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於是，伊夢睜開了眼睛
天幕殘留着熱視線光束劃破夜空的烙紅軌跡。
天坑之內，空氣熱浪翻涌，正中場地就像被熔化重塑了一遍，形成一層呈絢爛七彩的玻璃水晶質地。
在凱姆、荒原狼、黑亞當、神奇女俠、亞特蘭娜，豹女，以及超人的近距離簇擁下。
一具足有兩三米龐大偉岸的骨刺軀體，外骨骼咽喉卡着一柄希臘古劍, 頂着象徵希望S型圖騰的結實胸膛，被一柄閃爍綠色光芒的結晶長矛沒入。
祂灰白色的雙眸內自三十年前，乃至遙遠的一千年前，便不曾熄滅的赤焰瞳光，隨着眉心處的黃芒一起消失。
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只是身體從低空落在地上。
身上熾熱的能量氣息、強大如黑洞的力場、旺盛到極致的生命，全部紛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就像一輪太陽沉沒在了黑色海面上。
猙獰而神聖的無敵君王，一根尖銳的骨刺手指抵在前方超人克拉克的眉心上，一觸就溢出大滴血珠，半部虛擬的法典從畸形而完美的軀體內流失。
一本法典在虛空合一，然後在二者之間的空中隱匿，這就像是一個輪迴。
三十年前，遠古毀滅日伊夢首次清醒，在DC宇宙迎來當下世界的新生。
三十年後，遠古毀滅日伊夢最終離開，與DC宇宙夢境斷開維繫的連接。
“終究，還是失敗了麼……”
骨刺君王像是從破碎咽喉發出一聲嘆息, 卻又釋然的閉上熄滅火光的眼睛，就那樣保持伸出手指的姿勢安靜矗立着, 像是一座鋼鐵澆灌打造的金屬雕像。
真切感受着死亡的來襲, 遠古毀滅日伊夢的意識越發模糊, 隱隱在以上帝的視角，看到了失去生機的遠古毀滅日化身。
遠古毀滅日的化身旁邊，超人、凱姆、神奇女俠等等衆人定住, 天坑內外的世界也都停滯。
整個DC宇宙時停！
而後。
一切的光景都在不斷扭曲模糊, 又像是炫彩的泡沫一樣幻滅。
伊夢意識到，自己要離開這個夢境世界了，甚至是永別。
又或者，這個宇宙世界作爲一場夢境，徹底的迎來破滅。
再見了。
伊夢心裡暗道，周圍光景迎來破碎，意識徹底自DC宇宙夢境抽離，朝着一端不斷的上升。
不再是入夢，或轉換夢境的感覺。
這是久違……久到他險些落淚，久到伊夢險些遺忘了，屬於真正夢醒的感覺！
……
入夢意識脫離DC宇宙夢境的伊夢，自然無法察覺到，在他意識離開當下夢境的下一瞬間。
已經‘幻滅’的DC宇宙，一如既往的存在着。
甚至，那一向脫離夢境便時停的時間，這次在伊夢意識離開之後，DC宇宙的時間竟繼續開始流動——
DC地球。
大都會港口。
天坑之內。
超人雙眼徹底呆滯，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態, 任由骨刺手指抵着，可感受到的只有冰冷。
他在這一刻, 甚至想那一隻骨刺手指就這樣落下, 將頭蓋貫穿。
可骨刺手指停在半空，手指的主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能源和生機，保持矗立的偉岸姿態。
“君王……死了？”
黑亞當滿是難以置信，張大嘴巴：“這不可能，君王怎麼可能會……這也是試煉對吧，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算相信自己已經死了，處於地獄的幻境，也不相信強如君王會逝去。
而且，剛纔戰局逆轉得也太奇怪了！
“是那把兵器的作用麼？”荒原狼也是一陣失神、錯愕，然後望向貫穿黑衣和胸膛的綠晶長矛。
凱姆小花花懸停在空中，星瞳蓄着晶瑩的光澤，雙手抱住骨刺大手，主動以臉蛋磨蹭一下。
