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渾身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扣完你所有的獎金都不夠！”澤旻忽然從門邊竄進來，指着林然說，“好啊，原來是你這個中介把事情搞混了，少雲，馬上跟財務部說，從這個月開始扣獎金，扣滿兩年！季度獎、年終獎都要扣！”
林然乾笑一陣，“不是吧，總裁...你扣我兩年獎金，我孩子的奶粉錢都沒有了~”她湊到曉鷗跟前，“曉鷗曉鷗，你原諒我吧，我也難做啊，總裁都聽你的，你幫我求求情。”
曉鷗自然是知道澤旻是在說笑的，她忍不住朝澤旻鄙視了一陣，“喂，你想恐嚇員工也不帶這麼恐嚇的，扣兩年的獎金還不如直接辭退呢~”她一拍林然的肩膀，“放心吧，我會幫你多要三個月的工資的。”
“啊？我可不想被辭退~~”
後邊的張少雲擠眉弄眼的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
“三個月？不行，多給你一個月已經算仁慈了！”
林然沒工夫理會張少雲，她見金澤旻一臉認真的樣子，心急如焚，“我說曉鷗，你趕緊替我說說好話嘛，當初真是誤會啊，我需要工作，不想被辭退，扣獎金就扣吧，我認了...”
曉鷗嘆了口氣，一把抓住澤旻的胳膊拖到跟前，“林然，這個男人不能求，他是欺軟怕硬的典型代表，你越是求他他越會欺負你，你必須強勢點，他就怕了！”
林然聽着犯愁了，曉鷗和總裁在唱雙簧？莫非他們兩個還耍我不成？
澤旻瞪了曉鷗一眼，“你就知道帶壞我的員工！”他轉頭看着林然，忽然咧嘴一笑，“哈哈，我第一次看到林然急得快哭，真搞笑~哈哈哈”
林然一陣啞然，完全無語。
張少雲也捂着嘴笑，“林然姐，你一向說自己精明，今天居然被總裁耍了，我還使勁給你使眼色呢，你的反應也太遲鈍了吧~”
額...林然自嘲地說，“好吧，我就是一個苦命的員工而已，總裁大人心情不好我還得想法子哄着，其實哄老闆跟哄我家裡的娃娃一樣，我就是用哄小孩的技巧哄老闆的...”看到澤旻越來越綠的臉，林然暗想，曉鷗果然說得沒錯，總裁對女人就是欺軟怕硬，“曉鷗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兩年，總裁就跟我家小寶一樣，心情不好就發脾氣，不說也不鬧，就在屋子裡亂轉，誰上去說都不成，就等他自己不氣了，心情變好了，纔出來跟我講講話。”
曉鷗笑眯眯地看着澤旻，抿嘴忍住笑意。澤旻可不幹了，林然居然把他形容成2歲的小娃娃，“喂，沒大沒小的，獎金不要了？”
“要要要，我不說了，總裁裡面請，今天的報表已經全部整理好放在你桌上了，如果你想跟夫人好好切磋的話，休息室也早就整理乾淨，”林然壞笑一下，提高了嗓門重重地說，“其實休息室每天都打掃得很乾淨，總裁老是睡辦公室，因爲家裡沒人暖被窩~~”說完，她靈巧地繞開金澤旻，推着張少雲往外走，“少雲，咱們上班了~”
“你...”澤旻無語，爲什麼我身邊的女人各個都這麼說話不饒人？！抓狂！“林然，我決定扣光你的獎金，沒得妥協~~”
曉鷗一挽他的胳膊，“得了得了，趕緊看報表去！”
完了完了，金澤旻的妻管炎徹底爆發。
說笑歸說笑，工作歸工作。澤旻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着上個月的報表，表情非常凝重，因爲金城的受創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料。
曉鷗在一邊安靜地翻閱着雜誌，看到最多的還是關於這次澤旻受傷的報道和評論。那些文字幾乎是千篇一律，大致分成兩類，一類是說金城總裁捨命護妻身受重傷，一類則說他寧要女人不要江山，總之是褒貶不一。曉鷗純屬當看故事一樣看着，其實她很佩服那些記者，居然還能做什麼場景演示，誰說了什麼話都能編出來。
令她欣慰的是，記者們都把焦點集中在了私人感情上，至於澤旻失血過多這一點並未受到關注，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現在，曉鷗真的能坦然地看待着這一切了。回想起兩年前，她還不能像澤旻一樣淡定，不能像他一樣對外界的報道不聞不問，她看到那些負面的新聞，至少還會傷心難過一下，可現在...人是被逼出來的，這句話果然很對。每天站在風尖浪口，她已經忘記了膽怯，相反的，巨大的風浪讓她練就了一身好本事。
“啪”的一聲，澤旻將報表重重地放在桌上，曉鷗聽到聲音，不禁轉頭問，“怎麼了？情況很糟糕嗎？”
“嗯，比我預料得還要嚴重...金城憑空蒸發了幾十個億！”澤旻眉頭緊蹙，雙手朝下交握，大拇指抵着下巴，“不過沒事，這件事令我看清了很多東西，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失去的只是金錢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賺回來，但我得到的，遠比金錢珍貴千萬倍。”
“是啊，人人都在拼命賺錢，人人都在追名逐利，殊不知人總是不知滿足，人的玉望可以無窮大。”曉鷗放下雜誌，起身走到澤旻身邊，雙手放在他肩上輕輕按摩着，“人總是在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但幸好我們還來得及，這樣想來，那些在你低谷時放手的人，他們纔是失去最多的。”
“沒錯，看吧，這個就是幾大銀行送來的聯名書，第一頁就是道歉信。”澤旻拿出文件攤開着，“這幫只認錢不認人的傢伙，我看了就噁心，但是...我還是得接受他們的道歉，我還是得藉助他們的力量，因爲我是一個商人，一個渾身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曉鷗湊近一看，忍不住冷嘲熱諷一般，“越是生活在高端的人，越發勢力！”她蹲下來伏在澤旻腿上，擡頭說，“老公，有時候我覺得你挺可憐的，不要怪我直話直說，我壓根從來沒喜歡過你家，雖然現在也是我家。說不上來，就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