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按原計劃,先讓秋月撇開身邊的人,然後與阿玉一起悄悄地回到了魅舞坊,阿玉看着自己的消瘦的身子,心中百感交集,再多的怨與恨又能如何?
曾經想過千萬次,再見到秋月時,自己會怎樣怎樣拿她出氣,可是,這一刻,看到淚流滿面的秋月,她還是心軟了!
是夜,小仙施法,將阿玉與秋月的靈魂生生逼了出來,讓她們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一時間,整個魅舞坊都在顫抖不止,像是發生了大地震一樣!
小仙法力本來就不高,再加上這樣耗盡力氣,剛施完法,她就癱軟在了媚兒的懷裡。
“小仙!小仙!”媚兒伸手扶住她,卻聽到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聖女,快帶我離開這裡,我,我馬上就要變回原形了!”
媚兒知道了事態的嚴重,對一旁的阿玉道:“阿玉,你們的身體剛換回來了,休息好了之後,就趕快回宮,小仙受了重傷,我要帶她回去療傷!”
說完,匆匆躍出了魅舞坊,剛出竹林,懷中的小仙就立刻變回了一隻小火狐,它疲憊地撐起眼簾:“聖女,我剛纔施法過度,可能要休息一陣子才能變回人形,怎麼辦?”
“小仙,沒關係,你好好休息,這些日子,商離天應該都不會去紅葉宮!”媚兒輕撫着小仙的火紅的毛髮,這樣的小仙好可愛,也很感動,小仙這樣一次次的幫她!
小仙累極,磕下眼簾,蜷縮在媚兒的懷中沉沉睡去,媚兒帶着她回到了紅葉宮。
媚兒第二天剛起來,外面就傳來商離天的腳步,眼皮一跳,不會吧,他可是有好些日子不來,怎麼今天會?
硬着頭髮迎了上去,商離天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擁住她:“媚兒!”
“皇上,你還好吧?”或許是由於這些日子都在忙於商離君的事情,商離天居然一臉疲憊加憔悴。
“媚兒,朕好想你!”雖然嘴裡說想她,但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猴急,也令媚兒很是奇怪。
“皇上,媚兒聽說商離君犯上作亂,現在怎麼樣了?”找個話題引開再說,免得被吃幹抹盡。
沒想到商離天今天來就是爲了此事而來:“媚兒,朕今天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待會朕就要御駕親征了,朕不在宮裡的日子,你要代朕好好的照顧情兒,朕如今也只有信任你了!”
一聽到商離天要御駕親征,媚兒心底是樂開了花,不過,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皇上,你放心去吧,媚兒一定會照顧好皇后娘娘,等着你回來!”
她當然會好好‘照顧’那個賤人!
“皇上,該起程了!”外面傳來高公公的催促聲。
“媚兒,等着朕回來!”商離天甚是不捨地再一次擁緊媚兒,最後不得不放開她,狠心離去,英雄難過美人關,商離天不是英雄,卻也難過媚兒這一關。
媚兒望着商離天匆匆離去的背影,第一次,她感覺到,老天似乎開始眷戀到她了,將桌子底下的小仙抱了起來:“小仙,老天爺開始在幫咱們了,不用過多久,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皇宮,她只想快一點爲伍辰兒一家報仇雪恨之恨就離開這裡,卻從來沒有想過,從她踏進這座皇宮的那一天起,所有的事情早已註定,她想逃,又如何逃得掉?
商離天帶着葉天明等御駕親征,前往陰州討伐商離君,親兄弟上演着骨肉相殘的一幕,一切只爲了一個權字!
媚兒心中冷笑,如果他們父母在天有靈,一定會哭泣,生下這樣的兒子,的確是不幸,可她不知,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無奈!
阿玉跟秋月換回了自己的身體後,秋月就留在了小蘭身邊,而阿玉就回了宮,按照媚兒的指示,暗中吃下滑胎藥,也順利地將肚子裡的孽種打掉了,一切看起來非常的順利!
而皇城裡所有的兵權,在商離天臨走時,全部都交到了葉子情的手上,這個時候,某個野心勃勃的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快活谷。
快活王還是那般精緻的袍服,還是那一頭不扎不束的黑髮,還是那個銀色的面前,只是那雙眼睛顯得更加凌厲而已。
“葉寶成,師父的藥帶來了嗎?”
葉寶成從身上取出一小包藥丸放到石桌上:“這是三個月的藥!”
快活王那雙如鷹一般的黑眸快速地從那包藥丸上面掃過,最後定在葉寶成的身上:“你居然一次性給我師父送三個月的藥,看來,你今天來不止是送藥那麼簡單吧?”
那如利刃般的眼神似要穿透葉寶成的心胸,這個男人野心勃勃,師父說得果然沒錯,葉寶成天生反骨,先是背叛自己的師父,再是伍思文,現在又是商離天,這種人渣早就該死了,若不是師父還等着他的藥,恐怕也早就殺了他。
果然,葉寶成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谷主應該知道商離天御駕親征的事情了,我想請谷主幫忙,暗中加派人力,讓商離天這一次有去無回!”
快活王暗暗冷哼一聲,冷眸半揚,似笑非笑:“葉寶成,你還真是心急,把人家兄弟挑得自相殘殺,現在,還要讓人家有去無回,果然夠狠!”
葉寶成亦冷笑道:“無毒不丈夫,商家的人當年派伍思文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發過誓,一定也要讓伍家和商家斷子絕孫!伍家絕了,現在也該輪到商家了!”
快活王陰陰一笑:“葉寶成,想不到你還會反咬一口,若是說要報仇的話,當年你爲了練那什麼破神丹,枉殺了那麼多的小孩,如果他們的家人個個都來找你報仇的話,你十條命也不夠死!”
葉寶成被快活王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個快活王才清楚他的底細,可恨的是,這麼多年了,他居然連快活王的真面目都不知道。
“如果你幫我殺了商離天,我會在一年之內練出救你師父的藥!”葉寶成不知,快活王的師父就是自己當年推下山崖的師父,否則,他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快活王輕甩了一下那一頭長髮,修長的手指在發間遊走了半會,停了下來:“看來,我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能讓師父站起來,恢復正常,死一個商離天又算得了什麼,反正那個商離天遲早都會死,早死和晚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那我回去靜候谷主的好消息!”葉寶成朝快活王一抱拳,轉身大步離去。
快活王眯起寒眸,望着葉寶成離去的背影,眉宇之間慢慢地籠上了一層寒眸,揚起修長的手指,輕彈一聲。
一名身穿黑衣袍蒙着面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身後。
“飛鷹,去一趟陰州,如果西夏世子的人動手了,那你們就撤,如果有機會,那就殺了商離天!”冷如冰的聲音從銀色面具下溢出。
“是!”蒙面男子躬身領命,縱身一躍,很快消失在了那裡。
快活王那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向銀色的面具,正欲拿下…….
給讀者的話:
五更完成了~年底了,工作很忙,除了上午的三更是定時發佈以後,下午的兩更,時間有些不定,請親們諒解~
第一卷 140 鳳符一出,就要你的命
“稟谷主,聖主已到!”正當快活王要將銀色面具拿下時,下人突然在門口稟報。
快活王那原本搭在銀色面具上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緩緩地回過身來,薄脣微抿,寒芒閃爍的黑眸朝某處望了望,輕甩袍袖,一聲不吭轉身朝大廳走去!
那下人待快活王走過去之後,這才怯怯地擡起頭,也只是看到那一個透着與生俱來高傲的背影而已!其實他真的很好奇,這面具之下的谷主究竟長個啥樣。
這麼多年來,這谷裡除了快活王的親信飛鷹以外,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這裡每天都有下人在打理,但是,他回來住的時間卻是屈指可數。
也從來沒有人敢去窺視他的真面目,據在那裡呆久了的下人說,凡是見過谷主真面目的人都得死,所以,就算是他們再好奇,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險去揭開那個銀色面具。
對快活谷的人來說,這谷主就是神出鬼沒的高人,從來沒有人知道他長得什麼樣,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了,僅僅知道的就是,他是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而已。
*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商離天不在朝中,而將一切的權力都交給了葉子情,只可惜,葉子情身懷有孕,加上妊娠反應很大,根本無暇顧及國事。
而葉寶成看在眼裡,藉着來給葉子情看看身體爲由,趁機進言,說讓朝中之事由他代爲處理,讓葉子情安心養胎。
也許是他太心急了,葉子情自從凌風說出那藥之後,她便開始懷疑了葉寶成,當然,葉寶成這樣的請求,葉子情也只是暫時推脫。
待葉寶成走了之後,她再三考慮過,覺得自己現在這裡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媚兒了,於是命小凡去紅葉宮請媚兒前來。
媚兒正在紅葉宮裡閒着無聊,小仙又恢復了人形,主僕倆正在院子裡曬太陽,一聽葉子情傳去鳳棲宮,兩人互換了一個眼神,自然是先去了再說。
當葉子情說出自己的疑慮之後,媚兒心中暗自冷笑,這個葉子情居然連自己的叔父都懷疑上了,好啊,讓他們自己內訌好了。
於是,假裝勸道:“皇后娘娘,你別擔心,皇上臨行前說過,這萬一有什麼事情,可是找逍遙王幫忙,而且,我想國師他也應該沒什麼壞心吧,不過,他只是一個國師,若由他代理政務,於情於理都不合。”
葉子情雖然認同媚兒的說法,但是,卻不願意將政權交到商離佑的手上:“逍遙王不理朝事久矣,恐無法勝任,國師又不可全信,怪就怪,本宮這身體又不聽話,擔心過於勞累,萬一傷了腹中孩子,待皇上回來,那如何是好?”
媚兒也知道,孩子現在纔是葉子情最致命的傷,只要是威脅到她孩子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做。
所以,接下葉子情的話:“這樣吧皇后娘娘,前一陣子,媚兒也一直跟在皇上身邊幫他批閱過一些奏摺,多少也懂得一些國事,若是皇后娘娘信得過媚兒,不如就讓媚兒代勞,遇到大事情,先讓娘娘過目,然後再定奪,娘娘覺得意下如何呢?”
這正對葉子情的心,她喜道:“媚兒,你真的願意幫本宮分擔嗎?”當然,她不可能想到,一個女人會有什麼野心,而恰恰媚兒就是那種有野心的女人。
“反正我閒着也沒事,找點事情做也好,關鍵是能爲皇上和皇后娘娘分擔一點,媚兒也就心滿意足了!”這一番話說得連媚兒自己都以爲是真的。
“好!媚兒,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開始,本宮就宣佈朝中之事暫移交你代爲處理,他日皇上來,你再跟皇上交接!”葉子情說完,命小凡拿來鳳符。
“媚兒,這是本宮的鳳符,現在暫交給你,以便於你行事起來方便一些,若遇到什麼難解決的事情,就來本宮一塊兒商量!”說完,將鳳符交到了媚兒手上。
當然,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今天的這一番舉動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媚兒一定不會辜負皇后娘娘的期望!”媚兒一臉慎重地接過鳳符,並交由身邊的小仙保管。
葉子情一臉凝重的說:“媚兒,你要記住,這鳳符有如同皇上的龍符一樣的權力,鳳符一出,文武百官見鳳符如同本宮與皇上親臨,勢必引來轟動,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鳳符切不可以拿出來,知道了嗎?”
媚兒點點頭:“皇后娘娘放心,媚兒都記在心裡了!”
“好,那你先回去吧,這以後的國事就暫交於你,另外,皇上不在朝中,恐有些異心的人也會隨之蠢蠢欲動,到時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隨機應變了!”
葉子情知道,這皇城瞬息萬變,那個俯首稱臣的人未必個個都靠得住,所以,不得不提醒媚兒。
“皇后娘娘放心,媚兒一定會小心!”
待媚兒主僕走後,小凡無不擔心的問道:“娘娘,您就真的那麼相信那個西夏聖女嗎?”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一個人不可能完美到如此無可挑剔,尤其是後宮裡的女人。
葉子情輕撫着自己小腹,輕嘆一聲:“現在這個皇城裡,恐怕除了她,本宮已沒有人可信任了!”
連自己的叔父都心情叵測要害她,她還能相信誰,她一直以爲媚兒心思單純,也一直以爲,可以相信媚兒,卻不知,媚兒纔是她最不應該相信的那個。
“可是,娘娘,不知道是不是小凡多心了,小凡總覺得那個西夏聖女有些不對勁,可是,究竟哪裡不對勁,奴婢又不上來,總是感覺,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人!”
再怎麼樣,活在這個後宮裡的女人,誰不希望得寵,誰得寵了還會放手,但是,西夏聖女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大方,與這後宮以往女人的作風太不相徑了。
葉子情倒也沒懷疑那麼多:“小凡,這媚兒也來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從一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試探着她,也曾暗中觀察過很多次,她不但可以以自己的血爲本宮做藥引,還爲本宮焚香祈福,一個人若是假裝,能裝一回,二回,三回,但絕不可能裝那麼久,本宮想,這應該就是西夏女子與我們這裡的女子所不同之處!”
這是葉子情給自己的解釋,因爲,媚兒做得真的毫無破綻,讓她這麼多疑的人也無從去懷疑。
從鳳棲宮回來後,媚兒心情大好,玉手輕輕把玩着那小小精緻的鳳符,想到葉子情的話,妖媚的水眸緩緩流轉,迷人的紅脣亦微微揚起:“葉子情,鳳符一出,我就要你的命!”
第一卷 141 仇恨的種子已深種
葉子情果然在第二天就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出自己因懷有身孕,不能過於疲勞爲由,將暫代朝政之事轉交由媚兒打理。
葉子情話音一落,羣臣一片譁然,自然是不肯,不爲別的,只因,媚兒再怎麼說也是外邦女子,他們怎麼能向一個外邦女子稱臣?
不過,葉子情搬出了鳳符,並說出箇中情由,恩威並施之下,百官無奈,皇上又不在,皇后腹中懷的可是商國唯一的希望,百官只得點頭應允。
葉子情當着百官的面把權交到媚兒的手中:“聖女,這以後在皇上回來之前,你的權力就如同皇上與本宮,若是有人對你不敬,那就是對皇上與本宮不敬,你大可以憑着本宮的鳳符處置!”
“媚兒謹記皇后娘娘所言!”媚兒微微頷首。
轉身間,緩緩登上那個人人都夢寐以求的寶座,她可不是葉子情,她不會垂簾聽政,要坐就要坐到那把龍椅之上。
長袖一揮,華服輕揚,傲然而立,鳳目輕挑,睥睨羣臣,環顧而望,一種不怒而威的威嚴從她身上隱隱散發出來,文武百官面面相覷,頓時緘口噤聲,大殿上也立時威嚴肅穆,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再敢直視她的眼睛。
媚兒居然能將女子的英姿和男子的傲然完美結合,一切盡在她那一揚袖一轉身之間。
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居然還有這等王者風範,百官縱然心中千般不情願,卻在媚兒如此凌厲的眼神下,也不得不低下頭。
媚兒緩緩坐下,眼神從那一羣百官頭頂掠過,這一羣老豬狗,居然看不起一個女人,她一定要讓他們知道,要怎樣臣服在她一個女人的腳下。
她的目光所及之處,百官只覺得似兩道利劍之光從頭頂上削過,這樣的眼神,都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皇上,也只有皇上纔有這樣的眼神。
可是,那上面坐的明明是那個千嬌百媚的西夏聖女!
媚兒知道,要讓這些大臣心服口服,那就要做到事無鉅細,征服了這些大臣的心,那麼,以後,她在商國就不再是人微言輕。
幾天下來,媚兒將之前葉子情所積壓下來的奏摺連夜批改,不論大小事情均在殿上與羣臣商議,憑着自己從二十一世紀帶去的頭腦,將每一件大小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甚至可以說是完美到無可挑剔。
慢慢地,她從大臣們的眼中看到欣賞二字,笑意也在她的脣角慢慢延伸,她知道,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廢。
不過,對於媚兒暫代國事一事,葉寶成耿耿於懷,不但處處於媚兒爲難,還暗中挑媚兒的錯。
媚兒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知道,是該到反擊的時候了。
這一天,葉寶成怒氣衝衝地找到正悠閒地坐在房中的葉子情:“情兒,你怎麼那麼糊塗,把國事交給一個外邦女子?”
葉子情知道自己叔父遲早會來找她,所以,並不覺得驚訝,而是示意一旁的都退下去,然後微笑着說:“叔父,媚兒雖是外邦女子,可是,她現在是皇上的妃子,也已算是我商國之人,由她代理國事有何不可,再說了,之前皇上不也代她一起處理過朝中之事嗎,何況,她現在將國事處理井井有條,百官也再無異議,您又何苦這般與她爲難呢?”
對於媚兒這些天來的表現,葉子情那可是放心得很,國事有媚兒處理,外面的事情在處理,她只要安心養胎就足夠了,當然不希望叔父這個時候挑起事端。
可偏偏葉寶成就是不服:“情兒,難道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嗎?當年殺我們家的人雖然是伍思文,可是,那道聖旨是商家的人下的,也就是說,你們的爹孃都是商家人間接殺的,難道你真的要爲一個仇人生兒育女,永遠屈膝在他的腳下嗎?”
這一下,葉寶成可算是說出了自己的心理話。
葉子情面色一變:“叔父!當年的事情,商家雖然有錯,但是殺我們家的人是伍思文,伍氏九族已經絕後,我們已經爲親人報了仇,您爲什麼還要記着當初的仇恨呢?難道,你不想想,你我現在的榮華富貴都是商家的人給的嗎?皇上對我一片情深意重,我爲他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又有何不妥?”
葉子情也終於明白,叔父爲何要在自己的藥里加上絕子湯的成分了,原來,叔父並沒有忘記當年的仇恨。
葉寶成聽了葉子情的話,不但沒有贊同,反而恨恨的說:“情兒,你可以忘記自己的爹孃是怎麼死的,可是,叔父我忘不了,你們的嬸子,你們的堂弟和堂妹,他們一個個都死了,是商離天他們讓我斷子絕孫,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那濃郁的仇恨如一股大山一般壓着葉寶成,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報仇雪恨。這也讓葉子情不禁開始擔心害怕起來,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叔父會因爲上一代的恩怨,而傷害了她跟商離天的孩子。
“叔父,皇上現在是我的夫君,是我腹中孩兒的親爹,而我腹中的孩兒也是您的親外孫,難道這些都不能讓您放下仇恨嗎?”葉子情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只想用親情喚醒叔父的理智。
“情兒,你別傻了,你想想,如果有一天,商離天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還有我們過去對伍家所做的一切,你以爲他會放過我們嗎?仇恨的種子一旦在心底生根發芽,那就永遠都不可能滅掉,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放棄報仇,如果你還是我們葉家的人,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葉寶成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冷哼一聲,恨恨地轉身離去,而在他離開時,某個地方,紅影一閃,轉瞬即逝,但沒有人一個注意到這個小小的東西。
望着叔父離去的背影,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深深地籠罩在葉子情的心頭,她知道,叔父變了,變得好可怕!
她從叔父剛纔的表情裡讀到了六親不認的訊息,她知道,有一天,如果她成爲叔父復仇的絆腳石,那麼,叔父就一定會除掉她!
不!她絕不可以讓任何人傷害到自己的夫君和孩子!
“小凡!小凡!”
“娘娘!”小凡急急地從外面跑進來,看到臉色蒼白的娘娘時,驚問道:“娘娘,您的臉色很差,您怎麼了?您哪裡不舒服?奴婢這就去叫太醫來!”說完,轉身欲出去。
“小凡!”葉子情微微顫抖地手一把抓住了小凡的手臂:“本宮不要緊,你馬上去找聖女來,就有本宮有急事要找她!”
“是!”小凡轉身匆匆出了鳳棲宮。
第一卷 142 一切盡在謀劃之中
媚兒此時剛剛批閱完奏摺,正打算回宮休息一下,不料,小仙匆匆進來,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只見媚兒眉心暗擰,似在思索着什麼。
果然,小凡後腳就急急地趕來,朝媚兒一禮:“啓稟聖女,皇后娘娘有請!”
媚兒已從小仙那裡得知一切,自然不會意外,素手一揚:“好!你先回去好生侍侯着,告訴皇后娘娘,我很快就過去!”
“是!”小凡躬身退了下去。以前的她,仗着主子是正宮,多多少少對媚兒這個外邦女子有些看不慣,自然就不那麼恭敬。
可是如今,媚兒不但成了娘娘最信任的人,還暫代國事,權如皇上,她自然不敢再怠慢,對媚兒恭敬程度一如對自己的主子一樣。
“聖女,您可想好了,待會要如何回答嗎?”剛纔鳳棲宮那個紅影自然是小仙,她雖然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了媚兒聽,但卻不知道,媚兒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否想到好辦法去應付。
這件事情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爲,葉寶成是葉子情的叔父,不管怎麼樣,葉子情都不會動自己的叔父,但也同樣不允許她的叔父傷害到商離天和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所以,媚兒要在這兩種選擇之間找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媚兒脣角一挑,似胸有成竹的說:“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應付,走吧,別讓人家等太久了!”說完,舉步朝外面走去。
“啓稟聖女,這是前方送來的加急報!”媚兒剛出御書房,便接到急報,打開一看,眉心微微凜起,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
“聖女,怎麼了?”身邊的小仙忍不住問道。
媚兒柳眉微挑不答小仙的問話,反對一旁的人吩咐道:“馬上去請馮、華、黃三位閣老到鳳棲宮!”
“是!”
待他走後,媚兒纔對小仙道:“好事!商離天受傷了!”不可否認,在看到這份急報的時候,她是處於一個興災樂禍的狀態。
只要商離天不死他人的手中,受點傷只能算是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
來到鳳棲宮,葉子情在聽到商離天受傷的消息之後,那更是焦急萬分,急得慌了手腳,一把抓住媚兒的手臂道:“妹妹,你一向聰明,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皇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縱然心毒,可是,對心愛的男人,她還是跟所有的女人一樣。
媚兒沉吟了一下道:“皇后娘娘,你別焦急,現在皇上受傷,這皇城又只有我們女人在撐着,這個時候,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也不能讓皇上還有後顧之憂!”
葉子情亦覺得雪兒說得在理,可是,那可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叫她如何不急:“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現在的她可謂是外憂內患,又擔心商離天的安危,又擔心叔父起外心,。
媚兒早就想好了說詞:“皇后娘娘,我倒個擔議,但不知道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媚兒,現在我們都在同一陣線上,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這下對媚兒的稱呼都改變了,她還真當媚兒是同一陣線的朋友了。
媚兒心底冷笑不止,不過,臉上卻是一臉的凝重:“皇后娘娘,商離君若不是有備而來,他也不敢如此,如今皇上受傷,那就證明,他身邊還有其他人幫助,我們現在勢單力薄,如果不找盟友,那皇上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媚兒,你說,你說該怎麼辦?”葉子情徹底是沒了主意。
“商離君可以找盟友,我們也可以,各國質子都在我們的手裡,只要我們將其中一國的質子放歸,到時候,那國國主自然對我們感激萬分,到時候,我們若要他幫忙,他自然會出面幫忙。”
“媚兒,你是說要把質子放歸?”這一下,葉子情也震驚了。
媚兒眉一挑:“皇后娘娘,並不是把所有的質子都放走,只要放走其中一個就好,而且一定要他的國家懂得知恩報才行。”
葉子情絞着手中手絹,心亂如麻地問道:“那你說,放哪一國的質子好呢?”
媚兒想了想道:“如今周邊各國,除了理南與西夏的勢並均以外,其它各國都已不成氣侯,放理南的質子回去,理南的國君卻不一定會出兵,皇后娘娘應該記得,當初皇上出兵之時,將理南的七子殺了三子,所以,這殺子之仇,理南國君不會忘,把理南質子放回去,無異於放虎歸山!”
葉子情眯起鳳眼,接下媚兒的話:“那依你的意思,就只能放你們西夏的質子回去了?”心中多了一絲疑惑。
媚兒自然知道她在顧慮什麼,道:“我是西夏聖女,可如今已是商國的妃子,我的心只能是向着商國。而且西夏王歷來對商國並無太多怨心,如果,我們現在把西夏質子放回,再由我以商國使者的身份前往西夏,說服西夏王出兵幫忙,等殺了商離君,平息了內亂,到時候,皇上再加以封賞西夏王,說不定,還能因此爲商國多了一位盟友,如此一來,周邊各國,哪敢再蠢蠢欲動。”
媚兒的話說得非常有理,可是,葉子情心中始終是有疑慮:“你說的雖然可行,可是……容我再想想,再想想……大臣們也不一定會同意。”她拿不定主意了。
“皇后娘娘,三位閣老已在宮外候命,若皇后娘娘信不過媚兒,大可以傳他們進來一起商議。”
葉子情無奈,只得宣三位閣老進宮,三位閣老可都是隨先皇一起的老臣,一聽到皇上受了傷,自然也急了。
待了葉子情的話之後,他們三人面面相覷,也拿不定主意了。
華老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就算按照聖女的意思去辦的話,可這皇城之中,皇上不在,皇后娘娘身體又不適,聖女若再離開,這國中之事,該交由誰處理呢?”
媚兒紅脣一揚,她早就想好了,只是等他們提出來而已:“華閣老,之前讓我一個外邦妃子來處政,你們尚且是從不情願到接受,如今,我推薦一位,相信你們不會有什麼異議。”
“聖女,您說的是……”三位閣老人均不知媚兒口中所說的是何人,但葉子情卻隱隱的猜到了。
媚兒笑道:“我說的這個人,你們都應該知道,他就是逍遙王商離佑!他是皇上的親二哥,由他來暫代朝政最適合不過,當初他心甘情願將皇位讓給皇上,難道幾位閣老還擔心他如今回來會篡位嗎?”
“這…….”幾位閣老互望了一眼,卻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第一卷 143 來到她的身邊
媚兒知道他們的心思已經開始在活動了,於是,繼續道:“你們也都最清楚不過,二皇子他秉性純良,當初是他不要這個皇位,那麼,現在他又怎麼會再搶?所以,讓他代理朝政最合適不過,難道各位認爲如今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嗎?”
三閣老互換了一下眼神,但還是滿臉擔憂的說:“可是,聖女,誰又能保證二皇子他不會起二心呢?”畢竟經歷了當年三子奪位,伍家滅九族,如今大皇子造反之後,他們可沒勇氣再一次接受政變。
媚兒卻自信滿滿的說:“很簡單,這個皇后娘娘就可以辦到!”
“本宮?”葉子情一時也蒙了。
媚兒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皇后娘娘你,你如今手上掌管着整個皇城的兵權,只要察覺二皇子稍有異心,即刻可以調動人馬拿下他,他如今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落魄王爺,他拿什麼跟你對抗?”
三位閣老聽了媚兒話,也總算是將那一個懸着心放了下去,也不得不佩服媚兒設想周到,都一致贊同媚兒的做法。
葉子情此時已經因商離天受傷的事情而亂了分寸,心中雖然不情願讓商離佑再次接觸皇權,可是,實在又無計可施,所以只得應允。
最後大家都贊成了媚兒的做法,但他們亦擔心是商離佑不肯接受暫代國事一職。
媚兒卻信心滿滿的說:“這個大家就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二皇子接受暫代國事一職,到時候,各位卿家只需盡力輔佐就好!”
“一切但憑聖女吩咐!”
過了三位閣老和葉子情這一關,媚兒就知道,當初她跟西夏王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商離佑那裡了。
待三位閣老離開後,葉子情這纔將自己對國師的擔心說了出來。
媚兒聽了,假裝十分震驚:“皇后娘娘,那國師既是你的叔父,爲何如此咄咄逼人?而且,我也早就聽人說,國師經常跟一些武林人士打交道,莫非國師真的要與皇上做對?”
葉子情亦傷心地搖搖頭:“其實叔父跟什麼人來往,本宮並不清楚,但是,如果叔父真的背叛皇上,本宮也絕對不允許。”
她終於是嚐了這種被至情背叛的感情,不過,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媚兒倒也扮得像是非常的同情她:“皇后娘娘,再怎麼說,國師也是你的親叔父,按道理,應該不會…….不過,這人心難測啊!”
見葉子情萬分爲難,媚兒繼續道:“國師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麼舉動,不過,若要掌握他的一舉一動,那就應該要找個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哼!讓他們互相去猜忌,鬼打鬼,打完了,她再出面也不遲。
“好,媚兒,就按照你所說的!”葉子情是一個多疑的女人,一旦對一個人起了疑心,她一定要查個究竟才罷休,但如果她一旦信任一個人,就會深信不疑,一如對現在的媚兒。
是夜,媚兒來到逍遙王府。
“媚兒,你說什麼,居然要我回去暫代國事,開什麼玩笑?”聽了媚兒的話,商離佑那可是一臉不置信。
“二哥,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商離天受傷了,士氣受挫,如果沒有援兵,商離君勢必如同破竹一般攻到皇城,到時候,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搬救兵!”
“可是,西夏王他會出兵嗎?”商離佑卻是一臉懷疑。
“把西夏二王子放回去,再加上我回去勸說,西夏王一定會出兵!”這些事情,媚兒自然能肯定,也相信,西夏王一定會配合她。
商離佑搖搖頭:“媚兒,你不知道嗎?西夏王的王后曾是因商國而亡,當時,西夏王就曾對天發過誓,總有一天,他會向商國報殺後之仇!”
商離佑的話也讓媚兒吃了一驚,她終於明白,爲什麼西夏王爲這麼恨商國,原來他心愛的王后居然是因商國而死,那夏瑾軒?
眼皮突然一跳,西夏王的王后不就是夏瑾軒的親母后嗎?擁有殺母之恨,他怎麼可能還活得那般瀟灑?說到商離天的時候,他的眼中居然沒有一絲恨意,這份忍勁,得練多久?
這下,媚兒就更加確定夏瑾軒從一開始面對她的時候,就在演戲,恍惚間,她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自己不也一直在跟所有的人演戲嗎?
“媚兒,你在想什麼?”商離佑說了一大堆話,結果才發現媚兒居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媚兒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哦!沒事,我是在想,有時候仇恨會在某個時候會放下,跟商國合作,對西夏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西夏王不可能不知道,你放心吧,我會努力去勸說!”
“可是,媚兒,我真的不想……”商離佑還是一臉猶豫,他是真的不想再捲入那些權力的是非之中,看到大哥跟二哥如今反目成分,親生兄弟竟然要兵刃相見,他真的只覺得很心痛。
“二哥,我知道你並無意那個皇位,但是,你也清楚商離君的性子,如果他即位,他不但不會放過商離天,也不會放過你,還有那些曾跟他作對的人,到時候,你忍心看着天下生靈塗炭嗎?”
媚兒知道商離佑就是心軟,所以,專撿他的軟肋來說,她就不相信,商離佑能再拒絕。
“我……”商離佑的心思開始活動了,可還是有些擔心:“可是,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在朝中,很多事情都已經不懂……”
媚兒見他差不多答應,笑道:“二哥,我一個女流之輩,也從未接觸過國政,但是,我不也一樣扛了下來嗎?沒關係的,在我離開之前,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交接清楚,我相信你會做得比我還好!”
商離佑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她的所有要求,一如當初對辰兒那般,只因她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與辰兒相似之處。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眼前的媚兒就是自己日是思夜想的辰兒!
搞定商離佑,媚兒又匆匆地趕回宮,果然,夏瑾軒也早在那裡等候,不過,這一次,他不在在鳳辰宮等她,而是直接闖進了她的寢宮。
“你瘋了!居然敢躺到我的牀上來!”媚兒悄悄回到自己的寢宮,正準備休息,卻驀然發現夏瑾軒居然躺在她的榻上。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怕什麼?商離天又不在宮裡,現在宮裡你又的權比皇后都要大,你偷個情,誰還敢說半個不字?”夏瑾軒邊說邊跳下牀,下意識地靠近她,嗅了嗅:“你身上有商離佑的氣息,你又去見他了?”
第一卷 144 男人是什麼?就是騙子!
媚兒一屁股坐到一旁,很不淑女地翹起了二郎腿:“你果然屬狗的!連這個都聞得出來!我是去見他了,不過,不是去談情說愛,而是在履行跟你父王之間的約定!”
媚兒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只要一想到,他現在還是在跟她演戲,她就沒辦法給他好臉色。
“跟我父王之間的約定?”夏瑾軒看到她沒有表情的臉,黑眸閃了閃,似有所疑惑。
媚兒只道他又在演戲,冷哼一聲:“你不用跟我裝得那麼辛苦,以後也不要再用什麼美男計,我答應過你父王,只要讓我順利的進入商國後宮,我就會想辦法讓你光明正大的離開質子宮,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這些?”
她把以前夏瑾軒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當成了是他用的美男計,他是長得不錯,不過,她也並不是花癡。
女人一旦懷疑一個男人,那就是一路懷疑到底!媚兒自以爲撕下了夏瑾軒虛僞的面具,哪裡還會再相信他?
“我用美男計?拜託,媚兒,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我那張臉能用一個美字來形容嗎?”夏瑾軒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說清。
“用‘阿楠’的那張臉,確實沒有什麼驚奇之處,不過,你處處引我注意,難道就不是想讓記住你嗎?然後來到了商國,你無巧不巧在水仙池那裡救了我,從我認出你,難道你就沒有刻意安排了一番嗎?”經常騙人的人,當然不會相信一個騙子的話,就像媚兒現在一樣。
“媚兒,我承認我……”夏瑾軒一改剛纔的嘻皮笑臉,卻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媚兒冷哼一聲,鳳目一挑:“承認就好,夏瑾軒,其實你不用裝那麼辛苦,也不用刻間來討好我,我媚兒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你們想借我的手毀了商國,毀了商離天,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去做!”
他的承認居然讓她有那麼片刻的心痛,她居然想着有一天要跟這個男人去私奔,真是太可笑了!
夏瑾軒捕捉到了媚兒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不知爲何,心也跟着有那麼一絲疼痛,不明顯,卻讓他清晰地感覺到了!
“媚兒…..”
媚兒卻不願意聽他過多的解釋,絕美的小臉上已是一片冰霜:“夏瑾軒,我知道你跟商離天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按照你父王的意思,讓你光明正大的回去,我知道你大哥不會讓你平安回去,所以,我會以商國使者的名義親自送你回去,不過,回去之後,你必須要說服你的父王出兵救商離天!”
“爲什麼?你不也是要商離天死嗎?爲什麼還要救他?難道說,你跟之間有了感情?”夏瑾軒一臉不解,黑眸半眯地望着媚兒。
媚兒冷哼一聲:“你難道不知道,直接殺死一個人並不是復仇的最好辦法嗎?毀了他,毀了離國,那比殺了他還更痛苦!有什麼比看着他痛苦的活着而更讓人痛快的呢?”
如果她要殺商離天,早就得手了,還用得着等到現在嗎?她要讓商離天跟葉子情痛苦一輩子!
夏瑾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樣的媚兒居然很可怕,他一直知道她心中有仇,卻從來不知道,她爲復仇居然鋪下這樣一條長路。
她的城府之深豈不是比他更甚?這一刻,他亦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她!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見他不語,媚兒微微揚首問道。
“我有拒絕的理由嗎?”夏瑾軒劍眉微攏,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跟他之間已經裂開一條深溝,她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任他了,有一種深深的失落從心底開始蔓延。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後,後天就會啓程!”媚兒冷若冰霜的臉上不再有一絲表情,這讓夏瑾軒有些抓狂。
“媚兒,難道我們之間……”
媚兒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們之間什麼沒有,如果你認爲親親我,抱抱我,那就是有什麼的話,那你就錯了,我能跟你這樣,同樣也能跟任何男人這樣!”
心痛嗎?不!騙她的人,不值得!而她卻不知,他騙她的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夏瑾軒可沒辦法接受她這突如其來的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媚兒,我有些事情雖然是騙了你,不過,跟你一起真的很開心,我並沒有騙你……”
媚兒霍地站起來,直視着他的眼眸,脣角揚起他最熟悉不過的媚笑:“怎麼?你還會告訴我,你是真的愛我,會帶我私奔到天涯海角嗎?”男人是什麼,男人就是騙子!
“媚兒,我承認之前是騙了你,那是因爲我並不瞭解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過……”
媚兒寒着臉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就沒有在騙我嗎?你現在就瞭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嗎?夏瑾軒,之前的一切,我可以理解成你是爲了達到自己目的而騙我,不過,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騙了!”
“媚兒…..”俊逸的臉上寫滿了糾結,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總是這樣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的心扉,讓他沒辦法不去焦急。
“好了,很晚了,請回吧!”媚兒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
“媚兒,其實,我今天晚上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了快活谷,本來是打算要帶你去…….”夏瑾軒故意頓住不說。
“你說什麼,你找到了快活谷?”這下媚兒可真的激動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快活王終於就要出來,仇人都找齊了,她纔好報仇。
夏瑾軒點點頭:“是的……”
“好,我們現在馬上就去!”媚兒完全忘了明天還有什麼事情,說走就要走,當然她也沒有注意到夏瑾軒那雙深不見底的黑底一閃而過的寒芒。
“媚兒,不急在這一時,你剛不是說了嗎?我們後天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還是按來時的計劃,讓隊伍先走,我們就先去快活谷,然後再跟着回去!”夏瑾軒似乎早就想好了。
媚兒想了想也對:“也是,夏寒軒如果知道你被放出來了,一定不會讓你活着回西夏,到時候,一定會派人到路上截殺,爲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好,就按照你說的。”
“媚兒……”夏瑾軒一聽到她還答應像上次跟他一起走,習慣地搭上她的肩膀,不過,媚兒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心底一涼。
“不過,夏瑾軒,以後記得,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尤其是把你的爪子拿開一點,要不然,我不介意廢了它們!”媚兒紅脣微抿,半眯的美眸中赫然殺氣盪漾。
夏瑾軒也因她身上陡然而起的寒意而收回了自己的手:“難道你就用一個欺騙二字就可以抹去我們之前所有的一切嗎?”他不相信,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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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5 心從未如此凌亂過
媚兒冷眸半揚,絕美的小臉上盡是冷然:“既然都說了是欺騙,抹去與不抹去,有區別嗎?當它存在,它就存在,不當它存在,它就不存在!”
很難想像,這樣冷漠無情的話語會從她的紅脣裡吐出來,夏瑾軒怒了,他是騙了她,可是,他也對她有那該死的感覺!
大手如鋼鐵一般再次抓住她看似乎柔弱的雙肩:“媚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無情?我承認,我之前是有錯,可是,我對你的心,沒有假,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媚兒媚兒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憤怒的臉,這樣的他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打顫的冷酷氣息,居然令她有些陌生!
忽然有些迷茫,什麼時候的他纔是真正的他?是之前那個玩世不恭,還是現在這樣冷酷的他?
她本來想說,是有一點感覺,但現在卻沒有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說:“夏瑾軒,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一個靠美色來誘男人的女人嗎?我能勾商離天,還有商離佑,自然也能勾你,跟什麼樣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能變成什麼樣的女人,如果說之前我有什麼舉動讓你誤會了,那麼真的對不起!”
高傲如媚兒,她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對一個騙自己的男人動心了呢?
夏瑾軒的身體僵了足足有半分鐘那麼長,看不見的黑眸緊盯着媚兒,似乎想要將她看穿,最後卻失望了:“你是我見過最無情的女人!”
說完,他緊抿着薄脣,轉身離去!
剛回到鳳辰宮,他便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下意識地想要運氣去抵抗,可是,胸口那種滯留感,卻反而將他震得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呃!”他捂着胸口,以手扶着一旁的柱子,儘量不讓自己的身子倒下去!
可是,胸口那股疼痛卻有增無減,他只得盤膝而坐,雙掌迅速翻轉,試圖將那股被滯留的真氣緩過去!
‘跟什麼樣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能變成什麼樣的女人……’她怎麼可能輕易就抹去那一切?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呃!”凌亂的心緒居然讓他無法再凝聚所有的內力,小腹那股真心驟然一散,身子一歪,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殷紅的血,與他蒼白的容顏互相映照。
“二皇子!”白衣男子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悄然出現,一把扶住他:“你怎麼了?”
“我……”話還沒說完,再次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身體一晃,幸得一旁的白衣男子及時扶住,若不然他已跌倒在地。
“二皇子,我先扶你回去!”白衣男子自然知道他是怎麼了,將他扶起來欲走進秘道里。
夏瑾軒捂着胸口,搖搖頭,一臉痛苦之色:“沒事……”身上這點痛,怎及心上那尖銳的疼痛,他從來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如此在意她說的每一句話。
“你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爲什麼還要這麼激動?對你來說,她真的那麼重要嗎?”知夏瑾軒者,莫若白衣男子,他們雖是主僕,亦是生死之交!
夏瑾軒捂着胸口,菲薄的脣抿了抿,並沒有出聲。
“她是商離天的女人,總有一天,你們會站到敵對的位置上……”白衣男子似乎對夏瑾軒跟媚兒之間的事情很是瞭解。
“她永遠都不會是商離天的女人!”夏瑾軒忍着着胸口的疼痛地站了起來,擡眸間,盡是風雨欲來的冰冷。
“如果大王知道了,他一定會後悔讓你接近她!”白衣男子似輕嘆了一聲,聲音裡透着不安,不光是大王,就連他也不相信,有一天,夏瑾軒真的會愛上那個來路成謎的女子。
夏瑾軒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將那股涌出的真氣壓了下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從未像這一刻那麼凌亂過。
“那我們現在……”白衣男子雙眼滿是擔憂,他擔心主子會一頭紮下去,到時候再無法回頭,反而徒增傷悲。
夏瑾軒蒼白的臉上已慢慢地恢復了正常,背過手,遙望着某處,半眯起冷眸問道:“我大哥有什麼動靜?”
“他已派出五影隊暗中幫助商離君,估計這一次商離天是凶多吉少!”
夏瑾軒想了想,寒眸閃了閃,忽轉過身:“你馬上帶人暗中阻止五影,千萬不要讓他們殺了商離天!”
“二皇子,這,這是爲什麼?”只要商離天一死,這商國就亂,白衣男子自然不明白夏瑾軒的用意。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別問那麼多,快去!”
“是!”儘管不理解,但是白衣男子還是領命而去,不爲別的,只爲他相信自己的主子。
夏瑾軒待白衣男子離去之後,再一次朝媚兒的紅葉宮處望了望,這個時候,她應該睡了吧,還是說,她跟他一樣睡不着?
搖搖頭,俊臉上難掩落寞:“夏瑾軒!這就是你的報應!”曾幾何時,還有女人入得了他的眼,他以爲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爲一個女人而去傷神,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這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同樣這邊的媚兒在夏瑾軒憤怒地離開後,亦是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腦中總是交替出現夏瑾軒之前的模樣,還有剛纔那憤怒的模樣。
什麼時候的他纔是真正的他?他真的是爲了利用她而接近她嗎?
同樣心亂如麻的她,徹底未眠,直坐到天亮,小仙推門而進才猛然看到怔怔坐在椅上子的媚兒。
“聖女,您怎麼了?您怎麼沒有到牀上休息呢?”小仙連忙伸手去扶着媚兒,卻發現她的手冰涼得嚇人。
媚兒像是回過神來了,搖搖頭:“沒事,給我梳好頭,我要去早朝了!”不管怎麼樣,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媚兒絕不會爲了一個男人而傷神多久,夏瑾軒算什麼,一個騙子而已,大不了相互利用,她是這樣的說服自己。
小仙能感覺得到主子那種刻意隱藏的傷感,可是,卻不知,主子的傷感從何而來,她不能算是個人,所以,並太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待小仙爲她打扮好之後,媚兒這才匆匆去早朝,將事情都交待了一遍,然後跟商離佑一起回到御書房。
“二哥,這是我昨天整理好的奏摺,待會你翻看一下,然後,我們一起把今天的看一看,以後,就要交給你了!”媚兒邊說邊坐下翻看着今天的奏摺,並拿過筆墨在上面圈圈點點。
商離佑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望着她,猛然發覺這樣認真的媚兒,居然與辰兒十分的神似,曾經的辰兒,也是這樣的認真。
只是,此時的媚兒身上多了某種東西,對!王者之氣,此時的媚兒雖然不是龍袍加身,但神態有如王者一般,令人望而生敬!
第一卷 146 睡顏是如此動人
直到感覺兩道目光總在自己的臉上停留,媚兒這才擡起頭來,卻正與商離佑的目光相撞到一塊,四目相望,一個疑惑驚訝,一個是像突然被人逮住,而緊張得下意識地避開。
“二哥,你來看看,我圈出來的這些就是相對來比較重要的,你再看看,有什麼紕漏的!”媚兒放下手中的筆和奏摺,將位置讓給了商離佑。
商離佑有些不自然地坐了過去:“媚兒,你剛纔認真批閱的模樣,就像真正的帝王一樣!”
媚兒聞言露齒嫣然一笑:“二哥,你可別亂說,這句話若是讓別人聽了去,到時候,給我加個以下犯上的罪名,那就慘了!”
商離佑驚覺自己失言,笑笑不再說話,依言坐下,隨手翻開媚兒剛纔整理過的那些奏摺,他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上面比較重要的部分,媚兒都做的圈點,有的還寫上了批言,如此細心,連他也自嘆怫如。
“二哥,可以嗎?”媚兒見他一直看着未曾出聲,便問道。
商離佑昂首,一臉佩服之色:“媚兒,你批閱得太細緻了,二哥自愧不如!”這是他的真心話,他之前也曾跟在父皇身邊批閱過奏摺,但也沒見父皇如此細緻過,與父皇相比,媚兒見解獨特,有過之而無不及。
媚兒聽了他的評語,自然是滿心歡喜,站起來準備離開:“那就這樣吧,二哥,以後就全靠你自己了,我相信,你做得比我好!我回宮去了!”
她昨晚一夜沒閤眼,這會確實是感覺到有些倦意,明天要趕路,她得讓自己休息一下。
商離佑卻沒發覺到她的疲憊,卻想她在這裡多待一會:“媚兒,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不如就在這裡多待一會,我擔心,待會又有事情要麻煩你!”
媚兒也知道他那麼多年沒接觸國事,自然是有些生疏,一下子放手給他,確實是讓他不知該從何下手,於是點頭答應:“好吧!反正回去也沒事做,那我就坐在這裡陪你!”
“謝謝!”商離佑一聽她肯留下來,心中自然是一喜,連忙重新坐下,拿起那些奏摺認真批閱起來。
待到最後一本時,卻有些疑惑,於是,頭也不擡的問道:“媚兒,這個安排哪個人護送你們回去比較妥當呢?”
未聽到回答,他驀然昂首,才發現,原來媚兒已趴在龍案上睡着了。
他站了起來,正想叫醒她,手伸到了一半,又縮了回來,想了想,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輕輕地蓋到她的身上。
重新坐回位置上,眼神下意識地朝媚兒望去,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她,她的睡顏如此甜美,如嬰兒一般不設防,讓人不忍心去傷害她半分,若不是見識過她的身手,他一定不會把此刻這樣的她跟那個身手敏捷的她聯想到一塊。
輕如蝶翼般的睫毛隨着她的呼吸而微微抖動,掩去了那一池勾魂奪魄的水眸;紅脣微抿,將一切的恩怨情仇都抿在了脣角之外。
商離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人沉睡中的模樣居然還是如此的動人,她明明只是在呼吸,卻讓人感覺她全身都動,每一個呼吸都像是無言的you惑,讓人忍不住想要撫上她的睡顏。
商離佑的目光落在她的紅脣上,想起鳳辰宮的那一晚,雖醉卻記憶猶新,他有些恨自己那次爲何要喝醉,忽然很想再次品嚐這紅脣的美味!
喉處微微上下聳動,手一分一分朝她靠近,靠近,再靠近……
是不是再靠近一分,就能將她緊緊擁住,是不是再靠近一分,他就能再次品嚐她的甜美?
略爲急促的呼吸似要割破周邊的空氣,也許是睡夢中的媚兒感覺到了身邊空氣中的不尋常,就在商離佑的手就要觸到她的臉時。
蝶翼微微動了動,她霍地睜開了眼睛,而與此同時,商離佑也迅速地將自己的大手縮回,面上微微一熱,暗罵自己剛纔在想什麼,她是三弟的妃子,自己怎麼可以?
媚兒卻沒有注意到商離佑的不對勁,垂眸看到自己身上披着商離佑的外衣,有些尷尬地拿了下來:“二哥,真對不起,我居然睡着了!”
“沒關係,我知道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商離佑不敢看她的眼睛,接過外衣,重新穿到自己的身上。
“哦,二哥,你都看完了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媚兒問道。
話題回到奏摺上,商離佑總算是回神了不少,問道:“其他的都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明天護送你們去西夏的人選,你覺得萬忠怎麼樣?”
萬忠?媚兒從伍辰兒的記憶裡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當年也是伍思文提拔的,只是,當年受了伍思文的牽連,官職一直未曾上升而已。
“好,那就萬忠吧!”媚兒點點頭,想了想,又道:“二哥,這些日子,我暗地裡調查了一些當年伍家的案宗,發現有很多疑點,我把東西都整理好放在你左手旁邊那個抽屜裡,到時候,你也接着去查,我相信伍家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其實媚兒叫商離佑來接手,也是爲了讓他能儘快地查出當年陷害伍家的真正目的。
商離佑連忙從抽屜裡抽出一套陳舊的案宗,翻開來看,果然看到上面有一些明顯的圈圈點點。
媚兒繼續道:“這套東西是我叫人偷出來的,所以,你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尤其是葉子情,如果讓他們懷疑的話,那一切就要泡湯了!”
商離佑邊翻看着,邊點頭:“媚兒,你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我一定會查出當年辰兒一家被陷害的證據。”
媚兒點點頭:“二哥,現在朝中有很多都是葉寶成的耳目,他們的勢力在朝中日益壯大,在爲不清忠與奸時,切不可相信任何人!我在想,要查清楚當年伍家血案的同時,有必要去查一下葉寶成的底,因爲,我暗中查過,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陷害伍家,所以,我覺得有必須去查一下他們的底細!”
商離佑暗暗佩服媚兒想得周到,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媚兒接着說:“阿楠已經查出快活谷的所在,我們打算明天晚上去會一會那個快活王,你要不要一起去?”
“太好了!明天晚上,我跟你們一起去!”商離佑喜道,不過,又斂起眉心,問道:“媚兒,明天你們不是要去西夏嗎?那你怎麼能?”
媚兒倒也不怕跟他說實話:“二哥,這個時候,一定有人不希望我們平安到西夏去搬救兵,所以,我們若是跟着隊伍走,那豈不是一路都受阻?”
第一卷 147 一步步踏入陷阱
商離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媚兒又是用來這裡時的那一招,不過,也不禁爲媚兒深深擔心起來:“媚兒,這一路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媚兒呵呵一笑:“二哥,放心吧,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這次回去,只不過是將故事重演一遍而已,習慣了就好!”她不在意,是因爲,她根本就不怕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不相信,老天爺無緣無故將她弄到這裡,就讓她這樣的死去。
媚兒的話卻在商離佑心底掀起了滔天波瀾,什麼叫習慣了就好?她經常這樣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嗎?
媚兒看看外面,站了起來:“二哥,我回去準備一下,有什麼事,你叫人來紅葉宮找我!”
“好……”商離佑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她那一臉疲色,知道她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也不再強留,悵然若失地望着她美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商離佑啊商離佑,你怎麼對得起辰兒?怎麼對得起三弟?”待媚兒走後,商離佑左右開弓,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巴掌,他剛纔在想什麼,真是瘋了!
卻不知,有些東西一旦闖入心中,再想摒棄,那已是不可能!
媚兒從御書房出來,並沒有直接回紅葉宮,而是直接去了鳳棲宮,正遇凌風在那裡給葉子情檢查。
“凌風,娘娘身體可一切正常?”媚兒故意問道。
凌風躬身答道:“回聖女的話,皇后娘娘身體一切正常,腹中龍子亦非常健康!”這些話不用媚兒教,凌風知道該怎麼回答。
葉子情一聽說自己腹中孩兒一切平安,暗自鬆了一口氣,亦喜道:“神醫,這都是你的功勞,待皇上回來之後,本宮定叫皇上好好重賞你!”
“多謝娘娘,這是凌風份內的事情!娘娘無需如此!”凌風回答得不卑不亢。
“應該的,應該的!”葉子情心情大好,親密地接着媚兒的手道:“媚兒,本宮最應該感謝的人是你,若不是你,本宮可能這輩子都沒做不了母親,謝謝你!”
“皇后娘娘,你客氣了,這也是媚兒來商國的意義,總算是託真神庇佑!”說完,對一旁的凌風吩咐道:“凌風,這些日子,我要回西夏,你留在這裡,一定要照顧好娘娘,知道嗎?”
不言而喻的眼神,凌風又豈能不明白:“聖女放心,凌風自當盡心盡責照顧好皇后娘娘!”他自然會代主子好好‘照顧’好皇后娘娘!
“好,那你先回去吧!”媚兒與他交換了一眼神,她相信凌風能懂。
“凌風告退!”凌風朝葉子情和媚兒禮了禮。
一旁的葉子情馬上命小凡:“小凡,去送送神醫!”現在她可是對凌風的醫術佩服至極,不爲別的,只爲,他真的能在三個月之內讓她懷上的皇上的孩子,這就是高超的醫術。
“是!”小凡躬身領命,轉身時,也不知道怎麼了,腳下突然一滑,整個就那樣直直地撲倒在地上,又剛好碰到一旁正端茶進來的宮女身上。
兩人撞倒在地上,那茶杯也碎了一地!
“小凡姐,你沒事吧?”小仙連忙匆匆過去扶她。
而葉子情則大怒:“小凡,你怎麼回事?”她極好面子,卻沒想到自己的婢女居然如此令她丟臉。
小凡嚇得連忙趴在地上:“奴婢該死!娘娘恕罪!”卻在慌亂中割傷了自己的手指。
“還不快收拾乾淨!”葉子情陰着一張臉,嚇得小凡一顆心怦怦亂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會摔倒了。
媚兒忙勸道:“皇后娘娘何必動怒?這人哪有不犯錯的時候,收拾好就行了!”此時的她儼然如溫柔聖母一般。
在一干奴婢眼中,這聖女不但人長得美,連心地脾性都如此溫柔,心想,在她身邊的一定很開心!
也是,她們光看到小仙那整天無憂無慮的小臉就知道了!不由得深深羨慕起來!
“小凡姐,我來幫你!”小仙亦蹲下身一起收拾起來。
等出了鳳棲宮之後,小仙這才注意到小凡手上的傷,驚道:“呀!小凡姐,你的手受傷,來,把東西先放下,我先給你包起來!”
小仙邊說邊拿過手絹去擦拭着小凡手上的血。
“小仙,謝謝你!”小凡忽然很感動,自己以前因爲跟着主子,總覺得高人一等,身邊的那些宮女雖然是怕她,但是沒有人真正的關心她,卻沒想到小仙居然處處這麼關心照顧她,令她心生感激。
“謝什麼,都是爲人奴婢,大家一起互相幫忙,應該的!”小仙嘴巴很甜,笑容也很美。
“還是讓我來吧,這天氣轉熱,傷口如不處理好,容易發炎!”凌風示意小仙站起來,自己則蹲了下來。
“也是!你看我,都糊塗了,神醫在旁邊,我還瞎攪和!”小仙不好意思地將帶滿血的手絹收了回來。
凌風也只是二十幾歲的年青人,長相也不賴,雖然不是出類拔萃,但也是棱角分明,小凡的手被他的大手握住,從未與男人如此親近過的她,居然羞得滿臉通紅,一顆芳心怦怦亂跳起來。
“小凡姑娘,好了!這幾天要注意,儘量不要讓傷口沾到水,以免發炎,明天你有時間就到太醫院找我,我再給你重新上些藥,過些日子就能好了!”凌風包紮好後,站了起來。
“哦,謝謝!”小凡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頭,說了聲謝謝!
凌風衝她淡淡一笑,提着藥箱,轉身大步離去。
小凡這才偷眼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他的背影跟葉將軍的背影那般高大!
她正值情竇初開,雖然一直情繫葉天明,可是,同樣對男人充滿了幻想,所以,看到同樣不凡的凌風時,心還是動了那麼一下。
小仙站在一旁,將一切全數納入眼中,雖然她不懂人類男女之情,可是,憑直覺,有好戲要開始了。
而房裡,媚兒從身上將鳳符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皇后娘娘,媚兒此去西夏凶多吉少,這個現在還給你!”
葉子情驚道:“媚兒,你爲何說此去西夏凶多吉少呢?”
媚兒答道:“皇后娘娘,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這還有誰不希望我去搬救兵呢?”
葉子情猛然明白:“你是說我叔父會派人去阻止你們?”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媚兒點點頭:“不光是國師,還有商離君也會暗中派人來阻止,所以,媚兒此去,全憑天意,不管怎麼樣,只要平安到了西夏,媚兒就一定會勸服西夏王出兵相救!”
“媚兒,那你一切小心,一定要平安到達西夏,一定要將皇上救回來!”葉子情眼神裡有着多少的期盼,曾經她是想過要眼前的這個千嬌百媚的聖女死,可是,現在,她卻多麼希望聖女能好好的活着。
第一卷 148 夜闖快活谷
“娘娘,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不過現在,也都能解釋了!”媚兒故意欲言又止,誓要將葉子情與葉寶成那層關係挑破。
“什麼事?”葉子情追問道。
媚兒遲疑了一下,才說:“其實,當初在來商國和親之時,我也曾被人三番兩次的刺殺,相信你也聽說了,那個時候想我不明白,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你是說,那些人也是我叔父派去的?”葉子情忽然感到一陣後怕,原來叔父無時無都在算計着她,而她居然毫無所覺。
“皇后娘娘,這皇城裡相信沒有人比他更不希望我的到來了,所以,娘娘,你如今身懷龍子,我走後,你一定要好好保重,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權力面前,有時候,親情,什麼都不是,皇上和商離君之間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媚兒的話像千斤重磅一樣將葉子情敲醒,商離君跟皇上之間是親兄弟尚且如此,更何況她跟叔父之間。
“媚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我跟皇上的孩子,哪怕那個人是我的親叔父也一樣!”葉子情的鳳目中折射着濃濃的狠意。
媚兒見目的已達到,便起身告辭:“好,皇后娘娘保重,明天可能一早就會起程,我就不來辭行了!”
“嗯!媚兒,一路小心!一定要平安回來!”葉子情這一刻倒是真心的希望媚兒能平安回來,因爲,她知道,只要媚兒能平安,她的夫君才能平安。
是夜,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人來到質子宮門口:“奉皇后娘娘之命,速將理南國質子放歸!”顯然是小凡的聲音。
那守將似乎猶豫着,小凡從身上霍地掏出鳳符:“這是皇后娘娘的鳳符,還不快去放人!”
那守將湊近一看,果然是鳳符,連忙恭敬地點頭:“是!”轉身入內。
不一會兒,理南質子已跟着他走了出來。
“理南王子,請跟我來!”小凡朝理南質子一招手,兩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下……
第二天一大早,媚兒便叫人將夏瑾軒從質子宮放出來,四目相對時,媚兒眸中還是一片冷然,那模樣就好像從未認識過夏瑾軒一樣。
阿玉也託着帶病的身體出來送他們,當她看到夏瑾軒時,眸中忍不住泛淚,再一次見到那張臉,她還是那般心動,只是,如今她只是一個殘花敗柳之身,又如何能再配得上他?
“媚兒姐,一路順風!”阿玉握着媚兒的手,眼睛卻下意識朝一旁騎在馬上的夏瑾軒望去。
她忽然很羨慕的媚兒,能跟夏瑾軒一起回西夏,對她來說,哪怕就是跟他說說話,她也心滿意足了。
“阿玉,你也多保重!”媚兒給了她一個擁抱,或許是因爲以前的伍辰兒,她對阿玉還是有姐妹之情。
夏瑾軒的眼神只是阿玉的身上一掃而過,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對他來說,只有那個冷漠的身影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阿玉站在城樓上,怔怔地望着那漸行漸遠的隊伍,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心似乎在那一刻空了。
從前,她多麼希望有一天,他能光明正大的走出質子宮,可是,如今,他真的光明正大的走出了質子宮,就要回到他的國家了,可她的心卻又是這般的不捨。
“西夏二王子,今生我們無緣,希望來生還能再遇到你!”她在心底默默地祈禱,卻不知,從他們相遇的那一眸開始,命運就註定了他們這一世的糾纏。
剛出城,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順利,媚兒依舊是坐在華麗的馬車裡,而夏瑾軒則靠在馬車旁不遠不近的地方,雖然知道她終究會跟自己一起走,可是,還是下意識地朝緊閉的車簾望去。
而此時,媚兒也正掀簾朝外面望着,四目相對,異樣的神情從他們的眼中流動着,不過,媚兒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那麼一眼,她便冷冷地放下了簾子。
夏瑾軒忽然很想望穿那簾子,可同樣糾結,就算面對面,又能怎麼樣,他改變不了自己騙她的事情,而且……
心從未如此煩亂過,耳邊響起父王的話:‘人活在世上,有時候,有些事情明明不願意去做,卻不得不違心去做,這就是現實!’
爲了那個現實,他不得不繼續騙她!
媚兒故意叫隊伍走慢一些,趕在之前的清風鎮上過夜,目的當然是等商離佑!
是夜,媚兒匆匆交待好小仙之後,便喬裝與夏瑾軒悄悄地出了客棧,在相約的地點等着商離佑。
“爲什麼要等他一起去?”當夏瑾軒知道媚兒要等商離佑時,很是不理解。
“沒有爲什麼,多一個人多個幫手而已!”媚兒冷着臉,聲音依舊那般冷淡,她跟他之間,現在就是利用和被利用,就這麼簡單了。
“媚兒,你要不要這樣對我,我承認我之前騙你有錯,可是,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對我嗎?”夏瑾軒一把將媚兒拉了起來。
媚兒鳳目一挑,脣角揚起他所熟悉的媚笑:“我們這樣不好嗎?以後,你回西夏做你的二王子,我回商國做商離天的妃子,大家的關係不應該就這樣子嗎?”
“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商離天,你留在他身邊,也只是爲了……”
沒等他說完,媚兒便打斷了他的話:“行了!這些事情不要你管!”他是在關心她嗎?哼!一個騙子,不需要!
“媚兒……”夏瑾軒正想拉着她解釋清楚,不料,遠處那個藍色的身影已急馳而來!
媚兒暗暗擰了擰眉:“還不快把那塊皮戴上!”要是讓商離佑認出阿楠就是夏瑾軒,那就真的麻煩了。
夏瑾軒迅速將人皮面具帶上,轉眼間商離佑已到了他們面前。
“二哥!”媚兒撇下夏瑾軒迎了上去。
“媚兒!”看到媚兒,商離佑居然鬆了一口氣,不過,待對上夏瑾軒的雙眸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涌了上來,爲什麼他總感覺到這雙眼睛裡暗隱着敵意呢?
“阿楠,前面帶路吧!”在商離佑面前,媚兒仍舊是叫夏瑾軒阿楠。
夏瑾軒抿了抿脣,身形頓了一頓朝某處掠去,商離佑跟媚兒亦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後,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快活王,不知爲何,媚兒居然很期待!
藉着夜色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個隱蔽的山谷裡,谷口處,赫然寫着三個醒目的大字:“快活谷”。
“這就是快活谷!”媚兒難掩驚喜,這麼隱蔽的地方,難怪她們費盡腦子也找不到,不由得佩服起夏瑾軒來,他居然能找到這裡!
三人正欲闖進去,不料,卻從裡面傳來一個蒼勁的聲音:“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闖快活谷!”
第一卷 149 真假快活王
“快活王!”商離佑與媚兒幾乎是同時失聲驚叫。
濃霧中,人影一晃,金、銀、鐵、銅四甲擡着夢天居飛身而至,轉眼間,已到了媚兒他們面前。
媚兒眯起鳳眼看着眼前的滿頭銀髮,且面目猙獰的老頭,暗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快活王?”不是說快活王神出鬼沒,男女莫辨,難不成是這麼個醜得甚至有些可怕的老頭?
夢天居眼瞎可是心卻不瞎,略一聽,便陰陰怪笑起來:“兩個毛頭小子,還有一個小女娃,就憑你們也想闖進快活谷嗎?”
那喋喋的怪笑聲聽起來非常的刺耳,令人很想把兩耳捂住,且胸口有種難言的鬱悶感,直到那笑聲停住,胸口那種鬱悶感才慢慢消失。
“你就是快活王?不但人長得醜,連笑也笑得這麼難聽!”媚兒被他的笑聲惹得非常不爽,明知道這樣的話會觸怒這怪老頭,不過,她還是說了。
她哪裡知道,這是對方用內力發出,商離佑與夏瑾軒二人用內力去抵抗自然無事,而她根本就沒有一絲內力,自然是難以承受。
幸虧夢天居只是用了兩成的內力,或是用到三成以上,媚兒非受傷不可!
“媚兒!”商離佑與夏瑾軒想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
果然,夢天居聽了媚兒的話,原本蒼白的臉上陡然一寒,瞬間猶如罩上了千年寒冰,似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冰凍起來,那一頭銀髮無風自動,周身的殺意顯得更加凌厲!
“小女娃,你沒有絲毫內力居然也敢來快活谷,果然夠膽!你就不怕有來無回嗎?”冰冷的聲音,似要將媚兒冰封起來。
此時天氣暖和,卻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冷風,令媚兒三人有種寒徹入骨的感覺。
媚兒也這才注意到那老頭的兩隻眼睛泛白,且說話的時候並不見轉動,再看他的表情,才知道他居然是個瞎子!
快活王不但是個老頭,而且還是瞎子,這與媚兒想像中的並不相符!
“既然都來了,也就不會在乎生與死!你就是快活王?”媚兒豪氣一衝,上前一步,繼續問道。既然來了,那就得問個明明白白,生死對她來說不重要!
“你們覺得我是,我便是,覺得我不是,我便不是!”夢天居的回答有些棱模兩可。
媚兒冷哼一聲:“如果你是快活王,那麼,我們就有事相問,如果你不是,那就不必浪費口舌,叫真正的快活王出來!”
“好狂傲的小女娃!膽子夠大,也夠狂!不過,就是魯莽一點!”
倒是一旁的商離佑知道這種怪老頭還是少惹爲妙,一把拉住媚兒,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並上前一步,很有禮貌的說:“老前輩!我們來找快活王是有事相問,如果您真的是快活王,那麼就請您回答我們一些問題。”
商離佑溫柔的聲音令夢天居似乎冷靜了一些:“你們想要知道什麼?”
“這麼說,您就是快活王了?”商離佑追問了一句。
“說!什麼問題?”夢天居似乎沒有什麼耐性,而他這樣的問話,讓媚兒他們相信他就是快活王。
媚兒亦上前一步,問道:“我想知道,伍家與你無怨無仇,爲何三年前,你要與葉寶成一起合謀陷害伍家?”
“伍家?”夢天居白眉深攏,那雙死魚一般的眼珠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朝媚兒望來:“你是伍家的什麼人?”
“我不是伍傢什麼人,我只是受人之託,來查清當年伍家滅族之事而已!”
媚兒此話一出,不但商離佑一臉驚訝,就連一旁的夏瑾軒亦是滿眼疑惑,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媚兒到商國找商離天報仇,居然是爲了伍氏九族,這太令他震驚了!
“如果老夫告訴你,當年快活谷並沒有參與陷害伍氏,你會信嗎?”夢天居的氣息似乎有些凌亂。
“不信!”媚兒回答得乾脆:“如果不是有憑有據,我們不可能找到這裡!”
夢天居白挑一挑,一臉不屑:“那你們想怎麼樣?就憑你們三人之力,我敢肯定,你們連這道門都進不來!” щщщ ¸Tтkan ¸CO
“我們不想動武,更不想被別人說成我們在欺負老人家,只要你告訴我,有還是有!”媚兒的口吻一如當初那般狂妄。
夢天居被她的話氣得差點吹鬍子,那兩隻本來就禿在外面的眼珠,差點沒瞪掉下來:“小女娃,若我告訴你沒有,你又怎樣?告訴你有,你又能怎樣?”
媚兒冷冷一笑:“如果有,我們今天就殺了你,然後一把燒了你這老窩,如果沒有,那就當我們沒有來過!”
“哈哈哈……”夢天居像上聽到了什麼極爲好笑的笑話那樣,仰頭哈哈狂笑起來,笑畢,道:“小女娃,老夫欣賞你的狂傲,不過,老夫告訴你,別說是殺老夫,就是你們想出這快活谷都難,你以爲快活谷是什麼地方,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這一句話是夏瑾軒與媚兒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一樣的口吻,一樣的狂傲!
這也是夏瑾軒從剛纔到現在唯一說出來的一句話。
“好!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你們能打贏我身邊的四甲,那麼,我就告訴你們當年的實情,如果你們打不贏他們,那就在我還沒有改主意之間,馬上滾出快活谷!”
說完,手一揮,身邊金、銀、鐵、銅四甲已然是一字排開,從他身後站了出來。
媚兒發現,他們四人的手上都帶着分別用金、銀、鐵、銅所制的爪子,估計就是用來區分他們的名字!
心中冷笑,爪牙就是爪牙,連手上都戴着爪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爪牙嗎?
商離佑與夏瑾軒已然握劍以待,媚兒也同樣拿出了她的拿手絕活,匕首與軟鞭!
“快活王!我本來只想問清楚三年前伍家一案,沒想到你居然要逼我們出手,那隻好奉陪了!”媚兒話音一落,手中軟鞭已如毒蛇吐信般朝坐在林椅上面的夢天居襲去!
當然,她這一鞭傷不了夢天居,因爲鐵甲已經攔下了她,鐵甲一雙鐵爪在媚兒的鞭子下游刃有餘,縱然媚兒能兩手使出不同的招數,但要傷鐵甲還是很困難。
另外一邊,夏瑾軒與商離佑以二敵三,雖然暫時不會落敗,但也並不見得佔上風。
夢天居側耳細聽,雖然他看不見,但卻對戰況瞭若指掌,輕捊着鬍鬚,得意寫滿了他蒼白的臉。
久攻不下,媚兒不由得心頭火起,越急心越亂,一不留神,右手臂上的衣物,居然被鐵甲的鐵爪撕下了來!
而無巧不巧,鐵甲那一撕,剛好把她貼上手臂上掩住守宮砂的那塊皮撕了下來!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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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0 受了重傷
“呃!”手臂上驀然一痛,媚兒下意識地驚呼一聲。
“媚兒!”夏瑾軒與商離佑聽到她的驚呼聲,幾乎是同時地掠到她的身邊,然而,看到她手臂上那顆鮮豔奪目的守宮砂時!
一個是驚喜,而另一個卻是難以置信!
夏瑾軒之前就懷疑媚兒沒有跟商離天好過,如今看到這鮮紅的守宮砂,更加深信不疑;而商離佑卻傻眼了,媚兒都嫁給三弟這麼久,怎麼可能還守身如玉?
而且這一幕對他來說太熟悉不過,那一夜,辰兒也是撕下那掩在守宮砂上面的那塊皮,他才知道,原來辰兒還是完璧之身,如今相同的情景再現,他的心有如大海般澎湃!
空氣中傳來媚兒身上那獨特的香味,夢天居皺着塌鼻嗅了嗅,突然面色陡然一變,手直指着媚兒,厲聲問道:“小女娃!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身上怎麼會有勾魂奪魄的香味?夢懷生是你什麼人?說!”
媚兒被他突然這麼一連串的問題給問蒙了,愣了愣,道:“我身上的香味是天生的,夢懷生又是誰,我從來就沒認識這個人!”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無悔老人就是夢天居口中的夢懷生,因爲,這個秘密,連小仙和凌風都不知道,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可能!不可能!”夢天居的身子突然不停地顫抖起來,那枯瘦的手指直指着媚兒:“你在撒謊!你在撒謊!世上只有夢懷那個畜生知道勾魂奪魄的配方!你快點說出夢懷生在哪裡?要不然,我就撕了你!”
夢天居突然變得激動無比,那雙枯瘦如柴的手張牙舞爪,上面的突起了青筋似要爆破出來!
那一頭銀髮無風自動,在腦後四散飛揚,那原來蒼白的臉上,居然因爲這麼一激動而更加的蒼白,似乎連裡面正在流動的血液,即便是在月光下,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媚兒還真不知道這醜老頭爲何突然變得這麼激動,她更加不知道夢懷生是何許人也,嚥了咽,道:“你撕了我也沒有用!我真的不知道夢懷生是誰!”
“不可能!不可能!”夢天居突然心性大亂,揮舞着枯瘦的雙手,一股強大的內力如排山倒海般朝三人撲來!
只聽到怦怦怦三聲,媚兒三人居然被他的內力震得倒退了數步才停了下來,媚兒幸得夏瑾軒和商離佑護住,要不然,胸口都要被震碎了!
“呃!”即便如此,媚兒還是覺得胸口翻江倒水一般,口中頓時被鹹腥味灌滿,張口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媚兒!”夏瑾軒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大手一勾,將媚兒扶在懷中,急急問道:“媚兒,你怎麼樣了?”
“還,還死不了……”倔強如媚兒,雖然每說一句話都令她胸口疼痛不已,不過,她絕不允許自己暈倒。
“媚兒!”一旁商離佑望着夏瑾軒懷中的媚兒,亦是擔心不已,不過,這一刻,他甚至可以肯定,這個阿楠對媚兒絕不是朋友那麼簡單。
因爲,那眼中的擔心絕不亞於他!
“告訴我!夢懷生那個畜生在哪裡!他在哪裡!”夢天居狂性大發,揮舞着雙手,那模樣有如鬼魅一般可怕!
“走!”夏瑾軒深知媚兒沒有任何內力,怕夢天居再發狂而傷了她,抱着她,衝商離佑叫了一聲,騰身離去!
“聖主!”身旁的四甲並沒有去追,而是扶住發狂的夢天居。
金甲從身上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喂進他的嘴裡,慢慢地,夢天居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枯瘦的手指指着媚兒他們剛纔站腳的地方道:“去!去把那個女娃吐的血給我拿一點過來!”
“是!”銀甲走了過去,剛纔雖然夏瑾軒三人都受了傷,但只有媚兒傷得最重而吐血,所以,地上留下的只有媚兒一人的血。
夢天居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摸索着沾了沾銀甲帶過來的血,往鼻間輕輕一聞,再放到嘴裡舔了舔!
身體又再一次激動起來:“沒錯!是勾魂奪魄!是勾魂奪魄!”急促的呼吸驟然一緊,對一旁的鐵甲吩咐道:“去告訴谷主,他要找的人終於找到了!”
“是!”鐵甲轉身離去。
夢天居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胸口那股欲噴出的內力硬生生地壓了下去,手一揮:“回去!”
“是!”三人動作利落地將夢天居的木椅擡了起來,步伐整齊,腳下如踩着飛輪一般,迅速離開了那裡。
夜幕下,那裡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且說,夏瑾軒抱着媚兒與商離佑離開了快活谷,繞進一片樹林裡,確定沒有人追來之後,這纔將媚兒放了下來。
“媚兒,你覺得怎麼樣?”夏瑾軒顧不上商離佑在旁,將受了傷的媚兒扶坐在懷中。
“我,我覺得胸口好痛……”她本來胸口就受了傷,再加上夏瑾軒抱着她這麼一路狂奔,更是痛上加痛。
“不行!我得爲你運功療傷!”夏瑾軒邊說邊將她扶正坐下,然後,將雙掌抵在她的後背,將自己的內力緩緩地輸給媚兒。
商離佑幹坐在一旁,插不上話,也插不上手,只是焦急地看着媚兒和夏瑾軒,他忽然覺得腦子裡一團亂!
如果說媚兒還是處/子之身的話,那傳說中三弟如此寵她又是怎麼回事?這叫阿楠的男子這麼緊張媚兒,他跟媚兒之間的關係真的是那麼簡單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他的腦海裡來回運轉着!
隨着夏瑾軒的運功,媚兒頓時覺得一股暖流慢慢地從他的手上傳至胸口,那股疼痛感似乎也不再像剛纔那麼強烈了。
難道這就是電視裡說的運功療傷嗎?也太神奇了吧!
可是,夏瑾軒卻慢慢地感覺到自己胸口那股滯留感又來了,他衝不開那股真氣,就沒辦法繼續再爲媚兒療傷,如果再繼續下去,他也會受傷!
額前已開始冒出了無數珍珠般的汗珠,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她沒事就好!
“呃!”強行的後果,那就是被自己的內力反震傷,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雙掌驟然一鬆,整個人差點倒在一旁。
“喂!你怎麼了?”商離佑沒想到夏瑾軒替媚兒療傷,卻反而傷了自己,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夏瑾軒的手腕,驚道:“你的內力怎麼會在體內亂竄?”
“我……我沒事!”夏瑾軒霍地將自己的手臂收回來指着媚兒道:“麻煩你爲她療傷!”
“不用你說,我也會替她療傷!”商離佑看了他一眼,暗暗擰眉,總覺得他有些奇怪,不過,現在容不得他多想,媚兒受了內傷,她沒有內力,根本不可能自行運功療傷。
“媚兒,好些了嗎?”商離佑邊問,邊將倒在一旁的媚兒重新扶着坐了起來。
第一卷 151 爲什麼會是她
媚兒輕輕地搖搖頭,回首望着夏瑾軒,看到他口中那綿綿不斷流下來的血,心中不禁猛然一痛:“你受傷了?”是爲她療傷而傷的嗎?她不懂這古代的武功,但是這一刻,她還是很感動。
儘管他之前是騙了她,可是,剛纔,他還是救了她,不是麼?
“我沒事,你不要說話,讓他給你療傷!”夏瑾軒撫着欲裂的胸口,一邊擦着脣角正不停流下來的血,臉上因爲那張皮,沒有過多的表情,可是眼神卻還是那樣擔心她。
“媚兒,不要說話,閉上眼睛,摒棄心中所有的雜念,慢慢將我傳給你的內力融入到全身各處!”商離佑將雙掌抵在媚兒身後,並教她如何將自己的內力化爲己用。
媚兒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雖然她不在會商離佑所說的運用,但還是覺得他的內力進入她的體內,讓她胸口的疼痛也隨之慢慢地消失!
大約過了一茶盞的功夫,商離佑這才收回自己的雙掌,將媚兒扶到一旁:“媚兒,你試試動動,還痛嗎?”
媚兒用手揉了揉胸口,剛纔的那種疼痛果然減輕了不少:“已經好多了,二哥,謝謝你!”
“沒事!”商離佑不習慣她這麼客氣,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夏瑾軒望去。
“阿楠公子,你沒事吧?要我幫忙嗎?”商離佑一慣的溫文爾雅,正想要替夏瑾軒療傷。
夏瑾軒撫着胸口,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不用了,謝謝,我已經好了!”
媚兒見他拒絕讓商離佑療傷,眉心微微蹙起,他的臉色並不好看,真的好了嗎?還是說,他故意不想讓商離佑療傷?
“阿楠公子,剛纔我發現你的經脈很奇怪,似有阻礙,你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商離佑亦是一臉疑惑的問道。
夏瑾軒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那雙黑眸略爲閃爍:“二皇子多慮了,我只是有舊傷在身,一時氣血不暢而已!”
“哦,可能是我誤斷了!”商離佑一想也不可能,以阿楠的身手,若是經脈受阻,他根本不能練就現在的身手,甚至是活到現在!
媚兒看看夜已深,忙催促道:“二哥,不早了,你還要趕回皇城,先回去吧!”若是明天,那些人發現商離佑不在皇城中,那豈不是要大亂?
“媚兒,你們兩個現在都受了傷,我怎麼能放心回去?”商離佑當然不放心,若阿楠未傷,他可能還放心,可是,現在兩人均已受傷,他當然不能這樣回去。
“二哥,你若不回去,那明天就會亂了套!沒有關係,快活谷的人沒有追來,我們暫時很安全!”
“可是……”商離佑還在猶豫。
“二哥,我們已經知道快活谷在哪裡,也不急在這一時,而且,我懷疑,那老頭根本就不是快活王!”
“爲什麼?”一旁的夏瑾軒忽然插了一句。
媚兒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脣,道:“沒有什麼,只是憑直覺而已!而且,一個老頭,還是一個瞎子加殘廢,他要跟葉寶成聯手害伍家幹嘛?”
“如果說是伍家的人害得他殘廢加瞎子的呢?”夏瑾軒又加了一句。
媚兒一怔,眨眨美眸,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伍思文雖爲文官,可也曾帶過兵,他的家族裡武將不少,難免也有殺戮的時候,難道?
商離佑也斂起眉頭,俊臉上寫滿了疑惑,亦推翻了夏瑾軒的說法:“我覺得媚兒說的沒錯,我雖然沒有跟快活王正面交鋒過,不過,江湖傳聞,快活王是個年輕人,絕不可能是一個瞎老頭!”
頓了頓,接着說:“據我觀察,那老頭應該是曾受過重傷,甚至是中過劇毒,才導致雙眼失明,還有雙腿殘廢,剛纔若是他全力以赴,我們三個恐怕早已受重傷!”
媚兒亦點點頭:“嗯!二哥,那我們就先去西夏,這裡就交給你,你暗中派人盯着快活谷就好,一切等我們回來再做打算,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涉險!”
這一番話聽在商離佑的耳中,心中甚爲溫暖,感動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而聽在夏瑾軒的耳中,卻是令他整張臉輕易地布上了黑線,她居然那麼在乎商離佑,跟商離佑說話永遠都那麼溫柔,跟他說話,卻永遠都是那麼冰冷。
“那就這樣吧二哥,你先回去吧!”媚兒催促着。
“好!媚兒,你們保重!”儘管萬分不捨,可是,商離佑還是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不管怎麼樣,商國都是商家祖先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雖然他不稀罕,但還是不能讓它亂。
“二哥,保重!”媚兒站起來,揮手與商離佑告別。
離去時,她亦看到商離佑眼中那濃濃的不捨和擔心,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令人感動,若是有一天,讓他知道,她就是伍辰兒,不知道,他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是勇敢地帶她離開,還是像當初一樣,做一個愛的逃兵?
“人都已經走遠了,你是打算一直這樣望穿這片樹林嗎?”夏瑾軒很是吃味的聲音驀然從一旁傳來。
媚兒這纔回過神來,本來打算問問他的傷,結果聽了他的話,心中一氣,習慣性的冷哼一聲:“這跟你有關係嗎?”
“你!”夏瑾軒沒想到媚兒說話也這麼衝,氣得兩眼圓睜,若不是知道自己再激動,胸口那股滯留的真氣會亂竄,他恐怕又要飈了。
“行了,還不走!咳咳~~”媚兒不想一跟他說話就生氣,雖然胸口的傷不那麼疼了,可是,一生氣,還是脹得痛,忍不住咳了幾聲。
肩上立刻伸過來一雙大手,她整個人落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無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倔強?我們回清風鎮,找個清靜的地方,先療傷!”
媚兒本來想推開他,想想,身上的傷的確很不舒服,也就任他擁着離開!
幾夜沒休息好,再加上剛纔又一番打鬥加受傷,一回到清風鎮,找好一間清靜的客棧,再吃完夏瑾軒給她治內傷的藥丸之後,她便沉沉睡去!
快活谷。
“爲什麼會是她?爲什麼會是她!”快活王那一頭不扎不束的長髮在風中飛舞,那一身精緻的黑袍無風自動,配上他那雙嗜血的黑眸,顯得更加凌厲無比。
“徒兒,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是一直在找這個女娃嗎?現在找到了,你不應該高興嗎?”夢天居側耳傾聽,雖然他看不清,但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徒弟現在一定有多狂。
“徒兒當然高興!”快活王回答得有些快,抿了抿脣,放在石桌上的手早已握成拳,上面青筋暴跳,裡面的血液似要破皮而出!
第一卷 152 世上沒有解藥
“高興就對了,你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夢懷生那個畜生的女兒,對不對?”夢天居追問了一句。
“這個徒兒剛開始真的不知道!”快活王的聲線似乎不平穩。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身上有勾魂奪魄的香味,世上除了夢懷生那個畜生,沒有人懂得那個配方,而且,那些香味已經滲入她的血液裡,看來,夢懷生是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不放過!果然夠狠!果然夠狠!”夢天居也顯得很激動,整個枯瘦的身子都在顫抖着。
快活王寒眸一凜,問道:“師父,您是說那勾魂奪魄的香味有毒嗎?”
夢天居陰陰一笑:“凡是最香的東西都有毒,勾魂奪魄的香味聞久了都能令身旁的跟着中毒,更何況,她身上的香味早已經滲入骨血,這種香味能令男人銷/魂,但也能勾了女人自己的魂,我不相信夢懷生他會不知道,他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害,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報應啊!報應啊!哈哈哈~~~”
夢天居仰天狂笑,那一頭銀髮在腦後狂舞飛揚,那刺耳的笑聲有如鬼泣一般,聽在人心裡像是貓爪一般,恨不得立刻逃離,整張臉因這種笑而變得更加猙獰無比。
而一旁的快活王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笑聲,依舊帶着銀色面具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冷眸微微一挑,太多的複雜在裡面悄然流轉。
“徒兒,你在想什麼?你的心跳得那麼快!”都說瞎眼的人聽覺比一般人要厲害得多,果然不假,夢天居雖然在笑,可是,卻連快活王的心跳聲都聽得到,這份聽力,令人咋舌。
快活王抿了抿脣,寒眸半眯,不答反問道:“師父,難道這種毒無效可解嗎?”
夢天居冷哼一聲:“你沒有聽到它的名字叫‘勾魂奪魄’嗎?男人根本沒辦法抵抗它,那麼,世間又怎麼可能有解藥?”
“既然是毒藥,爲何世上沒有解藥呢?”快活王似乎對這個解藥很感興趣。
夢天居眼瞎可心不瞎,那翻在外面的眼珠一瞪,看上去更是恐怖:“怎麼?你對解藥那麼感興趣,莫非你還想拿解藥去救她不成?”聲音裡透着風雨欲來的寒流。
“她本是無辜的,如果能……”
“住口!”還沒等快活王說完,夢天居便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聲線也陡然變得激動不已:“她是無辜的,可是,她爹卻是該死的!你沒聽說過父債子還嗎?她錯就錯在不該投生做夢懷生的女兒!怎麼?你莫非真的對那個小女娃上了心?”
人根本不可能選擇自己的出生,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師父,這怎麼可能?這個世上,能有什麼女人入得了我的眼?更何況,她還是您仇人的女兒!”快活王回答沒有一絲猶豫,不過,那雙黑眸卻似乎閃着猶豫,只是夢天居看不到。
“那就好!我真的想不到夢懷生那個畜生的女兒就是你找了那麼久的女人,看來這就是天意!父債子還,連老天都不會放過他們父女!你記住!絕對不可以對她動情,她身上的那種勾魂奪魄的香味會迷惑你,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徒兒知道了!”快活王垂下那雙黑眸,掩去了那一眸子的凌亂。
“還有,你自己的身體,你比任何都清楚,既然知道了她就是你要找的女人,那你還等什麼?毀了她,讓自己好起來,師父的仇還等着你去報!葉寶成那個畜生一定在暗地裡開始算計着,如果讓他知道你的經脈受阻那麼嚴重,只能發出五成的功力,那麼,他馬上就會對你動手,所以,你要儘快恢復,然後把葉寶成那個畜生抓到我的面前來,我要一層一層地剝了他的皮!”
這一番話,夢天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想到自己在木椅上坐那麼多年,想到自己在黑暗裡待了那麼多年,叫他如何不恨?
“師父放心,徒兒知道該怎麼做!”若不是師父,恐怕他也活不到現在,他欠師父的這份情,不管師父要他去做什麼,他都得去做。
“記住,離那個女娃遠一點!當初她爹毀了我,她的娘毀了我的另一個徒兒,我不希望,我最後一個徒兒也被她給毀了!”
在快活王離開之前,夢天居還不忘說了這麼一句,不知爲何,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明知道有事情要發生,可是,他卻無力阻止!
*
當媚兒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時分,剛睜開眼睛,便對上夏瑾軒那雙怔怔望着她的黑眸。
不知爲何,她從他的眼中讀懂了許多的複雜,他就是一直這樣望着她嗎?她暗暗擰起了美眉。
“他們起程了嗎?怎麼沒叫醒我?”媚兒撫了撫還有些微微疼痛的胸口,奇怪,以前,一點小響動她都可以醒來,昨晚回來這一覺睡得好沉,連小仙他們的人馬上路了,她都不知道。
“沒關係,他們走得慢,我們晚一天都能追上他們,你的傷還沒有全好,先休息一天再說!”他的聲音竟然出奇的溫柔。
這讓媚兒有種錯覺,這樣溫柔的聲音好像只有商離佑纔有,他怎麼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爲什麼這麼看着我?”見媚兒一直盯着他看,夏瑾軒不得由笑了笑,但那個笑裡似乎隱藏太多的苦澀。
“你很奇怪,我總是在想,什麼時候的你纔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媚兒望着他的微笑,忽然有些迷茫,他的變化太大了,不是麼?
夏瑾軒淡淡一笑,撫了撫她的肩,道:“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就像你,有時候的你,天真無邪,像個孩子一樣令人心疼,有時候的你,像刺蝟一樣,令人難以接近,有時候的你,像座冰山一樣,彷彿只要稍一靠近,就會被你冰封,有時候的你,就像座火山一樣,讓人明知道你是火,也願意跟你一起燃燒。”
媚兒被他說得有些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那麼多面,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我,被你說得跟謎一樣!”
“對我來說,你真的就像一個謎一樣!”溫熱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溫柔低沉的聲音,讓人怦然心動,這樣的溫柔的他,宛如商離佑附身。
“你沒發燒吧?”媚兒卻沒辦法習慣他這樣的溫柔,伸手往他額前一探,又往自己的額摸了摸:“沒發燒啊?你昨晚被那醜老頭打壞了腦子?”
夏瑾軒卻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她手上的冰冷,讓他心中某個柔軟的部分,驀然一痛:“你的手怎麼總是這麼冷?”其實每次握着她冰冷的手,他都想努力地捂熱它,可是,最後,卻發現有些徒勞。
第一卷 153何以解千愁
“我的手一向都這樣,我也習慣了這個樣子,可能是天生的吧!”媚兒不習慣他這樣溫柔的觸摸,下意識地將手抽回來。
手冷了,可以捂熱,如果心冷了,要該怎麼捂熱?
她被伍辰兒的怨念拉回這裡,整顆心都被伍辰兒的仇恨所灌滿,伍辰兒已經是一個已死過一次的人,再加上在現代也從未得到過溫暖的她,手和心又如何不冷?
“媚兒,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夏瑾軒長臂一伸,忽然將媚兒緊緊擁在懷中,氣息中透着濃濃的不捨。
不知爲何,媚兒從夏瑾軒能感覺到他的傷感,甚是不明,這一次,她並沒有像前些日子那般推開他,只是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爲馬上要回去了,所以激動的?”
“不是!不是……”從未有過的傷感滲透着夏瑾軒的全身,他只是緊緊地擁着她,像是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裡,讓她知道,那裡有着因爲她滿滿的心痛。
“你到底怎麼了?”被他擁在懷中的媚兒能感覺得到他的那種傷感,卻不知,他的傷感從何而來。
“媚兒,不要動,就讓我這樣抱一下你,好不好?”他的聲音像是在乞求,似乎在害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離他而去,從來都沒有這麼心痛的感覺。
他怎麼了?媚兒沒有再動,任他緊緊抱着,卻愣是不明白,他的傷感,令她也不由自主地難過。
他的傷感隨着他的手臂傳至她的五臟六腑,讓她也不禁跟着他一起失落,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過,他病了,難道她也跟着他病了嗎?
一向頭腦清醒的媚兒,此時,也跟着凌亂起來,有種陌生的感覺總是這樣猝不及防闖入她的心扉,那種淡淡的傷,像滕蔓一樣,在心底迅速蔓延……
“媚兒……”夏瑾軒輕喚着她的名字,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是因爲她身上的香味,真的不是,而是因爲,他真的捨不得。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讓自己一頭紮下去,悔嗎?不!真愛裡沒有悔!
如果一定要說有悔,那就是後悔,在錯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在錯的時間又愛上了那個錯的人!
“夏瑾軒,我的脖子都快要斷掉了!”媚兒被他這樣緊緊地抱着,感覺自己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夏瑾軒這才放開她,大手不捨地撫上她的臉,脣角的牽起落寞的笑意,這樣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小臉,這一雙可以奪去他魂魄的美眸,他可以騙得了全天下的人,可是,他如何騙得了自己?
媚兒望着他,眨了眨美眸,滿是不解,他那雙因練功而起着一些小繭的手遊走在她的臉上,磨蹭之間,某種異樣的暖流直透心底。
這樣溫暖的大手,她一直以爲只有溫柔的商離佑纔有,卻不曾想過,他的手也是這般溫柔,一如剛纔他的懷抱。
他俊逸的臉龐在眼中慢慢放大,媚兒不知道自己是該理智的拒絕他,還是放任自己,他以前每一次都是那樣對她,她不怕,可是,這樣認真的他,卻讓她莫名的害怕。
‘媚兒,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請給我一個爲自己找藉口贖罪的機會,哪怕那個時候的你,恨不能將我撕碎……’
愛曾來過,她可曾懂得?愛的開始,便註定了傷害,她可曾想過,他也一樣心痛?他以爲自己不會愛,直至來到她的身旁,才發現,他所有的喜怒哀樂裡,多了一個她!
沒有任何的多餘的邪念,他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有多愧疚,他有多爲難,亦有多愛她,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回去了,就意味着跟她一切都扭斷了,有誰懂得這種心痛?
“呃!”或許是缺氧,或許是胸口滯留的真氣再一次的衝擊,夏瑾軒猛然離開媚兒的脣瓣,偏頭朝一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瑾!你怎麼了?”剛從無法言喻的甜蜜中回過神來的媚兒看到他這個樣子,嚇壞了,連忙扶住他,伸手擦去他脣瓣上的血跡,這一次,媚兒就是再不懂,也知道他肯定是受了傷。
“媚兒,不要擔心,我沒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菲薄的脣抿出一抹笑意,只爲了不讓她擔心。
“瑾,你不要騙我,不可能沒事!你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吐血,你告訴我,是不是昨晚那個醜老頭傷了你?”她記得當時,他將她護在了一旁,莫非是那個時候就受了傷?爲什麼昨晚他不說呢?
“傻瓜,真的沒事!我說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讓自己有事,因爲,我答應過你,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他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她若安好,他一切就好。
不管多少真真假假,可是,他沒辦法再去騙自己,他愛她,愛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有多深,每多騙她一分,他都會被那如海一般的愧疚所淹沒。
他記得她曾說過,她最恨別人騙她,可是,他卻不得不騙她,那怕這個騙字下藏滿濃濃的愛意!
“瑾,你不要騙我,我答應過你父王,一定會讓你光明正大,還有平安的回到西夏,你不可以有事!”媚兒下意識地抓着他的衣袖,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傻瓜,都說了沒事!”他撫了撫她的小臉,臉上的笑意有多牽強,也只有他才懂,看到她臉上的擔憂,他忽然覺得這痛一點都是幸福,最起碼,他知道,這一刻,她是在乎他!
“你先來休息一下!”媚兒邊說邊要走下來,卻不料反這被他擁到了榻上:“你!”她又以爲他要佔她的便宜。
“不要動,我只想這樣抱着你,你放心,我現在這個樣子,成不了狼,吃不了你!”略微蒼白的脣角微微一揚,卻滿是寵愛。
媚兒躺在他的臂彎裡,她不是第一次這樣跟他躺在一起,不過,心卻從未像現在這麼狂跳過。
什麼是愛,這就是愛嗎?她不懂,她也沒有嘗試過,不過,她忽然很想就這樣去嘗試一下,卻不知道,這一嘗試就會深陷進去,而無法自拔!
她那曾經引以爲傲的驕傲在夏瑾軒面前,似乎正一點一滴地褪盡,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也許等到明白的那一天,一切都來不及了!
