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會議室裡。
聽到侯星遠這番話，潘院士似有所悟的摸了摸下巴，猜測的道：
“院長，您的意思是等和神岡實驗室那邊公佈完消息，咱們再.......”
侯星遠微微頷首，肯定道：
“沒錯，就像很多小說啊電影啊裡頭表現的一樣，重量級的角色肯定要壓軸登場才最合適嘛。”
隨後他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道：
“比如之前科大舉行的那場發佈會，咱們前面擺了一堆輔助性的證據，真正實錘的報告也是到最後才公佈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徐雲總感覺侯星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老是往着自己身上瞟.......
接着過了一會兒，侯星遠總結道：
“總而言之，這幾天咱們穩坐釣魚臺，先等和神岡實驗室那邊發佈會結果吧。”
“這可是咱們建國以來高能物理最重要的結果，自然要好好準備準備，最好能把某些人的臉打的啪啪響。”
潘院士和徐雲等人很是理解的點了點頭。
接着在解答完幕後的這些真相後，侯星遠便結束了這次非正常的談話。
徐雲幾人也被各自引導去了招待所，該放鬆的放鬆，該休息的休息。
..........
按照侯星遠介紹的情況。
和神岡實驗室召開發佈會的日期大概都在三四天後，錦屏實驗室這邊的時間相對還有些空餘。
因此在接下來的兩天裡。
二十多個院士組成的團體也便分成了多個小塊，各自做起了活動。
有些年紀大的老院士就喝喝茶看看報，或者去幾個實驗室轉個兩圈，參觀參觀各類項目。
另外一些體力好的院士則打起了麻將撲克，或者去錦屏水電站釣起了魚，並且收穫頗豐。
後來徐雲聽季向東吐槽，他們去的地方有點兒淺，掛魚的潛水員險些露餡。
至於徐雲嘛.....
則在完成任務的第二天，就被潘院士拉去了蓉城。
在蓉城待過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蓉城雖然常年位列華夏的宜居城市榜單中前列，但蓉城的天氣是真的一言難盡。
一年到頭，蓉城能見到太陽的日子，甚至可以以小時爲計。
不過難得的是，今日的蓉城卻遇到了個大晴天。
冬日的暖陽照到身上，就像是感冒的時候喝了杯三九感冒靈，暖暖的，很貼心。
出了動車站後，潘院士隨意找了輛出租車，敲了敲車門：
“師傅，華西醫院去不？”
出租車的司機是個腦門鋥光瓦亮的大哥，聞言立刻將車前的空車牌往下一按：
“要得，上車走起！”
潘院士便拉開車門，帶着徐雲鑽了進去。
蓉城的出租車司機雖然沒有燕京的那麼愛侃大山，但聊起天來也是一套套的，一路上倒也不怎麼無聊。
四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停到了一處停車位上。
潘院士謝絕了光頭老哥介紹去‘耍場子’的邀請，付完錢後便帶着徐雲下了車。
接着二人找了家連鎖的水果超市，買了個還算精緻的果籃，便走進了醫院內部。
“第一住院大樓....第二住院大樓....”
潘院士此前似乎沒怎麼來過華西醫院，在內部找了好一會兒路，才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建築。
隨後他帶着徐雲走進第三住院大樓，按下了七層鍵。
很快，電梯停到了七層。
剛一出電梯，二人便聞到了一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不過潘院士並沒有太過在意，就這樣帶着徐雲找起了病牀號。
雖然從始至終潘院士也沒告訴徐雲今天要見的是誰，但結合此時的情景來看，徐雲至少能排除一種可能：
對方應該不是和潘院士同級別的院士大老——因爲這裡不是華西醫院的高幹病房或者特需病房樓。
要知道。
即便是像趙政國這樣節儉的大老，在住院的時候也不會對高幹病房選擇避諱。
這和醫療待遇或者怕死什麼的沒關係，而是因爲對於院士這個級別的大老來說，一旦你住院，必然會有很多人前來探視。
他們有些可能是大領導，有些可能是同級別的院士，還有些可能是項目組彙報工作的助理。
無論是以上哪種情況，都不適合在普通的三人間雙人間進行。
這就和此前提及過的特殊通道一樣，很多院士或許會在經濟艙、二等座上節儉，卻幾乎不會在特殊通道上也跟着大衆一起出站。
有時候太過‘低調’，反倒可能給無關的旁人造成困擾。
因此不出意外的話。
潘院士要拜訪的人大概率是混商圈的朋友，又或者是德高望重、但因爲種種原因只有副高之類待遇的老前輩。
“721....723....726，找到了。”
就在徐雲思索之間。
潘院士也剛好找到了他的目標，帶着徐雲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間位置相對比較靠裡的屋子，從門邊的牀位號可以看出這是個雙人間。