她低聲道：“那是氪石製造的長矛。氪石——對於君王與超人這類氪星基因體質的存在，是致命的剋星和弱點……”
“……”
神奇女俠和豹女都沉默了，無聲望着矗立在身前的存在，二十多年的契約到此結束，卻不知爲何開心不起來。
強大至高的存在，就這樣突然逝去了，讓她們都有點難以釋懷。
“克拉克……”亞特蘭娜放下三叉戟神器，無比擔憂的望向超人。
超人開始用力的抱着腦袋，年輕而英俊的臉容扭曲，不斷搖晃腦袋的重複自語：“我沒有，我沒有想要殺死君王的，從來都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殺死君王，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
啪！
一道響亮的掌拍聲突然在場上響起，卻是粉色蘿莉突然雙眼發紅，小手用力抽了超人臉龐一巴掌，用力之大使得超人都後退幾步！
“別侮辱君王啊！就憑你，怎麼可能殺死君王！”
凱姆雙眼發紅，淚水從紅寶石似的雙眼溢出，憤怒叫道：“君王早就知道了這個弱點，連這把長矛兵器的氪石原材料，都是君王交給我故意流失在外面的！”
“新生毀滅日也是它故意造出來的，你們會在今晚一起出手，也都是他特地放話逼你們一把，否則伱們根本不敢戰鬥！”
“就憑你們、我們，怎麼可能殺死君王，這一切只是君王自己的選擇！”
凱姆無比的憤怒，依戀而悲痛，抱着骨刺大手，小臉滿是淚水：“我也只有尊重君王的決定。因爲我的生命是君王給的，不管什麼命令和任務，我都會出色的完成……”
超人像是沒聽到似的杵在原地，他突然回想起了，剛纔君王最後往左側了一下，這才使得氪石長矛沒入胸口。
可是，爲什麼？
超人內心劇痛，無法得到答案。
黑亞當低語：“難怪，我一直覺得奇怪。就算是生命的最後，他也能帶走我們所有人，可還是將熱視線射向了天空。”
他搖頭失笑：“原來哪怕最後，對於他而言，我們仍然只是陪練而已……”
“怎麼可以這樣。”神奇女性銀牙緊咬，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不是，讓她永遠失去完成那個契約的機會了嗎？
豹女獸眸閃爍着搖曳紫光，突然側目的開口：“荒原狼呢？”
這時，場上衆人才發現，之前還在場上的荒原狼已經不見了。
莊園府邸。
荒原狼一手捂着血肉模糊的胸口，在黑暗走廊上孤獨走着，一手抓着一個正方的金屬匣子。
“既然毀滅君王不在了。那這個世界，歸天啓星的另一尊君王所有了！”
它莫名流着淚低聲說着，將脖頸上的枷鎖扯斷，把手中的母盒重新喚醒。
……
天坑戰場。
黑亞當逆閃電似的飛向高空，俯視着城市大地，約束自身的黑色虛無枷鎖崩斷：“君王不在了，由我統治這個世界沒什麼問題吧。”
下方，天坑中央。
“再見。”凱姆冷冷開口，本來想帶着君王軀體一起離開，結果骨刺軀體突然由實化虛，就像從不存在一般的消失了。
凱姆璀璨瞳孔一縮，場上的神奇女俠、豹女，以及亞特蘭娜，也都驚愣住了。
哐當！
火神之劍和氪石長矛紛紛掉落在地上，一陣夜風毫無阻礙的吹過，徹底失去了遠古毀滅日的存在痕跡。
超人跪在地上，他全然沒看到這一幕，雙手抱頭的繼續瘋癲自語：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
……
失敗了。
失敗了。
失敗了。
伊夢深感自己失敗了。
無論漫威夢境，還是DC夢境，在向死而生的命運賭注下，顯然都在最後一步失敗了。
可在這雙雙失敗的情況下。
幻視化身和遠古毀滅日化身分別迎來死亡，夢境不再牽引意識，使得兩者力量彷彿維持在了另一完美平衡。
於是，意識脫離了夢境。
於是，伊夢睜開了眼睛。
今天一更，捋捋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