從他們遇見的那一天開,或許這一切都早已註定了,就如那個老道說的那樣,一切都是天意,她想要逃,即便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同樣的命運。
而是什麼樣的命運,也只有他們經歷了才知道!現在,一切都只是一個未知數!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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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4 情人眼裡出西施
“媚兒,告訴我,你是誰?爲什麼你要替伍家人報仇?”他一直以爲,她是在爲自己報仇,卻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是替伍家人報仇。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誰。
“可是,我想多瞭解你一點,你對我來說,真的就像一個謎一樣,我越是不懂,就越想看懂你。”從她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放棄過查她的底,可是,卻查不出一丁點線索,她就好像是從某個地方突然冒出來一樣。
“如果我說,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你信嗎?”媚兒半開玩笑半試探的問道。
“給我一個信的理由!”他微蹙起眉頭,卻想聽聽她說些什麼。
“如果我說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你們完全陌生的世界,你信嗎?”媚兒知道跟他講魂穿啥滴,估計他難以理解。
“我信!”他寧願相信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也不願意去相信,她像個謎一樣憑空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擾亂了他原本平靜的心,現在,卻讓他的心找不到一個停靠點。
媚兒聳聳肩,自嘲的笑了笑:“難爲你還信了,其實,連我自己都不信,一覺醒來,我居然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還要揹負着一身的仇恨,這太荒謬了,有的時候,我甚至認爲,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你們都不存在了,而我還是在我原來的世界!”
一想到這裡,她忽然有些落寞地垂首,長如扇的睫毛掩去了那深深的失落,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場夢,她忽然不想醒來!
夏瑾軒低下頭,在她頸邊輕咬了一口,惹來媚兒一聲尖叫,他問道:“會痛嗎?”
“當然會痛了,你幹嘛咬我?”媚兒噘起小嘴,整張小臉都擠到了一塊,很是不解。
夏瑾軒輕笑道:“會痛就對了,那就證明你不是在做夢,你真實在我們的世界,在我的身邊,在我的懷裡……”盈滿深情的黑眸,讓人多看一眼都會深深留戀而沉迷下去。
這個如神話裡走出來的男人,有着神一般俊朗的外表,有着腐蝕所有女人心的黑眸,這一刻,媚兒的心隱隱動了,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過,有雀躍,有驚喜,還有那麼一絲緊張和迷茫。
“瑾,如果有一天,我從你們的世界裡消失了,你還會不會記得我?”媚兒半開玩笑地問道,因爲,她不知道,當有一天,她替伍辰兒報了仇之後,她會不會從這個世界突然的消失。
夏瑾軒半撐起身子,寬厚的大手一如剛纔那般撫上她絕美麗的小臉,緊盯着她的眼,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如果你真的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那麼,我就到你的世界裡去找你!”
這一刻,他決定了,哪怕就是天理不容,哪怕就是天誅地滅,哪怕終有一天,她會恨他入骨,他也要將她一輩子禁錮在身邊,即便她真的回到了她的世界,他也會到那一個世界裡去找她!
他查不到她的底,他也不再管她到底是誰,他只知道,她是媚兒,是他夏瑾軒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放手的女人!
他認真的模樣,讓媚兒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有凌亂,有感動,卻更多的是害怕,因爲,他的眸中除了認真,還有着令人不易察覺的糾結。
他在糾結什麼?她不懂,也不想去懂,她只想這樣靜靜地與他相處在一起,不再爭吵,不再冷言相對。
這就是愛麼?愛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驀然出現在媚兒的腦海裡,輕輕撫上胸口,曾經一片空白的心,忽然間被什麼的東西填滿,不再有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了!
“瑾……”她叫了他一聲。
“嗯?”他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這種相擁在一起的感覺,讓他覺得倦意綿綿,一夜沒睡,他很想睡,而且是擁着她一起睡。
“沒什麼,只是想叫叫你而已……”媚兒鑽進他的懷裡,臉上一陣發熱,害羞麼?這就是女子應有的害羞感覺,不是麼?
她喜歡這種愛的感覺!從未想過,有一天,身爲冷血殺手的她,還能有愛的感覺,她以爲,自己這一輩子都與這個字無緣,卻沒想過,有一天,她真的遇到了!
這一刻,之前他所有的欺騙似乎都不存在了,爲了這個愛的感覺,她願意讓自己破例一次,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就好!
她是這麼安慰自己,卻不知……
“傻瓜……”夏瑾軒在她的發上輕輕一吻,這一吻有太多難言的愛戀,帶着對她那一腔不能示人的愛意沉沉睡去。
當兩人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媚兒餓極,夏瑾軒忙着叫小二送東西給她吃,而自己只是像個傻子一樣,站在一旁看着她風捲殘雲般的將所有東西如數吃下去。
以前看女人吃飯吃成這個樣子,他一定會覺得噁心,不過,此刻,看着她,卻是越看越可愛,還時不時貼心地伸手拿掉她嘴上的飯粒。
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他愛她這個人,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只會覺得可愛。
“好飽!”媚兒吃完後,還很不淑女地打了個飽嗝,似乎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沒有刻意的裝過淑女。
“我很好奇,你這麼小小的一個肚子,怎麼會裝得下那麼多的東西?”夏瑾軒一臉不置信地望着她。
媚兒掩嘴笑道:“因爲我比較厲害,邊吃邊消化了!”
“你啊!”夏瑾軒一臉寵愛地搖搖頭。
兩人相似而笑,這一笑,已將之前的一切恩怨盡抿去,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更進了一步。
“瑾,我們趁天還沒黑,趕路吧,免得到時候追不上他們,而且,我還是擔心他們會遇到麻煩!”媚兒知道小仙冒充自己,以小仙的靈敏,自會有脫身的辦法,可是,她還是擔心。
“好!不過,你得跟我共乘一騎!”雖然有些小無賴,可那臉上已不似之前那般不正經。
“ok!”媚兒這一次想也沒想便答應了,衝口說出一句現代語,卻讓夏瑾軒有些摸不着頭腦。
“媚兒,你剛纔說歐什麼?”
“是ok了!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媚兒知道要跟他解釋清楚起來,那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去。
“我知道,是你們那個世界的語言,對不對?”夏瑾軒抱着嬌小的她,輕輕一旋就到了馬背上。
“嗯哪!”
“媚兒,以後可不可以教我說你們那裡的話?”
“可以啊,不過,你這麼笨,不一定學得會哦!”
“我有很笨嗎?再說我笨,我就……”
“呵呵……夏瑾軒,你個混蛋,你欺負女人……”
“我只會欺負你,而且是一輩子……”
兩人的嘻鬧聲漸漸地消失在夜幕之下,馬蹄揚起的灰塵,遮去他們那相依相偎的身影,掩去了那未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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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5 權利面前,何爲親情?
在媚兒他們離開之後,夢天居也隨之出現在剛纔他們停留的地方。
還是那一身寬大白衣袍,原本就消瘦的他,就好像是隻有幾根骨頭撐在裡面一樣;還是那頭如雪的銀髮,飄在腦後,無風自動!
渾身上下,均是白色的他,配上那枯瘦如柴的身形,再配上他那張猙獰的臉,在晚上看起來更加如同鬼魅一般恐怖!
那又尖又長的手像是顫巍巍的擡起,指着媚兒他們消失的地方道:“鐵甲,暗中跟着他們,必要的時候,就出手助他們一把!”
“是!”鐵甲恭敬地行禮過後,轉身朝黑暗中掠去,他知道主子要他跟去助他們一把是什麼。
沒有多餘的疑惑,主子的話比聖旨還聖旨,這個世上,他也只聽主人一人的話!
待鐵甲離去的衣袂聲消失之後,夢天居枯瘦如柴的手亦一揚:“回谷!”
“是!”其它三人立刻擡着他,又如飛般而去,他們紅色的衣袂與夢天居白色的衣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若是這個時候,被人看到,一定會誤以爲他們是妖或是鬼!
*
西夏世子府。
“啪!”一聲脆響,桌子的東西全數被夏寒軒推倒在地上:“商國透逗了!真是秀逗了!”他在聽說二弟要回西夏的事情之後,自然是大怒。
他沒想到,二弟這麼快就會回來,這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他以爲,只要等自己登上了王位,那個時候,二弟回來,一切都成了定局,他也就不再用怕。
可如今二弟提前回來,叫他如何不急?
歸根結底,那都是因爲他心中沒底,他知道自己在父王眼中,一直比不上二弟的能幹,誰叫二弟從小有高人相助,而他沒有。
他總覺得二弟太幸運了,所以,一直妒忌着他,甚至是想着要他在這個世消失!
不過,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二弟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搶走了,恐怕他就會更加瘋狂了!
一旁的金影並沒有動,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就好像主子這樣的脾氣性格,對他來說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金影,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給我阻止他回來!”夏寒軒雙眸涌出無數的寒意,這個時候,他絕不會讓二弟回來。
西夏子民知道二弟回來,早已載歌載舞,那是從頭到腳的感動,他何曾有這種待遇過,他纔是世子,纔是將來至高無尚的王,可是,在那些西夏子民的眼中,二弟才更像未來的王!
所以,他恨!他妒忌,他要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阻止二弟回西夏。
“主人放心,屬下這就去安排!”金影躬身正準備退出去。
“回來!”夏寒軒又叫住了他:“你們記住,千萬不可以傷了聖女!否則!我唯你們是問!”殺自己的手足,他不在乎,但要傷他心愛的女人,他卻捨不得!
“是!”金影從主人的眼中讀到了那種殺意,他知道,傷誰都不能傷那個聖女。
在金影走後很久,外面忽然來報:“啓稟世子,三王子求見~!”
夏寒軒濃眉凜了凜,眉間有着些許不耐:“叫他進來!”
這裡是世子宮,夏宇軒不敢冒然闖入,不過,聽到大哥那冷漠的聲音,卻令他心中微微不悅,一進門便看到滿地的狼藉,眉心更是微微擰起,問道:“大哥,你這幾天怎麼了?父王說你都沒有去理朝政?”
夏寒軒挑了挑濃眉,一副無所謂的說:“我去不去都無所謂,反正在父王的心中,我就是一個廢人,二弟不是馬上就要回來了,回來讓父王廢了我,讓二弟做世子好了!”
夏宇軒面上一驚:“大哥,你說什麼啊,二哥怎麼可能做世子呢?父王對二弟是多了一份關心,那不也是二哥從小身體不好嗎?”
一提到這個,夏寒軒更來氣了:“就因爲二弟身體不好,我們就要遷就他嗎?他就可以獨佔父王所有的寵受嗎?”
妒忌就是毒,一旦浸入骨血,那就再也勸不回來,就像夏寒軒現在這樣,不管旁人說什麼,那隻會更增加了他對夏瑾軒的憎恨。
什麼兄弟骨肉之情,在這種妒忌之下都統統成了廢物!明知道二弟身體不好,可是,二弟的表現卻比他這個正常人還要好,叫他如何不妒忌?
“大哥,可不管怎麼說,二哥都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現在要回來了,我們應該要爲他高興纔是……”
“行了!”夏寒軒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你!”頓了頓,又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夏宇軒心底無奈:“我來找你,本來是想同你商量一下,二哥回來,我們怎麼給他好好慶祝一下,這些年,他在商國一定過得不好!”曾經那個說要照顧他和二哥一輩子的大哥,到哪裡去了?
難到在權利面前,親情就真的一文不值了嗎?
“要慶祝你們給他慶祝,我不會去!”夏寒軒似乎對夏瑾軒的成見非常深。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你忘了,小的時候,我們一起在湖邊許下的誓言了嗎?”夏宇軒覺得很是心痛,他不明白,大哥爲何變成了這樣自私自利。
那年在湖畔上,大哥掉進了湖裡,他和二哥奮力相救,終於將大哥救上了岸,三兄弟抱頭相擁。
隨後,他們三兄弟跪地,對着蒼天起誓:“我們三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共享!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可是,隨着年齡慢慢的長大,大哥變了,變得令他們覺得很陌生,總覺得再也回不到當初那個一起發誓的大哥。
夏宇軒的話像一條絲線一樣,輕輕撥動着夏寒軒身上僅剩的那一縷親情,眼神似乎也柔了許多:“你打算怎麼做?”
夏宇軒沒想到大哥會突然回心轉意,喜上眉梢,答道:“我想等二哥回來,我們進宮跟父王一起到母后的墳前好好團聚!”
“那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到時候我會去!”
“嗯!我馬上就去!”夏宇軒展開陽光般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崇拜的大哥並沒有泯滅兄弟之情。
夏寒軒望着夏宇軒那開心離去的背影,慢慢地坐了下來,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母后臨死前那切切的叮嚀:“寒軒,你是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二弟和三弟,二弟身體不好,你一定要多關心他,只要你們三兄弟平平安安,母后在天也能安息了……”
母后的話如雷一般在耳邊響起,一抹愧疚在他心頭繞起,他在幹什麼,他居然要人去殺自己的二弟!
如果母后在天上看到,她一定會很傷心!
心神一定,連忙地打開門,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我有事要出去幾天,如果大王和三王子來了,告訴他們,我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匆匆地離開了世子府!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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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6 生死竟在那一念之間
媚兒與夏瑾軒連夜趕路,卻一直未能追上小仙他們的馬車,不由得深深擔憂起來。
“瑾,你是不是走錯路了?你不是說他們走不快,我們只要加趕一點就可以追上他們嗎?爲什麼我們追了一夜,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看到?”媚兒是真的急了。
“媚兒,你別擔心,這路上有他們的經過的馬車印子,他們應該就在前面了!”夏瑾軒也覺得奇怪,以小仙他們的腳程,他們不可能追不上。
“你這句話從昨晚都說到了現在,可是,他們人呢?”媚兒極目眺望,可是,他們好像一直沒有穿過這片森林,明明盡頭就在那邊,可是,卻怎麼也到達不了。
夏瑾軒微微擰眉,仔細觀察着周圍,忽然,伸手從媚兒撕下媚兒的一片裙角!
“喂!你幹什麼?”媚兒以爲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美眸中不禁怒起。
夏瑾軒抿着菲薄的脣,並沒有出聲,而是,將那條裙邊綁在身邊其中一棵樹上,然後催馬往前面走去,每隔一個地方,他就會從媚兒身上撕下一片裙角綁在一旁的樹上。
剛開始,媚兒沒想明白,後來,倒是想明白,他們好像在這片森林裡轉了近幾個時辰了,卻怎麼也走不出去,這有些詭異。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又回到剛纔夏瑾軒系的第一根裙帶旁,媚兒驚住了:“我們怎麼又回到了原地,原來,這一夜,我們都是在這裡轉圈圈啊,難怪走不出去!”
夏瑾軒深斂起眉心,深不見底的黑眸閃爍着寒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奇門遁甲中的幻術,我們正困在其中,如果找不出破解之法,我們永遠都走不出這片樹林。”
“奇門遁甲?”媚兒可是在書上聽說這些破東西,哪有見過,在現代,有槍有大炮,誰還用這麼不入流的東西,不過,在這個古代,這個東西還真是厲害,居然讓他們倆在這裡瞎忙乎了一宿。
“奇門遁甲中的幻術分爲金木水火土五行,由五行控制,也就是說,由五個人同時佈下陣,這種陣只有一個生門,若要破陣,就必須先找到生門!”
媚兒不懂這些東西,偏着望着他,才發現,這樣認真的他,還真像電視裡的大俠一樣,擁有俊逸的外表,更重要的是還有一顆聰明的腦袋,想着想着,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夏瑾軒被她這麼一笑,給弄糊塗了:“真是服了你,這種情況之下,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媚兒臉上的笑意不減:“我當然笑得出來了,因爲,你說過,一定不會讓我有事!我知道自己沒事,幹嘛不笑!”
說完,伸手調皮地朝一旁的大樹擢去。
“媚兒,不要亂動!”夏瑾軒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在媚兒那一指之下,所有的大樹卻像有了生命一樣,突然都移動起來,周圍的藤蔓也都像是突然吃了快速生長劑一般,飛一般的猛長起來!
漸漸地圍成了四堵牆,並慢慢地將媚兒和夏瑾軒他們夾在中間!不對,應該說是五堵,因爲,上面還有一個牆蓋子,正蓋下來!
“瑾,這怎麼回事?這些東西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動起來?”這下,媚兒可是嚇得粉臉一變,下意識地靠向夏瑾軒。
“別怕!有我在?!”夏瑾軒伸手將她護在臂彎裡,一臉凝重地緊盯着那些正朝着他們移動靠攏的藤蔓牆。
他知道,媚兒那一點,是點中了死門,若是在那些藤蔓牆靠近之前,找不出生門,那麼,他們必然會被困死在藤蔓牆裡。
“瑾,怎麼辦?它們越來越近了!”媚兒下意識地縮在夏瑾軒的懷裡,這一刻,她除了相信他,別無他法。
“別怕!我在這裡!”夏瑾軒更緊地擁着她,腦中快速地思索着,眼前四塊藤蔓牆,到底哪一塊纔是生門。
“瑾,我們會不會就這樣被夾死在這裡?”看着那離自己只有半米之遙的藤蔓牆,媚兒似乎感覺到了死神的召喚。
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難道他們要這樣死在這裡嗎?不要吧!她不是被人殺死,居然是被藤蔓夾死纏死,這說出去,也太滑稽了!
“死也有我陪着你一起,你不會寂寞!不過,我們不會死的!一定會有辦法!”夏瑾軒的求生意識比任何人都強,若不是這樣,以他的身體,何以撐得到現在。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像,四像生八卦,八卦生五行,五行成太極。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剋,金木水火土,沒有真正的破綻……”
夏瑾軒喃喃自語,思索着五行裡看似乎毫無破綻的陣法,只要是陣法就會有剋星,生門只有一個,該是哪一個呢?
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劍法,如果在那些藤蔓牆靠過來之後,他還沒有想到辦法,那麼他就準備一拼了!
也不知道是夏瑾軒的話給了媚兒靈感,還是冥冥之中,有人給她的指示,她突然大聲道:“瑾!生門生門,就在金門,快從金門衝出去!”
“好!”沒有絲毫的猶豫,事實也容不得他們再多考慮了,夏瑾軒懷抱着媚兒,手中長劍迅速朝金門那片藤蔓牆揮去,轉眼間,那片原本緊緊纏繞在一起藤蔓牆像是突然受傷了,發出一陣嗚咽,跟着迅速縮了回去。
而金門的藤蔓牆縮回原位之後,其它四門的藤蔓牆自然也一一瓦解!
“媚兒,我們成功了!”四周霍然一片光明,夏瑾軒抱着媚兒開心不已。
“不用被夾扁了!也不用被纏死了!”媚兒亦很開心,像個孩子一樣,摟着夏瑾軒又叫又跳,生死就在那一念之間,而他們穿過了生與死,又回來了!
他們緊緊相擁,還能再次如此相擁,讓他們不禁感嘆,活着真好!
“二王子果然就是二王子,聖女就是聖女,居然能破了我們兄弟的陣法,佩服佩服!”金影帶着其實四影飛掠而至。
“是你們!”媚兒一下子就認出了他們,當然夏瑾軒也認得他們,只是,他並沒有出聲。
“聖女好眼力,沒想到,還能認得出我們!”金影對媚兒似乎多了一分敬畏,主子吩咐過,千萬不能傷了聖女毫髮,可想而知,眼前的聖女對主子來說有多重要。
媚兒冷哼一聲:“之前,你們千方百計阻止我去商國,這一次,莫不是,你們又要千方百計阻止我回西夏嗎?”
“非也!聖女您可以退至一旁,我們主子只是想請二王子到逍遙山莊去做做客,並無其它的意思!”
原來,他們在這裡佈下了陣法,原本是想在這裡殺了夏瑾軒,不過,又剛接到主子的命令,不能殺了夏瑾軒,他們才急急的趕來,也暗自慶幸,幸得媚兒他們自己已經脫險。
第一卷 157 用命來保護他
“你們剛纔那是請嗎?”一直不說話的夏瑾軒聲音陡然一寒,剛纔若是傷了他不要緊,若是傷了媚兒,他一定會撕了他們!
而他自然也知道他們就是自己大哥的人,但並未點破。
金影略爲尷尬的笑了笑:“二王子別生氣,剛纔那個,的確一個誤會而已!”
“誤會?”媚兒杏眼一挑,狠意叢生:“你說好輕巧,一個誤會,差點就要了我們倆的命,要不是個誤會,那麼豈不是要將我們粉身碎骨?再說了,你們主子又是誰?”
她也知道他們的主子是夏寒軒,但並不點破,不爲別的,只爲夏瑾軒是他的兄弟,夏瑾軒都不點破,她又豈能點破?
心中暗罵:夏寒軒那個賤男人,居然真的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手,他妹滴,那還叫人嗎?不對!叫人,是叫人渣纔對!
“我們的主人自然是逍遙山莊的莊主,二王子,請!”金影做了一個請的手式。
他的話無疑又是告訴了媚兒他們,夏寒軒不但是世子,還在外面有一個另外的身份,那就是逍遙山莊的莊主!
讓他們不禁多了個疑問,夏寒軒身爲世子,爲何要創立逍遙山莊。
“慢着!”媚兒卻阻止了:“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現在是商國使者,我奉命護送二王子平安回到西夏,你們這樣,豈不是想讓我難以交差嗎?”
雖然現在看起來,不是她護送他,倒更像是他在護送她!
“只要二王子是平安的,送到哪都一樣!聖女又何必與我們爲難?”
媚兒擔心小仙他們,可不想再跟他們耗下去,冷眉一挑:“我一定要送二王子回到西夏,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別再攔着我,否則,別怪不客氣!”
惹毛了她,她一回到西夏,就去把夏寒軒給宰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只好用另外一種方式‘請’二王子跟我們回去了,若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二王子和聖女見諒!”金影手一揮,其他四人亦將媚兒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既然你們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你們!”媚兒美眸中殺意頓濃,反正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殺一個少一個麻煩。
“呃!”一旁的夏瑾軒剛想運功應敵時,胸口卻猛然一痛,他本來真氣就受阻,剛纔破金門藤蔓牆時,他可是豁出了全力,已經將小腹那股沒辦法控制的真氣打散,這下,胸口一陡,他不受傷,也難了!
媚兒察覺到夏瑾軒的不對勁,回首看到他蒼白的臉,不由得急了:“瑾,你怎麼了?”這些日子,她總感覺到他很奇怪,難道說那天,與白髮老頭對打的時候,他真的受傷了嗎?
“我沒事!”夏瑾軒極力控制着胸口那股翻騰的熱流,可略帶蒼白了俊臉上已是細汗淋淋。
金影也感覺到了夏瑾軒的不對,卻以爲他受了傷:“二王子,你身體不適,還是跟我們到逍遙山莊去療傷吧!要不然,待會若動起手來,刀劍無眼,若是再傷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他要去哪裡,不是你們說的算!”媚兒軟鞭驟然抽出,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執鞭護在夏瑾軒面前:“你們想傷他,那還得過我這一關,有我在,你們休想傷了他!”
夏瑾軒聞言,驀然揚首,這一刻,揚鞭而立在他前面的媚兒,背影依然是那麼美麗如畫,那一頭青絲隨着她的怒氣而微微飄動,那一身如雪的白衣亦隨風飄起,給人一種欲騰空而去的錯覺。
如此嬌小的她,此刻居然像個大男人一樣要保護他,她的話,像一股尖銳的暖流直透他的心扉,衝擊着他的五臟六腑!
她居然要保護他!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不對!應該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在乎過他,除了母后,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用生/命來保護他。
這一刻,各種感動,似要撐破他的胸口,讓他向全世界的人吶喊,世上還有一個叫媚兒的女子,肯用生/命來保護他。
“媚兒,我不會讓你一個面對,因爲,你在,我就在!”感動讓胸口的那股滯留感不再那麼強烈了,他上前一步,握緊她的手,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告訴她,他會與她同在,哪怕他身上有傷。
媚兒片刻的愕然,卻是與他相視而笑!
回首見金影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十指交纏的他們,亦是嫣然一笑:“五位,動手吧,如果你們能將我們打倒,那麼,就‘請’我們去,如果不能,那就快滾吧!”
“如此,二王子,聖女,得罪了!”金影忽然有些替主子不值,主子是那麼恨二王子,如今心愛的女人似乎跟二王子之間有着某種感情,如果主子知道,那一定是又恨又傷心。
美成這樣的女人定然是禍水,她一定會成爲主子登上大位的絆腳石,他不能讓主子爲了一個美人而沒了江山,哪怕以後主人就是要殺他,他也認了!
殺念頓起,金影手一揚,招呼其他四人一起進攻,而自己則朝媚兒攻去,招招殺着!
媚兒忽然有些不解了,這金影是夏寒軒的手下,剛纔似乎並沒有殺她之意,爲何現在卻處處下殺手?
見夏瑾軒被四人困住,手中的劍雖然能應付,不過,相信時間一久,夏瑾軒一定會落下風!
媚兒手中的軟鞭像是突然活了一樣,在她的手上翻轉,她可是說是在鞭子上跳舞的人,從小到大,她的鞭子也是老大最引以爲傲的,有時候比手槍更容易致命。
可是,她的身手雖然敏捷,可畢竟沒有這古代人的內力什麼滴,所以,她儘量不讓自己硬碰硬,可是,金影殺心已起,一心只想置媚兒於死地,又如何讓媚兒逃避?
媚兒心頭火起,袖中一扣,銀針已然在手,右手銀鞭在纏住金影的同時,左手也同時出銀針!
“哧哧!”幾聲,金影沒想到媚兒會同時出手,一時避閃不及,三根銀針已全數沒入他的肩窩。
“聖女,你,你不但會武功?而且還會使用暗器!”聖女的身手何時變得這麼可怕,已是令他驚訝,如今,他居然傷在她的手下,這更讓他難以置信。
媚兒紅脣一挑,冷哼一聲:“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詞叫深藏不露嗎?我會武功,會使用暗器,難道還要昭告天下人嗎?”
“你!”受傷的金影再次目露兇光,誓要將媚兒撕了心甘。
媚兒可沒時間陪他玩,騰身一躍,在關鍵時刻纏住了就要傷了夏瑾軒的水影,而袖中的銀針也同時襲向水影,水影避讓不及,自然是中招!
五影之中,只有老大金影的武功最厲害,其他四人稍遜色一些,所以,媚兒故伎重施,水影又如何能躲過?
給讀者的話:
居然沒發出來~~暈
第一卷 158 看似無情卻有情
銀針也是媚兒的拿手絕活,且輕巧易攜帶,只是,平時,她總覺把有毒的銀針放在袖子裡不安全,所以,帶的都是沒毒的而已。
金影和水影都中了媚兒的銀針,打鬥也暫時停了下來。
夏瑾軒一直都知道媚兒的身手了得,這銀針的滋味他也受過,的確不好受,一如剛纔那般握緊她的手,柔聲問道:“媚兒,你沒事吧!”
媚兒衝他眨眨美眸:“當然沒事!你呢?”
夏瑾軒亦搖頭:“我也沒事!”雖然這些日子連番使用內力,而加速了病情,可是,一時還死不了,他知道,不管怎麼樣,他不能在她面前倒下。
金影見媚兒又傷了同伴,不由得心頭暴怒,見媚兒他們旁若無人的互相問候,心中更是火,眸中寒光凜冽,手中劍亦直指媚兒他們:“聖女,就憑你這幾根銀針,就能傷得了我們嗎?”
媚兒聞言,回身望着他,一臉似笑非笑:“不要小看了我的銀針,有時候,它也能成爲殺人利器!”
金影心頭一凜,暗暗運內力,卻並無不適,不禁冷哼一聲:“聖女,你以爲,這點雕蟲小技,能騙得了我嗎?”
媚兒更是掩脣,妖嬈一笑:“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再使用內力,因爲我的銀針上面真的有毒,你越使用內力,反而越加快了毒液的侵入,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金影與水影互望了一眼,又驚又怒,卻真的不敢再用內力去逼那銀針出來。
媚兒見他們居然信了,脣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濃,笑如三月桃花般美豔,不過,越是這樣的笑,越是有毒,金影不懂,但夏瑾軒站在媚兒身邊,卻一直感到心頭毛毛的,他太熟悉她這種笑意了。
果然,媚兒接着道:“我的毒若是那麼容易被你們試出,那就不高明瞭,你們若不信,可以點一下你們腰間的軟穴,看看是不是有一種痠痛的感覺!”
金影與水影下意識地聽從她的話往腰軟穴上一點,果然有一種痠疼的感覺,令他們不由得啊了一聲,額前不知是痛,還是驚,總之是汗水成滴了!
“我們走!”金影手一揮,五條人影迅速消失在樹林裡。
待他們走遠後,夏瑾軒疑惑地問道:“媚兒,你剛纔給他們的銀針,真的有毒嗎?我怎麼看他們的臉色都很正常?”
他可是與各種藥毒爲伴好長一段時間,自然知道金影他們並沒有中毒,只是,不明白,他們按了那個腰軟穴之後爲什麼會突然離開!
媚兒神秘一笑,指了指他的腰間:“你用手試試點你的腰軟穴!”
夏瑾軒下意識地用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腰軟穴,結果,那又酸又痛的感覺,令他不由得啊了一聲!
媚兒掩嘴呵呵嬌笑起來:“是他們自己笨而已,我那銀針上面根本就沒有毒,這個腰軟穴,每個正常人按下去都會有又酸又痛的感覺!”
“你啊!”夏瑾軒不禁啞口失笑,他沒想到媚兒居然使詐騙了他們,若是他們知道了真相,估計連鼻子都要氣歪。
“瑾,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爲什麼從那天與快活谷那個老頭拼了那一掌之後,你就總是有受傷樣子,是不是那天,你傷得很重?”
“沒事,我這是舊傷了!”他當然不能對她說出真相,那天與夢天居那一掌,雖然傷了一些,但不至於這樣,後來,又替她療傷,才致真氣衝出受阻,這一連幾天都使用內力,所以,他纔會這樣。
“舊傷?什麼樣的舊傷,爲什麼到現在都還沒好呢?”媚兒自然想知道底細。
“所謂的舊傷,當然是很難好了,要慢慢來,沒關係,總有一天,會好的!”夏瑾軒撫了撫她的肩,看看方向,扯開話題:“我們得趕路了!要不然,待會他們去而復返,那麼我們想走就不容易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剛纔是一直撐着,如果,再久一些,他根本抵擋不了!
經他這麼一說,媚兒纔想起了小仙他們,也急了:“糟了,我們在這裡逗留了一夜,不知道小仙他們到了哪裡!”
“沒關係,我們加快一點,應該可以追得上!”夏瑾軒抱着媚兒輕輕一旋,上了馬,並選對方向,策馬離去。
“對了,瑾,你大哥爲什麼老是跟你作對呢?你們不是親兄弟嗎?他爲什麼要派人來阻止你呢?”媚兒總是不解,爲什麼夏寒軒對夏瑾軒的成見那麼深。
夏瑾軒沉默了一會,才道:“有些事情,你慢慢地就會懂了!”
“算了,當我沒問!”媚兒一臉挫敗,總之要撬開他的金牙,那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情。
趕了大半天的路,終於是看到了前面小仙他們的隊伍,看到他們的模樣,媚兒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她們沒事。
媚兒指着前面一條小溪道:“瑾,我們已經跟上他們了,先到那邊去歇一下,好不好,這馬震得我渾身都要散架了!”
“好!籲!”夏瑾軒二話不說,立馬勒住馬繮,並將媚兒抱下了馬。
媚兒撇下他,撒開腿,就朝小溪奔去,這一路上灰塵僕僕,不是打就是跑,幾天沒洗臉洗澡了,讓她一看到水就興奮起來。
她來自現代,沒有古代女子的忸怩,也不管有沒有男人在旁,把繡鞋一脫,光着小腳丫就玩水去了!
“瑾!快來!”她突然大叫了一聲。
夏瑾軒正將馬拴在一旁,聽到她的叫聲,還以爲她出事了,慌忙跑了過來:“媚兒,怎麼了?”
“看,這小溪裡還有好多魚!”媚兒站在清澈見底的溪水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的香味把魚兒都引了過來,一羣大大小小的魚正圍着她的腳歡快的遊着,這令她開心不已。
夏瑾軒跑過來,看到她安然無恙,這才舒了一口氣,看到她如孩子般的笑臉,笑着搖搖頭:“是你身上的香味把魚兒都引過來了!”
不知爲何,說到這個香味,他的眼神隨便暗淡了下來,只是,正玩得開心的媚兒並未注意到。
挽起袖子,露出那一雙如嫩藕般的玉臂出來,將手伸進水裡,魚兒們居然在她的手腕上來回遊走,那種滑溜溜地感覺,讓媚兒心情大好,玩心大起。
她的童年幾乎都是在殘酷的訓練中度過,何時有過正常孩子的童年,每個人都有童心,她沒有正常的童年,但並不代表她沒有童心。
夏瑾軒一直坐在一旁,望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媚兒,脣角苦澀的笑意加長,如果沒有那麼多的恩怨,那他們是不是可以……
正想着,忽聽媚兒道:“瑾,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給讀者的話:
不知道書城咋了,居然屢屢不通過,什麼敏感詞找得真心想shi~~
第一卷 159 寧傷亦要保她周全
“嗯?要我做什麼?說吧!”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夏瑾軒不會拒絕。
“我想在這裡洗個澡,你能不能替我把把風?”媚兒來自現代,雖然洗個澡,也不怕被人看見,可畢竟這是古代,還是小心一點好。
“什麼?你,你要在這裡洗澡?”夏瑾軒聽得差點沒流鼻血,腦子裡立刻有了想入非非的畫面。
“嗯哪,這幾天趕路,身上都好髒,好不舒服,這裡的水又清又涼……好不好嘛?”她可沒想到夏瑾軒這個時候還想着不該想的。
“你難道就不怕我嗎?”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是,卻已經開始謹惕地查看四周,方圓之內,他連個飛鳥都不想讓它們靠近這裡。
媚兒已經開始脫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了,所以,並沒有聽清楚夏瑾軒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脫好衣服,如一條美人魚那般滑入溪水中。
水的清涼立刻引來了她一聲嘆息,這古代的水就是乾淨,比現代好,沒有那麼多的污染!調皮的魚兒在從她光滑的背上游過,酥癢的感覺令她咯咯嬌笑不止。
夏瑾軒聽到媚兒的笑聲,下意識地繞過去一看,卻不由得霍地轉眼過身,心也開始不規則地狂跳起來,僅僅那一瞥,他便看到了她那隱在水中光滑閃爍的身子,什麼叫非禮勿視,他懂!
不過,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水中的尤/物是自己心愛的女子,明知道這樣不禮貌,可還是忍不住再次朝她偷偷望去!
正與魚兒玩得正歡的媚兒自然不知道夏瑾軒正在看着她,有些日子沒有練閉氣功了,趁這個機會,好好練練!
身子猛然沒入水中,只有那一頭黑髮隨着水的浮力飄了起來!
夏瑾軒久久未見她起來,不由得急了,以爲她發生了意外,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衝下水中,朝媚兒跑去:“媚兒!媚兒!”
正在潛水的媚兒感覺到水的波動,在眼中驀然一看,當然也看到了那朝自己跑來的兩條腿,霍地衝出水面!
而夏瑾軒也剛好衝到她面前,下意識地朝她望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個混蛋!你下流!”媚兒想也沒想,擡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並迅速背轉過身,那一頭黑髮不巧不巧地遮住了她那曼妙的嬌軀!
夏瑾軒所有的邪念和擔心都被她這巴掌給打得無影無蹤了,只是快速瞥了她美麗的背影一眼,轉身朝岸邊上奔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媚兒的好心情全給他破壞了,待他上岸背轉過身之後,她匆匆穿上衣服,攏了攏溼答答的頭髮,衝到他面前,氣鼓鼓的說:“夏瑾軒,想不到你也這麼小人!”
“我剛纔看到你潛入水中,我還以爲你出事了,所以……對不起!”夏瑾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樣,不敢看她的臉。
“你剛纔看到我潛入水中?你是說,你一直在偷看我?”媚兒這一氣不打一處來,這混蛋居然改不了原來的德性,她還以爲他這些天變了,結果還是一樣的色!
“我……”夏瑾軒真是百口莫辯:“我剛纔只是看到你的肩上那麼一點點而已……”
媚兒美眸一瞪,氣得鼻孔差點冒煙:“只是看到我肩上那麼一點點而已?你還想看多少?你這個色魔!”
“我這是情不自禁……”真是越描越黑。
媚兒臉上的黑線都可以成繭了:“夏瑾軒!你要是再敢亂說,我就毒啞你,讓你一輩子都做啞巴!”
上次被他全身摸了個遍,這次還被他偷看,媚兒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彆扭,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光着身子一樣。
“好了,都是我的錯!我該打!是不是要先把頭髮弄乾,這樣溼溼的,連衣服都打溼了,到時候着涼怎麼辦?”
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拉到一旁,弄些乾草燃燒起來,邊給她抖弄着頭髮,邊烤乾自己溼透的褲子。
媚兒嘴裡雖然還跟他鬧彆扭,不過心裡早已沒了氣,看到他細心地將她的頭髮抖幹水,心裡還是蠻感激的。
兩人整裝完畢,正欲上馬,不料,正如夏瑾軒說的那樣,金影等人果然是去而復返。
“聖女果然精明,居然用一點雕蟲小技就騙了我!”金影一眸冷意,他出江湖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誰這麼戲弄過。
媚兒撇撇嘴:“那沒辦法,怪只怪你們太笨了而已!”
金影冷哼一聲:“這一次,你們可就沒那麼好運了!”手中長劍一劃,發出一聲清脆的錚鳴,冷眸中的殺意更炙!
二王子是主子登上大位的最大阻礙,他不得不替主人除掉,雖然主人現在心軟了,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跟主人不是一條心,那麼,將來也一定會成爲主人絆腳石!
在他的眼中,這一男一女都不能留着!即便殺了他們,主人說不定也會殺了他,他也在所不惜!
夏瑾軒從金影眼中讀懂了那種毀滅的殺意,下意識地靠近媚兒,用他們倆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媚兒,小心一點,他們這一次不是要抓我們,而是要殺了我們!”
媚兒亦低聲道:“我們也正要殺了他們!”夏寒軒那麼可惡,動不動就派這些人出來,她覺得是該反擊的時候了。
“上!”金影手一揮,其他五影已全數而朝媚兒他們攻來,媚兒與夏瑾軒亦不再手軟,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五影自然知道了媚兒暗器的厲害,金影與木影同時纏住媚兒,讓媚兒騰不出手來使暗器。
本來,以夏瑾軒的身手,以一對三,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自從上次在鳳辰宮被媚兒氣到吐血,這一連幾天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胸口那股滯帶的真氣沒辦法衝出來,總是積壓在胸口,令他處處受制!
而媚兒身手不賴,可是,虧就虧在,她沒有一絲內力,只要被他們的內力震到,她不死也得傷,所以,在應敵時,還得處處提防,兩人又有意纏住她的手,這讓她一時也是難以取勝。
金影對媚兒已是起了必殺之心,儘管知道以二對一,而且還是對一個女人,有欠光明,不過,爲了達到目的,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懷中一探,星形暗器已然在手中,趁媚兒分神對付木影的時候,星形暗器已朝媚兒襲去!
暗器劃破周邊的空氣,令夏瑾軒心中一緊,眼角已瞥見,想要提醒媚兒已然遲了,來不及多想,一腳踢開水影,抱着媚兒輕輕一旋,用自己的身子替媚兒擋下這枚暗器!
“哧!”暗器穿透血肉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和殘忍!
“瑾!”媚兒沒想到夏瑾軒居然用自己的身體爲自己擋下那枚暗器,一朵妖嬈的血花在他背上慢慢綻放,這幾乎令她心神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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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0 就是下地獄,我也會陪着你
“傻瓜,我沒事!”夏瑾軒很想給她一個寬心的笑容,可是,剛纔過度的使用內力,逼着胸口那股真氣亂竄,直衝得他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瑾!”媚兒扶着他,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她不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暗器,不過,她知道,若不盡快救他,他就一定會有事!
“你們好卑鄙!不但以多欺少,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暗算手段,算什麼男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跟你們講什麼江湖道義了!殺我者!我必殺之!”媚兒雙眸一寒,看向金影的眼神有如寒冰一般凌厲,像是要在瞬間將金影冰凍起來。
金影一時語塞,媚兒的眼神卻讓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亂感,這種嗜殺的眼神,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身上,難道是眼花了嗎?
不!不是眼花!這一刻,媚兒眼神裡透着血腥,那眼神幾乎是要將他們五人凌遲處死一般,一種濃郁的死亡氣息突然籠罩在他們的周圍!
殺氣!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這種殺氣像是要割破空氣,將他們的呼吸掐斷!
媚兒身上的殺氣,連近乎昏迷的夏瑾軒也感覺到了,他下意識地握着她此時更加冰冷的手:“媚兒……”
“等着我!”媚兒將他扶坐到一旁,然後緩緩地轉身,她的動作很慢,慢到連她眨眼時抖動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殺了她!”不知爲何,金影看到她的眼神,居然是一陣心虛,手一招,一旁的土影已是執劍朝媚兒衝來。
“找死!”媚兒突然騰身凌空躍起,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快如閃電地朝撲過來的土影劃去,看似慢動作一般,金影他們甚至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匕首繞過土影的頸邊,慢慢地看着血如噴霧一般冒出來,慢慢地看到土影的頭與身體一分爲二!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周邊的空氣裡,死亡的氣息盈滿所有人的心頭!
媚兒這出手看似很慢,實則快如閃電,夏瑾軒的傷徹底地激起了她原本的殺心,她是殺手,她殺人從不要理由!
可是,現在,她卻有殺他們的理由,因爲,他們傷了瑾!
一個人在憤怒之下會發揮出身體裡所有的潛能,現在的媚兒就是這樣,她的身手不錯,可是,若在平時,她不可能在一招之下殺了土影,可是,這一刻,她卻做到了!
“土!土!”失去兄弟的水、火二影一人抱着土影的頭,一人抱着土影的身體,失聲痛呼!
不過,傷心過後,便是濃郁的仇恨,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發了狂一般衝向媚兒,恨不能把她撕於掌下!
剛纔那一招是出其不易,也是媚兒在憤怒之下所發出,如今被他們逼得節節後退。
夏瑾軒感覺到背影一片火辣生疼,知道,那暗器上面肯定有毒,可是,看到媚兒身處險境,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伸手封住傷口周邊的穴道,讓毒性不再那麼快融入到血液中去。
夏瑾軒忍着欲裂的胸口和背上的傷痛,一劍盪開了那欲傷媚兒的劍:“有我在,你們休想傷了她!”
金影木影見夏瑾軒起來了,也重新加入打鬥中來,夏瑾軒受傷,媚兒又不敵他們,兩人順着溪流邊打邊退!
然而,他們的後面是一片傾泄而下的瀑布懸崖,前有追兵,後已無退路了!
“二王子,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們放心,明年的今天我們到這裡祭拜我們的兄弟時,也會順便給你們燒柱神!”金影看幾他們的眼神是那般的得意。
夏瑾軒冷哼一聲:“現在誰死還說不定!”說完,那隻已開始麻煩的手臂將身邊的媚兒摟在懷中:“媚兒,怕嗎?”
那眼中炙烈情感,像燃燒的火焰那般,似要灼傷媚兒的雙眸,在生與死邊緣,他已不再刻意隱藏對她感情,人已被逼到了死角,那種爆發力可想而知,而他夏瑾軒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媚兒下意識地扣緊他的大手,揚起傾國傾城的小臉,給他一個令他今生再也難以忘記的笑容:“瑾,有你在!就是下地獄,我也不怕!”
這一刻,她終於懂了!這就是愛!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只有在這個男人這裡才表現得淋漓盡致,不爲別的,只爲了,她愛上了他!
她以爲自己這一生都過着暗不見天日的殺手生涯,什麼愛情都與她絕緣,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嚐到這種甜蜜的感覺!
哪怕下一刻,陪他去死,她亦無悔!
她不懂愛,所以,不敢愛!一旦懂愛,那她的愛便如火山爆發一般,愛得那般癡狂,愛得那般炙熱!
“嗯!就是下地獄,我也會陪着你!”夏瑾軒輕執起她的手,在上面烙下了自己滾燙的一吻,他們就像是世上最有默契的情侶那樣,深深一眼,足以明瞭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
“好!你們想死在一起,我們就成全你們!”金影等人一步步朝媚兒和夏瑾軒逼去。
媚兒與夏瑾軒十指緊扣,往後退了一步,已感覺到從瀑布下面傳上來的冷意,夏瑾軒身上的毒已經開始蔓延,而媚兒剛被金影一掌打在後背上,兩人均是不同程度的受傷了。
想要打贏四影,那已是不可能,他們唯有放手一搏,將生死交給了命運!
然而,金影他們因爲土影的死而激起了恨意,只想不擇手段殺了媚兒的夏瑾軒爲自己的兄弟報仇,居然使用最卑鄙的手段!
他們的絕手拿活不是劍法,而是暗器,而他們居然在這個時候,一起使用天女散花,媚兒與夏瑾軒已在懸崖邊上,沒地方可躲避,夏瑾軒的內力根本不足以抵擋!
眼看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鐵甲居然飛身而至,鐺鐺鐺的聲音不絕餘耳,他那雙鐵手居然將那漫天而來的星形暗器擋了下來!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枚星器還是從他的身側直直地朝媚兒射去!
“呃!”媚兒眼見暗器朝自己射來,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可是,她卻忘了,自己已在懸崖上,一腳踏空,她情急之下連忙鬆開夏瑾軒的手,掉下去時,她只想,她不能讓他死!
“媚兒!”手上驀然一鬆,夏瑾軒心頭大駭,想也沒想,便跟着跳了下去,略一用力,便抓住了媚兒的手!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跟着跳下來?”媚兒傷心地搖搖頭,她不想他死,可沒想到他還是跳下來了。
夏瑾軒給她一個溫柔的笑意:“傻瓜,剛剛說過的話,就忘記了嗎?就是下地獄,我也會陪着你!”這個笑裡有着太多的寵愛。
“瑾!”在墜落失去意識之前,媚兒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給讀者的話:
親們,今天傳得有些晚了,上午只有兩更,俺感冒了,老媽逼着要去掉點滴,所以,下午兩更會晚一點更上~
第一卷 161 誰能接受,他們的離開?
西夏世子府。
“砰~”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整個房裡幾乎響起了夏寒軒那幾近毀滅的聲音:“你說什麼?你說二王子跟着聖女一起掉下了萬丈深崖?”
金影被夏寒軒那一掌震得胸口翻騰,卻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恭敬地重新跪在夏寒軒面前:“主人,他們殺了土影,他們該死!”
他們兄弟五人同時被夏寒軒選爲暗影隊,五人雖不是親兄弟,感情卻勝似親兄弟,媚兒殺了土影,叫他怎能不恨!
“你們才該死!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主人,我叫你們把他們弄到逍遙山莊,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不顧我的命令,而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你們!”
說完,揚起雙掌就要朝金影的天靈蓋拍去!
金影緩緩閉上了眼睛:“主人,我們的命早就交給了主人您!二王子和聖女都是您將來繼承王位最大的陰礙,我們殺他們,也是想讓主人能順利登上王位!”
夏寒軒罩在他頭頂上的手硬生的停了下來,恨恨地背轉過手,手中的拳頭捏得關節咕咕作響:“二王子是我的阻礙,爲什麼說聖女也是,你們最大錯誤就是不該殺了聖女!”
“主人,聖女跟二王子早有感情,聖女掉下去,二王子是心甘情願陪着他一起死,聖女根本不可能愛上您!”
“你說什麼?你是說二王子跟聖女他們之間……”這令夏寒軒很震驚,他從來沒有想過,二弟與媚兒之間會有什麼特別的感情。
因爲,從小二弟跟媚兒接觸的時間很少,相反,媚兒跟三弟相處的時間是最多的,而對於金影說媚兒跟二弟之間有什麼感情,這真的令他難以置信,他寧願相信金影是爲了逃避責任而騙他,也不願意去相信,媚兒跟二弟之間有什麼感情。
金影卻一臉肯定:“主人,屬下並沒有說謊,當時木影他們也都看到了,是二王子自願跳下去,要跟聖女一起共生死!如果聖女跟二王子之間有感情,若是他日,她知道您要對二王子不利,她又怎麼能答應,殺了他們,纔會讓您沒有後顧之憂,您若是覺得屬下有錯,那您就殺了屬下吧!”
“你!”夏寒軒的手再次一緊,不過,這一次,他卻沒了殺金影的心,二弟和媚兒已經死了,就算殺了四影也於事無補,而此時,他正是用人之際!
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所有憤怒的氣息平穩了下去,朝金影揮了揮手:“你先下去!一定要找到他們的人,活要見屍,死要見人!”
他不相信,二弟和媚兒就這樣死了!二弟一天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就一天不得安心。
然而,二王子與聖女同時跌落懸崖,生死成謎的消息傳來,所有西夏的子民都不能接受,尤其是西夏王!
“瑾軒!呃!”西夏王捂着胸口,幾乎傷心得倒在地上。
“父王!”夏寒軒與夏宇軒急忙伸手扶住他。
“你們告訴父王,這不是真的!瑾軒怎麼可能死?怎麼可能?他都已經長這麼大了,他怎麼可能會死?”西夏王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着,一把抓住夏寒軒的手臂:“寒軒,你說!你說!瑾軒沒有死!”
夏寒軒下意識地避開父王的眼睛,暗咬着脣瓣道:“父王,兒臣已經派人去尋找了,兒臣也不相信二弟他會……”
如果讓父王知道,這一切都與他有關,不知道,父王會不會氣得一劍殺了他?
“是啊,父王,二哥從小身體不好,太醫不是說過,他活不過十歲嗎?他不也一樣長大了嗎?兒臣相信二弟跟媚兒一定還活着!”夏宇軒雖然難過,不過,還是出言安慰父王。
“快!你們都一起去找!父王一定要見到瑾軒,一定要見到他!”西夏王顫抖的手抓着兩個兒子的手。
或許是因爲夏瑾軒天生的身體問題,從小,西夏王對他的寵愛多於大兒和三兒,也有着很深的感情,再加上夏瑾軒最聽他的話,他怎麼能捨得夏瑾軒死,又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
“父王您要保重身體!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二弟找回來!”夏宇軒與夏寒軒跪伏在地,一個是真心,一個卻是假意。
“快去!快去!”西夏王撫着胸口,有氣無力地朝他們甩了甩手,等他們離開後,他失魂落魄地坐到椅子上。
伸手從某個抽屜裡抽出一幅已泛黃的畫相,顫抖憐愛地撫上那畫中的美人,口中喃喃自語:“柳兒,對不起!是孤對不起你!孤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孤知道,你到死都沒有原諒孤,對不起!”
是他親手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悔嗎?不!再多的後悔也改變不了那個事實!
*
同樣,媚兒與夏瑾軒生死下落不明的消息傳到商國,很多人也接受不了!
美玉公主爲媚兒爲自己暗戀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每天都傷心不已;而葉子情也沒有想到,媚兒此去真的會出意外,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媚兒身上,如今希望破滅,皇上那邊的戰況又屢屢傳來敗的消息,令她不禁心急如焚!
皇城中,叔父的野心似乎日益漸增,望着自己一天天長大的肚子,憂心寫滿了她的整張臉,她甚至暗自祈禱,媚兒平安無事,一定能回到西夏!
而商離佑在聽到媚兒跌落懸崖的消息之後,亦是整個人如被雷擊了一樣,愣在當場,就連手中的奏摺掉落在地也渾然不覺。
然後就不是不斷的自責:“我就知道會出事,我應該陪你去!媚兒,你怎麼可以出事,怎麼可以?”
自那天看到媚兒被鐵甲撕下那貼在守宮砂上面的東西時,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就仿若辰兒重生,而且,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甚至有想過要去查她的底細,卻沒想到,時隔兩天,便傳來她的噩訊,這讓他怎麼接受得了?
“媚兒!媚兒!”他再一次將自己灌倒在鳳辰宮,但是,這一次,他口中叫的名字,不再是辰兒,而是媚兒!
醉眼朦朧之中,他彷彿又看到了那一幕,那一晚,媚兒在這裡親了他,那種感覺,真的是辰兒!
“辰兒,告訴我,告訴我媚兒在哪裡?”他甚至安慰自己,媚兒就是辰兒在冥冥之中安排來到他的身邊,只是,他沒有想到,所有的美好還未來得及開始,卻已結束。
那種模糊的感覺,他不確定那是愛,可是,在聽到媚兒出事的那一刻,那種心痛,一如當初,他聽到辰兒出事的感覺一模一樣!
“老天爺!我忽然好恨你!爲什麼?爲什麼只要是出現在我商離佑身邊的女人,你都要奪走?爲什麼?爲什麼?”
如果不懂愛,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傷害,心就不會這麼痛!
他對媚兒也許還算不上愛,但那種強烈心痛的感覺,卻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心,他愛辰兒,也愛上了跟辰兒有着太多太多相似的媚兒!
第一卷 162 劫後相擁
“呃!”當媚兒從疼痛中慢慢清醒過來時,睜開眼睛便看到夏瑾軒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這一刻,所有的疼痛都不再是疼痛!
“媚兒!你終於醒了!”這一刻,夏瑾軒也差一點喜極而泣。
“瑾!我們都還活着嗎?”她緊擁着他,她不確定他們是否還活着,但是,能再見到他,就算這裡真的是地獄,她也心滿意足了。
“呃!”夏瑾軒因她的擁抱而牽痛了背上的傷,不由得暗暗蹙起了眉頭,但還是用那只有感覺的手,輕輕撫着她的秀髮,柔聲:“傻瓜!我們都還活着!”
他們剛好順着瀑布掉下來,水的衝擊將他們兩人衝到了這個山洞裡,當他醒過來時,看到她就在自己身旁,那一刻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我們都還活着!我們都還活着!”確定活着,她喜極而泣!再一次經歷生死,慶幸的是他們都還活着,如果說之前那一次不足爲道的話,那麼這一次,他們就可以說是驚心動魄了。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他們居然都還活着,不能說,這不是奇蹟。
“我們都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老天爺怎麼捨得讓我們死!”在掉下來的那一刻,他也以爲,他們真的會死,不過,能跟她死在一起,他真的願意!
慶幸地是,他們都還活着,而且,更值得開心的是,她還在他的懷抱裡!
“媚兒,你先休息一下,我背上好像有個暗器,我得運功把它逼出來!”夏瑾軒放開媚兒,自己盤膝坐在一旁,試圖用內力將身上的暗器逼出來。
可是,沒多久,“呃!”他突然狂吐出一大口鮮血,跟着倒在了一旁,摔下來的衝力,加上背上的暗器,也因爲身上內力受阻,他一時間居然沒辦法用內力逼出來。
之前他一直撐着,是因爲媚兒沒有醒,他一直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清醒着,他要親眼看着她沒事,如今見媚兒平安無事,懸着的那顆心終於是落了下去,人也跟着倒在了一旁!
“瑾!瑾!”媚兒大驚,連忙將他扶了起來,這才注意到自己滿手是血,拉開他背上的衣物一看,原來暗器還在血肉裡,看樣子,這暗器上有毒!
心中不禁暗罵,這破古代,動不動就在暗器上抹毒,哪天,她要離開了這裡,她一定要將銀針上塗滿毒,然後讓那些人也嚐嚐被人毒的感覺。
夏瑾軒不知道自己能否撐得下去,但他還是放心不下她,握緊她的手,道:“媚兒,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那隻撫在媚兒臉上的大手,有着太多的不捨,原來與愛的人分開,心是這般和痛楚,他終於感覺得到了。
是不是有點來不及了呢?
媚兒強忍着欲滴的淚珠,一臉‘兇狠’的說:“夏瑾軒,你胡說些什麼,你這個混蛋!你欺負我那麼多次,我一次都沒有欺負你,一點都不公平,你若敢死!我就是去闖閻王殿,也要把你拽回來!”
她纔剛剛懂自己的心,懂自己的情,她怎麼能允許他死?絕對不可以!
夏瑾軒蒼白的脣角牽起一抹寵愛的笑意:“傻瓜,我真的很想欺負你一輩子,不過,有可能我再沒這個機會了……”努力地把她的臉記進心底,不管他最初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麼,可是,這一刻,他的心中,對她只有滿滿的愛。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譁然而落,媚兒臉上表情卻更‘兇’:“我不管!我就是不准你死!你說過,要一輩子陪着我,!你還說就是下地獄,也都會陪着我,那麼,我現在還活着,你也一定得活着!而且,我也不會讓你死!”
說完,她有些不溫柔地將他翻過來,撕開他背上的衣物,伸手一摸,自己的短劍還在。
從他的懷中掏出火種吹燃,將短劍放在上面燒了許久,這才輕輕割開他背上的傷口,用刀尖一點一滴地將那枚星形暗器挑出來!
每挑出來一分,媚兒都能感覺到夏瑾軒因疼痛而陣陣痙攣的身體,她知道這種痛,有多痛,因爲,在現代,這樣的傷對她來說是經常,第一次很痛,慢慢地就不痛了!
不對!不是不痛了,而是習慣了傷痛,所以麻木了!
好不容易纔將暗器挑了出來,才發現他的背上紫黑一片,她估計這暗器上是毒,但不至於是劇毒,要不然,夏瑾軒也撐不到現在。
他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根本不能自己運功療傷,所以,她還是用最原始的辦法,爲他吸出來!當然,她不知道,即使現在夏瑾軒不昏迷,也不可能運功爲自己療傷。
兩人的衣物都溼透了,媚兒就那樣半趴在他的背上,一口一口地將他傷處的毒吸出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以一種極其奇怪地姿式疊在一起。
“呃!”或許是身上麻木的毒被媚兒吸得差不多了,夏瑾軒的意識也開始慢慢地清醒了過來,驀然感覺到背上傳來的柔軟,他下意識地回過身,看到她嘴角的血漬,急忙阻止:“媚兒,不能這樣,快停下來,要不然,你也會中毒的!”
“若不這樣,你會死的!”媚兒根本不聽他的話,拉開他的手,重新俯下身,將那又腥又鹹的毒血一口一口的吸了出來!
這一刻,夏瑾軒真的很感動,曾幾何時,有人這樣不顧自己的生死來對他?沒有,從來都沒有一個女子這樣對他,她是唯一的一個!
她柔軟的脣瓣,有一下,沒一下無意識的碰觸,這令夏瑾軒如同置身水深火熱之中,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值血氣方剛的男人,這樣的碰觸令萬分難受。
可是,媚兒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直到傷口處流出來的不再是帶黑色的血,她才從他身上直起身來,輕舒了一口氣,衝他嫣然一笑:“終於好了!”
“媚兒!”夏瑾軒長臂一伸,忽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媚兒掙扎着從他的懷裡揚起小臉,一臉疑惑地問道:“瑾,你怎麼了?你的臉好紅!”
用手往他額前探了探,又用另一隻手在自己額前探了探:“你的身上也很燙,是不是身上的毒還沒有清完呢?我再看看!”說完就要從他的懷裡跳下來。
在現代閱男人無數的她,在這一刻,居然糊塗了,只以爲是夏瑾軒可能是身上的餘毒未盡,卻沒想過,他居然有了別的想法。
“媚兒!”夏瑾軒聲線已經完全變了調。
後知後覺的媚兒這才呀的一聲,方明白夏瑾軒爲什麼會突然這樣了,急得她想要逃,可是,想跑也來不及了,因爲,夏瑾軒這一次不會再給她機會逃走!
給讀者的話:
剛趕回來,好像沒定時發佈又出問題了~~這幾天估計都會少一兩更,到時候好了,再補上哈~~
第一卷 163 沒了理智
“瑾,你這是要幹什麼?你還有傷在身!”媚兒用手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他再靠近自己,不會吧,他傷得那麼重,還能有別的想法?
“媚兒……”某種可怕的念頭,再一次闖進夏瑾軒的心中,身上的痛楚,讓他明白,他是要痛下決定了!
他現在根本顧不了背上的傷,他必須要藉助她才能讓自己儘快恢復起來,這個世上唯她纔有這個本事!
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沒辦法不去這麼做,他要保她沒事,那麼,就必須得先保自己沒事。
而保他自己沒事,那就必須得……
“不行,我們不可以這樣,你說過,要等到娶我的那一天!”
不知爲何,閱男人無數的媚兒在這一刻居然猶豫了,這個身體是伍辰兒的,伍辰兒費了那麼大的周折才保全了這個完璧之身,難道就該毀在她的手上嗎?
她的心裡苦苦掙扎着,在愛與留之間舉棋不定!她是個骨子裡都是傳統的女人,她不想就這樣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
當然,她也是不想自己後悔!
伍辰兒這副完璧之身來之不易,嫁給了商離天三年,卻仍能清白,在商離君那裡,在商離佑那裡,伍辰兒都全部安然無恙的過來,她不可以毀了它。
“媚兒,你不愛我嗎?”面對媚兒的牴觸,夏瑾軒是完全的不解,但還是盡最大的努力說服她,畢竟,他不想用強的方法。
這個時候,如果她真的不願意,或許,他也會……
“瑾,你是知道的,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我是愛你的,可是,我們爲什麼要在這裡?再忍耐一下,也許以後便是晴天!”這是一個山洞,難道劫後餘生的他們要在這裡嗎?
“只要相愛,在哪裡都可以,在哪裡我們都會幸福一輩子,不是麼,媚兒?你要相信我,我是那麼的愛你,永遠都不會負你!”男人在這個時候許下的誓言,能有幾分可信度?
“可是,瑾,我不想在這裡,我不想這麼草率!”媚兒依舊執念,她說服不了自己,一直以來,她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媚兒,這不是草率,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會負責到底!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負你!”夏瑾軒根本就沒有再給媚兒任何思考的餘地。
身上受子阻的內力越來越難受,他知道自己若再不痛下決心的話,那麼,他們將會一輩子都困在這個山洞。
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他絕對不可以老死在這裡,所以,他就只能藉助她!哪怕,將來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之後,會恨他!
男人在這種時候,通常都不是用頭腦來思考問題,而他現在的模樣就像,也根本就是,面對媚兒,還有幾個男人能把持得住?
“瑾!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現在還有傷在身,!”媚兒知道他背上的傷有多深有多痛,卻不明白,他現在爲什麼還會有那種需要。
難不成是那暗器裡有什麼古怪,可是,又不對啊,她雖然不懂毒,但是,卻知道,那暗器裡沒有那些古怪的藥物存在。
可他這個模樣,也太奇怪了!
“媚兒,你知道嗎?從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你!媚兒,我愛你……”夏瑾軒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用愛去打動她。
在他的意識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就是要跟她在一起,讓她幫他把經脈衝開,成爲一個正常的人!
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不能就這樣的死去,他要活着,那麼,就必須要藉助她,可是,她的抗拒讓他有些無力。
“瑾!我相信你!可是,我們要理智!”這個時候,媚兒跟一個快要崩潰的男人談理智,似乎有些不妥了。
“媚兒,請相信我,把你完完整整的交給我,讓我愛你一生一世……”惡念一生,哪能停下來?
他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念頭,現在,哪怕就是不擇手段,他也要擁有她,哪怕有一天,她會因此而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瑾!我們一定要冷靜下來,你看清楚,我現在是商離天的妃子,我們不能這樣!”媚兒試圖說服他。
“媚兒,你從來都不是商離天的妃子,你是我夏瑾軒的女人,這一刻是,下一刻是,這一輩子是,下一輩子也是,生生世世都是……”
夏瑾軒根本不容許她有多餘思考的機會,他要的就是現在的她,至於什麼下輩子,生生世世的諾言,到了那個時候再說。
卻不知道,許下的諾言便是犯下的錯,而媚兒卻是骨子透着傳統的女子,一旦有一天,他背叛了她,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切身的毀滅!
在他的甜言蜜語裡,媚兒手足無措,苦苦堆積起來的冷靜,卻在他所有的誓言之下沉淪,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知道,自己今天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既然逃不開,那又何必要逃?這副身子給他,也總比給商離天那個賤男人強多了,至少現在的她是愛他,她是這麼安慰着自己!
什麼尊嚴,什麼復仇,什麼愛恨,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愛她,而她也愛他,這就足夠了……
很多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卻沒有對的人,可是,在錯的時間,在錯的地點,卻遇上了對的人!
於是,一個遺憾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產生了,爲了彌補這些遺憾,他們都努力地掙開所有的束縛,只爲了這一晚,哪怕一晚就好!
即便只是這麼一晚,也足以讓兩人用一生去回憶,哪怕這個回憶裡有多少的痛與恨,他們也無悔!
可是,真的無悔嗎?
‘伍辰兒,對不起!就讓我放縱這麼一回!因爲,我真的愛上了他……’在一切都來不及反悔的時候,媚兒默默地在心底對這個身子的主人懺悔着。
她終究還是沒能保住這個完璧之軀,終究還是負了伍辰兒之託!
“媚兒,對不起……”然而,這個時候,夏瑾軒也說了這麼一句,至於他爲什麼要說對不起,媚兒不知道,也沒有時間去想,或許只有老天和他自己才知道。
他身上那些天生封閉的穴道,師父說過,一定要找到那個有緣人才可以衝開,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媚兒就是他的那個有緣人!
當他在說愛媚兒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愛的是她的什麼!愛她的身子,還是愛她的人,或許他的愛裡有了太多的矛盾,讓他連自己也分不清楚!
給讀者的話:
今天只有四更,明天儘量跟上,人很不舒服,碼不出字,老媽一看到我坐電腦旁就吼~親們,體諒一下哈~
第一卷 164 新的力量
真的很無奈,人在風裡,人在雨裡,人在愛的歲月裡漂流,他們終不能抗拒命運的左右,上一代的恩怨註定要在他們這一代延續下去!
他們無法掙脫愛的枷鎖,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所以的愛與恨已經拉開帷幕!
他們能做的,就是順着這一條上一代早已開闢好的恩怨之路,一步步陷入泥潭之中,而無法自拔!
沒有人知道,過了今晚,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條怎樣坎坷之路!
或許現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他們要的只是現在而已。
明天或是以後的事情,也只好留給明天和以後,是愛是恨交給老天去評論!
一切就這樣水到渠成了,媚兒想,女人一生的第一次就這樣結束了,伍辰兒的第一次,她媚兒的第一次就這樣沒有了。
一種難言的失落涌上心頭,苦澀難當,有悔,有痛,有淚,有怕,只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花開花落,緣起緣滅,而花非花,緣亦非緣,或許有一天,這緣會成怨!
“瑾,永遠都不要騙我……”
兩世爲人,如果再一次重複伍辰兒的路,那麼,她真的會崩潰,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一定會成魔!她的愛比伍辰兒更刻骨,那麼,她的恨也會比伍辰兒來得更強烈!
也許到時候,不說是天地爲之變色,最起碼負她之人,她都會讓他這一生都會後悔!她不希望有一天和夏瑾軒會變成那個樣子!
不爲別的,只爲她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愛他溫暖的懷抱,愛他這一刻的溫柔,愛他的風華絕代!
她是孤兒,她不過想要一份溫暖,一份關懷而已,而夏瑾軒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這一切,終有一天都成爲了奢望,那麼,她還能渴求什麼。
她定定地望着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瑾,我不愛則已,一愛就是一輩子!我不求你權傾天下,亦不望你身登九五,我只要你給我一生溫暖,憐我一世情深,如果說一定要苛求你什麼,那麼,就一如我苛求那般,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願得一心人,白首相離!”
她的愛是如此的強烈,這一刻,她眼中濃濃的愛意灼傷了夏瑾軒雙眼,他下意識地垂眸,不敢對上她的雙眼。
“媚兒,我不會騙你!”他有慌亂的回答,不對看她的雙眼,他的臉上表情有些不定,讓媚兒看不清,那上面究竟有多少真僞。
可她也因爲他的回答而譁然淚落:“瑾!也許我不是那麼會去愛一個人,我任性,我霸道,我冷漠,但是,我愛你的心永遠水變會,不要負我,否則,有一天,我會恨你一輩子!”
媚兒的話像悶雷一般敲擊在夏瑾軒的心上:“媚兒!我也不怎麼會去愛一個人,但以後,我會慢慢地學着,學着去好好愛你,永遠不負你……”
這一刻,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來,或許,他真的可以愛她一輩子,就算這份愛裡有着無數的利用,但愛就是愛了!
不過,現在的他並沒能體會那麼多,他要的,是她的現在,他想不到以後,卻不知,以後的路都會因爲這一晚而徹底的改變!
“瑾,我愛你……”不管他的話裡有多少真僞,可是,媚兒知道,此時就算是他現在離去,也改變不了,她已經失守的事實,她愛這個男人,她願意將這副身體交給這個男人。
她愛得這麼強烈,有一天,她的恨亦如此!
“媚兒,我也愛你……”男人在這個時候所說的話,都不再經過大腦,他只想儘快讓自己解脫那些困擾了自己十多年的痛楚。
說一個愛字對男人來說,其實就像吃飯那麼簡單!
媚兒有些疑惑地望着他,能成爲他的女人,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現在的她是這麼想的。
但是恩愛過後,她卻沒有趕走那些來自心底深深的恐懼和失落,只有在他的懷裡,纔有片刻的安慰。
可是,夏瑾軒卻沒有顧到她,只是又驚又喜地望着自己的雙手,想到剛纔幾乎要噴出來的內力,他想也沒想,揮手便朝一旁猛地拍出了一掌!
“砰!”一聲悶響,碎石四濺,那個幾人合抱的大石頭,居然被他這輕輕一掌就碎了,身體裡那種天生的阻礙也豁然衝開,他驚喜地望着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我成功了,我可以了!我終於可以了!”
葉寶成那個混蛋沒有騙他,師父也說得對,只要找到了那個有緣人,就可以助他打通身上天生封閉的經脈!
他真的成功了!太好了!
困擾了這麼久的難題終於是解決了,他幾乎開心得想要大叫,完全忽略了媚兒的存在,忘了,她還在一旁楚楚可憐的望着他。
那一聲巨響將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的媚兒也隨即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拉過散落一旁的溼衣蓋在自己冰冷的身上。
聽着夏瑾軒的喃喃自語,望着夏瑾軒那有些陌生的舉動,不知爲何,心頭忽然襲上濃濃的失落,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不是麼?
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總會那麼失落,正是需要愛的人安慰的時刻,可是,此刻的夏瑾軒卻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悅中而忽略了她的存在。
“瑾!”她低低的叫了他一聲,他爲什麼不像電視裡的那些男人那樣,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好過之後,對她溫言軟語一番呢?
媚兒的呼喚讓夏瑾軒的注意力終於是回到她的身上,看到她無助的小臉,他展顏微微一笑,靠着她坐過來,伸手將她納入懷中:“傻瓜!怎麼了?”
這個時候,一種濃濃的驕傲亦傳來,西夏最美最純潔的女人,終於是他夏瑾軒的女人了,什麼商離天,什麼商離佑,統統都要靠邊站。
這就是男人,可憐的男人!自己可以擁有無數個女人,卻要求女人能對他們從一而終,這也是一個女人的悲哀!
“瑾,應該是我問你纔對,你剛纔的樣子很奇怪,你沒事吧?”那種濃濃的失落,並沒有因爲這個溫暖的擁抱而消失,反而讓她有那種越來越不安的感覺。
刻意不去再意,可是,卻抵不過那種來自心底的失落!畢竟剛纔夏瑾軒的樣子太奇怪了,他不是重傷了嗎?怎麼剛纔那一掌,反而比之前更爲厲害呢?
她不懂這破古代的武功,但是,最起碼,按常理來講,他現在應該是很累纔對,可是,他的樣子卻像是突然注入了新的力量一樣,太奇怪了。
卻不知,自己就是那股新的力量!
給讀者的話:
新的一週,新的開始~~親們,一起加油~~
第一卷 165 再次面對原來的身份
“傻瓜,我是開心啊!我們不但沒有死,還在一起了,我真的很開心!”此開心非彼開心,只有他自己才懂。
“瑾,那你會娶我嗎?”媚兒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女孩一樣,生怕遭他拋棄。
夏瑾軒的眼神閃爍了那麼一下,不過,頃刻已換上了剛纔那溫柔的笑意,握着她柔弱無骨,卻依舊缺少溫度的小手,柔聲道:“媚兒,我願意娶你爲妻,我們可以在此拜過天地!”
“拜天地?”媚兒怔了怔,這古代人都是拜過天地就是夫妻了,他真的願意娶她嗎?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夏瑾軒微笑着點點頭:“我們天爲證,地爲媒,在此結爲夫妻,從今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可是,我現在是商離天妃子,我們這樣會天誅地滅……”媚兒知道,如果有一天,商離天知道了她跟夏瑾軒的事情,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夏瑾軒深情地執起她的手,俊逸的臉上寫滿了真誠,低下頭,在她的手上深深一吻:“媚兒,就算是天理難容,就算是天誅地滅,你也註定是我的,而我也註定是你的!”
男人的的誓言很動人,也常常會令女人感動而沒了應有的理智,就像此時的媚兒一樣,居然感動得直落淚。
曾幾何時,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居然也會感動,也會流淚,而一切都是因爲眼前這個男人!
兩人穿好衣物之後,跪地起誓:
“我夏瑾軒!”
“我媚兒!”
“天爲媒,地爲證,我們在此結爲夫妻,今生今世永不相負!”
兩人相視而笑,相擁而泣,一切恩愛盡在不言之中!
“瑾,在我們那裡,結婚的時候,男女雙方一定要交換信物!”媚兒邊說邊從脖子上取下一枚精緻的指環,套在夏瑾軒的無名指上:“這是我在天龍寺上香時,寺裡的一位高僧相贈的,他說,指環送給我,叫我他日送給有緣人,我想,你就是我的有緣人,這個指環也許它不名貴,但是,它卻代表我們倆的緣!”
也許有些奇怪,那枚指環戴在夏瑾軒的手指上,大小居然剛剛合適,就好像是爲他而做!
夏瑾軒下意識地輕撫上那枚指環,一股暖流順着他的指尖流遍全身,他有些驚奇地望着它,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喜歡嗎?”見他不說話,媚兒偏着頭,問道。
夏瑾軒回過神,揚首給她一個大大的笑臉:“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說完,也從脖子上取下那半枚的蝴蝶玉佩,並與媚兒身上的那一塊合二爲一:“這是西夏的國寶,也是我父王跟我母后的訂情之物,現在,我把我身上的這一塊也送給你,讓它們合二爲一,代表我們永遠不分離!”
“瑾!”還有什麼比這些情話更動人,她願意把自己交給他,那麼,她就願意跟他一輩子,哪怕如他所說,天理難容,甚至是天誅地滅!
她的愛如此狂烈,卻不知,愛越深,傷越痛,總有一天,她會爲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而悔恨不已!
夏瑾軒在洞裡療傷,媚兒就到外面去捉魚,兩人忙得不亦樂乎,雖然這洞裡什麼都沒有,可是,他們卻像新婚的小夫婦那樣,每天都過得甜甜蜜蜜。
不過,這樣的快樂是短暫的,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就是,他們現在必須要去西夏,原來的計劃不能改變,一旦改變,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去!
“瑾,我忽然很捨不得這裡!”媚兒望着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山洞,卻透着濃濃的不捨,這裡是她跟瑾的第一次,也是她所有甜蜜的回憶。
在這裡,她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那些仇恨,甚至是忘記了所有的人,在這裡,只有她和瑾,屬於他們的快樂和幸福!
“傻瓜,等以後,我們可以再回到這裡來,或者去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隱居起來!”他的話裡沒有多少真實感,他知道,那太遙遠。
媚兒也知道,那不可能,即便她爲伍辰兒復了仇,她跟夏瑾軒之間都會有很多的坎坷,只是,她不願意去想而已。
“媚兒,走吧!”夏瑾軒擁着媚兒,從山洞的另一頭逆水而上,懷裡抱着媚兒的夏瑾軒在一旁的山澗裡跳躍,卻臉不紅心不跳!
媚兒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以前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這幾天,他並沒有吃什麼補藥,可是,她卻發現他的身體幾乎是恢復神速,甚至比以前更加孔武有力。
而且她一連幾次都看到他望着自己的雙手,那臉上的喜悅,令她非常的不解,只是憑直覺,他的武功似乎精進了很多!
他明明受了傷,可是,他每天練着功,不但沒有令傷口裂開惡化,反而使傷口好得更快!媚兒雖然不懂得這古代的武功,可是,她總覺得夏瑾軒這幾天有些奇怪。
“瑾,你不是說你的身上有舊傷嗎?怎麼現在?”媚兒忽然疑惑地問道。
正抱着她打算從一旁的峭壁上順藤飛躍而的夏瑾軒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答道:“休息了這麼多天,沒有什麼大礙了!”
“瑾……”媚兒剛說什麼,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媚兒,你怎麼了?”夏瑾軒停下身子,撫了撫她的小臉:“好了,不要亂想了,我們也該回去,估計我父王他們,還有小仙他們,都一定很焦急,還說不定,都以爲我們不在了!”
說到小仙,媚兒這纔回過神來,點點頭:“嗯!我們是該趕回去了,也不知道小仙他們怎麼樣了?”
而正當他們在崖下擔心小仙他們的時候,小仙也正在離他們出事不遠的地方難過萬分。
萬忠護送聖女與西夏二王子,卻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雖然他們事先不知道,可是,畢竟聖女他們還是出事了,也都不知道是否該不該再往西夏去。
“小仙姑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繼續往西夏還是回商國呢?”萬忠沒了主意。
小仙邊抹淚邊道:“我哪裡都不去,我要在這裡等聖女回來!”她不相信聖女就這樣沒了,聖女之前沒了心都可以活下來,這區區一個懸崖,一定會有奇蹟發生。
萬忠很是無奈,他亦知小仙與聖女之間是主僕情深,勸道:“小仙姑娘,已經很多人下去找了,可是,沒有結果,聖女他們真的是凶多吉少,你還是節……”
“你住口!”小仙哭着打斷他的話:“我們聖女是真神的女兒,不許你詛咒她,她一定還活着!她一定還活着!”
第一卷 166 情路註定坎坷
小仙始終相信聖女還活在某個地方,雖然過去了很多天,可是,她始終沒有放棄,她一定要等,等到奇蹟出現的那一刻!
她怔怔地跪在地上,任誰來勸都沒有用,她除了等聖女活着回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些什麼,她根本就不是人,除了狐女,也只有聖女把她當成人看待,她不想第一個主子沒了,第二個主子也沒了!
“聖女,你在哪裡?小仙知道,你一定沒事,可你爲什麼還不回來?”小仙哭得趴在地上,任那種碎心的傷痛將自己淹沒!
憑着夏瑾軒的輕功,媚兒與他是有驚無險地從另一面回到了崖上面,而他們沒走多遠,看到卻是小仙跪地哭泣的這一幕。
“小仙!”
小仙正趴在地上祈禱哭泣,身後驀然傳來聖女的聲音,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幾天都沒有聖女的消息了,她口口聲聲說有希望,其實她比任何人都絕望,只是她不願意去面對而已。
“小仙!”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小仙這回不再相信那是自己的幻聽了,霍地回首一看,那恍如錯覺一般,毫髮無傷的聖女居然笑盈盈地站在她的身後。
“聖女?聖女!”她猛地爬起來,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淚水,衝到媚兒面前,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恍如隔世一般。
聖女她還活着!這個事實居然讓她的腦袋一時無法接受。
“傻丫頭!不認得我了嗎?”媚兒知道她在擔心自己,知道她所有的眼淚都是在爲自己而流,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
她們雖爲主僕,卻也是如親人一般!
“聖女!”小仙狠狠地擰了自己一把,確定這不是夢之後,亦緊緊與媚兒相擁而泣:“小仙就知道,聖女一定沒事!一定沒事!”
萬忠他們沒想到媚兒與夏瑾軒他們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居然毫髮無損,而且,還平安的上來了,這令他們同樣是亦驚亦喜。
一白衣男子亦飛身而至,來到夏瑾軒面前,沒有過多的言語,那雙星眸裡雖然閃着無數的驚喜,但說出來的話,卻是那般平淡無波:“二王子,你沒事,太好了!”
夏瑾軒衝他露齒一笑:“辛苦你了!”他知道,在他失蹤的這些天了,這些人都不會好過。
“只要二王子沒事就好!”白衣男子與夏瑾軒之間似乎達到了某種默契,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足以表明!
“你就是真正的阿楠?”媚兒從白衣男子的打扮,還有他對夏瑾軒的那種關心,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那白衣男子朝媚兒微微一禮,答道:“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我叫阿義,見過聖女!”聲音還是那般平淡,彷彿,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都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夏瑾軒亦拍着他的肩膀,對媚兒笑道:“媚兒,你不是說過,叫我阿楠習慣了嗎,那我就給他改了個名字叫阿義,從今以後,阿楠這個名字就歸我了!”
阿義脣角動了動,沒再說話,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他可不是戴什麼人皮面具,而是,他天生就是那般模樣,不喜不悲,不嗔不怪,給人一種四大皆空的感覺。
媚兒忽然發現,阿義其實跟夏瑾軒有着某種相似,不是長相,是他們身上的某些氣質,按理說,阿義是夏瑾軒的手下,可是,他們之前的感情,似乎比親兄弟還要親。
“媚兒,你在想什麼?”就快要回到馬車上了,夏瑾軒湊近媚兒身邊,柔聲問道。
媚兒搖搖頭,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回到隊伍中去,他們便不再是那對恩愛的小夫妻,而是相隔有千里之遠的兩國人。
“媚兒,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夏瑾軒暗暗握了握媚兒的手,無聲地給她勇氣。
“瑾,我會永遠記得在崖下的那些日子!記得我們之間的一切!”媚兒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在一起這個詞,對於她來說,真的太遙遠了,遙遠到她不敢去想像。
在媚兒低頭走進馬車的那一刻,夏瑾軒的表情也慢慢地僵在了那一刻,從這一刻起,他們又回到了各自的人生位置上了。
他有自己的責任,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媚兒始終沒有告訴他,爲什麼要替伍辰兒報仇,可是,他知道,總有一天,事情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到時候,他們又該如何去面對?
“二王子,您終於全都好了!”阿義催馬靠近夏瑾軒,爲主子的恢復而雀躍,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
“嗯!”夏瑾軒悶悶地點了點頭,眉宇之間似凝聚着千年不解的情愁,如果有一天,媚兒知道了真相,那她還會不會……
下意識地撫上無名指上的指環,那種暖暖的心痛依舊還在,媚兒誓言也猶在耳邊,可是,他卻不知該如何去面對,總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吶喊:他欺騙了她!
“二王子,您怎麼了?”阿義感覺到了夏瑾軒那滿腹的心事,這樣的主子,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夏瑾軒搖搖頭,將所有凌亂的思緒壓了下去:“沒事,走吧!”
阿義跟在他身後,眉心暗蹙,從什麼時候起,主子的心思變得這般沉重,雖然主子的身體好了,可是,那眉宇之間明明寫着有事,可主子爲什麼不說呢?
不過,主子不說,他亦不敢再多問!
而坐在馬車上的媚兒也同樣是心事重重,下意識地掀開車簾,朝不遠處的夏瑾軒望去,他的側臉還是那般迷人,一如阿玉說的那樣,只看一眼,便能讓人移不開眼,只是,那緊抿的脣,卻似抿着無數難以啓齒的故事。
他的心情爲什麼那般沉重?是因爲就要和她分開了,還是?她忽然很迷茫,覺得自己似乎從未了解過他,那種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滋生,像藤蔓一樣悄悄成長,似要破體而出,將所有的答案一一呈現在她的面前。
“聖女,您有心事嗎?”小仙不是人類,但是,卻對人類的感覺之事非常敏感,看到媚兒總是輕蹙眉頭,她不禁問道。
媚兒回首給她一個淡淡的微笑:“傻瓜,我哪有什麼心事。”沒有心事,就是最大的心事。
小仙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又問道:“聖女,這幾天,你們在崖下面是怎麼渡過的?那二王子的武功真好,居然可以飛躍上崖!”
小仙一臉的崇拜,她是狐類,縱然身體靈敏,可是,對於這麼高的懸崖,她亦沒把握上下。
“他的武功本來就高,我們被水衝到了另一邊,從另一面上來,有很多的藤蔓可攀,所以,要上來並不難。”媚兒故意避開了在洞裡的那些事情。
第一卷 167 一見就想劈了的男人
小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難怪了,你們被水衝到了另外一面,西夏王派了很多人來找,可就是沒有找到你們!”
媚兒沒再說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那種濃郁的失落,席捲而至,讓她幾乎想要逃走。
好在,離西夏並不遠了,而每近西夏一分,媚兒就覺得那種難言的傷感就增加一分,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以前的她,毫無顧忌,要走便走,圖個快意恩仇,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的心中多了一個瑾,她在意着他的一切。
她再也回不到當初那個了無牽掛的媚兒了,她已經動了情,她不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了,她再也不想回到現代,她只想有一天能跟瑾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她在心底偷偷編織着與瑾的美好未來,刻意去忽略那些不真實的感覺,脣角的笑意慢慢延伸!
只是,願望是美好的,而現實卻是殘酷的,擺在她面前的,絕對不是她所想的那一條路,註定這一條路充滿坎坷!
當他們平安回到西夏時,所有的西夏子民,焚香虔拜,載歌載舞,感謝真神的庇佑,讓二王子和聖女平安歸來!
當然,最高興地莫過於西夏王了!
前些日子聽到夏瑾軒墜崖之後,就一直病倒在牀的他,聽到夏瑾軒回來了,病立刻好了大半,望着失而複復的兒子,西夏王不禁老淚縱橫,久久地握住夏瑾軒的手,顫抖的脣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是兒臣不孝,讓父王擔心了!”夏瑾軒跪在西夏王面前,亦是眸中含淚。
“沒事就好,回來就好!”西夏王重複着這一句話。
“恭喜大王父子團聚!”媚兒微微一福,回到西夏,她的身份還是聖女,自然不用給西夏王下跪。
媚兒話讓西夏王終於是拾回了理智,暗吸了一口氣,平穩好自己的情緒:“孤王父子得以重聚,這都是聖女的功勞。”
“這是聖女對您的承諾,好在不負所托!”脣角淡淡一挑,話是在對西夏王說,可是,眼神卻不經意地朝夏瑾軒望去。
一旁的夏寒軒與夏宇軒卻不知媚兒與父王之間在打什麼啞謎,不過,夏寒軒看到媚兒回來,那自然是開心萬分。
這幾日,得承男人雨露的媚兒看上去更加的嬌豔,一擡首,一垂眉之間,女子柔媚盡顯無疑,微揚的眉梢含春帶俏,半挑的脣角欲語還羞,那絕美的小臉愈發嬌豔動人!
這讓夏寒軒看了那是又愛又憐,幾個月不見,媚兒出落得更加嬌豔,讓夏寒軒恨不得劈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讓她知道,他有多麼想她念她!
“大哥!”夏瑾軒站在夏寒軒面前,似乎比夏寒軒顯得更加高大強壯,那眼神有着久別重逢的喜悅。
“二弟!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盼你盼得好苦!”一如往常那般伸出大手,與夏瑾軒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只是,這虛僞的一面,卻令人心寒。
媚兒冷眼旁觀,發現,夏寒軒還真是會演戲,明明是他派人去追殺他們,這會居然還裝着若無其事一樣,這種男人真是該死!
“二哥!”如果說,這個世上除了西夏王關心夏瑾軒以外,那另外一個人就是夏宇軒。
“三弟!”面對自己三弟,夏瑾軒那不見底的黑眸裡多了一些欣慰,與夏寒軒握手有異,而是緊緊地抱住了夏宇軒!
兄弟二人相擁而笑,所有的思念盡在這一擁抱含笑之間!
媚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夏瑾軒與夏寒軒兩兄弟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尤其是那雙眼睛,夏寒軒的眼神深沉老練,夏宇軒的眼神坦然無邪!
他們的眉宇之間根本就不像是親兄弟,不過,與西夏王倒是有些神似!
“寒軒哥哥,宇軒哥哥!”媚兒衝他們微微一笑,不管怎樣,這個西夏聖女的身份還在,她還得冒充下去。
“媚兒!”夏寒軒上前一步,大手已經朝媚兒伸去,而媚兒卻往後退了一步,輕巧地避開了他的手。
夏寒軒尷尬地將手縮回,一臉悵然若失的望着媚兒。
“媚兒,你還好嗎?”倒是夏宇軒則是像以前一樣,如沐春風的笑容,給着媚兒一種哥哥般的溫暖。
“宇軒哥哥,我很好,你呢?”對於夏宇軒,媚兒一向就覺得看他比看夏寒軒順眼,跟他說話,自然多了。
“我還是老樣子!”夏宇軒笑笑,他沒有其它的煩事,唯一的煩事就在樓蘭身上。
敘舊完了,那麼正事也來了,西夏王單獨在自己的寢宮裡召見了媚兒。
“什麼?你居然還要孤王出兵去救商離天?你覺得這可能嗎?你不是找商離天報仇嗎?如果他死了,你不就報了仇嗎?爲什麼還要去救他?”
西夏王對於媚兒要求出兵去救商離天之事非常的不解,甚至是反感。
媚兒冷哼一聲,一抹狠戾從那雙美眸裡劃過:“要報仇不僅是殺死那麼簡單,如果毀了他的一切,你覺得是不是更痛快呢?再說了,你不是也說過要毀了商國嗎?商離天若是這樣死了,商離君就會即位,以商離君的狠辣,到時候你要如何毀了商國?如果你救了商離天,那就不一樣了,最起碼,商離天不會視你爲敵,如果再加上我做內應,那麼,你覺得成功的機會有多少呢?”
“你居然這麼恨商離天,孤王很難想像得到,你是怎樣去爭寵奪位?”西夏王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很可怕,那種狠意像是要穿透他的胸肺,讓他沒辦法去忽略。
“呵呵呵……”媚兒揚脣嬌笑起來:“大王,這個嘛,你懂的,女人若是勾/引一個男人,還能用什麼呢?”
“跟一個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同牀共枕,你就不覺得委屈嗎?”
媚兒笑了,用笑掩去了那一眸的寒意:“如果你想到,這個跟你同牀共枕的人,終有一天,會像一條狗一樣死在你面前,那麼,你就不會覺得委屈了!”
“好!你果然夠狠!”西夏王倒也十分欣賞媚兒的狠。
媚兒不置可否的抿了抿脣:“大王,您還沒有表態,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西夏王擰了擰眉,沉吟了一會,道:“這件事情,孤王還得徵求一下大臣們的意見,畢竟這有違國理!”
“好!那媚兒就先回去靜候大王的佳音,不過,大王可不能把時間拖得太久,要不然,到時候,商離天真的死了,到那時悔之已晚!媚兒告退了!”說完,媚兒衝他微微一福,轉身欲離去。
“等一下!”西夏王見媚兒離去,忽又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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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8 愛與仇恨
“不知大王還有何事?”媚兒與西夏王之間只有利用和被利用,說話言語方面,除了有人在,否則,不會有那麼多的禮儀禁忌。
西夏王抿了抿脣,看向媚兒的眼神突然變得很犀利起來,想是要看透媚兒整個人。
媚兒無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問道:“大王有話不妨直說!”閱人無數,又豈不知這個老頭在想什麼。
西夏王似輕嘆了一聲,道:“媚兒,孤王知道,世子鍾情於你,可是,孤王可不想你利用他們而達到某種目的,如果是這樣,孤王不會放過你!”
媚兒心中苦澀,不過,臉上卻是笑意盎然:“大王覺得我媚兒是那種隨便引男人的女人嗎?再說了,你西夏跟我無怨無仇,我爲什麼要捲入你們當中,我只是想借你們的名報仇而已,報了仇,西夏聖女的身份,我自會丟棄!”
她早就知道,西夏王不可能讓她接近他的兒子們,如果讓他知道,她已經跟夏瑾軒……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鼻子都歪了。
“那就好!孤王雖然欣賞你,不過,你不是一個母儀天下的最好人選,所以,你不能怪孤王!”西夏王的語氣裡可是沒有一絲的商量餘地。
“各有所需,媚兒又豈會怪大王?媚兒還是那句話,希望大王儘快做出決定!”說完,微微一福,轉身翩然離去!
西夏王眯起冷眸,望着媚兒的背影,這個背影很美,美如畫一般,美得令所有的男人都遐想萬千,一如當初的另一個她!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走到一旁,翻開抽屜裡的畫像,如撫珍寶一般撫上畫中的美人的小臉:“柳兒,你看到了嗎?我們兒子他回來了,他平安的回來了!”
一抹苦澀的淚不知何時從眼角悄然滑落,正好滴落在畫中美人的臉上,他連忙輕輕拭去,那細心的模樣,滲透着所有溫柔和悲痛。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到,一定會爲他而心疼,只是,不知道畫中的美人是否爲他而心疼過?
媚兒剛回到聖女宮,連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小仙便匆匆地走了進來:“聖女,世子來了!”
“他又來做什麼?”媚兒微微蹙起柳眉,她看夏寒軒就有氣,想想她跟夏瑾軒掉下懸崖,半條命差點給玩完了,這都要拜他所賜,一想到這裡,她就恨不得把夏寒軒給劈了。
“聖女,您要見他嗎?如果不想,小仙這就去告訴他,就說您累了,在休息!”小仙看到媚兒的表情就知道媚兒不想見他。
媚兒想了想,道:“既然他都來了,就見他這一次,不過,下次,他若再來,你就告訴他,除非他能得到大王的許可,否則,就別再進聖女宮!”
“是!”小仙匆匆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夏寒軒便已大步邁了進來。
“寒軒哥哥!”媚兒還是裝模作樣的福了福,將心中那股怨氣暫時忍了下去。
“媚兒!你知不知道,這幾個月,我有多想你!”無人再側,夏寒軒可什麼也不管了,大手一拉,便將媚兒緊緊擁入懷中。
“寒軒哥哥,你別這樣,我現在是商離天的妃子,若是讓人看到了,亂嚼舌根,那就不好了!”媚兒恨不得狠狠賞他幾針。
“我不管!你不是商離天妃子,他根本就不配擁有你!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幾個月來的思念氾濫成災,一旦崩潰,想阻都阻止不了!
媚兒差點沒嘔掉,這下她可不能再由着他,一把推開了他,並擡手啪地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世子殿下,你瘋了!”她已經不再叫他寒軒哥哥。
“我是瘋了!我想你都快想得發瘋了!”夏寒軒並沒有被媚兒這一巴掌打醒,反而更加瘋狂地將媚兒抱住。
他只要一想到她每天都在商離天那裡,這就足以讓他氣得發狂發瘋,他做不了她的第一個男人,他一定要做她的第二個男人!
“世子殿下,請你住手!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媚兒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沒想到夏寒軒居然這般可惡,一見面就要吃了她。
“媚兒,你難道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商離天嗎?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你是我夏寒軒的,是我的!我的!”夏寒軒腥紅的血眸是那麼的可怕。
“夏寒軒!你聽好了,大王剛剛跟我說了,這輩子都不會讓你碰我,否則他就殺了我,你應該知道大王的手段,難道你想因爲這樣而害死我嗎?”媚兒回倒是連名帶姓都出來了,也放棄了掙扎,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那麼在乎她。
若是再惹惱了她,她說不定真的會宰了這個男人!她殺心一起,別說是西夏王,就是神佛也得拼一拼了!
“你說什麼?你是說父王不准你嫁給我?”夏寒軒總算是將理智拾回了那麼一點點,也因媚兒的話而驚得瞪大了眼睛。
趁他失神之際,媚兒一把將他推到一旁,以最快的速度坐到了椅子上,當然是離他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了。
“如果你不信,你現在就可以進宮去問你的父王,看看我有沒有撒謊!”媚兒爲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啜了一口,若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暫時還不能殺,就憑他剛纔那樣對她,就足有萬個理由讓她殺了他。
“不可能!父王他不會這麼做的!他不會!”夏寒軒有些狂亂的搖搖頭,嘴裡不相信,可心裡卻已經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知道自己的父王說得出做得出。
“他會不會那麼做,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是真的愛我,那麼,你希望自己的愛而害死我嗎?”媚兒直視着他的眼神,讓他沒有勇氣敢再與她直視。
“媚兒,我們可以等,等到父王老了之後,我們就可以……”夏寒軒似乎並不打算放棄媚兒。
媚兒眉眼一笑,但嘴角卻是冷冽:“你父王早就在我這個聖女宮裡佈滿了眼線,只要你在我的房裡待超過半個時辰,我相信,明天他就會有所行動!甚至有可能,我不會活着看到後天的太陽!”
媚兒邊說邊朝門口走去,雖然她的話是有帶嚇他的成分,不過,外面真的有人再監視着她,雖然她不清楚那是誰的人,但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夏寒軒亦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某處一個身影正悄然隱去,他不由得暗暗擰起了眉頭,此時,對媚兒剛纔的話已是深信不疑。
他不是一個聽話的乖乖兒,他不會將媚兒拱手讓人,可是,在那之前,他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到可以與父王抗衡的時候,父王就不會再阻止他了。
“怎麼樣,寒軒哥哥,你覺得還有必要再繼續嗎?”媚兒自然也看到了那悄然隱去的身影,垂眸間,掩去了那一池的狠意!