此時的病房門開着一半，潘院士便直接朝裡探了探腦袋：
“老郭？”
片刻過後。
病房內響起了一道驚喜交加的粗獷男聲：
“老潘？你怎麼來了，快快，快請進！”
潘院士見說隱蔽的朝徐雲打了個眼神，便笑着走入了病房：
“這不剛好到蓉城有事麼，聽說你住院了，就來看看你。”
“怎麼樣，病情還穩定吧？”
潘院士問話之間，徐雲也正好跟着進了屋。
就如同門外的房號顯示的那樣，這間病房是個標準的雙人間。
其中靠外一牀是空着的，也不知道是沒住人還是上午沒來——如今很多病人都是掛着住院的名頭，實際上就來個一天半天的，症狀要是不重醫院也不會太過嚴苛。
而靠裡的一間病牀上，此時正坐着一個身穿病服、頭髮灰白交織、體型略胖、年紀和潘院士差不多大的男子。
從男子牀頭櫃上的幾個果籃不難看出，潘院士之前應該已經有幾波人來探視過了。
聽到潘院士的問話。
被稱爲老郭的男子嘴角咧起一絲略顯苦澀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胃，嘆息道：
“暫時算是穩住了，但十二指腸被切了一小節，再有下次估計就沒這麼幸運了。”
潘院士聞言隱隱鬆了口氣，看來二者的交情應該還不錯：
“穩住就好，穩住就好。”
隨後老郭就近拉了把凳子讓潘院士坐下，同時帶着一絲好奇道：
“老潘，你最近不是在廬州嗎，怎麼突然跑蓉城來了？”
潘院士順手將果籃放到了另一側的牀頭，輕輕笑了笑：
“臨時有些事，前天才落得地，應該過幾天就回去了。”
潘院士的回答看起來有些敷衍，不過老郭顯然瞭解一些科研圈內的保密條例。
聞言只是眼珠子一轉，立刻便猜到了潘院士應該是帶着任務來的蓉城。
於是他很識趣的沒多問，而是不留痕跡的換了個話題：
“過幾天就走了？不多留兩天？”
潘院士搖了搖頭：
“時間緊迫，留不了多久，最多就十天出頭吧。”
老郭輕輕誒了一聲，看上去有些遺憾：
“十天出頭....到時候我估計還在住院呢，咱哥倆多半是沒機會再喝一頓了。”
“都喝住院了你還掛念着那些馬尿啊？”
潘院士沒好氣的錘了拳老郭的肩膀，一臉無語道：
“再喝下去你命都要沒了，老老實實喝茶吧，再不濟就喝旺仔牛奶，不丟人。”
“你tm輕點兒......”
老郭呲着牙揉了揉肩膀，同時嘴裡都囔了起來：
“你以爲老子想喝酒啊？這年頭做生意能離得開這玩意兒嗎？”
“一上桌就得灌三盅白的，要不然人家壓根不理你好不好？”
“我這頭生意難做，你那頭都當科大副校長了，也不說幫襯幫襯老同學，你了不起，你清高唄！”
老郭最後那幾個字顯然打趣的成分居多，沒想到潘院士卻臉色一正，認真的說道：
“誰說我不幫襯你了？我今天不就給你介紹生意來了麼？”
“.......？”
老郭聞言愣了幾秒鐘，回過神後頓時大喜：
“老潘，你們科大有項目了？”
“科大？”
潘院士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搖頭道：
“當然不是，科大今後兩年的規劃方案年初就定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科大？”
老郭再次一怔，隨後目光忽然注意到了進屋後一直就乖乖站在一旁的徐雲。
作爲能和潘院士相熟的商場中人，老郭的思維其實很敏銳。
此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舊友重逢上頭，太過興奮之下，便下意識忽略了徐雲這個小透明。
但眼下思緒一收，他便發現了一個問題：
潘院士的性格他很瞭解，絕不是那種出門要帶個助理拎包的門面黨。
同時潘院士和他聊的內容顯然也是個私密性話題，有個外人在場總會有些彆扭，除非......
想到這裡。
老郭也不追問潘院士緣由了，而是一邊看着徐雲一邊對潘院士問道：
“老潘，這位是......”
潘院士聞言眉頭一掀，暗讚了一聲不愧是生意人，同時開口道：
“老郭，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學生，也是現任華盾生科的董事長徐雲。”
“華盾生科？”
老郭眨了幾下眼睛，方纔恍然的一拍腦袋：
“我想起來了，前一段的科大發佈會是吧？”
“我就說怎麼看着有點兒眼熟呢，原來是那個...咳咳，那個受害者啊。”
徐雲：
“.......”
要不回去的時候問問小榕，能不能把發佈會的視頻都給黑了？
要不然幾十年後自己嗝屁了，訃告上可能都會帶着這段黑歷史......
而與此同時。
潘院士則轉過頭，指着老郭對徐雲道：
“小徐，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現任櫟木高科的創始人，郭灝郭總。”
“而櫟木高科的的業務嘛.......”
“正是....組裝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