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尊龐然大物，攔在了火之路的另一端，懸浮在離白墨不到一千公里的位置。
對這等存在來說，一千公里，跟面對面已經是差不多了。
很難去形容它們的外貌，因爲這四尊最強的太陽星靈，根本就是一團形狀在不斷改變的等離子。
而且最致命的是，它們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閃瞎狗眼的光。
沒有任何的肉眼，可以去直視這些從太陽中誕生的精靈。
它們也不依賴光學視覺。
因爲這是在太陽的深處。
一個只有光與熱的世界。
周圍無窮無盡的光，使得依賴反射光差異觀察世界的視覺變得毫無意義，到處都是光，根本不存在差異，一切都是白色，跟一切都是黑色沒有區別，同樣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白墨，給這片光與熱的深海，第一次帶來了黑暗的模樣。
相比起面前四尊直徑都超過兩千公里的太陽星靈，仍然保留着正常人類體型的白墨，簡直是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無論是爲首的四尊星靈，還是它們身後那無窮無盡的炮灰部隊，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前面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足以毀滅整個族羣的邪惡生命。
雙方沒有場面話，也沒有交流。
太空異族戰爭並不需要這些。
殺就完事了。
“大黑暗天——聖臨。”
白墨的身軀一震，大量黑色的紋路就開始出現在他的全身上下，並且以肉眼幾乎來不及看的速度蔓延，在轉瞬之間，就將他的身體變成一片漆黑。
黑色並不滿足束縛在他的身軀上，很快便化作十二支翅膀，延伸到了白墨的體外。
此時的白墨，看起來就像一個黑暗天使。
……
暗之翼突破限制以後，繼續向外瘋狂生長，直接扎進了太陽深處。
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以白墨爲中心，就張開了一片直徑超過八百公里的黑暗區域，直逼對面的星靈大軍。
光的海洋中，誕生了一片突兀的黑暗。
“恐懼。”
“疑惑。”
“擔憂。”
“興奮。”
白墨看見了面前絕大多數太陽星靈形形色色的想法，它們的每一個念頭，都暴露在了他的腦海裡。
太陽上並沒有穿越者，單靠自然演化的太陽文明發展極慢，甚至還不如幾十年前的火星。
語言系統簡單得，白墨只花了一秒鐘，就通過閱讀低階星靈的思維學會了星靈的交流方式。
“衝！”
四大星靈的指揮只有一個字。
這是它們種族內戰時折騰出來的唯一戰術。
太陽內部跟地球不同，太陽裡面可沒有崇山峻嶺，險要地形，星靈們人人都能在光與熱的海洋中上下前後左右遨遊，所以防守是毫無優勢的。
而對於沒有定型身軀，可以隨意變形的它們，普通的物理攻擊也很難產生什麼效果。
衝上去，互相吞噬，活下來的便是勝者。
……
“他們還是太慢了些。”
整整花了接近五十年，聖臨行者才佔領了三分之一個太陽，白墨對這樣的速度有些不滿，所以他決定親自動手。
當然另一層原因，是他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發現，主神似乎直接將手伸到了太陽，想要跟星靈聯手對付自己。
他能推算主神的位置，主神自然也能反過來推算白墨本體的位置。
……
光明與黑暗撞到了一起。
沒有聲音，甚至沒有對抗，黑暗壓倒性地蓋過了太陽星靈大軍的光輝。
數之不盡的低階星靈，在高階星靈的驅使下，自殺式地衝向了黑暗之潮，然後轉眼被黑暗吞噬。
用它們的生命，去抵消一切攻擊。
這也正是之前，四大聖獸被太陽星靈逼得節節敗退的一個原因。
即便是聖臨行者的佔領區防線，也無法直面星靈自殺海洋的鋒芒。
只不過這麼做的損耗極大，一般情況下，高階星靈也不捨得這樣去浪費炮灰。
它們的戰術也很簡單，四尊最高階的星靈清楚，自己並不是白墨的對手，所以應該要採用最穩妥的方法，用炮灰去最大程度地削弱敵人。
如果能順手堆死對面，那就更好了。
至於損耗，在生命威脅面前，那都不是事。
反正只要太陽還在，低階星靈就像雜草，花點時間，總會源源不斷長出來的。
“它們四個，到底有沒有辦法擺脫道化？”
幾個首階星靈的實力，在白墨眼裡一覽無餘，不算主場加成的話，這些純吃天賦的傢伙，頂多是跟一劫修士打個五五開，換算成戰力值，就是72級到73級之間，屬於七階前期。
但這是在太空的數據。
而身處太陽主場，星靈的主場加成簡直是喪心病狂，天地同力之下，擁有近乎無限藍的四尊星靈，每一個戰力都逼近八階，更別說還有源源不斷的炮灰幫忙。
道化，是白墨最關心的問題。
經過他多次的測試發現，這個宇宙，或者更準確來說，是無靈規則下的宇宙，對七階以上的生靈十分不友好。
無論是莽荒界的天帝，還是白之大地四聖獸，聯邦的幾大仙人，通通都會被道化盯上。
前者已經作古。
四聖獸跟聯邦的仙人，則都是走白墨提供的登仙之路成仙，構建了屬於自己的真靈壁障，暫時阻止了道化的侵蝕。
那沒有得到他傳承的星靈，又是靠什麼躲開道化的呢？
他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天國——之門”
一扇通往九幽的大門，在白墨面前緩緩打開，恐怖的引力自其中出現。
大黑暗天化成的暗之浪潮，開始將原本作爲炮灰的星靈，全數引流到天國之門另一端的九幽。
每一秒都有數不清那麼多的低階星靈，被拉入九幽命輪界的生死磨盤。
它們作爲元素生命的外殼，會被磨盤徹底碾成碎片，然後化作一個純粹的魂體，投入到魂界當中。
既然對方想用炮灰戰術，那就讓對面的炮灰，全部輪迴成自己人。
當然了，白墨在太陽中心打開天國之門，可不僅僅只是吃掉些靈魂，他的胃口，是整個太陽。
相較佔據太陽系百分之九十九點七質量的太陽，留給聯邦的其它行星，都不過是些小小的甜點。
比起修建什麼戴森球，他更習慣讓自己，成爲新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