敢惹她,當她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的麼?
第一卷 169 他們之間
169他們之間算什麼
“媚兒,我不會放棄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跟你在一起!不管你在哪裡,你要記住,我對你的愛永遠不移!不管你現在是誰的妃子,可總有一天,你會是我夏寒軒的女人!”夏寒軒的冷眸裡透着各種堅決,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甩袖恨恨離去。
媚兒鳳眸生寒,冷冷地望着他的背影,有那麼一刻,她真想殺了這個男人,不過,她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必須忍耐下去!
“小仙,去備水,我要梳洗一下!”用手背用力地擦着嘴脣,任脣紅髒污了小臉,亦不覺,她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夏瑾軒的妻子,那麼,她的脣就只能是夏瑾軒一人碰得。
她愛得這般純,這般烈性,只可惜……
是夜,媚兒獨坐鞦韆上,一如當初那般愜意地蕩着鞦韆,涼風習習,吹起她的衣袂,吹起她的髮絲,讓她有一種欲騰飛而去的感覺。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脣角的笑意一直在延伸,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從腰後驀然伸過來一雙強健有力的大手,熟悉的氣息從頭頂傳來,她微笑着靠在那溫暖寬闊的胸口。
“等久了吧?”夏瑾軒輕擁着她,聲音溫柔得有些不像話。
“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媚兒撇撇嘴,臉上似羞似怯,女子的嬌柔盡顯無疑。
“我知道你在這裡等着我,我怎麼可能不來呢?”夏瑾軒將她從鞦韆上抱了下來,笑道:“傻瓜,我們倆現在可算是真正的那個什麼夫什麼婦了!”
“你是,我可不是!”媚兒面上略有慍色,或許是因爲前世伍辰兒被這個沉重的成語壓得太累了,媚兒總是下意識地牴觸這個成語。
“好好好,我又說錯話了,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我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夏瑾軒寵愛地摟着她,現在,他自然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觸怒她。
“對了,瑾,明天你父王一定會在大殿上面說起出兵的事情,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儘量說服你父王出兵!好不好?”媚兒私會夏瑾軒雖然甜蜜開心,可是,她並沒有忘記正事。
“媚兒,若不是我瞭解你,我真的會誤以爲,你對商離天是有情的,否則,你怎麼會這麼在乎他的生死!”夏瑾軒對於媚兒在這個時候談公事,似乎有些不悅。
“我在乎他?有病!我只是怕他這麼痛快的死在商離君的手上而已!”媚兒冷哼一聲,眼神霍然一寒,那原本存在伍辰兒身上的恨意不經意地冒了出來。
她的仇都還沒有報,商離天怎麼可以死?若商離天死在別人的手上,她怎麼向死去的伍辰兒交待?
“媚兒,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替伍辰兒一家報仇?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夏瑾軒似乎一直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他一直在查她的底,可是,她卻像是憑空而來一樣,沒有任何的底細可以查,難道她真的是來自那什麼二十一世紀?
他一直有些懷疑,畢竟這太荒唐了!
媚兒揚起美眸,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夏瑾軒:“瑾,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問我是任何原因,爲何,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爲什麼?你想知道什麼?”
夏瑾軒黑眸一閃,臉上又是那迷人的笑意,大手拍了拍媚兒小臉:“好吧,我又忘記了,罰我吧?罰我親你一千下,愛你一萬次!”
一句話又將媚兒所有的思緒掠去,抿脣嬌嗔:“你就知道欺負我!”
“那是當然,這天底下也只有我夏瑾軒纔有資格欺負你!其他人都靠邊站去!”他一如既往的狂妄。
“切!說得好像我就只有被你欺負的份一樣,有本事跟我打一場!”媚兒也不是省油的料,好像,他們之間還沒有好好打一場,不知道輸贏如何?
“好媚兒!我們去打一場!”夏瑾軒說完,一把將她抱起來,迅速從另一邊躍入媚兒的寢宮裡,他也知道,父王在這周圍都佈滿了眼線,所以,他要私會媚兒,也得小心翼翼!
他和媚兒都知道,一旦讓父王知道了他與媚兒之間的事情,那麼,父王不但不會出兵,反而會千方百計殺了媚兒。
雖然他們已經很小心翼翼了,可是不管怎麼樣,房裡異樣的響聲還是驚動了剛從外面經過的小仙,她以爲媚兒又做惡夢醒了。
小心地敲了敲門:“聖女,您還好嗎?”
媚兒一驚,夏瑾軒也隨之停了下來,媚兒努力平穩好自己的氣息,道:“小仙,我沒事!”
“聖女,您的聲音不太好,奴婢剛好泡了一杯參茶,您若還沒有休息的話,那奴婢就給您送進來,等喝了參茶,您再好好休息吧!”
“啊!小仙,不用了!”聽小仙進來的腳步聲,媚兒心裡那叫一個急啊,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小仙已是推開了門。
無奈之下,媚兒迅速彎腰將夏瑾軒的靴子和散落一地衣物往牀底下一塞,大手一揮,將兩旁的牀帳放了下來,並以最快的速度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
剛剛蓋好,小仙已是端着參茶走了進來,幸虧房裡燈光昏暗,要不然,準會被小仙發現異常,媚兒胸口一涼,有一種被人捉姦在牀的感覺。
夏瑾軒並沒有因爲小仙的闖入而停下來,媚兒生怕自己會叫出聲,想要阻止夏瑾軒,可是,又怕引起小仙的懷疑,只得任他胡爲,這種感覺,就像是處在冰與火之間一樣難受。
心中暗怪他太可惡了,要是讓小仙逮個正着,明天,她就沒有臉見人了!
“聖女,奴婢把茶放在這裡了,要侍候您起來喝嗎?”小仙並不知道此刻聖女的榻上,還多了一個男人,邊問邊把茶放到了桌子上。
“不用了,小仙,你把茶放在桌子上就好,我先躺一會兒,待會再起來喝!”媚兒生怕小仙走過來,連忙急急地阻止。
“是!”小仙總覺得今晚的聖女有些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裡,搖搖頭,沒想明白。
媚兒忽然輕哼了一聲,正欲離去的小仙聽到媚兒奇怪的聲音,連忙又轉過身來,問道:“聖女,您沒事吧?”
她是狐類,嗅覺一向異於常人,輕嗅間,某種陌生且又有些熟悉的氣息在房裡縈繞,她不禁斂起了眉心。
奇怪,聖女的房裡怎麼還會有其他的氣味,但是,她做夢都想不到,此刻聖女的身邊還有其他人,只道是白天夏寒軒來過,所以,還殘留着他的氣味而已。
給讀者的話:
好不容易過了,各種淚奔~~
第一卷 170 爲愛離去
“小仙,你先出去吧!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進來!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暗暗瞪了夏瑾軒一眼,然後拿出了主子的威嚴,命小仙退出去。
要不然,小仙若再待下去,且夏瑾軒若再繼續下去,她真的是要崩潰了,這種事情若能讓呈現在人前,那可是丟臉丟到家了!
“是!”媚兒的話是有絕對的威性,小仙雖然疑惑,但卻不敢再多作停留,匆匆地退了出去,並習慣性的帶上了門。
小仙出去了,媚兒暗鬆了一口氣,對着夏瑾軒輕擂了一拳,嗔道:“你剛纔在幹什麼,若是讓小仙發現了你,我們,我們豈不是要……”
“放心吧,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夏瑾軒笑得有些邪惡。
天生封閉的經脈已經盡通,所有的阻礙都不再是阻礙,他發現,愛她並不是一件壞事,於是,開始沉迷……
卻不知道,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錯了,在他們知道錯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雲散雨收之後,兩人相擁而眠。
“我還在想,我們的以後……”良久,夏瑾軒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眉宇間透着傷感,儘管他們都知道,他們的以後真的很遙遠很遙遠,遙遠到連他們都不敢去想像。
媚兒不喜歡這樣的傷感的話題,於是,扯開話題:“瑾,你回來了,你大哥那邊,你打算怎麼做?”她知道,夏寒軒不可能這麼放棄。
一次不成功,夏寒軒還會有第二次,或是第三次,一個王位之下,什麼兄弟情意都不可能有了。
如今再加上一個女人,那兩兄弟之間的怨恨就更多了,以夏寒軒的狹隘的心胸,他不可能會放過夏瑾軒!
夏瑾軒眉頭深鎖,沉吟了半晌,才道:“先看着吧,我打算讓父王派我出兵跟你一起去救商離天!”
“你說什麼?你要跟我一起去救商離天?”這倒是出乎了媚兒的意料之外。
“我不想就這樣與你分開,哪怕你在商離天的懷抱,只要能看到你就好!”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令媚兒着實感動,對他的話亦是深信不疑。
“瑾,我也是……”媚兒靠在他的胸口,任濃濃的傷感將自己淹沒。
沒有人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只是,他們都不願意再去想……
翌日。
一大早,西夏王便將媚兒的提議與衆大臣在大殿上商議,夏寒軒屬先第一個反對,他巴不得商離天早死,然後,媚兒就再也不用回到商離天的身邊去,自然不想去救商離天。
可是,夏瑾軒卻贊成媚兒的說法,兄弟倆意見那是完全不同,氣昨夏寒軒幾乎要吐血,他萬萬沒有想到,二弟回來第二天,就要跟他作對,心中那壓下去的殺意又冒了出來。
西夏王自然也是站在夏瑾軒這邊,最後,一致決定,按照媚兒的提議,由夏瑾軒帶兵去救商離天!
風月樓。
夏宇軒喝得爛醉,躺在樓蘭的榻上喃喃自語:“樓蘭,爲什麼我是父王的兒子,如果我不是,那該多好!”
他終究還是抵不過西夏王的施壓,雖然拖了幾個月,可是,他仍是逃不了要娶兵部侍郎之女的事實,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不能給她一個名份,他的心痛可想而知。
“三王子,是樓蘭不好,是樓蘭讓您爲難了……”樓蘭出身青樓,但出淤泥而不染,也許她不是最美的,可是,她的心靈卻是最純潔的。
望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如此兩難,她心如刀割,她決定了,長痛不如短痛,她要讓心愛的男人不再這麼爲難。
玉手輕輕解去他的衣衫,放下牀帳,將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奉獻給這個男人,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可是,她卻知道,這也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了!
藉着酒意,爲着那相愛而不能相守的痛苦而深深眷戀,只恨造化弄人,讓有情人不能相擁一生一世。
**停下,夏宇軒帶着滿足,藉着酒意,沉沉睡去!
樓蘭起身換上一身樸素的裝扮,就連發型也是一個普通女子的髮型,那一頭如雲的秀髮,只用一根髮帶束起,沒有任何的珠釵裝飾,只有一支夏宇軒送給她的白玉簪而已,臉上亦不再往日的濃妝豔抹,只是塗上了些許淡淡的脣紅。
雖然打扮樸素,但這樣的她看上去,更加清麗動人,那眉眼之間籠罩的點點哀傷,令人心生不忍。
罷了,她輕輕坐到牀沿邊上,如蔥白的玉手不捨地撫上夏宇軒那張俊逸的臉,聲音有些曠古的沙漠傳來那般幽怨:“三王子,您是樓蘭這一生最愛的男人,遇到您,跟您在一起,是樓蘭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可是,樓蘭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您如此痛苦……”
話未說完,淚已如雨而下,顆顆滴落在他的臉上,她連忙拿出手絹輕輕拭去:“三王子,如果,如果有來生,樓蘭願一輩子做您的奴婢,一輩子侍候在您的身旁……”
說完,俯下身,在夏宇軒的臉上印上溫柔的一口勿,這一口勿詮釋着太多的愛戀與不捨,她知道,愛一個人,有時候不是相守,放手也是愛。
她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小包袱,背到肩上,再一次深深望了一眼,依舊沉睡中的夏宇軒,淚水模糊了她的眼!
她有多麼捨不得離開,可是,她卻不得不離開!
門吱一聲打開了,她的貼身婢女小年輕輕地走了進來:“小姐,媽媽已在外面等候了!我們走吧!”
“嗯!”含淚地點點頭,顫抖地從一旁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書信放到夏宇軒的衣物上,一狠心,扭頭走了出去。
花廳裡。
“樓蘭,媽媽我可是待你不薄,你非得要離開嗎?”老鴇見樓蘭的執意要離開,板着臉,那是一萬個不樂意,畢竟是自己的搖錢樹,她當然捨不得。
樓蘭那消瘦的身子,微微一禮:“媽媽,樓蘭感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可是,樓蘭真的厭倦了這裡……您放心,若是有時間,樓蘭一定會再回來看您!”
離開這個水深火熱之地,哪有人會再回來,樓蘭知道,媽媽自己也知道。
“那好吧!既然你的執意要走,那媽媽我也沒辦法,哪,這是你的賣身契!銀票呢?”老鴇拿出隨身帶着的一疊賣身契,找出了樓蘭的晃了晃。
樓蘭示意一旁的小年拿出一沓銀票:“媽媽,這是你要的數目,您點點,看看對不對?”這是她多年的積蓄,夏宇軒一直想要爲她贖身,可是,她一直不肯,當初,是她親手把自己賣了,她也要親手把自己贖回來。
老鴇拈着手指,點了點,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賣身契還給樓蘭:“哪,數目沒錯,這是你的,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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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1 愛是放手,亦是成全
看到自己的那張賣身契,樓蘭再一次譁然淚落,就這麼薄薄的一張紙,她賣掉了所有的尊嚴,今天,她又把當初賣掉的尊嚴買回來了,叫她怎能不哭,怎能不喜。
她當着老鴇的面把賣身契撕了個粉碎,望着碎片在花廳裡四散飄落,樓蘭有種大叫的衝動,從今天開始,她樓蘭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了!
“樓蘭妹妹,恭喜你!恭喜你終於自由了!”一旁的姐妹雖然平時都對樓蘭有三王子喜愛而是各種妒忌羨慕恨,如今見她已是自由之身,都表示過來祝賀。
“姐妹們,樓蘭的今日,也一定會是你們的明日!”她多麼希望這個世上沒有青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可憐的姐妹。
“好了好!哭也哭夠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如今樓蘭出了這裡就不再是我們風月樓的人了,以後,到了風月樓,那就是風月樓的客人了!”
老鴇將其她的姐妹一個個揮走,看到樓蘭時,眼神裡似乎還有些不捨:“樓蘭,以後呢,要是沒地方可去,還可以回來這裡,媽媽我雖然愛財,不過,你若是再想回來,媽媽我依然是雙手歡迎!”
“媽媽,樓蘭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了!”她做夢都想着離開這裡,怎麼可能還會再回來?
“好了,既然這樣,那媽媽也不留你了!”聽了她的話,老鴇那滿是橫肉的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板着臉下了逐客令。
“媽媽保重!”樓蘭微微頷首,眼神朝某種望了望:“媽媽,如果三王子醒來,請您告訴他,不要去找樓蘭!”
“好了,走吧!”老鴇有些不耐地揮手,扭着肥嘟嘟的身子,朝樓上走去。
“小姐,我們走吧!”小年扶着樓蘭,輕聲催促着。她是樓蘭幾年前買回來的丫頭,當時,小年被繼父打得半死,幸虧,樓蘭經過,而買下了她,她決定,這一輩子都要侍候在樓蘭身邊。
樓蘭輕嘆一聲,黛眉微微蹙起,下意識地望了望,這裡有着她太多痛苦的回憶,也有着她與三王子太多美好的回憶,就要離開了,自然有些不捨。
出了風月樓,樓蘭閉上美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氣,脣角微微挑:“小年,我們終於自由了!”
感覺這外面自由的空氣真的好新鮮!從今以後,她樓蘭不再是一個人人看不起的青樓女子了,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女子而已。
“小姐,我們現在該去哪裡?”面對人來人往的街道,小年一陣迷茫,她知道小姐爲了贖身,已經把所有的積蓄都用光了,她們已經沒有親人,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小年,我們先出城去,天大地大,總有我們棲身的地方!”樓蘭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是,她知道,如果留在城裡,那麼總有一天,會被夏宇軒找到,她不想再成爲他的負擔。
“嗯!小姐,您在這裡等着,小年去僱輛馬車來!”
當馬車緩緩載着她們出城時,一個黑衣蒙面人亦緊跟在了她們的後面!
當馬車穿過城外的樹林時,馬突然受驚,發出一聲嘶鳴,揚起的前蹄,發了瘋一般,狂跑起來!
馬車中的樓蘭跟小年急得大聲呼救,這時,那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黑衣人突然凌空而起,一把抓住馬繮,終於是讓馬停了下來!
樓蘭在馬車內,驚魂未定,正欲探出頭來答謝恩人,不料,肩上一麻,她便失去了知覺,軟軟地倒在了馬車內。
一旁的小年,驚道:“小姐!小……”話沒說完,她亦跟着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往下車簾,拿過繮繩,手中鞭一揚:“駕!”馬吃痛,撒開足,狂奔而去!
*
當夏宇軒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上午,撫着欲裂的額頭,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樓蘭!”
可是,房裡並沒有樓蘭的應答聲,他再叫了一聲,結果還是一樣,房裡瀰漫着不尋常的氣息,她一向都是靜靜地等他醒來,今天怎麼會?
某種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他下意識地從一旁拿起她早已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剛剛穿好,正準備出去,卻發現了掉落牀頭上的信。
那種不安與恐懼在心底滋生蔓延,他迫不待地拆開來一看,低低咒了一句:“真是該死!”急得將信抓成一團,瘋一般地衝出門:“樓蘭!樓蘭!”
“三王子,您醒了!”老鴇跟往常一下笑盈盈地朝他走來。
“告訴我,樓蘭去哪了?她去哪了!”夏宇軒抓緊着老鴇的肩膀,幾乎是瞪着噴火的雙眼,怒吼着。
老鴇被他抓得生疼,一臉痛苦之色,忙不迭地說:“三王子,樓蘭她昨晚爲自己贖身,已經離開了風月樓了!”
“什麼?她走了?她居然走了!”夏宇軒一把推開老鴇,縱身躍下風月樓,發了瘋一般衝向大街,四下奔跑呼喚,哪裡還是樓蘭的身影!
“樓蘭!樓蘭!”很多人不認識他,只當他是哪個癡情漢在找自己的女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他,有的還在背後指指點點,可他根本管不那麼多。
沒有了樓蘭,他就像是一隻沒了頭的蒼蠅一樣亂跌亂撞,他甚至覺得自己的世界就在這一刻坍塌了!
他在大街上跑着,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人的身上!
媚兒正與小仙在大街上逛着,卻沒想到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要不是她反應快,恐怕早已被撞倒在地,正欲開口罵人,不料,一揚首卻驚道:“宇軒哥哥!”
夏宇軒沒想到自己撞的人居然就是媚兒,急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媚兒,你有沒有看到樓蘭?你有沒有看到她?”
媚兒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暗暗擰了擰眉:“宇軒哥哥,樓蘭姑娘怎麼了?她,她不是在風月樓嗎?”
“她走了!她走了!”夏宇軒看到媚兒的表情,就知道,媚兒也不知道樓蘭在哪裡,神情崩潰,不顧形象地抱着自己的頭。
樓蘭的離去,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了!找遍了大街卻沒有她的身影,他幾乎是崩潰!
“宇軒哥哥,你別這樣,先冷靜一下,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媚兒同情夏宇軒跟那個如水蓮花一般純潔的女子樓蘭,同爲相愛而不能相守而痛苦。
將夏宇軒拉到一旁的比較清靜的地方坐下,讓夏宇軒把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
“宇軒哥哥,我想樓蘭姑娘她是有意要避開你,你這樣滿大街的找她,根本找不到她,萬一讓大王知道了,到時候,反而不好!不如先大家都冷靜一下,也許過些日子,樓蘭姑娘想你了,她自然就會回來了!”安慰人一直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也不是媚兒的專長。
第一卷 172 真愛何人能懂
夏宇軒心碎地搖搖頭:“不可能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是鐵了心要成全我,爲什麼?爲什麼父王和天下人一樣,都不能接受她?她一個無辜的女子,有什麼錯?”
他的臉上、眼中都寫滿了不解,他不明白,他只是想要跟愛的女人在一起而已,可爲什麼得不到父王和天下人的理解。
媚兒如畫般的眉頭微微蹙起,似輕嘆一聲,深有感觸:“宇軒哥哥,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那麼容易被人接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怨天尤人也沒有用。我知道樓蘭是個好姑娘,可是,你們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這樣做,也都是爲了你好,難不成,你要爲了她而放棄三王子的身份?”
夏宇軒眼神突然變得堅決起來:“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放棄這個身份,然後跟她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每天日出而作,而落而息,”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父王呢?你難道爲了她也能跟你的父王斷絕父子關係嗎?”其實這句話是在問夏宇軒,但也是媚兒曾想問夏瑾軒的話,她知道,夏瑾軒也一定回答不出來。
“我……”這一刻,夏宇軒也沒有回答出來,天大地大,父母的恩情最大,不管怎麼樣,他不可能與父王斷絕父子關係,這也是他一直不娶他人,也不敢把樓蘭娶進門的原因。
夏宇軒的猶豫,媚兒也如同在夏瑾軒身上找到了答案一樣,她相信,夏瑾軒也跟夏宇軒一樣,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而跟西夏王斷絕父子關係。
“三弟!媚兒,你們怎麼在這裡?”
也許是想到什麼就來什麼,媚兒剛好想到夏瑾軒,而夏瑾軒居然神奇般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二哥!”夏宇軒叫了一聲,臉上卻難掩痛楚。
“瑾軒哥哥!”在人前,她是聖女,只能給他這樣的稱呼,他們甚至還要裝作不熟的模樣,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你們在聊什麼?”夏瑾軒的眼神在媚兒身上停留了半刻,這才注意到夏宇軒一臉的沮喪:“三弟,你怎麼了?”
“樓蘭姑娘走了!”夏宇軒抿了抿脣,並沒有回答,而媚兒代爲答道。
夏瑾軒也隨即斂起眉心:“怎麼會這樣?樓蘭姑娘怎麼會無緣無故走了呢?”
他這麼一問,又惹來夏宇軒更是心痛,那握緊的拳,幾乎將那一把石椅給震碎。
媚兒暗地給了夏瑾軒一個眼神,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下去了,然後對夏宇軒道:“宇軒哥哥,你現在急也沒有用,我剛纔說的話,你可以好好想想,都讓自己冷靜一下,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
說完,站了起來,同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夏瑾軒,脣角動了動,似輕嘆一聲:“瑾軒哥哥,你送他回去吧,再派一些人出城方圓十里去找找,如果我是樓蘭姑娘,我也不會再呆在城裡!”
話說完,媚兒也轉身翩然而去,她能明白樓蘭的心情,愛是傷害,樓蘭選擇了放手去成全夏宇軒,而她呢?她又該怎麼辦?
忽然間,她覺得心亂如麻起來,西夏王也不可能接受她,她該怎麼辦?
也許,樓蘭與夏宇軒的今天,便是她與夏瑾軒的明日,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分開,她不輕意愛,一旦愛上,就不允許自己回頭!
而夏宇軒滿大街尋找樓蘭的事情卻還是被西夏王知道了!
“混帳東西!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德性?你還是我西夏的三王子嗎?你現在這個樣子連個路邊的小乞丐都不如!難道難真的要跟那個青樓女子一樣作賤自己嗎?”西夏王氣得直跳腳,差點沒將手指到夏宇軒的額頭上了。
如果,此時,夏宇軒能忍住,像以前一樣,任他罵幾句,也許就好了!
可偏偏他把樓蘭的走全部都怪到了父王的頭上,見父王到如今還如此污辱樓蘭,胸口那股隱忍已久的氣蹭地冒了出來:“父王!樓蘭雖然是青樓女子,可是,她在兒臣的心中卻比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要純潔。她的出生是不好,與我們帝王之家是有着天壤之別,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這個尊貴的身份,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你!你這個畜生!你這是要把孤王活活地氣死嗎?”西夏王氣得直撫胸口,在他眼中,這樣的夏宇軒就是一個逆子。
“父王,兒臣再說一遍,這個世上,我只要娶樓蘭一個人,如果我的王妃不是她,那麼,我寧願這一輩子都不娶!”很少忤逆的夏宇軒終於將自己積壓在心中已久的話衝西夏王吼了出來。
“你!你!你這個逆子!你這是要氣死孤……”西夏王氣得渾身顫抖不止,血氣直往頭上涌,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父王!”一旁默不作聲的夏瑾軒連忙扶住了西夏王。
“父王……”夏宇軒沒想到會把父王氣到吐血,滿心愧疚的他正欲上前扶住西夏王。
不料,西夏王卻是一甩手:“不要碰孤王!你這個逆子,你居然忘了你母后臨終之言,忘了祖宗的遺訓,你如果真的覺得那個青樓女子比你的父王比你的母后還重要的話,那麼,你走吧!孤王就當作從來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父王!”一旁的夏瑾軒也沒有想到父王會說出這種絕決的話出來,馬上勸道:“父王,您請息怒,三弟不是有意頂撞您,三弟他今天是喝多了!”
西夏王看向夏瑾軒的眼神似柔和多了:“瑾軒,三個孩子,就只有你最聽父王的話了,最讓父王省心,要不然,父王這條老命非得給氣死不可!”卻不知,最聽話的那一個,已經,不,應該說是正在做着令他最爲擔憂的事情。
“父王……”夏瑾軒有些心虛地避開父王的眼神。
可西夏王並沒有懷疑他,只是指着夏宇軒怒道:“你好好回去反省反省!你要知道,你生在帝王之家,自古帝王之家多無奈,你從小有着別人沒有的榮華富貴,那麼,你就必須要接受別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夏宇軒還想說什麼,一旁的夏瑾軒忙給他使了一眼神:“三弟,你先回去,我待會再去找你!”
夏宇軒抿了抿脣,極爲不情願地朝西夏王一福:“父王,兒臣告退!”
西夏王冷哼一聲,拂袖背轉過身,不再看夏宇軒一眼。
夏宇軒也夏瑾軒互換了一個眼神,腮邊動了,無奈轉身離去!
“父王,太醫說您的身體不好,不宜動怒,您別生那麼大的氣,三弟年紀還小,難道任性,待會兒臣去勸勸他!”夏瑾軒邊說邊將西夏王扶坐到一旁,並奉上茶。
他一直都是所有人及西夏王眼中的孝子,這也正是西夏王最寵愛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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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3 如何成全
“瑾軒,父王老了,可是,你看,你大哥……哎!”西夏王長嘆一聲,一臉無奈:“大的不懂事,處處忤逆,現在連小的也一樣,父王真不知道,等父王兩腿一伸,你們幾個該怎麼辦?這個西夏交到你大哥的手上,叫父王如何放心?”
“父王,大哥雖然有時候是偏激了一點,可是,大哥有足夠的能力掌管西夏,您大可放寬心!”不管夏寒軒如何對他,他始終都當夏寒軒是大哥。
西夏王忽然一把抓住夏瑾軒的手臂,那如鷹一般的眼神緊盯着他,道:“瑾軒,告訴父王,你們在來西夏的路上,遇人行刺,你知道那是誰的人,對不對?”
夏瑾軒下意識地迴避着西夏王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搖搖頭:“父王,我和媚兒遇刺的事情,純屬意外!”
“你不用替他遮掩,父王知道是誰,只是父王沒有想到,他居然不念手足之情,要加害於你,如此狠毒之人,他日若爲一國之君,必會成爲一代暴君,焉是百姓之福?”西夏王看他的眼神就已心如明鏡,濃眉之間,溢滿擔憂。
“父王……”
西夏王喝了一口茶,像是突然做了某個決定一樣:“瑾軒,你雖然不是長子,但是,以你的能力,足以勝任王位,只要你想……”
“父王,兒臣不想!”夏瑾軒還沒等西夏王說完,便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父王,大哥只是看到您過分的寵愛兒臣,一時妒忌所以纔會犯下錯誤,若是他知道兒臣並無意這個王位,也許他就不會再與兒臣敵對。”
“瑾軒,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大哥如此加害於你,你居然處處維護他,讓父王真的好心疼,教父王如何放心得下你!”西夏王對如此乖的兒子,那是疼愛萬分。
在他的眼中,夏瑾軒比夏寒軒更能勝任西夏王這個位置,只可惜,他最疼愛的兒子,卻是二子,西夏祖先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傳位一定得傳長子!
“父王放心,兒臣會照顧好自己!”他永遠都沒有表面上那般懦弱,他知道外面有一雙眼睛正盯着這裡的一舉一動,他表現得越弱,就越安全,否則,他一出這個皇城就會沒命!
他不是怕死,也不是怕事,而是,這個時候,他不想多事,他還有更偉大的計劃!當然,那個計劃包括父王在內,都不能知道!
一直躲在門外那個消瘦的身子,直到他們的談話完成,那個身子才悄然隱退。
夏宇軒氣沖沖地出了西夏王的寢宮,想到父王絕決的態度,想到自己對父王剛纔的不敬,他在痛與恨中爲難自己,忽然覺得整個天都快塌下來一般。
失魂落魄的到自己宮中,卻發現媚兒已在那裡等候。
“媚兒,你來找我,是有樓蘭的消息了嗎?”看到媚兒,他下意識地追問着樓蘭的消息。
媚兒輕輕地搖搖頭:“沒有!”
一聽到媚兒的答案,夏宇軒整個人的臉又垮了下去,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樓蘭,他幾乎派人找遍了城裡城外,可就是沒有樓蘭的消息,就好像樓蘭主僕憑空消失了一樣。
看到夏宇軒那一臉的沮喪,媚兒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宇軒哥哥,樓蘭姑娘是有心躲着你,別說不會讓你找到,就算你找到她了,又能怎麼樣?你還是要面對同樣的問題,大王絕對不會答應讓你納她,哪怕就是個側妃,大王也絕不會答應,所以,在這個問題沒有解決之前,你找到她都沒有用!”
“那媚兒,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的心亂成一團,我剛剛……剛纔還把父皇氣得吐血了,我的心真的好亂……”夏宇軒胡亂地將手指插/進自己的發中,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髮扯下來。
“宇軒哥哥,我倒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肯還是不肯?”媚兒早就想到了辦法,這纔過來找夏宇軒。
“什麼辦法?媚兒,你快說!”此時的夏宇軒已沒了主意,聽到媚兒說有辦法,就像是突然又看到了希望。
“西夏王逼着你娶兵部侍郎的女兒,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那麼,結果就是,你一定會按照你父王的意思娶了她,不過……”媚兒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不過什麼?”夏宇軒追問道,俊逸的臉上滿是期盼。
“不過,如果你這一次同瑾軒哥哥一起出兵去救商離天,然後,你也可以趁機出去找樓蘭姑娘,如果你找到了她,那麼,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與她去浪跡天涯,除非,你舍不下現在的身份!”
媚兒的話讓夏宇軒忽然看到了無數的希望,原本陰鬱的臉上霍然天晴:“媚兒,這個辦法太好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他知道父王一定非逼他娶別的女人,但如果,他出去找到了樓蘭,然後帶着樓蘭去私奔,那麼,到時候,父王又能把他怎麼樣。
“我也覺得媚兒這個辦法可行!”夏瑾軒也從門口走了進來,給媚兒投了贊成票。
媚兒衝他嫣然一笑,眨眨眼睛,意思像是在說,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想出來的辦法。
夏瑾軒緊挨着她坐下,大手下意識地從背後伸過去握了握她的手,一整天沒抱她了,忽然很想抱抱她,只是,這太不方便了。
“二哥,父王最聽你的話了,你跟父王說說,就讓我跟你一起去歷練一下!”夏宇軒只顧沉浸在幻想着與樓蘭見面後的生活,根本沒注意到,媚兒與夏瑾軒之間的不對勁。
“三弟,這件事情,絕對沒問題!不過,現在,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有些事情想跟媚兒單獨談一會兒!”得好好抱抱她了!
“好!你們明天就要起程了,好好商量一下,我也出去準備一下,順便去找一下阿楠!”夏宇軒當然沒有想到媚兒與二哥之間會有什麼事情,邊說邊走了出去。
“哦!對了三弟,阿楠他現在改名了,他叫阿義,以後阿楠的名字歸我了!”夏瑾軒忽然想起來了什麼。
“啊?阿義?”很顯然,夏宇軒有些吃驚。
不過,夏瑾軒可沒有時間跟他解釋,點了點頭:“嗯!以後,他就叫阿義!”
“好吧!那我去找他了!”夏宇軒知道,他二哥不想講的事情,他問了也沒用,還不如直接去問阿楠,唔,是阿義!
“你幹什麼,這,這裡是別人的地方!”夏宇軒前腳一離開,夏瑾軒跟着就把媚兒抱了起來,急得媚兒差點怪叫起來。
“沒關係,二弟的人也一定不敢進來!我一天都沒有抱你了,真的好想你!”夏瑾軒像個貪婪的孩子那樣,總是喜歡這麼粘着媚兒。
第一卷 174 愛若成癮
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粘着她,反正一離天,滿腦子都是她的笑容,讓他連做事都分了神。
或許這就是愛吧,他知道,只是,他卻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心,這個時候,父王絕對不可能答應,他必須等,等一個絕佳的機會!
“媚兒,我想,我愛你已經成癮了!”夏瑾軒輕撫着她那一頭如緞般柔順的秀髮,聲音總是那般的溫柔醉人。
“瑾!我總是在想,若是有一天,西夏王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該怎麼辦?你沒有想過?”媚兒的擔心則更多。
“噓!”夏瑾軒以手指擋住她的脣:“傻媚兒,我跟你之間,是我跟你的事情,連父王也沒有權力管,只要你願意,我還是那句話,我會帶你私奔到天涯海角!”
也許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真的會帶她去天之涯海之角,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
“瑾,我明知道你這是在哄我開心,可是,我還是真的很感動!”媚兒依偎在他的懷裡,享受着這屬於他們二人的溫暖,也許過了明天后天,他們想要這樣依偎在一起都很難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說過這些窩心的話,從小就接受着各種殘酷訓練的她,每天聽到最多的就是,殺死敵人,讓自己活下去!
從來沒有人管她是否生病,是否受傷,只要接受訓練,她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起十二分的狠戾,殺死所有面前的阻礙。
老大算是帶她最親的人,可是,在記憶中,老大從來都是那麼冷酷,她從來都沒有見他笑過,她甚至以爲,老大的全身上下都是冰塊做的。
所以,一個冰塊,怎麼可能說出令她感動的話,從他那如薄冰的嘴脣裡溢出來的都是能將人瞬間冰封的話語,何曾有過瑾這般的溫柔細語。
所以,她感動着,留戀着!從小缺失的那份愛,她想在瑾這裡得到補償!
夏瑾軒一如往常一樣,撫了撫她的小臉,聲音依舊溫柔膩人,似乎這樣的聲音,永遠都只是對她而已:“傻媚兒,也許我曾經騙過你,但是,有一樣,你記住!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可以保證,我愛你,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你!”
他知道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之後,會有多恨他,可是,他還是想讓她明白,他愛她的心,從未改變過。
“好了,我也該回去,要是讓你大哥知道我們倆的關係,又不知道要怎樣發瘋!”媚兒忽然不想再牽扯到這個話題上面去,因爲太傷感了。
也許是說什麼什麼靈來着,就在夏瑾軒與媚兒剛出了夏宇軒的那裡,迎面就碰到了夏寒軒。
雖然媚兒跟夏瑾軒出來的時候,還是刻意的保留了一段距離,可是,夏寒軒看向夏瑾軒的眼神,還是那般的不友善。
之前金影回來說媚兒與夏瑾軒之間有着某種感情,可是,這兩天,他暗自觀察,並沒有發現媚兒與夏瑾軒之間有什麼過多的接觸,甚至是連眼神都那般的淡然,他幾乎都要推翻金影的說法了。
可是,這一刻卻又看到媚兒與二弟一起有說有笑的出來,他還是陰着了臉!
“大哥!”夏瑾軒微微一禮。
“寒軒哥哥!”媚兒倒也能鎮定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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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兒,我到處找你,你怎麼來了三弟這裡?”夏寒軒冷漠的眼神只是從夏瑾軒的頭頂掠過,並沒有答理他,而是徑直都到媚兒面前,當着夏瑾軒的面,固執地將手搭到了媚兒肩膀上。
夏瑾軒脣角抽搐了一下,垂下眼眸,將那一眸的寒意掩了去,他可以忍受大哥一次二次的刺殺,但是,絕不允許大哥打媚兒的主意。
“寒軒哥哥,你找媚兒有事嗎?”媚兒不着痕跡地避開了夏寒軒的手,她可不想讓他白白佔便宜,尤其是在瑾的面前,光看到瑾那陰着的側臉她就知道,他在生氣了!
“媚兒,我知道你明天又要走了,這一走,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你,所以,我在宮中備了些酒宴,算是爲你餞行!”夏寒軒的用意太過於明顯了,這叫媚兒去,不是羊入狼口麼?
媚兒還未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夏瑾軒卻接上了話:“大哥,你替媚兒擺宴,怎麼不請上我跟三弟呢,我們兄弟也難得聚一次,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好好敘敘!”他怎麼可能放心把媚兒一個人交給虎視眈眈的大哥。
“是啊,大哥,我明天也要同二哥一起去打仗,你請媚兒去,也讓我們一起吧!”夏寒軒未來得拒絕,夏宇軒已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跟着起鬨,這叫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你也一起去?好吧,那都一起去吧!”夏寒軒有一萬個不情願,不過,又不好發作,只得點頭答應。
夏寒軒叫媚兒去世子宮的用意很明顯,不是想灌醉她,就是想趁機擁有她,不過,這下倒好,夏瑾軒和夏宇軒都去了,他就是再想耍手段都不成了,氣得他暗自咬牙。
而媚兒也中途藉故身體不不適,與小仙匆匆離開了世子宮,這讓夏寒軒很是無奈,想強留下媚兒,兄弟都在,他又擔心父王的人看到,然後會給媚兒招來殺手之禍。
所以,只得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儘快登上那個皇位,一定要儘快毀了商國,然後將媚兒搶過來!
當然,媚兒走沒多久,夏瑾軒也裝着不勝酒力,而回宮中,實際上,是偷偷跑去與媚兒約會了。
一如去商國的前一天晚上一樣,夏瑾軒帶着媚兒來到那個小山坡上,滿天的繁星依舊很美,卻給人一種離別的傷感。
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愛上彼此,所以,看星星的心情不一樣,可是,現在,他們都知道,從明天開始,媚兒又成了商離天的妃子,而他也將要回到西夏做回他的二王子。
“瑾……”媚兒懶懶地靠在夏瑾軒的懷中,忽然很留戀他懷裡的味道,淡淡的香味,那是屬於男子特有的香味,這種濃濃的不捨幾乎讓她難以適應。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麼依戀一個男人,原來,愛真的會讓人身不由己,讓人盲目。
“嗯?”夏瑾軒低頭輕嗅着她發間的香氣,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這樣乖順的她不常見,他能感受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那種濃濃的不捨。
“瑾,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那該多好!”媚兒不由得輕嘆一聲,越來越多的感傷讓她沒辦法不去難過。
“媚兒,不要難過,你忘了嗎?我還是可以再次回到鳳辰宮,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他撫着她的秀髮,刻意隱去那離別的傷感。
寬而厚的大手輕輕摩挲着她的小手,那柔弱無骨如棉花般的感覺,令他心神不由得一蕩!
給讀者的話:
哎~~一個月馬上就要過去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儘快完結吧~本來帝枕歡系列有三本,算了,先完結這個吧
第一卷 175 愛沒借口
媚兒脣瓣動了動,她很想說,就這樣與他一起去浪跡江湖,她放棄報仇,他放棄二王子的身份,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爲,她知道這不可能,她佔用了伍辰兒的身體,就算她想要忘記那些仇恨,伍辰兒留在這副身體上怨念也不會讓她忘記。
她亦知,他不會放棄二王子的身份,最起碼,西夏王不會允許!
“媚兒,還記得去西夏時,你在這裡唱的那首歌嗎?能告訴我,它叫什麼嗎?”夏瑾軒忽問道。
“我想有個家!”媚兒想也沒想便答道,她會唱很多的歌,不過,她最喜歡唱的就是這一首,她沒有家,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個家。
那種淡淡的傷從她的身上傳來,如絲線一般穿透夏瑾軒的整個胸肺,他下意識擁緊她:“媚兒,你從來都不肯告訴我,你在那一個世界是怎樣的,你沒有家嗎?”
媚兒脣角揚起一抹輕笑,那笑透着無數的苦澀與傷痛,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老大從小訓練出來的殺手,我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冒出來……從很小的時候,我就一直想有一個家,在每次受傷的時候,可以回家……”
“那你怎麼會來到這裡呢?”夏瑾軒始終沒想明白,媚兒爲什麼會來到這裡,當然,媚兒沒有告訴他,是伍辰兒的怨念將她拉回了這裡,她是魂穿到了伍辰兒的身體裡。
“來這裡只是一個意外……”媚兒當然不能句句都實話實說,垂眸間,掩去那一眸不能言明的苦澀。
“媚兒,我們會有一個家,一個只屬於我們的家!”傷感的女子令人心疼,尤其是那一低頭的溫柔,眉宇間那一抹傷痛,夏瑾軒忽然很想給她一個家。
他當然也只是相信媚兒是從天而降,也從來沒有想過,媚兒是穿到了別人的身體裡。
“瑾,這一次去救商離天,我要你幫我一個忙!”媚兒忽然從夏瑾軒的懷裡揚起了小臉。
“嗯?你說,要我做什麼?”別說幫一個,就是十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媚兒不答反又問道:“你的箭法有多準?”
夏瑾軒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劍眉攏了攏,保守地點了點頭:“還行吧!”跟着一臉疑惑地問道:“媚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媚兒仍是不答,又追問道:“可不可準確到身體的哪一個部位?”
“應該沒問題!”夏瑾軒仍是不解:“媚兒,你還沒告訴我,你問這個做什麼?”
媚兒紅脣一抿,笑得有些神秘:“沒事,只是問問,到時候,請你幫個忙而已!”這一次,她要讓商離天徹底迷失。
“媚兒,你先告訴我,你要幹什麼?”夏瑾軒看到她脣角的那抹笑意,忽然覺得脊背發涼,有種毛毛的感覺,不禁疑惑:她要幹什麼?
“好了,先保密,到時候,你只要答應幫我就好!”媚兒就是不說出理由。
“你說不說?”夏瑾軒開始呵着她的腋下,媚兒本來就怕癢,被他這麼一呵,嬌笑着滾到了一旁,夏瑾軒不依不撓,幾乎讓媚笑岔了氣!
“瑾,不要玩了,我……我快不行了……”媚兒笑得連聲討饒。
忽然間,兩人都不說話了,就這樣靜靜地望着,時間彷彿停在了這一刻,他們要在這一刻,把對方的樣子記得腦海,烙進心底!
“媚兒,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若不小心騙了你,請給我一個贖罪的藉口……”他卻不知道,在愛的世界裡,是沒有藉口!
“瑾,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騙了我,那麼,我一定會恨你,也一定會殺了你,然後我再自殺……”她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偏激的環境裡,她的眼裡容不得沙子,她是這樣深愛着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接受這個男人的欺騙。
所以,她的話不是開玩笑,真有那麼一天,她會一定會殺了他,然後再自殺!
她愛得那麼極端,愛得那般徹底,那麼,要恨也會恨得徹底!這一刻夏瑾軒明白了,只是,他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記得,曾經在她去商國的頭一天晚上,在這個地方,她是那般的美,也是那般的狠,她是一個可以放美和狠詮釋得淋漓盡致的女子!
若有一天,他真的傷了她,那麼,他也相信,她會殺了他!
如果所有的緣只是爲了遇見了彼此,如果所有的怨只是爲了折磨彼此,那麼,他們的這份愛在薄弱的緣份面前,在那麼多的怨恨面前,還能剩下什麼!
拋開所有的念頭,他們深情相擁,用自己全身心的熱情告訴對方,他愛她,她亦愛他!也許以後的事情,他們都不能把握,但是,他們能把握好現在!
愛若在這一刻能成爲永恆,那該多好!
不知何時,月亮與星星都已悄悄地躲進雲層裡,似乎都不忍心去打擾這一對註定充滿坎坷的戀人!
*
救人如救火,第二天一早,夏瑾軒與夏宇軒便整裝帶兵出城,當然,媚兒作爲商國的使者亦要前往。
夏寒軒站在最高的城樓上,望着媚兒那越去越遠的馬車,垂在兩旁的大手一分一分的握緊,他心愛的女人再一次離開他,投到別的男人懷抱,這是第二次的恥辱,而這份恥辱,他發誓一定要奪回來。
那個美人,永遠都只能是他夏寒軒的女人,永遠都是!
“主人!”幻姬妖媚惑人的驀然從身後傳來。
“你不在商離君的身邊,你回來做什麼?”面對幻姬這個妖一樣的女人,他的眼神永遠都是那麼冷漠,沒有一絲溫存。
“主人,商離君居功自傲,狂妄自大,他不會是一個好君王,如果讓他登了皇位,他不會跟我們合作!”
幻姬奉命跟在商離君身邊,發現商離君不但好色,而且還是個自大狂,那樣的人一旦成了皇帝,一定是個荒唐的暴君,到時候想要扳倒他就難上加難了。
夏寒軒冷哼一聲:“他還沒做皇帝就這樣了,看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必要再幫他了,你去告訴金影他們,把逍遙山莊的兄弟暗中撤出來!”
“是!主人!”頓了頓,幻姬又道:“主人,幻姬還發現商離君跟商國的國師葉寶成之間,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要幻姬去查一查?”
夏寒軒濃眉微挑,寒眸中折射着無數的冷光,沉吟了半晌,才道:“葉寶成只是想看着商離天和商離君兩人自相殘殺而已,他想攪浪,暫時還攪不出什麼來,不過,你要提防一個我們一直忽略的人!”
“主人指的是?”幻姬似有所悟。
第一卷 176 一個真心,一個假意
“沒錯,就是你想到的人,你想辦法接近他,也許表面上最沒有威脅的人,反而就是最危險的人!”夏寒軒凝視着媚兒他們已看不見的身影,冷眸半眯,似有所慮。
“主人放心,這個交給幻姬!幻姬不會讓您失望!”爲了他,別說是去跟蹤一個人,就是爲他去死,她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嗯?!”夏瑾軒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她退下:“下去吧,有什麼事儘快來回報!”
“是!幻姬告退!”幻姬似有些留戀地退了下去,她永遠記得這個男人對她許下的承諾,他即位之時,她亦是他身邊的女人!
爲了那一天,她現在做什麼她都願意!
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到了如此沒有界限的地步,着實讓人搖首嘆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她,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麼無怨無悔?
青州城。
“皇上,我們先撤吧!青州城守不下去了!”渾身是傷,盔甲上滿是血跡斑斑的葉天明恭敬地跪在商離天跟前。
“天明,朕這一生中還從來沒有失敗過的記錄,不管怎麼樣,青州城不能失守!”商離天撫着受傷的手臂,一抹狠戾在眉間散開而來。
“皇上……”外面叫囂的人無數,葉天明試圖勸說商離天。
“好了!天明,不要再說了,朕心意已決!若是今日朕這樣退走,那天下人又如何看朕,朕的士氣又該如何起來?”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吶喊聲,他重新整了整自己的戰袍,拿過寶劍,伸手一揚:“打開城門,朕今日要與他們決一死戰!”
媚兒的死訊傳來,令他幾乎痛不欲生,感覺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被生生抽離一樣,他恨商離君,如果不是商離君挑起戰亂,媚兒就不會回西夏,也就不會出事,他要爲媚兒報仇!
而且他也知道,他們被困青州城內,若再不突圍,到時候,城中糧草一絕,他們仍是死路一條。
“好!末將誓死追隨皇上身邊!”葉天明倒也忠誠,見商離天心意已決,亦抽出劍跟在了商離天的身後,其他將士見皇上都有此決心,亦信心大增。
城門緩緩打開了,商離天首當其衝,葉天明隨後,雖然他們身上都有着觸目驚心的血跡,但依然精神抖擻。
商離君見商離天如此狼狽之模樣,不由得哈哈狂笑:“三弟,看來你今天是想血拼一場了,不過,你放心,再怎麼說,我們是親兄弟,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安排一個風水好的地方。”
商離天冷哼一聲,眼角眉梢盡是不屑:“大哥,我看,還是留着給你自己吧!”
什麼是親兄弟,親兄弟居然刀劍相向,這種骨肉相殘的戲碼,在古代是常見,尤其是生在帝王之家,只是,這往往也令人無奈搖頭嘆息。
如果他們的父皇和母后在天有靈,一定不會安息!
商離天的眼神一如當初那般狂傲,這令商離君大爲惱火,之前所有的不滿全部都冒了出來:“三弟,我本不想殺你,可是,你太卑鄙了,爲了那個皇位,你不惜拿自己的女人做賭注,一直是大哥小看了你!”
商離天冷笑道:“大哥,怪只怪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怨誰呢?”他是利用了伍辰兒,可是,如果不是商離君自己好色,又怎麼可能進得了他的圈套中?
商離君怒極反笑:“三弟,你一直以爲自己很聰明嗎?恐怕你到伍辰兒死你都沒有弄明白,那個女人到底隱瞞了你什麼!”
“她隱瞞了我什麼?”商離天機械一樣重複着商離君的話。
商離君薄脣一挑,整張臉顯得有多惡毒就有多惡毒:“那一天晚上,若不是父皇突然來了,你知道嗎?我一定會成爲伍辰兒的第一個男人,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伍辰兒嫁給你那麼久,居然還是個完璧這身,加上這麼多年,你身邊無出,原來三弟你是有難言之隱啊!聽說三弟媳現在還懷了孩子,難道說是假他人之手?”
說完,他身旁的人亦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商離天的臉立刻佈滿了黑線,濃郁的殺氣漫開而來,原來二哥說的是真的,辰兒當真還是處/子之身,那當初他看到了那些又是什麼?
在聽到商離佑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半信半疑,以爲商離佑是在爲辰兒鳴冤,如今再次聽到同樣的話從商離君的口裡說出來,他再也不疑有他!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辰兒會當着他的面,親口承認了自己失守的事實,還求他原諒,爲什麼?
他哪裡知道,當時的伍辰兒爲了葉子情而背下所有的黑鍋,隱忍着來自所有人的不解,只希望成爲他的皇后那一天,與他同房的那一天,再說出真相,結果,他沒有再給她開口的機會。
也許,這也是伍辰兒到死也不能瞑目的原因!
她一直都是清白之身,卻忍受着所有人的指責,背受着那千苦罵名,心中有多少苦澀與痛,也許只有她才能懂。
商離天的臉難堪到了極點,手中劍一揚:“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朕亡!”
商離君亦冷笑道:“好!你終於想到要跟我拼了!”手一揚:“上!”身邊的人都是武林高手,個個有一技之長,或暗器或使劍,蜂涌而上,刀劍相撞聲,不絕於耳,也亂成一團!
忽然,不知從何處衝出來一支隊伍,殺聲震天而來,大家都停下了手中對打,下意識的望去,只見旗上面寫着‘西夏’二字!
“西夏二王子夏瑾軒前來助商國皇上一臂之力!”夏瑾軒的聲音不是很大,卻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二王子?”商離天心中一喜,二王子不是跟媚兒一起掉下了山崖嗎?他活着,那麼媚兒是不是也還活着。
正想到此,媚兒的聲音也隨之傳來:“皇上莫急,媚兒不負所托,爲你搬來救兵了!”
“媚兒!”商離天大喜,舉目望去,只見媚兒騎在一匹白馬上面,還是那一身如雪般的衣裙,還是那飛揚的秀髮,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笑臉,正朝他飛奔而來!
商離君一聽天救兵來到,大驚失色,這也要怪他太過於狂妄,以爲媚兒他們掉下懸崖,那是必死無疑,而商離天被困,已是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自以爲勝卷在握,沒萬萬沒有想到,媚兒他們居然還活着,並且真的從西夏搬來了救兵。
西夏人身材高大,個個驍勇善戰,這幾年在西夏王親自操練之下,自是勇猛無敵,商離君心生怯意,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皇上!”看到商離天的那一刻,媚兒在想,還好,他還沒有死,那一身血跡斑斑,卻激不起她任何的同情心。
第一卷 177 她若死,整個青州城便是陪葬
商離天縱身躍到媚兒身邊,不顧衆人在旁,大手一伸,將媚兒緊緊地擁在懷中:“媚兒!朕的媚兒!”看到她毫髮無損的活着,他居然覺得身上所有的痛都不再是痛。
“皇上,你抱痛媚兒了!”媚兒暗暗擰眉,下意識地牴觸商離天的擁抱,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離他們不遠的夏瑾軒望去,卻發現,他正同樣盯着她,那眼神,那緊抿的脣,分明是憤怒!
“都是朕不好!”商離天忙不迭地鬆開了懷裡的媚兒,只是,那隻兩隻大手卻並未鬆開媚兒的手,不停地揉搓着,像是要真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媚兒掉下懸崖的事情傳來,他一直以爲她真的沒了,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奇蹟般的出現在他面前,這份重逢的喜悅,像是最珍貴的寶貝失而復得了。
“皇上,先打贏了再說!”媚兒提醒商離天,這是戰場,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
她不明白,平時有那麼冷血的商離天,爲什麼一見到她,就激動成這個樣子,她不知,商離天現在是真的愛上了她。
“好!”商離天總算是回到了現實之中,大手一勾,一旋身,將媚兒抱上了馬,手中長劍怒指着商離君:“大哥,束手就擒吧!”
此時商離君身邊的那些武林人士得到幻姬的命令,都已悄然離去,剩下的那些將士,如何敵得過夏瑾軒帶來的鐵騎隊,不過,他又豈是一個認輸之人?
“三弟,你說對了,我們之間註定只能活一個,今天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很久以前,我就很想跟你好好的打一架,一直未能如願,就今天吧!我要跟你決一死戰,成王敗寇,我若是輸了,也無怨無悔!”
商離君說完,飛身下馬,對他來說,與其一輩子窩囊的活着,還不如轟轟烈烈拼一場。
“好!朕成全你!”商離天亦跟着飛身下馬。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的身上,這一戰,是王者之戰,商離君一直以爲是商離天用計奪走了自己的皇位,如今,他要用這個辦法將當年輸的東西一次性奪回來。
不過,在衆人的眼中,他這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任誰都知道,商離君喜女色,身子掏空所剩無幾,雖然與商離天不一般高,但塊頭卻只有商離天的一半大。
用一句古話來講,塊頭大的,打不死,也得壓死,那是氣勢上!
結局呼之欲出,只是,大家萬萬沒有想到,在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商離天與商離君打鬥上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暗箭,竟直直地朝商離天射去!
直到大家注意到那支箭時,想要去救他已是來不及,而商離天又正全神貫注地跟商離君對打,根本避不開那支箭!
就在大家未驚呼出口時,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朝商離天撲去:“皇上,小心!”
“哧!”箭刺進身體裡,穿透胸肺的聲音,是那般的殘忍,格外的冷冽!那如雪般的身影如飛花一般在商離天面前旋轉滑落,一朵妖嬈的血花在那潔白的胸口慢慢綻放……
“媚兒!”商離天幾乎是驚恐,既而是爆怒,大手將媚兒旋轉如飛花般的身子擁在懷中,這一刻,心神俱裂!
“真是卑鄙,居然放冷箭!”商離天這邊的人都怒了,都以爲是商離君那邊的人放的冷箭,個個怒火中燒,將商離君那些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的手下全部趕盡殺絕!
只有一人,靜靜地站在離商離天不遠的地方,他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彷彿也被抽走了一般!
‘瑾,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要你在混亂中將箭射向商離天!’
‘爲什麼?你不是想讓他活着嗎?’他不解。
‘我要用自己的命去救他!’
‘爲什麼?你是要我……不!不可以!萬一傷了你怎麼辦?’他如何捨得?
‘我就是要你傷了我,我要讓商離天徹底地信任我!’她說過,做就要做得更徹底一點。
‘不行!’他始終不答應。
‘瑾,如果你真的愛我,那就幫我!’她用愛逼他。
‘媚兒,我愛你!正因爲我愛你,所以,我不能傷了你!’他怕,怕自己萬一失手……
‘瑾,如果你真的那麼愛我,那麼就幫我,我只想盡快報了仇,然後永遠跟你在一起!’月色很美,她的美眸裡也是無盡的溫柔,紅脣裡溢出的誓言,似糖如蜜那般動人。
‘媚兒……’她美眸裡一如當初那般盈滿讓人又愛又憐的朦朧,讓他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瑾,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爲了你,爲了我們以後,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你確定你會沒事……’他從來不懷疑自己的身手,可是,這一次,他卻沒底。
‘我確定!’她回答得很肯定,這對她來說是復仇中一個最好的鋪墊,她絕不會錯過。
‘好!’如果說這是一個搏命的賭注,那麼,他就絕不允許自己失手!
看着她那如雪花般飄落的身影,他覺得自己的心突然飛到了喉間,他只想第一個接住她,可是,在那一刻,他卻看到了她的眼神,那是給他無數安慰的眼神,那眼神告訴他,她成功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而壞了她的計劃!
於是,他就那樣眼怔怔地望着她落在他人的懷抱,看着別人爲她而瘋狂而崩潰……
青州城一戰,因西夏的幫忙,商離天最終反敗爲勝,商離君當場自刎而死,其餘的人不是投降便是逃掉了!
內亂平息,然而商離天卻來不及欣喜,因爲,媚兒因那一箭擦心而過,命在旦夕,他將整個青州城的大夫全部都召來。
在聽到媚兒傷勢過重恐怕難以撐過今晚時,他幾乎是執劍怒吼:“朕以劍對天起誓,若是媚兒死,朕定要整個青州城陪葬!”那聲音幾乎讓整個青州城都在顫抖,那暴怒的眼神,似乎要將周圍一切燃燒燬滅。
死一個妃子,他便要整個青州城的百姓陪葬,這份愛狂而烈,也不由得令人心寒,此時,商離天跟以前那些爲女色而失德的昏君又有何區別?
這一夜,整個青州城的百姓,沒有一人敢睡,甚至都在家中默默祈禱,爲那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祈禱,也是在爲自己和家人祈禱!
他們都希望在天亮之前,那個美人能醒過來,若不然,這青州城必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一夜,商離天徹夜未眠,他一直守在媚兒身旁,緊握着她冰冷的小手,他多麼希望躺在牀上毫無生氣的媚兒,能突然張開那雙可以奪去他所有魂魄的美眸!
給讀者的話:
五更完成了,明天繼續~~這幾天會爆發一點,儘量多更~~月底了,心涼涼的~~
第一卷 178 爲她,哪怕傾了這個天下
“媚兒,你不可以死!朕不准你死!你聽到了嗎?如果你敢死,朕就要這青州城甚至是全天下的人爲你陪葬!朕知道,你是那麼的善良,你一定不捨得他們因爲你而死,對不對?”
這一夜很漫長,漫長得像過了一千年,每過一刻都是痛苦的折磨,商離天輕撫着媚兒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幾乎是崩潰。
他以爲,她用自己的身體救了他,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愛他,這樣的癡情,哪一個男人不感動,而被這樣的女子愛着,他的心還能再裝下誰,哪怕就是傾了這個天下,他也不會棄她!
而這一夜,同樣有另外一個男人徹底難眠,在痛苦中煎熬,他默默地跪在某處,向上天乞求:“老天爺,我求你救救她!只要她能醒過來,哪怕讓我折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要你能讓她平安無事!”
他早就知道會出事,他好後悔,爲什麼明知道有事,他還要答應她,他多麼希望躺在牀上的人是他,而不她!
“媚兒,你答應過我,你不會讓自己有事,你不能騙我,否則,就是上天入地,我都不會原諒你!”與其說是不原諒她,還不如說是不原諒自己。
‘轟隆隆!轟隆隆!’天空中突然悶雷滾滾,也許是老天也覺得有事發生,所以,這一夜也不安寧,不一會兒,大雨如瓢潑而至!
這一場大雨下在了每個人的心上,令所有人的心情都不禁像壓了千斤重石一般沉重!
夏瑾軒如一根木樁一樣跪在大雨裡,心碎神傷,,怔怔地望着某處,他多麼想,此刻陪在她身邊人是他,他在祈求老天爺,給她一個機會,亦是給他一個機會!
與她的點點滴滴飛速在眼前飄過,卻如毒針一般刺進他的胸口,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是那般在乎她,在乎到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如果她從此真的沒了,那他要這個健全的身體,去爭那些又有何意義?
爲不能言明的欺騙而悔恨,爲欲愛不能而糾結,所有的思緒如大雨一般將他淹沒,他甚至不敢去想像,如果明天她醒不過來,那麼他該怎麼辦?他還能回到最初的自己嗎?
不!再也不能了!被她愛過,就如同被下了魔咒一樣,他的心豈還能回到當初?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房裡,商離天幾乎是嘶吼着叫人把陽光遮住,可是,越來越多的陽光照進來,連遮也遮不住了!
商離天幾乎是崩潰地坐在媚兒的牀榻前,望着美眸依舊緊閉的媚兒,他感覺到自己胸口都快要裂開了:“媚兒!你爲什麼不醒過來?朕是君,朕現在命令你馬上醒過來!”
與其說是命令,還不如說是哀求,那泛紅的雙眼有些駭人,卻是淚光閃閃!
太陽早已出來,可牀上的媚兒卻始終沒有醒轉,什麼是連手指頭都未曾動一下,那微弱的氣息幾乎讓人感覺不到!
商離天手執着寶劍,慢慢地站了起來,那略爲憔悴的臉上卻已盈滿了殺意,緩緩地回過身,對同樣守在一旁葉天明道:“將整個青州城的人全部賜死!”冰冷的話語從他那菲薄的脣瓣輕輕溢出,聽得令人心頭一震!
“皇上……”葉天明知道皇上的心情,卻沒想到皇上真的會要整個青州城的百姓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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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離天那如刀鋒般鋒利的眼神直視着葉天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三年前,在伍思文死前,他亦說過,依舊是那般殘忍冷血無情到底!
也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刺激到了昏迷中的媚兒,她那如蝶翼般的長睫毛下意識地動了動,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她。
“末將領命!”葉天明只知道是奉旨行事,雖然覺得皇上的做法太過於殘忍,可是,對他來說,他只忠於皇上,其他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就在葉天明左腳剛跨出門檻的那一剎那,牀上的媚兒卻霍地睜開了眼睛:“皇上……”她覺得自己用很大的力氣在說話了,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那般脆弱。
這一聲呼喚竟讓商離天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霍地回身,果然看到牀上的媚兒已睜開了雙眼,令他差點喜極而泣,衝到媚兒牀前,緊緊地抓住的她的小手:“媚兒!媚兒!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而正欲出去執行聖旨的葉天明自己也看到媚兒醒過來了,當然也就回身過來,再次候命!
“皇上,我剛纔好像……好像聽說你要……不要,不要殺了他們……”果然是剛纔那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刺激到了媚兒,她隱約中,又聽到了這一句話,曾經的恨意又再回到她的身上,求生的本能讓她衝破一切阻礙,再次清醒過來。
“好!朕答應你!不殺他們!不殺他們!”整個青州城多少條人命全在他這一開口一閉嘴之間,只要她醒過來,別說不殺青州城的人,就是天下人他都不會再殺了!
媚兒清醒過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城,所有的人都把心暫時放到了肚子裡~!
那在大雨中跪了一夜的夏瑾軒在聽到媚兒醒來的那一刻,全身繃緊的神經驀然一鬆,蒼白的脣角牽起一抹如負重釋的笑意,她終於醒過來!她終於醒過來了!
撐着身子站起來,感覺到渾身竟然虛脫無力,麻木的雙腿未曾移動一步,卻伴隨着一陣天旋地轉襲來,他那高大的身軀也跟着轟然倒了下去!
“二王子!”阿義飛奔而至,迅速將他扶起來,伸手往他額前一探,暗叫一聲糟了!二子淋了一夜的雨,心力交瘁他居然得了傷寒!
焦急地將他扶到房中,並讓他盤膝坐在牀上,自己則用內力爲他驅寒!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夏瑾軒的額前不再那麼發燙時,阿義才收回自己的雙手,並將依舊昏迷不醒的夏瑾軒扶着躺下。
默默地坐到一旁,眉峰陡起,他實在弄不得二王子爲何會這樣?他以爲二王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
“二王子,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陷進去!”阿義輕嘆一聲,他不理解,爲什麼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地步。
他更擔心的是,總有一天,主子會爲情所傷,爲情所困!
“阿義,二哥怎麼了?”夏宇軒也是剛知道夏瑾軒昏迷的事情,這才匆匆地趕來。
阿義嘴角動了動,卻不敢說出實情:“二王子不小心淋了點雨,再加上他身體一向不好,所以一時昏倒了而已!”他的解釋很合理,因爲,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夏瑾軒的身體從小就不好。
“二哥的身體一向不好,但也不至於淋個雨也能生病啊?”夏宇軒蹙了蹙眉,總覺得從昨天開始,二哥就有些不對勁,總是陰着臉,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
第一卷 179 她用生命在演戲
阿義似輕嘆一聲:“近來二王子的身子大不如從前,令人擔憂……”阿義雖然從小與夏宇軒也一起玩到大,但是,他只對夏瑾軒忠心,這個時候,他決不會將主子已好的事情說出來。
“二哥的身體也是,從小就這樣,很奇怪,爲什麼他會有這種怪病,我跟大哥又沒有?好像以前媚兒也有着跟二哥的同樣的病,所以三年前纔會……可是,活過來的媚兒卻又完全好了,太醫說媚兒是聖女,得到了神的庇佑,真希望哪天真神也能保佑二哥健康起來!”
當然,夏宇軒做夢都沒有想到,夏瑾軒因爲媚兒已經將天生封閉的經脈打通了,當然,他也想不到,夏瑾軒突然的病倒是跟媚兒有關。
“媚兒……”昏迷中的夏瑾軒突然迷迷糊糊的叫着媚兒的名字,這讓一旁的阿義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將門關上。
“媚兒?”夏宇軒滿臉狐疑地坐到夏瑾軒的身旁,緊盯着昏迷中亦仍是滿臉的擔憂的夏瑾軒,他不明白,爲什麼二哥在昏迷之中叫的卻是媚兒的名字,難道說?
他的眼皮猛然一跳,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全身各處流淌,一臉凝重地問一旁同樣是滿臉焦急的阿義:“阿義,你告訴我,二哥跟媚兒之間是怎麼回事?”
難怪,他總感覺媚兒看二哥的眼神有些奇怪,儘管一路上,他們刻意保持着距離,卻眼神相望之間,總有某種默契,當時,他以爲二哥與媚兒之間,只是稍微熟悉了一些而已,卻沒多想。
“三王子,我……”同爲朋友,阿義不想騙夏宇軒,可是,同樣不想背叛夏瑾軒。
夏宇軒沉聲道:“阿義,你說實話,你應該知道,我不會亂說,我只想知道二哥跟媚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自從媚兒傷到之後,二哥會變成這個樣子?”
阿義在心底一番鬥爭之後,最終決定不說出來:“三王子,二王子始終是主子,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
“阿義……”夏宇軒急切的想知道,可是,他亦知道,要撬開阿義的嘴,並不容易,所以,他決定等二哥醒了再問。
“請三王子不要爲難阿義!也請三王子忘記剛纔所聽到的!”他全家的命都是二王子救回來的,所以,不管何時何地,他都不會背叛主子。
“好吧,這件事情等二哥醒來我自會問他,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說!”如果說,二哥真的跟媚兒之前有了某種感情,他除了祝福還是祝福,只是,他知道,大哥若知道了,那更會恨二哥,所以,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他也有着隱隱的擔心,紙是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大哥會知道二哥與媚兒的事情,到時候,不知道大哥會怎麼對二哥!
大哥和二哥都是他的親哥哥,對他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的害怕有一天,面對那種兩難的局面。
一個情字不知道害苦了多少人!
一想到情字上面,他沒辦法不去落寞,心中已無數次在吶喊:“樓蘭,你在哪裡?你怎麼那麼狠心離開我?”
同樣不被人理解的愛,他不禁深深的同情起二哥來!
只是,他不知道,夏瑾軒所走的路,不管是情路還是權路,都要比他坎坷百倍,甚至是千倍。
*
“媚兒,你怎麼那麼傻,那一箭,大夫說了,是擦心而過,朕不敢想像,若是再偏一點,那你豈不是……朕寧願傷的是朕,也不願意傷的是你!”商離天輕擁媚兒入懷,不敢太用力,怕牽痛到她的傷口。
雖然有幾天了,可是,媚兒的傷還是未痊癒,要不然,他也早就帶她回皇城了。
媚兒略爲蒼白的小嘴微微一笑:“皇上,我當時只想着不能讓你有事,根本沒有想那麼多!”那無辜天真的小臉,哪個不憐,哪個不愛。
若說她是個演員,那麼,她一定是一個出色的演員,因爲,她是在用生命在演戲!
“媚兒,你讓朕感動到不知該如何是好,你如此用生命來愛朕,朕定不負你,朕的命是用你的命換來的,從今以後,朕亦你,你亦是朕!”這不是把江山分一半給媚兒了嗎?
媚兒知道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終於是成功了,她的這一箭沒有白挨,商離天越是相信她,寵她,那麼,他的下場就一定會很慘!
心中狠毒無比,可是,紅脣裡溢出來的話語卻是:“皇上,你不要這麼說,你是皇上,媚兒是你的妃子,救你是應該的!”
商離天聽得很是窩心,輕輕擁着她,撫了撫她如緞的秀髮,柔聲道:“媚兒,朕打算回去就封你爲聖妃,入住西宮,讓你擁有跟情兒一樣的權力,好不好?”
媚兒似很激動地從他懷裡撐起小臉:“皇上,萬萬不可如此!”也因過於激動,而牽扯到胸口的傷口,讓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媚兒!不要亂動!”商離天見她又弄痛了自己,很是自責,對於她的話,也很是不解:“媚兒,爲什麼不可?難道你不想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夢想,她爲什麼不想?
媚兒仍是搖搖頭:“皇上,不要因爲媚兒救了你,你就要想方設法的補償媚兒,只要在你的身邊,媚兒真的不介意是什麼身份,皇后娘娘她是那般愛你,如今又懷了你的孩子,這個時候,你怎麼可以讓她難過?只要你心裡有媚兒,這就足夠了!”
‘三哥,只要能在你的身邊,辰兒不介意是什麼身份,哪怕就是一個卑微的侍女,辰兒也心甘情願,只要你心裡有辰兒,這就足夠了!’
這曾是伍辰兒給商離天的話,只是當時的伍辰兒在說那一番話時,眼眸裡盡是深情,爲這個男人,她可以斂去所有的才華,甘心做他身邊一個卑微的侍女。
而諷刺的是,同樣的一番話,從同一副身體說出來,在商離天那裡,卻是兩種感受和反應,伍辰兒當時的話,在商離天聽來卻是那般不屑,而媚兒,現在的這番話卻讓商離天聽着滿滿是心疼。
“傻瓜!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小傻瓜,你讓朕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商離天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入懷中,恨不能拆開自己的胸口,將她裝進去,讓她永遠感受到自己的愛意。
當然,也因媚兒這太像伍辰兒的說過的話,而微微斂眉,耳邊再一次想起了二哥及大哥說過的話,心裡更加糾結。
爲什麼大哥和二哥都說辰兒到死都還是處/子之身,那當初那一晚,他看到的那一幕,又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爲那一幕,他不會那麼討厭伍辰兒!
第一卷 180再次回到斷魂之地
媚兒靠在商離天的胸口,狐女留在這顆心上神奇的讀心術,自然讓她知道商離天心中在想什麼,只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不知道那一切,而且,似乎開始有了對伍辰兒的愧疚。
要愧疚嗎?那麼,她會讓他更愧疚!到他死的那一刻,她一定會清楚地告訴他,她就是伍辰兒!
“皇上,媚兒代理朝政的時候,跟皇后娘娘私自作主放了西夏二王子,您不會怪媚兒吧?”至少這件事情,她是有必要跟他交待一下。
原以爲,商離天再怎麼也會裝腔作勢一番,沒想到他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媚兒,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對!撇去你捨身救朕這一着,就該記你大功一件!”
他亦知道,若沒有媚兒放西夏二王子回去搬救兵,也許現在,他應該是輸給了商離君,說不定,現在商國已是改朝換代了,試問,他如何還會再怪媚兒。
“那皇上,回去之後,你打算怎麼與西夏相處呢?”媚兒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商離天想了想,道:“這個朕還沒有想好,既然西夏王這次幫了朕,也算是有心與商國結盟,朕回去之後,再與大臣們商議好之後纔有答案。”
頓了頓,輕輕撫上媚兒柔弱無依的小手,笑道:“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你曾經的家,你放心,朕不會再與他們爲難了!”
“謝皇上!”媚兒裝着又驚又喜的模樣,作勢就要行禮。
“好了好了,不用謝朕,就衝着你救朕一命,朕也絕不會再爲難你的家了!”商離天連忙扶住她。
媚兒小嘴微噘:“現在媚兒的家是商國了!”
商離天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對對對!你現在已經是朕的人了,商國當然是你的家了!是朕說錯話了,罰朕親你一百下!”說完,就作勢朝媚兒吻去,有好久沒有嘗她的味道了,他真的很懷念!
“皇上!”媚兒連忙用手擋住他:“媚兒身上還有傷呢,這換氣都痛,怎麼可以嘛……”
聽了她的話,商離天自然不敢再繼續,只是一臉欲救不滿的說:“朕又錯了,好,等你好了,再罰朕!”縱然心中有多麼想,可是,卻不敢令她再受傷。
媚兒輕靠在他的胸口,脣角的笑意一直在延伸,其實,她身上擁用狐女的心,狐女原本的靈力也正一點一滴,隨着血液流遍她的全身,本來就能令傷口比常人好得快幾倍,再加上小仙的法力,她恢復得神速。
只是在商離天面前,她故意裝得更脆弱一些,要知道,柔弱的女人一向都是男人的軟肋,商離天要做大男人,那麼,她不介意委屈自己做一回小女人。
青州城總算是太平了下來,媚兒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商離天這才命令起程班師回朝,終於又要回去了,媚兒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飛快的跳動着。
在上馬車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朝夏瑾軒望去,卻發現他也正望着她,才那麼短短的幾天,他居然憔悴的一圈,她知道,那是因爲她!
“瑾……”她的嘴脣動了動,雖然叫着他的名字,卻沒有發出聲音,她知道,他一定懂。
而夏瑾軒的眼神從她出來的那一刻,卻一直沒辦法從她的身上移開,她是真的好了,她又穿回了那華麗的衣裳,依舊美得那般耀眼,依舊美得奪去周圍所有的光芒。
看到她的嘴脣,他知道她在叫他的名字,那只有她才能叫的名字,菲薄的脣動了動,同樣是無聲地叫着她的名字:“媚兒……”
直到她進了那華麗的馬車裡,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臉上卻掩不住濃濃的失落!
這一切都落在一旁刻意觀察着他們的夏宇軒的眼中,他悄悄催馬到夏瑾軒身邊:“二哥,原來你也有自己的秘密!”
夏瑾軒看了他一眼,似長嘆了一聲,緊抿着薄脣,並沒有出聲。
“二哥,告訴我,是什麼時候的事,你跟媚兒……”
“三弟!”還沒等夏宇軒說完,夏瑾軒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與眼神都達到了一個同等的嚴厲。
夏宇軒這纔想起來阿義的提醒,連忙緊閉着嘴脣,不敢出吱聲,不過,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二哥跟媚兒之間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複雜,光看他們的眼神,他就明白了。
越是明白這一點,他就越擔心,大哥爲媚兒着了迷,甚至可以說是着了魔,本來大哥就討厭二哥,如果有一天讓大哥知道,二哥居然跟媚兒之間,那以大哥的脾性,一定會……
他只覺得一陣後怕,忽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默默祈求,那一天永遠都不要來到!
商離天平定內亂大獲全勝班師回朝的消息傳來,葉子情挺着個肚子,親自帶着文武百官在城門口迎,所有的百姓亦載歌載舞在歡呼着!
商離天擁着媚兒走下馬車,在見到葉子情的那一刻,亦是喜不勝之!
“臣妾恭迎皇上回朝!”葉子情不顧自己身懷有孕欲與所有百官一起下跪行禮。
“情兒,快快起來!”還能再見到自己愛的女人,商離天心中百感交加,跨上前一步,將葉子情扶在懷中。
目光觸及她那已顯山露水的肚子,腦子裡突然不知爲何冒出來商離君那一句話‘……原來你是有難言之隱,現在聽說弟媳已經懷了孩子,莫非是假他人之手?’
雖然他相信情兒,可是,這句話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根無形的刺,總是不經意地刺進他的喉間,想拔之卻拔不出,想嚥下去,卻又難以下嚥,總之梗在那裡,非常的不舒服。
“皇上,您在想什麼?”葉子情發覺商離天一直望着她的肚子出神,還以爲他是在想他們的孩子了,下意識地輕撫上自己的肚子:“皇上,他每天待在裡面都好乖,只是,他跟臣妾一樣,都非常想念皇上!”
“嗯,先回去再說!”商離天有些不自然地牽扯出一抹笑意。
“皇后娘娘!”媚兒微微頷首,還是那讓任何人都不防備的笑容。
葉子情自然也聽到了關於媚兒的所有傳聞,再一次看到媚兒,她亦喜極而泣,上前一步,伸手擁住媚兒:“媚兒,謝謝老天,謝謝您平安無事!謝謝你救了皇上!”
她知道,媚兒掉下深崖,又爲皇上擋了那致命的一箭,這對她來說,每一個都是那般驚心動魄,若不是媚兒,她現在已經成了寡婦,救了皇上,也就是等於救了她!所以,對媚兒的感激,那是無法形容。
“皇后娘娘,你言重了,這都是媚兒應該做的!”媚兒回答得不卑不亢,不居功,不做作,連一旁的大臣們亦不禁深深爲她而折服!
第一卷 181 兩世爲人,卻是不同的待遇
“好了!各位卿家都起來吧!”商離天從此臂一振,凌厲的眼神從衆臣頭頂一掃而過,這一刻,他又回到了那個不可一世的王。
不過,當他的眼神回到媚兒身上時,那眼神立刻變得溫柔萬千,像是要將滿世界的溫柔都要給她,亦覺得不夠!
媚兒同樣抱以溫柔的笑意,而心中卻是冷笑,同樣是伍辰兒,而在商離天這裡的待遇卻是天差地遠,以前是伍辰兒傾盡一切,也要爲他,而現在的他,卻是傾盡一切而爲了佔用伍辰兒身體的媚兒!
真是天大的諷刺!
看着滿朝文武看着她的眼神,媚兒知道,自己用這條破命換來的不僅是尊重,還有她唾手可得的成功!
而葉子情望着商離天溫柔地擁着媚兒上馬車時,她的心裡有那麼片刻的失落,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覺得這一次回來,皇上看她的眼神似乎變了,至於變在哪裡,她真的不知道。
馬車上,商離天習慣性地將媚兒抱坐在於自己的膝上,邊把玩着她如緞的秀髮,邊道:“媚兒,等你的身體徹底好了,給朕生個孩子,好不好?”
“嗯?啊!”正往嘴裡送小吃的媚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沒被東西給噎死,嗆得她真咳嗽。
商離天連忙輕舒緩着她的後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媚兒,你該不會是激動成這個樣子吧?”她的樣子的確像是激動的。
媚兒眸中被嗆出了淚水,好不容易纔將那東西嚥了下去,拍了拍胸口問道:“皇上,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呢?不是說好皇后娘娘給你生孩子嗎?”
商離天濃眉微微收起,似有些不悅:“媚兒,難道說,你不肯給朕生個孩子嗎?”
“皇上,當然不是了,我之前都有跟你說過了,我侍候你就好,皇后娘娘現在好了,有她爲你生太子公主就行了,你也知道,這儲位之爭有多殘酷,同父同母尚且……更何況不同母呢?媚兒只是不想將來面對那樣的局面!”
媚兒的一句話又讓商離天陷入了沉思之中,媚兒說的並沒有錯,這帝王之爭,自古親兄弟成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他和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當然也不希望自己將來的兒子也變成這種局面。
見他不語,媚兒亦撫慰道:“皇上,其實,只要皇后娘娘給你誕下龍子,到時候,商國有他就足夠了!”
“媚兒,難道你就不想做一個母親嗎?”商離天雖然覺得媚兒說得有理,可是,對於媚兒說得如此輕鬆,他不禁有些疑慮。
媚兒就靠在他的身上,自己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麼,暗自冷笑,臉上卻是黯然失色:“皇上,媚兒當然也想跟皇上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說以後要面對那樣的局面,媚兒寧願一輩子不做母親!”
媚兒的表情和解釋無懈可擊,商離天不再疑有他,想了想,又道:“媚兒,如果這一次,情兒生的是公主,那麼,你就給懷一個,好不好?”
媚兒不明白商離天爲什麼突然非要逼着她跟他生一個孩子,不能再推了,要不然他又該起疑:“皇上,那要是媚兒生下來的也是公主呢?”
沒想到,商離天卻是一臉寵愛的點了點她的小鼻頭,笑道:“其實朕真的很想跟你生一個公主出來,然後,那個公主長得像你這麼美!媚兒,知道嗎?在見到你之前,朕真的沒有想到,世上還有你這麼美麗的女子,你的美讓朕瘋狂!”
媚兒小嘴一噘,裝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看來皇上也只是貪圖媚兒的美貌,不是真心的愛媚兒的!若將來有一天,媚兒人老色衰的時候,你就連看都不會再看媚兒一眼了!”
商離天沒有因她的生氣而不悅,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傻媚兒,朕大你這麼多,等你老去的時候,朕恐怕也早已動不了了,到時候,就算有個比你還美的女子躺在朕的面前,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嗯!皇上,你好壞哦!”
“哈哈哈~~”商離天爽朗的笑聲時不時的從馬車裡溢出來,周圍的人亦是面面相覷。
葉子情下意識地掀開鸞簾,下意識地朝緊閉的馬車簾望去,失望,疑惑寫滿了她整張憔悴的小臉。
這一陣子,妊娠的反應,加上她每天都擔驚受怕,她整個人都憔悴不少,而且,因爲懷孕時內分泌失調,導致她的臉上長滿了妊娠斑,即便是用厚厚的珠粉蓋住亦能看得出來。
她的容貌本就不及媚兒,如今又這般失色,與容光煥發的媚兒相比,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雖然她自恃懷有龍子在身,皇上再怎麼寵媚兒,也終究會捨不得她,可是,她也擔心,自己如果一旦生下女兒,那到時候這個位置就有些難保了。
她妒忌媚兒美,也欽佩媚兒的膽量,媚兒這一去西夏所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輕嘆一聲,心中矛盾至極,她只有祈求老天爺能賜給她一個龍子,這樣,皇上的愛就算分一些給媚兒,至少也會有她一份。
只是,現在,她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商離天回宮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按功封賞,並大宴,爲慶祝媚兒身體康復,亦爲此次的勝利!
當然,宴會上面少不了夏瑾軒兩兄弟!從開宴開始,夏瑾軒一直冰着一張臉,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酒,眼神始終不曾往坐在商離天身邊的媚兒望去一眼,他怕自己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將她帶走。
看着她在商離天的懷中笑靨如花,明知道她是在做戲,可是,他還是-< -< 無彈窗 >- >-着商離天那隻一直把在媚兒腰間的大手,他幾乎有種要砍了它了衝動!
如果沒有擁有過,就不會這麼難過,也就不會如此放不下!
夏宇軒一直緊張地坐在夏瑾軒身邊,生怕他突然衝動做出什麼傻事出來,他們都知道,以西夏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與商離天抗衡,如果一旦惹怒了商離天,後果又將會回來原來的質子的局面。
葉子情並沒有參加這個宴會,只因她懷有身孕,商離天怕這裡太吵,會影響到腹中胎兒,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擁着媚兒好好慶賀一番。
葉子情再怎麼說也是他最愛的女人,在兩個愛的女人面前,一個再聰明的男人也會亂了手腳,商離天這麼做的用意很明顯,他想魚與熊掌兼得,既能得到媚兒的愛,也能得到葉子情的理解。
“媚兒,來,陪朕喝一杯!”商離天忽然舉起金樽,藉着酒意,一隻手勾起媚兒的下巴,作勢要喂她喝下去。
第一卷 182 愛是如此的矛盾
媚兒早已發覺到了夏瑾軒的不對勁,知道商離天再這麼下去,指不定夏瑾軒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出來。
連忙用手擋住商離天那遞過來的酒樽:“皇上,媚兒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太醫說了,不能沾酒!”
“媚兒,沒有關係,只喝一小口,朕今天很高興,因爲朕有你,還有這一切!”商離天邊說邊將金樽送到自己的脣邊,小喝了一口。
媚兒正慶幸他不會再讓她喝酒了,卻沒想到,商離天居然當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捧她的小臉,嘴對嘴地將那口酒給她灌了下去!
“唔~”媚兒萬萬沒有想到商離天會突然這麼做,想要推開時,已然不能,商離天那如鋼鐵一般的大手正箍着她,灌她一口酒不說,還趁機在她的脣舌上流連了一會兒。
“咔!”杯子破碎的聲音,夏瑾軒手中的杯子居然被他捏碎了,刺目的血也從他的指縫中緩緩流出來!
“二哥!”夏宇軒低呼一聲,迅速將夏瑾軒受傷的那隻手放到桌子底,卻清晰地感覺到二哥身上冒出來那種欲殺人的氣息。
好在大家都喝得有點高了,也沒有人注意到夏瑾軒異常的舉動,而商離天灌媚兒的喝酒的舉動引來衆臣的歡呼,他們不但不覺得皇上這麼做有失常禮,反而覺得皇上跟聖女這麼恩愛,是國之幸!
夏瑾軒整個人透着一股似要將那裡冰封起來的氣息,一旁的夏宇軒生怕他做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舉來,連忙站了起來,以二哥喝醉爲由,向商離天辭宴離去!
商離天只顧着逗弄着媚兒,何曾在意夏瑾軒兄弟,頭也不擡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而夏宇軒則扶着夏瑾軒快速離開了那裡。
出了皇宮,確定沒有什麼人跟在他們後面,夏宇軒這纔怪道:“二哥,你剛纔怎麼了?你知不知道若是讓商國皇上起了疑心,那我們父王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夏瑾軒緊抿着脣,咬着牙,雙目如寒冰,並沒有出聲。
夏宇軒見他不語,則繼續道:“二哥,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媚兒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你要知道,她現在是商離天的妃子,商離天要怎麼對她,那是商離天的自由,你根本無權……”
“我現在就去殺了商離天!”夏瑾軒突然失去理智,扭頭朝宮門走去,他眼前全是剛纔商離天灌媚兒的清,親媚兒的情景,這讓他崩潰瘋狂。
“二哥,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夏宇軒一把攔在夏瑾軒面前:“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進去,會害死多少人,你不但殺不了他,你還會連累媚兒,連累整個西夏!”
他想不明白,平時異常冷靜的二哥,怎麼會變得這麼衝動?當然,過後,他也能理解。
“啊!”夏瑾軒仰天發出一聲長嘯,扭頭轉身衝進夜色裡!
“二哥!二哥!”任夏宇軒在後面大叫,他也是充耳未聞,他以爲自己可以做到,可是,剛纔看到媚兒在商離天的懷抱,他真的覺得自己胸肺都要氣炸了!
宴會快結束了,媚兒藉故先離開了那裡,匆匆地回到紅葉宮,剛纔夏瑾軒離開時的模樣,她不是沒看到,她得馬上找到他,要不然,他今晚肯定又會胡思亂想。
曾幾何時,她是如此的在乎着他!
“小仙,來!”媚兒用針在自己手上用力紮了一下,一顆如珍珠般的血珠頓時冒了出來,她示意小仙過來吸走。
跟着吩咐道:“小仙,待會商離天肯定會來這裡過夜,他跟你說什麼,你只管答應便是,必要的時候,就說胸口的傷未痊癒,我要出宮一趟,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聖女,您要出宮?”小仙一聽媚兒說要出宮,就急了,這陣子在宮外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都讓她害怕了。
媚兒點點頭:“嗯!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會在寅時趕回來換你,在那之前,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對了,房裡記得點香!”
說完,也不管小仙還有沒有話說,便急急地衝出門,可是,剛要走出院子,便已看到商離天帶着醉意,正朝她這邊走來。
她連忙又折了回去,匆匆地對小仙說:“小仙,商離天來了,快!快把你的衣服換給我!”邊說邊動手,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脫了下來!
小仙的脫衣速度自然會比媚兒快,轉眼間,兩人已經換好的衣服,媚兒從一旁拿出小仙的人皮面具戴在臉上,而小仙也旋身一變,變成了媚兒的模樣!
兩人對着鏡子一照,確定毫無破綻之後,媚兒這才低着頭朝門口走去,卻正與商離天撞了個正着。
“皇上!”媚兒有些心虛地垂下眉眼,退到一旁。
“媚兒!”商離天並沒有在意一旁扮成小仙的媚兒,只是衝裡面叫了一聲,只聽到裡面的小仙應了一句。
商離天面上一喜,擡腳正欲進去,剛進過扮成小仙的媚兒身旁時,他忽又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小仙,道:“出去把門帶上,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儘管扮成小仙的媚兒,那身上的香味依然存在,只是,這房裡被小仙那麼一施法,也滿是那種香味,他當然不會懷疑到媚兒會扮成小仙的模樣。
“是!”媚兒故意裝成小仙的聲音,將頭垂得更低,躬身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並暗暗撫了撫怦怦亂跳的胸口,暗呼好險哪!若是被商離天發現了什麼,那就前功盡棄了!
匆匆出了紅葉宮,確定沒有人之後便悄悄地朝一旁的鳳辰宮掩去!
有一陣子沒來鳳辰宮了,這裡又回到了以前那種死一般的寂靜,可是,此刻媚兒卻沒有心情去管那麼多。
她匆匆地朝後院走去,她知道,夏瑾軒一定會在那裡等她!
可是,她進去的時候,卻忘記了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來,且她又是一身小仙的打扮,讓坐在那裡的夏瑾軒以爲,她就是小仙。
“她居然不來這裡見我!她是叫你來要我走的,是不是?”夏瑾軒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仙’,眼底滿是傷情。
他以爲,媚兒爲了復仇,真的會犧牲與他之間的感情!
媚兒一怔,伸手往臉上一摸,隨即明白了過來,但也不急着拆穿,而是輕咳了一下,模仿着小仙的聲音:“二王子,您誤會聖女了!”
夏瑾軒滿是傷感地冷笑一聲:“誤會?我倒真的希望是我誤會了她,她居然連個解釋都不來給我,她太傷我的心了!”
媚兒心中暗笑,卻強忍住笑意,道:“皇上在那裡,聖女沒辦法來!”
夏瑾軒自嘲的搖了搖頭:“是啊,商離天那麼寵她,她怎麼會捨得來?”越想越覺得是那樣,某種撕裂的痛楚貫穿全身,讓他沒辦法不去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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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3 是不歸路
“二王子,你怎麼誤會聖女了!”媚兒極力忍住笑意,這個男人居然也有如此頹廢的一面,先逗逗他,不過,看到他如此在乎她,心中還是很感動。
“誤會?我多麼希望,是我真的誤會了,可她爲什麼不來呢?她明知道,我一定會在這裡等她!最起碼也該來給我個解釋!”夏瑾軒滿腦子都是媚兒現在被商離天抱在懷中溫存的畫面,根本沒有嗅到身邊的人身上那令他再熟悉不過的香味。
爲了她,他已經做了很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他在矛盾在愧疚,也在妒忌,這種矛盾的思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四分五裂。
“也許她就站在你的面前,只是,某人成了睜眼瞎,所以看不到她而已!”媚兒抿抿脣,笑意在美眸中蔓延。
“你?”夏瑾軒並不笨,剛纔只是急昏了頭而已,這一聽到媚兒的話,倒是又驚又喜的望着媚兒。
媚兒也不再逗他,伸手從臉上拿下人皮面具,衝他嫣然一笑:“怎麼?只許你戴人皮面具,就不許我戴了麼?”
看到熟悉的小臉,夏瑾軒臉上繃緊的線條驀然一鬆,大手一拉,將媚兒緊緊地擁在懷中:“媚兒!媚兒!”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有多麼的想她,看着她天天被商離天護在懷中,他恨不得劈手將她奪過來。
被他擁在懷中的媚兒感覺這一刻讓幸福給包圍了起來,能在他溫暖的懷抱,對她來說,什麼都值得了!
“瑾,我聽說,我中箭的那一天晚上,你生病了,怎麼了?”媚兒並不知道,夏瑾軒跪在雨中求了老天一夜。
“沒事,只是不小心,淋了一會兒雨而已!”只要她沒事,只要她還在他的懷中,淋一夜的雨,生個病又算得了什麼。
媚兒很是感動:“瑾,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願意看到,你也知道,那並不是我的本意,可是……”
還沒等她說完,他便堵住了她的脣:“媚兒,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我沒辦法阻止你復仇,也同樣沒辦法阻止自己愛你,所以,我會努力,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破壞這一切……”
愛她,那麼,就成全她的一切!也成全自己!
“瑾……”她愛這個男人,她多想跟他一起私奔到天涯海角,可是,她卻放不下那些仇恨,一回到這裡,回到這個鳳辰宮,伍辰兒那些怨念,逼得她無所遁形,她只能按照自己原來的得仇計劃一步步的走下去。
哪怕她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哪怕,她知道,他會傷心,會難過,她依然會堅持地走下去,從踏進商國的那一天開始,從伍辰兒的怨念將她拉回這裡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註定逃不掉了!
她不奢望能與他天長地久的廝守,她只要把握好每一次的相擁的機會,讓這些機會裡不再有什麼遺憾!
而擁着她的夏瑾軒卻同樣是眼如星光般閃爍,看來,一切的計劃要提前了,計劃了那麼多年,他一直在等自己恢復,如今真的恢復了,他不會再等了!
她要向商離天覆仇,而他亦要向商離天覆仇!兩人同爲仇恨而生的人,註定會痛苦一生!
復仇的開始,便是所有痛苦的源頭!他們誰都逃不掉!
夏瑾軒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情,而媚兒也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情,這樣的兩個人,卻沒能阻止心中的愛,那麼,他們註定要悲劇!
只是,現在的他們,誰都沒有那麼多!
媚兒準時在寅時回去跟小仙換回,而疲憊了一夜的商離天第二天一大早自然是罷朝,而他卻不知,今天還有着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
一晚的恩愛,小仙自是無害,只是他被小仙吸走了些許精氣,加上前一段時間日夜操勞,一時想要恢復,有些難度。
“媚兒,朕忽然發現朕老了!”商離天疲乏地抱着媚兒坐在椅子上。
“不會啊!皇上你正值盛年,又怎麼可能說老了呢?”媚兒心中暗笑,看來,小仙那丫頭昨晚‘獲益’不少。
商離天把玩着媚兒的小手,笑了笑:“以前朕一晚十次亦神勇,昨晚三次,今日醒來便覺得如此疲憊,朕猜想是不是提前衰老了!”
媚兒抿嘴一笑,故作嬌羞狀:“皇上,這陣子你在青州城是各種辛苦,加上昨天回來又是一身疲憊,一晚三次都已是神勇了,若換作平常男子,恐怕一倒在牀榻上就睡着了!”
有什麼比得到心愛的女人認可更值得開心的?商離天聽了媚兒的話,心頭霍然開朗,一掃剛纔的陰鬱心情:“媚兒,還是你最瞭解朕!”
兩人正嘻鬧間,門口傳來小仙的聲音:“啓稟聖女,公主求見!”
商離天眉頭微微鎖起:“咦?玉兒怎麼會這麼早來找你?”
媚兒自然知道阿玉一大早來找她的真正原因,揚脣笑道:“皇上,阿玉這麼久沒見到我們,一定是想我們了!”
“阿玉?”商離天眉心一收,疑惑地問道:“媚兒,你以前不都是叫玉兒爲美玉妹妹的嗎?怎麼?”
媚兒早就知道他會有些一問,自然也早就想好了說詞:“皇上,我跟美玉妹妹一見如故,看到她,我總是在想,自己要有一個這樣的親妹妹多好,我喚她阿玉,總覺得倍感親切,皇上,你覺得呢?”
“阿玉?阿玉。”商離天重複了兩遍,亦笑道:“果然是親切了很多,看來,玉兒跟你還真是投緣,不對,應該說是跟你們西夏都投緣!”
