥？”
她竟然生氣地吼了一句：“關你什麼事！”
“女人，”東方辰扣住她的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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