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句因抽泣變得凌亂不堪，莫小資還想說些什麼，卻只能用雙手捂住脣，雙肩抖個不停。
壓抑的內疚像是點燃的火，從心底最深處噴涌而出。
“如果不是我當初執意要那條裙子，你也不會被壞人矇騙。”
“可是，比起對不起來，我更想說，你能回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姐姐好想你，真..”
唰！沒未等莫小資的話說完，Zere便一把將她的身子擁進懷裡，大掌將小臉按進胸膛，墨色的瞳像是點綴夜空的繁星，黑耀的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時間彷彿靜止般，微風從門縫透入，很輕很輕。
然後。
哐當！
歐陽釗手上的水果籃墜入地上，發出啷噹的響聲。
嘭！肢體永遠比神經快半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拳頭。
Zero性感柔軟的薄脣破了一道口子，他吐了口血抹，幾乎沒有任何停留。
嘭！狠狠的還擊，像是醞釀着無盡的仇恨。
歐陽釗冷笑一聲，鐵拳再次揚起。
莫小資徹底怒了，一把推開他：“你是不是瘋了！”他怎麼一進來就憑白無故的打人，着急的查看着Zero的傷口：“有沒有怎麼樣？”
少年搖搖頭，明亮的眸沒有在歐陽釗身上離開半刻。
“呵，我是瘋了。”歐陽釗後退一步，慌亂間左手按在了急救鈴上，冷冷一笑。
他瘋了纔來自討羞辱，他瘋了纔會選擇繼續相信她，他瘋了纔會像個傻子一樣，整整三天沒有睡過一次，只想來找她好好談談。
明明知道她從清晨就沒有離開過醫院一步，可親眼看見卻是另外一種滋味。
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悶的不能呼吸。
“跟我回家！”歐陽釗粗魯的拽過妻子的手臂，臉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波濤洶涌。她怎麼能當着自己的面去關心另外一個男人！
莫小資甩開他的手，Zero的傷讓她理智全無：“是不是因爲是我先提出的離婚，讓你覺得傷了面子，心裡不平衡？”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了，既然那麼愛楊雪倩，我都選擇放手了，你幹嘛要一次又一次的來打擾我的生活！”
“你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歐陽釗捉住她的手腕，急切地逼迫她面對自己
莫小資憤怒的火焰如狂風暴雨般降臨，再也無法自制。
“解釋？呵。”
“短信，香水味，去酒店開房，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必要解釋。”
“你看到的那些就是最親密的部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歐陽釗嘆氣。
強撐的冷靜崩潰了，莫小資彷佛被針紮了般：“你還想有什麼？短信上每個字句都顯示着你心疼她，用大把大把的時間去陪她，甚至會因爲她的楚楚可憐而擁抱她。歐陽釗，你是非要我親眼看到你們在牀上翻滾之後，才肯承認對不對！這對我會不會太殘忍了點！”
“老婆。”
“不要叫我那兩個字，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代表的是愛，代表的是責任，更代表着做爲一個男人的良心！你能發誓，你從來都沒有因爲楊雪倩的出現而動搖過？”她忘不掉那個舞會，更忘不掉那刻骨銘心的眼生。
歐陽釗愣住，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承認自己也許對雪倩有太多關心，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什麼，也沒有背叛過自己的小妻子。
“你不必再回答了！因爲我再也不想和你牽扯不清了！”莫小資的心一抽，她還是傻，傻的天真。她背過身，專注的處理着Zero的嘴角，眼眶卻紅的嚇人。
未曾結疤的傷口被再度掀開，莫小資沒想到原來經歷過之後，回憶起來會更可怕，更不安。
看着妻子疏離的背影，歐陽釗麻木轉身，挺直背脊退出房門，。
他怕一個失手會掐死她的漂亮的頸。
她居然讓他走，她居然替另外一個男人包紮，卻從未注意過自己身上的血跡。
嘶——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
歐陽釗擡起頭，瞳孔因失眠和憤怒佈滿了血絲。
他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已經厭倦等待，她會爲另一個男人淪陷。
可是她說了什麼？
不要在和他牽扯不清！
她的話，很狠很狠。
第一次，他確定，她已經不再愛他，曾經給過他的愛，她已經全數收回。
現在，在她眼裡，他已經不是她會仰望的天空。
甚至，他聽得出來，她語氣裡的厭惡。
嘭！他摔上搖搖欲墜的車門，跌跌撞撞的走近一家標有深度兩個字的夜店。
這裡，非常高檔的一間音樂酒吧，是專門收集寂寞的地方。
憂傷的藍調音樂流瀉着滿屋，歐式的燕尾服長至地板，背影優雅的鋼琴師，修長的十指在飛舞、輕彈着黑白琴鍵。
搭配着一首搖滾樂——夜訪吸血鬼》，吟唱出說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我是蝙蝠卻不能飛，困在日復一日的街。無止盡的狩獵，彷佛一種天譴。夜色就是我的披肩，日出就是我的風險。舞池裡的狂顛，是我宿命制約....飢餓是最好的調味,孤獨是最強的催眠,瘋狂找一雙脣,能夠當我酒杯.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只能夠日日夜夜，然後又日日夜夜。無盡的日日夜夜，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歐陽釗坐在吧檯上，與狂野憂傷的音樂，非常完美的配搭。一杯又一杯的飲盡杯中的烈酒，寂寞後悔，像是花香般揚散在空氣裡，與周遭形成一道疏離的隔膜。
打扮潮流的兩個女郎，看着他露血的手臂，眯起綠色的瞳，貪戀的用舌尖舔舔脣，試圖靠近。
突的，鋼琴聲戛然而止。
男子起身，懶散的扭扭脖頸，過分白皙的俊臉在霓虹燈的照耀下，更加驚豔邪魅。
經過兩個發抖的女郎身邊，冷冷的丟下兩個字：“退下。”語調沒有明顯的跌宕起伏，卻掩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