一說到這裡,他的眼神閃了閃,似乎有了某種主意,媚兒捕捉到了他的眼神,正欲探他的心底在想什麼。
結果阿玉闖了進來,急叫道:“媚兒姐!媚兒姐!”
“阿玉!”媚兒連忙從商離天的身上跳到了地上,朝阿玉迎了上去!
“媚兒姐,看到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嗎?在聽到你出事的時候,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天天往天龍寺求佛祖保佑你平安無事,結果佛祖真的顯靈了!”一見面,阿玉便拉着媚兒的手嘰嘰喳喳地說着。
“阿玉,謝謝你!”媚兒也很感動,她能聽得出阿玉的內心,知道她真的做過那些事情。
“媚兒姐,你不用謝我,相反,我還要謝謝你,你爲了商國,爲了三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你真的好偉大!”
阿玉那是一臉的崇拜,對於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她光想着就夠害怕的,卻沒想到是媚兒親身經歷過,這對她一個手無縛雞這力的女人來說,媚兒經歷過的一切,那就是奇蹟。
“傻丫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嫁到了商國,嫁給了皇上,那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商國,爲了皇上!”媚兒這一番話自然是說給坐在一旁的商離天聽的。
兩人只顧着訴離別之情,完全把坐在一旁的商離天當成了透明人,他故意地咳了咳:“玉兒,現在在你的眼中,就只有你的媚兒姐,連朕這個三哥都看不到了嗎?”
第一卷 184 傷心才只是剛剛開始
聽了商離天那‘哀怨’的話語,阿玉這纔回過身來,撲哧一聲笑起來,張開雙臂,撲進商離天的懷裡,一如往常那般撒嬌着:“三哥!你永遠都是玉兒的好三哥,玉兒忘記誰也都不會忘記你!”
想到自己曾經離開三哥那麼多年,她就多麼留戀着三哥寬闊的胸膛,好在,她又回來了,而這一切,都要感謝眼前這個叫媚兒的女子,她知道,她欠媚兒一個天大的人情。
商離天哈哈大笑,輕輕拍了拍阿玉的美背,笑問道:“阿玉,這麼一大早來找媚兒,一定不是看我們那麼簡單,說吧,有什麼要求?”
阿玉眨了眨美眸,看到商離天的心情很好,不由得膽子大了一點:“三哥,我想,我想……”女子天生的羞澀還是讓她難以開口,只得求助似的望着媚兒。
媚兒豈會不明,雖然心中不情願,不過,臉上卻依然笑道:“皇上,阿玉是想去看看西夏的二王子!”
商離天那原本笑容滿面的臉馬上沉了下來,就在媚兒和阿玉都以爲他在生氣的同時,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玉兒,原來你心中還有那個二王子啊,好!三哥準了!讓你跟媚兒去看看他!”
其實他心中已經想到了該怎麼安撫西夏的良策了,看到他的表情,媚兒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當媚兒和阿玉一起來到夏瑾軒他們暫住的地方時,夏瑾軒也覺得很意外,眼神下意識地朝媚兒望去。
媚兒卻不敢對上他的眼睛,下意識地避開,有些不自然的說:“瑾軒哥哥,美玉公主一直想跟你聊聊,你們聊吧,我去找宇軒哥哥!”
“媚兒……”夏瑾軒想要叫住她,礙於阿玉在身邊而生生停下了腳步。
“媚兒姐……”阿玉也是一陣心慌,她可從來沒有想過,會單獨跟自己暗戀多年的男人待在一起。
媚兒輕輕撫了撫她的手,勉強笑道:“阿玉,你跟瑾軒哥哥聊一會,我找宇軒哥哥說點事情,待會我來找你!”
將自己心愛的男人留給別的女人,這對她來說,何嘗不是痛?只是,現在,她沒有別的辦法,凡事不能兩全。
夏瑾軒怔怔地望着媚兒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怪:她居然把他推給別的女人,爲什麼?
“二王子……”阿玉只覺得臉紅心跳,平時的大方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公主請坐!”夏瑾軒心中儘管怪着媚兒,不過,禮不可失,還是將阿玉迎坐到一旁。
“二王子,你也請坐!”阿玉微微頷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跟他說話,多少年的願望,終於是實現,她幾乎要開心得跳起來。
而走出門外的媚兒,卻感覺自己每走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腳上似有千斤重一般,她愛夏瑾軒,可是,卻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甚至還要將他推向別的女人,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媚兒!”夏宇軒剛從房裡出來,便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媚兒。
“宇軒哥哥!”叫了一聲,臉上是勉強揚起的笑意。
“媚兒,你來得正好,我正是有事要問你!”夏宇軒從夏瑾軒那裡得不到答案,心裡七下八下的,他想在自己離開之前,把這些事情弄清楚。
“好!”媚兒示意小仙到一旁註意,自己則跟夏宇軒走進了房中。
一進房裡,夏宇軒便直截了當的問道:“媚兒,告訴我,你跟二哥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媚兒一怔,沒想到,還是被夏宇軒察覺了,也不打算再瞞他,紅脣微微一抿,牽出一抹淡淡的傷:“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又何苦再問?”
“多久的事了?”雖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夏宇軒仍是覺得心頭一跳。
“很久了……”如果一定要算,那就是她從來商國的開始吧。
“媚兒,你知道大哥對你已經着了魔了一樣,如果讓他知道你跟二哥之間……那後果真的不敢想像!”夏宇軒無不擔憂的說。
媚兒淡淡笑道:“很多事情沒辦法控制自己,尤其感情,如果有一天,寒軒哥哥知道了,那也沒辦法!”她不怕夏寒軒知道,只是,她擔心夏寒軒會再次加害夏瑾軒。
“是啊,感情的事情是很難控制,就像我……”夏宇軒亦深有同感,他從愛上樓蘭的那一刻開始,便知道,父王不可能接受樓蘭,可是,他還是一頭紮了下去。
“宇軒哥哥,這次回去,你就去找樓蘭吧,如果你真的愛她,那就放棄一切,跟她到天涯海角,也許有一天,大王氣消了,也就默認了!”
“嗯!”夏宇軒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媚兒,你跟二哥……”
媚兒還是那抹笑意,不濃不淡,卻詮釋了她的所有的心事:“沒關係,順其自然吧,得之,我幸,不得,不命!”她又豈是那般輕易認命的人?
夏宇軒雖然不是很明白她說的話,不過,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祝福:“媚兒,不管怎麼樣,我都衷心的祝福你跟二哥,希望你們會比我跟樓蘭幸運!”
“但願吧!”
其實他們都知道,以媚兒現在複雜的身份,即便將來商國真的毀了,西夏王也不可能讓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娶一個殘花敗柳,哪怕就是做一個側妃都不許,一如現在的樓蘭。
“媚兒,其實二哥真的很愛你,在你受傷的時候,他整個人憔悴了一圈,在慶功宴會上,他也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失控的二哥,他真的很在乎你!”
在媚兒即將離開時,夏宇軒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媚兒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知道!”那一晚上,她豈能沒看到夏瑾軒離開時那滴血的手,又怎麼沒發現他的不對。
可是,爲了報仇,她只能忍!
很久以後,她也曾深深的後悔,爲什麼不放棄報仇,而跟他去浪跡江湖?此是後話。
從夏瑾軒那邊加來之後,阿玉顯得很開心,總是嘰嘰喳喳的在媚兒身邊說着夏瑾軒怎麼了怎麼了,卻沒有注意到媚兒從那裡出來之後,話明顯的少了很多,連笑都不太自然。
看着別的女人口沫橫飛說着自己心愛的男人,不能生氣,還得要虛假的笑着,那是什麼感覺,也只有媚兒才懂。
可是,真正的令她難過的事情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葉天明沒有忘記自己與美玉公主的婚約,回來之後,便要求儘快與美玉公主成婚,可是,這一次,卻遭到了阿玉的否決!
“葉天明,別再去求我三哥,我告訴你,本公主嫁誰都不會嫁給你!”阿玉只要一想到自己這個身體被這個男人佔有過,她就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挑了他的筋!
第一卷 185 天涯海角
葉天明也萬萬沒有想到,這本是板子上釘釘子的事情,回來之後美玉公主會突然反悔,這讓他很是氣惱。
一把抓住阿玉的手臂,那張臉幾乎是佈滿了黑線:“公主,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更何況,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阿玉可不是那個時候的秋月,一把盪開他的手臂,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葉天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三哥那麼器重你,你居然敢對我無禮!我告訴你,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體又能怎麼樣,本公主就是不嫁給你,你要再敢糾纏我,我就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的三哥,我就說,那一切都是你的計謀,我看你有多少個腦袋可以砍!?”
“你!”葉天明沒想到美玉公主突然變得這麼厲害起來,那一天晚上的事情,雖然不是他一手設計的,但是,他事先卻是知道,若是皇上追究起來,他也難逃責罰。
阿玉冷哼一聲:“葉天明,我明天就會讓三哥下旨取消我跟你之間的婚事,以後,你也別再來纏着我,否則,就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說完,扭頭恨恨離去,她暗自慶幸自己把他的孩子打掉了,要不然,現在她大着個肚子,除了嫁他,那可就真的無他法了。
葉天明望着她絕然而去的背影,氣得一掌將一旁石凳拍得粉碎,那張臉黑得就像是要塌下來一般。
是夜,他一個人獨坐某房裡徹夜買醉。
一襲醉人的濃香撲鼻而來,無論是冷熱,幻姬還是那一身少得可憐的打扮,也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陰謀,讓人反而費力去想像,那幾片薄衣下,是該怎樣的美好。
只可惜,此時的葉天明一顆心都在美玉公主身上,其他的女人又怎能入得了他的眼?身旁驀然傳來的香味,讓他眼神一寒,頭也不回地朝一旁拍出一掌。
幻姬嬌笑一聲,輕易地就避開了他的那一掌:“將軍還真不是憐香惜玉之人,莫非是看到了我這個恩人,而用這種方式來感激我?”
一掌落空,葉天明霍地抓起桌子上的寶劍,連劍帶鞘地直指着幻姬,冷眸一寒:“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害我?”
幻姬妖嬈一笑,無懼地迎上葉天明的寶劍:“將軍,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麼簡單的道理您都不懂麼?不管怎麼樣,您都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不管她嫁給誰,她永遠都忘不掉您!”
幻姬的話讓葉天明抿了抿脣,並不說話,不可否認,幻姬的話直指他的心底!
幻姬察顏觀色,閱人無數,自然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將軍何必如此苦惱,不如讓幻姬爲您排憂解愁,可好?”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葉天明又豈能例外,美色當前,酒意上頭,再加上心中無處可排解的苦悶,手中的劍咣啷一聲掉到地上,他大手一緊,勾住幻姬那如蛇般柔軟的身子,略一用力,便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要報復女人,報復一切負心的女人!
他一直那麼愛着公主,可是,到頭來,不管他是否得到她的人,她終究還是不屬於他,他不過是爲他人作嫁衣而已!
他是一個男人,又豈能受得這種氣?
想到公主的絕情,他那顆早已被愛傷得傷痕累累的心,已是破碎不堪,他需要釋放自己,讓自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那些折磨他的事情。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一個最好的解脫辦法!
一室的凌亂,一室的旖旎,靡糜的氣息久久在房裡縈繞不散……
*
而令媚兒也沒有想到的是,商離天這一次居然聽從阿玉的胡鬧,不但解除了與葉天明之間的婚約,爲了表示對西夏的友好,也爲了成全阿玉的一腔癡情,他居然下旨將美玉公主賜與夏瑾軒爲妃!
夏瑾軒當然是當面就拒絕,說婚姻大事,理應由父母作主,要回去稟過父王之後,方能決定!
縱然如此,美玉公主將要嫁與西夏二王子的消息,仍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城。
商國與西夏聯姻,對於百姓來講,都認爲是一件好事,至少多一分友好,那麼,到時候,就會少一點戰亂!
美玉公主自然是欣喜萬分,雖然夏瑾軒當場拒婚,令她難過了好久,但商離天向她保證,此事一定能成,西夏王也一定會答應。
美玉公主聽後,那幾乎是徹夜難以成眠,終於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了,她真的很開心,但是,也很擔心,怕某些事情終究會露!
在一個又一個忐忑不安的夜裡輾轉難成眠!
而消息傳來,媚兒猶如被當頭一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商離天說是給夏瑾軒一個好的交待,居然就是將阿玉嫁給夏瑾軒!
是夜,鳳辰宮。
“媚兒,除了你,我夏瑾軒這一輩子誰都不要!”夏瑾軒幾乎是一見面就擁着媚兒幾乎沒有溫度的身體,馬上保證。
別說媚兒沒辦法接受,他也沒辦法接受!
“這一件事情商離天已經決定,你父王沒有拒絕的理由,與商國和親,讓商國不再與西夏爲敵,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你父王一定會答應!”事到如今,除了接受,媚兒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夏瑾軒一把握住媚兒冰冷的小手,道:“媚兒,跟我走!我們私奔到天涯海角!”這一刻,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私奔?”媚兒茫然地昂起小臉,望着眼前的他,心有着那麼一刻成了空白,可是,很快她便輕輕地搖搖頭:“不!我們不可以!”報仇的事情已經在順利的進行着,眼看就要成功了,她現在若是離開,伍辰兒一定不會答應。
“爲什麼?爲什麼不可以?”夏瑾軒有些衝動地抓着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差點沒將媚兒手臂抓斷,也代表着他有多焦急。
他逼迫她直視自己,難道在她的心中,復仇真的可以大過一切嗎?
媚兒輕咬了咬脣瓣,努力吸了一口氣,亦直視着他:“瑾,放棄一切,你不會後悔嗎?你可以放棄你的身份,可以忘記你母后的仇嗎?”
夏瑾軒一怔,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母后的事?是商離佑告訴你的?”可惡!她又去見了商離佑。
“不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可以忘掉嗎?跟我去私奔,你就不會後悔嗎?”與其將來後悔,還不如現在說個清楚。
如果註定緣盡於此,她媚兒也認了,哪怕這對她來說,是一種無法抹去的痛!
第一卷 186 有多愛她
媚兒的話讓夏瑾軒一怔,眉心霍然一緊,一時居然答不出話來!他不可能忘得掉母后的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報仇!
他的表情也等於是回答了媚兒的話,心中苦澀蔓延,臉上卻是強撐起笑意:“你也不能,我也不能,那還談什麼私奔?愛若不能圓滿,那就只能證明愛得不夠深,緣不夠深!”
“媚兒,你還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嗎?”夏瑾軒愈加蹙緊眉心,他不能忍受媚兒如此冷淡的口吻,明明很在意,卻還要裝作什麼都不在乎。
媚兒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是懷疑你對我的愛,我是在懷疑我們的愛,我不能放下仇恨,你也不能,我們必須要按自己早已鋪好的路走下去,哪怕那是一條不歸路!”
“媚兒,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那麼恨商離天,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可是,看着我另娶她人,你就一點都不難過嗎?”那她還能說愛他嗎?
苦澀如一把鈍的刀,一點一滴的割開血管,點點注入血液之中,看着他另娶她人,她的心又如何不難過,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她寧願看着他將別人擁在懷中,也不願意看到他將來後悔!
“瑾,如果我們都報了仇之後,還有緣,那就在一起!”她忽然覺得所有的愛在眼前崩潰,她又將回到那個沒有愛的世界!
痛嗎?不!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裡,她只是又回到過去而已,不會有什麼改變!
只是,她不知道,一顆心若丟了,如何還能回到過去?
“媚兒,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娶美玉公主嗎?”夏瑾軒忽然覺得很憤怒,莫名的憤怒,她居然輕意地將他推給別的女人,她就那麼不在乎他嗎?
“如果沒有我,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爽快的答應了嗎?”他要復仇,而娶阿玉那是最快最直接的辦法。
“可是,現在我已經有了你!”她的話總是讓他難以反駁,句句都直擊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內心深處。
他本來想什麼也不管,然後先帶她私奔再說,可是,她的話,卻讓他真的猶豫了!他籌備了那久,就在等自己好的那一天,現在自己終於好了,他真的要放棄嗎?
“瑾,不要騙自己,我不懷疑你的愛,也請你不要懷疑我的愛,怪只怪,我們相遇在錯的時辰,要放棄,或是接受命運,只在我們一念之間!”
要怪只怪他們不應該相愛,無愛便不會有那麼多的不捨!
“好!好!”夏瑾軒心碎地點點頭,下意識地鬆開她的手臂,連說了兩個好字:“媚兒,既然這是你的意思,那麼,我接受命運!”
他不相信他跟她之間,只是老天爺無意之中開的一個玩笑,他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她要報仇,他成全她,也成全自己,不過,總有一天,他會再一次將她納入懷中!
“瑾!”媚兒再一次撲入他的懷中,也許這個懷抱,是最後一次屬於她了,她留戀着他的味道,將小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任滿心的苦澀隨着血液流淌在全身各處。
最後一次相擁,最後一次恩愛,用全身心的熱情告訴對方,其實他們很相愛,一次又一次的相擁,像是要將這一生的愛意,都從對方那裡得到補償。
疲憊不堪,媚兒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夏瑾軒半撐起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如嬰兒般潤滑的小臉,菲薄的脣角動了動,眸中有多少的不捨:“媚兒,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夏瑾軒有多愛你!”
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前深深一口勿,除去她所有的美好以外,她的癡情也令他深深不捨。
能被這樣的女子愛過,他的心還能再爲誰蠢動?
他一直未曾閤眼,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如嬰兒般的睡顏,像是永遠都看不夠似的,直到寅時,他才叫醒她!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每次總是要在寅時回宮,她不說,他亦不多問,他知道,有些事情,她想說,他不問,她也會說;有些事情,就是他問了,她也不會告訴他。
“媚兒,起來了,寅時到了!”聲音溫柔得連他自己都很驚訝。
“嗯?這麼快?”媚兒嚶嚀一聲,咕噥着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擡起手臂,猛然覺得一身疲憊。
“來,先把衣服穿上!”夏瑾軒體貼地拿過她散落一旁的衣物爲她披上。
雖然他們在一起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次,媚兒總是覺得害羞,他們這可是在商離天的眼皮底下做這種事情,若是讓商離天知道了,恐怕會一把火把這鳳辰宮給燒了個徹底。
夏瑾軒明天就要回西夏了,不管以後如何,至少他們都會分開很久,離別總是那麼令人無奈,尤其是知道,從此他們之間會多了一個人以後,會更無奈!
媚兒回到鳳辰宮,小仙一如往常那般在那裡等着她回來,兩人換回身份後,小仙便爲媚兒準備好水。
媚兒將自己泡在水中,身上那些痕跡依舊清晰可見,可想而知,他們今晚有多熱情,她與夏瑾軒在一起之後,她都會將自己洗一遍。
因爲,她知道男人對氣味非常敏感,如果讓商離天聞出她身上有別的男人味道,那她所有的計劃就要落空,所以,每一次她都顯得特別小心翼翼。
小仙看到她那滿身的口勿痕,雖然早已明瞭,可是,她亦不敢多問,主子的事情,她無權過問,她要做的,就是替主人儘量掩飾,爲她做好每一個細節。
第二天,夏瑾軒與夏宇軒啓程回西夏,媚兒站在城樓上遠遠的眺望,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知爲何,心上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又來了,輕輕撫上胸口,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空空的感覺了。
奇怪的是,總有一種鬱結的感覺,那種鬱結的感覺一上來,她就感覺到胸口有些疼痛!
“媚兒姐,你臉色不大好,怎麼了?”美玉公主亦與媚兒同在城樓上目送自己的心上人,看到媚兒略爲蒼白的臉,不禁擔心地問道。
媚兒搖搖頭:“沒事,可能是箭傷未痊癒,所以,某個時候就會疼痛。”
阿玉一眼就看到了媚兒脖子上的那些口勿痕,不禁掩嘴嬌笑道:“三哥也真是的,一刻都離不開你,你看你的傷纔剛剛好,就……”
邊說邊玉面紅霞飛起,心想,不知道她未來的那個他,是不是也……下意識地朝那已不見的背影望去。
媚兒懂讀心術,自然知道阿玉心裡在想什麼,而她心中除了苦澀還是苦澀,若阿玉知道,她身上的這些口勿痕,其實是夏瑾軒的傑作,不知道阿玉會有什麼反應。
第一卷 187 真相是什麼?是欺騙!
在夏瑾軒兄弟起程回西夏之後,商離天才知道理南質子居然已不在質子宮中,大驚,一問之下,這才知道,居然是葉子情派小凡放了理南質子。
“情兒怎麼那麼糊塗,放誰的都不可以放了理南的質子,理南跟商國有不着不可解開的死結,把質子放回去,勢必放虎歸山!”
商離天火冒三丈,作勢就要去找葉子情問個明白。
“皇上,你先冷靜一下!”媚兒一邊勸住商離天,一邊沉着臉吩咐一旁的人:“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要伸張,誰若是敢泄露出去半個字,格殺無論!”
“是!”旁邊的人在接受到媚兒那如冰刀的眼神時,全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都退下去!”媚兒扶着商離天坐回椅子上,並揮手示意那些人全部都退下去。
“是!”旁邊的人都躬身退了出去。
商離天一臉不解,問道:“媚兒,你這是?”剛纔媚兒沉着冷靜地模樣,令他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爲,媚兒只有柔柔弱弱的一面,哪見過她如此威嚴的一面。
“皇上,你現在去找皇后娘娘,準會跟她吵起來,她現在身懷有孕,情緒不能過於波動,萬一要是動了胎氣,那就不好了,有什麼事情,先等孩子出生再說!”媚兒字字句句可好像都是在爲商離天和葉子情着想。
商商天不笨,暗暗擰了擰眉,菲薄的脣抿了抿,緊盯着媚兒問道:“媚兒,告訴朕,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媚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即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皇上,媚兒什麼都不知道,媚兒只是不想你跟皇后娘娘吵架!”
商離天更加不信,一把抓住媚兒的手臂:“媚兒,對朕撒謊,那可是欺君之罪!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告訴朕!”
“皇上,您就不要爲難聖女了,聖女她……”一旁的小仙似乎想替主子解圍。
媚兒隨即阻止了她:“小仙!”
小仙連忙住嘴,怯生生地退到一旁。
商離天更加懷疑了,衝小仙喝道:“小仙,朕要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仙忽然跪了下來,泣道:“聖女,就算您要責罰小仙,小仙今天也非要說出來不可!”說完,朝商離天稟道:“皇上,其實我們聖女來到商國,得到您的寵愛,表面上非常的風光,可是,有誰知暗地裡的苦……”
商離天兩眼圓睜,怒道:“說!繼續說下去!”
“聖女知道您與皇后娘娘相愛,之前怕自己先懷上您的孩子,惹來皇后娘娘不快,於是,在每次之後都喝那絕子湯,可是即便如此,皇后娘娘還是不放心聖女,之前那夜闖紅葉宮就是一例,跟着好幾次,皇后娘娘叫小凡姑娘將狗血故意潑到聖女的身上,連奴婢都看不下去了,可是,聖女卻從來都是以德報怨……”小仙邊說邊泣。
商離天聽了氣得直冒煙:“媚兒,小仙說的可都是真的?”
媚兒一臉爲難,下意識地安撫着商離天:“皇上,這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真的沒關係了!”
“情兒她真的做過那些事情!她在朕面前裝得那麼大方,她怎麼可以那樣對你!”商離天徹底震驚了,他一直以爲葉子情是這皇宮裡最大度的女人。
小仙繼續道:“皇上,還不止如此呢,在您出征之後,皇后娘推說身懷有孕,拿出鳳符逼着聖女代爲理政,說聖女若是不肯,她就馬上賜死聖女;聖女提出放西夏質子回去,當時奴婢也在,皇后娘娘就說要放理南質子,還說聖女有私心,要放西夏質子,後來三大臣也贊同之後,皇后娘娘這纔沒轍,聖女出宮時,皇后娘娘曾到紅葉宮警告過聖女,說是讓聖女有去無回……”
“小仙,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商離天徹底怒了,他沒想到情兒居然揹着他做下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懷疑那些人就是情兒派去傷媚兒的。
“皇上,小仙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豈敢欺騙您?若不是聖女太過於善良,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纔不得不說出來!”小仙邊說邊泣不成聲,像是非常心疼自己的主子。
“可惡!”商離天一拳拍在龍案上,氣得青筋暴跳,大手將媚兒擁在懷中,軟語安慰道:“媚兒,你不要害怕,有朕在,朕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皇上,你不要怪皇后娘娘,這是每個女人的天性,反正媚兒沒事!”媚兒可是一慣的表現得那麼柔弱可欺。
“你啊!”商離天愛憐地撫了撫她的小臉:“小仙說得對,你就是太善良了,這宮裡的女人個個如狼似虎,你真讓朕擔心!”
媚兒一如小鳥依人般偎進商離天的懷裡:“皇上,不要去找皇后娘娘好不好,就算是爲了她肚子裡的龍子,再說了,那個鳳符她曾給過我,你現在若是去找她,她也一定不會承認,甚至還會反咬一口說是媚兒放的,到時候反而對大家都不好,不如靜觀其變,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商離天追問道。
“而且,我在接管朝政的那些日子,無異之中發現了一些當年伍家謀逆之事,發現中間有很多的疑點,似乎都跟一個人有關!”
“跟誰有關?”商離天一聽到當初伍家一案,他的眉心又緊了緊,伍辰兒是處/子之身,到現在他都找不到相關的證人,也許只有找到當初那兩個爲伍辰兒入殮的兩名女官,纔會真相大白。
“跟國師有關!”媚兒下意識地將聲音放低。
“什麼?跟國師有關?”商離天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心中那擰得更緊,葉寶成是葉子情兄妹的親叔父,如果說這件事情跟葉寶成有關,那麼?
他忽然有些不敢想像下去了!
“皇上,我後來要去西夏,所以,沒來得及再去查證,但這件事情,我已經委託逍遙王跟進,相信他已經有了些眉目,皇上若是信不過媚兒,不如找逍遙王來一問便知!”媚兒知道商離佑一定查到了些什麼。
果然,商離天馬上派人密傳商離佑進宮面見。
商離佑看到商離天懷中的媚兒,再聽到商離天的問話,他心中自然就明白了幾分,於是將自己查到的疑點一一都說了出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商離天聽完商離佑的話驚得兩隻眼睛差點沒瞪出來,似乎並未從商離佑的話裡回過神來了。
“皇上,我曾派人跟蹤過葉寶成,只是,他太狡猾了,每一次都讓他甩掉了,我覺得有必要去查一下他們的底細!”商離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實,這些話都是媚兒說的,他只是代爲陳述而已。
“底細?”商離天這纔想起來,當時因爲有伍思文的推薦,再加上情兒,所以就重用葉天明,跟着是他們的叔父,確實從來都沒有查過他們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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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8 相互猜忌
商離佑點點頭,接道道:“唯今之計,是先查清楚他們的底細,然後再一一查清當年伍家一案,而且,我查到,葉寶成一直在江湖上一個神秘組織快活谷的人暗中聯繫,並暗地裡收攏了很多的武林人士,試問一個國師要這麼多的江湖人來做什麼?”
商離天雖然不相信,可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他根本沒辦法不去相信,猛然醒悟,自己這麼多年信任的人,居然如此居心叵測,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二哥,這件事情就權全交由你暗中去調查,一定要查個一清二楚,如果伍家真的是被陷害的,那麼,朕會詔告天下人,還伍家一個清白!”商離天從身上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商離佑:“這是朕的令牌,有它在手,相信對你有所幫助,憑它你可以任意調動皇城的兵馬!”
“是!”商離佑恭敬地接過令牌,忽然有些感動,兄弟倆很久都沒有這麼信任過了。
經過了商離君這件事情之後,商離天的感觸良多,覺得自己以前是做得有些過份,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彌補當年的錯誤!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事情錯了可以彌補,但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一輩子都錯了,再也彌補不了!
媚兒心中劃過一絲冷笑,商離天說得好輕巧,彌補?還伍家一個清白?他彌補得了嗎?還得了嗎?伍家已經絕後了,伍辰兒也死了,那些恨又怎麼能輕易的抹去?
“二哥,媚兒,你們先回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商離天忽然感覺到一陣疲憊,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忽然知道她有二心,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個打擊,他需要時間來接受。
“嗯!”媚兒善解人意地點點頭,撫了撫他的大手,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皇上,我先回宮,不要想太多,不管怎麼樣,媚兒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朕知道你最好!”商離天也伸手大手撫了撫媚兒的小臉,眸中萬分柔情蜜意。
這一切看在商離佑的眼中,不知爲何,他似乎又想到以前的辰兒跟商離天每次這樣互動親密時,那種心情也跟現在一樣,他下意識地朝門外走去,只留下那一抹蕭條的背影。
媚兒也隨即跟着走了出去,在經過走廊上時,媚兒故意走快了幾步超過商離佑,在經過他的身邊時,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二哥,今晚等我!”
說完,微微頷首離去,在別人看來,那只是一個禮貌而已,並沒有發覺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流。
商離天越想心裡越是想不通,竟不知不覺地來到鳳棲宮,他不準隨從跟着來,只是一個人單獨走了進去,也不準門口的人去通報。
剛走進院子裡,他便遠遠地聽到葉子情在罵着什麼,聲音又大又尖,暗暗擰眉:情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悍了呢?
這也難怪,葉子情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般弱不禁風的模樣,別說是罵人,就是說話的聲音都小得令人可憐,何曾聽見她如此大聲罵人過?
待他靠近一些,才注意到葉子情正挺着一個肚子,在罵身邊的那些宮女,只聽到她罵道:“本宮就知道,你們個個都想看本宮的笑話,都希望本宮生下一個女兒,然後讓西夏那個賤人將皇上搶了去,你們纔開心,本宮告訴你們,本宮想要的,絕對沒有人可以搶走!你們給本宮聽好了,要一天三柱香,爲本宮肚子裡的龍子祈福,不然,本宮就將你們賣到青樓裡,讓十個百個男人天天輪了你們!”
那叫罵得一個口沫橫飛,那叉着腰罵人的模樣,就像街上的潑婦一樣,商離天覺得自己好像從未認識過眼前的情兒。
想起了媚兒的話,他又重新倒回門邊,裝做剛來的模樣,大叫了一聲:“情兒!情兒!”
果然,葉子情馬上叫跪了一地的宮女站了起來,並示意她們都散開,而自己則又裝回了那個柔弱萬千的模樣,朝商離天迎了過來:“皇上,您怎麼來了?前門怎麼也沒有人來稟報,這些奴才啊,都怪臣妾平時疏於管教,請皇上責罰臣妾吧!”
商離天怔怔地望着葉子情,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剛纔那個兇悍的人是情兒嗎?爲什麼這一刻的她,又是如此的溫柔可人?連聲音都變了?
見商離天怔怔地望着自己,葉子情忙問道:“皇上,您怎麼了?您今天怎麼一個人來了呢?”沒見到商離天隨帶的隨從,前門又沒來稟報,加上自己剛纔的那個模樣,難道皇上看到了嗎?
商離天這纔回過神來,像往常一樣擁她入懷中,聲音儘量的放柔:“情兒,朕因爲大哥的事情,心情有些不好,再加上理南質子……”他故意頓在這裡,想看看她的反應。
葉子情聽了,也是一臉焦急:“皇上,那理南質子怎麼了?”
商離天沒想到她居然裝作一臉不知道,抿了抿脣:“理南質子被人悄悄放走了!”
“什麼?理南質子居然被人放走了?”葉子情一臉震驚:“皇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臣妾怎麼會不知道呢?”
“理南質子是在媚兒去西夏的那一天晚上被人放走的!”商離天邊說邊注意着葉子情的反應,只是,奇怪,她的反應好像就完全不知情一樣。
她又是在裝嗎?心中無數次的吶喊:“情兒,千萬不要讓朕失望!”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跟她無關。
“媚兒去西夏的那一天晚上,難道說是媚兒?”葉子情一下子就想到了媚兒的身上,世上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怎麼會在同一天晚上發生呢?
“不是媚兒!媚兒早就知道理南王與商國之間的仇恨,她一心想救朕,又怎麼可能私自放理南質子回去呢?”他當然不會相信是媚兒,而且,葉子情的話也證實了媚兒的話,她果然一下子就咬定是媚兒。
“臣妾想也不可能,別說媚兒只是一個妃子,就是本宮,沒有皇上龍符,也根本不可能私下放人!”葉子情也跟着點了點頭。
“看來,這件事情有蹊蹺,朕在想,這一定是宮裡的人做的,我們宮裡出了內奸!”商離天卻知道,他人不在朝中,龍符亦不在的時候,葉子情手中的鳳符便有着跟他龍符一樣的權力。
“內奸?皇上,您是懷疑有人跟理南國串通?”葉子情的粉臉也驟然變了顏色。
“極有這個可能!”商離天一臉凝重,他不想懷疑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是,她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卻讓他不得不去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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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9 打算大義滅親
商離天的話讓葉子情似乎更加焦急了,她不停地絞着自己的手指:“皇下,這下該如何是好,這理南王七子有三子是因爲商國而亡,這下質子回去了,他再也沒有顧慮,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憑一個理南國還奈何不了商國!”不過,他擔心的是,理南國會聯合其它的國家。
美玉西夏和親之事,暫時又還未定下來,到時候,萬一理南國與西夏聯手,那麼,他現在輕過商離君那一場內亂,元氣大傷,到時候註定會吃虧。
“皇上,您可查得有些眉目了嗎?”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葉子情總覺得這件事情與自己的叔父有關,一想到這裡,她那蒼白的小臉變得更加的蒼白了。
看到葉子情再次陡然而變的臉,商離天似乎就更加確定了,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朕還沒有頭緒,只是,朕在想,能進得了這裡的,除了重臣便是皇親國戚,只要往這方面去查,那就錯不了了!”
商離天那一句皇親國戚可把葉子情嚇得夠嗆的,那張小臉愈加蒼白,連小手都不禁跟着微微顫抖起來。
商離天是感應到了,一把將她扶着坐下:“情兒,你怎麼了?冷嗎?”邊說還邊想脫下自己的披風爲她穿上,他以爲她在心虛。
“皇上,不用了,臣妾不冷!”葉子情連忙阻止,看到商離天對自己這麼好,她的心再次愧疚,如果叔父真的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情,那她該不該先跟皇上說呢?
她在糾結,在愧疚着,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怕一開口,皇上會看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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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兒,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了,一定要注意好身子,千萬沒涼着了!”商離天倒是一貫的溫柔對她,大手輕輕撫上葉子情的肚子,不管怎麼樣,對這個孩子,他還是非常的期待。
“皇上……”葉子情溫柔地執起他的手掌,輕輕放到自己的臉上摩挲着,卻不知道,自己現在一臉的妊娠斑,在商離天的眼中是那般的礙眼。
男人都愛美人,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情兒,朕只要看到你,心情就會好很多,朕要回去處理朝政,你好好休息,晚一點,朕再來看你!”微微俯下身,在葉子情額前輕輕一吻,那聲音,那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溫柔得讓葉子情沒有懷疑其它,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臣妾恭送皇上!”葉子情滿心歡喜,嬌羞地目送着商離天出了大門。
待商離天離去之後,她臉上溫柔的笑意頓時一收,板起臉問一旁的守將:“皇上剛纔來了,爲什麼不進去稟報?”
那守將躬身答道:“是皇上命小的不要進去通報,說是給娘娘一個驚喜!”
葉子情柳眉凜了凜,再次問道:“在皇上叫本宮的時候,皇上進去了多久?”看來,她也開始懷疑了。
那守將光是看到皇上離開時那瞪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不能亂說了,馬上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興沖沖地進去之後,小的就聽到皇上在叫您了!”
守將的話讓葉子情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皇上並沒有看到那一幕,心中也暗自慶幸,剛要走,忽又回過身來:“記住,你是本宮的人,以後,皇上來了,不管怎麼樣,都要遠遠的大聲叫一下,知道了嗎?”
這無疑是在爲自己安排一個眼線,害怕下次皇上又突然來了,讓她措手不及!
“是!”那守將慢慢抹汗,這皇上和皇后都是他惹不起的主,不過,權衡之下,他當然知道對誰忠心,命會更長久一點。
葉子情回到房裡之後,來回走了數十下,突然停下來,對小凡吩咐道:“小凡,去請國師來一趟,就說本宮有要事找他商量!”
她要親口問一問叔父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叔父再不知悔改,仍是一意孤行的話,那她也只有大義滅親了。
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腹中的嬌兒每每踢動的小腳,都讓她驚喜不已,孩子的到來,是她幸福的圓滿,她決不能讓任何破壞這種幸福,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叔父也不行。
是夜。
媚兒出宮見商離佑,卻發現商離佑正焦急地在等待着她,一見面,便拉着她往外走:“媚兒,走!我們現在去一個地方!”
媚兒被他這一焦急弄得莫名其妙:“二哥,你要帶媚兒去哪兒?你發現了什麼嗎?”只要有發現,那對她來說,都是好消息。
“嗯!”商離佑點點頭,邊走邊道:“我聽說葉寶成今天進宮見了皇后之後,回來便約了人在城外見面,我估計那個就是我們要找的快活王!”
一聽到快活王三個字,媚兒雙眼都在放光,亦是狠戾無比:“這兩個狼狽爲奸的狗賊!上一次是一個瞎老頭,這一次,我們倒要看看,那快活王他到底長個什麼樣!”
當兩人悄悄越過城門,來到城外,藉着月光,在城外的樹林裡快速穿梭着,希望儘快趕到葉寶成與那人約見的地點。
某處。
葉寶成與仍是那一身精緻衣袍的快活王相對而立,氣氛似乎有些緊張。
“怎麼?葉寶成,你居然要我去跟理南王勾結?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聲音冷而酷,沒有一絲溫度,似乎連耐性都用光了。
葉寶成冷冷一笑:“谷主難道忘了嗎?你還在等着我的藥,你的師父也還要我煉製解藥,只要你們幫了我這一次,那麼,我就會把所有的解藥配方給你!”
快活王冷哼一聲,霍地回過頭來,那雙冷眸裡殺意無數,那一頭不扎不束的黑髮無風自動,修長的大手如爪般揚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罩到了葉寶成的頭頂。
葉寶成頓時覺得一股強大的冰流從頭頂罩下,幾乎要奪去他所有的呼吸,那雙如利刃般的黑眸,從近在咫尺的銀色的面具裡透出來,似要將他整個人刺穿。
他沒想到快活王經脈受阻居然還可以發出如此強勁的內力,面色一變,想要逃脫他的掌下,已是不能,情急之下,他大叫道:“谷主,你殺了我,那麼,你的師父就是我陪葬,難道你忍心看着你的師父活活痛苦而死嗎?”
寒光頓時一斂,快活王眼中的殺意微減,那罩在葉寶成頭上的大手也緩緩地收了回去:“葉寶成,我告訴你,別考驗我的耐力,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若是你再不給我師父研製出最終的解藥,那麼,我就讓你生不如死,我師父怎麼痛苦,你都要比他痛苦一千倍!”
聲音像是從寒冰地獄裡傳來,字字句句都透着刺骨的寒意,葉寶成離第一次離他這麼近,也第一次覺得他的眼神是那般的可怕!
第一卷 190 與快活王直面交鋒
快活王的話讓葉寶成如同被冰襲一般,就在剛纔,快活王的大手罩在他的頭頂上時,他居然聞到了那種可怕的死亡氣息,一股寒徹入骨的冷意從頭頂直穿透腳底。
他知道,惹怒這個冰一般的男人,並不是什麼好事!
當下定了定神,道:“谷主放心,只要谷主再幫我這最後一次,我保證雙手奉上解藥,若不然,以谷主的武功,到時候再殺我也不遲!”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也就再幫你一次!這一次,你若再敢騙我,我不但將三年前的事情抖出來,還會掀了你的老底,你要知道,這個世上,不是沒有人知道你的底,而是因爲,知道你底子的人都被我殺了,那麼,就只剩我一個,如果商離天知道你的底,我相信,他會把你千刀萬剮!”冰冷的聲音,字字句句都直戳葉寶成心底最深處。
葉寶成嘴角動了動,月光下,他的臉變得極爲難看:“谷主放心,我葉寶成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最好是這樣,要不然,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還是那麼沒有溫度的聲音,背轉過身,那筆直的後背,居然同樣透着冰封的寒意。
他似乎天生就那樣冷酷,彷彿只要有人一接近他,就能被他冰封起來,又好像,他是刻意裝成這個樣子,讓人無法靠近他。
葉寶成抿了抿脣,略一頷首:“谷主,那我先告辭了,靜候谷主的佳音!”說完,他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剛纔的恭敬,而是變得異常的狠戾,他下意識地朝自己的雙手望去,並慢慢地握緊,總有一天,他要把自己丟掉的尊嚴一一奪回來。
媚兒與商離佑就躲在遠處,雖然看到葉寶成跟快活王,但是,離得太遠,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直到葉寶成離開後,他們才悄悄湊了上去。
“兩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正當媚兒和商離佑剛上前沒幾步時,便聽到快活王那如冰般的聲音傳來,原來他早就發現了他們!
媚兒與商離佑也不在隱藏,現身出現在他的身後,隔着幾米之遠,媚兒仍是能感到他身上那散發出來的寒意!
這個男人是冰做的嗎?連個背影都這麼冷,不得不承認,那披散的一頭黑髮,配上他那身精美的衣袍,背影充滿了魅惑,讓人很想看看,他究竟長個什麼樣!
媚兒下意識地蹙緊,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就是真正的快活王,上次那個瞎老頭,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
“看來你就是真正的快活王了!”媚兒半眯起媚眼,想要看穿他的背,看清楚,他到底是誰?
“西夏聖女,商國二皇子,你們一次次的找我,有事嗎?”他連頭都不回,居然也能知道是他們,而且他的聲音透着一種奇怪,儘管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而媚兒卻總感覺有些古怪。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他,不知爲何,總感覺到心跳在加速,也許是找到了快活王,而激動吧!
既然他就是快活王,媚兒的心反倒定了下來,下意識地再上前一步,問道:“我只想知道,三年前,你爲什麼要跟葉寶成謀陷害伍思文?”邊說手邊往袖中扣去。
快活王的背影僵了一下,卻並沒有回身,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你是西夏聖女,這伍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你要一而再而三的要尋找真相?”
媚兒脣瓣微抿,冷哼一聲:“至於我爲什麼要替伍家尋找真相,這不關你的事,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
媚兒的口吻亦是相當的狂妄!
快活王聽了媚兒的話,忽然喋喋怪笑幾聲:“若我說是,你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以爲,憑你們兩個,就能奈何得我嗎?”
快活王的口吻與媚兒如出一轍,同樣的狂妄!
媚兒眸中一寒,殺意頓現:“是,那就告訴我原因!”殺不了他,同歸於盡的辦法倒是有。
“不然呢?”快活王似乎根本不在乎媚兒怒火。
“媚兒,何必跟他這麼多廢話,葉寶成若沒有他的幫忙,又怎麼可以令伍家一夜滅亡呢?”商離佑似乎沒了耐性。
“二皇子,本谷主敬佩你是個人物,爲愛不惜放棄皇位,到如今都還在爲愛的女人查清當年的一切,你們走吧,我們不想殺你們!”快活王似乎想離開了。
“不行!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爲什麼要聯合葉寶成陷害伍家?”媚兒以爲他要走,下意識地跨上前幾步。
“如果我告訴你們,是爲了復仇,你們會信嗎?”
媚兒與商離佑互望了一眼,幾乎是同時問道:“報什麼仇?”
“不共戴天之仇!”快活王說完,整個人凌空躍起,那精美的袍服隨風飄起,如魔似幻,似要騰空而去!
“不要走!既然你也是害伍家的元兇,那我今天就要伍家報仇雪恨!”媚兒不知道快活王的武功高出她多少,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快活王,遇到一次已是很難過,下次要找到他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媚兒與商離佑幾乎是同時朝快活王躍去,不過,他們並沒有追上快活王,因爲,同樣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仗劍攔在他們面前。
“你們想要見谷主,那就得先過我飛鷹這一關!”他是快活王手下第一號殺手飛鷹,也只有他才見過快活王真正的面目。
“讓開!”媚兒報仇心切,袖子一甩,銀針已悄然脫手。
聽風辯音,飛鷹已知有暗器襲來,並沒有多大的動作,只是頭微微一歪,便避過了媚兒銀針。
媚兒一向對自己的銀針那是非常的自信,卻沒想到被眼前這個叫飛鷹的男人輕輕鬆鬆地避開了,心中自然很惱。
趁商離佑纏住飛鷹的時候,她朝快活王離開的方向追去,她發誓今天晚上一定要追上他,問個明白。
快活王的輕功了得,按理說,媚兒不可能追得上他,不過,他似乎知道媚兒會追來,腳下好像也跟着放慢了一些,直將媚兒領到一個樹林深處,這才停了下來。
“快活王!你跟伍家到底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爲什麼你非要讓他們滅九族不可?”快活王已停在了面前,媚兒顧不上喘氣,怒問道。
“西夏聖女,這不共戴天之仇,無非就那麼幾樣,你那麼聰明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快活王似乎並不打算告訴媚兒真相。
“這麼說來,你今天是不打算告訴我實情了?”媚兒在他身後站定,半眯起美眸,冷冷地望着他。
第一卷 191 那樣的男人,值得嗎?
站在前面的快活王聽了媚兒的話,似乎略爲偏頭回來望了她一眼,那頭不扎不束的黑髮,也隨着他的動作,而微微飄動。
很奇怪,平常男人披頭散髮的樣子,總會給人一種頹廢潦倒的感覺,可是,眼前的這個快活王,雖然沒看到他的正面,但這個背影,絕對是給人一種冷而俊的感覺,那一頭黑髮配上那一身精緻的衣袍,讓人覺得這天下的男人都該跟他一個打扮那才叫俊!
他明明沒有轉身,明明看不到他的面容,卻給人一種俊逸的感覺,就憑這樣一個背影,卻已讓人無限遐想他的模樣該是怎樣的出衆。
“西夏聖女,你要替伍家人報仇,你找錯對象了,你應該去找葉寶成,我雖然是個幫手,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令伍家滅族!”
媚兒冷哼一聲:“你以爲,你現在這麼說,我就相信了嗎?你連臉不敢給人看,那就證明你在心虛,只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心虛!”
快活王似乎沉吟了一會:“難道你不知道,江湖上只要見到我真面目都已經死了嗎?”當然除了他身邊那個叫飛鷹的親信以外。
“我媚兒不信這個邪,今天,我就非得摘下你的面具不可!”他激起了媚兒的野性,她不是好鬥之人,但是,今天,她非得贏了這個男人不可!
快活王忽然哈哈大笑,笑聲低沉張狂:“你沒有一點內力,居然想跟我打,莫非你真的不怕死?”
媚兒一怔:“你居然連我沒有內力都知道,你倒是對我頗爲了解,看來,我也得好好了解你才行!”她倒沒想到快活王居然對她的一切瞭若指掌。
“你不會是我的對手!”快活王說得非常肯定。
“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呢!”媚兒揚起雙掌朝快活王攻去。
“等一下!”就在媚兒就要觸到快活王的後背時,他忽然叫住了她,讓她不得不硬生生停下了腳步。
媚眼一瞪,怒道:“你還想怎麼樣?”
“你跟我無怨無仇,我不想傷你,這樣吧,你沒有內力,那麼我也不用內力,我們就各憑真功夫,輸了我認,如果你輸了……”他故意頓住不語。
“如果我輸了,我任你處置!”只要他不用內力,她就不相信打不過他。
“好!看不出來,你長得如此柔弱萬千,居然有這種氣魄,看來,還真不能小看女人!”頓了頓,道:“如果我贏了,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絕對不是西夏聖女,因爲,西夏聖女跟伍家沒有任休交集,根本沒必要爲伍家出頭!所以,我只要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好!那得等你打贏了我再說!”媚兒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她對自己的身手那是非常的自信。
只是,她沒有看到快活王那雙冷眸一閃而過的笑意,她忘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兩人在樹林裡交上了手,媚兒一心只想摘下快活王那個銀色的面具,可是,令她感到苦惱的是,快活王那不扎不束的頭髮,隨着他手上的動作,總是半掩在他的臉上,讓她看到的,總是那半邊銀色面具和半邊頭髮。
他似乎有意不與她正面交鋒,媚兒對自己的身手一向都不懷疑,只是,卻跟他交手之後,發現,每次都要捱到他的面具時,都讓他輕巧的躲過了。
雙手一扣,銀針正待出手,不料,肩上一麻,頓時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又着了人家的道。
“你真卑鄙,不是說好單憑真本事嗎?你居然說話不算話?”她怒極,自己怎麼就沒到人家除了內力還有點穴的功夫呢。
“我只說不用內力,但沒有說不能點穴!”快活王已經繞到她的身後,帶着面具的臉湊近她的秀髮,似乎猛吸了一口,嘖嘖讚道:“嗯!美人就是美人,真香!”
邊說一隻手還邊攏上她如緞般垂直至腰際的長髮,另一聽手,則從後面繞過她的腰際。
媚兒心頭猛然一跳,怒道:“快活王,你也算是一個男人,說話不算話也就算了,居然還如此對一個女子,傳出去,你就不怕江湖人恥笑嗎?”
快活王揚脣哈哈大笑,笑聲張狂無比,不過,似乎並不是他本來的聲音,笑罷,那扣在媚兒腰間的大手,不輕不重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你難道不知道快活的真正意思麼?我叫快活王,那麼,不跟女人快活,那還叫快活嗎?再說了,你是一個如此美麗動人的美人,我若不動心,那豈不是更被天下人恥笑我快活王是虛有其名?”
“快活王,你若敢碰我,他日,我一定會毀了你和你的快活谷!”媚兒氣得幾乎是咬牙切齒,他把在她腰間上的大手,有意無意地揉着,那令她渾身都很不舒服,恨不得劈手斬了那隻可惡的大手。
“如果一個快活谷能換來與你這樣的美人共度一晚的話,我想也值了,不就是一個谷嗎?我再找一個就是了!”快活王的另一隻手已經從她的肩膀上慢慢地放裡衣伸去。
媚兒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快活王居然沒了剛纔那般冷酷,此時的他居然像個色/狼一樣,她開始有些後悔相信他是一個正人君子了。
“快活王,你是個男人,就馬上殺了我!”與其被他玷污,還不如死了算,她的身體絕不能被第二個男人擁有。
“我是不是個男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說不定,待會你還會開口求我!甚至是過了今晚之後,你會愛上跟我在一起的感覺,我保證,絕對會比商離天更能讓你舒服!”他的話語居然是那般的可恥,完全沒了剛纔那冷血無情的模樣。
若不是媚兒一路跟着他來此,也一定會以爲,剛纔那一個,跟現在的這一個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人。
“你!你真是可恥!”媚兒氣得咬牙切齒,可是,偏偏又不能動彈,這讓她又羞又氣,恨不能咬下這個男人一塊肉下來才解恨。
“錯!我是楓流,但是,我絕不下流!不過,那也要看面對的是誰,就比如現在,面對你這個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我也不介意下流一回!”隔着手套傳來她的溫熱,令他不由得心頭一蕩。
他的手越來越往下,媚兒幾乎是羞愧得想要咬舌自盡,想到自己可能會失守給這個男人,心中一陣難過,閉上美眸,下意識的叫了一聲:“瑾……”
一滴淚悄落滑落快活王的手背上,她的這一聲瑾,讓他所有的動作僵了一會,很快,他從她的身上抽回自己的手:“我快活王不喜歡強迫女人,既然你那麼不願意,勉強得來的快活也不叫快活!”
媚兒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停手,霍地睜開眼睛,正欲說話,這時,遠處傳來商離佑的聲音:“媚兒!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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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2 她的身體有問題
“二哥!我在這裡!”媚兒下意識地大叫一聲,那邊立刻傳來飄飄的衣袂聲,跟着某處也傳來一聲淒厲的鷹唳,劃破夜的安寧!
“西夏聖女,如果你要給伍家報仇,那不應該來找我,去找葉寶成!還有,下一次,如果你再落在我的手上,結果就不會是這樣,記住了!”冰冷卻略帶邪氣的聲音慚慚遠去。
不知爲何,媚兒忽然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眉心陡然蹙起,剛欲深想,身後便已傳來商離佑焦急的聲音:“媚兒,你怎麼了?”
“二哥,我沒事,我只是被人點穴了!”
商離佑伸手在她肩上猛然一點,媚兒頓時嚶嚀一聲,隨了隨手臂,終於是可以活動自如了,想到剛纔差點被快活王輕薄,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衣服。
“媚兒,你是被快活王點的穴?”商離佑看到毫髮無傷的媚兒,心中那塊石頭落了下去。
“嗯!”媚兒悶悶的應了一起,一想到剛纔快活王的手已經伸進了自己的胸口,那種鬱悶感始終盤旋在心頭,有種剁人的衝動。
“媚兒,你沒事吧?”察覺到了媚兒的不對勁,商離佑暗擰眉頭,問道。
“沒事!”媚兒抿了抿脣,看了看,朝另一條道走去:“二哥,我們先回去,看來快活王是有意引我來此,他說要查清當年伍家一案,就必須跟緊葉寶成,我覺得可行!”
說到葉寶成,商離佑也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前些日子,我的人來報,說看到葉寶成好像在某個地方買個屋子,但他很少回去,裡面也很少有人出入,不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麼關係。”
“他在皇城這裡不是已經有了房屋嗎?爲什麼要再買屋子呢?這肯定有問題!二哥,叫你的人跟緊一點,找到具體的位置,我們再去看看!”
“好!”商離佑點了點頭,忽又停了下來。
媚兒見他停了下來,疑惑不解地問道:“二哥,怎麼了?爲什麼不走了呢?”
商離佑擰了擰眉,脣角動了動,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媚兒,那次在快活谷,我看到你還是……那麼,你跟三弟之間,又是怎麼回事?三弟天天都在你宮中過夜,你又怎麼可能出得來?”
這個疑問藏在他心底很久了,一直想問,可是又怕媚兒生氣,所以,不敢問。
媚兒一怔,隨即答道:“二哥,這個很重要嗎?”
“不是,我……我只是不明白……”商離佑看到媚兒臉色微微變了,不由得急了。
媚兒站定,清澈見底的美眸,直視着商離佑:“二哥,那你是希望我跟皇上之間有什麼,還是希望我跟皇上之間沒什麼?”對付男人,她永遠都有辦法,尤其是這個優柔寡斷的男人。
“我當然希望你跟三弟之間沒什麼……”驚覺自己失言,他下意識地住了口。
媚兒紅脣一抿,答案早在她的預料之中,玉手搭上他的肩膀:“二哥,請替我保密,好嗎?”
那魅惑的紅脣,那如秋水般瀲灩的美眸,無不期盼地望着他,讓商離佑沒辦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媚兒,我說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僅僅是因爲她身上那與辰兒一般無二的神態,他也會拋棄一切,只爲她而已。
“二哥,謝謝你!”
“媚兒……”心底猶豫了很久,眼神落在媚兒撫在他手臂上的小手,他的手一點一點地往上,再往上……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腔來,再靠近一點……就那麼一點點……
是不是再靠近一點點,他就可以握緊她的手,然後永遠不放開……
媚兒懂讀心術,他不自然的表情,讓她也一下子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麼,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手時,她卻不着痕跡的收了回來,裝作漫不經心的說:“二哥,走吧!”
她不是伍辰兒,雖然這個身體是,可是,這個靈魂不是,所以,她不能接受這個男人!
“嗯,走吧!”他萬分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跟在她身後,兩人各懷心思,悶聲不坑地在那片樹林裡走着。
“呃!”媚兒一不小心踢到了一根橫着的樹幹上,差點就摔倒在地,幸虧商離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纔不至於摔倒。
“媚兒,你沒事吧!”這一次他有了一個接近她的藉口,而他也沒有再放開她。
“沒事,只是扭了一下而已!”腳上傳來一抹疼痛,讓媚兒不由得暗暗擰起了眉頭,這古代破樹林,相對來說,媚兒走得比較少,所以,也只能任他撫着她的肩往前走。
而媚兒身上那‘勾魂奪魄’的香味隨着她的走動,絲絲鑽入他的鼻翼,令他幾乎不能把持,腦子裡一團亂,總是下意識地想到那一具晚上。
“媚兒……”他意識地叫了她一聲,握在她肩上的手掌似乎顫了顫。
“二哥,我們就在前面的路上分開吧,別一起回去,怕被人看到了,就不好!”媚兒知道這個男人心裡在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麼,反正也要分路了,由他吧。
“媚兒……”在媚兒轉身離去時,商離佑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爲什麼,連他也不知道,只是,直覺地不想讓她走,當然,這也與媚兒身上那種香味有關。
“二哥,你怎麼了?我們都該回去了,萬一皇上醒來看不到我,那豈不是要亂了?這幾天辛苦你了,查一下葉寶成的事情,然後,有消息,我會出來找你,我只希望早一點替辰兒報仇!”
她故意把辰兒兩個字加重了音,迫得商離佑不得不放手,他暗罵自己,剛纔是怎麼了?怎麼可以對她有那種感覺,怎麼對得起辰兒?
“那好,媚兒,你小心一點!”雖然還是有些迷糊,但不會有剛纔那種該死的感覺了。
“嗯!”媚兒亦不再遲疑,轉身投進夜色之中,有了之前小仙現形的事情,她再急也會趕在寅時回去,如果小仙那邊出事,那她所有的計劃就會全盤落空了。
跟報仇計劃相比,什麼都不重要,愛情,友情,統統都不重要,不知爲何,急急往回趕的媚兒,剛趕回破廟裡,正欲走進佛像後面的入口時,胸口卻猛然一痛!
“呃!”如錐子鑽胸般疼痛,這不是第一次這樣痛了,她下意識地撫着胸口,想要往前移動,卻發現自己連動手指頭都是那般的痛楚。
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麼痛?
“呃!”胸口有什麼東西似衝出喉間,她忍不住朝一旁吐了出來,奇怪的是,吐了出來之後,胸口的那種疼痛感也慢慢地消失了,手腳除了還有些麻木以外,已經能動了。
她輕輕以手往脣角擦去,藉着暗淡的月光,她發現,手上竟然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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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3 有人歡喜有人愁
媚兒對血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也從來都沒有怕過,可是,這一刻,她居然有了怕的感覺,她今晚並沒有受傷,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吐血呢?
“難道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她暗暗擰眉,可是,之前給凌風看過,凌風說了,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妥,她非常相信凌風的醫術,凌風說沒事,自然就沒事。
可這突然無緣無故的吐血又是怎麼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快到寅時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爲了不讓人進這個破廟時起疑心,她仔細地將地上的血跡擦去,確定沒有什麼破綻之後,這纔回到秘道中。
*
在回西夏的路上,夏宇軒一進入西夏境內,便藉故逃了,而夏瑾軒不知何故,停了一晚之後,這才匆匆趕回皇城。
然而,在他回來的前一個晚上,西夏王突然接見了一個陌生的客人,聽人說,那人跟西夏王談了很久,最終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之後,才高高興興的離開。
有人說他是商離天派去了秘密使臣,也有人說,他是理南國質子,總之,各種猜測,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連世子夏寒軒都不知道。
當夏瑾軒回來時,說起商國和親之事,西夏王那是舉雙手贊成!
“瑾軒,娶了美玉公主,你就是商國的附馬爺了!”西夏王哈哈得意的大笑,卻並未注意到兒子那略爲暗淡的眼神。
“父王,兒臣知道您的意思,只是,兒臣並不想娶美玉公主!”夏瑾軒還是說出自己的意思。
西夏王的笑容僵在臉上,微微斂起劍眉:“瑾軒,你怎麼了?父王聽說那商國美玉公主長得國色天香,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並非美玉公主不美,只是……”他差點衝口說出自己喜歡的人是媚兒,幸虧沒說出來,要然,準又是投下枚炸彈。
“只是什麼?難道,你也要違抗父王之命嗎?”西夏王面色一沉,已是不悅,二兒子一直都是最聽話的兒子,怎麼也會忤逆他呢?
“父王息怒,兒臣不敢!只是,兒臣已經有了心上人!”情急之下,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你已經有了心上人?這是什麼時候事情,孤王怎麼會不知道?”這下西夏真的震驚了,自己最聽話的兒子,居然還有事情瞞着他,這叫他怎麼能接受。
“父王,已經很久了,只是,兒臣一直沒來得及跟您說而已!”
西夏王陰着臉,想了想,問道:“她哪個王孫貴胄的女兒?如果她願意,孤王可以考慮讓她做你的側妃!”
夏瑾軒搖搖頭:“她不是王孫貴胄的女兒!”
“什麼?她不是王孫貴胄的女兒?莫非,她也是跟你三弟喜歡的那種女人一樣,都是風塵下賤的女人?”這下西夏王徹底的怒了。
“不!父王,她不是!她比任何女子都要純潔……”夏瑾軒不能說出媚兒的名字,但也不容許父王貶低她。
“住口!你三弟說的話跟你一模一樣,孤王沒想到,生你們三兄弟,你們個個都不爭氣,大的,喜歡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女人入了魔,小的又被風塵女子勾去了魂,現在居然連你也……你們,你們一個個這都是要氣死孤王才甘心嗎……咳咳……”西夏王氣昨直喘氣,差點沒跌倒在一旁。
“父王!”夏瑾軒天性孝順,看到父王被自己氣成這個樣子,也很是爲難。
其實,他也知道,他一定會娶美玉公主,只是,他想暫時跟父王說一聲,讓父王知道,他娶美玉公主只是爲了西夏,他還有心愛的女子。
“你們,你們……”西夏撫着胸口,那是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父王,您不要生氣,兒臣答應您便是!”夏瑾軒連忙應承。
“你,你是說,你答應娶美玉公主?”西夏王也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那麼快,自己裝成這個樣子,就是想試試他是否真的心疼他這個父王。
卻沒想到,兒子真的答應了,叫他忽然感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中愈加喜歡這個聽話的兒子。
“父王,兒臣知道,您一直想要爲母后報仇,而跟商國聯姻,那是復仇的最後辦法,所以,不管怎麼樣,兒臣都會娶美玉公主,只是,請父王答應,在商國國破之後,請容兒子再娶心愛的女人爲妃!”
他知道,娶美玉公主是必然,而商國終有一天必毀,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想在日後在商國毀了之後,他能娶媚兒爲妻!
“好!只要她不是個下/賤的風塵女子,那麼,父王就答應你,讓你娶了她!”西夏王之所以這麼憎恨風塵女子,不是沒有原因,後會說明。
“父王,兒臣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她絕對不是風塵女子,她一定是世上最純潔的女子!不過,父王,口說無憑,兒臣還想討得到您一紙詔書!”
“瑾軒,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樣謹慎了?好!父王就依你,給你一紙詔書,他日,商國國破之後,你要娶的女子,只要不是下*賤的風塵女子,朕就準你娶她爲妃!”西夏王倒也爽快的答應了,當然,他不可能想到,夏瑾軒喜歡的人居然是媚兒。
“兒臣多謝父王恩典!”當從西夏王手中接過蓋着金印的詔書時,夏瑾軒心情一陣激動,有了這一個,將來就不怕父王反悔了,他跟媚兒在一起,就有望了!
如此用心良苦,卻不知以後的事情如何!
*
西夏王同意和親的消息傳到商國,那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最開心的莫過於阿玉了,她終於要嫁給自己的心上人了,叫她如何不喜。
只是,她也隱隱擔憂,自己已是殘破之身,到時候該如何瞞得過未來的夫君,不過,再多的擔心,都敵不過要嫁給心上人的事實,她的心裡開滿了桃花,朵朵正豔,爲自己美好的未來構畫着最美的藍圖,只希望日子快一點定下來,她的心早已飛到了心上人的身邊。
葉天明得到這個消息,心中除了怨恨還是怨恨,好在身邊有個美女蛇相伴,天天飲酒作樂,將自己麻醉在情yu之中,倒也能淡掉許多的傷痛。
而最傷心的莫過於媚兒,她不能跟任何人說出心中的苦,每天都強顏歡笑,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只有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她纔會躲在某一個角落,慢慢舔着自己那些傷痛,日子每近一天,她的痛多就一分。
每天晚上,她都會到鳳辰宮,明知道,現在的瑾在西夏,不可能出現在鳳辰宮,可是,她還總是坐在他們以前相擁的牀上,回味着曾經的一切,希望有一天,瑾能突然出現,然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愛過,又豈能輕易忘掉?
第一卷 194 意外的事情很多
而商離天叫人暗中查當年伍家一案,終於是讓葉子情有所察覺了,自然也就暗自焦急,這些日子,她隱隱察覺皇上看自己的眼神都在變了。
情急之下,連忙找自己最親的大哥葉天明來商量。
“哥,皇上正在暗中查伍家之事,若是讓皇上查出個什麼來,那如何是好?”其實,當年若不是叔父告訴她,害死他們全家的人是伍思文,她也不會那麼狠心的要害死伍家。
“情兒,你先別焦急,伍家的人已經絕了,而當年參與者,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叔父和我們了,量皇上也查不出個什麼來!”
葉天明這幾天,因爲美玉公主要往西夏和親之事,他天天都窩在幻姬的溫柔鄉里,夜夜借酒笙歌,根本無暇管這些事情。
“大哥,我們不能太大意了,叔父現在根本就不是跟我們一條死,我不知道該相信誰,皇上似乎對我起了疑心,這一陣子,除了白天偶爾來看看我以外,幾乎天天都是在紅葉宮那裡,我真的很擔心,萬一……”
葉子情是個女人,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敏感。
“情兒,我聽人說懷了孩子的女人就愛瞎想,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葉天明打着呵欠,一副沒睡飽的模樣,吐氣間一股濃重的酒味衝出來。
“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萬一,萬一皇上真的查到什麼了,那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還有叔父,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總覺得越來越壓抑了!”聞到噁心的酒味,葉子情幾乎要跳腳了。
“情兒,你肚子裡現在懷的可是龍子,伍家已經絕了,皇上再怎麼翻案,也不能爲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伍家而捨棄你!情兒,以皇上對你的感情,你根本就不用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皇上的心思再回到你的身上,別讓他被那個西夏聖女勾去了魂!”
葉天明倒是人醉心卻如明鏡,一語就道出了厲害之處。
“哥,你有沒有去查叔父究竟在做什麼?我真的好擔心……”從來沒有這麼沒底過,總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的葉子情,臉上越來越憔悴。
“情兒,不管叔父做什麼,我們都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可能傷害我們!”葉天明始終不相信叔父會害他們,只可惜,在葉寶成的心底,權力大過一切,甚至是親情。
“哥……”葉子情還是滿臉擔心,這些日子,她坐立不安,望着自己一天天長大的肚子,她反而越來越沒底。
“情兒,你別想太多,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皇上的龍子保好,這樣,不管是誰都動不了你了!”葉天明眼中似乎又劃過幻姬那如蛇般在他身下扭動的身子,馬上又站了起來:“好了,情兒,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還沒等葉子情說什麼,葉天明已是匆匆走了出去!
葉子情站起來,嘴脣動了動,卻沒有叫出聲,待葉天明出去之後,她才問一旁的小凡:“小凡,將軍這些日子都在幹些什麼?”
她有總感覺,連哥哥都變了!
“娘娘,奴婢聽說,將軍府裡來了一個叫幻姬的女子,天天打扮得像妖女一樣,夜*夜跟將軍飲酒作樂,這些日子,將軍幾乎是足不出戶的陪着那個女子!”小凡的話裡還帶着一些吃味兒。
她一心只想嫁給葉天明,可是,葉天明卻始終連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寧願去勾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妖女也不願意勾搭她,這讓她很是傷心。
“什麼?你說將軍府裡來了一個妖女?”這又讓葉子情震驚不已,難怪剛纔看哥哥好像一臉疲倦的樣子,原來是縱情過度,這……
“娘娘,奴婢本來早想跟娘娘說,可是,看娘娘每天都心情不好,所以,奴婢不敢說!”
葉子情撫了撫胸口,讓自己的氣息慢慢地平息下來之後,這才道:“小凡,你有時間就去將軍府打聽一下,看看那個妖女是什麼來歷!”她從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是一個沉迷於酒色的人。
“是!”
“對了,你去找一下神醫來!說本宮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要他過來一趟!”在小凡要出門時,葉子情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請神醫來!”小凡躬身退了出去,不知爲何,她總感覺那個神醫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而她每當想到這裡的時候,心裡總是甜蜜蜜的。
逍遙王府。
“二哥,你說讓朕出宮來,要帶朕去一個地方,見兩個什麼人,就明白了,人呢?”商離天攜媚兒一起喬裝出宮,在商離佑的帶領下往魅舞坊走去。
“皇上不急,馬上就到了!”商離佑帶着他們匆匆穿過竹林。
魅舞坊就在前面了,真相就呼之欲出,媚兒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在顫抖着,只是,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過,空氣中那種淡淡的血腥味,卻讓她不由得暗暗擰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血腥味呢?而且,這風向,突然暗叫一聲不好!
跟着,一旁的商離佑和商離天也察覺到了不對,大叫了一聲,不好!便匆匆地趕往魅舞坊。
果然,在打開魅舞坊的門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足以叫三人震驚了!
滿地的血漬,到處一片凌亂,男女老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他們死不瞑目,商離佑蹲下來,伸手抹了一抹地上的血跡,送到鼻間嗅了嗅,劍眉深深攏起。
“看來這裡剛發生不久……”他話還沒說完,從一旁的房間傳出來‘啊!’的一聲慘叫!
三人互望一眼,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房裡,只見秋月正捂着胸口緩緩倒地,而一旁的花窗處,一個黑影正迅速遠去。
“站住!”商離佑幾乎是同時追了過去。
“秋月!”媚兒連忙扶住了欲倒下的秋月。
秋月只覺得腹痛如絞,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指着一旁的大蘭和小蘭道:“聖女,求您救救她們……”
一旁的商離天也顧不上身份,伸手在大蘭和小蘭的脖子邊上一探,隨即將兩人扶着坐起來,一邊一隻手抵在兩人的後背上,暫時用自己的內力護住她們的心脈!
“呃!”大蘭和小蘭總算是緩過了來一口氣,但當她們看到身後的商離天時,卻嚇得突然不顧身上的疼痛,作勢就跪了起來:“參見皇上!”
“你們?你們居然認識朕?你們是誰?”商離天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面目醜陋的女人居然認識自己,看她們倆拜他的模樣,應該是宮裡的女官纔對,怎麼會?
而一旁的秋月也看到了皇上,忍痛從媚兒的懷裡滾了下來,朝商離天一拜:“奴婢參見皇上!”這個她叫了兩年的二哥,如今卻不敢再叫了!
第一卷 195 多少人因此而死去
“秋月?”商離天記憶並不差,當年秋月硬說自己是玉兒時,他親自下令將她趕出宮外,自然就記住了她的樣子。
“奴婢該死!奴婢對不起皇上……”秋月忍痛跪拜,淚水早已盈滿了髒污的小臉。
窗口人影一晃,是剛纔追出去的商離佑回來了。
“二哥,怎麼樣,追到他們了嗎?可發現他們是什麼人?”商離天追問道。
商離佑一臉懊惱地搖搖頭:“他們不止一個人,一出了竹林就四下散開,我根本追不上他們,不過,我在外面撿到了這個!”說完,他攤開自己的右掌心,赫然是一枚泛着青光的星形暗器。
又是星形暗器!媚兒馬上就知道剛纔來這裡的是什麼人了,不過,她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要對魅舞坊的人下毒手,難道說,他們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嗎?
“若蘭,心蘭,你們怎麼樣了?”商離佑蹲到大蘭和小蘭身邊,急急問道。
媚兒早就懷疑了這兩個女人就是當年替伍辰兒入殮的女官若蘭和心蘭,這時,聽到商離佑叫她們的名字,所以,她並不是很驚訝。
不過,一旁的商離天的反應那就大了,那兩隻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眼神在兩人的臉上打轉:“什麼,她們是若蘭和心蘭?”
“皇上,奴婢是若蘭…”大蘭忍着身上的痛楚,答道,並指着身旁同樣奄奄一息的小蘭道:“她是心蘭……”
“朕查過,當年你們不是意外的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嗎?你們怎麼會?”商離天太震驚了,他一直在尋找她們,然而,宮中記載,她們早就在三年前那場大火裡喪生了,卻沒想到她們還活着。
“她們沒有死,她們是被我救了出來!”一旁默不作聲的商離佑插/進了話。
商離天再次震驚:“二哥,你早就知道她們沒有死,爲什麼你不告訴朕?”他忽然覺得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瞞着他什麼事情。
“皇上,您……您不要怪王爺,如果……如果王爺說了,恐怕我們……我們姐妹倆也早就沒命了……”每說一個字,對現在的若蘭來說都是痛楚。
“你們告訴朕,當年你們在給伍辰兒入殮的時候,是不是發現她還是處/子之身?”這是一直困擾着商離天的問題。
還是由若蘭回答:“是!當我們知道……辰妃娘娘還是處/子之身時,我們……我們想把這個事情稟告給皇上……可是,可是……”沒說完,便已急喘起來。
一旁的商離佑連忙將手掌抵在她的後背,想用自己的內力暫時爲她續命,再怎麼樣也要把當年的事情,親口跟商離天說完。
若蘭喘/息了一會,才繼續道:“可是,我們……我們出去的時候,正,正遇上情妃娘娘……當時我們把事情跟情妃娘娘說了,她說,她會跟您講……還叫我們先回去,說爲了皇上的聲譽,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然後…然後,那一天晚上,我們……我們……”
也許是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是她們這一輩子的惡夢,回想到那一晚,她們到現在眼中都還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商離天想再一次確認,因爲,當年情兒並沒有跟他說起這件事情,如果她們說的是真的,那麼,就證明,情兒一直在欺騙他。
“皇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辰妃娘娘是……是冤枉的……”姐妹倆猛喘着,每吐一個字,都是那般的艱難。
或許是伍辰兒對這兩個女人的感激還殘留在身上,媚兒放下手中已漸漸了沒有氣息的秋月,走了過來將若蘭和心蘭扶住。
熟悉的眼神,溫柔的手臂,再一次讓垂死的若蘭和心蘭激動不已,張開嘴,想要說什麼,不過,媚兒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們笑了,笑得很開心,這是她們三年來,第一次笑得如此燦爛,就像是曇花凋萎時那般絢麗卻短暫。
因爲,她們懂了!她們的懷疑是真的,眼前的人就是她們苦苦尋找的恩人!恩人還活着,那麼,她們的仇就還有希望!
姐妹倆在媚兒懷中含笑而逝,她們的臉上居然帶着如負重釋的笑容,或許是因爲她們將心中埋葬已久的事情說了出來,又如許是因爲,她們再次見到了恩人而舒了一口氣。
當年,伍辰兒無意之中,救了她們姐妹倆,並讓她們在宮中任職,她們對伍辰兒那是感激萬分,當年奉命替伍辰兒收殮,卻意外的發現,恩人還是處/子之身,卻沒想到因此而招來殺身之禍。
“皇上,我本來就是打算讓你來見她們,讓她們當面跟你說清楚,卻沒想到,反而被他們搶先了一步,看來,他們是有所察覺了!”商離佑無不擔心的說。
商離天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看來情兒當年真的還有事情瞞着他,難道真的如二哥說的那樣,伍家也是他們陷害的嗎?他們又爲什麼要陷害伍家?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哥,你這些日子查到了些什麼?”
商離天搖了搖頭:“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要查起來也不是易事,而且,我發現,當年只要參與了伍家的一案的人,後來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了,潘全就是其中一個。很多大臣對此也非常忌諱,所以,一時間查起來,有些難處。”
“好吧,這裡待會叫官府的人出面來處理,把這件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商離天忽然有了主意。
“好!”商離佑自然懂商離天的意思。
媚兒放下若蘭姐妹,才發現自己身上已沾滿了血跡,那刺目的鮮血,不禁又讓她回想到了伍辰兒曾經看到的一切,那些恨意也全部都涌了上來!
叫她沒辦法不去恨,不管商離天當時到底知不知道伍思文是否謀反,但是,他親手剜下伍辰兒的心,他就該死!他就該死!
“媚兒,你的身子在顫抖,你的手也好冷,嚇倒了嗎?”商離天感覺到了媚兒的不對勁,連忙擁她入懷,卻發現她的身子居然散發出絲絲寒意!
媚兒聞言,霍地揚首,正對上商離天的臉,而那一刻,她的眸中也滿含怨恨,一如伍辰兒死時那般充滿怨恨的眼神!
“媚兒!”商離天被她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了一跳,這雙眼睛,他怎麼能忘得了伍辰兒臨死前那絕望悲憤的眼睛?
商離天的呼喚讓媚兒慢慢地回過神來,剛纔眼中的怨恨盡退去,假裝十分害怕的樣子,鑽進他的懷裡:“皇上,她們都死了!她們都死了!”
這些人的死都是因爲他,總有一天,她要親手爲這些死去的人報仇!
“不怕!不怕!有朕在,不怕!”商離天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地安慰着,再一次告訴自己,伍辰兒已經死了,他只是愧疚,所以,纔會把媚兒的眼神當成伍辰兒的眼神。
第一卷 196 卻成噩夢
回宮後的商離天大受打擊,他沒想到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居然會騙自己,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一樣!
他負了深深愛他的伍辰兒,居然還親手……每想到這裡,他都恨不得將自己的雙手砍下,當初的自己是受了多大盅惑,纔會喪失人性到那種剜人心的地步!
“辰兒,你在天上,也一定恨死三哥了,對不對?”三年來,第一次,在喝醉的情況下,他叫着伍辰兒的小名,一如當初那般。
他終於知道,原來,這個世上最愛他的女人是伍辰兒,可是,他卻親手剜了她的心,讓她那般痛苦的死去!
“辰兒……”商離天醉倒在媚兒的懷裡,卻叫着伍辰兒的名字。
媚兒冷冷地抱着喃喃自語的商離天,心從未有這般冷過,這個男人再多的悔和恨,都已經抵不去,那一身的怨恨,伍辰兒的怨念是叫她殺了他,所以,她不會心軟,而她的心在他這裡,似乎也從未軟過。
“商離天,你的報應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媚兒脣瓣輕輕一扯,一抹殘忍的笑意在她的臉上延伸……
痛苦嗎?知道真相後的他,還會比這更痛苦千倍,萬倍!
也不知道是誰將美玉公主失守的事情抖了出來,總之,大街小巷的乞丐都在傳唱着一首歌:
“天氣燥,貓兒叫,公主晚上被人抱;夜風高,馬兒跑,公主城外被人……”總之,是唱得繪聲繪色。
消息傳到商離天的耳中,氣得商離天差點沒下令將全城的乞丐都殺了,只是,欲想堵這悠悠之口,解鈴還須繫鈴人。
阿玉急得上火,生怕這些事情傳到西夏之後,夏瑾軒毀婚!可是又沒辦法去堵住那些人的嘴巴,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商離天因爲葉子情的事情焦頭爛額也無心情管阿玉,每天只是與酒爲伴,也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天天讓媚兒跳舞飲酒作樂,什麼朝政,他忽然覺得都不重要了。
“媚兒,爲什麼朕看到三個一模一樣的你?”此刻,商離天正醉眼朦朧,一隻手把着酒杯,一隻手半撐在牀榻上,一副慵懶之樣。
媚兒此時正在他面前,跳着各種來自現代的豔舞,這些都是她的拿手好技,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餶骨,讓商離天看得目瞪口呆,欲罷不能!
“皇上,媚兒一個人侍候你不過來,就叫來好幾個媚兒一起來侍候你了!”媚兒聲音變得甜膩無比,聲聲都滿帶着無盡的魅惑。
“媚兒,你對朕真好,也只有你對朕最好了!”商離天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對媚兒讚不絕口。
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現在也背叛自己了,對他來說,那是一個深深的傷口,他需要彌補,雖然遺忘!
而媚兒就是他最好的填補!
“皇上,來!來跟媚兒一起跳舞,好不好?”媚兒將手中的舞帶朝商離天拋去,一下子就挽到了商離天脖子上。
“好!朕就來陪你跳舞!”商離天一把抓住那根舞帶,搖搖晃晃地朝媚兒撲來,媚兒嬌笑一聲,便躲過了他。
商離天踉蹌着撲了個空,跟着又轉了過來,指着朝自己不遠處的媚兒,道:“哦!你變壞了,來!朕來了!”
“嗯!皇上,你好壞哦!”
兩人滿是令人想入非非的嘻戲聲傳出紅葉宮,讓守在外面的大臣們個個聽了都是面面相覷,他們不明白,這一陣子,皇上是怎麼了,總是沉迷於酒色之中,荒廢了朝政。
他們集體求見,皇上居然避而不見,只顧躲在紅葉宮裡取樂逍遙,將一切國事都停了下來。
幾位閣老無奈,又想到了葉子情。葉子情對商離天近來的所作所爲也早有耳聞,只是,現在的她,每天也都是心驚膽顫,哪還有什麼心思來勸商離天。
幾位閣老見皇后都沒有辦法了,他們都各自搖頭嘆息着回去了,他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皇上再這麼沉迷於酒色之中,商國一定會步入亡國的入塵。
雖然外面瘋傳着美玉公主失守之事,可是,西夏還是如期派人來接親,阿玉也如期的嫁到西夏,阿玉雖然忐忑不安,可是,一切還算順利!
成親那一天晚上,新郎倌夏瑾軒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滿屋喜氣的新房,而他的心情卻是低落到了極點。
衆人一鬨而散,他望着坐在紅紅喜牀上的美玉公主,眉峰陡起,垂在兩旁的手亦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他連爲她揭開喜帕的念頭都沒有,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復仇的另一個工具而已。
妃子嗎?不!他心中永遠都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媚兒!也只有媚兒才配得上他夏瑾軒,娶一個仇人的妹妹,對他來說,每多看一分便是仇恨!
阿玉公主雙手拘謹地放在膝上,見不遠處那雙漆黑如墨的靴子遲遲未動,她的心情由開始的激動便成了恐慌。
暗道:他爲什麼不過來揭開喜帕呢?是不願意還是?她的心開始七上八下起來。
忽然,她看到那雙漆黑如墨的靴子動了一下,卻是朝外面走去,她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伸手霍地將頭上的蓋頭揭了去,並叫了一聲:“二王子!”
正欲離去的夏瑾軒聞言,身子頓了頓,緩緩地回過身來,看到她自己揭了喜帕,也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用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聲音道:“公主既然已經自行取下蓋頭,那就早點歇着吧!”
阿玉看到他冷淡的臉,心都涼了半截,以前那刁蠻任性的脾氣全都冒了上來,也顧不是什麼新婚嬌羞了:“二王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新婚之夜,你居然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難道你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夏瑾軒擡起冷眸,菲薄的脣瓣挑了挑,無不譏諷的說:“說閒話?公主是怕獨守空房寂寞嗎?也對,我忘了,公主可真是耐不住寂寞的,這樣吧,我這外面的家奴大把,公主若是覺得寂寞,可以隨便挑一兩個進來陪公主即可!”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將阿玉所有的美夢都潑醒,也像一把利刃一樣,將她刺得體無完膚,她從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種氣?
當下柳眉倒豎,怒道:“夏瑾軒!你這個混蛋!你居然如此污辱我!你若不想娶我,那你早說好了,爲什麼還要把我娶來?”
縱然她是失了清白這軀,可是,他也不該如此羞辱她!
夏瑾軒脣角再次一挑,殘忍的笑意在脣角延伸:“美玉公主,如果我告訴你,我娶你回來,就是要好好的折磨你,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你!”阿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心儀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居然是一個外表溫柔,內心是那般可怕的魔鬼,這些話,這眼神,幾乎要將她凌遲處死一般!
她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男人是在報復她!只是,她不懂,她究竟哪裡惹了他!是因爲她失了身嗎?不!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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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7 癡情夢的破碎
夏瑾軒菲薄的脣角再度揚起,殘忍的笑意在加濃加深,驀地往回跨上前一步,那如鋼筋般的大手狠狠地捏下阿玉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可以捏碎她那纖細的下巴:“你記住!你來這裡是還債的,千萬要安分一點,別說不該說的,也別做不該做的,否則,這以後,這個王府,就是你的惡夢!”
說完,大手一甩,阿玉如朵殘花一般被他甩到了一旁,痛得她嚶嚀了一聲,只可惜,夏瑾看也未曾看她一眼,轉身摔門,大步離去!
那清脆的摔門聲,那冰冷的背影,也將阿玉的美夢徹底震碎了,她在來的路上,是一直幻想着這新婚第一夜該如何與他度過,有甜蜜,有恐慌,可是,這一刻,她剩下只有滿滿的心碎了!
難道他聽說了那些謠言?不!那她來說,那不是謠言,那是真的,她這副身子的確是一個殘破之軀,雖然那是秋月和葉天明的錯,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是男人都有處/子情結,她不能給他一個清白之軀,那麼,她一定要做到他認可爲此,因爲,與他做夫妻是她多少年來的夢!
她不能讓自己把這個夢打碎,更不能讓別人來打碎這個夢!
曾幾何時的她,忽然變得很小心翼翼起來,儘管夏瑾軒每天都不回她的房間,她還是忍下所有的脾氣,恭恭敬敬的對他,只希望自己的真情,有一天能換來他的真心。
第二天,夏寒軒登門,正遇見夏瑾軒板着臉對着阿玉,他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進去:“二弟,這是怎麼了?新婚第二天就鬧彆扭了?”
那看向阿玉的眼神裡滿是戲謔,他可是最清楚不過,阿玉發生了些什麼,他一直討厭二弟,然而,讓二弟娶了一個別人用過的二手貨,對他來說,這比什麼報復都要來得痛苦。
“世子殿下!”接受到夏寒軒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阿玉只覺得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下意識地垂首。
“公主不必多禮!我只是過來恭喜二弟和公主而已!”脣角微微挑起,眼神斜看幾夏瑾軒。
“大哥,你有心了!我還正想着要帶公主去你那裡拜見你呢!”夏瑾軒的聲音裡聽不出來是氣還是怒。
“好說,二弟,我們是親兄弟,你們去,我來都一樣!”夏寒軒邊說邊坐了下來,阿玉連忙讓一旁的小星奉上茶。
“世子殿下與王爺慢聊,阿玉就先退下了!”阿玉自知一個女人家,不便坐在這裡,更何況夏瑾軒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坐在這裡,也猶如坐鍼氈一般,非常不自在。
卻沒想到,夏瑾軒卻站了起來:“公主,父王剛差人來說宣我進宮,大哥既然來了,你就在這裡陪大哥聊一會!”
聲音雖然不像昨晚那般冰冷,但那眼神卻如昨晚一般,沒有絲毫的溫度,沒等阿玉答話,夏瑾軒即對夏寒軒道:“大哥,你在這裡坐會,我先進宮見父王!”
說完,也不等他們說話,自顧自的轉身離去。
阿玉心中驀然一痛,暗暗輕咬着脣瓣,卻是無可奈何。
一旁的夏寒軒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薄脣一揚,盡是戲謔:“公主,看來昨晚你並沒有把二弟侍候好,要不然,二弟可從來都不會這樣!”
“世子殿下……”阿玉沒想到堂堂世子殿下居然會說出這麼挖苦的話語出來,更令她羞憤不已,不過,夏寒軒接下來的話,卻更讓她想一頭撞死。
夏寒軒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阿玉,放肆的眼神將她從頭到腳的瀏覽了一遍,陰陰一笑:“都說商國公主美若天仙,果然不假!難怪了,長得這麼美,自然是耐不住寂寞,年輕時不快活,老來空遺憾,公主倒是知道享受,知道人不風流枉少年的真諦!”
“世子殿下,你!”阿玉氣得臉都綠,失/身不是她的錯,可是,他憑什麼可以這麼污辱她?
夏寒軒還是那般可憎的笑意:“公主又何必動怒,你知,我知,他知,這天下人都知,難不成,昨晚公主還能給二弟一個清白之軀嗎?”
他的話已是逾越,不過,這沒有其他人在,他自然是有恃無恐,他恨商離天奪走了媚兒,自然也恨姓商的所有人。
“世子殿下,您不覺得您的話有些過了嗎?”阿玉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夏寒軒仰首哈哈大笑:“公主做都做得出來,難道還怕我說嗎?”
“你!”阿玉緊握着拳頭,氣得花枝亂顫。
“公主何必動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得很詳細!”那眼神像是阿玉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透明人而已。
阿玉自知理虧,又不能與他辯,自是氣得撫胸,差點跌倒在椅子上。
夏寒軒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更是大喜,眼中的戲謔更濃:“公主不必如此,二弟身體從小本來就不好,不能滿足公主,公主大可以把什麼將軍來着,都招進來,相信二弟不會反對!”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知道美玉的清白之軀給了誰。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一切?”阿玉氣得眼淚直滴聽了他的話,自是震驚不已,她以爲那晚的事情,只有葉天明一個人知道,卻不知道,這西夏的世子殿下也知道那一切,當然她的話,也無疑承認了那一切。
夏寒軒陰陰一笑:“公主,我知道的事情遠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好了,我還事,先走一步,以後有時間再跟公主慢慢聊!”
說完,昂首哈哈哈狂笑離去!
阿玉顫抖如風中殘葉的身子陡然跌坐到一旁,腦袋裡轟的一下子成了空白,爲什麼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原來嫁給心上人,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幸福,淚水浸溼了她的衣衫。
“公主!”小星心疼地扶着她。
“小星,記住,不要把剛纔聽到的事情跟任何人說!”阿玉緊緊地抓住小星的手臂,像是在大海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在這裡,除了小星,她還能相信誰。
“是!公主放心,奴婢會把剛纔聽到的,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裡!”公主的手冰冷且顫抖着,這令她也是非常的不安。
西夏皇宮裡。
“瑾軒,都是父王的錯,是父王對不起你,沒想到那商國公主居然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子,是父王對不起你!”
西夏王是在夏瑾軒娶了美玉公主之後,才聽說美玉公主婚前失/身的事情,可是,人已娶了過來,他沒理由再退回去,所以,他覺得兒子娶這樣一個女子,一定受了很大的委曲,趕忙宣進宮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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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8 曾經的愛
夏瑾軒卻是一臉無所謂:“父王,事情已經這樣了,兒臣並不怪父王,怪只怪商離天他欺人太甚,明知道美玉公主……還要將她許給我,這擺明了是欺我西夏!”
“的確是可惡!”西夏王亦是氣得一拳打在桌子上:“商離天害死孤的愛後,現在又來欺負孤的兒子,孤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夏瑾軒趁機道:“父王,您不要太過於激動,這件事情,兒臣早已想好了對策,母后的仇,還有加諸給兒臣的污辱,總有一天,我會一一向商離天討回來!”
“瑾軒,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還有你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西夏王最擔心的就是夏瑾軒的身體,雖然他極力保他,可是,卻害怕終有一天,他也會跟……
“父王放心,兒臣已經好了!”夏瑾軒這一次倒也沒再瞞着西夏王。
“瑾軒,你,你是說,你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西夏王又驚又喜,拉着夏瑾軒上下查看着。
夏瑾軒甩了甩孔武有力的手臂,亦笑道:“父王,千真萬確,您忘了,師父說過,只要找到合適的人或是有某種藥就可以衝破一切!”
“太好了!太好了!”西夏王大喜過望,他一直以爲夏瑾軒的病,世上無藥可治,卻沒想到現在居然好了,那對他來說,無異如虎添翼!
頓了頓,問道:“瑾軒,告訴父王,那個與你的有緣人呢?她在哪裡?”雖然有些事情他起初不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父王,她就是我要跟你說的,我這一輩子想要娶的人!她現在不方便來見您,他日,待我們毀了商國,我再帶她來見您!”夏瑾軒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父王日後能接受媚兒作鋪墊。
“好!她救了你,你自然得娶她!”西夏王答應得很爽快,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媚兒就是夏瑾軒口中所說的有緣人,否則,他不會這麼開心。
“父王,兒子過些日子要去師父那裡一趟,爲了不讓大哥懷疑,請父王派個任務,讓兒臣有藉口出城!”其實他是想去見見媚兒,這麼多天都沒見她了,真的很想念她。
雖然每天都能聽到商離天沉迷於酒色之中的消息,他也知道,那不是她,但他還是不放心。
“好!這件事情,父王來安排!”西夏王哪裡會知道他心中還有那麼多的小九九,自是滿口答應。
“謝父王!”夏瑾軒躬身謝恩,笑意在脣角延伸,不知道媚兒是不是跟他想念她一樣的想念他?
忽然很想馬上就見到她,然後緊緊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
*
商離天每天都陪在媚兒的宮中,借酒尋歡,難所有的事情都是不聞不問,他心中充滿了對伍辰兒的愧疚,對葉子情的愛與恨的折磨,只想麻醉自己。
“媚兒,來,再陪朕喝一杯!”商離天舉杯,作勢就要抱過媚兒。
媚兒嬌笑一聲:“皇上,你又醉了,媚兒可不想醉,媚兒還要爲你跳舞呢!”說完,媚兒已輕扭着如蛇般柔軟的腰身旋轉了起來。
這商離天每天都是醉生夢死,她也樂意奉陪,反正只要達到目的就好,至於是什麼名聲,她早已不在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商離天手執着酒樽,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着媚兒妖嬈的身段,腦中幻想着與她一起**的情景,忽然就興致大增。
放下酒樽,一把扯掉身上的龍袍,光着臂膀朝媚兒走去,一把將媚兒摟在懷裡:“媚兒,你好美!!”
邊說邊朝媚兒的小臉蹭去,媚兒本來打算扭開,可是,這個時候,門外傳來高公公的聲音:“啓稟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商離天正是那個什麼火焚身的時候,大手一揮,想也沒想,便怒道:“不見!”這已經是他n次不見葉子情了。
門外的葉子情聽到他這不耐的聲音,挺着自己的大肚子,正欲推門而進!
“娘娘,皇上他……”高公公很是爲難,這聽裡面的聲音就是皇上正跟聖女玩得正嗨時候,這個時候誰若敢闖進去,那便是一個死字。
“狗奴才!給本宮讓開!”葉子情拿出正宮的威嚴,一把推開高公公,用力推開了門,裡面頓時傳來商離天與媚兒不堪入耳的調笑聲。
她暗暗蹙緊柳眉,皇上這是怎麼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堪了?
她的闖入,媚兒從一開始就察覺了,一直也不出聲,直到葉子情站在那看了夠,她才一把推開正在扯她身上衣物的商離天:“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商離天這才略爲回過神來,停下手中的動作,略一回身,果然看到葉子情站在那裡望着他,他有些氣極敗壞的說:“情兒,朕不是說過,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允許進來嗎?”
“皇上,您是怎麼了?這陣子都不早朝,整日飲酒作樂,您……”葉子情看着如此墮落的皇上,很是心痛,以前那個冷靜睿智的皇上哪裡去了?
“情兒,如今天下太平,朕不飲酒作樂,難道要等到不太平的時候才飲酒作樂嗎?再說了,國事有二哥在幫忙看着,朕只想多陪陪媚兒,有什麼不對?難道,連這些你也要管嗎?”商離天非常的不悅。
葉子情苦口婆心的勸道:“皇上,臣妾不是要管您,而是要您以國事爲重,逍遙王他到底不是君,您纔是,您若再繼續這樣下去,那隻會讓天下臣民心寒哪皇上!”
說完,又朝媚兒怪道:“媚兒,你也真是的,怎麼不好好勸勸皇上,反而跟着皇上如此,成何體統?”她邊說還邊狠狠地瞪着媚兒,似乎是在怪媚兒不該如此勾着皇上,讓皇上如此沉迷!再看到媚兒那一身妖嬈的打扮,讓她更是妒忌不已!
媚兒豈有不懂,拉了拉自己肩上的衣物,委曲萬分地撲進商離天懷中,泣道:“皇上,你還是把媚兒打入冷宮吧,皇后娘娘說得對,天下人怪媚兒不要緊,千萬不要讓天下人怪皇上,皇上,你還是廢了媚兒吧!”
那泫然欲滴的模樣,配上她身上綿綿不斷傳來的香味,更加盅惑着商離天的神經,更讓他捨不得,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柔聲安慰着:“媚兒,你別哭,有朕在,沒有敢拿你怎麼樣!”
說完,衝葉子情道:“情兒,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朕只想跟媚兒好好待在一起,關天下人什麼事,還有,以後,沒有什麼事,你就待在鳳棲宮就好,沒事不要亂出來跑動!”
這不是要禁皇后的足嗎?
葉子情一聽,心中那個委曲呢,已是未語先淚:“皇上,您怎麼了?您怎麼能如此對待臣妾?”以前她的淚對他那是百試百靈,只可惜現在……
第一卷 199 千年狐心,媚惑衆生
“好了情兒,你也該回去了!”商離天眉頭緊鎖,面色一沉,似開始有些不悅。
葉子情現在所有的眼淚在他的眼中都成了虛僞,他看到她,心底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所做的那些虛僞事情,自然不會再心疼她,甚至開始有了討厭她的感覺。
“皇上……”葉子情沒想到商離天居然如此對待自己,心中驀然一痛,隱忍着掩面轉身離去,是哭着出了紅葉宮。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只道,皇上爲了聖女而開始冷落皇后,有的人甚至在想,是不是有一天,皇上要將聖女捧上後位。
而房裡,商離天興致不減,一把摟過媚兒,作勢又要欺上她的身!
媚兒卻是忽然落淚,扭身坐到一旁,豆大的淚珠從她那雙勾人魂魄的美眸底涌出來,劃過如嬰兒般嫩滑的小臉,令人看着更加心疼不已。
“媚兒,你怎麼了?”看到她的淚,商離天大爲心痛,輕撫着她的香肩,恨不能把天下的星星和月亮摘下來,捧到她面前,哄她歡笑。
媚兒邊拭淚,邊道:“皇上,你還是去皇后娘娘那裡吧,你剛剛也看到了,皇后娘娘說我媚惑你,我只是想讓皇上開心一點,可是,卻沒想到……皇上,你還是下旨將我打入冷宮吧……”
“傻媚兒,朕怎麼捨得將你打入冷宮,你放心,不會有人敢說你的閒話,要是誰敢說你的閒話,朕第一個不饒她!”當然,他的話裡也包括了葉子情,只要葉子情真敢動媚兒,他一定會辦她。
媚兒輕靠到商離天的懷中,抽泣着:“昨天媚兒跟小仙去太醫院,路上不小心碰到蘭妃姐姐,當時蘭妃姐姐就給打了小仙一巴掌,還說,還說……”
“蘭妃她還說了些什麼?”商離天兩隻大眼睛幾乎要瞪着出來了。
“蘭妃姐姐當時就指着小仙跟我罵,說我長得一臉狐媚樣,根本就是狐狸精轉世,專門迷惑皇上的,還警告我說,她爹是當今閣老,哪天讓她爹在皇上面前參奏我一本,讓我滾回西夏去!”媚兒邊說邊哭,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比當初的葉子情更入木三分。
她擁有狐女的靈力,有着現代殺手的魄力,要表演,那絕對是絲絲入扣。
千年狐心,媚惑衆生,百花香,千種媚,誰,又能抵抗?
“豈有此理!蘭妃膽子也太大了,朕若不是看在她爹華閣老的面子上,早就廢了她,她居然敢如此囂張,真是可惡!”跟着軟語安慰媚兒:“媚兒,你不要難過,這件事情,朕爲你作主,她一個小小蘭妃,居然敢頂撞你,若朕再不爲你出頭,恐怕到時候這宮裡人人都要欺負你了!”
商離天說完,霍地站了起來,匆匆穿上衣物,怒氣衝衝地出了紅葉宮,直奔蘭妃宮中。
媚兒待商離天走後,用手指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珠,冷冷地望着商離天去的背影,迷人的紅脣慢慢地揚起,她要讓商離天徹底成爲一個暴君,一個人人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暴君!
“聖女,皇上果然怒氣衝衝地往蘭妃寢宮去了!”變回火狐的小仙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
“小仙,這都全是你的功勞!”媚兒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輕輕扶着她身上如火般紅豔的毛髮,臉上的笑意加濃。
“聖女,您說,這一次,皇上會怎麼處治蘭妃呢?”小仙伸出紅色的小舌頭輕舔着媚兒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樣。
“小仙,要不,我們倆看看去!”媚兒將小仙抱着站了起來,想了想,將小仙放到地上:“小仙,你還是變回人形吧,這個樣子太可愛了,出去了,我怕別人惦記着你!”
“聖女,就算這裡有人惦記着我,那也得抓得住我才行啊!”火狐可是狐族跑得最快的,想要追上她,那還是有些難度。
“好了,還是變回來正常一點!”媚兒有些哭笑不得,也忽然很羨慕小仙,想變成人就變成人,想變成火狐就變成火狐,樂在其中。
紅光乍然一現,小仙又變成了人的模樣,揉了揉小手,扁着小嘴道:“這變成人的小手,就怪彆扭的!”
“走了,免得待會錯過了好戲!”媚兒說完,一臉嬌笑地走了出去,這個後宮看起來很平靜,這個皇城,看起來也很平靜,她要攪攪這趟平靜了。
剛出紅葉宮,迎面便遇上了商離佑,看到媚兒,商離佑的眼神變得很奇怪,有着太多的不解,這一陣子,媚兒在宮中的表現,他不是不知道,他一直想要問個明白。
無奈商離天每天時時刻刻都跟媚兒粘在一起,他根本沒有見到媚兒的機會,剛纔他是看到商離天走了,這才特意在紅葉宮門等候。
“二哥,你是來找我的嗎?”媚兒知道商離佑遲早會來找她,不過,她沒想到,商離佑會選擇在大白天來。
“媚兒,你跟我來!”商離佑知道媚兒身邊除了小仙,不會帶着別人,他一把將媚兒拉到了鳳辰宮裡,這才鬆開了手。
“二哥,你拉我到這裡來做什麼?”媚兒的語氣似乎變得有些冷淡,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來說,用處雖大,可是,並不代表,他可以鎮得住她。
“媚兒,告訴我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商離佑對媚兒近來的做法越來越不明白了。
“二哥,我做什麼了?難道你也跟那些人一樣,認爲是我迷惑皇上,讓皇上疏於朝政嗎?難道你也認爲我是狐狸精轉世嗎?”媚兒字字句句逼得商離佑下意識地後退。
“媚兒,我相信你不是,可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挑撥離間呢?你難道真的想要毀了商國嗎?”畢竟是自己父皇祖輩打下來的江山,商離佑還是心疼。
“二哥,你什麼時候聽到我挑撥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毀了商國?我知道,皇上獨寵我,個個都有意見,個個都想置我於死地,我若不反擊,那麼,我就得被她們害死,二哥,難不成,連你也想要媚兒死嗎?”話到,淚也至。
“媚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商離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更何部這個流淚的女人還是媚兒。
“二哥,我在這裡沒有一個親人,我如果不學會保護自己的話,那麼,我早就死了,你知道這後宮裡有多可怕嗎?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死人……我原以爲,我最信任的人就應該是你,可是……”媚兒越說越傷心,那淚止都止不住,轉眼間就哭成了淚人一個。
“媚兒,對不起!對不起……”商離佑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大手一伸,將媚兒緊緊攬入懷中,恨不能將自己的心掏給她看。
第一卷 200 心在仇恨下扭曲
“二哥,我該相信誰?我還能相信誰?”媚兒伏在他的胸口,越發哭得厲害,任淚水打溼了他的衣襟,她不相信,這個男人還會再繼續懷疑下去。
“媚兒,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胡亂懷疑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商離佑擁着她,心痛不已,她的哭聲,也哭痛了他的心。
她這個無助的樣子,一如當初那一晚,辰兒無助地哭倒在他的懷中,而當初的他,卻只能給辰兒一個哭泣的胸口,卻什麼也沒有給她。
那一次,他沒有好好保護辰兒,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保護懷中的媚兒。
大手緊擁着她,似乎想將她融入自己的懷中,讓她看到那裡全是滿滿的心疼,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她有那該死的感覺,可是,很多事情就那麼奇怪,他越想強迫自己,那種感覺反而越來越強烈,讓他沒辦法拒絕。
“二哥,這個後宮裡,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可怕,皇上寵我,那些女人包括皇后在內,個個恨不得喝了我的血,吃了我骨頭,我不想害她們,可是,她們卻要害我,我如果不自保,那麼,我早晚會死在這個皇宮裡,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死在這裡,我好像出了這個皇宮,然後去浪跡江湖……”
“媚兒,不管你到哪裡,二哥都會陪着你,一輩子!”商離佑深情的表白,他知道她懂。
這樣的話,應該是瑾對她說,對象不應該是商離佑,不是麼?
也不知是突然想到夏瑾軒,心情激動了還是怎麼的,胸口那種錐刺痛猛然襲來,媚兒猝不及防,原本帶着笑靨的小臉驟然而變:“呃!”
她痛呼一聲,撫着胸口,整個人感覺到一陣晃暈,若不是商離佑扶住她,恐怕她又得摔倒在地了!
“媚兒,你怎麼了?”商離佑大驚,從她手上傳來冰冷把他嚇了一大跳,她的手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沒了任何溫度,就好像……
“我……呃!”媚兒張口想要說什麼,結果卻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那般刺目,她的臉陡然變得蒼白無比,就好像不曾有過血氣一樣。
若不是她還有呼吸,一定會讓人誤以爲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的確也是,這副身體真正的主人伍辰兒的的確確是死了,現在只是媚兒的靈魂撐着這個身體而已,這個身體是伍辰兒的,靈魂是媚兒的,心卻是伍辰兒的,臉卻是西夏聖女的,這七拼八湊的一個人,跟死人又有什麼分別?
“媚兒,你這怎麼了?”商離佑連忙將她扶到一旁坐下,大手朝她的脈搏上探去,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媚兒無緣無故的吐血了。
仔細聽着她脈搏的商離佑眉頭深深攏起,又是這樣,她的脈搏跳得是平時的兩倍,可是,突然之間,又好像沒了脈搏一樣,這太奇怪了,他闖了那麼多年,卻從未見過這種奇怪之事。
“二哥,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媚兒也懷疑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可是,連凌風都斷不出來,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身體怎麼了。
商離佑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媚兒,我懂醫不多,根本聽不出來你身體有什麼問題,只是,你的脈像太奇怪了,一會兒是快得嚇人,一會兒,什麼也沒有,就好像,好像……”
“好像死人一樣,對不對?”媚兒接下了他的話,心裡卻沒多大在意,伍辰兒是死了,這個身體本來就是死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媚兒,你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商離佑半蹲在她的面前,才發現,原本臉色蒼白的媚兒,在吐了那口血之後,臉色又慢慢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真的太奇怪了。
媚兒動了動手腳,除了有些微微的麻木之外,根本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搖搖頭:“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只是,剛開始的時候,就覺得胸口好像有個錐子刺進去那般痛,吐出來之後,那種疼痛感就慢慢的沒有了,然後,現在就沒事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商離佑也被她這匪夷所思的事情弄得暈了頭,怔怔地望着她又再正常不過的小臉,一臉不置信:“媚兒,一定得找太醫看看,你的身體肯定不那麼簡單!”
商離佑作勢又要拉媚兒起來,這才感覺到,她原來冰冷的手,居然比剛又多了一絲溫度,讓他暗暗稱奇。
“二哥,不用了,商國的太醫哪一個的醫術有我們西夏神醫凌風的醫術高明,連他都說我沒事,我又怎麼可能有事?或許是剛纔什麼東西堵到了吧!”
她是這樣的安慰他,也是這樣安慰自己,她覺得伍辰兒這個身體很正常,吐血只是意外而已!
“聖女,皇上派人來傳您去刑臺!”
商離佑正欲說什麼,結果小仙匆匆地跑了進來。
“哦,好!我馬上就過去!”媚兒回頭對商離天道:“二哥,皇上找我,我先走了!”
“媚兒,等一下!”商離佑忽又叫住了她。
“二哥,還有事嗎?”媚兒眨了眨美眸。
“媚兒,我想過兩天再去快活谷一趟,你要去嗎?”他本來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只是,他知道媚兒一直想查清辰兒一家的死因,想替辰兒一家報仇,所以,他願帶她去,只是,他一定會保她平安。
“好啊,過兩天,我來逍遙王府找你!”媚兒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纔會再次去快活谷,自然是要跟着去。
“好!那我等你!”商離佑點點頭,目送着她翩然離去,擡手間,她的香味依舊縈繞於鼻,令人心情倍好。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媚兒會這樣?可她的身體卻沒有什麼不對,不知爲何,他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媚兒也像辰兒那樣突然就離開了他的視線。
明知道自己不該對她有任何的幻想,可是,卻抵不住心底那種感覺,他不能表露出來,亦不能跟人傾訴,這種欲愛不能的痛苦,他似乎再一次嚐到了!
當媚兒款款來到刑臺時,卻看到,商離天正命人將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蘭妃押到蠆盆旁邊,看樣子,是準備去犒賞那些餓了數天的蛇寶貝了。
蘭妃一看到媚兒,那原本害怕的眼神突然變得狠毒無比:“媚兒,你這個賤人,你這個妖女!你這個狐狸精!你居然害我!你不得好死!”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來人哪,掌嘴!”商離天見她到現在都還在罵媚兒,氣得七孔生煙,下令掌嘴!
頓時,‘啪!啪!啪!’清脆的掌聲不絕於耳,不一會兒,蘭妃那櫻桃小嘴,就已經被打破打爛了,血水模糊了一片,看上去要多慘有多慘!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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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1 最毒麼?還只是個開始而已
“皇上!”媚兒看似害怕地偎進商離天的懷裡,但看向蘭妃的眼神卻滿是戲謔,暗自冷笑:蘭妃這個賤人,以前,麗妃在的時候,她不敢太過於囂張,麗妃的死,也都沒有能她學乖,真是死有餘辜!
她要讓商離天多造殺孽,讓天下的人恨他入骨,她的名毀了,她不在乎,重要的是,她要把商離天給毀了。
“媚兒,你這個賤人……”蘭妃倒也是個硬骨頭,嘴巴被打破了都不求情,還要繼續罵。
媚兒笑如秋水般瀲灩的美眸望着她,嘴那麼賤,真是活該!
可是,蘭妃的罵聲卻讓商離天深深的惱怒了,龍袖一揮:“還不知悔恨,真是可恨!把她推下去!”
“是!”那兩名侍衛押着蘭妃的頭就要推下去。
蘭妃低頭看到那些正張開着血盆大嘴等着她的大蛇,在下面來回交錯的爬着,光是看着就令她渾身癱軟了。
這一下,哪還顧得上罵,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掙開那兩名侍衛的手臂,衝到商離天面前,緊緊抱着商離天的腳,被打破的嘴脣含糊不清的求着:“皇上!求求您!求求您饒了臣妾吧,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
那痛哭流涕又流血的模樣,令一旁的人看着心酸不已,都忍不住撇過了頭。
商離天怒氣未減,一腳將她踹到一旁:“蘭妃!朕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朕今天若不辦你,這以後,後宮豈不是人人都可以說媚兒的閒話,媚兒是朕最愛的妃子,你罵她,不就等於在說朕嗎?你在罵她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會有今天呢?”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錯了!臣妾真的知道錯了……”蘭妃顧不上摔得生疼,又爬起來,朝商離天猛磕着。
商離天重得的冷哼一聲:“蘭妃,你現在不應該是來求朕,是求媚兒!”
聞言,蘭妃馬上如狗一般爬到媚兒的腳旁,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她,這回居然不停地叩頭:“聖女,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請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爲奴爲婢都行……”
磕得連頭皮都破了,也渾然不覺!
媚兒紅脣輕挑,垂下眉眼,將那一抹的冷笑盡掩了去:“蘭妃姐姐,我真的不想你死,可是……這不是我說的算!”
這樣的女人跟麗妃又有什麼差別,死一個少一個,不知爲何,媚兒總覺得自己現在只想看到一切的殺戮。
“來人哪!把她推下去!”商離天自然沒打算放過蘭妃,大手將媚兒擁着站了起來,一腳再次將蘭妃踢到一旁,並命人將蘭妃拉走!
“皇后娘娘駕到!”
就在那兩名侍衛要將蘭妃推下去時,門口忽然傳來稟報聲,跟着,葉子情帶着華、馮、黃三位閣老匆匆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爹!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被蛇吃掉……”一看到皇后和自己的老爹,蘭妃那哭得是撕心裂肺。
葉子情挺着個大肚子,來到商離天面前,行過禮之後,便問道:“皇上,蘭妃犯了何罪,您爲何要將她推入蠆盆之中?”
話雖然是在問商離天,可是,那責怪的眼神卻已朝商離天懷中的媚兒望了去,她知道,蘭妃的事情一定跟媚兒有關。
靠在商離天懷中的媚兒那勾魂的水眸緩緩流轉,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這個時候,葉子情在她的眼中,開始沒了地位。
迷人的脣角揚起一絲旁人未能察覺的笑意:這一次是麗妃,下一次,就該是葉子情了!
商離天沒想到葉子情會帶着三位閣老到這裡來,冷哼了一聲:“蘭妃妖言惑衆,當衆污辱媚兒,就是污辱朕,罪無可恕!”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華閣老那顫抖的老骨子連忙跪下:“皇上,老臣晚年得女,過於溺愛,疏於管教,若是衝撞了皇上,請皇上看在老臣一家一生爲國的份上,饒了蘭兒一命吧!”
華閣老曾有四子,可是,都死在了沙場,老來納一妾才生得蘭妃,愛如掌上明珠,若不是當年選秀進宮,他真的捨不得,若不是因爲當年的商離天睿智俊逸,他也不會讓唯一的女兒入宮。
“華愛卿!朕若不是看在你們一家爲國的份,以蘭妃犯下的罪,就足以誅九族了!”商離天反正鐵了心要讓蘭妃死。
媚兒身上的香味越來越盅惑着他,而媚兒的仇恨也無形之中灌輸到了他的血液裡,有些事情,他甚至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就好像現在,他想殺人,想看到所有血腥的一切,一如媚兒一般。
“皇上,請您開恩,饒了蘭妃娘娘吧!”馮、黃兩位閣老亦顫抖跪下。
“皇上,您若一定要殺,那就殺了老臣這把老骨頭吧,老臣願意代女受死!”華閣老從商離天的眼中讀到非殺不可的訊號,他只想自己死,換女兒一條生路。
“爹!不要啊!爹!”蘭妃一聽到自己的爹爹要代她死,亦搖頭痛哭不已,父女這場感人的互泣,看得一旁的人都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只可惜,媚兒心是狐心,而商離天又已經完全被媚兒盅惑。
媚兒冷冷地望着這幕,就好像當年的伍辰兒爹孃慘死的那一幕在眼前重演一樣,當年的伍思文也是這樣,跪求着商離天,可是,最後還是被當場割頸而死!
伍辰兒的爹孃都可以死,他們爲什麼不可以,他們憑什麼可以換命而死?不可以!不可以!
媚兒的眼神頓時涌上了無數的寒意,一把拽着商離天的手臂:“皇上,您若讓蘭妃活着,那就讓媚兒跳下去吧!與其日後被人害死,還不如就這樣死在您的面前好!”
現在的她跟那些禍國殃民的妖女又有何區別?沒有區別,她此刻,已經完完全全是那個狠毒無比的妖女了!
“媚兒!”商離天一聽到媚兒要跳下去,下意識地將她摟緊在懷中,回頭衝那兩名發呆的侍衛吼道:“你們還不快把她推下去!”
“皇上!求您饒了蘭兒一命,老臣願意代女去死!”可憐華閣老一生喪了四子,經歷了四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如今又要再忍受一次,叫他一個風獨殘年的老人如何經受得起,痛哭之下,身子已顫抖枯葉一般。
“爹!救我!爹!救我啊!”蘭妃被人提了起來,嚇得那是哇哇慘叫!
“慢着!”葉子情沒想到皇上會寵愛媚兒到如此的地步,連忙喝住那些人。
“情兒!難道連你也要抗旨嗎?”商離天見葉子情突然喊住手,那臉上已是十分的不悅。
葉子情挺着個大肚子亦跟在三位閣老旁邊跪了下來:“皇上,華閣老膝下四子均已爲國捐軀,如今只剩下蘭妃這點骨血,您忍心讓華家從此絕後嗎?”
第一卷 202 妖女的心,毒也
一旁的黃閣老亦跟着附合道:“皇上,皇后娘娘說得沒錯,蘭妃娘娘縱然有錯,可是,與華家對國之貢獻,功過相抵,足以換一命,請皇上法外開恩!”
馮閣老亦跟着求情:“皇上,請念在華閣老一生爲國的份上,饒了蘭妃娘娘一命吧!您可以廢了她,但請給華家留下這最後的血脈!”
“請皇上開恩!”一旁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來。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商離天懷裡的媚兒賜死,因爲,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她!
“你們!你們!”商離天兩眼圓睜,手指直指他們,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媚兒知道商離天開始心軟了,於是又加了把火:“皇上,於臣於民,你現在都不能殺了蘭妃,要不然,他們就都要造反了,還是讓媚兒死吧!媚兒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說完,媚兒猛地掙開商離天的手臂,朝着那個蠆盆跑去!
“媚兒!”商離天見媚兒跑去,縱身一躍,攔在她的面前,看到淚流滿面的她,心疼不已,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軟語安慰:“傻媚兒!你怎麼這麼傻!朕就是讓全天下的人死,也不會讓你死!”
說完,緩緩地回過身,望着身體顫抖如風中殘葉的蘭妃,眼神一寒,飛起一腳,將跪在一旁的蘭妃踢了下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倒要看看,誰敢造反!”
“啊!”蘭妃慘叫一聲,那水蘭色的身子如飛花一般被商離天踢了下去,跌入那一羣正餓得發昏的蛇羣之中!
頓時,蛇羣聳動,吐着紅信,發出‘哧哧’令人身體麻木的聲音,慢慢地嘶咬着蘭妃,她的臉上,手上,腿上頃刻間已佈滿了無數的蛇羣!
“啊……”那一陣陣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從蠆盆裡傳出來,聲聲不絕於耳,那對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惡夢,也讓人恨不得將耳朵捂住。
“蘭兒!”華閣老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轉瞬間,他頭上那頂官帽被風吹了下來,那一頭原本還有些黑絲的頭髮,轉瞬吹成了雪,那一刻,他彷彿從地獄裡受刑出來一般可憐!
一旁的人都忍不住紛紛側目,不忍心去看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華閣老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風吹過他的衣角,吹起他那一頭如雪的白髮,讓他原本就消瘦的身子,看上去,像是要被風吹得飛起來一樣,他有些吃力地挪動着腳步,一步一步艱難地朝着商離天跟媚兒走去。
媚兒看到,他的臉彷彿瞬間蒼老到了一百歲,那蒼白的臉,那顫抖的身子,像是隨時都要斷氣一般,那眼神是那般的絕望,一如當初伍辰兒的爹一樣!
華閣老跟媚兒沒有有直接的仇,當年只是沒有救伍家而已,但沒有直接參與到謀害伍家,可是,媚兒卻只想借他們家,讓商離天成爲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而已。
既然是要復仇,那就一定有人犧牲,這是媚兒給自己的話,她並沒有泯滅人性,但是,這一刻,她真的變得好可怕!
華閣老顫抖地在商離天面前站定,眼神一如全世界都坍塌了那般絕望:“皇上,老臣從十七歲開始爲國爲民,到今年已經近七十了,老臣四子,個個戰死沙場,夫人亦隨四子而去,老臣這一生,經歷了四次喪子之痛,一次喪妻之傷,沒想到,到了晚年,還要經歷喪女之痛,老臣就這麼一個女兒了,原指望她能爲皇上開枝散葉,也算是爲華家添後了,可是,一切都化爲烏有了……”
這一番話說得一旁的人都不由得心酸,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慘痛的經歷,一個人,一生經歷過無數次,最終還是支撐不下去了。
華閣老喘了一口氣,眼神移到媚兒的身上時,頓時多了一些怨恨:“聖女,從你踏進商國的那一天開始,就早有人預言,你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可是,從代理政時那果斷的決策,讓我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看法,我以爲,你會是皇上身邊最聰明的女子,以爲,皇上有你這樣的女子陪在身邊,是商國之福,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你的刀的居然舉向了我們華家……”
話還沒說完,但他卻猛烈的咳着,咳着咳着,居然咳出了一大灘血出來!
“華閣老!”一旁的馮、黃二人連忙上前扶住他,誰都知道,這個打擊對他來說有多重,只是他們愛莫能助。
華閣老忽然仰天大呼:“先皇!商國氣數已盡,老臣無能!老臣這就下來向您賠罪!”說完,掙開兩位大人的手,衝向一旁的柱子!
“怦!”一聲悶響,頓時血水腦漿四濺,而華閣老那消瘦的身子也跟着慢慢地癱軟在地,刺目的鮮血從他那頭如雪的發中慢慢地溢了出來,顯得那般突兀礙眼!
“老華!”衆來這纔回過神來,馮、黃二人奔過去扶住他時,卻發現,他已是氣絕身亡,不由得痛心不已!
也算是三朝元老的華閣老,就這樣沒了,華家從此也可以在皇城除名了,一旁的人,包括葉子情在內,都紛紛流下了淚水!
當然,這流淚的人並不包括商離天跟媚兒!
媚兒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幕,自然沒有多過的表情;而商離天一時也震驚於華閣老的舉動,一時未能回過神來。
馮閣老一生嫉惡如仇,看着自己的幾十年的老友就這樣慘死在面前,這股怨氣如何消得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指着正靠在商離天懷中,一臉怯生生的媚兒罵道:“妖女!你對我們皇上施了什麼妖術,才讓皇上如此沉迷?我等本來對你欽佩萬分,卻沒想到,有一天,你居然會如此待我們,老夫今天就殺了你這個妖女,替華閣老父女報仇!”
說完,馮閣老一把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刀,揮舞着朝媚兒砍來!
他只是個文官,連握把刀的樣子都不像,更別說要砍人了!
看到他如此面目猙獰地揮刀衝過來,媚兒下意識地更縮進商離天的懷抱,驚叫道:“皇上,救我!”
那嬌滴滴的聲音總算是讓商離天回過神來,見到馮閣老的劍朝媚兒刺來,想也沒想,便揮起一掌!
只聽‘砰!’的一聲震響!那馮閣老的身子被被商離天那一掌給震飛了起來,無巧不巧,正撞到華閣老撞死的那一根石柱上,頓時腦漿迸進,連哼都未來得及哼一聲,便緩緩地滑落,死在了華閣老旁邊。
他們也算是應了那一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既然是好朋友,那死在一起,也算是值了!
“老馮!老馮!”黃閣老搖着那毫無氣息的身子,欲哭無淚,同朝爲官,多年來,他們之間有着深厚的情誼,乍一看到他們雙雙死去,叫他怎能不傷心?
給讀者的話:
因爲推薦上面的事情,有些情緒,親們放心,俺寫文從來不會太監,所以,怎樣都不會影響到這文的進度和完本,
第一卷 203 她是辰兒,是媚兒,也是妖女
一旁的人看到這慘不忍睹血腥的一幕,都忍不住掩面而泣,只有媚兒,她雖然靠在商離天的懷中,表情也是各種害怕,只是,那半垂下的美眸卻將所有的冷意盡掩去!
她是一個殺手,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這些殺戮對她來說,不過是最常見的遊戲而已!
這些人或許不該死,只是,這個世上不該死的人多了去,就如當年伍氏九族,不該死的人何止上百,不也一樣被殺了個精光嗎?
這些痛哭的人,當年可曾站出來爲伍家說過隻言片語?沒有!他們都是見死不救,所以,這些人都是幫兇,也都一樣該死!
媚兒看到那刺目的血,更加受到了刺激,她要將之前所有的血腥重新染上這商國的天空,讓商國再一次嚐到那種血腥的味道!
商離天冷着一張滿是寒霜的臉,緊摟着媚兒顫抖的身子,以爲她是被嚇倒了,吩咐一旁的人把那裡處理乾淨,然後看也未曾看他們一眼,便擁着媚兒轉身大步離去!
一如當年殺伍思文一家時那般冷血無情,那冰冷的背影,不僅寒了葉子情的心,也把所有人的心都寒了!
曾經的睿智親和的皇上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這令所有的人都想不通,而最終所有的人都把怨恨積到了媚兒的身上,都說她是妖女轉世,是西夏專門來禍害商國!
只是,個個都是敢怒不敢言,個個都有家,都生怕自己一句話說不對,就會給全家帶來災難,而這個時候,有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就趁虛而入!
人人都愛聽阿諛奉承的話,如今的商離天亦是如此,在這種情況下,朝中那正直的人選擇了沉默了,而那些小人也趁機攪亂!
國師就是其中的一個!在所有都反對媚兒時,他居然公然站起來替媚兒說好話,這不僅讓葉子情難過,也讓所有人都不解,而媚兒也利用他的野心,將商國裡的正直之人,不是貶去,便是辭官,或是降罪了!
總之,現在的商國是烏煙瘴氣,到處都是天怒人怨,而這個時候,其它各國也蠢蠢欲動,都看中了商國這塊肥肉。
媚兒應商離佑的之約是夜來到逍遙王府。
“二哥!”不知爲何,媚兒總覺得今天的商離佑有點奇怪,看她的眼神是那般的陌生和冷淡。
“媚兒,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媚兒嗎?”商離佑心碎地搖搖頭,望着眼前再熟悉的小臉,可是,此刻卻顯得那般陌生。
“二哥,你可是在怪我?”媚兒那如夢似幻的美眸早已蒙上一層薄霧,對付這個男人,沒有別的,撿他的軟肋攻就好。
“媚兒,你可知道,如今的三弟爲了你,可是寒了所有人的心,你到底要幹什麼?就算當初三弟錯殺了伍家,你要爲伍家報仇,那向葉寶成他們報仇就好,爲什麼要搭上那麼多無辜的性命?”
這是令商離佑最不明白的地方,看着父皇的忠臣死的死,傷的傷,貶的貶,如今留下來個個都是貪生怕死,阿諛奉承的小人而已,如果繼續下去,那商國非得毀了不可。
媚兒那雙含淚的美眸驀然一冷,聲音也陡然變冷:“二哥,他們就無辜,當年伍家被滅九族的時候,不論男女老少,個個都無一生還,他們就不是無辜的嗎?他們都該死嗎?這朝中那麼多人可曾想過爲他們求過情?我就是要毀了商國,你可以現在就去告訴皇上,或者是殺了我!”
“媚兒,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那麼做,你爲什麼還要逼我?”商離佑更爲心痛,這樣盈滿恨意的媚兒,令他更爲陌生。
可是,爲她,他已陷了下去,別說殺了她,就是讓她難過,他都做不到!
“那你就不要管!我恨他們!我恨不得喝他們血,剜他們的心!我就是要毀了商離天,我要讓他跟我一樣痛不欲生,讓那些害死伍家的人,下慘比伍家慘一千倍一萬倍!”
伍辰兒所有的怨恨全部都涌了上來,幾乎要將媚兒吞噬,那咬牙切齒瘋狂的模樣,讓她看上去有些恐怖!
媚兒的樣子讓商離佑驚住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媚兒會那麼恨三弟,恨那些害伍家的人,那種濃濃的恨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像是要將周圍所有的一切毀滅才甘心!
“你怎麼會那麼恨三弟,那麼恨那些害伍家的人,你不可能是辰兒的朋友那麼簡單,除非……”商離佑眼神突然一凜,心猛然欲跳出來:“除非你就是辰兒!”
他的話說出來,不但連媚兒怔住了,連他自己也怔住了!他怎麼會沒想到呢?一個西夏聖女怎麼可能冒這種險來替伍家報仇?她又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辰兒的事情,還有那雙他再熟悉不過的美眸,難道?
“你就是辰兒!你就是辰兒!對不對?”商離佑一把抓住媚兒消瘦的雙肩,那雙大手激動得顫抖不止。
媚兒沒想到他居然會猜到她就是伍辰兒,片刻的失神之後,一把盪開他的雙手,下意識地背轉過身:“我是媚兒!”
“不!你是辰兒!你是辰兒!”多少年的傷痛,讓商離佑從後面緊緊地將媚兒擁在懷中,將臉埋進她的發間:“我早就應該想到,你就是辰兒!”
世上再也沒有人像辰兒那般瞭解他,也再也沒有像辰兒那般令他刻骨銘心,她的出現亂了他的一切,一度讓他懷疑自己對辰兒的感情!
愛到極限便是恨,也只有辰兒纔會那麼恨商離天,也只有辰兒纔會連命都不顧,也要替伍家復仇,他早就該想到了。
“二哥,你看清楚!我是媚兒!伍辰兒已經死了!三年前,她就已經死了!她是被商離天親手剜心而死,也是你親手葬了她!如果你不信,大可以進宮去問問商離天!試問,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麼可能活得下來?難道你會相信,這個世上,被人剜心而死的人還能活過來嗎?”
媚兒拉開他的手,回身冷冷地望着他,每提起過去的一分,她就沒辦法去恨,她是媚兒,也是伍辰兒,伍辰兒的那些怨恨沒辦法讓她不去恨,她們現在是一體,她恨着伍辰兒的恨,痛着伍辰兒的痛!
看着商離佑那滿臉爲情而傷的痛楚,雖然令她有些不忍,但是,她怎麼敢可能告訴他,她是換了心換了面,甚至是兩世爲人了呢?
媚兒的話讓商離佑混亂的思緒總算是清醒了一些,雖然眼中仍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媚兒,不過,心中卻已被媚兒剛纔的話給說服了!
是啊!是他親手葬了辰兒,而若蘭姐妹也親口說過,當時的辰兒是被剜心而死,一個無心之人,又怎麼可能再活過來,又怎麼可能變成如此陌生的模樣?
第一卷 204 再次重逢,愛終不減
“二哥,我知道你對辰兒的感情,也許是我跟辰兒的感情太過深厚,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把自己當成是她,只想爲她報仇!如果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了,那麼,真的很抱歉!”媚兒滿臉歉意,不過,卻再一次爲這個男人的癡情而感動。
也只有用心愛着伍辰兒的人,纔會發覺她的身上有多少跟伍辰兒相似之處,即便這張臉跟伍辰兒那一張臉截然不同。
商離佑有些崩潰地抱着頭跪在地上:“我真的希望辰兒還活着……”多少年的癡情,多少次讓他在愛裡崩潰,他到現在都未能接受辰兒已經死去的事實。
媚兒耐着性子亦蹲到他的身旁:“二哥,我知道你對辰兒的好,如果,辰兒還活着,她也會被你的癡情所感動,只是,我真的不是她!”
“我知道,我知道……”商離佑揚起臉,那俊逸的臉上寫滿了欲愛不能的痛,那曾一片片破碎的心,再一次鮮血淋漓。
大手不捨地撫上媚兒的小臉,明明是不一樣的臉,爲什麼卻給他那般熟悉的感覺,是他太想念辰兒了,所以,纔會把媚兒當成辰兒嗎?他始終不敢去面對,辰兒已經不在的事實。
那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醞釀已久的美夢,突然之間全部都碎了,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
“二哥,也許我現在做的事情在你看來有些偏激,不過,你難道就不覺得他們該死嗎?他們不死,我就要死,這皇城裡,有多少人想要將我碎屍萬段,我不先下手,他們就會害死我,你希望我也跟辰兒一樣被他們害死嗎?”
“不!不!辰兒已經死了,我不會再讓他們害死你!”商離佑在感情面前崩潰,在感情裡沒了原有的理智,他一把將媚兒擁在懷裡,他發誓不會再讓辰兒的事再一次發生在媚兒的身上。
媚兒靠在他的肩上,聲音淡如水:“二哥,我知道,這樣下去,天下的人都不能容我,可就算是下地獄,我也不會放棄報仇!”
滅族之恨,剜心之痛,即便是過了千年萬年,那種仇恨也依舊強烈,所以,就算是天理不容,她也要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獄!
“媚兒,就算是下地獄,二哥也會陪着你!”這一刻,他決定了,爲了辰兒,爲了她,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也會陪着她,遇到她們,他註定逃不掉,她要報仇,他幫她,她要殺了那些人,他由她,哪怕這個天下的人都恨透他商離佑,他也認了!
‘媚兒,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陪着你!’這是夏瑾軒曾對媚兒說過的話,這一刻,媚兒的心動了那麼一下,不是因爲商離佑,而是因爲夏瑾軒!
想到夏瑾軒,媚兒沒辦法不去落寞,他還好嗎?他娶了阿玉,是不是早就將她忘了呢?或許吧!
她現在只是一個人人恨不能誅之而後快的妖女,他怎麼可能再愛她?如果他還愛着她,就一定會來看她,可是,她夜夜到鳳辰宮,等來的卻是夜夜的失望!
“二哥,你今天叫我來,還有其它的事嗎?”媚兒從他懷裡退出來,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死心踏地的幫着她,哪怕就是跟商離天做對,他也會幫着她。
“上一次,我們沒有去快活谷,我想今天再去一趟,我總覺得那裡有些古怪!”商離佑對那個神秘得很的快活谷似乎起了濃厚的興趣。
媚兒朝外面望了望:“二哥,現在已是大半夜,我們現在去,如果在那裡耽誤一些時間的話,那我回宮的時間就晚了,不如這樣吧,我們明天再去,我天黑就出來,你直接到城外樹林等我就好!”媚兒要趕在寅時回去。
商離佑想了想,點點頭:“好!那就明天再去!”他從來都不懷疑爲什麼媚兒會在規定的時辰內回去,只是單純的以爲,她不回去會被三弟發現而已。
從商離佑那裡出來,儘管媚兒覺得自己很小心了,可她總還是感覺到身後有一條尾巴在跟着!
糟了!她不可能這樣將那條尾巴帶回破廟,那條秘道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以後,她想要出宮那就麻煩了。
看了看,媚兒決定拐到破廟附近,想要把跟蹤的人引出來,她躲在比她還高的草裡,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呼嘯而過的風聲!
奇怪!那個尾巴怎麼沒有跟上來呢?難道說,被他發覺了?媚兒想想也不可能,自己雖然不會輕功,可是,反跟蹤能力並不比他們的輕功差,難道說是自己剛纔的感覺錯誤了?
正欲起身,身後傳來一陣極爲輕微的聲音,來不及多想,揮手便朝身後打去!
一隻大手如影而上捉住了她的小手,跟着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正欲出聲,頭頂卻傳來熟悉低沉的聲音:“媚兒,是我!不要出聲!”
瑾!是瑾!媚兒頓時不再掙扎,只是回過身,癡傻地望着他,喜悅的淚水忍不住滴落在他捂在她嘴上的大手背上,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一陣疾風掠過,衣袂飄飛而至,兩名黑衣人出現在前面的草地裡,正四下查探着什麼,只聽到其中一人道:“奇怪,那個女人怎麼到這裡就不見了呢?”
另一個人道:“你剛纔看清了嗎?確定她是往這個方向來了嗎?”
這個低沉的聲音,媚兒聽得出來,正是快活王身邊的那個飛鷹,奇怪,快活王和他手下人的聲音都好像是刻意裝出來的一樣,似乎並不像是他們本來的聲音。
她哪裡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另外一種藥,叫‘變聲丸’,吃了可以變成另外一種聲音,甚至是男變女聲,女變男聲都可以。
另一個聲音道:“飛鷹大人,小的確是看到她往這邊來了,只是……”
那叫飛鷹的男人,那一雙犀利的眼睛在草叢裡來回掃着,似乎側耳傾聽了那一會兒,忽然朝媚兒跟夏瑾軒藏身之地走了過來,似乎他感覺到了,這邊有人的氣息傳出來。
突然!一聲鷹唳劃破夜空,打破了所有的寧靜,那飛鷹突然定住腳步,轉身朝另一邊走去:“走!谷主有事召集大家,我們得趕快趕回去!”
“是!”
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草地上,直到再也聽不到周圍有什麼動靜之後,媚兒這才又驚又喜地回過身:“瑾,你怎麼回來了?”
“傻瓜!我是想你了!”夏瑾軒大手一拉,將媚兒緊緊擁在懷中,力道之大,似乎要將媚兒嬌小的身子融入自己的懷中。
“瑾,我也好想你!”撇去所有的仇恨,她也愛他,也想他!
“媚兒……”他習慣地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裡,啜吸着她獨特的香味,明知道這種香味有毒,可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沉迷!
第一卷 205 如此心痛
“瑾……”媚兒反擁住着他,流連着他身上熟悉的男人氣息,這個男人總能讓她心跳加速,讓她不由自主的淪落!
她是如此的依賴着他,卻不知,這個世上,太依賴一個人,那麼,受傷的一定會比平時痛萬倍!
也許到某一天,她纔會明白,愛原來不是這簡單,在他們的愛裡夾着太多太多的利用,而她媚兒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利用!
“媚兒,我真的好想你!”夏瑾軒亦擁緊她,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每當一個靜下來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媚兒的笑貌。
她的一顰一笑,都是他最美麗的回憶!
“瑾!我也是!”媚兒偎依在他的身邊,她以後要很久很久才能再見他,所以,每天在陪商離天醉生夢死的時候,她也用酒來麻醉自己,而忘掉思念他的痛楚。
愛越深,痛越深,傷越深,他們沒辦法掙脫,那就註定在愛裡沉浮,等到那個美麗的夢破碎之後,他們才明白,原來愛從來都不是兩個人的事!
他們不明白人世間的聚散,是因爲所有的緣份,他們總是把愛想得這麼天真,當有一天真不再,擺在他們面前的,將會是人世間最殘酷的考驗!
“媚兒,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他擁着她滾向一旁的草地……
過不了多久,所有的計劃都會成功了,到時候,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了,到時候,他們也不再受這相
多久的思念和渴望,兩人之間不用太多的言語交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足以表達,愛就愛了,他們何必掙脫。
媚兒心中無數的苦楚,無處可訴,她揹負着狐媚的罵名,在無邊的恨意和報仇的快樂裡沉浮,她需要一個傾訴的地方。
而無疑,夏瑾軒這裡,是她最好的傾訴之所。
直到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下來,雲散雨收之後,夏瑾軒依舊賴在她的身邊,將臉埋進她的頸邊輕嗅着。
“喂!好癢的!”媚兒怕癢,立刻縮成一團,笑罵着推開他,並從一旁拿起自己的衣物穿起來。
“我想知道,在我沒在的日子裡,你的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夏瑾軒煞有介事說着。
“我身上除了你的味道,哪來的其他男人的味道。”媚兒面上一熱,一把推開他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她知道自己若再不快一點,恐怕這個男人,又要二次壓倒她了!
夏瑾軒在她的衣服上,嗅了嗅,眉間陡兒蹙緊,她的身上似乎多了某個男人的味道,語氣甚是不悅:“你又去見商離佑了?”
真是該死!那個男人難道每一次都要抱她嗎?爲什麼每次她的身上都有那個男人的氣息?
不得不說,他對氣味特別的敏感,尤其是對她身上的味道,他不要她的身上除了他的味道以外,還有其他男人的氣息。
“瑾,你不要誤會,我是去見了他,可是,你知道,我跟他之間不會有什麼!”媚兒沒想到他居然還是這麼小氣。
“媚兒,我當然相信你跟他之間沒什麼,只是,我很討厭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夏瑾軒像個吃味的小丈夫那樣,光着膀子,將媚兒摟在懷裡。
“瑾,我找他,只是有事要他幫忙而已,你也知道,現在這裡除了他,沒有人幫我了,你又不在……”媚兒垂下眉眼,一副委曲的模樣。
“媚兒,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討厭他看你的樣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一直都愛着你?”每次看到商離佑看媚兒那癡情的眼神,他就感覺有種針刺感。
wWW⊕TTKΛN⊕C○ 或許,他在害怕,有一天,商離佑的癡情會將媚兒感動,然後,媚兒就會離開他,不!即便是利用,他也不要那樣的結果!
他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媚兒是他的,從一開始就是,他的愛是那般的霸道,有着與媚兒一樣的強烈!
卻不知道,愛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的事情,是他從一開始就利用了愛,那麼,總有一天,他就要爲那個利用而付出相應的代價!
以媚兒的烈性,她不可能會接受,自己深愛的男人,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她,她從骨子裡都恨利用她的人!
也許到那個時候,夏瑾軒會被所有的悔恨所吞沒,而媚兒也會被所有的怨與恨,悔與傷而折磨得痛苦不堪,只是,現在的他們根本無法體會,只以爲,擁有着就快樂!
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這種短暫的快樂能持續多久!
“對了,瑾,你怎麼會突然來了呢?”媚兒怕他越想越深,即而又誤會,連忙岔開話題。
“我想你了!所以偷偷地跑來了,我在鳳辰宮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你,所以就出來了,卻沒想到剛好看到你被人跟蹤了!”他的解釋很合理,讓媚兒根本不疑有他。
“剛纔跟蹤我的人是快活王的人,快活王一定是懷疑二哥跟我,所以,纔會派人在二哥王府周圍盯着,好在剛纔把他們甩掉了!”媚兒也暗自慶幸,如果讓快活王知道了皇宮的秘密通道,那還得了。
“看來快活王的人已經開始盯上你了,媚兒,你以後要更加小心,如果沒有必要,晚上就不要出來,我不在你的身邊,我會擔心!”夏瑾軒輕撫着她被汗溼的秀髮,聲音一如之前那般溫柔。
“瑾,我不怕!生死由命,我只是想,要怎樣才能報仇!”媚兒真的不怕死,反正她都已經死過一回了,難道還怕死第二回嗎?
而報完仇之後呢?她又該何去何從?她從來都不敢去想像,或許會回到現代,回到老大的身邊,過回那種無愛的生活。
也許她還會忘記這裡的一切,也許,世上有太多的也許!
夏瑾軒卻一把扳正她,讓她面對自己:“媚兒,你不怕,我怕!我怕有一天,我再回到這裡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害怕失去你!”
他顫抖的手臂告訴她,他有多麼害怕失去她!
“瑾!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這一刻,媚兒是真的感動,在現代,從來沒有人這麼在乎過她,可是,在這個破古代,還有一個男人如此在乎她,叫她怎能不感動。
“媚兒,你看!”夏瑾軒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身上掏出自己向父王討來的詔書,遞到媚兒的手上。
“是什麼啊?”媚兒疑惑地打開來,藉着月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心情由開始的激動變得落寞起來,她知道夏瑾軒的用意,可是,對於他們的以後,她現在真的沒底了!
相愛就要在一起,不能再一起,那麼只能說明愛得不夠,彼此修的緣不夠!
第一卷 206 古代女人的悲哀
“媚兒,這是我向父王討的旨,有了它,將來商國國破之時,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我了!”夏瑾軒以爲媚兒會跟他一樣開心。
只是,看到媚兒落寞的小臉,他才疑惑的問道:“媚兒,你怎麼了?難道說,你不開心嗎?”
媚兒脣角動了動,輕輕地搖搖頭,理了理自己微微有些凌亂的秀髮:“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沒有到的事情,永遠都不要有過高的期望!”
她知道自己經不起任何的失幾,她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了這個男人,可心底總有一種不安,那種不安,就像是氣球一樣慢慢變大,她害怕終要面對破碎的那一天。
“媚兒,你是在怪我娶了美玉公主嗎?其實,我跟她之間……”夏瑾軒急於解釋。
媚兒卻打斷了他的話:“瑾,阿玉是個好女孩,她一直暗戀着你,一直希望能嫁給你!終於如願以償了!一個女人肯背景離鄉嫁給你,那就證明她真的足夠愛你!哪怕你不愛她,也不要傷害她!不管外面傳言有什麼,難道說,你們男人就真的那麼在乎女人的第一次嗎?”
“媚兒,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應該是名節嗎?商離天明知道美玉公主婚前失/身,居然故意把她賜給我,這不是明擺着欺我西夏嗎?這份恥辱,我遲早會從商離天那裡奪回來!”夏瑾軒回答得很快,沒有一絲猶豫。
媚兒冷哼一聲:“你那麼在乎一個女人的名節,如果當初,我跟你的時候,我不是第一次,那麼,你是不是也會將看成是那種放/蕩的女人?”這古代的男人,這思想也太守舊了吧。
“媚兒,我知道你不是……”夏瑾軒看到媚兒陡然而變的臉,急了:“媚兒,我們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扯到這個上面去呢?”伸手想要將她拉過來。
沒想到,媚兒身子一扭,躲過了他的手:“瑾,如果你也是以一個女人的名節來看待一個女人的好與壞的話,那麼,我對你很失望!”
“媚兒,你怎麼了?我哪裡做錯了?”夏瑾軒不明白媚兒突如其來的火氣從哪裡來,他當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媚兒冷笑一聲:“憑什麼男人可以左擁右抱,而女人卻要從一而終?在我們那裡,男人跟女人一樣平等,男人能嫖/妓,女人也照樣可以找牛郎,總之,男人能做的,女人都能!”
“媚兒,你在說什麼?女人怎麼可能跟男人一樣,女人不應該是在家裡相夫教子,從夫從子,遵從三從四德嗎?”生在保守古代的夏瑾軒對媚兒的言語大爲不解。
“瑾,聽不明白嗎?那我說得更具體一點,就像我跟你一樣,不是說,我把第一次給了你,就一定要嫁給你,我可以給你,也可以給任何一個男人,我們那裡管這個叫一夜情!”媚兒對夏瑾軒的思想也是非常不解。
她當然不知道,這古代的保守與現代的開放,那可是經過了千年漫長的演變,這個時候的男人,若沒有處/子情結就是怪事了!
假如這個時候的男人跟現代的男人一樣,不在乎那一層薄薄的膜,那麼,當年的商離天就不會那麼討厭伍辰兒,也不至於狠心到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剜了她的心!
如果說,商離天早一點知道伍辰兒還是處/子之身,也許還會留她一命,歸根結底,都是那薄薄的一層膜惹的禍!
媚兒來自現代,思想自然不會保守,可這裡是古代,這裡的男人認爲,女子必須守身如玉,甚至更甚的是足不出戶,笑不露齒!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要從一而終,男人可以上青樓嫖/妓,可以失/身無數次,但女人一生卻只能把第一次和以後的n次都要給自己的夫君。
甚至是在行/房事時,女人永遠都只能嬌羞萬分的承受着男人的掠奪,不管自身的感覺,碰到溫柔者還好,若是粗暴者也只能默默忍受。
這裡的女人會把夫君當成是自己的天一樣,從夫從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永遠地遵從那可笑又可悲的三從四德。
如果第一次給的不是自己的夫君,那勢必會被天下人唾棄,一如當初的伍辰兒一樣,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媚兒,你越說越離譜了!”夏瑾軒爲媚兒的話而深深鎖起了眉頭,他雖然相信媚兒會守身,可是,她現在的話,卻不得不讓他亂想一通。
“瑾,我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也不管你跟商離天之間有什麼仇恨,但都不要傷害阿玉,她是真的愛你,一個男人能被一個女人深愛着,那是一種幸福,不管你愛不愛她,都不要傷害她!”
對於阿玉,或許是因爲伍辰兒之間跟阿玉的感覺,媚兒總是多了一份關心,就像是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雖然阿玉嫁給了瑾,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可是,她卻能想得通,她跟瑾之間,以後的一切都說不定,如果有阿玉那樣的女子陪在瑾的身邊,她也放心了。
當然,她現在根本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許多,她現在連想都未曾想過的事情。
“媚兒,你這是要將我推給別的女人嗎?”對於媚兒這種態度,讓夏瑾軒很是鬱悶,他一直以爲,她會堅持以後一定要嫁給他,卻沒想到,她的想法居然是這般的奇怪,這令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深愛他。
“瑾,從我決定把自己給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過,有一天能做你的妻子,只是,這以後的事情,我們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不敢輕許自己的諾言!”她怕,許下的承諾便是欠下的債。
她本來想說,今生不可以,就許能有來世,可是,她記得伍辰兒曾對商離佑說過,來生會還他一世深情,也就是說,她的來世都已經許給別人了!
“那在崖下,我們拜過天地,說過不管是天理難容,還是天誅地滅,我們都要在一起,難道那些話,你都是在騙我嗎?那不算是你給我的承諾嗎?”
夏瑾軒也算是感情專一的人,他以爲她給的承諾就是唯一,她就會排除萬難跟他在一起,現在,他卻是沒底了。
若是有一天,讓她知道,他還……那她豈不是毫不猶豫地棄他而去!
不!他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他已經對她付出了真感情,她不可以負他,她也只能是他的,哪怕有一天她恨他,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她拴在自己的身邊。
“好了,瑾,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媚兒忽然不想跟他再在這個問題上扯了,想了想,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回西夏?明天要跟我們一起去快活谷嗎?”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她以爲他會答應,卻沒想到……
第一卷 207 徹底成了毒妃
媚兒以爲夏瑾軒會答應,卻沒想到,他卻道:“媚兒,我今晚就要回去了,父王和理南及各國已經達成協議,不用多久便會向商國開戰,父王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趁機說服商離天,把其他各國的質子都放了,到時候加上各國之力,勝算會更大!”
媚兒輕哼一聲:“你父王還真是會算計,你回去告訴他,我答應過他,就一定會做到!”她忽然有種又被人利用的感覺。
利用!她恨這個詞語!
“媚兒,我知道,你在這裡受了委屈,我也不想你留在商離天的身邊,我比任何都想讓你離開這裡……”
“行了!不用再說了!”沒等他說完,媚兒就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留在這裡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既然你沒空,那就這樣吧!”
“媚兒,你怎麼了?”面對媚兒突然的冷漠,夏瑾軒有些不能接受,劍眉攏起,拉着她似要問個明白。
“好了,瑾,寅時快到了,我得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記得對阿玉好一點!”媚兒說完,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抽開手,縱身朝一旁掠去。
“媚兒……”夏瑾軒叫了兩聲,但並沒有追上去,那蹙緊的眉頭亦發冷峻,暗道: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她懷疑了什麼嗎?
某種再次傳來那聲鷹唳,他不再遲疑,亦縱身朝某處而去!
媚兒回到宮中,雖然時間已過,但慶幸的是商離天並沒有清醒,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發呆,想着剛纔夏瑾軒的話,她該怎樣讓商離天把那些質子放走呢?
正當媚兒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被商離天的大叫聲給嚇了一大跳!
“皇上,你怎麼了?”看到滿頭大汗的商離天,媚兒亦不解,難道是虧心事做多了?
商離天看到媚兒坐在一旁,神色稍定了一些,大手一攬,將媚兒擁入懷中:“媚兒,朕剛纔夢到了華閣老還有潘丞相他們了,他們都在罵朕,罵朕是昏君,還拿劍向朕賜來,朕想要還手,可是手腳都被人綁着,真是太可怕了!”
媚兒暗自冷笑,臉上卻無不心疼地安慰道:“皇上,可能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你操心過度,勞累了,纔會做這種夢,而且,我聽說,會做這種夢,一定是死者的親人在暗中詛咒,所以纔會這樣!”
“死者的親人?你是說他們的家人還在詛咒朕?”商離天這一驚非同小可,霍地從牀上站起來,不經大腦的吼道:“朕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人還敢暗地詛咒朕!”
說完,衝外叫道:“來人哪!”
守在門外的高公公立刻如應聲蟲一般出現:“萬歲爺有何吩咐?”
商離天輕揹負着雙手,沉聲下令:“馬上命人去抄了華、潘兩家,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在詛咒朕!”
“遵旨!”高公公不敢多問,匆匆領旨而去。
被媚兒徹底迷惑的商離天此時已是完全沉迷,根本沒了自己的思想!
媚兒朝正趴在某處的小仙遞了一個眼神,小仙會意,一嗖溜就不見了!當然,她又變成了那隻小火狐,現在宮中人人自危,誰會在意這麼一個小東西。
商離天一聲令下,華、潘兩家盡被抄,他們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之中,卻果皇上的抄家,無異於是雪上加霜,而更令人詭異的是,皇上派來抄家的人,居然在他們的房中搜出了詛咒皇上的小人!
這一下‘證據確鑿’,他們無從抵賴,而商離天更是火冒三丈,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聖旨一下,滿門抄斬!
再一次,血染皇城上空,百官敢怒不敢言,百姓個個怨言,卻也只得忍氣吞聲!
媚兒一心只想亂了商國,自然是想這裡越糟糕越好,還有那些質子,她根本沒想過要讓他們回去,不是他們跟她有仇,而是,她知道,有其它的辦法,會讓各國更加憎恨商離天。
“皇上,媚兒聽說你的箭法非常好,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媚兒睜大了美眸一臉好奇的望着商離天。
商離天摟着她哈哈大笑:“那當然是真的了!”
媚兒噘起小嘴:“我不信!我又沒有親眼見過!”
商離天豪氣頓生:“好!朕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能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炫耀,那是一個男人的驕傲。
商離天隨即帶着媚我來到校場,左右準備好金弓,商離天衝媚兒笑笑,瀟灑地走到場內,拉開那把金燦燦的弓,一射一個準!
“皇上好棒哦!”媚兒像個白癡女一樣在一旁拍手稱好,那笑容是那般的沒心沒肺。
“媚兒,怎麼樣?朕說的可假?”商離天將金弓丟給一旁的人,徑直朝笑靨如花的媚兒走來,那模樣甚是得意。
媚兒抿了抿脣,似乎還是有些不滿:“皇上,這些箭靶子都是死物,又不能動,皇上當然射得準,若是換成活的,皇上也還能這麼準嗎?”
“這有何難?朕可以帶你去皇家狩獵場,那裡的兔子和狐狸是跑得最快的,朕保證給你打很多兔子和狐狸回來!記得那一天,朕跟二哥比賽,朕一下午就打了一百多個兔子和狐狸呢!”商離天見媚兒不信,又想到證明的方法。
不過,他這一句話,也讓一旁小仙的臉色變了變,心中暗罵,這皇上太沒愛心了,這兔子和狐狸都是最可愛的小動物,居然也敢傷害,真是死有餘辜,晚上得多吸一點精氣才行!
媚兒自然知道小仙在氣什麼,敢傷她的夥伴,商離天也真是太背時,看來晚上他要慘了,不過,她可不想這麼快就停下來:“皇上,那些小動物打着也沒意思,人家主要是想看你在戰場上的威風嘛!”
商離天眉頭微蹙,大手勾起媚兒的下巴,柔聲問道:“那媚兒,你說,要朕怎麼證明給你看!”
媚兒嬌笑一聲,道:“找活人做靶子!”話一出口,一旁的侍衛們面面相覷,嚇得面如土色,這聖女該不會是想要皇上拿他們當活靶子吧?
“啊?你是說要朕找活人做靶子?”商離天一時也怔住了。
“嗯嗯!”媚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一臉無辜可愛的說:“這樣才能看得出來皇上的真本事啊!”
“可是媚兒,現在天下太平,朕要到哪裡去找活靶子呢?”商離天想了想,指着身邊的那些奴才:“媚兒,你該不會要朕把他們都拿來當作活靶子吧?”
商離天話音一落,一旁包括包公公在內的奴才們全都跪了下去:“皇上饒命!聖女饒命!”那個汗哪,都快尿溼褲子了,生怕這聖女那櫻桃小嘴一張,他們全部都要當皇上的箭靶子了。
給讀者的話:
五更ok,明天繼續,堅持再堅持~~還有四天~~
第一卷 208 拿活人當箭靶子
媚兒看到他們那一臉嚇的夠嗆的模樣,不由得抿脣一笑,玉臂撒嬌似地勾向商離天:“皇上,他們都是你身邊忠心耿耿的奴才,怎麼能把他們當箭靶子呢?”
媚兒的話,讓跪了一地的奴才們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可是,手上,背上卻已是汗溼一片,這伴君果然如伴虎哪,一句話,一個眼神,那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
“那媚兒,你說,該要朕怎麼向你證明呢?”
媚兒湊近商離天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隨即商離天驚道:“媚兒,你是說讓朕把那些質子拿來做箭靶子?”
媚兒用力地點點頭:“嗯!皇上,你看,之前理南質子不是回去了嗎?到現在也沒有怎麼樣啊,那些質子留在這裡,只能是礙事,不如解決了他們,以免後患無窮,再說了,只要這裡的人都不說出去,誰又知道呢?”
商離天一想也是,他也擔心,情兒要是哪天再偷偷放一兩個質子回去,那麼,到時候反而不好,他居然鬼差神使的答應了媚兒的提議。
可憐那些質子,原以爲這輩子都會老死在質子宮,卻沒想到一個個都被帶到了校場,身上的手鍊和腳鏈都被人很快的解開了,正納悶來着。
只聽到商離天身邊的高公公高聲道:“各國質子聽好了,我們萬歲爺今天心情很好,給你們一個機會,待會,鼓聲一響,你們就往那個宮門跑去,只要你們跑出了那道宮門,那麼,你們就可以回國了!”
衆質子一聽,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線希望,不管怎麼樣,與其在質子宮裡等死,還不如拼一下!
其實,就算他們不答應,結果都是一樣!
商離天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拿過金弓,箭搭在弦上,而質子們也都側耳細聽,待鼓聲一響,他們就衝向那所謂的生門。
一時間,校場裡變得非常安靜,安靜得只聽到所有人的呼吸聲……
‘梆!’鼓聲猛然一響,震響校場,那些質子就猶如脫兔一般衝向那道敞開的宮門,對他們來說,那是一個生門,他們甚至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哧!”商離天的箭深深射進了一名質子的後背,箭從後背直穿前胸,那人悶哼了一聲,轟然倒地。
其餘的人看得是心驚膽顫,發足狂奔,恨不能長雙翅膀飛起來,不過,那令人心碎的‘哧哧哧’聲不斷的從身邊傳來,那些人也一個個跟着倒了下去!
商離天的箭法的確很準,箭箭都從後背直穿前胸,那些質子長年幽禁在質子宮中,就算有些手腳都荒廢了,根本沒辦法躲開商離天的箭!
就只剩下最後一名,那人撒足狂奔,宮門就在眼前了,他再過兩步就可以自由了,那一刻的喜悅直衝腦門,快了,就快要過那道宮門了,他就要自由了!
勝利的笑意在他的脣角延伸,他似乎看到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在迎接着他的迴歸了,只是,他的身體卻猛然往前面一傾,後背猛然一痛!
他低頭一看,箭尖已穿胸而過,那一刻,裂開的痛楚在胸口蔓延,他終究還是沒能回到自己的國土,他再也見不到父王和母后了!
砰!他的身子轟然倒下,身子不停的抽搐着,臨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奔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父王!母后……”
只是,聲音卻只到了喉邊,那一口氣再也上不來了!
“皇上好棒哦!全部都中了!”死了那麼多人,媚兒卻還像個孩子一樣拍着手直誇商離天,這看似乎天真的殘忍,卻讓一旁的人心寒如冰!
“媚兒,怎麼樣,這下服了朕嗎?”商離天將金弓丟到一旁的侍衛手中,大手將媚兒橫抱了起來。
媚兒倒也是一臉崇拜地猛點頭:“嗯嗯!皇上真的好厲害,好勇猛!箭法天下無敵!”心中卻在想,瑾的的箭法也好,不知道,他們誰更厲害一點。
“那當然!”商離天亦是開心得哈哈大笑,完全沒有想到,這些質子死後,會讓商國陷入一個什麼樣的困境之中。
葉子情在聽到皇上拿那些質子做活箭靶子的事情後,匆匆趕到校場時,卻看到了那滿地的屍體,那一刻,她震驚了!
商離天早已擁着媚兒回了紅葉宮,葉子情如木樁一般懷怔地站在那裡,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血色,她不明白,自己深愛的男人,何時變得如此的殘忍血腥?
卻不曾想過,當年,伍氏九族死的時候,血腥是這樣的多少倍,商離天那個時候的心又何曾仁慈過?
她知道,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商國一定會毀在商離天的手上,不!她不能接受那樣的結局!
天已經暗了下來,她輕撫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再過一個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世就要面對這血腥的一切,她轉身朝紅葉宮走去,她決定,不管怎麼樣,今晚都要勸商離天懸崖勒馬。
只是,還沒有走幾步,她突然覺得腹痛如絞,而下身似乎有什麼東西緩緩流了下來,她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血!居然是血!不!
“娘娘!您怎麼了?”小凡連忙扶着她,嚇得直叫。
葉子情撫着自己的肚子,一把抓住小凡的手:“去!快去傳神醫和產婆嬤嬤來!”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有事!
“是!”小凡嚇得六神無主,如無頭蒼蠅一般直奔太醫院去,一旁的人趕緊將葉子情扶回鳳棲宮,並派人去請皇上。
凌風來到鳳棲宮,得出一查是葉子情要臨盆了,只是,產婆嬤嬤卻遲遲未到!
商離天雖然被媚兒迷暈了頭,但是對於葉子情的孩子還是非常重視,這時也焦急守在鳳棲宮,急得兩眼充血。
本來葉子情的預產期該是還有一個多月,產婆沈嬤嬤臨時有事就離開了,卻沒想到葉子情會提前生產。
國師以叔父的身份,也很是焦急,他親自跟商離天請命,說自己到宮外面去請個產婆來,商離天此時已是沒了主意,直催葉寶成快去。
葉子情在裡面叫得昏天暗地,聲聲悽慘,聽得商離天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
而此時,媚兒卻已出城與商離佑會合,正準備去快活谷時,不料,商離佑的人卻來報,說查到了葉寶成新買的那個房子,似乎有了動靜。
媚兒跟商離佑又臨時決定去那裡看看,藉着月色,他們悄悄翻進了那家大院,或許是今晚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那裡並沒有什麼人把守,只是從某一個房間裡傳出來幾聲慘叫,跟着傳來一個嬰兒的哭聲,接着又無聲無息了!
他們正欲上前去看個究竟時,只見一身黑衣蒙面的葉寶成和一個老女人一起從裡面走了出來,那女人的手裡還提着一個大箱子,不知道里裝的是什麼。
第一卷 209 古代的‘剝腹產’
待他們離開後,媚兒嗅了嗅,暗暗蹙緊了眉頭,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味,而且像是從那個緊閉的房間裡傳出來。
“二哥!”媚兒低低叫了一聲,並朝門口指了指,商離佑隨即明白,故意從一旁的走了出去,並弄出了響聲!
“什麼人!”那守門的兩人大喝一聲,隨即朝商離佑追了過去。
媚兒四下一望,確定沒有人之後,則悄悄地推開門,迅速閃身進去,可是,她立刻被撲面而來的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差點給嗆嘔了!
她曾殺人無數,對於血的味道那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待看清房裡的一切時,她還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滿地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地上還躺着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她的身上,從胸口以下的部分都是赤果着,更讓人心驚肉跳的是,她的肚子居然被人生生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看樣子是剛割開不久!
此刻,大量的血正不停地從裡面涌出來,伴隨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正從她的肚子裡流出來。
這看一眼就已經令人夠噁心的了!這躺在地上的女子跟葉寶成有什麼仇,居然被他害成這樣,這跟伍辰兒當年死時的慘樣有得一比!
媚兒小心翼翼地走近一點,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模樣,面容嬌好,似乎還沒有斷氣!
或許是聽到了媚兒的腳步聲,她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看到媚兒時,那眼神是那般的痛苦無助,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媚兒湊近她,忍着欲嘔的難受,低聲問道:“你是誰?葉寶成爲什麼要殺你?”
“我……我……”那個女子很想說什麼,只是,她每呼吸一下,血就不停地從她的肚子裡流出來。
“姑娘,你告訴我,葉寶成他想幹什麼?他是我的仇人,我會替你報仇!”媚兒從女子的眼中讀懂了兩個字,那就是怨恨!
只要跟葉寶成有仇怨的人,也就是她媚兒的朋友!
那女子艱難地指着門,又指了指牀下,聲音幾不可聞:“那……那裡有……繡鞋……救……救……俺的……孩子……”她很想把話說完,只是閻王爺已經不再給她機會了,她是睜着眼睛痛死的。
媚兒輕嘆一聲,伸手輕輕合上了她的眼睛,這女子也夠可憐的,居然被人剝腹而死,那得多大的仇啊?
眼神觸及一旁那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並沒有生個孩子,不知道那是孩子胎盤之類,不過,總感覺很噁心,想到剛纔女子臨死前說過的話,她忽然覺得今夜一定有事要發生了!
下意識地彎腰朝牀底下看去,好像有點黑,看不清楚,伸手一模,正好摸到一雙繡鞋,心想,這個女人幹嘛在臨死前要指着一雙繡鞋給她看?
正欲丟掉,忽然發現繡鞋裡面有什麼東西,連忙抽出來一看,卻有些看不懂,因爲,上面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畫,沒有一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媚兒大惑不解,這啞謎也太難猜了吧?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將它收好到身上,離開這裡再說!
媚兒不敢多作停留,悄悄出了門之後,在外面與商離佑會合,但她卻臨時改變了主意:“二哥,今晚就不要去快活谷了!我剛出來的時候,聽說皇后娘娘要生了,我得回去看看!”
商離佑一聽說三弟就要當爹了,也替三弟高興,自然就不再勉強媚兒跟他去快活谷了。
媚兒匆匆趕回宮中,迎面碰到小仙,便問道:“小仙,葉子情生了沒有?”
小仙搖搖頭:“還沒有,聽說那產婆無緣無故不在了,然後是葉寶成從外請來了產婆,好像是快到了!”
“好!我們也馬上過去看看!”媚兒沒作多少停留,匆匆往鳳棲宮趕去,她倒要看看葉寶成是不是跟剛纔的那個老女人一起來,如果是,那麼,她想的事情就**不離十了!
她從秘道進來,而葉寶成從宮門進來,應該沒有她快纔對!
果然,當媚兒與小仙匆匆到鳳棲宮時,葉寶成也正領着那個老女人匆匆而來,而那個老女人的手中正提着那個黑色的箱子。
媚兒猜想,那黑色的的箱子裡面一定裝着古怪,想了想,在小仙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小仙隨即點點頭,跟着一溜煙似的從某處消失了!
一聽說產婆來了,所有人都退了出來,那產婆提着那黑木箱就進去了,裡面的葉子情早已叫得連聲音都嘶啞了,身上,臉上早已是大汗淋漓!
看到產婆前來,她一把抓住產婆的手:“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一個母親這個時候是最偉大的,她不怕痛,她只怕自己未曾足月的孩子有事。
“皇后娘娘放心,孩子一定會沒事!”產婆邊安撫着葉子情,邊熟悉的掀起葉子情的裙子,並教葉子情怎麼用力,時不時在葉子情的肚子上輕撫着。
果然是經驗老道,葉子情在她的一番安撫之下,也沒那麼緊張害怕了,緩緩吸氣用勁,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卡在下面,非常的難受,她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
“娘娘,還用點勁,孩子卡在裡面了,若再是再晚一點,那孩子就要窒息了!”產婆看到這個樣子也急了,要知道,雖然是有準備,可是,這萬一皇后娘娘的身體出了什麼意外,她也擔當不起啊。
葉子情聽了產婆的話,那是更急了,胡亂的用了一通力,可是,還是不行,那下面早已腫脹起來,疼痛萬分,她感覺自己馬上就快要死了!
“皇后娘娘,還再用一點力,孩子的都被卡得紫了,再這下去,那就真的……”產婆急了,孩子的頭太大,遲遲不肯出來,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
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伸手拉住孩子的頭,略一用力,好在葉子情也配合的用力,大叫一聲:“啊!”那拳頭似已經捏出了水一般。
某處東西霍然一出,她只覺得身下一輕,只聽到產婆道:“娘娘!生了生了!”
葉子情長長舒了一口氣,可是,卻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她急了,顧不上身子的疼痛,掙扎着坐了起來,看到孩子青紫的身子,她作勢就要搶着抱過來:“把孩子給本宮看看!”
她不想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居然還……
“娘娘,您不能坐起來,孩子沒事!”那產婆卻一把將葉子情按了下去,只是,她在擡手間,卻讓葉子情看到了孩子的下身!
是個女孩!她生的是個公主!她一直以爲自己懷的是個龍子,可是,生下來的卻是個公主,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轟的一下都成了空白。
第一卷 210 皇女變皇子
產婆弄了很久,葉子情也沒有看她在弄些什麼,她滿腦子都是孩子是個公主而不是個皇子的這個事實,這讓她徹底崩潰了!
她原本指望着自己生個皇子翻身,重新將皇上的心拉回來,可是,現在卻生了一個公主,皇上一定不會再愛她了!
各種傷心,各種害怕,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心!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孩子那清脆的哭聲,心想,孩子是沒事,可是,她卻有事了,累極的她昏昏沉沉的睡去,忽然很想就這樣一直不醒吧,也免得看到皇上失望的眼神。
迷糊中,她聽到產婆在恭喜她:“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給您生了一個皇子!”
正昏昏欲睡的她,被這一聲皇子給驚到了,什麼她不是生了個公主嗎?怎麼會變成皇子了呢?
可是當她睜開眼睛時,正看到皇上抱中一個早已包好的襁褓在一旁,皇上的臉上亦寫滿了喜悅!
她是在做夢嗎?葉子情暗暗擰了擰自己,會痛!居然會痛!
“情兒!你醒了!看,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小皇子,將來的小皇上!”商離天邊說邊笑着逗弄着懷中的孩子。
那溫柔的眼神,那久違的笑容,令葉子情是感動萬分,有多久,他沒有跟自己這麼溫柔的笑過了!
不過,她心中始終有些疑慮,明明是公主怎麼可能變成了皇子呢?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伸手,虛弱的說:“皇上,我能抱抱他嗎?”
“情兒,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只能抱一下哈!”商離天小心翼翼地將孩子交到葉子情的手中。
葉子情仔細端詳着孩子的小臉,除了有些許通紅以外,根本沒有她看到的那般青紫,難道說,孩子真的沒事?
“情兒,你怎麼了?”商離天邊問邊示意一旁的奶孃將孩子抱走,大手撫上葉子情的手,柔聲道:“情兒,你辛苦了!謝謝你爲朕生了一個兒子!爲商國生了一個太子!”
“皇上,這都是臣妾應該的!”葉子情感動不已,撲進商離天的懷裡,任淚水奔流,不管怎麼樣,她的兒子終於是讓這個男人回到她的身邊了。
“情兒,朕打算大赦天下,讓天下的臣民都爲我們的小皇子祈福!”商離天擁着葉子情,臉上盡是笑意一片!
他商離天有兒子了!這是他多少年的願望啊,終於是實現了!
這一夜,下着很大的雨!雷聲轟轟,城外某處,一個老女人提着一個黑木箱走着,箱子裡忽然隱隱傳來孩子的哭泣聲,她臉上猛然一變,正打算將箱子丟到了一旁。
這時,從一旁追出來無數的黑衣人,手執着明晃晃的利劍朝她衝來了!
她嚇得掉頭就跑,可是,終因地上泥濘不堪,加上下雨,她還是摔倒在地,而與此同時,四把利劍也同時刺進她的腹腔裡!
她慘叫一聲,便倒在一旁,那些黑衣人挑開木箱,看到一個全身赤果的孩子正扯着嗓子哭喊時,其中一人正欲下手,不料,人影一晃,一把劍同時盪開了那人的劍!
“谷主有令,把那個女的埋了,把箱子帶回去!”
“是!”
雨幕中,他們將女人的屍體匆匆掩埋,帶上那個黑木箱,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破綻時,迅速離去,滂沱的大雨也隨即將那裡的一切罪惡都沖走!
商國皇后生了一個小皇子,這個消息一夜之間,像瘟疫一般傳遍各國,當然,各國質子被當成活靶子的事情,也不知是被誰泄露了出去!
其它各國在承受着喪子之痛的同時,卻要面對商離天得子的消息,那是個個焚香祈禱,決不是爲商離天的兒子祈福,而是祈求什麼時候也報應到商離天的頭上,讓他也嚐嚐那錐心的喪子之痛!
而這時,各國都同時接到神秘人的聯盟邀請,他們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答應了,不管怎麼樣,殺子之仇,不共戴天,非報不可!
紅葉宮。
這些日子,商離天因爲葉子情的兒子,所以,白天很少出現在紅葉宮,當然,晚上,商離天是離不開‘媚兒’!
“小仙,你那天真的在上面看到那個產婆把孩子換走了嗎?”媚兒拿着手上那個女人臨死前指給她看的那幅畫,邊看邊問道。
小仙很肯定的點點頭:“聖女,奴婢怎麼敢騙您?奴婢親眼看到皇后娘娘生下來的是個公主,而被換上來的是個皇子,而且,據我觀察,這件事情連皇后娘娘自己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不是葉子情的安排?”媚兒一直以爲是葉子情留的第二手,來個什麼換太子的把戲,結果居然不是。
小仙搖搖頭:“聖女,我是在皇上抱着皇子進去之後才離開的,所以,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當時皇后娘娘還是一臉不置信的模樣!”
“那就奇怪了……”媚兒拿着手中的那幅圖往照了照,上面好像是畫的一些像人一樣的,可她左看右看還是沒看明白。
一旁的小仙湊了過來:“聖女,您手上拿的是什麼呀?”
媚兒撇撇嘴,有些氣餒的說:“一副破畫,可就是沒看明白!”
小仙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聖女,您都將畫看反了,當然看不明白了!”
“反了?反了嗎?”媚兒眨了眨美眸,她居然真的看不出來這畫究竟哪邊纔是正面的。
小仙笑着從她手上拿過那張布畫反過來鋪在桌子上,然後看了一下,將位置調好之後再叫媚兒過來看:“聖女,這是民間布畫,一般呢,不會寫字的女子,通常都會以畫來表達,但是,這種布很容易就會浸到另一面,所以,一搬呢都會反過畫,這樣,就不會把墨汁全糊在上面,所以,看的時候,要反過來看!”
小仙對這個民間的畫藝倒也懂得不少!
媚兒疑惑地湊過去一看,果然,這下畫面就清晰了,仔細一看,原來上面畫了三幅畫,第一幅是好像一個沒有臉的男人將一個女人壓在身下,第二幅是一個女人輕撫着微微隆起一小腹,第三幅就是一個女人撫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還有一輪黑色的太陽正落下去了一半。
“奇怪,這幅畫是什麼意思呢?”畫是看清楚了,可是,媚兒卻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女人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呢?
小仙歪着上腦袋看了看,道:“聖女,這第一幅呢,應該是一個女子被一個蒙面男人強了,沒畫臉,證明不認得那個男的,第二幅,就是她懷了孩子,這第三幅,就是肚子越來越大了!”
“那這個黑色的太陽又代表什麼呢?太陽不應該是紅色的嗎?”小仙的解釋有點道理,不過,這黑色的太陽又代表什麼呢?
第一卷 211 意外中的意外
“或許她當時沒有其它的顏色來表示吧!”小仙聳聳肩,反正她是沒看懂。
媚兒眯起鳳眼,搖搖頭,似乎並不認同小仙的解釋,那個女人臨死的時候,一定是想告訴她什麼,只是,沒來得說就死了!
忽然覺得有些頭大,如果說這個換子一事,葉子情是不知情的話,那麼,葉寶成爲什麼要那麼做呢?難道僅僅是爲了幫葉子情穩住皇后的位置嗎?
以葉寶成的城府,這似乎有些說不通,可是,又沒有其它的指示,正百思不得解的時候,小仙忽然咦了一聲,再次將畫拿起來仔細端詳了起來!
“小仙,你發現了什麼?”媚兒知道小仙一定又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聖女,你看這個男人,脖子上有一顆黑痣,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怎麼又想不起來了呢?”小仙拍了拍自己的頭,卻是越急就越想不起來。
“小仙,算了,先把它收起來,慢慢再想,待會皇上來了,別跟他說起這回事……”媚兒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小仙突然叫了起來:“聖女,我想到誰的脖子上有這麼一顆黑痣了。”
“誰的?”媚兒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皇上駕到!”小仙張開口想說時,可是,外面卻突然傳來稟報聲,媚兒連忙示意小仙將布畫收好,然後將肩上的衣物拉得更低一些,露出那看着令人噴血的銷/魂深溝。
剛剛整理好,商離天已是笑容滿面的跨了進來!
“媚兒!”商離天這些天心情都大好,一看到媚兒就把她橫抱起來,二話不說,就偷個香先。
“皇上,看這些日子,把你喜的!是不是有了小皇子,就快要忘記了媚兒了?”媚兒一副嬌嗔的小模樣。
惹來商離天愛憐一吻:“你個小傻瓜!皇兒是皇兒,你是你,你們對朕來說都很重要,朕還想着,讓你爲朕生無數個小皇子出來!”
“皇上!”媚兒越發嬌嗔不已,心中卻是冷笑:商離天,這一個都不是你的兒子,你高興個什麼勁呢?你註定要斷子絕孫!
“對了,媚兒,你們那個西夏神醫,你說朕賞他什麼好呢?若不是他,情兒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有懷上朕的孩子,他也是功臣一個!朕應該要好好獎賞他才行!”商離天現在對凌風的醫術那可是讚不絕口了。
“皇上,凌風肯定不會要你什麼賞賜,這樣吧,哪天我問問他,看看他有什麼願望,不如皇上幫他實現就好!”
“好!媚兒,就聽你的!”商離天摟着媚兒笑聲不斷。
“皇上,皇后娘娘誕下龍子,應該普天同慶,不如就罷朝幾日,也讓宮裡的奴婢和奴才們都輕鬆一下,媚兒爲皇上多編些舞曲,好不好?”媚兒誓要將這個後宮弄亂纔開心。
“好啊!媚兒,朕發現你越來越跟朕想到一塊去了!”商離天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之前那麼多年,他膝下無子,如今一舉得男,他當然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他商離天兒子了!
“皇上,媚兒跟你是一體的嘛!”媚兒那一副欲言又止,我見猶愛的模樣,惹得商離天更是心癢難捺!
“媚兒,朕想……”大手已繞到媚兒的腰際,這幾天,因爲白天逗兒子,他晚上即便是留宿紅葉宮也未跟‘媚兒’行雲播雨,這下被媚兒撩起了興致,當然想來。
“皇上,現在可是大白天,怎麼可以……”媚兒自然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麼,又豈會讓他得逞。
“媚兒,你都來那麼久了,怎麼還不知道,在朕的皇宮裡,沒有白天和晚上!”商離天沒打算這麼輕易讓她逃掉,如影隨形!
“皇上,白天少情調,等晚上媚兒再……”後面的話她是悄悄地湊在商離天的耳邊說的,自然是限制級的話,要不然,商離天聽了也不會哈哈大笑,硬生生地把剛起來的yu念壓了下去。
“媚兒,這可是你的說的,可不能反悔哦,今天晚上,朕可是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哦!”商離天知道媚兒能承受得了他一夜多次的勇猛。
當然,他不可能知道,小仙變成的媚兒,那真的是一夜無數次都來得,一個妖,一個是人,人和妖怎麼能相比呢?
某處。
小凡喜滋滋地找到凌風:“凌大哥,剛纔我昨天聽到皇后娘娘跟皇上在說,要好好賞賜你,但是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皇后娘娘要我過來問問你,看你要什麼,然後,她就跟皇上要!”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小凡跟凌風變得非常的熟了,這不,連稱呼都改了!
凌風正忙着分藥,聞言怔了怔,眉間閃了閃,還是一貫輕如風的語氣:“小凡姑娘,跟皇后娘娘說吧,我什麼都不想要,那都是我應盡的職責而已!”
那是聖女交給他的任務,他只是盡心盡力替聖女完成而已,他什麼賞賜都不要,只想有一天,聖女抱了仇之後,能帶他一起浪跡天涯,他不在乎在她身邊是什麼身份,只要在她身邊就好。
“你就沒有什麼可要的嗎?”小凡卻是一臉哀怨,她退而求其次,先是葉天明,她知道自己沒戲了,然後就鍾情於凌風,現在凌風居然也……
凌風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他又豈會不懂小凡的心思,想了想,道:“其實我是想跟皇后娘娘求一樣,只是,我知道,娘娘一定捨不得!”
雖然不是本意要騙她,可是,爲了聖女,他只能辜負任何人了!
“你想跟娘娘求什麼呢?現在不管你求什麼,娘娘都會答應你!”小凡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了,小臉那是又羞又喜地望着凌風。
凌風避開了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等小皇子滿月再說吧,這段時間,娘娘身邊太忙了!”
“嗯,也好!”這就是傻子也聽得出來,小凡自以爲是凌風等小皇子滿月之後,就會向皇后娘娘求情納她,喜得跟什麼似的,從懷裡拿出一個自己親手繡的荷包,快速地塞到凌風的懷裡:“這個送給你!”
說完,羞紅了小臉,像一陣風的跑開了!
凌風拿過那個荷包,眉心緊蹙,忽然有些愧疚,他是在利用了一個天真的女孩,雖然愧疚,可是,與聖女相比起來,那就什麼都不算了!
“如果說是我欠你的,那麼,下輩子我再還你吧!”他將荷包收了起來,喃喃自語。
當然,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只有他自己才懂!
快活谷。
“師父,您幫忙看看,這小孩怎麼回事?渾身青紫,哭聲也好像很奇怪!”快活王邊說邊將夢天居扶着坐了下去。
聽到孩子嘶啞的哭聲,夢天居的眉心緊了緊,似有些厭惡:“徒兒,你沒事怎麼弄個小娃娃回來做什麼?”邊說邊摸索着朝一旁哭得聲嘶力竭的小娃娃摸去。
第一卷 212 一如他凌亂的心
剛摸到小孩的五官,夢天居的白眉動了動,再摸到孩子的手臂時,他的眉心就蹙得更緊了,把在孩子的脈上良久,才道:“徒兒,這是你的孩子?”
“師父!這不是我的孩子,她是商離天的女兒……”快活王並不瞞他。
“報應!報應!”夢天居忽然仰頭哈哈狂笑起來,那笑聲在谷裡顯得那般刺耳,令人恨不得把耳朵捂掉。
“師父,有什麼問題嗎?”快活王看着那個小不點,雖然他不知道她有什麼問題,不過,一個正常的小孩,不應該是這樣的。
夢天居停住笑聲,道:“商離天最近弄得天怒人怨,果然是沒積好德,生出來的女兒都受到了報應!她天生五臟不全,即便是能活下去,也活不了多久!”
快活王那雙如鷹般的黑眸閃了閃,又問道:“師父,您有辦法讓她暫時不死嗎?”
“怎麼?你想用這個孩子去對付商離天?”夢天居冷哼一聲:“省省吧,以葉寶成那個畜生的城府,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孩子有問題,既然這孩子能到你的手上,那就證明,除了葉寶成,還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麼,你拿她去對付商離天,那就等於是白費!”
“師父!你誤會了!徒兒雖然恨商離天,但是,也絕不會拿一個無辜的孩子去對付他!”快活王似乎不屑於這種做法。
“好!這纔是我的好徒兒!不過!我只能暫時保她不死,不管怎麼樣,她也長不大!”快活王邊說邊從身上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快活王:“這個輾碎成粉,和水一起給她吞下去,她能撐過五天,你再來找我拿第二顆!”
“是!”快活王將那顆紅色的藥丸交到一旁的飛鷹手上,示意他照着夢天居的話去做。
飛鷹拿着那顆藥丸,暗暗擰眉,主子該不會叫他以後來侍候這個小東西吧?那還不如叫他去殺人來得直接一點!
“徒兒,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還要等多久?爲師等不及了!”夢天居握了握自己枯瘦如柴的手,臉上滿是不耐。
他等那麼多年,他一刻都等不了!
“師父,徒兒的經脈雖然通了,不過,內力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勤加練習!”快活王似乎對夢天居非常的恭敬。
夢天居鼻間嗅了嗅,白眉霍地擰在一條直線,那翻在外面的白眼珠,聲音亦陡然一寒:“你又去見了那個女人?”看不見的人,聽力的嗅覺都高人一等。
“是!”快活王的黑眸閃了閃,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回答。
“大膽!難道你對那個女人動了情嗎?難道你不知道她會害死你嗎?”夢天居顯得很激動,大手朝一旁一拍,雖然沒有拍中快活王,但一旁的石桌,卻已是應聲而碎。
“師父息怒!徒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快活王單膝跪在夢天居面前,那一頭披散的黑髮掩去了他所有的糾結。
“徒兒,你不要忘了,她跟她娘一樣,都是狐狸精轉世,專門勾引男人,專門害男人,爲師不想你也重複那個畜生之路!”夢天居頓了頓,繼續道:“還有,她身上那種‘勾魂奪魄’的香味,你也是靠近她,總有一天,你也會中毒!”
“師父,徒兒去見她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她,您知道,她一直都是我們安排在商離天身邊一顆最有用的棋子,沒有她,商國不會亂那麼快!我們的計劃也不會那麼順利!”快活王那雙如鷹般的利眸,閃爍着無數的複雜。
“既然當她是顆棋子,那就不要把自己陷進去,一旦她沒有利用價值,那就殺了她,我要讓那個畜生永遠都後悔,我就要讓他的女兒毀在你的手上!不過,在她死之前,一定要告訴她的真相,我要讓那個畜生的女兒,連死都不瞑目!哈哈哈~~~”夢天居仰天狂笑起來,那張臉愈發顯得恐怖!
快活王已經站了起來,沒有搭話,只是抿了抿脣,眼神中透着難以言喻的痛楚!
“哇~”也不知是爲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剛纔還一直很很乖的孩子,突然蹬開小腿,扯開嗓子大哭起來!
那嘶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人心底卻是隱隱生疼,她本應該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受盡疼愛,可是,她卻沒有,只因上一代的恩怨,而讓她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承受着,也許,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投生到帝王之家。
“這孩子太吵了!”夢天居被她的哭吵得心頭火起,那泛白的眼珠猛地一瞪,枯瘦的大手猛然揚起,作勢就要朝孩子頭上拍去!
若這一掌下去,孩子一定會變成一團肉泥!
“師父!”好在快活王迅速用手擋住了夢天居這憤怒的一掌,並命一旁的飛鷹:“飛鷹,把孩子帶下去!”
“是!”飛鷹彎腰將哭鬧的孩子有些生硬的抱在懷中,朝一旁走去,也許是孩子感覺到了懷抱的溫暖,居然在他懷裡不哭了,吮xi着自己的小手指,帶淚的小眼睛居然衝着飛鷹甜甜地笑了一個。
這一刻,曾殺人無數,雙手沾滿血腥的飛鷹,那顆早已冷卻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很疼,卻有一種陌生的暖意流向心底。
“乖,叔叔帶你去找東西吃!”飛鷹伸出帶着黑手套的大手在孩子白晰的小臉上逗弄了一把,匆匆離去。
而被快活王攔住的夢天居恨恨地收回手,怒氣微減:“徒兒,爲師最討厭孩子的哭聲了,以後,別讓她在這裡哭鬧,否則,爲師會讓她以後哭不出聲來!”
“師父放心,徒兒知道!”快活王在想,或許是該去請個奶孃來了。
“對了,徒兒,有件事情,爲師一直沒弄明白!”夢天居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鎖緊眉頭問道。
“師父,什麼事?”
“照理說,那個女人不是夢懷生那個畜生的女兒嗎?她怎麼可能擁有那種神力,助你打通所有天生封閉的經脈?她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夢天居始終沒想明白這一點。
“師父,關於這一點,徒兒也未曾想明白,當時只是誤打誤撞,結果歪打正着,徒兒也從來沒有想過,她就是師父您口中所說的有緣人!”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
“算了,不管這些了,總之,你記住,她就如你所說的那樣,只是一顆棋子,一旦沒有用處,一顆棋子的下場就是一個死字!”夢天居說完,袖子一揮,任由身旁的四甲擡着離去。
快活王冷冷地坐了下來,那如黑潭一般深不見底的冷眸寫滿了各種複雜,一如他現在的心那般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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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3 能否再毒一些
“谷主,這,這個怎麼辦,孩子好像溼了!”就在這個時候,飛鷹抱着孩子去而復返,雖然帶着面具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是,那聲音卻是透着各種無助。
快活王下意識地朝他懷中的孩子望去,看到孩子那安靜的小臉,某根柔軟的心絃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抿了抿脣,道:“去請個奶孃來,記住,那個奶孃要絕對可靠!”
“是!屬下明白!”飛鷹作勢就將孩子放到一旁的石椅上。
“把孩子給我!”快活王去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哦~”飛鷹可能沒想到主子會想着要抱孩子,略爲猶豫了一下,這纔將孩子抱送到快活王的手上。
快活王抱着懷裡的小不點,緊盯着她的小臉,想到她是仇人的女兒,他心中是有恨,甚至有一閃而過要殺了她的念頭,可是,看到她如此嬌小的份上,他真的下不了手!
“商離天根本就不配擁有你,你不應該投生到商家,來生記得好好找個好人家再投!你應該沒有名字,我替你取一個吧!”快活王自言自語,想了想,道:“就叫來生吧!”
人如果有來生,相信,一定不會做那麼多的錯事,一如現在的他,明知道繼續下去,會是錯上加錯,可是,他卻沒辦法讓自己停下來!
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像是一場賭局,只是,這場賭局裡,他不能輸,如果輸,那麼,他就會連命也沒有了!
*
“什麼?小仙,你是說這幅畫上的男人是葉寶成?”在小仙說出畫上那顆痣的男人是葉寶成之後,媚兒條件反射性地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
小仙很肯定地點點頭:“聖女,奴婢敢保證,絕對錯不了!”
媚兒當然相信小仙的話,柳眉頓時擰成了一團:“也就是說,畫上的女人就是我看到的那個被人剝了腹的女人,然後那個男人就是葉寶成,難道是……”
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她記得商離佑說過,不行,她得好好整理一下,這太亂了!
“聖女,您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小仙被媚兒這一驚一乍的表情完全給弄蒙了。
“小仙,沒事,你先出去,讓我好好的想一想,如果皇上來了,你就說,我剛剛睡着,他就不會進來了!”
媚兒有個習慣,睡覺後非常討厭有人吵着,商離天是知道的,所以,每次媚兒睡着,商離天即使來了也會在外廳等着,或是乾脆回去,等她醒了再來。
其實,商離天寵媚兒真的到了沒有下限的地步,哪怕現在的葉子情給他生了個皇子也一樣!
如果說葉子情是水,那麼,媚兒就是一團火,她所有的熱情似火焰一般灼傷着商離天的心,讓商離天明知道有些事情是錯的,可還是不由自主的爲了她而爲之!
明知她火,亦如飛蛾一般撲向她,在她這裡沉淪……
小仙出去後,媚兒倒真的躺上了牀,不過,她可不是睡覺,而是在想問題,腦中迅速將所有的事情整理一下,她沒有忘記自己進宮前的誓言!
她拿着那個女子的那幅布畫端詳了好一陣,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會這麼笨呢,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櫻桃小嘴微微抿起,惡毒的計謀就在脣邊誕生了!
孩子就是商離天和葉子情的死穴!而這一次,她一定要讓商離天和葉子情爲了孩子而反目成仇!
“小仙!小仙!”媚兒感覺到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一骨碌從牀上跳了下來,朝外面大聲喊道。
“聖女!”小仙很快走了進來。
“快去把凌風找來!”媚兒迫不及待的想要讓葉子情那個賤人也嚐嚐那種切膚之痛,這一次,她一定要讓葉子情下地獄!
“是!”小仙扭身一變,又變成了那隻小火狐一溜煙的跑了!
這個下午,媚兒跟凌風在房裡聊了很久,聊的什麼內容除了他們兩個以外,連小仙都不知道。
小仙只知道,凌風出去時,表情非常的凝重!
商離佑約媚兒晚上在城外見面,說是一起去快活谷!爲了節省時間,入夜之後,媚兒便跟小仙換過身之後,匆匆趕到了城外。
“媚兒!”看到一身白衣飄飄而來的媚兒,商離佑半跑着迎了過來。
“二哥!”媚兒每次晚上來見商離佑,都讓她有種背叛夏瑾軒的感覺,她明知道商離佑對她有別的心思,可是,她還是這樣跟他在一起。
一個男人,總是跟自己心動的女人在一起,會有什麼舉動,總是出乎人的意料!
就像是現在商離佑也一樣,他白天看着媚兒風情萬種的偎在自己三弟的懷中,他多想那個時候是自己,而這個時候,又是晚上,與媚兒一起,他總覺得這個時候是最幸福的時刻。
“二哥,你確定今天可以闖進快活谷嗎?”媚兒可不知道商離佑心裡在亂七八糟的想着什麼,她只關心,怎麼能進得了快活谷。
那個快活谷那麼神秘,可是,卻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總覺得有些不放心,總想一去探個究竟。
商離佑回神,答道:“這幾天快活谷有些奇怪,我派去的人說看到那白頭髮的老頭離開了,但是谷裡好像比以前熱鬧了一些,且葉寶成也有一些日子不去那裡,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所以,我打算夜探一下!”
媚兒卻抱着懷疑的態度:“可是,二哥,你確定,我們能進得去嗎?”光看那快活谷外面那張破牌子就知道了,要進去很難了。
“凡事都要試一試!”商離佑卻是信心滿滿,邊走邊道:“媚兒,我已經查清楚葉寶成及皇后當年陷害伍家的所有證據了,等過了小皇子的滿月宴之後,我會把這些事情一一跟三弟講明!”
他終究還是心軟,他知道,以三弟的性格,如果知道了真相,那麼,葉子情他們難逃一死,哪怕不死也會打入冷宮,他不忍心一個剛出世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母愛。
“好吧,都聽二哥你的!”媚兒又豈會不明,暗自冷笑,當真相拆穿的那一天,他就不會那想了。
“媚兒,我記得你曾說過,等給辰兒一家報了仇之後,你就會離開這裡,你真的要離開嗎?”商離佑其實老早就查出來了那些證據,一直沒說,就是怕她離開。
媚兒擡首,剛好望進他不捨的眸底,脣角動了動,牽起一抹淡淡的笑:“二哥,有些事情,只有到了那個時候才知道!”
她知道,到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會是他最痛苦的一刻,她不想傷害這個癡情的男人,如果說,這個世上沒有夏瑾軒,也話她真的會愛上這個男人。
第一卷 214 不能愛亦不能棄
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到如此地步,真的很不容易!商離佑如魔咒般的癡情夢,令媚兒不忍心,亦令她感動!
前面就是快活谷了,商離佑忽然停了下來,且大膽地握住了媚兒的手:“媚兒,就算報了仇,也不要離開,好不好?”一想到離開二字,他的胸口就好像要裂開一般疼痛。
媚兒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還是那抹令人心疼的笑:“二哥,我終究不屬於這裡……”
“媚兒,你難道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心嗎?我失去了辰兒,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我知道,愛上你是一個錯,從一開始就是個錯,可是,哪怕就是個錯,我也想一錯再錯下去!”
失去辰兒的傷口未來得及複合,馬上又要面對失去媚兒,他真的沒辦法接受,大伸一拉,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將媚兒緊緊擁入懷中,將自己的愛意大膽的說出口:“媚兒!我愛你!我真的愛上了你!”
他忘了,她現在是三弟的寵妃,他忘了她不是辰兒而是媚兒,他忘了這裡馬上就要到快活谷了!
“二哥,你別這樣……”媚兒也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表白,有些措手不及,想推開他,卻如何推得開。
“媚兒,答應我!不要像辰兒一樣,都從我的身邊離開!我不要再償那種失去的痛楚!”商離佑將臉深深埋進她的頸窩,顫抖的身子,告訴媚兒,他是多麼害怕再失去她。
這樣癡情的男人令人感動,而他沉重的愛,也令人害怕,媚兒心中愛的人是夏瑾軒,她只想好好的愛一個人,不想那麼博愛。
愛與被愛同樣受折磨,第一次戀愛的她真的不懂得該怎麼拒絕,於是,造成了以後更多的誤會,此是後話。
“二哥,可是我,我已經有了心上人……”媚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突然表白的商離佑。
“我知道,是那個阿楠,對不對?”商離佑心中驀然一痛,不管辰兒還是媚兒,她們愛的人都不是他,爲什麼?
媚兒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胡亂地點點頭。
商離佑把着媚兒的雙肩,無不心碎地搖搖頭:“媚兒,你可以試着來愛我……”之前,他就看出來了那個阿楠看媚兒眼神不一樣,尤其是在客棧那裡捨身救她時,他早就應該想到,一個男人肯爲一個女人去死,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男人深愛着那個女人!
“二哥,你今晚怎麼了?我們,我們是來找快活王的!”快活谷已在望,媚兒怕商離佑再這樣迷糊下去,天就要亮了。
可是,在愛裡崩潰的商離佑卻完全沒有將媚兒的話聽進去,他只想聽到一句她愛他的話,或是給他一個機會愛她也可以。
“媚兒,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錯過了辰兒,他真的不想再錯過媚兒,在愛裡痛不欲生的他,慢慢地俯下身,朝那兩片渴望已久的脣瓣靠近……
媚兒並沒有傻,而是,她忽然看到快活谷的谷口處,快活王穿着那身精緻的衣袍已經出現了,那雙閃着寒光的冷眸正盯着她和商離佑。
媚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雖然她看不清楚快活王的眼睛,但直接的感覺到了那種欲刺穿的冷戾,他的眼神居然也有這麼可怕!
臉上傳來溫熱的氣息,媚兒這才猛然回神,看到商離天慢慢在眼中放大的臉,嚇得她猛地一把推開他:“二哥!你瘋了!”
“媚兒……”武功高強的商離佑此時居然沒有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看到媚兒拒絕他,他只是滿心難過地搖搖頭。
“好!好極了!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們要談情說愛,可以找任何一個地方,怎麼偏偏就選在我這谷口呢?莫非是故意到這裡顯擺一下!”
冰冷的聲音劃過夜的寧靜,字字如寒流一般灌進商離佑和媚兒耳中,也將商離佑剛纔迷離的神智,慢慢地清醒了過來。
不知爲何,他的聲音裡透着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味道,明知道他的聲音是裝的,媚兒心生疑惑。
“我上次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你們要替伍家報仇,找葉寶成就好,怎麼?又想不通了嗎?”快活王的眼神始終停留在媚兒的身上。
媚兒正欲回答,而這時,從谷裡隱隱傳來嬰兒的哭泣聲,不由得令她心頭一動,眼珠一轉,道:“我們今天來,只不過是聽說你谷裡很美,想進去看看,怎麼?不歡迎?還是怕我們進去了沒辦法鎮住我們呢?”
媚兒的激將法對快活王沒有用,只聽到他陰陰一笑:“我是該叫你聖女還是該叫你娘娘呢?”
“一個稱呼而已,你想怎麼叫都可以!”媚兒總覺得這快活王透着古怪。
“那還是叫媚兒吧!”快活王語氣略帶輕挑,令一旁的商離佑那是大爲不爽。
快活王頓了一頓,道:“既然兩位不是來鬧谷的,只是想進去看看,來者是客,當然沒問題!而且,我也請來了你們的另一位朋友,你們剛好也來了,那真是太巧了!請!”
媚兒與商離佑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倒沒想到快活王今天居然那麼大方,不過,他口中說的朋友會是誰呢?
媚兒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在經過快活王身邊時,媚兒感覺到上次那種熟悉越來越強烈,下意識地朝他的手望去,他居然連手都戴着黑手套,真是可惡!
“呃!”進了那道門牌下,越往裡面走,霧氣就越大,媚兒一不小心,踩到一個石頭,差點就摔倒在地。
“媚兒,小心!”離媚兒身邊最近的商離佑,眼疾手快地將媚兒扶在懷中,不經意地握住了她的手。
“看兩位,該不會是叔嫂亂/倫吧?若是這樣,那我可真替商離天悲哀了!”不知爲什麼,那個快活王忽然來了一句,也許是聲音奇怪,聽不出來是褒不審貶。
“你胡些說什麼!”商離佑不許別人這麼污衊媚兒,立刻變了臉色。
快活王卻不依不撓:“怎麼?我說錯了嗎?剛纔在谷外,若是沒有我的打斷,恐怕這會,你們已是在恩愛得翻雲覆雨了吧!”
“你無恥!”商離佑揮手一掌朝快活王劈去,他雖然愛媚兒,即便是親吻她,亦不會做出逾越之事來,聽到快活王如此誤會他們,他氣不打一處來,一向好脾氣的他,這回可真的發火了!
媚兒退至一旁,她對於商離佑的武功還是非常的認可,相信他應該不會那麼快敗在快活王的手上,若不然,她也可以從旁出手相助一下。
而商離佑與快活王的打鬥聲也引來的飛鷹等人,但是,他們都跟媚兒一樣,抱着觀戰的態度,因爲他們知道,他們的谷主是不會輸的。
第一卷 215 葉子情的女兒
媚兒不經意地朝飛鷹望去,這才注意到他的懷中居然還抱着一個孩子,暗暗蹙眉,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抱着一個孩子呢?莫非是……
她哪裡知道,那飛鷹找了幾天的奶孃,愣是沒找到,結果就自己充當起奶孃來了!
心隨意動,媚兒想看看那個孩子,便悄悄地朝飛鷹身邊移去,豈料飛鷹已有所覺,手中長劍一揚,衝媚兒喝道:“站住!”
媚兒一怔,隨即笑了:“怎麼?你怕我過來吃了你?”眼神朝他懷中那個孩子望去,只可惜,飛鷹抱得很緊,她只是看到一個襁褓而已。
也許是老天都在幫媚兒,就在這時,飛鷹懷中那個孩子突然扯着小嗓子大哭了起來,飛鷹居然像個奶媽一樣輕搖着她,似乎還在哄着:“別哭!別哭……”
可那個孩子卻不依不撓,哭得更兇了,甚至還伴着停歇抽泣,聽着令人心痛,媚兒趁機道:“喂!你抱得太緊了,你的手臂也太硬了,肯定是抱痛了,她纔會哭,把她給我!”
飛鷹正無計可施的時候,望着媚兒伸過來的手,正欲遞過去,忽又縮了回來,冷笑道:“好狡猾,你想騙我把孩子給你!”
“你要再不給我,她的聲音就要哭啞了,到時候好幾天都好不了,甚至會影響她將來的發聲,一個孩子而已,你要不要這樣害她一生啊!”媚兒最見不得孩子的哭聲,或許是自己從小就很少哭吧,她總覺得哭的孩子很可憐。
飛鷹還在猶豫,一旁的快活王卻沉聲道:“飛鷹,把來生給她!”他倒是非常相信媚兒。
“是!”得到主人的命令,飛鷹如接到特赦令一般,連忙將孩子交到媚兒的手裡。
媚兒小心翼翼地抱過孩子,說來也奇怪,孩子一到媚兒的懷中,就馬上停止了哭泣,兩隻小眼睛緊盯着媚兒,忽然咧嘴一笑!
藉着昏暗的光,媚兒看到孩子的笑,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僵在原地,這個笑容,這雙眼睛不就是葉子情的模樣!
她難道是葉子情被人帶出宮的女兒?可小仙當時不是說那孩子全身青紫,生出來的時候也沒哭,像沒氣了一樣,難道說,她沒死,她還活着?
媚兒有些不置信地將手伸到孩子的身下,的確是個女孩,這小嘴,這眼睛像極了葉子情,媚兒幾乎就可以肯定她就是葉子情的女兒。
不過,她不明白,爲什麼孩子會到快活王的手上?
看着懷中像極了葉子情的孩子,媚兒身上那些伍辰兒的怨恨全部都冒了出來,有那麼一剎那,她居然想掐死這個孩子!
不過,她並沒有泯滅人性,她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讓一個無辜的孩子來承受,這個孩子從一出生就遭到了這樣的折磨,也是命苦了!
想到自己也是個孤兒,媚兒忽然對懷中的孩子多了一份憐惜,輕輕地搖着她,來生居然在她溫暖清香的懷抱裡沉沉睡去。
那邊商離佑與快活王打得難分難解,似乎快活王更勝一籌,媚兒不想快活王傷了商離佑,抱着孩子走了上去,喝住了他們:“住手!”
怕嚇着懷中的孩子,媚兒聲音並不是很大,但足以讓兩人聽見,而雙雙停了下來。
“快活王,我想問一下,她是誰的孩子?”媚兒直視着快活王,很奇怪,快活王每次面對她的時候,不是背影就是側臉,那一頭散發總是恰巧擋住了他的臉,甚至是眼睛。
其實不擋住也看不見他的真面目,因爲,他的臉上總是戴着一個銀色的面具,不僅是他,連裡的所有的手下都是。
這裡神秘得不能再神秘了!
“你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來問我?”快活王並沒有直接回答媚兒的話,不過,他的話也證實了媚兒的想法。
“你爲什麼要把她弄到這裡來?”這是媚兒最不明白的地方,這裡幾乎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怎麼可能帶得好一個孩子呢。
“不是我要把她弄來,而是,我無意之中救了她!那一晚上,下着很大雨,我在城外看到一個老女人提着一個箱子,被一大羣人追殺,所以出手相救,結果那老女人死了,就留下了這個孩子,我看着可憐就帶回來了!”快活王的回答無懈可擊。
媚兒懂了,一定是葉寶成派去殺人滅口!
“我要帶她離開這裡!”媚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這個孩子再怎麼樣也是無辜的,她不能將孩子留在這種陰森森的鬼地方里。
“媚兒,你是擔心我這裡的人照顧不好她嗎?”很奇怪,他叫媚兒的名字,叫得非常的順口,在那裡的人聽起來似乎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妥,連媚兒自己也這麼覺得。
“你們個個都是大男人,能帶得好她嗎?”媚兒用懷疑的目光從那清一色的黑衣人身上劃過。
“有誰規定說男人就不能帶孩子,你沒看到,這幾天,我們這裡的男人不也一樣把她帶得很好嗎?”快活王似乎並不想讓媚兒把孩子帶走,頓了頓,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放心不下這個孩子,那你每天晚上到這裡來看看她不就好了嗎?”
口吻輕挑,那言下之意,是他可以天天看到美人了,這又惹來商離佑滿臉的黑線。
他們原本是進來看看這快活谷裡面有什麼疑點,結果進來一看,這裡雖然很美麗,但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之處。
剛開始,商離佑以爲這裡會有大量的兵馬所在,結果進來了才知道,這就是一個隱居的世外桃園而已。
“媚兒,我們走吧!”商離佑聽不懂媚兒跟快活王在打什麼啞謎,不過,他不想再這樣耗下去,他自己也知道,剛纔若再打下去,他一定會輸給快活王,心中甚是不爽了。
媚兒還未搭話,一旁的快活王卻阻止了:“兩位忘了嗎?我剛纔說過,帶兩位進來見一個老朋友,你們難道不想見見他嗎?”
“他在哪裡?”媚兒這纔想起來,焦急地問道,
“不用急,你很快就會可以見到他了!”快活王呵呵一笑。
媚兒和商離佑兩人都猜到那個人可能就是瑾,所以,沒有發覺一股暗香直鑽入鼻,待他們驚覺時已晚。
“媚兒,小心,這香有……”商離佑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身子轟然倒了下去,跟着失去了意識,這也怪他太大意了,他沒想到快活王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二哥……”媚兒在昏過去之前,還緊緊抱着懷中的孩子,生怕她會因自己的摔倒而傷到,而同時她也落進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這是誰的懷抱?爲什麼這麼溫暖熟悉?是快活王的嗎?不!她來不及多想,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一卷 216 留戀着她
“飛鷹,把孩子送回房裡,然後再把商離佑關到後院!”快活王一隻手擁着媚兒,另一隻手將孩子遞給飛鷹。
“是!”飛鷹伸手抱過孩子,命一旁的人將商離佑擡了下去。
快活王將媚兒橫抱起來,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用腳把門關緊,將媚兒橫放在自己的榻上,並拉過被子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則默默地坐在牀邊上,久久凝望着她的小臉,本來是想伸手去摸她的臉,可是,看了看自己的黑手套,隨即又脫了下來,那修長白晰的大手輕輕地撫上媚兒的小臉,感受着她如嬰兒般滑嫩的肌膚。
“傻瓜,你怎麼會那麼倔強?”他輕撫着她微微蹙起的眉頭,聲音裡透着無盡的寵愛,他的動作也是那般的輕柔,像是生怕吵醒她一樣!
末了,一抹銀光劃過,他原本戴在臉上的面具隨着他手上的動作緩緩地取了下來,落在媚兒身邊。
他慢慢地俯下身,溫柔的口勿深深地烙在她的額前,鼻上,慢慢地移到她的脣上……
他那一頭披散的黑髮隨着他的動作傾泄而下,依然是遮去了他的整張臉,卻是構成一副極美的側畫!
良久,外面人影一晃,傳來飛鷹的聲音:“谷主,一切都準備妥了!”
快活王這才離開媚兒的脣,緩緩起身,似還有所留戀,跟着那獨一無二的銀色面具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再次掖好媚兒的被子,這才轉身朝外面走去。
“我們要趕在寅時之前回來,到時候……”後面的話,快活王似乎是湊近飛鷹耳邊說的。
“是!屬下明白!”傳來飛鷹的領命聲。
跟着兩人的身影迅速離開了快活谷!
*
逍遙山莊。
夏寒軒正在月下悠閒的啜着美茶,懷中摟着那個千嬌百媚兒的幻姬,一隻大手正握不該握的地方,時不時捏上一把,惹來幻姬的眼神迷離萬千!
兩條人影一晃,赫然是快活王與飛鷹!
“傳說逍遙山莊的莊主身邊美女如雲,日日快活,看來,傳言並不假!”快活王人到聲音亦到,還是那個奇怪的聲音。
夏寒軒聽了快活王的話,菲薄的脣瓣抿了抿,放下手中的茶杯,擡了擡眼皮,仍然保持着剛纔的姿式,甚至連手握的手式都沒有變!
“快活王名爲快活,難道不知道,美人,美酒都是世間男人最快活的事情麼?難道說赫赫有名的快活谷還比不上我這個小小的逍遙山莊麼?”
快活王哈哈大笑:“莊主說得不假,快活谷的確比不上這裡,莊主這裡可是美雲如雲,而我那裡全是彪形大漢,名爲快活,確是不快活!”
夏寒軒亦笑道:“如果谷主喜歡的話,我這裡的美人,谷主可以任意挑選,本莊主絕不吝嗇!”他的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十幾位妖嬈萬千的美人。
快活穀道:“莊主的美意,我代快活谷裡的兄弟們心領了,美女是莊主所好,我們又豈能奪莊主所愛!”
夏寒軒卻以爲他是看不是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將懷中的幻姬一推:“谷主莫非看不上她們這些庸脂俗粉?”
幻姬沒想到他居然當場就把她推給別的男人,臉色尷尬得變了變,不過,很快卻是扭着如蛇般的柳腰,風情萬種地朝快活王走去。
玉臂搭上快活王的雙肩:“谷主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聲音極盡魅惑!
“本谷主從來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快活王乾笑幾聲,大手輕輕一帶,毫不惜香憐玉將幻姬那如蛇般的身子帶到了一旁,若非幻姬還有點手腳,差點就要摔倒在地,再聽到他的話,氣得一張粉臉變了顏色。
“谷主果然不是惜香憐玉之人!”夏寒軒也沒有想到快活王居然對幻姬不屑一顧,原本打算用美人計來勾快活王,這招看來是不行了。
快活王還是那個調:“看得出來,她是莊主之愛,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又豈能奪莊主之愛?再說了,現在在我的谷中已有了一個絕世美人,若再帶一個回去,豈不是太貪心了?”
在剛聽到快活王說是夏寒軒之愛時,幻姬的臉上還滿是欣喜,可是,聽到快活王后面的話,她的臉色又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她一向都對自己美貌非常的自負,這個看起來非常高大,且透着邪氣的快活王,雖然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不難想像,他長得定然非凡,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還有一個絕世美人,一種屬於女人的妒忌馬上就盈滿了她的眼。
夏寒軒一聽到絕世美人,心中一動,不由問道:“哦!看來谷主豔福不淺!”在他的眼中,世上除了媚兒,再也沒有人哪個女人會比她還美!
“難道莊主不想知道她是誰嗎?”快活王像是能猜透夏寒軒的心思。
“她是誰?”夏寒軒蹙緊眉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快活王朗聲笑道:“這個世上,還有哪個女子美得過西夏聖女?”
“你說什麼?媚兒在你的谷裡?”這一下,夏寒軒可不淡定了,霍地站了起來,那樣子幾乎是要將快活吞了。
“哦?莫非莊主也認識西夏聖女?”快活王那是明知故問。
“你把媚兒怎麼了?”夏寒軒沒了剛纔的鎮靜,那暴怒的模樣,像是要將快活王吃了一般,如果快活王敢動媚兒一根毫毛,他發誓一定會不擇手段殺了快活王。
快活王哈哈一笑,那頭不扎不束的黑髮隨風飄揚,亦加顯得飄逸:“莊主不必動怒,我只是請她到我的谷裡做做客而已,天亮之後,她自會回到商國皇上的身邊。”
頓了頓,道:“莊主大費周章的約我前來,不會只是爲了談談美女這麼簡單吧!”
夏寒軒冷哼一聲:“我已經亮了真面目,你居然還戴着面具,證明你並沒有誠意跟我談,我們還能談下去嗎?”光是聽到媚兒現在在快活谷,他就已是急得想要殺人了。
“難道莊主不知道,這個世上沒有活人見過快活王的真正面目嗎?再說了,不管我長什麼樣子,難道還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嗎?”快活王當然不會摘下自己的面具。
夏寒軒眯起寒眸,冷哼一聲:“我怎麼能相信你?”
快活王輕笑道:“你不用相信我,你只要相信快活谷就行!快活谷是一向以利益爲先,只要有利,就一定能完成任何事情,而且從來沒有失手過的記錄!莊主若不是衝着快活谷的名聲,也不會找上我,不是麼?”
“好!我就信你!”夏寒軒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武功並不在他之下,似乎還要高出許多,就憑他只帶了一人前來,如果沒有足夠的底子,他絕不可能如此前來。
“那莊主就說出條件吧!”快活王看看時間不早了,他可不想再耗下去。
第一卷 217 誰真誰假
“好!果然爽快!”夏寒軒大手一揮,身旁的幻姬與一衆女子全部都退了下去。
兩人談了很久,內容也沒有人知道,總之,最後都是非常滿意的分開!
離去之時,快活王眼角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寒眸閃了閃,但沒有過多的停留,與飛鷹迅速離去。
“主人,您確定他們會幫您嗎?”幻姬悄然無聲出現在夏寒軒身旁。
夏寒軒大手一拉,將幻姬猛地拉到自己的懷中,邪邪一笑:“快活谷的只認利益,他會去做的!”其實,他現在最疑惑地是,媚兒怎麼會出現在快活谷。
頓了頓,斂去臉上的笑意,沉聲問道:“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幻姬眉心微微一凜:“來了那麼久,她反正也不說話,整天就把自己窩在房裡,偶爾出來走走,都是一個活啞巴。主人,幻姬不明白,爲什麼您要把她……”
“我留着她自然有我的用處!”夏寒軒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沉着臉吩咐道:“叫她們小心一點,千萬沒讓她出了逍遙山莊!她對我以後來說,將來是一枚不錯的棋子!”
“是!主人放心,幻姬叫她們跟緊了,絕不會讓她出逍遙山莊半步!”說完,從一旁擰下一顆葡萄喂進夏寒軒的嘴裡。
夏寒軒張口含住,卻是低下頭,將那顆葡萄嘴對嘴送進幻姬的嘴裡,沒有過多的語言交集,他們太過於熟悉彼此,兩人居然在石椅上上演了一幅活春/宮圖!
*
媚兒微微醒轉,暗暗撫了撫有些疼痛的前額,搖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一點,一看自己居然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下意識地朝自己身上望去,衣物整齊在身,她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想,這裡是哪裡呢?
正疑惑間,忽然從一旁傳來一聲悶哼聲,她下意識地轉臉朝一旁望去,差點失聲驚叫:“瑾!”
顧不了那麼多,掀開被子,跳下牀朝倒在地上的夏瑾軒的跑去,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瑾!瑾!醒醒!醒醒!”
“呃!”帶着阿楠那個人皮面具的夏瑾軒輕哼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看到媚兒,亦驚得瞪大了眼睛:“媚兒!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媚兒眨了眨美眸:“瑾,這裡是哪裡?你怎麼也會在這裡?”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回到西夏了嗎?她猛然想起來,自己是被快活王迷暈的,難道這裡是快活谷?而夏瑾軒的的話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我在回西夏的路上,被快活谷的人算計,所以被抓到了這裡,估計這又是我大哥所爲!”夏瑾軒撫了撫胸口,一臉痛苦之色。
“瑾,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媚兒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急着問道,看瑾的臉色,估計是中毒了。
“也不知道快活王叫他們給我吃了什麼,總之,我現在使不出任何的武功,走路過快都會覺得胸口疼痛!”夏瑾軒邊說邊撐着坐到了一旁。
媚兒看到夏瑾軒這個樣子,心中亦是很氣憤:“哼!你大哥也太可惡,爲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置你於死地?不就是一個王位嗎?值得兄弟相殘至此嗎?”
夏瑾軒一臉苦笑:“媚兒,我大哥算是對我仁慈,至少他現在還沒有要我的命!”這就是古代生在帝王之家的無奈。
“不行!我得想辦法救你出去!”媚兒不知道自己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了,還想着要救他。
“媚兒,你不要衝動!我自己會想辦法出去,只是,我擔心父王,萬一大哥逼宮那就麻煩了!”夏瑾軒一把拉住媚兒。
“現在不至於,至少在商國沒毀之前,他不會那麼做!”媚兒很肯定的說,雖然她不是那麼瞭解夏寒軒,但是,她卻知道夏寒軒不是個笨蛋,這個時候,他絕不會內訌,他不殺夏瑾軒就是個最好的證明。
“聖女果然聰明!”外面忽然傳來快活王那奇怪的聲音。
媚兒一個箭步衝到門邊,一把拉開門,果然看到快活王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面,還是那身精緻的衣袍,還是那一頭散發,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面具!
媚兒在離他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被一黑衣人攔了下來:“快活王,你爲什麼要將我關在這裡?”
那快活王這回倒是打起了哈哈來:“聖女說的什麼話,我只不過是請聖女來見見你的老朋友而已,再說了,你現在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啊!”
媚兒冷哼一聲:“跟我一起來的朋友呢?”她從醒來就沒看到了商離佑。
“哦,他在另一個地方,我想多讓他在這裡待幾天,聖女放心,我絕不會爲難他,他若想離開,跟你一樣,隨時都可以!”
“我要帶我的朋友一起離開!”媚兒指着已經慢慢地走出來的夏瑾軒道。
坐在石椅上的快活王搖搖頭:“他可不行!我還想留他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若是聖女擔心他的話,不妨每晚到這裡來一趟,快活谷的大門永遠爲你打開!”
“是嗎?你會這麼好心?”媚兒眯起鳳眼,緊盯着快活王,似乎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快活谷的人說話一向算數!聖女大可放心!”
“不管怎麼樣,我今天一定要他離開!”媚兒把心一橫,一把扶過夏瑾軒,作勢就要朝外面走去。
快活王並沒有起身攔她,只是淡淡的說:“你的朋友身上中的毒,這天下間,只有我才能解,他每一天都得吃下我的獨門解藥纔不會發作,如果你不想你的朋友有事,那麼,就留下他!”
“你說什麼?”快活王的證實了媚兒剛纔的想法,瑾果然是中毒了,又驚又怒地問道:“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纔可以把解藥給他?”
她忽然恨這個破古代了,動不動就用毒,在現代,了不起就是一頓折磨。
“聖女不必動怒,抓他來是受人之託,下毒只是爲了不讓他亂跑而已,絕對沒有傷他性命的意思,聖女若不放心,大可以每天晚上來看看他!順便幫忙照顧一下,那個孩子!”
他一提到孩子,媚兒這纔想起來,葉子情的孩子還在這裡,腦子裡飛快的轉動着,忽然有了主意,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好!我就信你一次!我會每天晚上來這裡!”
她回答得太快了,快活王似乎起了疑心,也顯然看出了她的用心:“聖女,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打那麼多的主意,有時候,一個想法都可以改變很多的事情!甚至是一個人的命運!”
媚兒看看天色,知道時辰快到了,她得趕回皇宮,懶得再理快活王,將夏瑾軒扶着坐到一旁,低聲道:“瑾,我要回宮了,明天我再來看你!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夏瑾軒很是感動,他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要一個女人來救,擡起無力的大手,撫了撫她的臉:“媚兒,快回去吧,不用擔心我!爲了你,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第一卷 218 更慘的罵名
“嗯!”媚兒不再多做停留,直起身子,直視着快活王,聲音亦變得冷漠無比:“快活王!我警告你,不要傷害我的朋友,否剛,我會毀了你整個快活谷!”
她的眼神和口吻都達成了一致,讓人相信,她說得出,也一定會做得到!
“聖女放心,我也是說到做到!你的朋友在我這裡很安全!”快活王冷眸閃了閃,這樣的話,像是在給她一個保證,並示意一旁的人爲媚兒帶路。
媚兒冷哼一聲,轉身匆匆了走了出去!她知道以她的武功,跟快活王相比,那不止是相差一截,而是相差了一大截,她的衝動只能壞事,這個時候,她得先回宮再做打算。
不過,她始終有些疑惑,總覺得剛纔的快活王有些奇怪,就比如,剛來時,快活王是叫她媚兒,可剛纔從頭到尾,他都叫她聖女。
雖然只是一個稱呼,可是,這前後不到幾個時辰的時間,爲什麼會相差這麼遠呢?可時間卻不允許她再多作考慮。
時間飛逝而過,所有的計劃都在暗中進行着,媚兒在等,等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看着葉子情每次抱着兒子向她示威的那個得意樣,她亦報以如花的笑靨!
因爲,她知道,這一次,葉子情得意不了多久了,她精心籌備了一年之久,她不會讓計劃落空!
轉眼就快要到葉子情的兒子滿月的日子了,商離天與大臣們早就籌備着如果大肆慶祝一番。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主角卻出狀況了!
“太醫,小皇子爲什麼突然哎吐不止?而且高熱不退?”葉子情聽着兒子哭得嘶啞的聲音,心都痛了!
畢太醫爲小皇子仔細檢查過一番之後,拿過一個盛滿清水的小碗,在小皇子的手上輕刺了一下,一滴透亮的血便滴到了碗中,搖了搖,似乎已有所瞭解:“娘娘不必焦急,小皇子並不大礙,待老臣待會開一副藥,煎好給孩子服下,就沒事!”
葉子情一聽,臉上緊張的線條馬上鬆了下來,將孩子緊緊地抱在懷中,喜極而泣,孩子對她來說,比自己的生命都還重要。
“情兒,你先抱孩子進去休息,等會藥到了,再給他服下!”商離天安撫着葉子情。
“是!”葉子情點點頭,抱着孩子轉身走進內房裡。
商離天待葉子情走下去之後,看到畢太醫還跪在那裡,急得吼道:“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下去開藥!”
那畢太醫答道:“皇上,此藥還需一味藥引!”
“什麼藥引?”商離天急得青筋暴跳,兒子的滿月宴在即,他當然不允許兒子在這個時候出狀況,若有事,他必然要整個太醫院的人跟着有事。
“龍的血!”
“龍的血?”商離天瞪大了眼珠:“這個時候到哪裡去弄龍的血來?”
那畢太醫不慌不忙的說:“皇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您是真龍天子,您的血就是龍的血!”
“那還等什麼?拿刀來!”商離天命人拿過小刀,照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別說是要他的血,就是要他的命,恐怕他也肯!
太醫連忙拿過剛纔的那個盛着小皇子血的小碗接住了。
“皇上,夠了,一滴即可!”那畢太醫將碗放到一旁,便給商離天包紮起來,包紮好後,他拿起桌子上的小碗晃了晃,眸中似乎有些疑惑。
商離天也正好看向那個碗裡,這才發現,過了這麼一會兒,他的血居然跟小皇子的血融不到一塊。
眉間微微攏起,他記得自己在書上說過,親生父子的血是可以融到一塊的,可這……曾經的那股疑惑又上來了。
當然他也看到畢太醫那疑惑的眼神,朝一旁多餘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部退下去,然後沉聲問太醫:“朕的血爲何不能跟小皇子融到一塊?”
“皇上,這……”那太醫也是嚇得面如土色,連忙跪到了地上。
“說!”商離天眼神一寒,那聲音透着風雨欲來的寒流,垂在兩旁的大手亦握成了拳狀。
那畢太醫身顫脣抖的答道:“這凡是父子的血都能相融,不能相融,那隻能是,只能是……”後面的話,他卻不敢再說出來。
也暗自懊惱,自己爲什麼要來給小皇子看病,原以爲是美差,卻沒想到攤上了這個,要知道,若小皇子不是皇上了親骨肉,那麼,他知道了這個秘密,他也活不成了,皇上爲了自己的面子,一定會殺他滅口。
畢太醫的話無疑是證實了商離天的想法,他猛地坐到一旁,那雙寒眸越來越深沉,最後朝太醫揮了揮手:“下去吧,把藥煎好送來,這件事情你若敢泄露出去半個字,朕一定誅了你的九族!”
“皇上饒命!臣就是有萬條命也不敢泄露出去半個字,臣對天發誓!”那畢太醫已是嚇得臉上沒了半點顏色。
“下去!”商離天的聲音透着地獄般的寒冷,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幾乎可以將周圍一切冰凍起來。
那畢太醫幾乎是跪着退了下去,到門外都還腳軟,半天沒站起來,皇后生了皇子居然不是皇上的,他連知道都是一種罪過,看着外面灰濛濛的天,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知道自己可以去準備遺言了!
葉子情抱着孩子在房裡走動,孩子吃了太醫開過來的藥之後,似乎有所好轉了!
她很奇怪,皇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進來與她一起逗弄着孩子,而是一聲不響的走了,而且,她聽到門外邊的人說,皇上走了時候,是寒着一張殺人的臉出去的。
她正疑惑間,門外忽然來報,說國師在外面求見!
“叔父怎麼又來了?”葉子情微微蹙起眉頭,並抱着孩子一起走了出去。
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從她誕下皇兒之後,叔父的態度就來個大轉變,幾乎是天天都要看一下小皇子,每次總是愛不釋手的抱着小皇子,她還以爲是叔父看到自己生了皇子,想通了。
隔着一天,便傳來畢太醫暴斃的消息,沒有人知道原因,而凌風在整理他的遺物中,卻意外在他的發現了一封遺書,並交到了媚兒的手中。
“凌風,你做得太好了!”媚兒拿着畢太醫的遺書,那是欣喜萬分,有了這一個,那麼葉子情會死得更快更慘。
難怪這幾天,她總覺得商離天有些不對勁,以前,她跳舞唱歌,他都會開心得很,可是,這幾天,他不但很少來她這裡,來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與她狂歡,總是默黙地坐在一旁,眉頭深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聖女,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您打算如何開始?”凌風知道媚兒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只要她開口,他會不皺一下眉頭都會幫她完成。
媚兒在房裡踱來踱去,思索着該如何挑起,忽然眉間一閃,一個更爲惡毒的計謀在眼中騰然升起!
“葉子情這個賤人,讓伍辰兒身敗名裂,背上千古罵名,這一次,我要讓她比我更慘!”她會給她安排一個更慘的罵名。
給讀者的話:
今天更晚了,都怪那破網,臨時出狀況~~
第一卷 219 一頂大綠帽
媚兒示意凌風跟小仙把耳朵湊過來,她在他們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兩人邊聽邊點頭,直到媚兒說完之後,他們這才轉身匆匆離去!
媚兒望着手上的那幅布畫,一抹殘忍的笑意在她迷人的脣角慢慢地延伸!她等這一天,等得好像有點久了!
而讓媚兒開心的是,她不用再每晚到快活谷去了,因爲,夏瑾軒他們已經安全的離開了,當然他們是怎麼離開的,她就不得而知。
下午,商離天一臉落寞地來到紅葉宮,默默地擁着媚兒,很久才說了一句:“媚兒,滿月宴要取消了!”
“皇上,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要取消小皇子的滿月宴呢?”媚兒假裝非常不理解的問道,其實她懂讀心術,自然知道商離天心裡在想什麼,原來他也在懷疑了,看來,她得燒一把火才行。
“媚兒,這樣太鋪張浪費了,能省就省了吧!”商離天放開媚兒,輕捧着她絕美的小臉,柔聲道:“媚兒,給朕生個孩子,好不好?”
他一直知道媚兒暗中喝那個什麼絕子湯,還以爲她是怕葉子情妒忌纔不肯給他生孩子。
“皇上,小皇子都還沒有滿月,你怎麼又要媚兒生呢?再說了,皇后娘娘能生,爲什麼不讓皇后娘娘生呢?”媚兒睜大了無辜的美眸。
“那不一樣,你生的,纔是朕最愛的!”商離天輕撫着她,他忽然覺得自己身邊的人都不可信了,當然除了媚兒。
“可是,皇上……”
“媚兒,難道你不愛朕嗎?”商離天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深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兒子居然不是他的,這讓他莫名的憤怒,也讓他無比的傷心。
“皇上,媚兒當然愛你了,只是,爲什麼你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呢?”她怎麼不愛他,愛他愛到巴不得他死。
“媚兒,不是突然,而是朕早已有這樣的想法,答應朕,好不好?”商離天輕撫着她,她的臉讓他如此留戀,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可以美到這樣令他愛不釋手的地步。
“皇上,媚兒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媚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媚兒,什麼事?你說!”
“皇上,你跟我來!”媚兒拉着商離天往後花園走去,來到一棵樹下,她蹲了下來,一把扯開上面的草,一股藥味立刻撲鼻而來。
“媚兒,這是?”商離天望着那被藥水浸溼的地,一臉疑惑不解。
“皇上,請你恕罪,其實媚兒一直都沒有喝下那個絕子湯!這裡是媚兒每次倒藥的地方!”媚兒倒是說了實話。
這下商離天可是瞪大了眼珠:“媚兒,你之前明明不是說你每次都有喝這個東西嗎?”他不相信,連媚兒也在騙他。
媚兒抿了抿脣,未語淚先下,豆大的淚珠滑過她的小臉,令人心生不忍:“皇上,媚兒也不想騙你,可是,你知道嗎?皇后娘娘暗中派人盯着媚兒,如果媚兒沒有喝這個東西,恐怕,恐怕早就不在你的身邊了……”
“你說什麼?情兒派人盯着你?”商離天的眉間鎖得更緊了。
媚兒含淚地點點頭:“剛開始的時候,媚兒的確是喝了這些,也是讓皇后娘娘放心,後來,凌風跟我說過,其實,其實……”
“其實什麼?”面對媚兒的吞吞吐吐,商離天有種抓狂的感覺。
“其實那一次,凌風給你看過身體之後,就悄悄地告訴過我,你之前因爲過度的食用某種藥,而影響了身體,讓女人懷孕的機率幾乎是零,從那以後,我就沒再喝了!”媚兒知道在商離天未登基之前,曾服用過葉寶成的藥。
“你是說,朕不可能讓你們有孩子?”這下商離天更抓狂了,照這麼說來,情兒的孩子那肯定不是自己的。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自己的皇后扣了一頂大綠帽,這也太諷刺了!
媚兒一臉難過地點點頭:“凌風是這麼說的,可是,後來皇后娘娘懷了孩子之後,我也曾質問過凌風,凌風也還是說不大可能,直到皇后娘娘的孩子出生,我倒有些懂了!”
“你懂什麼了?”商離天那把在一旁的手都快要握出水來了。
媚兒輕咬着粉嫩如蜜的脣瓣,怯怯的看了商離天一眼:“媚兒不敢說,除非皇上賜媚兒無罪!”
“朕賜你無罪!媚兒,你說,你懂了什麼?”其實商離天只是想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惑,潛意識中,他還是不相信情兒會背叛自己。
“皇上,你可知道,女子要懷胎十月纔會生產?”媚兒反問道。
“十月懷胎,那自然是要足十月!”這個商離天倒懂。
“那就對了,按照當時的算法,皇后娘娘本應到這個月底纔會生產,可是,她足足提前了一個月。如果倒回去十月的話,那個時候,她剛好在吃藥,而你天天在我這裡,她根本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這無異於告訴商離天,葉子情懷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商離天的。
當然,媚兒來自現代,當然知道有些人七個月早產,也有八個月早產,孩子也都能成活,可是,這是古代,哪裡知道那麼多。
“朕沒想到,連情兒也背叛朕!”商離天這下是徹底的相信了情兒已經背叛了他的事實,跟着亦說出了太醫驗血之事。
媚兒勸道:“皇上,其實這也不能全怪皇后娘娘,當時你那麼寵我,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擔心,她會做錯事,也是難免的!”
這不勸還好,越勸就越讓商離天惱怒,他一拳打在樹上,雙目幾乎瞪出火來:“朕寧願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也不要她這樣欺騙朕,她真的是該死!”
“皇上,皇后娘娘固然有錯,可是,那個男人亦不能放過!最該死的就是那個男人,明知道是皇后娘娘,居然還敢……”看到商離天那就要塌下來的臉,媚兒後面的話適時的嚥了回去。
“情兒平時跟其他男人見面的機會很少,怎麼會……”商離天也想不明白,在他的眼中,情兒是個賢淑良德的女子,這也是他當初愛她至深的原因之一。
“皇上,有些事情藏在媚兒心中久矣,只是,媚兒說出來,又怕皇上你難過,所以,一直不敢說出來,可是,到了如今,媚兒也不得不說了!”
“媚兒,不管你今天說什麼,朕統統都赦你無罪!”商離天決定要面對現實了,不管自己有多愛情兒,但是,她背叛了他,那就不可饒恕。
“皇上,前一陣子,你不是叫逍遙王查那個葉寶成的底細嗎?他已經查到了,本來是打算跟你說,可是,看到你這幾天心情不好,他也就沒敢提,其實葉寶成他們根本就不姓葉,他們姓聶!”
第一卷 220 孽種就該丟去喂狗
“姓聶?”商離天這下倒是疑惑了,當年因爲伍思文,所以,他的父皇不疑有他,就重用葉寶成和葉天明,他也只當他們是真的無親無靠,卻從來沒有想到情兒一直在騙他。
媚兒點點頭:“沒錯!他們姓聶,聶寶成其實真名叫聶歡,也就是當年你父皇派伍思文去蒼山滅族之人。”
“聶歡?”這下商離天想起來了:“你是說,他就是當年抓了無數無辜的孩子去練什麼藥,然後被伍思文剿滅的聶歡?他不是死了嗎?”
媚兒搖搖頭:“當年聶歡練邪藥,害了多少無辜的孩子,伍思文奉命剿滅,結果殺了他的妻子和兒子,還有他的一個大哥大嫂,也就是皇后娘娘兄妹的爹孃!聶歡帶着皇后娘娘兄妹僥倖逃之後,隱匿了多年,然後派皇后娘娘兄妹接近伍家,從而一步步踏上覆仇之路!”
“朕懂了!難怪當時,葉寶成和情兒兄妹極力贊同要滅伍氏九族,原來,他們是在報當年之仇,怪只怪朕當時剛登基,未能徹查,從而鑄成了大錯!”商離天后悔不迭。
媚兒心中冷笑,一個悔字又怎麼能讓伍家九族活過來,又怎麼能讓伍辰兒再活過來?
“皇上,不止如此,葉寶成的野心遠遠不止不如此,這幾年,他在外面招兵買馬,並聯合快活谷的人,上次皇上出征受傷,全是因爲他暗中搗鬼!”
商離天更是大驚:“媚兒,你的意思是說,葉寶成想要篡位?”這自古國師篡位倒也是屢見不鮮了,但他真的沒想到葉寶成會這麼做。
媚兒搖搖頭:“葉寶成是想,不過,他卻不敢!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葉家的人將來當皇帝,到時候,他不是皇帝,卻勝過皇帝!”
“葉家的人?你是說情兒的那個孩子是葉寶成的?”這下連商離天都不信了:“不!不可能!他們是親叔父,怎麼可能?”殺了他都不信。
媚兒冷笑道:“皇上,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權力的yu望遠遠大過一切,皇后娘娘想要個兒子保住自己的後位,而葉寶成則想讓姓葉的當皇帝。”頓了頓,又道:“難道皇上沒有聽說,自從皇娘娘生了孩子之後,這國師可是沒有間斷過一天的去鳳棲宮探望,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不可能!朕不相信情兒會這麼做!”這可真的是亂/倫了,他怎麼敢相信。
“皇上,你若不信,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證實一下,你會相信媚兒的話,雖然剛開始媚兒也不信,可是,事實面前,不由得不信!”媚兒知道這個時候葉寶成在鳳棲宮,她拉着商離天朝鳳棲宮走去。
剛到門口,媚兒便阻止守門的人,不許進去通報!
他們剛走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葉寶成和葉子情逗弄孩子的聲音,商離天陰着臉擁着媚兒走了進去,果然看到葉寶成正抱着孩子與葉子情在一起逗弄着孩子。
他們緊挨在一起的樣子,乍一眼看上去,讓人覺得他們纔是孩子的爹孃一樣!或許是他們太入迷了,並沒有注意到出現在門口的商離天和媚兒。
商離天正欲衝進去,媚兒卻一把將他拉着離開了那裡,並吩咐守門的人不準說出皇上來過!
直到出了鳳棲宮,商離天才恨恨地一拳捶到牆上:“媚兒,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朕進去?”
“皇上,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進去又能怎麼樣呢?只會打草驚蛇!”媚兒只是想讓商離天看到那一幕而已,至於拆穿,現在還不是時候。
“媚兒,你的意思是讓朕忍下這口氣?”商離天的臉都綠了,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恥辱,叫他忍下又怎麼可能?
媚兒搖搖頭,四下看了看,一把將商離天拉走:“皇上,先回紅葉宮再說,我有更好的辦法!”
商離天此時已是氣得沒了理智,當然也沒有主意,任由媚兒拉着回回紅葉宮,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而他再愛葉子情,恐怕此時也是愛極生了恨!
“什麼?媚兒,你還要朕那個滿月宴照擺?”一回到紅葉宮,媚兒的話讓商離天甚是不解,爲別人的兒子擺滿月宴,難不成他要自認當王八?
“皇上,你想想,這事都已經說出去,你若突然改變主意,那豈不是遭人懷疑?讓他們有所準備,況且阿玉和西夏的二王子也都已在路上,你總不能叫他們又回去吧?”媚兒當然不想就這樣秘密讓商離天處決了葉寶成他們。
葉子情害得伍辰兒身敗名裂,世人皆知,這個仇,她怎能不報?
“媚兒,讓朕給別人的孩子辦滿月宴,朕辦不到!”商離天握緊的拳頭,泛白的關節咯咯作響,天知道,他有多恨!
他恨不得馬上將葉寶成碎屍萬段!將他們的孽種扔去喂狗!
媚兒偎進他的懷裡,柔聲安慰道:“皇上,媚兒知道你有多心痛,有多恨,可是,就忍那麼幾天,好不好?待滿月酒那天,只需請幾位老臣便可,其它的人均不請,就算他們知道什麼,諒他們也不敢說出去,也只有到了那一天,才能讓葉寶成他們失去戒備,一舉拿下他們,就算他外面有千軍萬馬也沒辦法!別忘了,葉天明的手上可是掌握着全城的兵馬,稍有不慎,那便會引來更多的混亂!”
媚兒分晰讓商離天總算是平靜了一些,這皇城的兵馬都在葉天明的手上,若是他現在拿下了葉寶成和葉子情,那麼,葉天明一反,他外面的人馬就算來救駕也遲了。
他長嘆一聲,似萬分疲憊的坐到椅子上:“朕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情兒也都一直在騙朕,或許世上再也沒有人像辰兒和你一樣愛朕了!”
忽然想到了以前辰兒的好,那個時候的辰兒總是喜歡靜靜地望着他,爲了他,不惜斂去一身的才華,甘心做他背後的軍師,一步步助他登上大位,可是,他卻做了什麼?
“朕這一輩子,最對不起人的就是辰兒!朕知道,她永遠都不會再原諒朕了!”商離天喃喃自語,想到當時自己親手剜出辰兒的心,那一刻,辰兒眼中流出來的不是淚而是血,她當時是有多麼的心碎!
被自己心愛的人背叛,被自己情同姐妹的人背叛,對辰兒來說,那已是最痛苦的事,可是,他還殘忍地將她的心剜出來,那一刻,辰兒那充滿怨恨的眼神,讓他一輩子難忘!
‘商離天!滅族之恨,剜心之痛,不共載天,若有來生,我必千倍奉還!’那是辰兒臨死時立下的血咒,她該有多恨他,纔會立下那樣的血咒!
望着自己的雙手,他忽然覺得上面沾滿了鮮血,有伍氏九族,還有辰兒的!
第一卷 221 皇子的滿月宴
媚兒一直靠在商離天身邊,他心裡在想什麼,她一清二楚,只是,這卻不能激起她任何的同情。
商離天每多想當年一件事,伍辰兒留在她身上的怨恨就會增加一分!
他再多的悔恨,也只能讓她更怨恨而已!
在媚兒的勸說下,商離天依舊忍着,每天照常去看望葉子情和孩子。每次看到那個孩子,他都有一股要掐死的衝動,可是想到媚兒的話,他卻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也活該葉子情他們報應來了,商離天再怎麼樣裝,都有一些反常,只是沉浸在初爲人母喜悅之中的葉子情並沒有察覺。
因爲,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掉了包,否則,她不會這般得意忘形!
滿月宴照常舉辦,不過,比原來預請的人數少了許多,當然,夏瑾軒與阿玉也在那一天同時到了。
在門口與媚兒相遇時,看到消瘦的阿玉,媚兒主動上前擁住了她:“阿玉!”
“媚兒姐!”阿玉紅着眼眶,她對媚兒有很多的感激,自己在西夏那邊所受的委屈,她很想跟媚兒一吐爲快,只是,地方不適宜而已。
“阿玉,待會宴會結束後,我們再好好聊聊!”媚兒輕輕拍了拍阿玉的後背,掠過阿玉,她看向夏瑾軒,卻發現他也正望着她,眼神裡多了無數的思念。
他的嘴脣動了動,雖然沒有聲音,但媚兒卻能懂,他在說:“媚兒,我好想你!”媚兒脣角輕輕一抿,將所有的甜蜜與苦澀盡掩去。
兩人的眼神無聲地撞擊在一起,繾綣纏/綿,媚兒怕被別人看見,很快收回自己的眼神,拉着阿玉走進殿內。
她今天沒有心情談情說愛,所有的隱忍都只爲了等今天,她豈能讓自己全盤皆落空?與商離佑的眼神交匯,他的眼神告訴她,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該到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商離天吩咐開宴,當然,衆臣也免不了說些恭喜之類的話,商離天倒也表現得非常的開心,只是,垂眉間,媚兒卻看到了那抹令人心寒的冷意。
葉子情抱着孩子坐天商離天身邊,從始至終都笑得很燦爛,那是揚眉吐氣的笑容!
她今天打扮得也很漂亮,一身華麗的鳳服,顯得特別的喜氣,那金光閃閃的鳳冠,將她襯得高貴無比!
她應該是經過了一番精心的打扮,精緻的妝容,烈火般的紅脣,無不顯示着無邊的喜氣,面對衆臣的朝拜,她笑得愈發得意!
媚兒亦坐在商離天的另一側,今天她的妝容也很精緻,濃淡相間,微微上揚的眉角,隨着那一雙勾人魂魄的水眸微微流轉,將妖嬈演繹到極致,那錯落有致的身上永遠都是那一塵不變的白色,將她襯得有如仙子一般美麗,媚眼流轉,白衣飄飄,讓人看到皆是所有的純潔!
她今天不是主角,但是,卻沒有人忽略她的存在,她就坐在商離天的身邊,不言不語,但卻總能輕易地吸引着衆人的眼神,尤其是那如蜜桃般水嫩的脣瓣輕輕抿出的那一朵笑蓮,讓人不自覺的被牽引,甚至是去猜測,她爲何有如此意味深長的笑意,她不是主角,卻勝過主角!
揚眉間,她看到葉子情向她投來了那示威般的笑容,她脣角的笑意更加綿長,像是在說:葉子情!盡情的笑一會吧,待會,你想笑都笑不起來了!
酒過三巡,商離天命人歌舞歡慶,一切看起來是那般的毫無破綻!
當然除了葉子情,當然,最開心的人莫過於葉寶成了,他看着自己的兒子,就像是看到了新希望,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兒子身登九五的情景!
葉天明再一次看到與夏瑾軒雙雙而來的阿玉,心中那種怨恨再次浮了出來,眼神有意無意地朝阿玉望去,手中的酒杯,卻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下去。
歌舞散去,商離天故意問坐於堂下的夏瑾軒:“二王子,朕聽說在你們西夏,剛出生的皇子,均要接受着至親的祝福,才能得到真神的庇佑,不知是否屬實呢?”
夏瑾軒站了起來,點頭答道:“確有此事!在我們西夏,剛出生的皇子,須要接受至親的祝福,即是至親每人獻出一滴血,然後埋於樹下,並誠心祈禱,真神定會庇佑其健康成長!”
商離天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之前媚兒說過,朕還是半信半疑,如今二王子這麼一說,朕倒覺得大可以一試,這也算是爲了小皇子祈福!”說完,即命一旁的高公公取來繡花針,作勢就要朝自己手指刺去。
夏瑾軒卻適時地阻止了他:“皇上,這個至親的祈福也是有不成文的規矩,須得按輩份依次進行!”
“按輩份?”商離天緊了緊眉頭:“先皇早已不在,如今就只有朕……”
“皇上!”商離天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葉子情則笑道:“您忘了,臣妾還有個叔父啊,臣妾爹孃早逝,是叔父一手帶大臣妾兄妹,叔父亦算是皇兒的親姥爺了,如果按輩份,當然是臣妾叔父在先!”
商離天心中恨得咬牙,不過,臉上卻展開恍然大悟的神色:“對對對!看朕都高興得糊塗了,按輩份,的確是該國師在先!”
葉寶成站起來躬身道:“皇上,您是君,我是臣,當然是君在先!”呵,心裡巴不得,可是,嘴裡卻在推卻。
商離天卻道:“誒,國師說的哪裡話,剛纔二王子也說了,這是至親的祝福,朕雖是君,但也得遵守輩份,國師就不要推卻了,還是國師先來,除非國師不想給皇子祈福!”話至,凌厲的眼神亦至。
葉寶成心下惶恐,連忙跪下:“皇上言重,別說是要臣的一滴血,就是一條命,臣亦肯爲小皇子祈福!”說完,毫無猶豫地拿起針往手上一刺!
頓時,鮮紅透亮的血冒了出來,商離天示意高公公拿過一個盛着清水的小碗接住,葉寶成不知是計,還真以爲是祝福,怕一滴血不夠,又滴了一滴,直到高公公道:“國師,夠了!”他才收回自己的手。
高公公將那個小碗放到商離天面前,商離天的脣角動了動,衝葉子情道:“情兒,把皇兒給朕!”
葉子情太過於得意忘形了,所以,她沒有發現商離天眉宇間那抹冷然,毫不懷疑地將孩子遞到了商離天的手上。
商離天抱過孩子,脣角似乎還噙着一抹笑意,正是那抹笑意讓所有的人都失去了防備,他卻突然大喝一聲:“聶歡!”
葉寶成霍地回首,手中的酒杯差點拿不穩,臉色陡然大變,與商離天的眼神相撞,下意識地避開,他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人知道這個名字,更沒有想到,這個名字會從皇上的口裡喊出來!
第一卷 222 愛人成了賤人
“來人哪!把他們拿下!”商離天一彈手指,早已藏在一旁的侍衛衝出來,扭住葉寶成和葉天明!
知道內情的人,卻是靜待下文,不知道內情的,卻是一臉驚慌,茫然不知所措!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爲何要抓叔父和哥哥?”葉子情更是驚得從鳳椅霍地站起來,嚇得花容失色!
“賤人!你還有臉跟朕說話!”商離天一反剛纔的溫柔萬千,擡起一腳,便將葉子情踹了下去!
“呃!”葉子情那嬌小的身子就從鳳椅上面骨碌的滾了下去,痛得她驚呼一聲,卻是萬分不明:“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何您要這樣對待臣妾?”
她不明白,剛纔還溫言軟語相對的皇上,怎麼會突然說翻臉就翻,面對怒容滿面,不對,應該是殺氣騰騰的商離天,她既驚且怕!
“賤人!你還敢在那裡裝無辜,你自己做過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可恨,你居然從一開始就欺騙朕,讓朕不但誤會了辰兒,還錯殺了伍家九族,你真是死有餘辜!”
商離天氣得滿臉通紅,他氣的是,葉子情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跟他裝無辜,就是她這張無辜的臉,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了他,這一次,他發誓不再讓她欺騙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葉子情雖然騙了他,但下令的人是他,親手剜伍辰兒的心也是他,如果說葉子情狠,他就比葉子情狠百倍,如果說葉子情該死,那麼,他比葉子情更該死一千倍!
媚兒冷眼望着這對曾經發誓癡纏生生世世的戀人,是怎麼一步步反目成仇,她在呼喚着伍辰兒的靈魂一起來看這一拙曠世的醜劇!
他們吵得越兇,恨得越明顯,她就越開心!她的心早被伍辰兒的怨念變得扭曲可怕!
那些大臣不明就理,亦是不解,齊齊跪了下來:“皇上,皇后娘娘一向謹言慎行,還請皇上明查!”
“皇上,臣妾不知道您聽信了什麼謠言,就算您要給臣妾安個罪名,也要讓臣妾心服纔是!”葉子情淚流滿面,雖然商離天所說的事情,令她心驚膽顫,可是,她不相信,時隔多年,且當年知情的人都差不多都死了,商離天還能查出什麼來。
“好!你要證據是吧,朕給你!就讓你心服口服!”商離天冷哼一聲,示意商離佑拿出那一大堆的證據,揮手丟到葉子情的面前,恨聲道:“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好好看看!”
葉子情臉色陡然慘白,顫抖如枯葉的手將那一堆紙一張一張的攤開,慢慢地臉,臉變得極爲難看,甚至毫無血色。
直到這個時候,葉寶成和葉子情都以爲皇上是在爲當年的伍辰兒一家鳴冤,卻不知,還有更慘的事情在後面。
看到鐵一般的證據面前,葉子情無從辯解,整個身子顫抖如風中飄絮,只得苦苦求饒:“皇上,是臣妾的錯!是臣妾害死了辰兒,一切都是臣妾的錯,可是,請您看在臣妾爲您生了小皇子,也看在小皇子纔剛滿月的份上,請您再給臣妾一個機會吧!臣妾一定會到伍家九族墳前求得他們的諒解,一輩子爲他們吃齋唸佛……”她是聲淚俱下,楚楚可憐至極。
媚兒如妖媚般的眼神沒有一絲同情地划向葉子情,狠意在眸中隱現,到伍氏九族的墳前求諒解,求得了嗎?伍氏九族當年被棄屍荒野,恐怕不是被野狗叨了,到現在也是風化了,都成了孤魂野鬼,伍氏九族會放過她嗎?
如果伍氏九族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從地獄裡爬出來找葉子情報仇!
一旁的大臣聽了葉子情的話,這才知道當年伍家一案果然是冤案,暗自悔恨,當年爲何不爲伍家求求情,或許還能保伍家一點血脈,可如今,伍氏已在皇城中除名,曾經偌大的家族已然不在,令人扼腕嘆息不止!
可是,當他們看到皇上懷中還年糼的小皇子時,又想着皇上可能對皇后還有情,亦同聲跪地求情:“請皇上看在小皇子還小,還需要母親的份,給皇后娘娘一次機會吧!”
不說小皇子還好,一說到這個,商離天更是火冒三丈,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着葉子情大罵道:“情兒,朕是那麼愛你!爲了你,不惜親手剜下伍辰兒的心也要拿來救你,沒想到,你居然揹着朕做出這種事情出來,你口口聲聲說他是朕的孩子,朕要你自己說,他真的是朕的孩子嗎?”
在氣憤的同時,他也心痛,情兒再怎麼樣都是他心愛的女人,有什麼比被心愛的女人背叛更讓人心痛的?
葉子情聽了商離天的話,那消瘦的身子猛地一顫:“皇上,您怎麼了?他當然是您的孩子了!是我們的愛情結晶啊!”她說得很肯定,因爲,她知道自己並沒有背叛皇上。
還別說,葉子情平時的一言一行,還真是得到了大臣們的認可,商離天此話一出,大臣們面面相覷,卻是不信:“皇上,這其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過,當他們看到皇上那殺人的眼神,也不敢再說下去,誰都知道,這種事情就是普通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皇上是一國之君!
他們就是聽了都覺得有罪!恨不能在這一刻成了聾子就好!
然而,葉寶成的臉卻瞬間變得慘白無比,他萬萬沒有想到,商離天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懷疑了小皇子的血脈!
血脈~!血!眼皮一跳,他忽然明白了,原來剛纔的一切都是在騙他入局,只是,他知道得太晚了,因爲,商離天已拿着針刺向了孩子的手指!
“情兒,你不是說他是朕的孩子嗎?那現在你睜大眼睛看看!看看他是誰的!”說完,猛然一刺,孩子頓時扯開嗓子大哭起來!
“皇上,不要傷害我們的皇兒,不要!不要……”孩子的哭聲哭痛了葉子情的心,她一直以爲那是她的孩子,母子連心,商離天這一針,就猶如刺在她的身上一般疼痛,淚水花了她整張臉,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在她看來,孩子就是一切,一個母親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那比殺了她還要痛苦萬倍!
商離天充耳未聞,用力的擠着孩子的小指頭,鮮紅的血咚一聲滴入碗中,濺起了水花也將衆人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商離天緊盯那兩滴血在碗中來回動盪,所有的人,包括葉子情他們亦都抿住了呼吸,看着這決定生死的一瞬間。
靜!死一般的靜,靜得連大家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所有的大臣們都希望這血不能融和,可是,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兩滴血慢慢地相撞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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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3 人間慘劇
“情兒,你還有何話可說?”商離天的臉已不是一個塌下來所能形容得了,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已經徹底的讓他失去了理智。
“不!皇上!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葉子情也萬萬沒有想到,孩子的血居然跟自己叔父的血能融合在一起,她那慘白的臉上已不是一個震驚所能形容得了。
“好!你還想狡辯?朕就讓你心服口服!”商離天叫高公公拿過另一隻碗,然後重新拿自己的血與孩子滴在一起,可是,等了很久,兩滴血仍是無法融合在一起。
事實就在眼前,不由得葉子情不信,她只是崩潰地搖着頭:“不!皇上!我的孩子一定是您的!一定是您的!”當然,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叔父會把她的孩子換走。
“皇后娘娘,沒想到你平日高貴端莊,暗地裡卻與自己的親叔父勾/搭,做出如此亂/倫之事來,讓皇上生生戴上了一頂大綠帽,這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話!枉費皇上是那麼的愛你,沒想到你居然背叛得如此徹底,你太皇上傷心了!”一直不說話的媚兒突然插/上了這麼一句,像所有的壞女人那樣落井下石。
她就是要讓葉子情恨,葉子情越是恨她,那麼,她就成功了!
果然,葉子情氣得顫抖地手直指媚兒:“你!你胡說!”這天底下哪有侄女叔父亂來的,別說她不會做,就是聽都未曾聽說過。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事實就擺在眼前,大家自是有目共睹!”媚兒像當初的她一樣靠在商離天身邊,眸中的笑意更濃!
葉子情!你也有今天!今天就是你這一生最慘痛的一天!
一旁的商離佑卻是非常不解的望着媚兒,爲什麼媚兒的眼中會有這種怨恨?這種怨恨就像是她跟葉子情有仇一樣,那種熟悉的感覺又讓他開始迷茫。
“皇上,您不要聽她胡說,臣妾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背叛您啊,皇上!臣妾的孩子真的是您的!”葉子情放聲哭泣,只爲能讓商離天回心轉意。
如果這個時候,葉寶成主動承認是自己換走了孩子,那麼,不但可以免去葉子情的罪,或許後面的悲劇也都不會發生。
只是,他害怕,怕自己一說出孩子是自己換的,以商離天現在的怒火,那麼,可能連孩子都保不住!
“叔父,您說句話啊!您怎麼不說話?我的孩子跟您沒有任何的關係,您說啊!”葉子情見皇上不聽自己的解釋,忙轉過身求葉寶成說話,只可惜,此刻的葉寶成卻是一臉震驚,像是根本沒聽到葉子情的話一樣。
而他這樣的表情讓商離天更加確信孩子就是葉寶成跟葉子情的,胸中那股恨意像是要撐破胸膛爆出來一樣!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孩子可能是被商離天抱痛了,還是怎麼了,扯開小嗓子,蹬開小腿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那哭聲哭痛了所有人的心,都爲這個孩子的命運而深深擔憂起來!
然而,那哭聲聽在商離天的耳中,卻更像是一根刺一樣,令他只想拔之而後快,他抓緊了懷中的孩子,使勁的晃着:“小野種!不要哭!朕不准你再哭!聽到沒有!”
他的聲音像是要馬上殺人的那般可怕,那眼神,那模樣,像是馬上就要將懷中的孩子掐死一樣!
他這樣失控的模樣讓葉子情害怕了,生怕他因此而傷害孩子,不顧兩腳跪得生疼發麻,衝上去,作勢就要搶走孩子:“皇上,把孩子給臣妾,您嚇到我們的皇兒了!”
“他不是朕的孩子!他也不是皇子!他是個野種!他是個野種!”商離天的面目變得異常猙獰可怕,那抱着孩子的手亦發加緊。
孩子也不知是嚇到了,還是被抱痛到了,哭聲愈加可憐,葉子情更是心痛不已,死死扯着商離天的手臂:“皇上,臣妾求您了,把孩子給臣妾,皇上!皇上……”
一旁的人看到這樣,都想上去阻止,可是,又怕反而會更激怒到商離天,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急得面面相覷,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管怎麼樣,孩子最無辜,他們都不希望大人的錯會在小孩的身上遭到報應!
“這個野種!朕怎麼可能饒得了他?還有你!你這個賤人,朕怎麼能饒得了你們!”商離天雙眼通紅,殺意頓起,作勢就要將孩子舉起來。
“呃!”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掩住了嘴,生怕商離天真的會把孩子傷着,就媚兒亦暗暗蹙緊了眉頭。
“不!皇上!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不要!”葉子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力扯着商離天的手臂,緊緊將孩子抱住!就成了兩人在搶一個孩子的戲碼!
“放手!”商離天怒瞪着葉子情,近在眼前的淚臉,曾經令他多麼心疼,可是,此刻,卻讓他是如此的憎恨,正是這張臉,欺騙了他一次又一次。
“不!皇上!我不放心,求您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葉子情死死抱住,她一直都說這是她跟商離天的孩子,而正是這樣,越更加刺激到了商離天!
兩人的拉扯讓孩子哭得更兇,小小嗓子都哭啞了,小臉亦因抽泣而通紅不已,令人不忍心而撇過了臉,就連站在商離天身後的媚兒亦不再看這一幕。
曾經的她,是多麼渴望看到這樣的一幕:商離天和葉子情反目成仇。可是,現在,不知爲何,她忽然覺得那懷中的孩子有些可憐!
大人縱然有錯,縱然該千刀萬剮,可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能有什麼錯,即便有錯,那也是他不該投生到這裡來。
她想出聲阻止,可是,殘留在伍辰兒這副身體上的那些怨恨卻讓她硬生生地住了嘴,於是,她硬起心腸,緊抿着脣,撇開臉,不再看他們一眼。
商離天就是不肯鬆手,而葉子情又護子心切,情急之下,張口朝商離天的手碗用力地咬去,卻不想,就是這麼衝動的一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錯!
“賤人!”商離天沒想到她居然敢咬他,手腕驀然吃痛,一怒之下,條件反射性的猛地一甩,他有武功,且不弱,這憤怒的一甩也用到了七、八成內力!
而葉子情身子本來就柔弱,再加上剛纔又跪了那麼久,被商離天這麼用力一甩,她整人人往後一仰,雙腳一踩空,整個人就那樣往下仰着倒下去!
而手中的孩子也隨着她的摔倒而被用力慣性地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龍椅旁那張牙舞爪的龍爪上!
“哧!”殘忍而又可怕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孩子那嘶啞的哭聲也隨之嘎然而止!
第一卷 224 天大的笑話
衆人循聲望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都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目,那又尖又長的龍爪居然穿透包着孩子的襁褓,從孩子的後背穿胸而過,刺目的血正從龍爪上絲絲流下來!
連殺人無數的媚兒亦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她只是想讓葉子情背上亂/倫的罵名,跟伍辰兒一樣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即使她再恨葉寶成,再恨葉子情,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看到那個孩子的慘狀,在她的心底,還是掠過一抹愧疚,而這一切都歸咎於那葉寶成和葉子情,還有商離天這些賤人!
商離天雖然氣,雖然恨,可是,這個時候,他也怔住了,剛纔還鮮活的孩子,就這樣轉眼就沒了,他再毒再狠,這一刻也都傻眼了!
“不!不!”葉子情摔到地上,而回首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她驚恐地搖搖頭,發出如母狼喪子一般的悲嚎,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一瞬間被人生生剝離了那般痛楚!
不管商離天如何不相信孩子不是她的,可是,這一個月來,她都一直以爲他是自己的孩子,而一個母親眼睜睜地看着,剛纔還健康可愛的孩子就那樣在自己的面前沒了,那種痛楚,何人能懂?
“不!不!”葉子情幾乎是爬着上到了龍椅上,孩子那綿綿而流下的血染紅了她的眼,染紅了她的心!
孩子!好不突然才盼來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就這樣沒了!她不敢置信的搖搖頭!
而同樣不能接受這一幕的還有葉寶成,自己之前的孩子和妻子都被商家毀了,原指望這個唯一的孩子能光宗耀,卻沒想到居然就這樣沒了,那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啊!”他大吼一聲,所有的怨氣都噴發了出來:“商離天!你居然殺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雙掌陡然變黑,泛着一股青光直朝商離天拍去!
“皇上!小心!”媚兒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居然要提醒商離天,或許是她潛意識地不希望商離天死在別人的手上!
媚兒這一喝,所有的人都反應了過來,一旁的侍衛蜂涌而上:“保護皇上!”
“啊!擋我者死!”葉寶成揮動着那一雙如墨汁般的雙手,發出聲聲怒吼,轉眼間,那些侍衛死了一片!
“商離天!我就是聶歡!是被你們商家滅族的聶歡!以前,你們商家害我妻死兒亡,今天又害得我兒子慘死,我跟你勢不兩立!”
商離天冷哼一聲:“葉寶成,你終於承認他是你的兒子了!”大手一揮,所有的侍衛蜂涌而上:“把葉寶成這個朝廷欽犯抓起來,若是他反抗,格殺勿論!”
“哈哈哈~~”葉寶成爺頭哈哈狂笑起來:“商離天,你現在想殺我,做夢吧!”他的邪功雖然沒有練成,可是,對付這些小角色,還是綽綽有餘!
“葉寶成,朕今天若沒有萬全的準備,又豈能拆穿你這隻老狐狸!”雙掌輕輕一拍,門外立刻衝進來一排弓箭手,個個箭已搭在弦上,看架式,是要把葉寶成打成馬蜂窩了。
葉寶成冷眸閃了閃,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商離天精心佈置的圈套之中,想着兒子已死,再留在這裡已是無用,就算拼死,兒子的仇還是不能報,不如……
心隨意動,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居然出其不易,一下子竄到一旁的阿玉身邊,那如墨汁般黑的大手扣在阿玉的脖子上,將阿玉往前面一推,讓她擋到自己的身前:“商離天!叫他們放開天明,然後叫他們退下,要不然,我就殺了她!”
“二王子,三哥,二哥,救我!”阿玉嚇得花容頓時失色,那雙美眸底盡是恐慌。
“玉兒!”商離佑作勢就要衝上去。
“不要過來!誰要是過來,我馬上就殺了她,有商家的人做墊背,我死得不冤了!”葉寶成手中一緊,阿玉疼得直掉淚!
“商離天,馬上放了公主,朕還可以保你一個全屍!”商離天的臉已不是一個冷字所能形容得了。
葉寶成冷哼一聲:“商離天,你們商家的人都沒有死完,我怎麼能死?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叫他們放開他!”指尖似乎已刺盡了阿玉的脖子,血已從她的脖子邊上流了下來。
“皇上……”商離佑對這個唯一的妹妹還是很關心,擔心商離天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然後葉寶成又選擇了同歸於盡,急得他連忙叫着商離天。
倒是身爲附馬爺的夏瑾軒從始至終都站在一旁,只是冷冷地望着葉寶成,不出聲,也並沒有出手救阿玉的意思。
媚兒下意識地朝夏瑾軒望去,暗暗擰眉,這個時候,哪怕就是做做樣子,他也應該出手去救救阿玉,爲什麼他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呢?
不知爲何,媚兒看到他的眼神,忽然覺得現在的他變得好陌生,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認識他一樣。
商離天咬着牙,拳頭捏得咕咕響,恨不得將葉寶成生吞活剝了,手指搖了搖,示意那押着葉天明的人放開他,並讓那些弓箭手慢慢退到了殿外!
“情兒,快走!”葉天明畢竟還是關心自己的妹妹,這個時候都不忘了要帶她離開。
“不!我不會離開我的孩子!我不會再離開我的孩子……”葉子情抱着早已沒了氣息的孩子喃喃自語,孩子沒了,她覺得自己的生命也被抽走了。
孩子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鳳袍,讓原本就紅豔的鳳服更加絕豔,只是,這豔麗的顏色太過於殘忍!
“情兒!情兒……”葉天明焦急萬分,想要上去拉葉子情,可是,前面已是站着一排的侍衛,急得他大叫。
“天明!不要管她了,我們先走!”葉寶成這個時候只想自己活命,哪裡還敢得了葉子情,挾着阿玉一步步朝宮門退去。
商離天和商離佑的武功都不錯,夏瑾軒也不賴,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出手,因爲,他們都看到了葉寶成那泛着青光的手,知道上面淬滿了劇毒,若是真的惹惱了他,來個同歸於盡,那時,阿玉性命休矣!
就這樣,他們眼睜睜地看着葉寶成與葉天明退到了宮門處,在出宮門那一刻,葉寶成猛地將阿玉推開,想到自己兒子慘死,殺心頓起,揮起一掌,便朝阿玉後背拍去!
可是,不知從何處突然射來兩根細如毛的銀針,他收掌不及,小小的兩根銀針,不偏不倚正射中右手掌,差點了就毀了他還未練成的絕世邪功,心中一驚,來不及去殺阿玉了,逐與葉天明雙雙急掠而去!
第一卷 225 混亂皇室血脈
當然,那兩根銀針是媚兒情急之下射出的,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葉寶成他們身上,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她料定葉寶成這種卑鄙的男人,一定會在最後的關頭使壞,所以,暗中扣緊銀針!
果然,看到葉寶成的那朝阿玉拍出的一掌,而她的銀針也同時射中了葉寶成的手,這才險險地救下了阿玉一命!
當然,除了夏瑾軒,沒有人看到是她出的手!
“阿玉,你沒事吧?”商離佑倒是非常關心這個妹妹。
“二哥!嚇死我了!”阿玉撲進商離佑的懷裡,嚶嚶啜泣起來,曾幾何時遇到過樣驚心動魄的事情,那顆怦怦亂路的心直到現在都沒有正常過來。
“沒事了!沒事了!”商離佑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慰着。
靠在商離佑懷中的阿玉,下意識地朝夏瑾軒望去,卻發現,他的眼神根本是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心中驀然一痛:他就那麼討厭她嗎?剛纔有沒有想過要救她?爲什麼現在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嗎?
好好的一場滿月宴,原本應該歡天喜地,可轉眼間卻變成了如此慘狀,令衆人不禁唏噓不已!
商離天回到殿中,下令全國通緝葉寶成和葉天明,並將葉子情打入天牢,臨行前,葉子情緊緊地抱着已經冰冷的孩子屍體,目光呆滯,頭髮凌亂,喃喃自語:“不要傷害我的皇兒,不要傷害我的皇兒……”那一臉的狼狽,再也沒有剛纔那般的意氣風發了。
這前後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她居然是判若兩人,從天堂一下子就掉到了地獄!
老臣們還是沒有一人敢爲她求情,混亂皇室血脈,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誰敢再觸怒皇上,看到皇上那兩隻殺人的眼睛,他們生怕連累自己。
這種時候,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一如當年伍思文一樣,謀逆罪也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們又豈敢再替他求情?
媚兒坐在商離天身邊,冷冷地望着那些大臣,心中冷笑不已,這些老鬼,果然個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她早就算準了,這些人一定不敢替葉子情求情。
這一次,葉子情恐怕再也沒辦法從天牢裡出來了!
商離天下了死命令,誰若是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那就滅誰九族!只是,他忘記了,夏瑾軒並不是他的臣民,他根本沒必要聽他的命令!
衆人散去,商離天一個人獨留殿中,望着那依然帶着血的龍爪,是那般的觸目驚心,一陣風吹進來,淡淡的血腥縈繞於鼻,令人心生作嘔!
那個野種死了,原本是件開心的事情,可是,他的心情並沒有好過,反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那般沉重。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情兒會爲了一個地位而不惜與自己的叔父/亂lun,生下一個野種來讓他蒙上一世的恥辱,這份恥辱,他永遠都洗刷不掉!
“皇上……”媚兒並沒有離開,他知道,這個時候,商離天就像一個失去方向無助的孩子,他需要一個懷抱,一個女人溫暖的懷抱,而這些,她都能給他!
“媚兒!朕忽然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朕!朕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朕真的沒想過要害死那個孩子……”即便剛纔那般憤怒,他還是沒有真正想要殺了孩子的心,雖然那個念頭也曾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他像是大海里抓住了救命的草一般,緊緊地抱着媚兒,將自己心中無法言喻的痛楚全拋出來。
“皇上,這不是你的錯!是葉寶成和皇后……”媚兒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她知道,最該死的是這個男人!
“她不再是朕的皇后!她不配!她不配!從今以後,你纔是朕的皇后,唯一的皇后!”商離天打斷了媚兒的話。
而他的話也讓媚兒怔了怔,她倒真的像那個電視裡面那些壞女人一樣,踩着別人的屍體登上了那個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後位!
她真的變壞了嗎?她真的成了一個壞女人嗎?她擁着商離天,腦子裡一團亂,不停地在想着這個問題。
最後告訴自己,壞吧!女人不壞!男人不壞!商離天這種賤男人就喜歡她這樣的壞女人!他只有變成了一個壞女人才能讓商離天這種賤男人得到應有報應!
第二天早朝,商離天就下了一道聖旨,廢去葉皇后,另立媚兒爲後,擇日舉行封后大典!小皇上在滿月當日暴斃,不知內情的人卻暗自猜測,葉皇后被廢,估計是跟小皇子的死有關。
可是,也不知是誰透露了出去,商國皇后爲了保住後位,居然無恥的與自己的親叔父/亂lun,而被皇上發現,廢去其後位,全國發通緝令,通緝其叔父與哥哥!
這聽起來令人無法相信的事實,卻被人說得有板有眼,慢慢地天下人都信以爲真,個個痛罵這對禽獸不如亂lun的叔侄,更有人聲討要皇上將這亂lun的皇后處以極刑,讓天下人當引以爲誡!
商離天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從那以後,他幾乎很少開顏,當然只有在看到媚兒的時候,他纔會笑,現在的他,就如一個無助的孩子那般,緊緊地抓住媚兒這唯一的救命草!
亂lun的罵名和身敗名裂,葉子情都一一得到了報應,那就只剩最後一樣了,媚兒暗中命人慫恿奸臣聯名上表,要求將敗壞國風的葉子情賜予剜心極刑,以正國法!
媚兒將奏摺呈給商離天看,商離天二話不說,就準了,他說,就用當年處辰兒那個剜心極刑賜死葉子情,也算是給當年的伍辰兒報了仇。
那一天的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商離天似乎還是沒辦法從那種氣憤和恥辱中回過神來,終日以酒爲伴,貪圖取樂來麻醉自己,把所有的國事,甚至是整國的兵權都交到了媚兒的手中,,不僅如此,還將葉子情也一併交給媚兒來處理。
當然,這正合媚兒之意,這葉子情是要一定要死,可是,臨死之間,她一定會讓她死得明明白白!
媚兒假意勸商離天去獄中探望一下葉子情,可是,商離天此時恨極葉子情,哪還會去獄中探望:“媚兒,朕這一輩子,做錯了兩年事,一是不懂得珍惜辰兒的愛,二是愛錯了葉子情!”
“皇上,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別再自責了,等把葉寶成他們都抓來了,再替伍家報仇,也算是給伍氏九族一個交待了!”口中的話雖是如此,可是,心中卻在冷笑:“商離天,你這一生,還做錯了第三件事情,那就是不應該愛上我!”
她忽然很想看,當有一天,商離天知道她就是伍辰兒的時候,那個表情會有多麼的滑稽,真的很令人期待。
第一卷 226 昔日的皇后,今日的階下囚
“小仙,帶那些美人進來,好好的侍候皇上!”媚兒起身,命小仙將那些打扮得妖嬈萬千的舞妓帶了進來。
有這些美女相伴,商離天一定會活在醉生夢死裡,而她也是該去看一看葉子情了。
陰暗潮溼的天牢,比媚兒在電視裡看到的那要差上一百倍都不止,一走進去裡面,種種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媚兒下意識地拿起紗巾將口鼻掩住。
這裡面關的全部都是女死囚,她們身上每個月來的癸水,加上平時被這裡守獄的男人欺負,身體都有着不同呈度的病,不是這裡爛了,就是那裡傷到了!總之,種種腐爛的氣味都有。
她們都是死囚犯,反正都是要死,也根本沒有人來給她們看病,任她們在這裡慢慢等死,沒有人憐惜她們,外面有家人的還好,經常買通獄卒,還可以進來看看,沒有什麼家人的,那就是在這裡等死!
有的早已瘋了,坐在那裡撕扯着自己的頭髮,或是在那裡喃喃自語,或是發出像狼嚎一樣的叫聲,在那個封閉的空間裡迴盪,令人毛骨悚然。
媚兒現在的身份是皇后,身份高貴,平時哪裡會踏足這種地方,那裡的獄卒不敢怠慢,各種恭敬侍候着!
媚兒輕移蓮步來到葉子情被關的牢房裡,幾天不見,葉子情整個人似乎更憔悴了,那一頭亂髮,那髒亂的臉,哪裡還有昔日母儀天下的風采。
此刻她正懷抱着一個破竹枕,輕搖着,如哄孩子一般:“皇兒乖,皇兒不哭,母后抱着你,給你吃奶奶……”
邊說還真的邊扯開自己的上衣,將竹枕附到自己的胸口,那神情還真的像是在給自己的孩子餵奶一樣。
或許是親眼看着自己帶了一個月的孩子(她一直以爲那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死在自己的面前,她徹底的崩潰了,甚至可以說是瘋了!
“打開門!”媚兒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是!”獄卒不敢怠慢,馬上從腰間拿出鑰匙,哈着腰打開了牢門。
“你們都出去,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媚兒可不想自己跟葉子情的談話讓人聽到。
“是!娘娘!”那些獄卒哪敢停留,都不迭地退了出去,而小仙也守到了門口,除非是蚊子,否則,絕對沒有敢過來偷聽。
媚兒推開牢門走了進去,也許是葉子情曾是皇后吧,她的牢房看起來要比其她人的要乾淨和寬敞得多,相對而言,氣味也沒那麼難聞。
媚兒走進去後,葉子情依舊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只是懷抱着那個竹枕,依舊坐在那裡喃喃自語。
媚兒坐到那個簡陋的木板牀上,盯着葉子情差不多有一分鐘的時候,纔開口:“你不用裝瘋!不管你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的瘋了,你現在都已經是天下人盡皆知的yin婦了,跟自己的叔父/亂lun,這的確是聞所未聞!”
媚兒的話讓葉子情停了半秒,手上的動作僵了半會,不過,還是沒有說話,又繼續着剛纔的事情。
媚兒知道她在聽,繼續道:“葉子情,當年伍辰兒在河畔旁的木屋子裡替你背下所有的罪名,你不但恩將仇報,還害得她滅了九族,更可惡的是,你居然還要吃她的心,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會得到報應嗎?”
“你,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果然,葉子情手中的竹枕譁然落地,顫抖地指着媚兒。
“葉子情,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誰?”媚兒眸中的狠意隱現,那是伍辰兒的恨。
此時的媚兒蒙着面,只露出那雙眼睛,而那雙眼睛卻恰恰又是葉子情再熟悉不過的,她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不!不!你不是辰兒!辰兒已經死了!她是被皇上殺死的!”
這雙眼睛曾多少次出現在她的夢中,那每一次對她來說,都是惡夢!
媚兒拉下面紗,絕美的小臉上揚起那令世間女人都妒忌的笑靨:“沒錯!伍辰兒是死了,是被商離天和你害死了!可是,葉子情!你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居然還能活下來,對不對?”
“不!你是西夏聖女,你是媚兒!你不是辰兒!你不是!辰兒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葉子情抱着自己的頭猛搖着,歇斯底里的吼着,她徹底崩潰了。
媚兒上前一步,一把捉住她顫抖的手,狠聲道:“葉子情,你們太狠太毒,連老天爺都不忍收了我,所以,我又活過來了,是老天讓我用另外一個身份回來向你們復仇,難道你忘了嗎?我臨死的時候立下的血咒了嗎?”
‘滅族之恨,剜心之痛,不共戴天!若有來生,我必千倍奉還!’辰兒死時立下了血咒猶在耳邊,這麼多年,也常常出現在她的夢中,只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成真!
“這麼說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早就設計好的,對不對?”葉子情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踏入了人家精心設計的復仇計劃之中。
“葉子情,其實你並不笨!只不過,你遇到的對手是我而已!”媚兒的話無疑是承認了這一切。
葉子情似乎還是不相信,一個人怎麼可以裝得那麼久,居然毫無破綻:“那你當初以血給我做藥引,還爲我向真神祈禱,難道也是在演戲嗎?”
媚兒嫣然一笑:“捨不得羊,又如何套得住狼?我若不拿自己做賭注,又如何贏你?不僅如此,就連你懷孩子也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葉子情才知道自己以前使的那些小計謀跟媚兒的相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了,而以前的辰兒不是鬥不過她,而是不屑跟她鬥,結果伍辰兒輸了,而她現在也輸給了媚兒。
“我的孩子就是皇上的孩子,你爲什麼要把他說成是叔父的孩子?爲什麼你連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葉子情一想到自己慘死的孩子,就心痛不已。
媚兒冷笑道:“葉子情,你也敢跟我講無辜二字嗎?當年的伍氏九族,有多少無辜的人,那裡面有多少無辜的孩子,你可曾想過要饒他們一命?”
當年,商離天聖旨一下,伍氏九族無論男女老糼,均無一生還,那種血腥的場面,跟現在相比起來,如何能比?
“辰兒,是我害了你,你要報仇,你大可以衝我來,爲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葉子情重複着這一句話,爲自己得到這樣的報應而痛心不已。
“呵!看來,你還真的當他是你的兒子了?難道你自己生了個什麼,你會不知道嗎?”媚兒覺得可笑,葉子情居然一直把葉寶成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也難怪她會輸得這麼徹底。
“你說什麼?”葉子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美眸。
第一卷 227悔麼?不!來不及了
“我說什麼,你難道真的不明白麼?”
媚兒的話,再一次讓葉子情震驚了,某個自己刻間不去想的畫面,又在腦海中再次形成,她親眼看到自己生出來的是個女兒,怎麼醒來的時候卻成了皇子,她一直以爲是自己當時看錯了,所以,一直認定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聽到媚兒這樣的話,叫她怎麼不驚。
“辰兒!是你換走了我的孩子對不對?她在哪裡?她在哪裡?”葉子情緊緊抓住媚兒手臂,生的希望再一次敲開了她的心房,只要孩子還活着,哪怕就是個女兒,她也要她活着。
媚兒輕輕一甩,葉子情便歪倒在了一旁,不過,她顧不上疼痛,又重新爬起來抓住媚兒手,再次問道:“辰兒!我的孩子在哪裡?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求你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她……”
曾幾何時,不可一世的葉子情也有這麼求人的時候,只是,卻喚不起媚兒任何的同情!
她再次一甩手,將葉子情消瘦的身子又甩到了一旁,站了起來,冷冷的說:“葉子情,你的孩子不是我換的,是葉寶成跟那個產婆一起掉了包,葉寶成想謀逆已久,這你比我還清楚,別說你生的是一個女兒,就算是一個兒子,他也會換走,所以,害你的人不是我,是葉寶成!”
“不!叔父他不會這麼做!他不會這麼做的!”被至親的人陷害,葉子情失控地放聲大哭,根本無法接受。
“你不接受,並不代表那不是事實,難道在殿中,你沒聽到他吼的那一句嗎?”媚兒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
‘商離天!你殺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叔父那聲怒吼像是再次傳進葉子情的耳中,她頹廢地癱坐在地上,不管她相不相信,孩子是叔父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辰兒,你一定知道我的女兒在哪裡,對不對?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她!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求你不要傷害她……”葉子情突然跪到媚兒腳前,抱着媚兒的腿痛哭流涕的求着。
葉子情,你也有今天!
媚兒脣瓣輕揚,一抹冷笑從脣角蔓延:“葉子情,我的確知道你的女兒在哪裡,而且,我還帶了她好長一段時間,你放心,她暫時會活得好好的,不過……”她故意頓住不語。
“辰兒,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女兒,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你現在已經是皇后了,你想要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可憐天下做母親的人,自己死到臨頭,還只顧着自己的孩子。
只可惜,再怎麼樣,也激不起媚兒的絲毫同情!她是殺手出身,殺手本來就冷血無情,行事偏激,哪來那麼多的同情心。
“葉子情,我可以不傷害你的女兒,不過,我要你當着天下人的面承認自己與叔父通/奸,當着天下人的面承認當年陷害伍思文一家,然後,當着天下人的面剜心而死!”若說毒,此時,媚兒的心更毒。
她知道,葉子情的軟肋就是孩子,從葉子情懷上孩子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今天的一切!
葉子情聽了媚兒的話,那消瘦的身子顫抖如風中殘葉一般,那蒼得毫無血色脣瓣顫抖着,愈加顯也蒼白嚇人!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我的耐性有限的,你的女兒是生是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媚兒起身欲朝外面走去。
“不!辰兒!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葉子情痛哭着趴在地上,入宮來,她一直在算計,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被人算計得這麼慘。
殘忍地笑意在媚兒脣角延伸,她知道葉子情沒得選擇,不過,還是加了一句:“你女兒活着的這件事情,你最好是帶到墳墓裡去,要不然,以皇上現在對你的態度,你若說出來,只會將你的女兒帶去陪你而已!”
“我知道!只要我的女兒還活着,我便會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裡去!”葉子情自然知道,以商離天現在對她的誤會,若是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恐怕也會一併殺了,所以,這件事情,她就算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向人透露半句。
“葉子情,你死在我的死上,並不冤,就憑你當年吃了我心,你也該死而瞑目了!”離去之後,媚兒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話,甩袖如一個勝利者那般昂首離去。
伍辰兒,你看到了嗎?你終於贏了!你終於報了當年吃心之痛,剩下的,就只有那一個賤男了!
葉子情依舊怔怔地跪坐在地上,得知自己的女兒還沒死,她的神志馬上清醒了很多,但她卻還是沒辦法從辰兒還活着的這個事實中回過神來。
她親眼目睹皇上親手剜下伍辰兒的心,也親眼看到伍辰兒死在她面前,一個無心的人,怎麼可能再次活過來,而且還變了一個模樣,這恐怕,只有到了閻王爺那裡她才明白!
‘情兒,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辰兒拿出最好的衣物給她穿,讓她過上千金小姐般富有的生活。
‘情兒,將來我若嫁了一個好夫婿,如果你也看上了,那麼,我真的不介意與你共侍一夫……’辰兒什麼好的東西都分給她,連夫婿都分她一半,而她卻想要獨佔!
‘葉子情,爲什麼?爲什麼我跟你情如姐妹,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我?還要吃我的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這是辰兒在死前一刻鐘所說的話,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她相信,辰兒一定會後悔收留了她。
“伍伯父!伍伯母!辰兒!伍氏九族,我葉子情對不起你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不奢求你們的諒解,但請你們放過我的孩子!”葉子情跪地向天祈求,這一刻,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她一定會好好珍惜與辰兒之間的姐妹之情,一定會放下所有的仇恨,與辰兒,與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共度一生!
只是,這遲來的懺悔,真的晚了!
人就是這樣,往往在做錯事的時候並不覺得,直到發現錯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挽救了!
按照與媚兒的約定,葉子情被押送刑場,一路上她不停地大聲說着自己不該與叔父/亂lun,當年更不該陷害伍氏九族。
善良的百姓聽了她的話,想到當年伍氏九族被滅之時,血氣沖天,冤情滿天飛,個個氣憤不已,紛紛拿出臭雞蛋和爛菜葉朝葉子情丟去,丟得她滿頭都是,可是,她還是不停的說着。
來到刑場上,百姓們還是不解氣,雖然被擋在了外面,可還是有人拿着各種東西不時地向葉子情砸來。
第一卷 228 劫法場
葉子情就跪在那裡,一身寬大的囚服遮去了她原本消瘦的身子,一頭亂髮在風中飛揚、蕭瑟,顯得那般紛亂,發縫間,她的目光暗淡無神,似乎看透了世間一切,又似什麼都未曾看透那般迷茫。
那原本就蒼白的臉愈加顯得蒼白,毫無血色的薄脣動了動,似有千言萬語,只是,盡在脣齒間,無處傾訴!
她微微擡首,下意識地朝身爲監斬官的媚兒望去,眼神裡除了絕望還有驚訝。
媚兒親自監斬,不爲別的,只爲了讓伍辰兒這副身體見證這一刻的勝利,伍辰兒的仇,今天最起碼是報了一半!
今天的媚兒沒有穿那身華麗的鳳服,身爲監斬官的她,只是一身磚紅色的朝服,不言不笑,冷冷地坐在那裡,她的美明明像一團火焰,灼傷着周圍的目光,可是,她的身上卻又透着寒徹入骨的冰涼,就像是冰與火的完美結合。
此刻,她的臉上分明是沒有表情,卻似有着萬千的**掠過,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一張小臉,美得令人捨不得移開眼,可此刻卻偏偏有某種犀利從她那雙勾魂奪魄的美眸中散出來,讓人不敢逼視。
迷兒的脣瓣輕輕一挑,身子並沒有動,卻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似乎感覺到她的渾身都在動,那種美麗的氣勢頃刻就從她的身上傾泄下來,就那麼一剎那就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呼吸!
葉子情靜靜望着媚兒,忽然是那般的自卑,不管是以前的伍辰兒,還是現在的媚兒,不管是外表和內心,她知道,當初如果不是自己耍了手段,商離天也會愛上伍辰兒,一如現在愛媚兒那般,她註定會輸,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與媚兒的眼神交匯在一起,她動了動脣,像是在說:“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面對這樣的媚兒,她知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讓她明白,媚兒不是不會玩手段,而是不屑跟她玩小手段,因爲,媚兒一出手,她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娘娘,午時三刻已到!”一旁站着的官員躬身稟道。
媚兒抿了抿脣,緩緩從一旁抽出的令箭,她的動作很慢,慢得跟電視裡的慢動作一樣,每個人都抿住呼吸,緊盯着她那隻白得閃亮和紅得滴血的令箭,連心跳都似乎停在了那一刻,等待着她那一聲‘行刑’說出口。
白晰修長的素手緩緩揚起,紅脣亦慢慢張開:“行刑!”手中紅似血的令箭在空氣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慢慢落向地面!
而隨着令箭的落下,那邊的人也將葉子情手上的鎖鏈打開,並遞給她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劍!
這是媚兒安排的,她要葉子情當着天下人的面,剜心而心,爲當初的伍辰兒報了所有的仇!
“休得傷害我妹妹!”人羣中,一條人影迅速躍出,赫然是正在被通緝的葉天明!
“葉天明!你來得正好!本宮今天就跟你新帳舊帳一起算!”手指一彈,轉眼間,四周已涌上了無數的弓箭手。
媚兒早有準備,她早就料定葉天明和葉寶成一定會來救葉子情,所以,早在周邊佈置好了一切,只等他們鑽百套子。
只是,她沒有想到,葉寶成居然沒有來,看來,葉寶成已經自私到不顧任何親人死活的地步了!
這種人遲早都會死,只是,現在時辰未到而已!
“西夏聖女,我們葉家跟你無怨無仇,你會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葉天明當然不知道媚兒就是伍辰兒。
“你在死的那一刻,本宮一定會告訴你原因,讓你死個瞑目!”媚兒鳳目一寒,銀牙暗咬,只要看到葉天明,她的腦海裡便會浮現出伍思文跟他夫人被割頸而死的慘狀,叫她如何不恨?
“哥,我不要你管!你快走!不要報仇!我是心甘情願領死的!”葉子情看到媚兒的臉,生怕葉天明將媚兒惹怒之後,媚兒一怒之下就會殺了她的女兒。
“情兒!你怎麼那麼糊塗,怎麼會承認與叔父……這天底下哪有叔侄亂lun的?哥知道你是被逼的,你放心,哥一定會救你出去!”
從小他們相依爲命,那種至親之情早已融入到骨血之中,叫他如何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離自己而去?
‘天明,情兒自己寧願留在那裡等死,你爲什麼還要回去救她?不如留在快活谷,好好養傷之後,我們叔侄一起去奪那個天下!’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葉寶成都沒有忘記那個天下,不由得讓人感嘆,權力的**到底有多大?權力面前,什麼親情、友情、愛情統統都沒了!
‘不!叔父!那個天下對您來說是很重要,可是,對天明來說,那個天下卻沒有親人重要,我不會讓情兒死,我一定要去救她!’他不會捨棄自己的妹妹。
‘天明!你太叔父失望了,叔父無兒無女,把你們兄妹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女來看待,我將來得了那個天下,還不是傳給你嗎?’葉寶成還在做着那個渺茫的皇帝夢。
‘叔父,您真的把我們當成親生的兒女對待嗎?那爲什麼在情兒的藥中會有絕子湯的成分?爲什麼您揹着我們跟快活谷的人勾結到現在?爲什麼在情兒被冤枉的時候,您不站出來爲她說一句話?’
葉天明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叔父會變成這個樣子,變得這麼勢力,變得這麼可怕!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哪一代帝皇不是踩着成千上萬的屍體踏上那個寶座,只要成功了,誰還會在乎你的過去?犧牲區區一個女人又算什麼?大不了,將來多爲她燒點銀票!’葉寶成的話是那般的無情,無情到令人心痛。
‘叔父,那是你的想法,而情兒不是區區一個女人,她是我的親妹妹!您可以不救她,可以犧牲她,但是,我不能!我一定要去救她出來!’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妹妹。
‘你真是愚不可及!你可知道,那個西夏聖女這樣大張旗鼓,就是爲了引我們回去,以她的聰明,絕對會在刑場周邊佈置好了陷阱,只等我們去跳了,要去救情兒,你自己去,我可不會笨到,明知道是死路,還要去送死!’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自私!
‘我一定要去救情兒,哪怕會死!’葉天明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救自己的親妹妹。
情兒是自己的親妹妹,他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可以殺別人無數,但對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做不到!
所以,他明知道是有來無回,可他還是來了!
給讀者的話:
親們,不好意思,今天更得晚了,媽媽生病住院中,我得陪護,抽時間碼了一些,請親們諒解哈,日後會補上~
第一卷 229 冤冤相報何時了
“哥!沒有人逼我!我是真的做錯了事,所以,我是自願用自己的死來贖罪!你不要管我,你快走!”葉子情淚水漣漣,她不想哥哥有事,可是,看到媚兒那狠戾的眼神,她知道,她哥估計也走不掉了。
“情兒!不要胡說!快過來!跟我走!”葉天明揮手一劍劈開身邊的攔住他的人,作勢就要朝葉子情衝去。
“葉天明,你以爲,你今天來了,就能救走她嗎?我告訴你,現在,就是本宮放她走,她都不會走,做錯了事情,就一定要受到懲罰!你也一樣!”媚兒的臉上看不出來是喜是怒,只是,她的話讓人覺得心頭髮麻。
“哥!我求求你!求你不要管我,快走吧!我真的是自願!不要管我!”葉子情又不能說出實情,她知道,自己一走,自己的女兒就活不成了,作爲一個母親,她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自己孩子的平安。
“情兒,你怎麼了?你爲什麼不聽哥的話?”葉天明邊打邊大聲道,他不明白,自己的妹妹這是怎麼了。
聽妹妹的口氣,看樣子,好像是鐵了心一樣,要心甘情願的領死!
“葉子情!時辰已到!你不動手,更待何時?莫非是要本宮親自動手嗎?”媚兒如刀鋒般的目光,直刺向葉子情,微抿的脣角已經讓葉子情知道,她已經沒有耐性了!
“哥!對不起!”葉子情猛地朝正在打鬥中的葉天明轟然跪下,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顫抖地手揚起那鋒利的短劍!
“情兒,不要!”葉天明正好回身看到她揚起的短劍,驚得瞪大了眼睛,大吼着,作勢就要朝她衝過來,可是,一旁的將士卻纏得他脫不開身。
葉子情沒有太多的猶豫,她從小就有痛心病,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瞭解自己的心臟所在!
顫抖的雙手往胸口猛然一送!削鐵如泥的寶劍,刺進去,不用太多的力氣,便能刺穿心臟,玉手迅速一轉,一如當年的商離天那般,轉眼間,那顆還在跳動,滴血的心臟已要隨着她手中的劍拉了出來!
不過,她的身子也跟着轟然倒地,她不是伍辰兒,所以,她的心一出來,人馬上就斷了氣!在死去的那一刻,她彷彿看到了伍氏九族的冤魂在向她招手!
她忽然明白了,這就是因果報應!從她害伍氏九族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今天的一切!
“情兒!不!”葉天明轉身看到這一幕,發出一聲悲吼!這悲吼劃過皇城上空,直透雲霄,似乎連整個宇宙都在顫抖!
他瘋一般地朝葉子情衝去,不過,他只跨出了兩大步,整個人就停了下來!
‘嗖嗖嗖!’無數的箭破劃周圍的空氣,穿透着葉天明整個人,只那麼幾秒鐘的時候,他就被打成了馬蜂窩,整個身上全都插/滿了箭!
刺目的鮮血從他的身上一點一滴地流下來,很快他的腳下成了一條小血河,而他龐大的身體慢慢地倒地,也許是老天的意思,他並沒有馬上死去,而是不停地抽搐着!
他瞪大的眼睛望着依舊蔚藍的天空,眨眸間,似乎又看到了初來皇城的情景,那個時候,天也是這麼藍,藍得令人心曠神怡,可是,此刻,他卻發現,這種藍色慢慢地變成了血色!
跟着,出現了媚兒那如天仙一般的小臉,他很想問,媚兒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嘴脣動了動,並沒有發出聲音來。
“葉天明,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恨你們,對不對?你也一定很想知道,你妹妹爲什麼心甘情願,對不對?”媚兒笑了,笑得很燦爛,很美,也很炫!這是一個勝利者該有的笑容。
媚兒知道葉天明說不了話了,所以,繼續道:“還記得你的伍伯父嗎?是他一手提拔你,讓你從一個小小的副將,一路升到了將軍,可是,你卻恩將仇報……他們是被你割頸而死,你在殺他們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受到比他們更慘痛的懲罰?”
葉天明瞪大了眼睛望着媚兒,他不明白,這些事情,當時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媚兒是西夏聖女,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一切?
除非……
他的眼神陡然由震驚變爲絕望,看到她的那雙眼睛,他似乎明白了,世上再也沒有一雙像伍辰兒那般嫵媚的眼睛!
媚兒似乎能讀懂他的眼神,迷人的脣角輕輕一抿,如罌慄花那般豔麗無比:“葉天明!你猜得沒錯,我就是伍辰兒,只可惜,你現在知道得太晚了!老天給我換了臉換了心,就是讓我回來找你們報仇的,你放心,你和你妹妹不會是第一批下地獄的人,後面會有很多人下去陪你們,你們絕對不會孤單,當初害我伍氏九族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看着媚兒那狼戾的眼神,葉天明懂了,只是,如她所說,他懂得太晚了,身體不停地在抽搐着,他似乎看到了地獄使者在向他招手,遠處似乎還傳來錚鳴刺耳鐵鏈聲,伴隨着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鬼泣!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下地獄,而且,他也知道,這一次,眼前的伍辰兒不會放過當年的任何一個人!
“葉天明!你忘恩負義,死有餘辜,今天本宮賜你萬箭穿心,亦難以洗去你們葉家欠伍家的債!你知道嗎?你與美玉公主那一夜,其實她是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是我親手把墮胎藥送到她的手中,我就是要讓你們葉家斷子絕孫!”
殘忍卻又迷人的笑靨在媚兒的臉上呈現,她殺人只在談笑之間!
葉天明震驚,憤怒,驚詫,所有的表情都在他垂死的臉上呈現,不是,不會太久,因爲,地獄使者已經扭住了他!
帶着所有的震驚,他永遠的停住了呼吸,停止了抽搐!
媚兒告訴他的真相,反倒讓他死不瞑目,太多的疑問沒有答案,一如當年的伍辰兒爲何會死而復生,捲土重來復仇?
只可惜,這些沒有答案的疑問,他只能到閻王爺那裡去問了!
讓葉子情身敗名裂,最終落個自剜心而死;讓葉天明被萬箭穿心而死,這每一樣,都是媚兒當初來到商國的誓言,現在一一兌現了!
終於是替伍辰兒報了一半的仇,媚兒當初以爲自己會開心得大叫,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起來,甚至是一點都不開心!
眼前瀰漫着熟悉的血腥味,望着葉子情那顆鮮血淋淋的心,伍辰兒曾經的一切在眼前如電影畫面一樣飛過!
伍思文奉命滅了聶家,而幾年後,聶家又陷害伍家,將伍氏九族送上了斷頭臺,可是幾年之後,佔着伍辰兒身體的媚兒又同樣親手將葉子情兄妹送上了斷頭臺。
這似乎是冤冤相報,可是,要何時才能了?
媚兒不知道,她只知道,這條路走到現在,她真的沒辦法回頭了!即便明知是錯,她也只能一錯再錯下去!
第一卷 230 原以爲很開心
曾經讓商國皇上商離天視整個後宮如無物,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令天下女人都羨慕的葉子情,卻沒想到,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剜心而死的下場!
曾經驍勇善戰,手握重兵的威武將軍---葉天明,最終也落得個萬箭穿心而死,曾經集富貴榮華於一身的葉家,最終落得個絕子絕孫的一場!
這都令衆人搖首嘆息不止!
人已死,不管他們生前所做錯何事,都將隨着他們的死而一筆勾消,人們儘量避開關於這個從天堂下到地獄般的話題。
葉子情死了,是跟伍辰兒一們身敗名裂、剜心而死,剩下一個商離天,每天以酒作樂,不問朝事,跟一個廢人一樣,對付這樣一個廢人,對媚兒來說,真的沒了挑戰性!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從一開始,她就計劃了這一切,所以,她就必須按着原來計劃好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哪怕這是一條不歸路,她也回不了頭了!
媚兒被冊封爲後,除了一些攀權附貴的人認同以外,幾乎沒有人認同,他們都認爲賢良淑德的葉皇后之所以會做錯那些天大的事,也全是因爲美如妖孽的媚兒!
不爲其它,只爲媚兒長着一張狐媚子的臉,長得美不是她的錯,錯就錯在,她不應該來商國。
因爲在她來商國之前,這商國後宮是那般的和諧,皇上和皇后是那般的恩愛,所以,大家都把罪名怪到了媚兒的身上。
再想到之前因爲她而慘死的那些嬪妃們,幾乎人人都認爲她是妖孽轉世,是來害商國的!
國之將亂,妖孽必出!這是古人流傳下來的話,商國百姓暗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禍國殃民的妖女殺之而後快,只是,畏於皇權,他們暫時是敢怒而不敢言。
*
午夜的城外,媚兒長久地跪在當年商離佑給伍辰兒立的墳前,小手撫上商離佑爲伍辰兒立的小墓碑上,喃喃自語:“伍辰兒,我們這是要做什麼?我一直以爲,給你報了仇,我就會很開心,可是,爲什麼我的心還是有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都不開心!”
葉寶成雖然可惡,可是,他的孩子無罪,那個孩子死前的那一幕,總是在媚兒眼前晃動,她總覺得孩子是自己害死的,雖然不是她直接摔死,可是,卻是因她而死!
雖然想着利用孩子來陷害葉子情,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那個無辜孩子的性命,可那個孩子還是那樣的沒了!
她兌現了當初給伍辰兒的誓言,讓葉子情也嚐嚐那種被世人唾罵,失親剜心之痛,可是,這一切都得到了實現之後,她卻發現,一切與自己的計劃相差甚遠,對,是感覺!
葉子情死了,她居然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爲什麼?
身後草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沉浸在思緒中的媚兒,並沒有失去原有的警覺,沉聲喝道:“誰?”手已往袖中一扣,銀針已然扣在手中。
“媚兒!是我!”熟悉的聲音傳來,赫然是夏瑾軒。
媚兒暗自鬆了一口氣,銀針收回袖中,重新坐在伍辰兒墳前,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心中卻多了個疑問,莫非她來的時候他就在跟蹤她了嗎?
夏瑾軒走過來,蹲到她的面前,看了看伍辰兒的墓碑,不答反問道:“媚兒,這是伍辰兒之墓,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你不是說你來自另一個時空嗎?你怎麼會認識她呢?”
他始終想不透,媚兒跟伍辰兒之間是什麼關係,他查不到她任何的底細,也只能相信,她是來自另一個時空,可是,他總有另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瑾,你不是說過,不會再問了嗎?爲什麼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問我?你明知道我現在,不會給你答案!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媚兒脣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傷,如跌落塵埃的花瓣那般,美而頹廢!
“媚兒,你已經給伍辰兒報了仇,現在只剩下一個商離天了,你應該高興纔對,爲什麼我感覺,你是那麼的不開心?”夏瑾軒撫着她的臉,動作很輕很柔,眸中亦是柔情萬千,謎一樣的她,卻讓他如此心疼。
媚兒輕嘆一聲:“是啊!只剩下一個商離天了,他的報應也很快就到了,可是,我卻不知道,我爲什麼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擡首望着某處星空,作了一個深深的呼吸,這樣的夜空很美麗,可是,在這個野外,卻顯得那般的清冷!
在現代,在那種繁華的大都市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有的只是權力與yu望,她以爲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看到星星和月亮,可是現在,她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卻忽然懷念起現代的都市來。
“媚兒,你怎麼了?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傷感,商離天馬上就要四面楚歌了,我只希望,你能早一點離開他!”夏瑾軒害怕,有一天,父皇他們攻破皇城,到時候,以現在天下人對媚兒的誤會,一定會要求殺了媚兒。
“離開他?”媚兒絕美的臉上展開淡淡的笑蓮:“離開他,我能去哪兒?”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報完仇之後,還能去哪裡?
“媚兒,你還有我啊!離開了他,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啊!”夏瑾軒暗蹙起劍眉,今晚的媚兒怎麼了?爲什麼他感覺到她是如此的落寞?難道說她現在身份變了,連心態也變了嗎?
“跟你在一起?”媚兒搖搖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能嗎?現在天下人都當我的是妖女,人人慾誅之而後快,你父王怎麼又可能接受我?”
以西夏王的精明,到時候攻破了商國皇城,一定會第一個拿她開刀,以博天下人的認可,她知道,而夏瑾軒也一定知道。
“媚兒,你忘了嗎?我的身上有父王的詔書,到時候,只要詔書拿出來,他就無話可說了!”夏瑾軒拍了拍一直藏在胸口的詔書。
媚兒輕笑着,卻並沒有當回事,因爲,她知道,以西夏王的性格,到時候,一定還會有其它的理由來阻止,而夏瑾軒只是一個王子,又怎麼可能忤逆他的父王?
“媚兒,你要對我有信心!”夏瑾軒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撫現在的媚兒,他真的很害怕,媚兒有一天,會愛上別的男人!
“瑾,我真很想跟你過一輩子!”媚兒偎進他的懷裡,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她的初戀,她第一個如此深愛的男人,她很捨不得,可是……
“媚兒……”夏瑾軒輕擁着她,他感覺到了她的不確定,感覺到了她的傷悲,感覺到了她的猶豫,他不明白,她還在猶豫什麼?
第一卷 231 復仇之後
“瑾,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忘掉我,好嗎?”她擺弄着他整齊散落在肩上了黑髮,忽然覺得這古代的男人,其實留着長髮也很好看!
不知爲何,她的腦海裡立刻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披頭散髮,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媚兒,即使我忘記了全世界的人,也不會忘記你!”他低下頭,像許下誓言一般,在她的額前深深一吻,久久不曾起身,像是要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個永恆的烙印!
“其實我也忘不掉你!”媚兒將小臉深埋在他的胸口,流連着他的味道,沒有其它男人的菸草味和酒味,那種淡淡的清香,不是女人的清香味,是屬於男人乾淨的味道。
“傻瓜!我們註定會在一起!所以,我們誰都不會忘記誰!”他雖然不知道她今晚怎麼了,但是,不管怎麼樣,要他棄她,那不可能!
越跟她相處得久,他就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越來越留戀着她,即便是天下人都反對,他也要她!
他們在伍辰兒墳前相依相偎,誰也沒有先出聲,不知過了多久,媚兒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媚兒,你笑什麼?”夏瑾軒被她這麼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兩個真是怪胎,什麼地方不選,偏偏選在一個死人的墳前談情說愛,要是墳裡的人也寂寞了,蹦出來拉着我們一起談情說愛,你說,那有多可笑!”
“那倒是!”夏瑾軒一想也不妥,將媚兒拉起來,擁着她朝前面走去:“走吧,不早了,你也該回宮了!”
在回宮的路上,媚兒又變得出奇的安靜,默默地低着頭走着,時而輕嘆,時而仰望星空,這讓夏瑾軒很是不解,可是,她始終不說爲什麼,甚至連送都不用他送進宮。
望着她很快消失在秘密口的身影,夏瑾軒暗暗蹙緊了眉頭,她這是怎麼了?難道說是她發現了什麼嗎?
擡手間,她的香味依舊還在,依舊令他如此流戀,依舊令他欲罷不能,菲薄的脣瓣微微一抿:“明知道,愛上你是一個錯!而我卻想一錯再錯!你可知道,今日一別,再見是何時?”
他一直跪在破廟裡的神像面前,跪了很久很久,直到東方發白,他才悄然離去!
*
夏瑾軒說得沒錯,如今的商國果真是四面楚歌了,在他離開商國之後,回去沒幾日,各國聯合西夏和理南一起出兵攻打商國,商國邊關連連戰敗。
戰況緊急傳到商國,那些只顧貪圖享樂的大臣們都大吃了一驚,紛紛上表,要求皇上振作起來,對抗各國聯盟軍馬。
可是,商離天卻依舊如之前一樣,徹底在寢宮裡狂歡作樂,天天都歌舞昇平,對於那些奏摺,他全部都交給了媚兒處理,衆臣求見數次,卻從未有結果,只得暗自搖頭嘆息離去,他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商國的氣數將近了!
是夜,媚兒來到商離天的寢宮外,她從外面朝裡面望去,喝得滿臉通紅的商離天正左擁右抱,由那些打扮妖冶異常的歌妓們侍候着,時而遞酒,時而吃點葡萄之類,看似非常享受。
這根本就是一個墮落的皇上,跟以前那些昏君又有何不同?
“來!美人們!陪朕再喝一杯,我們一起醉!”商離天猛地喝乾一美人遞過來的酒,再拉過一個美人,作勢就要灌她喝下去。
“皇上,您好壞哦!就想灌醉我們……”那些舞伎,都是經過專門訓練,個個深懂男人之心。
“哈哈哈~~朕就是想灌醉你們!難道你們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女人不醉,男人沒有機會嗎?”商離天哈哈大笑,動作愈加狂野可恥。
惹來那些舞伎們誇張的驚叫聲連連。
其實,與其說是驚叫聲,還不如說是嬌吟聲,他是真龍天子,平時見上一面都難,更何況是與他一晚恩愛!
“美人們!就讓朕醉倒在你們的溫柔鄉里,醉了,就什麼也不會想了……”商離天手上動作沒一樣落下,口裡卻喃喃自語。
可是,不知爲何,媚兒卻輕易地在他的眼中找到了那抹無法言喻的傷。
她知道,他還在爲葉子情的背叛,甚至是爲葉子情的死而難過,他這樣終日沉迷於酒色,不問朝中之事,只是爲了讓自己麻木,變相懲罰着自己!
也許他也在後悔,不該那樣處死着葉子情,可是,一想到她的背叛,他卻沒辦法不去恨!他是那般的愛葉子情,可是,到頭來,葉子情還是背叛了他,讓他成爲了天下人的笑柄!
媚兒不得不承認,商離天是真的很愛葉子情,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葉子情死後,就這樣一蹶不振。
“聖女!”小仙自然知道媚兒回來了,雖然媚兒現在是皇后娘娘,可是,小仙並沒有改變對媚兒的稱呼,因爲,她知道,主子並不喜歡皇后這個封號。
“小仙,叫那些女人都退下去!”媚兒聽到裡面那些歌伎的嬌嗲聲,眉頭不由得深深蹙起,這女人用得着把聲音嗲成這樣嗎?真心比林志玲還嗲!
“是!”小仙推門進去,打手式示意那些歌妓都退出去,而一旁的商離天,懷中驀然失去女人的柔軟,擡起朦朧的醉眼:“你們,你們都不準走……沒有朕的命令都不許走……”
可是,那些歌妓知道,門外面就站着皇后娘娘,在她們的心目中,皇后的命令比皇上的更可怕,哪敢再多做停留,手挽着舞紗,很快都一走而光。
“回來!你們都給朕回來!”商離天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指着門口道:“情兒背叛朕,你們也都背叛朕!朕要全部都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彷彿間,他又看到了那死在龍爪上面的孩子,他不敢去上朝,就是因爲,一看到那張龍椅,他的腦海裡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孩子的死,想到當時情兒那悲痛欲絕的模樣。
一陣熟悉且令他迷戀的萬分的香味撲鼻而來,他下意識地回身一抱:“媚兒!媚兒!這一個晚上,你都去哪了?”
輕啜着她身上的香味,也只有她身上的香味才能讓他安靜下來,那種‘勾魂奪魄’的香味,已經開始浸入他的心臟,正一點一滴浸入他的骨血之中!
“皇上,我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她有權撒謊,因爲現在所有的人,包括商離天身邊的高公公都是她的眼線,在這個宮中,已沒有一個是商離天的心腹了。
“媚兒,答應朕,永遠都不要離開朕,好不好?”商離天現在就像個完全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高大的身軀居然微微發抖,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全世界的人都會背叛他。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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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2 把你藏到天之涯,海之角
“皇上……”媚兒當然不能給他承諾,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他死得更慘,輸得更徹底,她怎麼可能不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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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兒,朕也曾深深地愛過情兒,可是,自從你來了以後,也不知道爲什麼,朕也就慢慢地愛上了你,甚至比愛情兒還多,你是這樣的美,是這樣的香,你的一切都讓朕不由自主的迷戀,很多時候,朕在想,哪怕就是傾了這個天下又如何?只要有你,就足矣!”
這些話聽在媚兒耳中,胸口有那麼片刻的悸動,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深深的愛意,雖然她並不愛這個男人,甚至是恨這個男人,可是這一刻,她的心真的動了那麼一下,就那麼一下而已。
不管怎麼,伍辰兒的仇,她還是會繼續下去,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回不了頭了。
“皇上,現在各國已經聯合來犯,你應該振作起來……”媚兒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勸他振作,她不應該是希望他國破嗎?
“媚兒,這就是朕的報應吧,朕很想去爭,可是,卻忽然不知道要去爭什麼?爭得了這個天下又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憂來明日愁!”商離天再次朝自己口中灌了一口酒,就算得了天下,卻失去了心,又有何用?
更更更重要的是,媚兒的那一句,他註定沒有子嗣,真的讓他絕望了!
“皇上,就算是爲了媚兒,好不好??”這一句話衝口而出,令媚兒自己也吃了一驚,她是要毀了他,爲什麼還要幫他。
“媚兒,告訴朕,如果有一天,朕不是皇上了,你還會留在朕的身邊嗎?”商離天捧着媚兒的臉,緊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就像個馬上就要被拋棄的孩子那般害怕。
“會!不管你是不是皇上,我都會在你的身邊!”媚兒的話,幾乎沒有任何的考慮,就那樣衝口而出,不管怎麼樣,伍辰兒死了,商離天也會死,商離天註定要爲伍辰兒陪葬,她不過是在替伍辰兒回答而已。
“媚兒!”商離天再一次伸手將媚兒擁入懷中,愛憐溢於言表,他愛媚兒,很愛很愛,有多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媚兒任他擁入懷中,不動亦不語,只是心中苦笑:“商離天,我媚兒爲什麼還要幫你?你本就該死,我爲什麼還有那麼一絲憐憫之心?”
“皇上,我是西夏聖女,現在西夏王造反,難道你真的不怪媚兒嗎?”
商離天脣角微抿,盡是寵愛,大手不捨地撫上媚兒的小臉,如端詳着一件稀世珍寶一般,眸中盡是寵愛:“媚兒,那根本與你無關,朕爲什麼要怪你?你可知道,你有一雙奪去朕魂魄的美眸,有一張讓朕永看不夠的小臉,朕想把你藏到天之涯,海之角,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無法覬覦你!”
媚兒心中再次一震,帶着試探的問道:“皇上,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其實媚兒一直在騙你呢?”
沒想到,商離天居然還是那抹寵愛,看不見有多深,但是,卻能讓人清晰地看覺到:“媚兒,不管你怎麼對朕,朕都不會怪你,朕只想這一生一世,都這樣的愛着你!”
誓言很動人,很美,可是,現實也很殘忍,也很冷!
“啓稟皇上,娘娘,逍遙王求見!”外面傳來高公公的稟報聲。
“不見!”商離天只想跟媚兒好好相處,藉着酒意揮了揮手。
“皇上,二哥一定是有急事相求,纔會這個時候來見,還是見見他吧!”媚兒柔聲勸道。其實她是知道商離佑這個時候,一定是爲了各國聯盟來犯之事。
“媚兒,朕忽然好煩國事,一點都不想那些煩事,朕不見,誰都不見,朕只要你在身邊就好!”商離天很固執。
“皇上,媚兒知道你是太累了,所以想休息一下,沒關係,你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媚兒來處理!”媚兒說完,在商離天脖子邊上輕輕一按,商離天頓時昏睡了過去。
“高公公,傳逍遙王進來!”媚兒這才吩咐道。
商離佑大步走了進來,看到媚兒懷中已昏睡過去的商離天,不禁微微蹙起眉頭:“媚兒,這?”即便媚兒如今貴爲皇后,可是私底下,商離佑還是叫她媚兒。
“二哥,幫個忙,幫我把他扶到牀上去好嗎?”媚兒有些吃力地扶着商離天,睡着的人很沉,的確如此!
“好!讓我來!”商離佑連忙伸手扶住商離天,媚兒先去把牀鋪位之後,這才讓商離佑扶商離天扶上去。
媚兒拉過被子,輕輕地蓋到商離天的身上,又拉過一旁的玉枕枕在他的頸下,這才直起身來。
商離佑一直望着媚兒,直到她起身,他才道:“媚兒,你變了!”他記得媚兒說過,跟商離天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剛纔媚兒對商離天的模樣,哪像是仇人,難道說,這一年來的相處,媚兒已經對商離天有了特別的感情嗎?
媚兒聞言,微微一怔,脣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二哥,媚兒怎麼會變呢?”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最近變得很傷感。
原以爲贏了葉子情,她會很開心,可是,她卻沒有一絲勝利的感覺,總是莫名其妙的生了許多的傷感。
難道真的與老大說的那樣,一個殺手一旦動了真感情,那麼,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媚兒……”商離佑還想說什麼。
可是,媚兒卻打斷了他的話:“二哥,你來找我們,不是想說我變了吧?而是想問下一步怎麼辦,對不對?”媚兒知道商離佑的心還是在這個商國裡。
“不是!”商離佑搖搖頭,很堅定的說:“我是想帶兵出征!三弟因爲前些日子那些事情,影響了他,我知道,現在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國事上了,可我也是商家人,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商家的天下被人刮分,所以,就算是死,我也會保護這個屬於商家的天下!”
原來商離佑居然是主動請纓出征的,媚兒微微擰眉,她是左右爲難,她想成全商離佑的忠心,可也不想商離佑死在戰場上。
這個癡情的男人在伍辰兒的潛意識裡,還是很重要,最起碼,真正的伍辰兒不可能看着他去送死。
“二哥,你明知道商國氣數已盡,爲何還要去?”
商離天輕嘆一聲,那如玉般的臉上揚起淡淡的傷:“媚兒,二哥也早知道,商國會有今天,一切都是天意,可是,二哥不能不去!”
一如他愛她一樣,明知道不可以,可是,他還是一頭紮了下去,想要抽身退出來,談何容易?
第一卷 233 得意忘了形
“二哥,你不怪我嗎?”媚兒知道,這個世上除了夏瑾軒以外,商離佑是最清楚商國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商離佑脣角淡淡一笑,笑得很淺,幾不可見:“我有千萬個怪你的理由,但是,我卻有一個藉口超過千萬個怪你的理由!這個藉口,你知道!”
他看向的眼神隱藏着無數的愛戀,他知道,她懂!只是,她跟辰兒一樣,都不會接受他!
“二哥……”媚兒嘴脣動了動,絕美的小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下意識地走到窗前,似有若無地輕嘆一聲。
商離佑對她的心,她豈能不明?只是,他要的,她永遠都給不起!
不管是伍辰兒還是媚兒,都只能負這個癡情的男人,不管怎麼樣,傷一個這樣癡情的男人,媚兒還是於心不忍。
她一直以爲自己冷血無情,可是,她何曾無情過?
此時,銀色如水的月光傾瀉下來,把她整個人披上了一層銀紗,如幻似夢,垂眸間,掩去那一眸了無奈與蒼涼。
明明她並沒有看商離佑,可是,商離佑卻感覺她的眼神在看他,她的眼神裡透着千年的悲傷,彷彿在向他輕輕低訴着千年人生的寂寞和悽苦,又似在低訴着某種纏綿入骨的情意。
“媚兒……”他朝她靠近了一步,垂在兩旁的大手略一握緊,最後,固執地將她納入懷中。
她沒有推開他,甚至是一動也不動,商離佑忽然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她都離他有着像隔世般的距離!
哪怕現在的她就在他的懷中,他能感覺到她的溫度,甚至是聽得到她的呼吸,可是,他還是感覺她離他是那般的遙遠,遠得像是隔着天之涯,在海之角,任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靠近她!
他知道,這就是心與心的距離!兩個人的心若不在一起,即便相擁在一起,近在毫無間距,仍是如相隔千里一般。
兩個人如果是心心相印,那麼,即便相隔千里,亦能感受到彼此的心,就好像從未分開過一樣。
商離佑飽讀詩書,知道世上有多少癡男怨女,他很羨慕他們,因爲,他們的結局不管如何,畢竟相愛過。
一生若能轟轟烈烈的愛一回,哪怕就只有一天,甚至是一個時辰,也足夠了!
眼神觸及龍榻上昏睡的三弟,忽然一陣愧疚,自己再一次愛上三弟的女人,這一次,他居然有勇氣在三弟的寢宮裡,擁抱着三弟的女人!
他知道這有悖常理,也知道這樣是大逆不道,他卻告訴自己,就放縱這麼一刻,就這麼一刻就好!
“二哥,我準你帶兵出征,但是,我要你平安歸來!”媚兒在離開他的懷抱時,說了這一句話,她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他出徵,一如她無法阻止他來愛她一樣。
“媚兒,我不在皇城裡,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葉寶成陰險狡詐,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我不在,你一定不要出宮,我擔心葉寶成現在就躲在快活谷,那個快活王神秘異常,我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不能一個人單獨出宮!”
商離佑像個老婆婆一樣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媚兒會單獨出宮,而自己又不在她的身邊,他總覺得媚兒太容易相信人了。
“二哥,放心吧,我的身手雖然不如你,不過,要自保卻是不難!”媚兒知道自己的武功,在這些出神入畫的地步,不過,想要脫身並不難。
“媚兒,有時候,有些人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你一定要小心……”卻是話剛說到一半,牀上的商離天忽然在睡夢中輕哼了一聲,他後面的話硬生生地止住了。
商離佑想提醒媚兒什麼,就像那個阿楠,他就總覺得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世上不可能有那樣一個毫無破綻之人。
“二哥,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媚兒邊說邊朝牀榻走去,重新拉過被子蓋在商離天的身上。
回身看到商離佑依舊站在那裡,朝他揮了揮手:“二哥,估計他就快要醒了,你快走吧,免得他起來誤會,你出兵之事,我雖然準了,但也要他同意才行,有什麼事明天早朝再說吧!”
“好吧……”商離佑也知道自己深處擅闖禁宮已是重罪,若是讓人發現,他居然到這裡來會媚兒,那天下又不知該如何的恨媚兒了。
不再遲疑,他匆匆離去!當然,門外面的高公公只是以爲他是見皇上,也根本未在意,更沒有生疑。
第二天,在媚兒勸說之下,商離天這麼久來,第一次早朝,整個人憔悴了無數,衆臣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當聽到各國來犯,而商離佑主動請纓出征時,商離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
商離佑整裝完畢,不日出徵,臨行前,商離天朝商離佑伸出了大手:“二哥,一定要凱旋歸來!”
商離佑亦伸出大手,兄弟二人虎口相貼,心無間隙:“保重!”他不善於言辭,但是,他的眼神,他的心,商離天能懂。
第一次,他們感覺到了兄弟之間的那種默契,還有那種無人能懂的情感!
一身銀色戰袍的商離佑,顯得那般矯健,瀟灑地躍上馬,昂首間,有如天神一般丰神俊朗,那一雙永遠噙着深情的俊目,下意識地劃過某人身上。
媚兒一身華麗的鳳袍,一頭精緻的鳳冠,微微上揚的眼妝,擡眸間,媚惑萬千,那如水的美眸朝商離佑望去。
四目相對,某種無法言喻的情感在彼此眸中流轉,媚兒微微抿脣,給他一個溫柔的笑意:“二哥,平安歸來!”
“嗯!”商離佑重重地點點頭,商離佑一句‘凱旋歸來’卻抵不過媚兒這一句‘平安歸來’!商離佑要的是勝利,而媚兒要的是平安!
雖然不捨,但是,商離佑知道,在人前,他就是有衆多的不捨,也不能表露出來,辰兒的教訓,讓他永遠都記住了!
商離佑出征之後幾天,便傳來打了第一場勝仗的消息,商離天聽後大喜過!
“媚兒,朕就說了,只要有二哥出馬,那些人根本就不足爲懼!”商離天是那般的自負,他以爲現在的商離跟以前一樣固若金湯,卻從未想過,現在的商國只剩下一個看似堅硬的外殼,只要殼一破,便會潰散!
媚兒嬌笑着任商離天抱在懷中:“皇上,這個天下不久便會是你一個人的了!”
“那是!朕的身邊有你在朝中幫忙,有二哥邊疆守關,朕統一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商離天開心得有些得意忘形。
“那到時候,皇上就是天下的霸主了!”媚兒一如那些妖女一樣,撲閃着那對妖媚的美眸,風情萬種,令商離天愛而寵之。
卻不知,這副妖媚皮囊下,卻有着一顆怨恨了千年的心!
第一卷 234 昏君妖后
“媚兒,朕是天下霸主,那麼,你就天下霸主最心愛的女人!這個天下,有朕便有你!”商離天太過於自負,以至於忽略了媚兒眸中那刻意隱藏的冷冽。
“皇上,這真的值得好好慶祝一番!”媚兒暗朝小仙使了一個眼色,小仙會意,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媚兒,那你打算怎麼跟朕慶祝呢?”商離天將媚兒摟在懷中,看向媚兒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些色彩。
其實商離天知道媚兒所謂的慶祝是什麼意思,或許是這些日子以來,他過慣了那種花天酒地的日子,於是開始流戀了起來。
“皇上,你明知故問!”媚兒嬌嗔一聲,雪白的身子輕輕一旋,巧妙地從商離天的懷中退了出來。
“媚兒,世上再也沒有人比你更瞭解朕了!”商離天邊說,大手再次朝媚兒伸去。
“那當然了,皇上是媚兒最在乎的人啊!”媚兒如蛇般妖嬈的身段輕輕一滑,再一交避開了商離天的大手。
“媚兒,你……”兩次撲了個空,商離天有些愕然不解了。
媚兒掩嘴一笑,跟着朝外面輕輕一拍手,一陣香風撲鼻而來,小仙帶來的那些舞娘全部都魚貫而入。
她們個個都是媚兒千挑萬選的培訓出來,當然,她們都來自魅舞坊。
當初,若蘭和心蘭死後,那些剛好在外面演出的舞娘僥倖逃過了一劫,但是,她們大多都是以此爲生的,魅舞坊被毀了,她們無處可去。
媚兒就暗中將她們收留了下來,並抽時間,親自教她們一些現代**的舞蹈,甚至是一些取悅男人的技巧,她只是想着這些女子日後一定有些用處,只是沒有想到,會用到商離天的身上。
那些女子都非常感激媚兒的收留,當然,也以媚兒爲主!
此時,那些女子衣着大膽,該露的地方露,該遮的地方遮,欲迎還羞,而她們的舞姿更是露骨香豔,曼妙如天宮下凡的仙子一般,看得是令人血脈賁張!
有的甚至只着媚兒親自教她們仿現代所制的胸衣,在一旁跳起了最火辣的鋼管舞,沒有激昂澎湃的音樂,但同樣還是讓商離天瞪大了眼眸!
商離天雖然是皇上,可是,以前,因爲顧及到葉子情,所以什麼取樂都沒有,沒有歌舞,沒有酒宴,生活那是每天都一塵不變,枯燥索然無味!
值得一提的是,媚兒還查到,其實前些年,宮裡每個月都有那麼一兩個宮女被人先奸後奸,既而剜心,然後被棄在鳳辰宮門口。
其實這些宮女都是被商離天所殺,他是一個正常男人,甚至他的那方面比正常男人經旺盛很多,葉子情連正常人都滿足不了,又豈能滿足得了商離天?
於是,高公公就給商離天獻了一條陰毒的計謀,正常女子隨受商離天一晚,都已是苦不堪言,更何況,商離天還一晚幾次,那些宮女幾乎都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如果經得起商離天的勇猛摧殘。
可憐她們被商離天傷過之後,就被衣不遮體地丟棄在鳳辰宮門口,於是,讓所有的人都認爲這是辰妃娘娘的鬼魂在作怪,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到商離天,再加上,商離天又不讓人刻意去查此事,也就沒個月都不了了之。
而葉子情是知道這一切的,可是,她聽之任之,她緊緊抓住了商離天對她的那份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他不臨幸其他的妃子,對她來說,統統都不成問題。
可憐的伍辰兒,連死了還被人栽贓嫁禍,想想,商離天確實對伍辰兒太過於殘忍了!
自從媚兒來了之後,商離天就天天寵幸着由小仙變幻而來的‘媚兒’,那是晚晚輾轉流連,日日回味無窮,當然也沒再去傷害那些宮女了。
媚兒來商國多久,就有多久沒發生那樣的恐怖事件了!
自古以爲,美人、權力、美酒都是男人的最愛,商離天又豈例外?
以前,葉子情做皇后,什麼都限制着他,可是,現在的媚兒,不但給他選各種美人,還讓他日夜飲酒作樂,這讓他欣喜不已!
商離天就像是從禁錮中解放出來的自由人,嚐到了這種甜頭,當然就一步步沱陷,沉迷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聽到前方傳來商離佑打了勝仗的消息,他大喜過望,現在媚兒又給他安排了這麼多美人,於是,他又重新過回了那種醉生夢死、夜夜笙歌的日子。
終日不理朝政,而手握政權的媚兒卻故意製造一些混亂,對於那些當初跟葉子情他們有些牽連的人,她都一一找岔復了仇!
商國皇城血腥滿天,百官搖首嘆息,百姓怨聲載道,都道新皇后乃妖后,禍害黎民百姓,人人恨不得誅了媚兒而後快,也怨皇帝昏庸無能,如此自甘墮落,棄天下百姓於不顧!
而此時,西夏那邊也暗中派人混進朝中,大肆宣揚着西夏王的仁慈與英明,百姓們開始期待那個英明神武的西夏王快一點攻進皇城,給他們一個安定的生活!
這一天。
媚兒將商離天安排好之後,回到自己的寢宮中,靜靜地坐在椅上等着,直到傍晚,房中人影一晃,她這才霍地站了起來!
“聖女!”來的人正是凌風,不過,他現在可不是什麼太醫了,頂着神醫之名,卻暗地裡成了媚兒的暗影!
“凌風,不必多禮!這些日子你查得怎麼樣了?確定了嗎?”媚兒似乎很關心某個結果。
凌風點點頭:“沒錯!我很確定,葉寶成就躲在快活谷,而且今天他好像出去了一整天,好像有什麼陰謀,直到我回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回谷!”
媚兒聽了凌風的話,眉頭暗暗擰起,暗道:“這個葉寶成不除,終究是個禍害,按理說,他纔是害伍氏九族的真正元兇,如果他不死,伍氏九族在九泉之下,又豈能安心?”
想了想,對凌風吩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一點,你陪我去一趟快活谷,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殺了葉寶成!”
“可是,聖女,葉寶成最近好像在練什麼邪功,他的武功突飛猛進,想要殺他,並非易事!”凌風只是擔心媚兒去了會受傷。
“不管葉寶成他絕什麼破邪功,他造了那麼多的孽,連老天也都不會放過他!”媚兒卻很想試一試。
“好!那凌風先下去準備,晚一點在鳳辰宮等您!”凌風知道媚兒的性子,也知道,媚兒非殺葉寶成不可,他不能阻止她報仇,也知道不該阻止,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
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她說要跳下去,他也同樣不會皺一下眉頭,亦跟着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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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5 溫柔的男人也殘忍
“對了,凌風,我聽說小凡那丫頭在你那裡,是真的還是假的?”媚兒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叫住了正欲離去的凌風,挑起媚眼,一臉疑惑地望着凌風。
當初葉子情入獄之時,小凡也不知爲何,反過來指證自己的主人葉子情,也從而獲得了一次活命的機會!
媚兒以爲小凡早就遠走高飛了,卻沒想到她居然會躲在凌風那裡。
“聖女,她是真的在我那裡!”凌風早知道以媚兒的聰明,遲早會知道,所以,他並不打算隱瞞。
他之所以會收小凡,是因爲,自己覺得欠她一個人情,如果當初他不利用小凡,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告訴我,爲什麼要留下她?你喜歡她嗎?”媚兒眼神犀利如刀,問得直截了當。
凌風猛地搖搖頭:“不!聖女,您不要誤會,凌風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只是,凌風之前欠她一份情,見她無處可去,所以才收留她,如果聖女不想凌風留下她,那麼,凌風回去之後就趕她離開!”
他生怕媚兒誤會,所以連忙急急的解釋!
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別的女人,風月樓媚兒那無心的一吻,那是他的初吻,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這一生,除了聖女,再也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
小凡對他很好,他知道,但是,他卻不能給她任何的承諾,甚至是不會喜歡上她,因爲,在他的心裡,沒有哪一個女人比得上奪走自己初吻了主人!
“既然你不喜歡她,你留着她那麼久,也算是報了之前欠她的人情,人情已了,你們便是陌生人,不對,她也曾幫着葉子情害過我,所以,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媚兒的眼神與微抿的脣角達成一致,都是那般的冷血無情。
“聖女放心,凌風知道該怎麼做了!”凌風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只要是從媚兒口中說出來的話,不管好與壞,他都會去做。
媚兒滿意地點點頭,朝他揮揮手:“嗯!好了,回去吧,待會在鳳辰宮碰面!”
“是!凌風告退!”凌風微微躬身離去。
在凌風走之後,媚兒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忽然拉開一旁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包東西,打開來看,竟然全是泛着青光的銀針,很顯然,那上面淬滿了劇毒!
她想,也許今晚,得用上這個了!
“葉寶成!伍家欠你的,早就還完了,現在,也該輪到你還給給伍家了!”寒光一晃,她手中的銀針從眼前飛,不偏不倚,正插/中正在一旁飛舞的飛蛾!
看着那隻飛蛾跌落在地,痛苦地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掙扎,她笑了,笑容依舊美麗,可也那般無情!
*
且說凌風回到自己的房裡,未打開門,卻從裡面傳來低低的哭泣聲,他暗暗擰着眉,但並沒有多少驚訝,顯然他知道是誰在自己的房中。
打開門之後,還未出聲,便從裡面衝出來一個小身影,一把撲進他的懷中,啜泣的聲音從懷裡傳來:“凌大哥!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我好擔心你!”
是小凡的聲音!果然被媚兒猜中了,她果然在凌風這裡!
不過,凌風卻冷漠地推開了她:“小凡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我最好保持一點距離爲好!”不管怎麼樣,他的懷中只記住聖女的體溫和柔軟,還有她那令他心跳加速的吻!
“凌大哥,你怎麼了?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娶我?”小凡在聽到葉天明被萬箭穿心之後,就徹底的死了心,於是,一門心思都在了凌風的身上。
可是,凌風對她的態度卻是像隔着千里之遙一樣,讓她很是無奈,也很是無助!
“小凡姑娘,我知道你對我好,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現在,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之所以不殺你,是爲了報你之前的恩情,如今恩情已了,你們之間就兩清了!”
“不!凌大哥,你說的不是真的!你怎麼可能是在利用我呢?我送你香包的時候,你明明就很開心,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故意這麼說?”失去主人,又失去暗戀之人之後的小凡,那顆心已是非常的脆弱,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她不相信一向溫柔的凌風居然也會這麼冷漠無情。
“我那個時候,如果不作作戲,你又怎麼會入戲呢?”凌風冰冷的話語字字句句如同針一般扎進小凡那顆早已沒了安全感的心。
“不!凌大哥,你在撒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愛我!”小凡狂亂地搖搖頭,任散亂了那一頭秀髮也渾然不覺!
她從小就是一個孤兒,是伍家養大了她,也是伍家的人安排她侍候着葉子情,於是,她一步步幫着主人完成心願,哪怕就是害養大自己的主人家----伍思文一家,也沒有皺半下眉頭。
畫子入戲,註定悲劇!這就是小凡的悲哀!
“小凡姑娘!你聽好了!我凌風這一輩子只喜歡一個女人!但絕對不是你!只要她一句話,我可以爲她生,爲她而死!”
小凡來不及悲哀,腹部猛然傳來一陣刺痛,一種冰涼的感覺正刺穿她的胸口,穿過她的五臟六腑,那種冰涼的感覺,似乎瞬間要將她冰封一樣!
低頭一看,凌風的手上拿着鑲金的刀柄,而另外一截已經全部沒入她的胸口之中!
“凌大哥!爲什麼?爲什麼?”血從她的脣角緩緩如絲線一般流了下來,她的身子也緩緩地跟着軟了下去,只是,那雙黑白分明,但並不大嫵媚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凌風,也許,她不敢相信,凌風居然會對她下手。
“對不起!我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心愛的女人!”看着她緩緩倒地,他的心劃過一抹愧疚,只是,媚兒不想要留在這個世上的人,哪怕他就是有再多的愧疚,也不會心慈手軟!
小凡忽然有些明白了,慘白的脣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喘/息道:“我懂了…….你愛的人,是……是……”
“你不配提到她!”沒等她說完,凌風握着手中的刀柄,猛然一抽!
“呃!”小凡整個人痛呼一聲,轟然倒在地上,血如噴泉一般從她的胸口噴出來,染紅了她粉色的衣裳!
她想說什麼,可是,開口已發不出任何聲音來,身體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着,她感覺到胸口很痛,慢慢的,那種痛蔓延至全身各處!
她開始覺得自己的呼息越來越困難,喉間似乎有某種東西很快就要掉下去了,她知道,自己馬上就死了,可是,她卻不有些不甘心這樣死在自己喜歡的男人手中。
第一卷 236 多情比無情苦
“你放心,有樣東西是你送我的,給你焚化的時候,我會一併還給你!不要怪我殘忍,怪只怪你不該跟着葉子情,更不該喜歡我!”
凌風冷冷的說完,從身上拿出當初小凡送給他的香包,丟到小凡的胸口,瞬間就被小凡的血而染紅。
小凡在最後一口氣嚥下去之前,還是不敢置信地望着面無表情的凌風,她到死都沒能想明白,凌風之前爲什麼要收留她?而現在,又爲什麼要爲了別人而殺了她?
他那原本溫柔的臉上,此刻卻顯得有些殘忍,曾經如此溫柔的他,又怎麼可能變得這麼殘忍無情!
只是,所有的問題都再也沒有答案了!
她爲是奴是婢,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也許就註定了她的命運,她不應該妄想着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是貪心害了她自己!而世間,往往多情總比無情苦!
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悄然滑落,顯得那般悲悽蒼涼!
凌風的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甚至是連眼神都未曾改變過,從容地從牀上拉過被褥蓋到小凡的身上,不管怎麼樣,他不會讓她棄屍荒野,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當凌風弄好一切,來到鳳辰宮時,着裝整齊的媚兒已在那裡等候!
“聖女!”他在她面前永遠都那麼恭敬,垂眸間,將所有的不應該有的感情盡數掩去。
“凌風,事情都辦妥了嗎?”媚兒對血腥味再熟悉不過,從凌風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知道,他沒有心軟!
“聖女放心!您叫她活,她便能活,您若讓她一更死,凌風一定不會留着她到二更!”他總覺得自己的這一生都是在爲了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而活着。
媚兒脣角一抿,滿意的笑意在她臉上盛開來,如罌慄般美麗,也如罌慄般殘忍且毒,害伍家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就是一個丫頭也一樣!
仇恨讓矇住了她的心,她就像是一個傀儡一樣,被伍辰兒的仇恨玩轉在其中,也許有一天,當這些仇恨不再,她恐怕連自己原來是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凌風,事不宜遲,我們走吧!”媚兒轉身朝着秘道走去,凌風不敢怠慢,亦緊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兩人悄然從秘道口消失,那裡又馬上回到了死氣沉沉的寂靜之中!
*
西夏軍營之中。
“父王,對不起!兒臣這一仗敗了!”夏宇軒跪在西夏王的面前領罪。
“宇軒,這一仗你敗得好啊!”沒想到西夏王非但不責罵夏宇軒,反而還哈哈大笑地誇獎了他。
“父王,這……”這不僅讓夏宇軒不解,就連一旁的夏瑾軒和夏寒軒亦不解!
西夏王哈哈大笑之後,解釋道:“宇軒,正是你這一敗,商離天喜極而忘了形,居然日夜狂歡,弄得現在整個商國天怒人怨。
這誰都知道,欲得天下,得先得天下人的心!
一路上,西夏王都嚴厲地要求手下將士,不可傷害手無雨鐵的百姓,更不能驕傲自滿,而他們一路似同破竹一般,每每連勝,已經開始讓將士們輕敵起來。
而夏宇軒這一敗,不僅讓將士們重新正視了這次戰役,也讓商離天失去防備之心,再一次不理朝政,而每天都是花天酒地,叫他如何不敗?又叫西夏王如何不喜?
西夏王心情大好,一向威嚴的臉上亦滿是笑容,對夏寒軒吩咐道:“世子,你吩咐下去,明天起,歇戰十日!”
“父王,這?”夏寒軒不解,這士氣不是很好嗎?爲什麼父王不趁熱打鐵呢?
西夏王臉上笑容頓時一斂,口氣似乎比剛纔多了一分嚴厲:“世子,不用每一件事情都要問爲什麼,總之,照孤的意思吩咐下去!”
“是!”世子被他這一句話說得臉上一陣青的,一陣白的,心裡很是怪自己的父王,他好歹是世子,父王爲什麼當着宇軒。
更重要的是當着瑾軒的面前訓斥着他,一點情面都不留給他,這讓他深爲氣惱,轉身咬着牙大步出了營帳。
“父王,大哥問得沒錯,您爲什麼要?”雖然有了夏寒軒前面碰壁的先例,可是,夏宇軒還是決定問出來。
這一次西夏到沒有像剛纔那般嚴厲,不答,反朝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夏瑾軒問道:“瑾軒,說說你的看法,看看是否跟父王一致?”
夏瑾軒略一躬身,道:“是!父王見解獨特,兒臣自愧不如!兒臣想那商離佑現在初戰告捷,他的士氣必然高漲,我們現在與他們正面交鋒,討不到便宜,不過,若是十日之內,我們一直免戰,他的士氣必有所下降,到時候,我們再攻其不備,就容易多了。”
“好!瑾軒!你跟父王簡直就是不謀而合!”西夏王朝夏瑾軒投去讚賞的目光,他的想法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樣,心中的對他的欣賞又多了一重。
回想到世子做事衝動易怒,這將來把天下交給他,不知是福還是禍?
夏宇軒聽了之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果然是個好辦法!父王英明!”心中自然是對二哥佩服萬分。
卻不知,躲在帳外偷聽的夏寒軒聽了父王之言,氣得暗暗咬牙,垂在兩旁的大手亦更加握緊!
看來,他得再次好好籌劃一下了,要不然,到時候,這以後,他的皇位又怎麼可能做得安穩?
主意打定,他匆匆朝一旁去下令!
而帳中的夏瑾軒,對西夏王道:“父王,這十天沒有戰事,不如兒子化裝前去商國打探一下消息,也好知道商離天的下一步計劃!”
西夏王想了想,點點頭:“好!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別被人認了出來!”
“兒臣知道了!兒臣先告退!”夏瑾軒微微一福,轉身大步出了營帳,剛出來沒多久,後邊就傳來夏宇軒的聲音:“二哥,等等我!”
夏瑾軒停下了腳步,回身望着朝他跑來的夏宇軒,面帶疑色,問道:“三弟,還有事嗎?”
夏宇軒跑到他身邊,緩了一口氣道:“二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夏瑾軒自然知道三弟要跟着自己去的原因,卻斷然拒絕:“不能!三弟,我知道你還想再去找樓蘭,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父王身邊正需要人,我走後,你得好好跟在父王這裡,協助大哥和父王!”
“可是,二哥,我……”夏宇軒欲言又止。
他找了幾個月都未能找到樓蘭,樓蘭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癡情如他,落寞地回到西夏,卻沒想到又投身到了戰場上。
找樓蘭的事情就這樣一直被耽擱了下來,雖然他人身在戰場上,但心卻已隨着樓蘭而流浪他鄉!
第一卷 237 他的女兒就該死
夏宇軒剛纔聽到二哥要去商國的消息,心想,自己幾乎翻遍了整個西夏也未能找到樓蘭,甚至是沒有任何的線索,或許樓蘭早已不再西夏了,這才動了念頭,想要跟夏瑾軒一起去商國,順便打聽一下樓蘭的消息。
夏瑾軒自然明白三弟對那樓蘭用情至深,不過,還是正色勸道:“三弟,現在正值非常時期,兒女私情應該暫且放在一旁,我們應該全心全意助父王踏平商國,爲我們母后復仇纔對!”
“二哥,把兒女私情放在一旁?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若是現在讓你放下對媚……”
“行了,三弟!”夏瑾軒沒等夏宇軒說完,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生怕他說漏了嘴:“你留在這裡,我去的時候,會給你留意一下,一有樓蘭姑娘的消息,到時候,我會馬上回來告訴你!”
夏宇軒一聽,喜上眉梢,臉上的線條亦舒展開來:“二哥,真的嗎?”
夏瑾軒點了點頭:“傻三弟!二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二哥!太好了!謝謝你!”夏宇軒似乎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只要二哥答應幫忙,尋找樓蘭就輕鬆多了。
“好了,回去吧,等我的消息,我走了!”夏瑾軒拍了拍夏宇軒的肩膀,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二哥,再見!”夏宇軒望着二哥離去時那個高大的背影,笑靨在他俊逸的臉上一直展開,像是看到了希望,心中幻想着,與樓蘭重逢的那一天!
“樓蘭!你在哪裡?你可知道,我好想你!沒有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以後該做些什麼?”長嘆一聲,耳邊傳來士兵們巡邏的腳步聲,他亦轉身朝自己的帳中走去。
*
快活王還是那身精緻的衣袍,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銀色面具,還是那一慣的冷漠,夜色朦朧,他的身影出現在谷口。
正欲進谷時,身後卻突然傳來極爲輕微的腳步聲,雖然聲音很小,不過,他卻已察覺,眉間一凜,沉聲喝道:“誰?出來!”霍地回身,揚起雙掌貫足力朝身後的草叢拍去!
嗖的一聲,一條人影迅速從草叢中躍了出來,月光下,赫然是葉寶成!
“是你!葉寶成,你不在谷中養傷,跟着本谷主做什麼?”快活王迎風而立,一頭黑髮與衣袂隨風而起,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冽,像是要在下一秒就要將葉寶成冰凍起來。
葉寶成皮笑肉不笑的說:“谷主這麼晚了還這麼忙,可真是個大忙人哪,我一個閒人,閒着沒事幹,就想看看能不能幫谷主做些什麼!”他邊說邊盯着快活王,越來越覺得他的背影像那麼一個人。
快活王冷哼一聲:“你只要待在你的練丹房好好給我師父練解藥就好,其它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葉寶成的目光讓他很是反感。
“這個谷主放心,只要我好了,這解藥自然也就快了!”葉寶成知道,自己現在對他除了練藥這麼一點用處以外,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他太瞭解,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的下場,所以,不管怎麼樣,在自己邪功未成之前,他一定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葉寶成,你的這一句話,我已經聽了幾千遍了,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我告訴你,我再給十天的時間,你若再研製不出解藥,讓我師父再這麼痛苦的話,我會慢慢地折磨你,讓你比他更痛苦千倍!”
快活王的聲音冰冷至極,那一雙寒眸如冰刃一般,似要穿透葉寶成的胸肺!
葉寶成暗暗心驚,他當然知道這一次,快活王是真了真格,不過,十天的時間,想想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而就在這時,飛鷹從裡面抱着小來生衝了出去,看到快活王,連忙躬身行禮:“谷主!”
快活王眯起寒眸,盯着他懷中的小來生,問道:“飛鷹,來生怎麼了?”
飛鷹眼神有些焦急:“谷主,來生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高燒不退,而且身上還起了一些紅疹,聖主又不在,我們又無計可施,看着越來越嚴重,屬下正想帶她出去找大夫看看!”
“那還等什麼,快去!”快活王似乎挺關心這個孩子,伸手在小來生的額前一探,驚覺是如此滾燙。
而站在一旁的葉寶成看到飛鷹手中的孩子,心念一動,難怪自己這幾天總是聽到有孩子的哭聲,原來,這谷中果真有個孩子。
他攔住了飛鷹的去路:“飛鷹使者,我就是大夫,何必捨近求遠?把孩子給我看看!”說完,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這?”飛鷹抱着孩子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把孩子遞給葉寶成,下意識地朝快活王望去。
“飛鷹,把孩子給他看看!”快活王倒也沒有想那麼多,的確,論醫術,這世上很少有人能跟葉寶成相比。
“是!”飛鷹將手中的孩子遞到葉寶成的手上。
葉寶成抱過孩子一看,孩子滿臉通紅,伸手往頸邊一探,果然是滾燙駭人!不過,在看到小孩的小臉時,那熟悉的小嘴,那似曾相識的眼睛,讓他心中猛然一跳!
解開襁褓,手探往孩子的胸口,聽了很久,又把了把脈,臉色猛然大變,擡首朝快活王問道:“谷主,這孩子是哪裡來的?”
一模一樣的症狀,他是再熟悉不過,還是這張小臉也是似曾相識,叫他如何不疑?不過,他當時不是叫人殺人滅口了嗎?難道說……
“葉寶成,你管得太多了,這孩子是哪裡來的,跟你沒有關係!你只管爲她治病就好!”快活王眯起寒眸,心想,難道葉寶成發現了什麼嗎?
“她是商離天的女兒?”葉寶成神色一變,失聲問道。
“她也還是你的外孫女!”快活王居然沒有再隱瞞他。
“她果然是商離天的女兒!你們,你們當初爲什麼不殺了她?”葉寶成的手在顫抖着,看起來是非常的激動。
快活王冷哼一聲:“她只是一個孩子,跟我們無怨無仇,我們爲什麼要殺了她?再說了,葉寶成,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吧,她雖然是商離天的女兒,可也算是你的親外孫女,沒想到你居然想要了她的命!”
“她是商離天的女兒!她就該死!”葉寶成幾乎中咬牙切齒的說,兒子死去的那一幕再一次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想到自己的兒子被商離天害死,而商離天的女兒本該死了,卻還活着,心中那股怨恨蹭地冒了出來!
反手一掌朝懷中孩子的天靈蓋拍去,他這憤怒的一掌若是拍中孩子的頭顱,那麼,孩子馬上就會化成一灘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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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些天,醫院、公司、家裡三處跑,累得站着都想睡~親們的留言,有看到,但沒辦法一一回復,請諒解哈
第一卷 238 走火入魔
快活王和飛鷹怎麼都沒有想到葉寶成會突然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毒手,看着那隻大手掌朝孩子的頭頂上罩去,想要阻止已然是來不及!
正在這時,‘嗖!’一聲清脆的錚鳴聲劃皮周邊的空氣,一抹寒光迅速朝葉寶成胸口射去!
葉寶成眼角已瞥見,如果這個時候,他要是一掌殺了那個孩子,那麼,那飛來的寒光定會同樣刺進他的胸口!
用自己的命抵一個孩子的命,他馬上便能認清孰重孰輕,將手中的孩子拋向地面,身子迅速地朝一旁閃去!
說得遲,那時快!那閃着寒光的銀針劃險險地從他身邊擦過,直直射向某處!
而眼看就要掉落在地上的孩子,也被一個白影迅速抱起!
快活王定睛一看,心中一喜,眉心暗擰:“是她!”
接下孩子的正是媚兒!原來媚兒跟凌風剛剛趕到谷口,便看到這一幕,她沒想到葉寶成居然這麼殘忍,連個孩子都不放過,情急之下,袖中銀針猛然射出!
她算準了葉寶成不會用自己的命抵孩子的命!
“是你!”葉寶成看到是媚兒,那可真是新仇舊恨一起來了,兩隻眼睛裡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樣。
那天在刑場,他不是沒去,而是,他知道,自己只要出面,也一定像葉天明一樣被萬箭穿心了,所以,他一直隱忍着不現身,哪怕看到自己的親侄子和親侄女那樣殘忍的死在面前,他也硬生生的忍住了!
“葉寶成,看到我很意外嗎?”媚兒看向葉寶成的眼神亦是那般冷冽,那種殺人的yu望更加強烈。
葉寶成冷哼一聲,那看向媚兒的眼神,也幾乎要將媚兒凌遲處死一般:“媚兒!你來得正好,今天,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算!”
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死全都在這個女人的一手操縱之下,若不是媚兒,商離天不會知道那些事情,若不是媚兒,他所有的計劃都不會失敗,若不是媚兒,他的兒子也不會死……
太多的仇恨,讓他恨不得將媚兒撕成碎片才甘心!
媚兒像是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事情那樣,呵呵大笑起來,嘴角卻是冷冽:“葉寶成,你說的,也正是我想要說的!”
她也正要找葉寶成報仇,只要葉寶成死了,那麼,剩下一個商離天,那就容易多了!
“那還等什麼!”葉寶成揚起了雙手,暗中運氣,頓時雙手便成了烏黑,看他那凌厲的眼神,還有微微凸起的太陽穴,只能證明他的武功已是更進一步。
“慢着!”一旁的快活卻出聲阻止。
葉寶成看向快活王,問道:“怎麼?谷主難道要插手我們的私人恩怨之中嗎?”
“葉寶成,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管不了,不過,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快活谷,若要是在我這裡動手,那得先問過我這個主人才行!”快活王冷冷的說。
媚兒下意識地朝快活王望去,奇怪的是,她每次看到的不是他的背影就是側臉,那一頭披散的黑髮,總是適時地遮住了他的臉。
想了想,道:“快活王!你答應過我,不會讓孩子出谷半步,你這可算是失言了麼?”
快活王並沒有正視着媚兒:“孩子的身體出了點問題,飛鷹只是想抱孩子去找大夫而已,卻沒想到葉寶成居然會起殺心!”
媚兒這才低頭看着孩子,果然看到孩子滿臉通紅,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很急促,她是不懂醫,可是,她的身邊卻有一個甚至比葉寶成還厲害的凌風!
“凌風,你給她看看!”媚兒將孩子交到凌風的手上。
凌風接過孩子,輕輕拉開孩子的頸邊,發現上面長滿了紅疹,心中已然明瞭,低聲道:“聖女,她是出紅疹了,若是不趕快救治,她捱不過今晚!”
媚兒一心想要殺了葉寶成,可是,孩子的情況又如此緊急,令她十分爲難,當下銀牙輕咬:“葉寶成,我今天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讓你多活幾天,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你,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你!”葉寶成已收回雙手,聽了媚兒的話,作勢就要衝上去,不過,快活王的眼神卻讓他不得不將那股噴出來的殺人yu望忍了下去!
不知爲何,看到媚兒眼中那濃濃的怨恨,這樣一雙眼睛,他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卻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待他回過神來時,媚兒已隨着快活王他們進了谷主!他不能跟着進去,因爲,快活王說過,他只能住在旁邊另外一個谷中。
當然,快活王這麼做的原因,一是因爲怕師父與葉寶成碰到,到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所能想像得到,現在,他還不想這個快活谷生亂。
葉寶成回到自己住的房間裡,腦海中總是閃過媚兒那雙怨毒的眼睛,那樣一雙眼睛,他究竟在哪裡見過?
他盤膝坐在牀上,從身上掏出一顆大小如雞蛋般的明珠,輕放於掌心之中,那顆明珠裡似有水光流動,非常的耀眼!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緩緩閉上眼睛,凝神運功,掌心對着掌心,中間夾着那顆明珠,奇怪的是,那顆明珠隨着他的手掌上下翻滾着,卻並沒有掉下去,像生了浮力一般!
慢慢地,他掌心泛出一股黑色的光,隨着他手掌的翻動,將整個明珠圍繞了起來,讓整個明珠透着一種黑色的光芒,非常的詭異!
隨着他的動作越來越急,那個黑色的光球也越來越大,像上要衝破他的手掌衝出來,這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如果這個時候,葉寶成若能靜下心來,好好練下去,那麼,他的功力必然會大進一步。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裡,不知道哪根神筋搭錯了線,忽然就想到了媚兒的那雙眼睛,他想到了另外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世上也只有一個女人擁有那樣一雙眼睛!
不!不可能!
心生雜念,情緒猛然激動,掌心中那股黑光頓時隱去,那顆耀眼的明珠重新散發着原有的光芒,隨着葉寶成的手掉而落到了牀上!
“呃!”胸口那股真氣霍然一散,葉寶成只感覺到胸口突然像裂開一樣,喉中鹹腥味傳來,他歪到一旁,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不!不可能!”他想到了伍辰兒,伍辰兒死的時候,他就在外面,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怨毒的眼神,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小腹有股真氣再次直衝腦門,讓他沒辦法再思考下去,急急凝神靜氣,想將那股欲噴出來的真氣壓下去!
不過,越是心急,就越亂,他胡亂運功,反而助長了小腹那股真氣的噴發!
“啊!”小腹那股真氣猛地衝出腦門,他大吼一聲,雙臂一振,一旁的物品均被打翻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而他也再一次狂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他有些驚恐地望着自己忽然變黑又變白的雙手,他知道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第一卷 239 似曾相識地味道
葉寶成有些驚恐地望着自己忽然變黑又變白的雙手,他知道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急急地再次拿起掉落那顆在一旁通體透亮的明珠,小心地放於掌心之中,正欲重新運功再練,可是,胸口那種疼痛感卻依然有增無減,而且那些潰散的真氣根本沒辦法再凝聚,迫使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直到胸口那種疼痛感慢慢消失,他才走下牀,將明珠再次收於懷中,從一旁的抽屜中抽出半本名爲‘玄機’的秘笈,開始翻閱起來!
這是當年他害了自己的師父之後,從師父的百寶箱中拿到了這本秘笈,雖然只有一半,但卻讓他受益匪淺!
而且他也知道另外一半被自己的師弟當年偷偷撕走了,他手上這半本是邪功秘笈,而師弟撕走的那一部分,不但包含了這半部的武功秘笈,而且還有很多,他只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的醫術!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苦苦尋找着師弟的下落,可是,師弟卻是音訊全無,就好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腦海中又再次想到了媚兒的那雙眼睛,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一時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他閱人無數,雖然不是對每個人都能過目不忘,可是,卻還是有超強的記憶力,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是兩張截然不同的臉,爲什麼會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也許,他是該好好的去查一查媚兒的底了!
*
且說,媚兒與快活王他們抱着孩子匆匆進了谷中之後,凌風開始運用自己高超的醫術,再加上自己的內功爲小來生醫治。
很快,小來生的情況比剛纔穩定了很多,不過,凌風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非但沒有如負重釋的模樣,反而緊緊的鎖住了眉頭。
“凌風,她怎麼了?”媚兒瞭解凌風,知道他不是遇到難題,絕不會這樣。
“聖女,她的心臟天生殘缺,供血不足,如果現在沒有血輸進去的話,她一樣活不過明天!”
“這麼嚴重!”媚兒想了想,挽起自己的袖子,將自己白如嫩藕的玉臂伸到凌風面前:“凌風,來吧,要多少,我給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按理說,來生是商離天和葉子情的女兒,她完全可以不管來生的死活,可是,到了這一刻,她居然沒辦法看着小來生就這樣沒了。
“我們這麼多男人在這裡,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個女人先出頭?”一直站在一旁的快活王忽然插/上了嘴。
還是那種奇怪的聲音,還是半個側臉對着媚兒!
凌風搖搖頭:“沒用的!我們不是孩子親生的父親,與她的血根本不相融,除非找到孩子的親生父親或是有緣人,方可救她一命!”
“凌風,你明知道她的父親不可能出現!”媚兒知道凌風一抱這個孩子,就知道她是誰的孩子了,所以,她知道,她說的話,凌風能懂。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希望,找她的有緣人!”凌風也懂得,就算商離天知道這個女兒是葉子情的女兒,以現在商離天對葉子情的誤會,根本就不會相信,也更不會拿自己的血來救她,所以,只剩下唯一一個希望了!
“怎麼才能夠算是相融?”媚兒在經過了驗血這些事情之後,還是有些懂了,不過,這個非親生骨肉關係,血怎麼能相融?
不過,轉念一想,血型也就a、b等那麼幾種,說不完,還真有符合小來生血型的。
照着驗血的方式,凌風從快活王開始一一做了試驗,只是,結果都一樣,不相融,到了媚兒,媚兒似乎有些緊張!
看着那碗裡的兩滴血不停地在遊走,靠近了又分開,分開了又靠近,她開始失去了耐心:“凌風,不管了,先給她再說!”
“聖女,您別急,再等等…..”凌風邊說邊目不轉睛地望着小碗裡,奇蹟終於是在那一刻出現了,媚兒跟來生這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她們的血居然奇蹟般的融合到了一起!
“相融了!相融了!”媚兒開心得伸手大叫起來,而一旁的快活王則以一種奇怪的眼神偷看着媚兒。
“聖女,我待會需要割開您的血脈,在這個過程中會很痛,您忍得住嗎?”凌風以前只是幫小動物弄過,但對人,卻從來都沒有試過,而且,第一個對象就是自己忠心的主子,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凌風,什麼樣的痛是我沒經歷過的,沒關係,來吧!”媚兒撇撇嘴,一臉不在乎。
“是!”凌風拿着短刀,在挨近媚兒的手碗處時,似乎還抖了一下,心從未有這時那麼緊張過。
“好了,凌風!快一點!”媚兒催促着。
“是……”凌風硬着頭皮,準確無誤地照着媚兒的血脈割了下去,頓時,鮮血透亮的血立刻就冒了出來。
凌風是半跪在媚兒面前,在割開血脈之後,下意識地擡首望着媚兒,卻發現,媚兒的臉色一如剛纔那般,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過,就好像這一刀是割在別人的身上一樣!
就連一旁的快活王也下意識地朝媚兒看去,媚兒臉上那無所謂的模樣,令他不由得眯起了冷眸,某種凌亂在眸中迅速劃過!
媚兒在想,這應該就是古代的輸血吧,娘滴,沒有現代的管子,居然是拿了一根通心,形似現代的輸液管的滕蔓。
不過,這個‘輸液管’可就比現代那個大三倍不止了,心想,這麼大的‘輸液管’,要不了多久,她就非得失血過多而休克了!
“可以了吧?”不知爲何,快活王似乎很緊張媚兒,雖然他沒有正面對着媚兒,但能感覺到從他那披散的發間流露出來的關心。
“差不多了!”凌風看到媚兒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脣瓣,連忙將那根‘輸液管’收了起來,並迅速拿過什麼藥粉撒在媚兒的傷口處,邊撒邊道:“聖女,這個藥粉有止血消炎的作用,但是,當藥融入到血液中時,會很疼!”
“沒關係!再疼我也能忍得住!”媚兒倒是真的不在乎,再疼能有多疼,能疼得過生生從手臂上剜下子彈?能疼得過未經任何麻醉,就割開血肉削骨的疼痛?而這些疼痛對她來說,並不陌生,所以,她不在乎!
說來也奇怪,那些藥粉冒着一顆顆細小的泡泡,一點一滴地融入到了媚兒的血液之中,而血也慢慢地止住了!
剛開始,媚兒只覺得一種麻麻痛的感覺,慢慢地那種疼痛愈來愈明顯,她暗咬着銀牙,額前已冒出絲絲細汗!
她以爲這種疼痛會慢慢地過去,可是,卻是越來越痛,那種痛似乎牽扯到了全身各處,整個人感覺就像是被人一點一點剜去骨肉一般疼痛!
第一卷 240忠心的男人
凌風說得沒有錯,這種痛是真的很痛,不是一的痛,是非常非常的痛,饒是媚兒從小經歷過各種痛楚,亦不禁痛得蹙緊了眉頭!
“呃!”媚兒雖然極力忍住,可還是忍不住痛呼了一聲,整個身子踉蹌後退一步,跟着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與此同時,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及時地摟住了她!
媚兒以爲自己真的要摔在地上了,結果,腰上驀然一緊,她已落在一個寬闊的懷抱之中,熟悉的氣息混淆了她的意識,過於疼痛而讓她緊緊抓住了來人的衣物,尖尖的指尖似乎要穿透他的衣物,刺進他的皮肉,讓他也能分擔一些她的痛楚!
“媚兒!”焦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媚兒忍着疼痛微微仰頭,那一頭披散的黑髮無巧不巧地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只看到那個獨特的銀色面具,卻並未看到他的真容!
只是,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這一次近距離的接觸,讓她感覺更強烈!
他到底是誰?爲什麼她會對他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你是……”媚兒想說什麼,可是,頸邊一麻,她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放開聖女!”凌風剛好爲小來生包紮好,卻看到快活王抱着媚兒,當然也看到快活王將媚兒弄暈了,不知爲何,看到媚兒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他感覺心裡非常的堵。
快活王卻根本不理會他,抱着媚兒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站住!”凌風將孩子往飛鷹手上一送,凌空躍去,攔住了快活王的去路。
“讓開!”快活王低沉陰冷的聲音從面具下溢出來,聽在耳中,顯得愈加冷冽。
“除非你放開聖女!”凌風話到,掌風也到,可是,快活王懷裡還抱着一個人,卻輕輕鬆鬆地避過了凌風這憤怒的一掌。
很顯然,他的武功高出凌風許多倍!凌風醫術雖然高超,可是,武功卻不怎麼樣,連媚兒都打不過,又怎麼可能打得過快活王?
一掌落空,凌風回身再次出手,不過,這一次攔住他的不是快活王,而是單手抱着孩子的飛鷹!
“讓開!”凌風眼看着快活王已將媚兒抱進房中,作勢就要追過去。
“如果你不想讓她痛死的話,那就是安分的待在這裡!”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了下屬,飛鷹的話與快活王如出一轍。
飛鷹的話讓凌風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他知道快活王不會傷害媚兒,不過,還是緊張地盯着那緊閉的房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飛鷹懷抱着孩子靜靜地坐在一旁,或許是孩子習慣了他的懷抱,剛纔的疼痛已然過去,她在飛鷹的懷抱裡安然入睡。
毫不設防的睡顏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憐惜,她不知道,自己剛纔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
凌風則一直在那裡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望着那緊閉的房門,他有種衝進去的衝動,可是,飛鷹抱着孩子擋在他面前,他想衝進去,可是,又怕自己跟飛鷹打起來,會傷到孩子。
而房中,不知過了多久,媚兒微微醒轉過來,感覺背後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忍不住嚶嚀一聲,下意識地想要轉身。
“不要動!”快活王那奇怪的聲音驀然從身後傳來。
切!他說不動就不動!媚兒霍地回過身來,她倒想要看看這快活王到底是何許人物!
快活王或許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轉過身來,暗暗心驚,不過,他的反應並不慢,收回自己的雙手,以最快地速度跳下牀,依舊背對着她。
“你的臉見不得人嗎?爲什麼不用真面目示人?”媚兒望着他的背影,這身精緻的衣袍將他的背影襯得如神般高大!
“見到快活王真正面目的人都死了!”快活王挺了挺腰桿,似乎想證明他說的話並不假。
“你真是個怪胎!”媚兒白了他一眼,擡了擡手腕,動了動,感覺沒那麼疼了,便跳下牀,不看就不看,她反正也不稀罕,不再理會他,徑直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快活王在媚兒走到門口時,又叫住了她。
媚兒抿了抿脣,顯得有些不奈,停了一下,這才轉過身來,問道:“還有事嗎?”
“你今天來是爲了什麼?”
“殺了葉寶成!”媚兒也沒打算瞞他,雖然她現在打不過他,不過,總有一天,她也一定會找他報仇,只是,現在時間未到而已。
“你爲什麼一定要了他?”快活王似乎有很多爲什麼。
“他是害伍氏九族的最大元兇,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他?”頓了頓,她那滿是怨毒的眼神亦緊盯着快活王:“還有你!”
“你現在不能殺了葉寶成!”他現在等着葉寶成練解藥出來救師父,如果媚兒真的殺了葉寶成,那他的師父豈不也要跟着死。
“我的事還不到你來管!別忘了,你也是在我殺的名單之中!”他若敢阻止她,她不介意先把他除去。
“給我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後,我保證讓你殺了葉寶成!”快活王承諾,只要十天之後,葉寶成將最後的解藥給了師父,那麼,葉寶成對他而言,也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十天?爲什麼要等十天?”媚兒滿眼疑惑地望着快活王的側臉,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媚兒,十天之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快活王那奇怪的聲音卻顯得很誠懇。
媚兒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心想,自己的手臂受傷,要打起來,難免會吃虧,還不如就信他一次,於是,點點頭:“好!我就信你一次!若是十天之內,你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一把火燒了你這個快活谷!”
媚兒說完,轉身打開門,飄然走了出去,將那一個美麗的背影留在快活王。
“聖女!”凌風見媚兒出來,連忙迎了過去。
媚兒點了點頭,朝飛鷹走去,卻是伸手去看看孩子,看到孩子那已恢復正常顏色的小臉,她似乎暗暗舒了一口氣。
回頭衝凌風道:“凌風,我們走吧!”
“是!”凌風心亂如麻地跟在媚兒身後,剛纔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居然看到媚兒的眼中有着些許愛憐。
他不明白,按理媚兒跟商離天和葉子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媚兒卻怎麼還會冒着生命危險來救那個孩子,而且會放棄那一個千載難逢殺葉寶成的機會。
在回去的路上,凌風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聖女,爲何您要救商離天的女兒?”他可不是信奉什麼醫者父母心的人,他只是一個只對她忠心的奴僕,剛纔只要她說一句不救,他就一定不會出手救那個孩子。
給讀者的話:
又快兩點了~~更了,每天三更,是比之前少了兩更,希望能儘快補上~~
第一卷 241 男人的不對勁
“凌風,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沒有爲什麼,那個孩子在我看來,不是商離天的女兒,她跟我一樣,遲早都會是一個孤兒!”
葉子情已經死了,商離天遲早都會死,那麼,小來生遲早都會變成一個孤兒,或許她太瞭解孤兒的生活,所以,對即將要成爲孤兒的小來生,多了一份愛憐,這個跟商離天和葉子情他們無關。
“聖女,那您爲什麼不去殺葉寶成?”在凌風看來,葉寶成跟媚兒之間有着太多的仇怨,要殺便要趁早。
“就再讓他多活十天!”雖然她不知道快活王要給葉寶成爭這十天的時間做什麼,不過,她這麼久都等過來了,難道還在乎多等十天嗎?
“不過,有件事很奇怪……”凌風眉心收緊,欲言又止。
“什麼事情很奇怪,凌風,你有話,不妨直說!”媚兒不喜歡人說話只說一半。
“那快活王和飛鷹的聲音很奇怪,這絕對不是他們原來的聲音,他們一定吃了變聲丸!”凌風很肯定的說。
他是無悔老人的弟子,而無悔老人就是夢天居口中所說的夢懷生,他知道知道這種變聲丸。
“你是說,他們都是吃了某種藥丸而變成這種奇怪的聲音?”媚兒這下總算是能理解了,難道,她總覺得快活王他們的聲音很奇怪。
“沒錯!他們掩去了自己本來的聲音…..”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其實他是想說,他們有可能是媚兒認識的人。
“江湖上關於快活王的傳聞很多,雖然確定他是男人,不過,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這個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媚兒卻並沒有想過,快活王是自己認識的人。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了破廟之外,媚兒想了想,停了下來,對凌風道:“凌風,我要你去打聽一下邊關的戰事,如果有必要,就助商離佑一臂之力,不能讓西夏王殺了他!”
商離佑不該死,她不能讓西夏王殺了他!這是伍辰兒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
“是!”凌風看到媚兒沉着的臉,心中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再問爲什麼。他要做的,就是絕對的服從她的命令,當年吃下的忠心丸由不得他不忠心。
待凌風走後,媚兒這才轉身入廟中,下意識地朝廟中神像望去,雖然是晚上,可是,月光正好照在神像上面,她才發現,自己走了這麼多回,居然不知道這個神像是什麼神,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佛像後忽然傳來聲響,她下意識地警戒起來,沉聲喝道:“誰在那裡?”
“媚兒!”夏瑾軒驚喜的聲音從神像後面傳來,轉眼就跳到了媚兒的面前。
“瑾?”乍一看到夏瑾軒,媚兒有種不置信的感覺,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是在西夏王身邊打仗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媚兒!”夏瑾軒伸手將媚兒拉入懷中,強健有力的大手緊緊地箍着她嬌小的身子,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胸口。
“瑾,你不是在邊關嗎?怎麼會在這裡?”媚兒輕皺着眉頭,從他懷中揚起小臉,甚是迷惑地望着他。
“我想你!我沒辦法阻止自己來見你!”夏瑾軒不捨地撫着她的小臉,柔聲道:“我多想快一點踏平這個商國,然後跟你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再分開。”
“瑾,我也想你!”面對夏瑾軒,媚兒沒辦法再繼續堅強,她愛這個男人,愛了就愛了,哪怕所有的人都不認可,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兩人在神像面前深情相擁,互訴離別相思之苦,看看天色不早了,夏瑾軒知道媚兒要回宮了,很是不捨地拉着她的手道:“媚兒,再多等等,我們很快就可以打到皇城,到時候,我們就不用再分開了。
說到這個,媚兒這才猛然想起來:“瑾,答應我,不要殺了商離佑!”
“爲什麼?”夏瑾軒暗暗擰眉,卻是誤會了媚兒意思:“媚兒,難道你?”
“瑾!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雖然我來自開放的年代,但是,我的骨子裡卻是很保守,我只愛你一個人,我的身子也只給你一個人,一輩子都不會改變!商離佑於我恩,我不能恩將仇報!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要殺了他!”
“我只能說是儘量,因爲,你也知道,父王要踏平商國的決心,還有各國復仇的心,他們若不肯放了商離佑,那我也沒辦法!”夏瑾軒給媚兒的答案是這樣棱模兩可。
媚兒輕咬了咬脣瓣,道:“瑾,你想辦法在這裡多停留一天,明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見大王!”她不會讓人殺了商離佑,西夏王若不答應她的要求,她也一定不會讓西夏王那麼輕易地攻到皇城。
“好吧!”夏瑾軒沒有別的選擇。
媚兒與夏瑾軒分開後,匆匆地回到鳳脣宮,可是,剛走到宮門口,卻赫然發現商離天出現在那裡。
“皇上?”媚兒乍一看到商離天,只覺得一陣心虛。
“媚兒,你剛纔去哪裡了?怎麼換成了這身打扮?”商離天像是一夜未睡,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些憔悴。
“我,我只是覺得待在寢宮裡悶,所以纔到這裡來走走。”媚兒連忙掩飾着,並試探着問道:“皇上,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在寢宮裡……”心中暗暗疑惑,難道小仙誤事了?
“朕忽然很想辰兒,所以來這裡看看,之前,聽很多宮人說過,在這裡見到過辰兒的鬼魂,朕也想來看看,如果看到她,朕想親自跟她說聲對不起!”太多的悔恨出現在他那張憔悴的臉上。
“皇上,伍辰兒已經死了,再多悔恨也沒有用了!”媚兒暗暗咬牙,悔恨?哼!一句悔恨,一聲對不起,就可以抹去那殘忍的一切嗎?不!不可能!
媚兒美眸中不自覺地揚起的恨意讓商離天大惑不解:“媚兒,你怎麼了?”握住她的手,那種冰冷的感覺從她的手上傳來,直涼透心扉。
媚兒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皇上,我沒事,我只是覺得皇上不應該到這裡來!”這裡到處都是當年的冤魂,難道他就不怕那些冤魂從地府裡爬出來找他報仇嗎?
“媚兒,你是不是也覺得朕該死?”商離天今晚的話顯得有些奇怪。
“皇上……”媚兒也感覺到了商離天看她的眼神不對勁,難道說,商離天發現了什麼嗎?不可能!她隱藏得那麼好!
“媚兒!”商離天大手一拉,將她輕擁入懷,留戀着她身上的香味。
“皇上,你怎麼了?你是在想伍辰兒了嗎?”媚兒倒也沒有掙扎,只是,令她有些隱隱不安,總感覺商離天今天有些不對勁。
第一卷 242 再次現了原形
“媚兒,告訴朕,你愛過朕嗎?”商離天輕撫着媚兒那一頭如緞般柔發,動作輕柔得如撫一件珍品一般,眸中那種濃郁的憐愛,恨不能透過指尖傳遍媚兒的全身,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滿心的愛意。
“皇上,你怎麼了?”媚兒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不知爲何,她能感受到商離天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無法言喻的傷悲,他怎麼了?
“媚兒,你知道嗎?你有一雙跟辰兒一模一樣的眼睛,第一次在大殿看到你這雙眼睛的時候,朕幾乎以爲你是辰兒!”商離天的手指輕輕描過媚兒的眉眼,這是完全不同的臉,可是,這雙眼睛,卻讓他永生難忘。
“皇上,這個世上眼睛相似的太多了,你該不會認爲我會是伍辰兒吧?”媚兒半真半假的問道。
商離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傻瓜,你怎麼可能是辰兒呢?如果你是辰兒,你一定會恨死朕,又怎麼可能陪在朕身邊那麼久!”
“那當然嘍!”媚兒衝他調皮一笑,心中卻暗自嘀咕,這商離天是哪根神經不對勁了,怎麼這麼奇怪?
“媚兒,朕有好久沒有早朝了,待會朕想要去早朝,朕先送你回宮!”商離天仍是像以前一樣擁着媚兒離開,只是眉宇之間多了很多媚兒看不懂的東西。
果然,商離天送媚兒回到紅葉宮之後,便去早朝了,這是他這麼久來,再一次早朝了。
媚兒百思不得其解,想想,還是先叫小仙來問個明白:“小仙!小仙!”叫了數聲,卻不見小仙的回答。
她暗暗擰眉,嘀咕了一句:“這丫頭跑哪去了?”
她剛想出去找,不料從牀後面傳來小仙的聲音:“聖女,奴婢在這裡!”
“小仙!”媚兒聽到小仙的聲音不對,連忙轉到牀帳後面一看,卻看到小仙已現出了原形,整個身子正抖縮成一團。
“小仙,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媚兒連忙將小仙抱起來,發現她的身子冰凍得嚇人,不由得急了。
“聖女,房裡不知道是誰放了那種奇怪檀香,我聞了好難受,渾身好冷,幸虧當時我跑到了鳳辰宮,要不然,就被皇上發現了!”小仙的聲音還在打顫。
“奇怪的檀香?”媚兒下意識的嗅了嗅,果然房裡的薰香跟往常的不一樣,連忙將小仙放下來,快步走到香爐旁,揭開蓋子一看,裡面一些紅啊藍的東西,果然跟平時的香不一樣。
“雨兒!雨兒!”媚兒冷着臉朝外面大聲叫道。
“皇后娘娘!”雨兒那圓圓的身子從門口細步走了進來:“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這個房間,平時除了小仙,沒有人敢進來,除非是媚兒親口傳喚纔可以。
媚兒沉聲問道:“雨兒,本宮問你,這個香爐裡的薰香是怎麼回事?你動過嗎?”
雨兒是媚兒進紅葉宮的時候,就一直侍候在那裡的奴婢,所以,媚兒做了皇后之後,把她安排管理着紅葉宮裡其他宮女。
當然,不管怎麼樣,雨兒的地位始終不及小仙!
雨兒聽到媚兒的聲音裡似乎透着不悅,連忙跪了下來:“回皇后娘娘的話,這是昨晚皇上命奴婢進來換上的!”她不敢隱瞞。
“是皇上叫你進來換的?”媚兒心中一驚,無端端地商離天怎麼會叫人換這裡的薰香呢?想了想又問道:“那當時皇上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雨兒眨了眨小眼睛,想了想,搖搖頭,跟着又好像想到了什麼,猛地點頭了起來:“皇上當時只說,這是一種驅散野貓之類的薰香!”
“驅散野貓之類?”媚兒再一次震驚,這野貓跟狐狸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小動物嗎?這商離天無故這麼做,難道他?
“娘娘,您可是怪奴婢?”雨兒對媚兒可是充滿了感激,略一擡首看到媚兒那一臉的凝重,她開始焦急了。
“雨兒,既然是皇上吩咐你的,本宮又豈會怪你?好了,沒你什麼事了,把這個香爐裡的薰香拿出去丟了,然後晚一點送以前的那種薰香進來就行了!”
“是!奴婢告退!”雨兒暗自鬆了一口氣,起身整理好香爐裡的東西之後,躬身退了出去。
媚兒待雨兒出去後,確定外面沒有什麼人偷聽之後,重新回到牀帳後面,或許是房裡沒了那種薰香,小仙的身體不再那麼顫抖了。
“小仙,感覺好點了嗎?”媚兒將小仙抱在懷中,輕撫着她那火紅柔順的毛髮。
小仙伸出小舌頭輕舔着媚兒的手腕,答道:“多謝聖女,現在奴婢感覺好多了!”模樣很乖也很可愛。
媚兒卻一臉疑惑:“奇怪,商離天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叫人放這種薰香進來呢?”跟着問道:“小仙,你現形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看到?”
小仙想了想,道:“聖女,當時在這個房間,皇上來了,正要與奴婢親熱,結果,那種薰香直鑽入鼻,讓奴婢感覺到渾身冰冷,奴婢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有事了,於是撇開皇上,徑直跑出了外面,皇上跟着追了出去,我聽到皇上的腳步聲,一時心急,就朝鳳辰宮拼命的跑,然後躲在某處,沒過多久,我就變回了原形…….”
“等一下!”媚兒斂起眉心,打斷了小仙的話:“你是說商離天也跟着追你到了鳳辰宮?”
“嗯!”小仙點點頭。
“那你能確定,你現原形的時候,他沒看到嗎?”媚兒忽然想到了剛纔商離天那些奇怪的話,還有他看她那有些不尋常的眼神,難道說,他真的看到小仙變回火狐了?
要真的是那樣,那商離天現在肯定認爲她就是狐狸精了,該怎麼辦?難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要功虧一簣嗎?
小仙想了想,似乎也不太確定:“聖女,其實奴婢也不敢確定,因爲當時,奴婢真的好難受,根本沒辦法阻止自己現出原形!”
“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商離天有沒有看到你變加原形的模樣,我們都要事先準備!”說完,她湊近小仙的小耳朵旁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小仙聽後,點點頭,立刻從媚兒的懷中跳到了地上,一轉眼就溜出了紅葉宮!
媚兒在房裡來回踱步,忽然朝外面叫了一句:“雨兒!”
“娘娘有何吩咐?”雨兒倒像個應聲蟲一樣,媚兒話音剛落,她就出現在了媚兒的面前。
“待會,你還是要把那個香爐裝着皇上給你的薰香,如果皇上問你什麼,你就說本宮很喜歡這種香味,知道了嗎?”
“是!奴婢明白!”在雨兒的心中,皇后娘娘的話纔是真正的聖旨。
這一天,紅葉宮顯得有些冷靜,沒了平日商離天的花天酒地的歌舞聲,顯得格外的安靜,然而,安靜的背後,卻暗藏波濤洶涌!
第一卷 243 一再試探她
商離天一整天都在御書房裡認真地批閱着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摺,並沒有像平時那樣,下了早朝之後,就直奔媚兒的宮中去飲酒作樂。
而他這一反常的現象卻讓媚兒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回想到他在鳳辰宮裡那一反常態地問話,還有那奇怪的眼神,加上小仙又是跑到鳳辰宮裡被迫現了原形,而她又偏偏出現在那裡,所以,媚兒斷定,商離天一定是懷疑了些什麼。
耐心的等待了一整天,原以爲晚上商離天不會去她的宮裡,可是,他還是去,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見面就對媚兒又摟又抱。
他只是坐在椅子上跟媚兒聊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媚兒注意到,商離天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望着那個香爐。
她由此斷定,商離天一定是聽了什麼人說了些什麼東西,想着很多人都說她是妖女,難不成商離天真的把她當成了妖女?
“皇上,你的臉色不大好,不舒服嗎?”要演戲,媚兒自認爲演技並不差,尤其是現在她有一張世上最無辜的小臉,有一雙可以腐蝕男人心的美眸,即便商離天真的對她有所懷疑,亦能被她耍得團團轉。
“媚兒,朕沒事,只是忽然覺得很累……”商離天確實是一臉疲色,像是忽然間蒼老了五歲一樣。
“皇上,你可能是太過於操勞了,要不然媚兒幫您按按……”媚兒邊說邊站起來,作勢就要爲商離天按摩起來。
“媚兒,不用了,朕待會回寢宮歇歇就好了!”商離天卻一把抓住媚兒的小手,將她拉着坐到自己的腿上。
媚兒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着,可是,每一次都顯得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此時商離天兩隻眼睛直盯着她看,這讓她有些心虛。
“媚兒……”商離天的大手輕輕摩梭着媚兒的小臉,那略帶粗糙的掌心,將溫熱傳到媚兒的臉頰上,恨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
“皇上,你到底怎麼了?是媚兒哪裡做錯了嗎?爲什麼媚兒感覺到你這一天都好奇怪?”媚兒決定想方設法都要將商離天心中的疑問套出來。
“朕……”商離天欲言又止,看幾媚兒的眼神滿是凌亂,一如他此刻的心。
“皇上,我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如果是媚兒哪裡做得不好,只要你說一句話,媚兒保證改,你別這樣,媚兒害怕!”媚眼裡頓時蒙上一層薄霧,泫然欲滴,愈加顯得楚楚動人。
“媚兒,你不要多想,你沒有做錯,是朕……”商離天看着眼前的媚兒,忽然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了。
“皇上,是不是有人在說媚兒什麼了?要不然,你怎麼會無緣無故如此呢?告訴媚兒,媚兒不想這樣猜來猜去……”商離天越是這樣,媚兒就越想知道原因。
心念一動,好久都沒有用讀心術,試試不就知道了,她的手輕輕抵到商離天的胸口,凝神靜氣,馬上就知道商離天在猶豫了什麼。
她果然沒有猜錯,真的是有人在搞鬼了,而商離天也真的開始有些懷疑她了。
“媚兒,你是朕的皇宮,這天下,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有人敢說你,好了,乖好好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朕今天有些累,就回寢宮了,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將媚兒抱上牀榻,俯下身在媚兒額前吻了吻,起身準備離去。
“皇上!”媚兒一把抓住了商離天的大手,她知道,今晚如果讓他離開她的寢宮,那麼,他心中想的事情就會像毒藥一樣擴散,她絕不能讓他單獨呆着。
想用那些薰香讓她現原形,她就要證明給他看,她到底是人還是妖!
“媚兒……”其實商離天想留下來,可是,又害怕看到自己害怕的一幕,所以,他纔想着要回自己的寢宮。
在留與不留中,他可是苦苦掙扎着。
“皇上,媚兒已經習慣了天天有你陪伴,如果你不在,媚兒一定睡不好!”媚兒輕抿着脣瓣,看樣子,又要哭了。
一個女人如此深情地挽留着一個男人,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更何況這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商離天終究是抵不過美人的you惑力。
媚兒知道夏瑾軒今天晚上會在廟外面等她,也知道,她不出去,他一定會進來,說不定還會闖進來。
不過,她不擔心,小仙不能進這個房間,但是能出現在鳳辰宮,她老早就派着小仙去那裡等着了,只要過了今晚,打消了商離天的懷疑,那麼,她以後又可出入自由,只是,這一晚,該怎麼過,她可沒底。
商離天擁着媚兒躺了下來,可能是心裡潛意識地還是把媚兒當成妖,雖然很想一親芳澤,可是,人性本能的害怕,還是讓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當然,他也不敢睡着,主要他是想證明一下,昨晚的事情還會不會再次發生,而媚兒躺在他的臂彎裡,卻沉沉睡去!
商離天一直等到半夜,也沒見懷中的媚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模一樣的小臉,伸手放她後背輕輕一摸,還是那如絲般柔軟的美背,也根本沒有其它什麼異物!
難道是自己昨天看錯了?他明明看到了一條火紅的尾巴,可是,現在媚兒差不多聞這個薰香有大半夜,不但睡着了,而且還是睡得很香。
最後,在天快要亮的時候,商離天終於疲憊地睡去,在睡去之前告訴自己,昨晚一定是自己喝醉了,所以看花了眼,媚兒怎麼可能是妖呢?
而媚兒微微醒轉,自然也知道了他最終的想法,抿脣一笑,繼續着自己的美夢,沒了後顧之憂,她又可以出宮了!
只是,她不知道,某些事情一旦進入某個人的腦海裡,不管怎麼樣,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作用,就好比,現在的商離天,雖然他打消了那個念頭,可心頭裡總有一根無形刺,這就是他多疑的性格。
*
商離佑在與西夏王對抗中,擺下一個奇特的陣法,西夏王雖然掛着免戰牌,不過,看到商離佑佈下的陣,還是覺得頭大!
這天晚上,媚兒突然出現在西夏王的營帳中,這令西夏王很是驚訝!他知道媚兒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他肯定是有事相商。
而他跟媚兒之間的談話,卻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所以,摒退所有的人,並命自己的親信在帳外把守,不準任何靠近半步。
“大王,看到我,很意外嗎?”沒有外人在,媚兒跟西夏王之間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說話也不是那麼的恭敬。
“的確是很意外!”西夏王倒也誠實,濃眉微揚,如鷹般犀利的眼神直盯着媚兒,問道:“媚兒,不知道你來找孤王,所爲何事?”
第一卷 244 交換條件
媚兒不慌不忙地坐到一旁,端起茶輕啜了一口,她的舉動惹來西夏王眉間擰得更緊,眯起那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睛,一絲不悅已悄然爬上了他威嚴的臉。
“大王果然聰明,一猜就中!”媚兒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你不用如此看着我,如果我說,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怎麼破商離天擺在外面的陣法,那麼,你會不會覺得開心了很多呢?”
“你是說,你會破那個陣法?”媚兒的話,讓西夏王大喜過望,一掃剛纔爬到臉上的不悅,喜悅的笑容立刻就堆滿了他的臉。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晚了還來找你!”媚兒當然知道,這個陣法是當年伍辰兒親自教給商離佑的,如果她身上沒有殘留伍辰兒的記憶,她是不知道,不過,她的身上殘忍着伍辰兒所有的記憶,自然也就包括了這個陣法。
“媚兒,那快告訴孤王,怎麼破那個陣法?”眼看十天的免戰期就要到了,可是,他們仍找不到破解商離佑陣法的方法,自然是焦急萬分,如今聽到媚兒能解,叫他怎能不喜?
媚兒紅脣微揚,嫣然一笑:“大王,我可以告訴你怎麼破陣,不過,我有個條件!”她一向不會做蝕本的生意,雖然她不是個生意人,不對!她是一個用生命作籌碼的生意人!
“什麼條件?”聽到媚兒還有條件,西夏王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斂:“媚兒,你別忘了,你之前可是答應過孤王,只要孤王助你回商國後宮,你就會幫助孤王達成目標,現在你已經貴爲商國的皇后,難道你是要反悔嗎?”
西夏王沒想到媚兒敢跟他談條件,難道她不知道,只要他一聲令下,她便能死在亂刀之下嗎?只要他一公開她的身份,那麼,商離天甚至是整個天下的百姓都會棄媚兒。
只是,媚兒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又豈會前來?
“大王,我們之前的條件是,你讓我順利進入商國皇宮,而我就幫你平安救出質子,並亂了商國的天下,這每一樣,我現在都已經做到了,我們之間可以說是互不相欠,如今你要我的破陣之法,那麼就必須得先答應我的條件!”
媚兒似乎有恃無恐,她自然知道西夏王會過河拆橋,也早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高高在上的西夏王何曾與人談過條件,不過,想到十日馬上就到,他不可能再掛免戰牌了,暗暗咬了咬牙,問道:“你說,什麼條件?”
媚兒紅脣一抿:“這麼說來,大王是答應嘍?”美眸中的笑意,似乎有些得意,她知道,西夏王沒得選擇。
“好!只要你提出的條件不違悖常倫,孤王自然會答應你!”西夏王暗中告訴自己一定要忍,等到攻破皇城的那一天,他再慢慢地跟她算。
“我教你破陣的方法,不過,你一定要與其它各國君主商定,不能殺了商離佑,否則,你們想攻破商國皇城,那就難上加難了!”媚兒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不是恨商家的人嗎?爲什麼你還要救商離佑?莫非傳言是真的?你跟他之間?”西夏王沒想到媚兒提出的條件居然是要放商離佑一馬,這讓他很是不解。
媚兒冷哼一聲,脣角微微一挑:“不用多想別的,我只恨商離天,可並沒有恨商離佑!商離佑於我恩,你們若是誰敢殺了他,那麼,我也一定會爲他報仇!”
媚兒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那眼角的冷冽讓人心頭一凜,只一眼就讓人明白,她的話並非虛假。
西夏王眯着鷹眼,在帳中來回走了數下,忽停了一下來,道:“好!孤王就答應你!只要你告訴孤王破陣的方法,那麼,他日,商離佑若是落在我們的手中,孤王一定會饒他一命!”
一個商離佑死與不死都差不多,只要破了他的陣,那麼,他也抵抗不了多久了,攻進商國皇城看來是指日可待了。
“好!一言爲定!”
媚兒與西夏王擊掌爲誓!並將破陣之法一一詳細的解說了一遍了,直到夜深了,媚兒這才轉身離去。
剛出帳外沒多久,就被聞訊趕來的夏寒軒撞了個正着!
“媚兒!”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思念,再一次見到媚兒,讓夏寒軒情難自禁,毫無顧忌地將媚兒擁緊在懷中!
重逢的喜悅讓他忘記了媚兒現在是商離天的皇后,忘記了現在是在父王的眼皮底下,他愛媚兒,愛得徹底,愛到瘋狂!
“寒軒哥哥,放開我!要是被人看到,那就麻煩了!”媚兒想要推開他,可是,他的手臂卻像長了鋼筋一般孔武有力,讓她動彈不得。
“不!媚兒,我愛你!我不要讓你再離開我!”夏寒軒對媚兒有着濃濃的愛意,說什麼也不放手。
“寒軒哥哥,待會若讓大王看到這樣,他一定生氣,你難道想看到大王生氣嗎?”被夏寒軒箍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媚兒,恨不得好好賞他兩針。
“媚兒!跟我來!”夏寒軒說完,居然將媚兒攔腰抱起,施展輕功,很快就衝進自己的帳中。
“寒軒哥哥,你理智一點好不好?要是被人知道我在你這裡,那就遭了!”媚兒一把盪開夏寒軒的手臂,若不是想着暫時還不能動這個男人,她非得好好讓這個男人嚐嚐那銀針的滋味不可。
“媚兒!我不管!我瘋狂想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媚兒身上的香味讓夏寒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寒軒哥哥,不要啊!”媚兒左閃右避,伸手想要將夏寒軒推開。
“媚兒,我等不到攻進皇城的那一天了,現在,我就要你做我的女人!”夏寒軒抓住媚兒亂動的雙手,聲音變得嘶啞起來。
媚兒心裡暗罵:你妹滴!這頭色豬!是前輩子沒碰過女人麼?爲什麼一見面就要吃了她,看來,今天,她非得好好教訓他一下才行,最好是廢了他纔好!
心念一動,膝蓋作勢就要往上一頂!她這可是瞅準了地方頂上去,如果讓她頂中的話,那麼,夏寒軒就是不廢也殘了!
而與此同時,一條人影迅速晃過,在媚兒還未反應過來,身上的夏寒軒陡然失去重心,整個人就那樣趴在了她的胸口。
“喂!”媚兒伸出手指點了點他,才發現他居然一動也不動,估計他是暈了過去,一把將他推到一旁。
起身邊整理着有些凌亂的衣物和秀髮,邊罵道:“你妹滴!每次見到老孃就像發了瘋發了情一樣,下次再敢這樣,老孃一定要廢了你!”說完,還不忘了給夏寒軒補上一腳。
略一擡頭,便看到夏瑾軒瞪着一雙大眼正望着她,顯然是被她剛纔這粗魯的話語給驚住了!
第一卷 245 昏君,妖后
夏瑾軒一直以爲從媚兒的嘴裡說出來的一定是柔聲細語,亦或是柔情萬千,一派大家閨秀溫柔的風範纔對。
卻沒想到如今已貴爲商國皇后的媚兒,居然還有如此粗魯的一面,看來,他的小媚兒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一面。
“看什麼?沒見過老孃罵過人嗎?”媚兒甩了甩秀髮,一副女流氓的模樣,她可是淑女和豪放女的結合體,要文來文,要武來武,要溫柔來溫柔,要粗魯來粗魯!
“是是是!你厲害!”夏瑾軒搖搖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還不快走,等他醒來,你再想走就走不掉了!”
“走不掉就不走了唄,大不了就跟他,說不定,將來還是個王后呢!”媚兒就存心氣氣他,讓他不告而別。
“你敢!”夏瑾軒面容一變,一把將她拉了過來:“你要敢跟他!我劈手都會把你奪過來!”他一臉‘兇狠’的模樣,令媚兒心情大好。
“要不要跟我賭一把?”媚兒柳眉一挑,她倒想知道,她在夏瑾軒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不賭!”夏瑾軒爲之氣結,一把將她抱起來,並迅速離開了那裡,當然,以他的輕功,要出那裡不難,加上他熟悉地形,也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們。
直到離營帳很遠了,夏瑾軒這才放下媚兒:“媚兒,以後不準再胡說!”他似乎很介意她剛纔開的玩笑。
雖然他也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不過,他卻還是莫名的在意!
“行了,跟你開玩笑的!”媚兒臉上也回覆了平時的一本正經:“我已經跟你的父王達成協議,我告訴他破陣的方法,然後他就不會殺了商離佑!”
夏瑾軒暗暗擰眉:“媚兒,我就是不明白,你爲什麼那麼在意商離佑?還專程跑來找我父王替他求情,爲什麼?”這不得不讓他懷疑,媚兒與商離佑之間有着某種他不知道的感情。
商離佑喜歡媚兒,這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當然除了商離天那個睜眼瞎子以外。所以,夏瑾軒不得不這麼懷疑。
也正是這個懷疑,讓後來的他與媚兒之間發生了許多本來不應該發生的誤會!此是後話,暫不多提。
“你哪來那麼多的爲什麼?”媚兒白了他一眼,看看夜色,心想,但願天亮之前,她能趕回去,不能再讓商離天起疑心了,而且,她跟快活王之間的約定也到了。
一想到快活王,媚兒忽然想到,快活王也跟夏瑾軒一樣,喜歡問她爲什麼,只是,她卻想都沒有想到兩者之間會有什麼關聯。
“媚兒,越是接近皇城,我就越來越不安,真的很擔心你……要不,你現在離開商離天,到時候等我們攻入皇城的時候,抓住了商離天,然後讓你回去報仇,好不好?”此時的夏瑾軒很溫柔,溫柔得讓媚兒想像不到,這樣一個溫柔的男人,會有怎樣一個不爲人知的另外一面。
“瑾!我沒有辦法忘記那些仇恨,也沒辦法阻止你們去攻打商國……而我能做的,就是留在那裡,看着商國一點一滴地毀掉!”雖然有些傷感,不過,她知道,那是商離天的報應。
“媚兒,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不在你的身邊,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他的話跟商離佑離開時說的一模一樣。
“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地讓自己有事!”能沒事嗎?她現在是商國百姓人人都想誅之而後快的妖后,將來商國國破,成千上萬的百姓在面前家破國亡的時候,恐怕她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
她知道這些後果,卻沒辦法阻止事情的發生,正如她所說,明知道這是一條錯路,可身後已無退路,她也只能是一步步錯下去!
“嗯!”夏瑾軒深深擁住了她,月色下,他的黑眸底劃過一抹深深的傷痛,任世間所有的藥也無法治癒。
忽然什麼都不想再去想,只想就這樣一直靜靜地擁着她到天荒到地老!
*
媚兒聽說黃閣老在金鑾殿上死諫,要讓商離天廢了媚兒這個妖后,她知道黃閣老對之前兩個老友的死一直對她耿耿於懷,也知道,黃閣老是這個商國唯一一個頂樑柱了,只要除去了他,那麼,商國就再也沒有忠心的人了!
先下手爲強,媚兒暗中設計,讓商離天不但除去黃閣老的官職,還將他們全家貶至無人的沙漠地帶開荒!
黃閣老年老體弱,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聖旨一到,他便仰天狂呼:“昏君哪昏君!妖后!你不得好死!”
“呃!”急怒交加,氣血攻心,他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跟着往後一仰,整個人便轟然倒在了地上。
聖旨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爹!爹!”黃閣老的獨生子--黃國恩,此次也受到了連累,在回家收拾東西,正準備上路時,卻不料,爹爹竟發生了意外!
同樣掌管着一些兵權的他扶着已然不能言語的父親,伸手往頸邊一探,已然沒有脈像,再伸手到鼻間一試,也是氣息全無!
“爹!爹!”他痛呼着,希望爹能再醒過來,可是,任憑他如何呼吸,黃閣老的身體卻漸漸的冰冷起來。
冰冷的靈堂很是冷清,朝中之人多數爲奸人,誰還會來拜祭一個被貶的死人,可憐黃閣老一身爲國,最後卻落得個如此悽慘的下場,令人不甚唏噓!
堂下,一身孝服的黃國恩帶着自己的嬌妻柳依依與兩個年糼的孩子跪在堂中央,默默地爲閣老燒着錢紙。
“昏君!妖后!我黃國恩與你們勢不兩立!我要殺了你們!”望着堂上父親慈祥的畫像,還有父親死時的慘狀,怒極之下的黃國恩,嗖地一聲抽出配劍,作勢就要往外面衝去!
“夫君!不可!”他的夫人柳依依連忙追出了靈堂,滿臉淚珠地一把拖住他的手臂。
“夫人!你放手!我要去殺了那昏君和妖后,替咱們的父親報仇!”仇恨讓一向冷靜的黃國恩,此時也失去了理智。
“夫君,您不能去!您可知道,您踏出了這個門,那我們黃家就要背上一個千古罪名,若是公公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你!”柳依依知書達理,自然知道黃國恩這一出去,恐怕會惹來更大的禍患。
“爹!爹!”兩個年幼的孩子此時也顛着跑出了靈堂,拉着黃國恩地另一隻手臂,奶聲奶氣地叫着,那甚是無辜的雙眼緊盯着他們的父親,有害怕有不解!
望着自己的嬌妻,望着兩個年糼的孩子,黃國恩心中一軟,手中的配劍咣啷一聲掉到了地上,他想替父報仇,可是,卻不想連累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兩個年幼的孩子。
大手輕輕撫住兩孩子的小臉,半蹲下,將他們輕輕擁入自己的懷中,誰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第一卷 246 理南大公主
夫人柳依依見他的情緒開始有些穩定下來了,連忙示意一旁的下人將兩個孩子帶走,自己則留下來勸着夫君。
“夫君,臣妾知道你很想報仇,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夫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就這樣仗劍衝進宮,恐怕還沒有見到皇上和皇后,你就已被人亂刀砍死了,到時候如何能替公公報仇?”
“夫人!我恨!我好恨!”黃國恩一拳捶在地上,任手背捶破了皮亦渾然不覺。
“夫君!”柳依依見他傷了自己,心疼不已,連忙拿過手絹小心翼翼替他包紮起來。
“夫人,我是不是很沒用?爲人子,我卻不能爲自己的父親報仇,爲人夫,爲人父,我卻不能爲你們營造一個溫暖的家,我真的很失敗!”黃國恩深深自責,不停地開始用拳頭打着自己的額頭。
“夫君!”柳依依連忙抓住他的手臂,心疼地撫上他頃刻就紅腫的額頭:“夫君,你怎麼這麼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公公的仇我們一定要報,你也一定要好好保護臣妾和孩子們!”
“夫人,我現在還能怎麼辦?”讓他去流放,他真的做不到!他與父親一生忠心爲國,卻沒想到到頭來卻落得個如此的下場,讓他根本沒辦法接受。
“夫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哪裡人,還有我的爹孃是誰嗎?”柳依依並不像外表那般柔弱,說話間,那眼神是那般的自信,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
“夫人,你不是說過,你是孤兒嗎?”這下黃國恩有些傻眼了,雖然他也曾懷疑過。
柳依依輕輕地搖了搖頭,將黃國恩拉到一旁,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來一枚大小如硬幣的心形玉佩,並將玉佩遞到黃國恩手上:“夫君,這個玉佩你有見過,現在,你再仔細看看那上面的圖案!”
黃國恩滿心疑惑的拿起玉佩端詳起來,這才注意到玉佩的兩面居然都有一朵盛開的血蓮花,而且每朵血蓮花的中間都好像有一個字,肉眼看不清楚,但用手輕輕一摸便能知道是什麼字。
黃國恩摸了一下那個字,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連忙又再重新仔細地摸了一回,這一下,他確定了,兩朵血蓮花中間都有一個‘理’字!
血蓮花?理?
黃國恩忽然失聲驚道:“夫人,你,你居然是理南國的人?”他知道理南國的國花是血蓮花。
柳依依倒也沒再瞞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含淚的美眸,似有千萬隱情卻不能言明。
“夫人,你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黃國恩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夫人是理南國的人而減少對她的愛。
柳依依輕拭去臉上的淚珠,柔聲道:“夫君,你可曾記得四年前,你遇到我的那一天?”
黃國恩點點頭:“我當然記得,那是一個清晨,我在一個草堆裡發現了傷痕累累的你!”
“沒錯!可知道那一天晚上我發生了什麼嗎?”柳依依似乎開始沉浸在回憶當中:“那個時候,商國正跟我們理南正開戰,我和妹妹素素一起偷偷地混在幾個哥哥率領的軍隊之中,後來,我們碰到了商國的人,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打鬥,我爲救妹妹引開那些將士,結果滾下山坡,然後就被你所救…….”
“你是理南大公主?”這下黃國恩徹底震驚了,他沒想到自己娶了幾年的夫人居然還是一國身份高貴的公主。
柳依依點了點頭:“當我醒來之後,發現被你們救下,當時,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我向你們謊稱自己是因戰亂而逃命的孤兒,而我也同時從你們的口中知道哥哥們戰敗,死的死,傷的傷,還有大哥爲了理南而自願到商國做質子……”
想到當時的心情,到現在,柳依依還是沒辦法平靜下來:“我發誓一定要留在你們的身邊,然後爲我死去的哥哥報仇…..”
“那你爲什麼沒有動手呢?”黃國恩心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兒,柔聲問道。
柳依依的眼淚流得更兇了:“那個時候,我舉目無親,你每天都照顧我,陪伴我,逗我開心,慢慢地,我發現自己對你動了情,我再也不了手……直到跟你成親並有了孩子之後,我更不敢說出實情,我怕你會離開我……”
“傻夫人,你怎麼這麼傻,我們是夫妻,夫妻應該同甘共苦,你心裡有這麼多的苦楚,應該早一點說出來,讓我與你一起分擔!”黃國恩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
“夫君,我不敢說,我是怕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之後,會拋棄我……”直到現在她都還在擔心這個問題。
“夫人,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我怎麼可能拋棄於你,不管你是公主也好,是孤兒也好,你都是我的夫人!”
“夫君!”柳依依感動萬分,她感謝老天爺讓她遇到了這麼一個真心待她的男人。
一個女人一生圖個什麼?無非就是圖個: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什麼身份和地位,在真愛面前統統都要靠邊站!
待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之後,柳依依這才勸道:“夫君,如今皇上昏庸無道,妖后把持朝政,殘害忠良,商國氣數已盡,理南和西夏與各國聯合攻打商國,勢必大勝!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以夫君的才幹,若到了理南,我父王必定會重用於你!”
沒想到黃國恩卻道:“夫人,你此言差矣!爲夫生是商國的臣,死亦是商國的鬼,豈能判國?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爹爹?”
“夫君,我知道你想盡忠,可是,如今的皇上和妖后已不值得你去盡忠了,再忠,那便是愚忠!忠字,無非是爲百姓謀福,如今皇上和妖后都不顧天下百姓,弄得天怒人怨,連老天都不會再原諒他們,夫君又何苦如此執着?”
黃國恩抿了抿脣,卻並沒有接下夫人的話。
柳依依知道他心底在活動了,繼續勸道:“夫君,公公已死,以昏君多疑的性子,他一定會擔心你造反,肯定會對我們下手,臣妾死無所謂,可是,我們的孩子還那麼小,你忍心看着他們命喪在昏君和妖后的手中嗎?”
“夫人,我……”這下黃國恩真的是沒了主意。
“夫君,就聽臣妾一回勸吧,跟一個賢主,既能保家也能衛國,後人只會記住你的明智,也決不會怪於你!”
“夫人,讓我想想,想想……”心亂如麻的黃國恩轉身回到房中,對他來說,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而柳依依卻叫下手收拾好簡單的行禮,因爲,她知道,她的夫君一定會爲了她和孩子而妥協!
而投靠理南,這是救自己孩子唯一的辦法,而她也很想見見自己四年未見的父王和哥哥們了!
*
快活谷口。
“葉寶成,這一次,我看你往哪裡逃?”媚兒本來是來找快活王兌現他的承諾,卻沒想到,剛到谷口,又碰到了葉寶成。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火藥味十足!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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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47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葉寶成也沒有想到,又在這裡碰到媚兒,看到媚兒就想到了兒子的慘死,那同樣也是火冒三丈,看向媚兒的眼神裡閃着熊熊烈火,恨不得將媚兒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媚兒冷冷地望着葉寶成,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只用一根白色的髮帶輕輕束起,顯得清爽利落,無風衣卻隨發而飄動,黑夜下她的黑眸有如冰刀那般鋒利,幾乎要將葉寶成凌遲處死一般。
這一冷一熱的氣息在空中交匯無數次,已是電光雷鳴無數次,這一次,誰也不能阻止他們交手了!
“葉寶成,你欠伍家的,是該還的時候了!”媚兒雖是單人來找快活王,不過,防身的東西卻是一樣沒落下。
雙臂一振,那條軟鞭已如蛇吐信一般甩了出來,左手一扣,淬滿劇毒的銀針已然扣在手中,她天賦異稟,能雙手使出不同的招式出去,往往能在險中取勝。
“等一下!”葉寶卻被她的話弄得愣了一下,厲聲問道:“你是爲了伍家人報仇而來,你究竟是誰?”
媚兒手中軟鞭一揚,冷哼一聲:“葉寶成!不對!我應該叫你聶歡纔對!等到你死的那一刻,我自然會叫讓你知道!”
一如葉天明死前那般,她會讓他們死而瞑目,讓他們死得明明白白!
“你以爲,就憑你一個女人也會是我的對手嗎?”葉寶成重重的哼了一聲,今天快活王不在,他當然不再有所顧忌。
“不試試,你又怎麼會知道?”媚兒不再跟他多廢話,手中軟鞭一甩,如蛇一般朝葉寶成身上繞去。
葉寶成沒想到媚兒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下手居然這麼狠毒,胸口怒火一衝,不再小看媚兒,雙掌陡然一翻,無懼地迎上媚兒的軟鞭。
他沒有任何的武器,媚兒手中的鞭子亦是使得出神入化一般,可是,她吃虧在自己不會輕功啥滴,急於想要殺葉寶成的她,一時也未能得逞。
而葉寶成也是暗暗心驚,他沒想到媚兒的鞭子居然使得如此神化,自己的邪功雖然未練成,但是,平時的功夫也差不到哪裡去,卻一時間,也無法傷得了媚兒。
雙方都各懷鬼胎,都想急於求勝,卻不知,這正犯了武學的大忌!
葉寶成跟媚兒數十招下來之後,不禁心頭火起,雙手陡然變招,暗暗運功,轉眼間,雙手已呈了烏黑色!
媚兒心頭一凜,知道他的雙手一定有毒,若是被打中,那麼,她也難逃一個死字!
不過,她早就想好了對策,葉寶成出毒掌,她就出毒針,左手一扣,淬滿毒液的銀針已然朝葉寶成飛去!
銀針劃破周邊的空氣,清晰的傳進葉寶成的耳中,他騰身躍起,險險地避過了媚兒的銀針。
“原來上次在出宮的時候,居然是你傷了我?”葉寶成氣得咬牙切齒,正是媚兒那一針,讓他沒了報仇的籌碼。
“你現在知道,爲時不晚!”媚兒見一銀落空,馬上又跟着出手,這一次,她不再是隻發一根了,而是三根同時發出!
她算準了葉寶成會躲,右手軟鞭一收,跟着袖中一扣,在葉寶成剛險險避過她左手發出的銀針時,卻不料耳邊又傳來極爲細微的聲音!
心頭一凜,想要避開已是來不及了,心想,這下命休矣!
媚兒也料準了這一次葉寶成再也逃不掉了,只可惜,奇蹟總是出現在那一剎那,不知從何處襲來一股強勁的內力,迅速將媚兒朝葉寶成射去了銀拍落在地!
媚兒只覺得面上一寒,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大風吹得倒退了幾步,面生寒意!眼角已瞥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只那麼一下,媚兒就知道他是誰了。
媚兒明知道有高人在救葉寶成,可是,她並沒有放棄殺掉葉寶成的機會,左右手一齊開弓,三根銀針朝那抹白影的藏身之處射去,另三根則朝葉寶成再次襲去!
葉寶成沒想到媚兒居然非要置他於死地,有些狼狽的就地一滾,可腰間還是猛然一痛,頓時一麻,他暗呼遭了!
怯意頓生,沒敢再多做停留,迅速朝一旁掠去!
“葉寶成!哪裡走!”媚兒見他要逃,縱身追了過去!
不過,那股強勁地內力再次朝她襲來,她躲閃不及,身子砰地一聲被撞了回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呃!”胸口陡兒一痛,翻滾如潮,她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口中的鹹腥味,加上胸口的疼痛,媚兒知道自己受了內傷!
不過,看到葉寶成快要離開的背影,她倔強地一躍而起,再次朝葉寶成追去,她知道葉寶成受傷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不能放過葉寶成!
藏在某處的夢天居沒想到媚兒居然這麼倔強,聽到她又一躍而起的聲音,暗自冷哼一聲:“好倔強的女娃娃!”
白袖一揮,一股更爲強勁的內力已朝媚兒背影襲去!
一條人影如閃電般飛來,袖子輕揚,輕易地化去了楚天居拍向媚兒的掌力,並將受了傷的媚兒拉入懷中!
“是你!”媚兒正追着葉寶成,眼看着他已消失在另一個谷口,正欲追進去,身後傳來強勁的風力,她知道自己躲不過,正欲拼着挨這一掌,結果眼前人影一晃,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定晴一看,原來是快活王!他居然救了她!
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呆在他的懷裡,從下往上看,只看到他的銀色的面具,那披散的黑髮有意無意地遮去了他的眼睛!
不知爲何,那種熟悉的感覺又隨之而來!
“師父!”快活王扶着受傷的媚兒已來夢天居身前。
“徒兒!這個小女娃太倔強了!應該讓她多吃一點苦頭!”夢天居那嘶啞的聲音依舊如被火烙過一般,聽着令人感覺到非常的刺耳。
聽得出來,這種聲音一定是聲帶受過傷了,否則絕不會這樣,這個老頭子醜陋不堪,那張破敗的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像是曾經腐爛過一樣。
仔細一看,發現他的脖子上還有些似膿包一樣的東西,風輕輕吹過,空氣中總有一股屍體腐爛的氣味,所以,媚兒懷疑,他不是中了毒就是身上長了什麼古怪的東西。
“老人家,您是自己過得不舒服,莫非也想讓別人跟你一樣過得不舒服?”媚兒最討厭這種倚老賣老的老傢伙。
就憑他剛纔壞她的事,還將她打傷,她就有理由仇恨這個老頭了!若不是看在快活王的面子上,她非得跟這老頭打一架不可,她可不認爲剛纔自己輸給了他。
“女娃娃,你很不服氣嗎?”夢天居那雙翻在外面的眼珠似乎動了動,在月光下更得更加森寒恐怖。
第一卷 248 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當然,你剛纔在背後偷襲我,算什麼英雄,有本事,你跟我單打獨鬥!不過,我還還真怕別人說我以小欺大,欺負一個殘廢的老頭!”媚兒的嘴巴也很毒。
“媚兒!”一旁的快活王似乎怕媚兒惹惱了夢天居,暗地拉了一下媚兒。
“我說的是實話!”話已經說出了口,就猶如潑出去的水一般,想收都收不回來了,更何況,媚兒並不打算收回來。
夢天居的臉色變了變,原以爲他會怒吼,卻沒想到,他居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果然不愧是我徒弟的女兒,有點膽量!你爹怎麼就那麼沒種呢,敢暗算我,怎麼就沒種來見我呢?”
他的話卻讓媚兒感覺到莫名其妙,上次在這裡,他也提過一個叫夢懷生的男人,可是,天地明鑑,她可真的沒認識什麼叫夢懷生的男人。
別說是她爹了,在現代,她不知道自己老爸是誰,在這裡,也同樣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當然,這個身體的主人伍辰兒的爹是伍思文,可是,這張臉的的主人,那個真正的西夏聖女,她老爹是誰,她就不得而知了。
“老頭,我再告訴你一次,我沒有爹!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那個叫夢懷生的男人是誰!你眼睛瞎了,莫非你連心也瞎了嗎?”媚兒柳眉微挑,她就是要挑起他怒火,大不了打一場。
“媚兒!”一旁的快活王再次喝止了她。
“你給我閉嘴!”媚兒一聽到他奇怪的聲音就來氣,上次說好了,給她十天的時間,現在十天時間已到,他居然遲遲纔出現,還一老阻止她,她還想,他們師徒就是串通好了來阻止她殺葉寶成的。
她再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了!
“好潑辣的女娃!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夢懷生是誰嗎?”夢天居倒也不氣,若是換作平時,誰若敢提他的短處,恐怕他早就一掌將人劈成兩截了,今晚對媚兒的態度確實很反常,就連快活王都覺得奇怪。
媚兒冷哼一聲,上前一步,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你聽好了!我根本就不認識叫什麼夢懷生的人!他是哪裡冒出來的,我也很想知道!”
“你可是西夏聖女?”媚兒一再堅持的話語讓夢天居暗暗擰起了白眉,難道自己的感覺失靈了嗎?
輕嗅間,媚兒身上那種勾魂奪魄的香味依舊清香入鼻,令人情難自禁,這的確是勾魂奪魄的香味,而這個世上,能製出這種香味的人,只有夢懷生一人,因爲,是夢懷生偷生了他半本《玄機》秘笈,也只有那半本秘笈上面才記載着這一秘方。
“沒錯!我就是西夏聖女!”媚兒沒必要跟這種怪人說實話。
夢天居冷哼一聲,那枯瘦如柴的手指直朝媚兒指來:“如果你是西夏聖女,那麼,你就是夢懷生的女兒!難道你不知道,你爹那個畜生當年爲了你娘居然欺師滅祖,生下了你這個野種,可惜啊,蒼天有眼,讓你娘死了,你爹那個畜生怎麼沒追你娘 去了呢?”
媚兒發現,夢天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手指微微顫抖,像是那些回憶對他來說真的很痛苦,又很殘忍!
‘西夏王逼死我心愛的女人和女兒,我要你去殺了他!毀了西夏!’
媚兒忽然想到,在藥王谷她醒來的那一天,無悔老人曾跟她說過這樣一句話,難道說,無悔老人就是夢天居口中所說的夢懷生,也就是已死的西夏聖女的親老爹?
這些事情想必西夏王也知道,爲什麼他明知道她是假的聖女,卻一直不告訴她這些事情呢?西夏王想要隱瞞些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在媚兒腦海中形成,只可惜,她根本找不到答案!
“老頭,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我不是什麼夢懷生的女兒,也不知道他是誰!咳咳……”媚兒撫着胸口,猛咳了幾聲,那種鹹腥味又涌了上來,令她難受不已!
她雖然極力忍着,可是,刺目的血絲已順着她的嘴角緩緩地流了下來,一旁的快活王似乎有些緊張,伸手扶住她:“你還好吧?”
媚兒一把甩開他的手臂:“用不着你來假惺惺,死不了!”她以爲快活王師徒根本就是故意攔下住她,讓她又失去了一個殺葉寶成的機會。
“徒兒,人家都不領你的情,你又何苦用熱臉去貼冷屁股?你不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嗎?”夢天居對快活王說話的聲音裡多了一些嚴厲。
不過,快活王似乎也不是什麼聽話的乖孩子:“師父!您答應過我的事情……”省去了後面的話,因爲,他知道,他師父能聽得懂。
快活王兩個眼珠子一瞪:“徒兒,你也答應過爲師,你不也一樣沒做到嗎?”那眼珠子雖然無神,不過,口吻之中卻透着一股無形的威嚴。
“師父,徒兒沒有忘記,只是……”他是想說,如果剛纔自己晚來一步,媚兒恐怕現在就已經躺在地上,不死也重傷了。
“沒有忘記就好!那還不快走!”夢天居的口氣越來越嚴厲,那張破敗的臉上似乎隱着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
“師父……”快活王似乎怕師父會傷了媚兒。
шшш_т tκa n_¢ 〇 “好了!你們兩個演戲也演夠了!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們磨唧!”媚兒冷哼一聲,轉身迅速朝葉寶成所進的那個地方追去,她還是沒有放棄要殺葉寶成!
“小女娃,你敢!”夢天居作勢又要出手。
“師父!交給徒兒!”快活王生怕師父傷了媚兒,連忙攔住他,並縱身朝媚兒追去。
媚兒雖然沒有輕功,但腳下的動作亦不輸於輕功,追到另一邊,卻發現那個地方的入口很奇怪,當下想也沒想,正要衝進去!
“媚兒!”快活王卻在空中一個翻亮的騰翻攔在了媚兒的面前:“你不可以進去!”他是背對着媚兒,但那冷漠的背影卻令媚兒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你給我讓開!你這個不講信用的臭男人!沒有資格跟我講話!”媚兒雖然受了傷,不過,她知道葉寶成也受了傷,她那一針可是浸滿了劇毒,她就不信,葉寶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解毒。
她絕不會錯過這個殺葉寶成絕佳的機會!
“媚兒,我知道我沒有遵守承諾,不過,剛纔你也看到了,我師父身上的毒必須要葉寶成的解藥,要不然,我師父便會毒發身亡,且痛苦不堪的死去,試問,我豈能地看着你殺了葉寶成,然後眼睜睜地看着我師父痛苦的死去?”
媚兒望着他的背影,眯起冷眸,問道:“你是說,你師父身上中了葉寶成的毒?”暗想,難道那老頭與葉寶成之間還有什麼恩怨?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夢天居與葉寶成居然曾是師徒,而她居然也跟他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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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49 理南二公主
快活王不肯定也不否定:“是誰下的毒不重要,重要的是葉寶成是現在唯一能救我師父的人!我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在師父沒有得到解藥之前,我不會讓你殺了葉寶成!”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進去的話,那就必須先打倒你,對不對?”媚兒聲音陡兒一變,她今天晚上就是特別的想殺葉寶成,商國毀在即,她不能再讓葉寶成這個最大的元兇逍遙法外,她非殺了他不可。
快活王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停了一會,才從脣中溢出一個字:“是!”
“好!那還等什麼!”媚兒爲之氣結,這個男人不但失信於她,如今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復仇,她今天說什麼也要進這個谷裡殺了葉寶成。
從身上抽出軟鞭,可是,剛一用力,又牽痛了胸口的疼痛,令她不由得暗暗蹙緊了眉頭,不過,倔強如她,她豈能因爲受傷而放棄?
“你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你還受了傷!省省吧!”快活王雖然不回答,但他的後面卻像長了雙眼睛一樣,將媚兒的情況知道得一清二楚。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今天一定要進去殺了葉寶成!”媚兒真的很犟,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她又豈能輕易認輸?
“等一下!”媚兒手中的軟鞭再次揚起時,快活王卻忽然叫停了。
“怎麼?你想清楚了?”媚兒口吻還是那般的狂。
“你難道不知道明天就是西夏同各國與商離佑決戰的日子嗎?你就不想去幫幫商離佑,或是去看看你心愛的男人嗎?還是說,你希望看到商離佑跟你心愛的男人拼死拼活,到最後不是兩敗俱傷,便是一死一活!”快活王似乎清楚媚兒心中牽掛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這些?”媚兒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這個披頭散髮的模樣,看上去雖然有些奇怪,不過,她總覺得這個背影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過,想到商離佑和瑾,她的心思也沒在快活王的身上了。
“這個世上,沒有快活谷不知道的事情!”當然除了她的來歷以外。
媚兒一聽說商離佑跟瑾明天就要決戰的日子,雖然她知道商離佑必敗,可是,她還是擔心商離佑與夏瑾軒拼個你死我活,那種不安又涌上心頭,於是恨恨的說:“快活王!你欠我一個信用,他日我會回來討走!”
說完,她撫着胸口朝黑夜中隱去!
“媚……”快活王看到她捂着胸口離去的模樣,正想要追上去,不過,想到師父的話,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他在谷口站了一會,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轉身離很快離開了那裡!
而谷中的中了媚兒一針的葉寶成,踉蹌着衝進藥房,此時,他的臉上已成了一種暗黑色,牙齒緊緊地交着脣瓣,使勁的咬出血來,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他知道,如果自己就這樣暈倒了,那麼,他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顫抖地大手迅速翻開那一堆又一堆的瓶子,最後,翻到了一個藍色的瓶子,從裡面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馬上送進口中嚥了下去!
或許這不是真正的解藥,不過,卻能保他暫時不死!
略爲緩氣之後,他盤膝坐到地上,並從懷中拿出那顆跳動的明珠出來,合在雙掌中間,利用明珠的靈氣,爲自己療傷!
這顆明珠,其實就是當年,他從狐女那裡得來的內丹,在狐女千年的修行中,吸取了日月之精華,所以,這顆像明珠一樣閃亮的內丹,實際是療傷的良藥!
儘管葉寶成被媚兒這毒針傷得很重,若是換作別人也早就死了,只是他精通醫術和旁門左道,會運用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療毒之法,是以,令他逢凶化吉!
正在緩緩吐氣吸氣運功療傷的葉寶成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勁流從小腹直衝腦門,他以爲又是自己走火入魔的際像,正準備壓住那股內力時,卻沒想到那股強勁的內力居然將他震得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砰!”一聲悶響,他龐大的身體被重重的撞到柱子上,並跟着摔到了地上!
“哇!”他張口吐出一大口的鮮血出來!
他以爲自己這次一定是被自己的真氣反噬了,真欲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不像剛纔那麼烏青了,揉揉胸口,似乎也沒有剛纔那般疼痛了!
相反,還有一股很舒心的感覺,自己吐出來一大口的血,卻發現胸口居然無比的舒暢!
“哈哈哈~~連老天爺都在幫我!”葉寶成仰天哈哈狂笑起來,望着自己的雙手,他大喜過望,原來自己居然衝破一直陡在胸口的那口血,這對他來說,以後練功就輕鬆多了!
媚兒那一毒針,不但沒有毒死他,反而讓他因禍得福,那一直積鬱在胸口的悶血,終於是清出來了!
“西夏聖女!商離天!這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他猛地朝一旁拍出一掌,雖然只用了五成的力量,可是,那條椅子卻是應聲而碎!
他的武功似乎更精進一層了,望着自己的雙手,他得意得哈哈狂笑不已!
*
戰場上。
此時已是一片混亂,西夏王因爲媚兒的破陣之法,一時攻商離佑不備,居然大破了他的陣法!
商離佑沒想到自己這個看起來毫無破綻的陣,居然叫西夏給破了,叫他如何不震驚?當然,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是媚兒出賣了他!
陣一破,商離佑這般邊潰不成軍,雖然奮力抵抗,可是,終究還是漸漸敗了下來!
這是通上皇城最重要的關卡,若輸,那麼,皇城必破!商離佑打定主意,誓要與這座城池共存亡!
“城在人在,城毀人亡!”他這邊倒也不乏忠心之人,不過,很多人都臨陣倒戈,他們中間的很多親人都是間接的死在商離天媚兒的手中。
爲了給死去的親人報仇,他們只有向看起來勤政愛民如子的西夏王,只希望商國能換上一個明主,讓百姓和他們的親人們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商離佑見大勢已去,心中傷感不已,不過,他不會向人投降,依舊揮動着手中的寶劍,衝進敵人的隊伍中。
漸漸的,他被人包圍了起來,在他旋轉嘶殺間,他的周圍已是倒一了一片,任誰都知道,他雖然勇猛無敵,可是,雙拳難敵四掌,這樣下去,商離佑不被殺死,亦要累死了!
“讓本公主來會會商國的二皇子!本公主要爲死去了兄長們報仇雪恨!”
一聲嬌吒,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紅色戰袍的女子,頭帶紅色盔甲,騎着一匹渾身雪白的寶馬,手執着一把利劍,揮舞着朝商離佑奔來!
她正是理南的二公主—柳素素!
第一卷 250 好女偏要跟男鬥
柳素素一身乾淨利落的紅色戰袍,與她的白色座騎相映成輝,在那一片銀色的戰甲當中,顯得那般耀眼奪目!轉眼間,她已催馬來到了商離佑面前!
“你就是商國的二皇子商離佑?”她半眯起美眸,不經打量着眼前這個被人傳得那般神話的男子,那如櫻桃般的紅脣微微一抿,顯得倔強可愛!
她沒有媚兒那樣絕代的容顏,也沒有葉子情那般柔情萬千,但是,她卻給一種驚豔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眼睛,水霧朦朧,半張半合,分不清黑與白,卻如夢幻般迷人,永遠都是那樣好像永遠都沒睡醒的模樣。
她就像是一團火焰,每到一處,都能將身邊的人燃燒起來,耀眼的不止是因爲她身上那火紅的戰袍,還有她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人猜不透,她想要做什麼。
她打量着商離佑,這就是傳說中那個爲了美人而放棄江山的癡情男子嗎?
一身銀色的戰袍,將他高大的身姿襯得有如戰神一般傲然而立,儘管此刻,他渾身是血,卻依然無損他絕世出塵的容顏,讓人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他就坐在那高大的馬背上,俊眼冷冽,像是不將任何敵人放在眼中!
柳素素暗暗讚道:商國二皇子果然出色!那顆從未有人侵入過的心扉,似乎在這一刻輕輕觸動了一下!
商離佑微微擡眼,朝柳素素望去,眼神裡卻沒有一絲波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菲薄的脣瓣,抿了抿:“是!姑娘是?”
柳素素冷哼一聲:“什麼姑娘,我是理南國的二公主!商離佑,當年你們兄弟殺我四個哥哥,還有我的皇姐,我發誓,一定要殺你們商家的人替他們報仇雪恨!”
她說完,手中的寶劍朝一旁的將士們一指:“你們全部都給本公主退下,沒有本公主的命令,誰都不許上來幫忙!”
她這是要打算跟商離佑單打獨鬥,爲自己死去的哥哥和皇姐報仇(她以爲柳依依已經死了!)
“公主,好男不跟女鬥!你要替你的哥哥們報仇,叫你們理南國的男人出來,本王從來不打女人!”商離佑倒也算是個君子。
“商離佑,你個臭男人!你居然看不起女人!本公主今天就要讓你知道,好女就是要跟男鬥,女人有時候也比你們臭男人強!”柳素素說完,腳下一夾,揮舞着手中的寶劍朝商離佑衝去。
商離佑不想跟一個女人動手,這樣對自己來說,就算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左閃右避,但並沒有怎麼還手,而柳素素卻是不依不撓,緊追不放!
一旁的夏寒軒看到這一幕,環抱着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對同樣站在一旁的現任理南世子的柳子默道:“理南世子,看來令妹的武功不錯,好像跟那個商國二皇子也蠻相配的!”
柳子默暗哼一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說:“商國跟理南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西夏世子把我妹妹跟商離佑相比,算什麼?”
“緣份的事情說不清楚,理南世子又何必這麼輕易的下結論呢?”夏寒軒笑得意味深長,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好戲發生一樣。
柳子默抿了抿脣,並沒有出聲,當年也只有他才知道,商離佑是唯一一個沒有痛下殺的人,而且還救過他一次!
商離佑雖然受傷,但是,柳素素終究還是個女子,兩人從馬上打到了地上,幾番下來,她早已是香汗漓漓,那高高束起了一頭黑髮,一個不留神,被商離佑挑了下來!
頃刻間,那頭秀髮如瀑布般傾瀉下來,女子的嬌媚兒表露無疑!
“商離佑,你!”柳素素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裡,任性慣了,何曾被人如此欺負過,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瞪,素手一翻,寶劍一揚,朝商離佑衝了過去!
商離佑見來勢洶洶,下意識地用劍擋了回去,這一震,讓柳素素只覺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寶劍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本公主今天就跟你拼了!”柳素素連連受挫,胸口陡兒一氣,揮手着雙掌朝商離佑拍去,而商離佑亦不佔她的便宜,撤去手中的寶劍,徒手與她對打起來!
這拳腳無眼,商離佑本不心傷這理南二公主,可是,她卻咄咄逼人,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朝她拍去!
無巧不巧,正拍中她的胸口,猛然驚覺自己失禮,正欲道歉:“公主!對不起……”
“臭男人!本公主要將你碎屍萬斷!”柳素素面上一熱,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將商離佑生吞活剝了!
想她堂堂一國公主,何曾受過男人如此?
“公主……”商離佑並非有意,可是,剛纔卻又,叫一向嘴拙的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只得邊打邊退!
“哎呀!”商離佑突然的一掌,柳素素突然蹲了下去,撫着胸口,痛呼起來!
“公主!”商離佑不想傷她,也爲剛纔自己的失禮而歉意萬分,下意識地上前,想要將她扶起來,完成忘記了他們是在戰場上,忘記了他們是敵人!
“商離佑!你死定了!”寒光一閃,柳素素猛然擡起頭來,從身邊抽出短劍,迅速朝商離佑刺去。
原來,她根本就是使詐!爲的就是要讓商離佑靠近她,然後想要出其不易制勝!
商離佑萬萬沒有想到柳素素居然使詐,看到寒光朝自己刺來,想要避開已是不可能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失敗在一個丫頭的手上,這樣也好,死了也好!
辰兒死後,他一直沒有勇氣去死,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自己死後,卻見不到辰兒,因爲,他始終相信辰兒沒有死!
可是,三弟的承認,還是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最愛的女人是真的死了!沒了活下去了希望,他還活着幹嘛?
於是,在看到柳素素刺了那一劍,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並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傳來,聽到鐺的一聲,接着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跟着傳來柳素素的痛呼聲,這一次,她的聲音卻不再是假裝了!
“不要傷害我二哥!”
商離佑正疑惑時,熟悉的聲音卻飄進他的耳中,令他頓時如注入了一股強心劑一樣,霍地睜開眼睛:“媚兒!”
他剛纔怎麼可能忘了,還有媚兒呢?他怎麼可以死,還有媚兒,他答應過她,一定會平安回去!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媚兒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時間,他居然怔住了!
剛纔那千鈞一髮之際,正是媚兒用銀針傷了柳素素的手腕,而救了商離佑一命!
媚兒的出現,立刻引了無數的目光,甚至是瞪直了眼睛!
第一卷 251 美人的出現
一身雪白裙的媚兒策馬而來,在離商離佑不遠的地方乾淨利落地跳下馬,風將她的衣發輕輕挑起,讓她有如雲中仙子踏雲款款而來!
別說是男人,就是同爲女人的柳素素看到乍然出現的媚兒,亦看呆了!她沒有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美麗出塵如仙的女子,不但男人令男人着迷,連她也跟着着迷,甚至有種錯覺,這樣的女子不應該出現在凡塵中!
或許她是天上的仙子犯了什麼錯誤,所以被玉帝貶下了凡間吧!
“媚兒!”看到媚兒,商離佑兩眼都放光,若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一定會將緊緊擁入懷中!
“二哥,你沒事吧?”說話間,媚兒已來到商離佑面前,那面臉的擔憂,令商離佑感動萬分,哪怕此刻就死去人,他亦覺得是幸福。
“媚兒,我沒事!你怎麼來了?”商離佑沒有想到,媚兒會這樣出現在這危機四伏的戰場之中,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我聽人說你今天要跟各國決戰,我擔心你,所以,特意得到了皇上的恩准,前來助你一臂之力!”剛纔也幸虧她來得及時,要不然,商離佑此時恐怕不是死了,就是重傷了!
想到西夏王居然不信守承諾,差點讓人殺了商離佑,她下意識地朝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西夏王看了一眼,只那麼一眼,便讓西夏王便覺得寒流浸骨一般!
西夏王不敢對視媚兒的眼睛,因爲,他從一開始沒有打算讓商離佑活着回去,不過,媚兒的出現,卻讓他大吃一驚!
“媚兒,這是戰場,你怎麼可以來這裡,快回去!”商離佑不知道那麼多的事情,他焦急地撫着媚兒柔軟的雙肩,聲音雖然嚴厲,可是,眼神卻還是那般的溫柔,像是要將周圍的一切都柔化起來。
他雖然是想見到媚兒,可是,這裡是戰場,他生怕一個疏忽,媚兒又像辰兒一樣離他而去!
他早已千穿百孔的心再也經不起任何失去的打擊,他只要她活着,哪怕,她一輩子活在別人的懷抱裡,他也願意,他只願能遠遠地看着她就好!
“二哥,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走!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這是伍辰兒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這個男人有情有義,這樣的男人在這個世上已經快要絕種了,她不能讓這樣的絕世好男人就這麼死了。
“傻瓜!你怎麼那麼傻……”商離佑感動得無言,心再一次被猛烈的撞擊着,對媚兒那種說不清道明的感覺,再一次清晰的感覺到了。
“喂!你們倆敘情敘夠了沒?當本公主是透明的嗎?”一旁的柳素素看到商離佑看向媚兒那柔情萬千的眼神,不知爲何,她只覺得心裡很陡!
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不但傷了她,而且還長得那麼的美,美得令她連妒忌的勇氣都沒有,叫她心裡如何爽快!
聞言,媚兒這纔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被自己傷了的女子,美眸微微一揚,朝柳素素望去,也許柳素素不是那般美香得傾國傾城,不過,卻有一種令人過目不忘的驚豔感!
“你就是理南國二公主?”媚兒抿脣微微一笑,不知爲何,只那麼一眼,她對柳素素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柳素素眼中閃爍的倔強,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這樣子真的跟自己神似!
“沒錯!本公主就是理南國的二公主,你是誰?”也難怪柳素素不認識的媚兒,雖然關於那個西夏聖女的傳聞很多,可這卻是八輩子都沒見過的人,又怎麼能認得?
媚兒眼中的笑意加濃,如盛開的桃花那般迷人:“我的身份可多了,第一個是西夏聖女,第二個是商國妃子,現在是商國皇后!”她還有兩個身份,一個是伍辰兒,一個是現代殺手媚兒。
“你就是西夏聖女?”柳素素瞪大了美眸望着媚兒,心中震憾不已!
她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要見的那個被世間男人追捧的西夏聖女,居然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甚至比她想像中還要美麗!
“沒錯!”媚兒脣角動了動,雖然柳素素剛纔差點傷了商離佑,可是,她居然對她沒有一絲敵意,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
眼前柳素素的身上居然有某種跟她相似感覺,看到柳素素,她似乎看到了某個時候的自己。
“你既然是西夏聖女,那你剛纔爲什麼要阻止我殺他?”柳素素非常不解,不是因爲,媚兒救了商離佑,而是她感覺到了媚兒與商離佑之間那種微妙關係。
“二公主,別忘了,我的另一個身份是商國的皇后!他是商國的逍遙王,我救他,自然在情理之中!”
柳素素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銀針,忍痛猛地拔了起來,憤憤地丟到一旁:“沒想到你一個西夏聖女,武功不賴,不過,你剛纔偷襲我,也根本不能算是贏!”
她不承認自己輸給了媚兒,試問,她的容貌輸給了媚兒,她又豈能在氣勢或是武功上再輸給刀媚兒?
“怎麼?你想跟我打一場?”媚兒鳳目一挑,她只是來救商離佑的,並不想加入這些戰爭之中,不過,若是有人一再挑起她的底線,那麼,她會奉陪到底!
到了這個時候,她真的沒必要再隱藏自己的武功,反正,過不了幾天,她就可以跟這所有的人說拜拜了!
“當然!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手是不是也跟你的人一樣,別是一個好看的花瓶,讓本公主失望……”
“放肆!”還沒等她說完,一旁的商離佑則喝住了她:“二公主,她是我們商國的皇后,請你尊重一點!”
柳素素一怔,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那樣,咯咯的嬌笑起來:“皇后?呵!還能做幾天呢?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你!”商離佑正待發作。
“二哥!”一旁的媚兒卻拉了他一把,柳素素的話並沒有讓她生怕,絕美的小臉上仍是那種如花般的笑容:“二公主,我根本就不在乎皇后這個寶座,不用死心,因爲得失於我來說無所謂!”
“你……”媚兒的回答再次讓柳素素震驚了,她沒有想到,天下女人擠破頭都想得到的寶座,媚兒居然一臉的不在乎!
“二公主,你想跟我比武,沒有問題,你現在手上有傷,我就是贏了你也不光彩,等你手上的傷好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不過,那得快一點!”遲了,說不定,她已不在這個破古代了。
“媚兒,你還不動手!”西夏王那渾厚的聲音忽然從猛處傳來。
媚兒心頭一凜,眼角已看到某處的弓箭手了,心中暗罵西夏王真是卑鄙,把心一橫:“二哥!對不起了!”
說完,手中淬滿麻藥的銀針已然插到商離佑的身上!
第一卷 252 利用與被利用
“呃!媚兒,你……”商離佑驟然感覺到身上一麻,想要站起來,可是,卻軟綿綿地提不起來一點勁,那高大的身軀跟着轟然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怎麼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是那麼的信任媚兒,可媚兒居然會出手暗算他,可即便是這樣,他卻發現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都沒有一絲怨她之心。
一如他所說,遇見她,他註定逃不掉!哪怕這又是另一場永遠沒有結局的愛戀!
“西夏聖女,你!”就柳素素也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對商離佑出手,她剛纔還有那麼一絲錯覺,以爲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西夏聖女,與那個丰神俊朗的商國二皇子之間,一定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情感,可是,眼前突然發生的事情卻讓她開始推翻自己的想法。
看到商離佑那高大的身影轟然倒了下去,不知爲何,她竟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沉,她以爲媚兒殺了他!
媚兒並沒有答理柳素素,只是慢慢地蹲到商離佑面前,掏出手絹,輕輕替他擦拭着臉上的血漬,喃喃自語:“二哥!對不起!”
如果她不將商離佑點倒的話,那麼,西夏王就一定會命人殺了商離佑,她寧願他醒來不理解她,恨她,她也要讓他活着!
這個男人不應該死,不對!是不應該因爲她而死!伍辰兒讓他丟了皇位,她媚兒不能讓他連命也沒了!
“西夏聖女!你這是幹什麼?你爲什麼要殺他?”柳素素看到商離佑一動也不動了,又聽到媚兒的話,還以爲商離佑真的死,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那麼生氣,手中的長劍已指向媚兒。
媚兒緩緩地站了起來,美眸微微一揚朝柳素素望去,眼神落在指向她的長劍上面:“理南二公主,我生平最討厭人家用劍指着我了!”
或許是老大從小就給她灌輸着,絕對不能讓人用槍指着自己,所以,來到這個古代,她也很討厭被人用劍指着,雖然眼前的這個理南二公主跟她無怨無仇,不過,惹惱她,她一樣不會客氣!
“沒想到你人長得那麼漂亮,心卻這麼歹毒!”不知爲何,柳素素在看到媚兒的眼神時,居然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她可能沒有想到,一個美若天仙的美人,居然還有這種殺人的眼神,下意識地嚥了咽。
不過,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的她,傲氣一生,逼着自己不去害怕,再怎麼樣,她絕不會輸給眼前這個大美人!
“二公主,我歹毒不歹毒這與你何干?我就歹毒,你又能怎樣?”狂傲如媚兒,她現在心中滿是恨意,西夏王居然逼着她對商離佑下手,這份屈憋在心裡還真是不舒服。
“你居然這麼狂,我管你是什麼西夏聖女,我今天就非得教訓教訓你!”柳素素何曾被人如此挑畔過,揚起手中的劍就朝媚兒刺去。
“你找死!”媚兒冷哼一聲,也沒看到她怎麼動作,卻神奇地在柳素素的劍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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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素素只看見她身形猛地一晃,頓時覺得一股寒意撲面而來,而自己手中的長劍居然沒辦法再施展開來!
等她想再次出手的時候,脖子上頓時傳來冰冷的感覺,而同樣冰冷的聲音也從她身後傳來:“我不想殺你,別再惹我!”
咣啷一聲,柳素素手中的長劍掉到地上,大家這才注意到媚兒不知何時已到了柳素素的身後,而她的手上也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劍,此刻那把短劍正抵在柳素素雪白的脖子上。
“休要傷我皇妹!”柳子默本來從媚兒出現的那一刻,也跟着看傻了,這會看見妹妹在媚兒的手上,急掠了過來。
媚兒如刀般的鳳目劃過柳子默的身上,紅脣微抿:“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就殺了她!”手中短劍緊了緊。
就在剛纔,她忽然改變主意了,她知道,商離佑一旦落入西夏王的手中,肯定逃不了一個死字,縱然不死也要被他們玩殘,看到這個公主似乎很在意商離佑,於是,將計就計!
柳素素何曾如此難堪過,冷哼道:“西夏聖女,你要幹什麼?快放了我!你難道不知道我父王跟你們西夏王已經聯盟了嗎?”
媚兒亦輕哼一聲,脣角盡是冷冽:“我是西夏聖女,可是,你也別忘了,我現在也還是商國的皇后!”
“媚兒!”夏寒軒亦飛躍而來,看到媚兒的舉動,也甚爲不解。
“寒軒哥哥,你去告訴大王,他不守信用,那麼,我也不再守什麼信用!”頓了頓,繼續道:“馬上派人送我和商離佑出去,否則,我就會殺了這個嬌滴滴的公主!”
反正商國是要亡了,她現在救走商離佑,商國這邊的將士羣龍無首,自然潰不成軍,到時候,也算是幫了西夏王的忙,不過,她是不會再相信西夏王了!
“媚兒,不要胡鬧!”夏寒軒也萬萬沒有想到媚兒會以這樣的方式救商離佑。
“寒軒哥哥,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在胡鬧,馬上去!要不然,我就殺了她!”媚兒手中的短劍猛地一緊,柳素素臉上亦現出痛苦之色。
“西夏聖女,你不要衝動,這裡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你們是逃不出這裡!”柳子默生怕媚兒傷了自己的妹妹。
媚兒揚脣牽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如果我們出不了這裡,那麼,就只好讓二公主做我們的陪葬了!”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帶走商離佑。
“好!我去求父王!你不要傷害我妹妹!”柳子默看到妹妹臉上那痛苦的表情,連忙安撫,轉身朝某處飛奔而去。
“西夏聖女,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剛纔傷害他,而現在又冒險救他?”柳素素是真的不明白,媚兒爲什麼前後的行爲不一樣。
“你當然不會明白!”頓了頓,媚兒接着道:“你放心,你跟我無怨無仇,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他們讓我們平安的離開這裡就行!”
“你喜歡他?”柳素素不知爲何,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媚兒怔了一下,道:“他是我的恩人,我只是要救他而已!”她喜歡商離佑嗎?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只是感動而已!
“西夏聖女,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我佩服你的膽量!”柳素素很少佩服人,剛纔輸在媚兒的手上,雖然不服,不過,看到媚兒現在爲了自己的恩人,而不惜與天下人爲敵,光是這份膽量,就足以讓她佩服了。
“你是高貴的公主,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面不改色,你也不賴!”媚兒其實不是那麼討厭這個理南公主,只是,形勢所逼,拿她當人質是不得已而爲之。
第一卷 253 驚醒夢中人
“西夏聖女,我想我們以後應該能成爲朋友!”柳素素忽然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個這樣敢作敢爲的朋友,那該多好!
“這個世上,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如果你父王和西夏王他們商議結果不妥,那麼,我們便是敵人了!”朋友?什麼是朋友?朋友一向都是在背後給人一刀,她媚兒可不想重複伍辰兒的路。
“如果這一次,你們能平安離開,他日,我們再見面,能做朋友嗎?這個朋友跟我父王跟西夏無關!”柳素素忽然很想跟媚兒成爲朋友。
“再說吧!”對於未知的事情,媚兒從來都不會事先肯定,因爲,她知道,很多事情,人算終不如天算。
“小仙!”她不知向何處喊了一聲。
“聖女!奴婢來了!”一抹白影從人羣中穿過,轉眼間已到了媚兒的身邊。
“扶起二哥!準備離開!”她知道手中這個公主的份量,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爲了顧及各國,西夏王不可能下令殺了商離佑和她她們。
“是!”小仙連忙將商離佑扶了起來。
“媚兒,你這是做什麼?父王答應過你,不會傷害商離佑,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夏寒軒一臉焦急,他一心想等攻破商國皇城,然後就娶媚兒爲妃。
可是,媚兒現在居然公然跟各國和作對,救走商離佑,那麼,她就等於是跟天下人爲敵了,到時候,即便是攻破了皇城,那麼,父王也不可能答應讓他娶媚兒爲妃。
“寒軒哥哥!對不起!大王不講信用,我是被逼的,你看看那邊!”媚兒的眼神看向某處,那裡正有一排弓箭手,剛纔若不是她突然出手,只要商離佑稍微有所行動,那麼,西夏王一定會下令放箭,恐怕商離佑此時已是萬箭穿心了。
夏寒軒順着她的眼神望去,果然看到一排排的弓箭手,這才知道父王根本就是利用媚兒,也知道父王根本不可能放商離佑回去。
這更讓他擔心,萬一父王真的發狠,一定要殺商離佑,那麼媚兒豈不是……
一想到這裡,夏寒軒更是擔心了,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媚兒,你不要衝動,你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證,父王一定不會傷害商離佑,你要這樣,那麼,父王一定會……”
“你住口!”還沒等他說完,媚兒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會再相信你們的話,我現在一定要帶走商離佑!”
相信?這個世上有多少人的話可以相信?相信別人,還不如相信自己來得實在一點。
“媚兒……”夏寒軒還想要再說。
但去而復返的柳子默已然衝了回來,同樣在媚兒面前停了下來,揚了揚手中從西夏王和理南王那裡得來的令牌:“經大王一致決定,讓你們離開!”
說完,衝媚兒道:“聖女,現在可以放了我皇妹嗎?”他不明白,這麼美的女子,爲何會有這樣過激的行爲,也不知爲何,即便她現在手執短劍,變成凶煞惡女,可是,卻還是沒能令人恨她。
美不是她的錯,可是,美得如此令人沒辦法恨她,那就有點過了!
“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沒事!”柳素素生怕大哥會激怒媚兒。
“素素!”柳子默對於這個現在唯一的妹妹,他自然是疼愛萬分。
“叫人準備馬車送我們離開!”媚兒手中的短劍再次緊了緊,眼神自是凌厲萬分,她感覺到兩道寒光正朝自己射來,她不用看,也知道那兩道寒光來自哪裡。
西夏王看向媚兒的眼神,那是恨不得將媚兒刺一萬個窟窿,他知道將商離佑放走,無異於是縱虎歸山。
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棄那個理南公主於不顧,所以,他只能打落牙齒放肚裡吞,雖然氣,不過,還是得讓媚兒她們離開。
“父王,讓兒臣送他們出去!”渾身是血的夏瑾軒匆匆趕來。
他奉命從後面包抄,剛剛大獲全勝,卻沒想到,忽然聽到有人報,說西夏聖女挾持了理南二公主,要救走商離佑。
媚兒會來救商離佑,這雖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沒有想到,媚兒會選擇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救商離佑!
生怕父王一時失手命人傷了媚兒,他便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略一打聽之後,他知道父王一定不甘心就這樣放走商離佑,於是,自己請命送媚兒他們離開。
“瑾軒,你不是在後麪包抄嗎?怎麼回來了?後面的事情都擺平了嗎?”對於兒子突然出現,西夏王似乎並不太驚訝,因爲,他所知道的,遠遠要比夏瑾軒想像中的還要多一些。
“父王,一切都已經妥當!”那些人多半都恨極商離天,夏瑾軒憑藉自己的武功,加上三寸不爛之舌,自然很快便能搞定。
西夏王對於兒子的要求,劍眉緊了緊,似乎在考慮是否該讓夏瑾軒去送媚兒他們。
“父王,就讓兒臣去吧,兒臣有辦法,也保證會將理南二公主平安帶回來!”夏瑾軒知道這一句話一定會得到其他大王的肯定。
果然,首先就是理南王,他摸摸自己沒有一根頭髮的光頭,道:“西夏王,二王子的話說得有理,就讓他去吧!”
一旁的人也都跟着附合,這一次,各國君王都是鐵了心要毀了商國,所以,全部都是御駕親征,暫時都團結一結對抗商國,當然日後的事情,他們暫時都不願去想。
西夏王無奈,只得點頭同意:“那好吧!瑾軒,就由你送他們出去,不過,萬事要小心!一定要將二公主平安救回來!”
邊說邊給夏瑾軒遞去眼神,他的眼神再明白不過,他只要商離佑死,其他的人死活對他來說不重要!
“是!”夏瑾軒也懂,不過,他在乎的也不是理南二公主的性命,他在乎的是媚兒,他深知自己父王的手段,如果是派別人去的話,那麼,到時候,媚兒就危險了!
商離佑死與不死,他不管,那個理南二公主死不死,他也不管,他只要他的媚兒沒事就好!
媚兒也沒有想到,馬車上的人居然是夏瑾軒,四目相對,不解與疑惑在彼此的眼中流轉,她懂,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也懂,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在夏瑾軒駕馬車離開時,所有的人都眼睜睜地望着他們絕塵而去,當然,一切的殺戮並未因此而減下來,那些不服從的商國將士們,個個都被就地正法了,血腥再一次染上了商國的天空!
消息傳來,還沉浸在醉生夢死的商離天猶如被天雷驚醒,可是,這個時候,皇朝中人個個自危,不是逃了,就是縮頭了,那些忠臣良將,之前已經被他殺的殺,貶的貶,放眼身邊已無可用之人!
第一卷 254 一步步踏入自己設下的陷阱
“難道天真的要亡我商國嗎?”商離天靜靜地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彷彿間,他看到了父皇指着他痛罵。
‘你這個不肖子!爲了一個女人而毀了商國的千秋大業!你對得起父皇,對得你的列祖列宗嗎?’
“父皇!父皇!”商離天眼神潰散,頭髮微微凌亂,憔悴的臉上已沒了昔日帝王的風采,對於今日,他早就料到了,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外面傳來人心惶惶的吵鬧聲,他暗暗蹙眉:“小高,爲面爲何如此吵鬧?”
高公公遲疑了一下,答道:“回萬歲爺的話,那些宮女聽到逍遙王大敗的消息,都嚇壞了,都忙着……忙着……”後面的話,他卻沒敢說出來。
商離天霍地站了起來,喝道:“朕還在,國豈能亂,我商國殃殃大國,又豈能被那些小國所嚇倒?只要朕在,他們就不會攻進皇城!”
這一刻,他彷彿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英明神武的模樣!
“萬歲爺,您終於振作起來了!”高公公喜極而泣,皇上一再的墮落,他是看在眼裡,急在心底,如今看到皇上振作起來了,叫他如何不喜?
“小高,傳朕的口諭,叫所有御林軍整裝待命,朕將親自帶領他們抗敵!”他能打敗那些小國第一次,也能打敗他們第二次。
只是,這一次,他卻不知,連老天都不會再幫他了!
且說媚兒他們離開了戰場出了很遠很遠,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來,夏瑾軒纔將馬車停了下來。
而媚兒也早就放開了柳素素,第一個率先跳下了馬車!
“媚兒,你嚇死我了,剛纔怎麼那麼衝動?”夏瑾軒顧不上有旁人在,一臉焦急地捉住媚兒削瘦的雙肩。
媚兒一把盪開他的手臂,怒道:“回去問你的好父王啊!他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商離佑,爲什麼出爾反爾?我不相信你眼睛瞎了,看不到旁邊那一排排的弓箭手!”
“媚兒,放商離佑離開,那就等於是縱虎歸山,我父王之所以會這麼做,也是爲了天下的百姓!”夏瑾軒想替自己的父王解釋。
不過,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媚兒就更來氣了,鳳目一瞪,銀牙一咬:“好一句爲了天下的百姓!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挑起戰亂,將天下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這就是爲了天下的百姓嗎?”
“媚兒,你不要這麼偏激,好不好?商離天無道,商國遲早會滅……”
“你住口!”媚兒紅脣輕顫,氣得渾身顫抖:“商離天之所以會這樣,一半以上都是因爲我,你們要毀了商國,殺了商離天,難道也想殺了我嗎?”
“媚兒,你明知道,我不會讓任何傷害你,你爲什麼還要這樣說?”夏瑾軒不明白,爲什麼媚兒忽然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瑾!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明白,甚至是不瞭解你,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的行爲,卻讓我懷疑……”她不是懷疑他什麼,而是懷疑他對她的愛,在與他父王和權力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媚兒,你說的什麼話,我們之間有過承諾,你怎麼可能懷疑我對你的愛?”夏瑾軒的臉色變了變。
“承諾?”媚兒感覺有些心痛,冷哼一聲:“瑾!在你父王面前,在那些權力面前,承諾算得了什麼?什麼都不算!”
某種心痛如針刺一般扎着那顆本不屬於她的心,可是,那麼疼痛的感覺,一分都不少,那種心痛,像毒藤一般在心底瘋長,讓她沒辦法不去落寞。
“媚兒,你不應該這樣說我!”夏瑾軒從媚兒的眼中看到了那種心痛,他忽然害怕,害怕媚兒會因這種心痛而選擇離他而去!
大手一拉,不顧車上還有其他人在,將媚兒緊緊擁入懷中:“媚兒……”輕喚着她的名字,大手緊了又緊,恨不能將她揉入懷中。
他知道,有一天,她會更恨他,可是,潛意識裡卻希望那天永遠都不要到來,他沒有辦法接受她的離開!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儘管他的懷抱還是一如當初那般溫暖,溫暖得令媚兒流連,可是,她還是掙扎着推開了他:“瑾,商國是因爲我而變成這個樣子,而你父王現在又出爾反爾,那麼,我也不會讓你們那麼輕易地攻進皇城,我不能再阻止你們進攻皇城,可是,我卻可以選擇留在皇城,留在商離天的身邊!”
她要讓西夏王知道,出爾反爾,是要付出代價的,她明知道現在的商國會輸,不過,她卻也不會讓西夏王他們贏得那麼順利!
也正是因爲她這一念之差,造成了天下人對她更多的誤會!此是後話!
媚兒話一說完,袖中一扣,在夏瑾軒完全沒有準備地情況下,以對商離佑的手段同樣對了夏瑾軒:“瑾,對不起!”
“媚兒,你要做什麼?”媚兒的話讓夏瑾軒驚得瞪大了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必須阻止媚兒再錯下去。
“我只是不想讓你父王贏得那麼快而已!”媚兒說完,扭頭朝馬車走去,身後傳來夏瑾軒轟然倒地的聲音,她忍着回頭的衝動,一步步朝馬車走去。
紅影一晃,柳素素從馬車裡蹦了下來,當然,她也聽到了剛纔媚兒與夏瑾軒的對話,只是,她同樣不解:“西夏聖女,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有些事情,別人永遠都不會明白!就像現在,我做什麼,你們自然都不明白!”她不解釋,天下怎麼誤解她,都無所謂。
“你這麼做,西夏二王子一定會很傷心!”柳素素側身看了看倒在媚兒身後不遠的夏瑾軒。
“這是我跟他父王之間的事情,與他無關!二公主,麻煩你把他帶回去!”不知爲何,媚兒莫名的就信任眼前的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柳素素。
“這個沒問題,不過,我做事一向都是以利換利,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不過,你也得我一件事情!”柳素素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妹子。
“什麼事?”媚兒半眯起鳳眼,眼前的這個公主不是她的對手,不過,她不想傷她,如果她的要求不合理,那麼她也不會考慮。
柳素素從身上掏出一幅畫,在媚兒面前緩緩打開,只見畫上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正低着頭在尋思着什麼,那眉宇之間與眼前的柳素素十分的相似。
柳素素指着畫中人道:“這是我的皇姐,名叫柳依依,三年前,因爲與商國開戰,而失去了消息,三年來,我父王暗中派了多少人尋找,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所有的人都認爲她已經死了,可是,我跟她是親姐妹,我們有心靈感應,我能感應得到她還活着,只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三年來,其它各國,我們都找過了,唯獨沒有到商國皇城沒有找過……”
第一卷 255 這麼美,這麼狠
媚兒打斷了她的話:“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找她?”這個時候,商國皇城最亂,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
柳素素眸中含淚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你現在是商國的皇后,你一定有辦法找到她!只要你能幫我找到皇姐,以後,不管你有什麼事,我都一定會幫忙!”
若不是這樣,媚兒剛纔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挾持得了她。
“你就那麼肯定我會幫你嗎?”媚兒柳眉一挑,皇城那麼多事,她哪有時間回去找人。
“請你幫幫我!”柳素素突然單膝跪在地上。
“喂,你先起來!”媚兒沒想到剛纔還那驕傲的柳素素,這會居然會下跪,看來,這畫上的人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這麼說來,你是答應了?”柳素素大喜過望。
媚兒抿了抿紅脣,道:“把畫像給我,我回去找找看,不過,能不能找到,我可不敢保證!”她從來不會給出一個模糊的保證,因爲世事難料,今天永遠都不知道明天的事情,甚至是,這一刻不知道下一刻的事情,所以她不會做一個未知的保證。
“謝謝~!”柳素素站起來,猛地擦去臉上的淚珠,看向媚兒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媚兒想了想問道:“如果我找到了她,她卻不相信我,不肯跟我來見你,那怎麼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柳素素從身上掏出一個精緻的香包遞給媚兒:“這是我皇姐親手給我繡的,我說過,這一輩子都會戴在身上,她看到這個,就一定會相信你!”
“那好吧!如果找到了她,我會派人來跟你聯絡!”媚兒將香包收好,躍上了馬車,回頭朝躺在地上的夏瑾軒望了望,道:“也麻煩你帶他回去!”停了一下,很艱難的說了一句:“謝謝!”
的確,她在現代,這‘謝謝’兩個字,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在這裡,也很少有人讓她真心實意地說着謝謝。
“西夏聖女,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平安送回去!”柳素素笑着朝媚兒揮了揮手,那友好的笑意,讓人卸掉所有的防備之心。
媚兒不再說話,放下車簾,命小仙駕馬車飛速離去。
她從身上拿出清水,將商離佑弄醒,她用的是迷藥針,所以,只是讓商離佑暫時的昏迷過去,遇水即醒。
商離佑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意識慢慢地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第一個反應就是叫了一聲:“媚兒!”
霍地坐了起來,看到媚兒就坐在身邊,當然馬上也想到了剛纔的事情,他滿是心碎不解地搖搖頭:“媚兒,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有什麼比被最心愛的女人出賣更讓人心痛的呢?
“二哥,對不起!”媚兒避開他的眼神,卻並沒有向商離佑說出實情。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媚兒,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給我一個理由!”商離佑握着手,他不知道該拿媚兒怎樣纔好。
他並不知道,剛纔媚兒是怎樣將他救出來的,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麼心痛。
“二哥,我說過,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爲什麼,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你不甘心,那就殺了我吧!”媚兒依舊是面無表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媚兒,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爲什麼你還要逼我?”商離佑一臉痛苦不堪,整個人幾乎有種崩潰的感覺。
過於激動而觸動了手臂上的傷口,讓那裡鮮血直流,可是,他卻渾然不覺,也許,這手上的傷跟心上的痛相比起來,什麼都不算。
“二哥,你的手臂……”沒有預想而來的疼痛,媚兒睜開眼睛,剛好看到商離佑手臂上的傷口,蹲下來,作勢就要爲他包紮起來。
可是,她的手剛一伸出來,就被商離佑緊緊地抓住了:“媚兒,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要爲辰兒報仇,你已經一步步的成功了,可是,你還要想什麼?商國就要毀了,爲什麼你還要繼續復仇下去?”
“二哥,從一開始,這些事情就註定了,我沒辦法忘記那些仇恨,就像你,始終沒辦法忘記辰兒一樣!”媚兒直視着他。
近在咫尺的小臉,讓憤怒中的商離佑漸漸的安靜下來,帶着血的手輕輕地撫上媚兒小臉,還是那般以輕柔,那眼神還是那般傷情。
“媚兒,從你一開始出現,就像毒藥一樣浸入我所有的感官裡,我明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是辰兒,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爲你着迷,因爲你這雙眼睛,因爲你跟辰兒一樣都叫我的二哥,因爲,你的身上有着太多令我熟悉的氣息……”
商離佑知道,不這,眼前的女子怎麼傷害他,他都不會恨她,他總是會把她當成是辰兒。
“二哥,對不起……”媚兒怎麼能告訴她,她就是伍辰兒,這個身體就是伍辰兒,所以,纔會給他那麼多熟悉的感覺。
商離佑搖搖頭,那張俊逸的臉上寫滿了心碎,也寫滿了愛意:“媚兒,我說過,你永遠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就算你對不起我一千次,我還是這樣的放不下你,恨不了你,所以,我只有愛你!”
大手一拉,將媚兒擁入懷中,顫抖地手臂告訴她,他有多在乎她,她的背叛令他有多心痛,於她,愛恨都不能,他能怎麼辦?只有爲難自己。
這個懷抱曾經是伍辰兒最信任的懷抱,但卻不是伍辰兒最心愛的懷抱,所以,伍辰兒選擇了商離天。
而現在,這個懷抱卻是媚兒最依賴的懷抱,她知道,在這個古代,這個男人是她最能信任的人,她愛夏瑾軒在先,如果沒有夏瑾軒,她一定會愛上這個男人!
一如當初的伍辰兒,若沒有商離天,她也一定會愛上商離佑一樣!
‘伍辰兒,你兩世爲人,卻被他愛了兩次,難道這一次,你還要負他嗎?’媚兒在與另一個自己對話。
但是,這一次,另一個自己卻選擇了沉默!
“二哥,先把傷口包紮起來!”直到商離佑漸漸冷靜了下來,媚兒這才從他的懷中撐起來,拿着手絹開始爲他包紮起來。
商離佑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望着她,任她在自己的手臂上忙碌着,這樣專注的她,連每一個眨眼的動作,都是那般的動人,都能撥動他的每一根心絃。
溫柔如她,美麗如她,無情如她,狠戾如她,到底什麼時候的她,纔是真正的她?他極盡所能,想要看穿她,卻發現,她對他來說,一如謎一般。
此時,天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馬車卻還是在黑夜裡狂奔,或許是今天趕的路太多了,媚兒居然在馬車地睡着了!
商離佑半蹲在她面前,出神地望着她安靜的睡顏,這張精緻的小臉,巧奪天工,沒有絲毫的瑕疵,這麼的美,這麼的狠。
可是,此刻,卻是如孩子一般純潔無邪,讓人不忍心去傷害她半分,卻讓他不明白,爲什麼她要那樣做?
第一卷 256 快活王究竟是誰
商離佑百思不得其解,外面傳來小仙的吆喝聲,他想了想,走出馬車外,他知道,他能從小仙的口中打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當然,小仙也知道,不該講的東西,她隻字不提;而當商離佑問她,剛纔媚兒爲何那樣做時,再又是怎樣救他出來的事情時,她可是一字不漏,甚至是有些誇張地說了實情。
商離佑聽後,再次震驚不已,也更加不疑惑,爲什麼媚兒先要暗算他,再而又於萬人之中,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救他出來,爲什麼?
可是,再多的爲什麼,他也無法從小仙口中套出來,也許,連小仙也不明白,只是,小仙不會,也不想去知道爲什麼!
而商離佑卻非常想知道,媚兒爲什麼要這麼做!
再次回到馬車中,他伸手輕輕地將媚兒扶靠在自己的懷中,她身上那種熟悉的香味,縈繞在他的鼻間,總能讓他沉迷。
輕撫着她的小臉,某種暖暖地心痛,隨之而來,像生生撕裂胸口,將某種東西強行嵌入那般明顯:“媚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心亂如麻,他知道她每多一件事情,對她愛意就多一分,對辰兒的愧疚,對她的愛,讓他心力交瘁。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爲國,他該挺身而出,爲她,他不惜助她毀國,他知道,自己到九泉之下,父王也一定不會饒恕他,可是,明知道是錯,爲了她,他也心甘情願!
“媚兒,即便讓我參透了世間所有的錯與對,即便天下的人都不諒解我,你來了,我依然插翅難飛,遇上你,我註定逃不掉!”想逃過嗎?不!從來都沒有!
他不能阻止她報仇,也不能阻止她一錯再錯下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她一起萬劫不復,哪怕前面是刀山,是火海,是人間煉獄,她若往下跳,他亦會毫不遲疑陪着她跳下去!
愛是什麼?愛是無怨無悔的付出,愛到盲目,愛到傷痕累累,愛到不知該如何去愛,他依然繼續,哪怕,她從來都不懂得珍惜!
*
媚兒於萬人之中,力救商離佑回到皇城的事情不知被誰傳了出來,百姓不知道這個惡毒的妖后,怎麼會突然大發善心,爲什麼要救商離佑,不過,並沒有多少感激。
而這一次,媚兒卻決定要讓西夏王知道利用她的下場,這個古代,他們要怎麼亂,她不管,她要的,只是快意恩仇!
只是,她卻不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卻總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那些事情,往往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就好比是愛情!
沒有人知道,從開始媚兒出現在戰場上到離開戰場,所發生的一切全部都落入另一個有心人的眼中,直到媚兒將夏瑾軒點倒之後,那雙眼睛才迅速的離開!
媚兒回到宮中,商離天看到媚兒和二哥平安歸來,大喜過望,雖然心中早已懷疑甚至是確定了某一些事情,可是,他還是對媚兒寵愛如昨。
“媚兒,朕也許很快就會失去這個天下,到時候,你不再是皇后,朕也不再是皇上,你怕嗎?”商離天輕擁媚兒入懷,面對着御花園裡盛開的花兒,感慨無數。
“皇上,如果媚兒說,媚兒從來都不在乎這個皇后的位置,你會信嗎?”媚兒靠在商離天的懷中,偏着小腦袋半真半假的問道。
商離天的眼中劃過一抹傷,很快,快得連媚兒都沒有發覺:“媚兒,我信!因爲,你從來都是特別的女子!”他知道,她不在乎,因爲,她的心從不在他這裡。
“只要能在皇上身邊,是什麼身份,媚兒從來都不會在乎!”只要能在他身邊,能替伍家報仇,她真的不在乎是什麼身份。
商離天明知道她的紅脣裡溢出來的甜言蜜語是假的,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動,這樣的她很美也很溫柔,從她的紅脣裡吐出來的誓言是那般動人,即便明知是假,也讓他不自覺地沉淪。
“媚兒,很奇怪,以前,朕以爲,朕最愛的人是情兒,可是,不知從什麼開始,朕發現,你在朕心中的位置遠遠地超過了情兒,哪怕你像情兒一樣背叛了朕,朕還是這樣的愛你無法自拔!”
他知道,這是他的報應,爲了美人,而失了江山,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會重複那些爲人熟知的昏君下場。
他所有的睿智,在媚兒面前,統統成了廢話,可他卻不知,他所有的癡情在媚兒面前,早已成了笑話。
他負了伍辰兒,親手剜下伍辰兒的心,從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爲自己所做過的一切而付出代價。
只是,他不知道,這份代價卻是媚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皇上,不管明天怎麼樣,我們都應該開心不是嗎?我們去紅葉宮,我們去徹夜狂歡!”媚兒從商離天懷中輕輕旋出來,拉起他的大手,媚笑着將他拉走。
“好!管他什麼皇權,什麼地位,我們要的只是這一刻的開心!”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憂來明日愁!商離天徹底的墮落。
在西夏王他們的兵馬即將攻到皇城之時,商離天和媚兒和衆美人居然在紅葉宮徹夜狂歡,取樂的笑聲傳遍整個皇宮的每個角落。
聽到的人無不搖頭嘆息,這個時候,國之將亡,皇上和皇后居然還有心情徹夜狂歡,又怎能不叫人心寒?
看着商離天被那一大片美女包圍在其中,媚兒趁機抽身出來,對小仙交待了幾句,匆匆地出了鳳辰宮。
她出了破廟,正打算去逍遙王府找商離佑,卻不料正遇到商離佑與葉寶成打到了一塊!
“葉寶成,上次讓你逃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活着回去!”媚兒手中軟鞭一揚,朝葉寶成甩去。
葉寶成本來就是進城來找商離佑,想借商離佑的口傳個消息給媚兒,卻不料,媚兒卻突然出現,這正中他的下懷!
見媚兒的軟鞭已至,他深知媚兒軟鞭的厲害,險險地避過之後,急急地跳到一旁,道:“西夏聖女,我今天晚上就是來找你的,你來得正好!”
媚兒咬着銀牙,冷哼一聲:“是嗎?來找我?莫非你是覺得自己命太長,想早一點去見閻王爺嗎?好!那我現在就成全你!”說完,手中的軟鞭再次揚起,那凌厲的美眸幾乎與軟鞭形成一種極端嗜血的冷冽。
“慢着!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跟你比武的!”葉寶成再次阻止了她:“我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快活王是誰,對不對?”
一提到了那個神秘的快活王,媚兒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眯起鳳眼,冷聲問道:“他是誰?”
第一卷 257 殘忍的真相,心在滴血
葉寶成看到媚兒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一着棋是下對了,跟着道:“西夏聖女,若你信得過我,跟我去一個地方,你就知道了,我相信,去了那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說完轉身迅速朝快活谷的方向掠去。
媚兒想也沒想,作勢就要朝葉寶成身後追去,一旁的商離佑一把抓住了她:“媚兒,不要相信他,小心有詐!”
“二哥!我諒他也不敢使詐!”眼見葉寶成的身影就要消失了,媚兒來不及多想,掙開商離佑的手,也迅速朝葉寶成追去。
“媚兒!”商離佑生怕她有什麼閃失,亦緊跟在她的身後追了過去。
快活谷某處溫池之中。
快活王除去那一身精緻的衣袍,將衣物遞到一旁的飛鷹手中,下身只着一條白色的裡褲,背對着飛鷹大步跨入溫池裡,並順手取下那獨一無二的銀色面具,隨手往後拋起,面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飛鷹的手中!
快活王攏了攏那一頭披散而下的黑髮,一步一步地朝池中央走去!
冒着熱氣騰騰的水開始漫過他的腰際,他將自己赤果高大的身軀掩在熱氣騰騰的溫水之中,慢慢地閉上了雙眼,運氣雙掌緩緩地吐納!
此時,月光剛好灑在溫池之中,整個溫池熱氣騰騰泛着銀光點點,快活王靜靜地站在池中央不停地運氣,將自己體內完全通暢的內力全部融貫在一起!
他師父說過,每當月圓之日,他只要將自己的內力貫穿至已通暢的經脈,反覆練習,必能打通任、督二脈,到時候,可以氣走諸穴,收發自如,內力也會暴增50年!
這對每個練武者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他的經脈天生封閉,原以爲,能長大已是奇蹟,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居然打通了,加上師父的指點,他的內力幾乎一日千里!
此時,他已如坐禪的和尚入定了一般,只見許多的白霧不停地從他的頭頂冒出來,他的額前亦是汗珠點點,就連那略帶古胴色的後背上亦是汗珠淋漓!
站在他身後的飛鷹似乎有些緊張,他是奉命在此守護,可是,他看到主子今晚似乎有些久了,而且遲遲沒有動靜,不由得開始急了,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忘記了自己守護的職責!
或許又是他太自信了,以爲,快活谷這個地方是禁地,沒有人敢進來,卻不想,這對快活谷的人來說是禁地,但對快活谷以外的人來說,這裡可是最好的探秘所在。
正當飛鷹焦急地望着池中快被熱氣騰騰的霧氣所淹沒時,快活王忽然張開臂,仰天發出一聲狂吼,隨即身旁的激起一無數的水柱!
快活王只覺得自己雙手充滿了力量,隨即朝一旁的石頭拍去,只聽到怦地一聲炸響,那個幾人合抱的大石頭居然就被這樣被他拍得粉碎!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他望着自己的雙手哈哈大手起來,縱身一躍,眨眼已到了飛鷹面前。
飛鷹臉上原本緊張的線條跟着一鬆,微微躬身,喜道:“恭喜主子,賀喜主子!”邊說邊將手中的衣袍披到快活王的身上。
只是,快活王背對着月光,即便他此刻不戴面具,亦看不清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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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說過,只要我天生封閉的經脈打通了,那麼,要打通任、督二脈簡直就輕易而舉,沒想到真的可以了!看來那個葉寶成沒有說假話,媚兒真的可以助我打通所有天生封閉的經脈!”快活王也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
小的時候,他擔心自己不能像正常人那樣長大;長大後,他擔心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只是,他沒有想到,老天爺真的那麼眷顧他!
“主子,如今您大功告成,那麼,那些沒用的人……”飛鷹似乎做了一個殺的手式。
快活王霍地回首望着他:“飛鷹,除了媚兒,其他的人統統都可以殺了!”聲音冷冽而殘忍,沒有用的人,都該死!
飛鷹卻不明地蹙起了劍眉:“主子,那個女人的用處就是助您打通經脈,如今您的經脈已通,她對您來說,已毫無用處,爲何您還要留着她?”對他來說,媚兒太精了,他怕媚兒會壞了主子的事情。
“我留着她還有用處!你不要去碰她!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記住,這個世上,能殺她的人,只有我而已!”後面的話,快活王幾乎是一定一頓的說了出來。
“是!屬下明白!”飛鷹深知主子的性子,自然不敢違抗,微微頷首,轉身正欲離去。
不過,在轉身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睛卻突然瞪直了,死死的盯着前面,像是忽然間看到了鬼一樣,整個人傻愣在當場,雙腳似乎已不聽了使喚,移不開半步,那張開得可以容納一個雞蛋的嘴巴,卻也吐不出一個字出來!
“飛鷹,你怎麼還不走?”快活王沒聽到飛鷹離去的腳步聲,暗暗蹙眉,邊問也邊轉過身來。
然而,在轉過來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也令他驚呆了,心口驀然一緊,整個人都石化了,心似乎從來沒有跳得這麼厲害過,彷彿天在下一刻就要塌了:“媚兒!”似乎連聲線都變得嘶啞。
月光下,媚兒就站在他們的面前,還是那一身白如雪的衣裙,那頭如雲般的秀髮仍是用一根絲帶輕輕束起,還是那樣顯得乾淨利落!
微風拂過,衣與發翩翩飛起,她仍是美如月宮裡走下凡塵的仙子一般!
只是,此刻,她的美眸底盈滿了淚與恨,嬌小的身子也因憤怒而顫抖如風中殘花一般,震驚,憤怒,寫滿了她絕美的小臉!
快活王的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他轉過來的這張臉也是她再熟悉不過,而他剛纔的話也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她的耳中!
她多麼希望,此刻自己是聾子,是瞎字,什麼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或許就不會這麼難過,這麼心痛,這麼憤怒!
自己傾身相愛的男人居然一直在利用她,一直在欺騙她,天知道,她有多麼恨被別人利用,被別人欺騙。
可是,這欺騙她的男人居然就是自己曾想要託負一生的男人!
痛嗎?對!很痛!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商離天親手剜下伍辰兒的心那般疼痛,痛到滴血,痛到窒息,深入骨髓!
“爲什麼?爲什麼連你也要欺騙我?”媚兒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那顆原本不屬於她的心,此刻卻像是要蹦出胸腔一般。
她一直以爲自己不會重複伍辰兒的錯誤,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伍辰兒這個身體是被下了魔咒,註定生生世世都要被男人欺騙!
伍辰兒被商離天欺騙,而她媚兒自認爲聰明,卻被夏瑾軒如此玩弄在手中! шшш✿тTk ān✿¢ ○
第一卷 258 都是賤男
“媚兒,你聽我說……”夏瑾軒感覺到頭有些亂,他萬萬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想要解釋,可是,卻發現,事實擺在眼前,他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用。
都怪自己剛纔太過於大意,否則,以他的功夫,即便媚兒進來的聲音再細微,他也聽得出來,如今到了這種局面,已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
“夏瑾軒!你想要解釋什麼?不對,應該說,你想要掩飾什麼?你說過會愛我一生一世,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愛的只是我這的這副身子而已,是因爲跟我這副身子一起可以助你打通經脈!你敢說,在崖下的那一天晚上,你不是有目的嗎?”
回想到在崖下山洞的那一天晚上,他說的那句‘媚兒,對不起……’原來,那個時候,他說的對不起是這個意思,可笑的是她太笨,太蠢,所以,纔會認爲,他是真心愛她!
“媚兒,我承認,那一天,我的確是……”夏瑾軒急於解釋,卻沒想到這個時候,媚兒正在氣頭上,只能是越描越黑。
“夏瑾軒,你承認了就好!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媚兒咬着銀牙點點頭,努力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流向心底,他居然承認了,還有什麼比被這種欺騙來得更傷?
那一天,在崖下,每一次跟她一起之後,他都會朝一旁拍出一掌,他明明傷得很重,可是,卻奇蹟般的好了!
原來,全都是她這副身子的功勞,可憐伍辰兒精心保護的完璧之身,就這樣葬送在了她的手上,是她親手將伍辰兒這副乾淨的身子交給了一頭狼,是她辜負了伍辰兒的信任,是她對不起伍辰兒!
夏瑾軒就是快活王,而快活王就是當年參與陷害伍氏九族的元兇之一,而她都做了些什麼,將伍辰兒這個清白的身子送給了仇人,別說伍辰兒在天之靈不會原諒她,就是她自己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呃!”急怒交加的媚兒忽然感覺到胸口猛然一痛,像是忽然被什麼重物狠狠地擊中,忍不住踉蹌着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
“媚兒!”夏瑾軒上前一步,想要過去扶住她。
“夏瑾軒!不要過來!是我媚兒瞎了眼,纔會愛上你!纔會把這副清白的身子交到你的手上!原來,你跟商離天一樣,一樣都是賤男人!”媚兒的雙眼幾乎是要冒出火來。
她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整張小臉看上去有些猙獰可怕,那雙美眸底,明明是泛滿了淚水,卻硬是讓她用恨掩去了一切!
握緊的小手幾乎是白骨森森,濃郁的仇恨再一次回到她的身上,而這一次,仇恨也幾乎要將她毀滅,兩世爲人,可是,兩世都被賤男人給騙了,這種切膚之痛,叫她如何不恨?
“呃!”不知爲何,越是想到這些,胸口就越痛,她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
“媚兒!”商離佑已飛身而至,看到媚兒這樣,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纔葉寶成將他們帶了進來,然後就偷偷地溜了,商離佑怕他有什麼陰謀,於是悄悄地跟着葉寶成去了,所以,他並沒有看到和聽到剛纔的一切。
不過,當他看清楚眼前的快活王居然就是夏瑾軒的時候,亦微微一怔:“沒想到快活王居然是你!”
“商離佑,放開她!”夏瑾軒看到商離佑扶着媚兒的溫柔模樣,讓他胸口一堵。
“我不知道你跟媚兒之間是怎麼了,不過,我告訴你,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平時溫柔的商離佑居然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
“她是我夏瑾軒的女人!我要怎麼樣對她,那是我的事,跟你無關!我再說一遍,放開她!”夏瑾軒也是一個走極端的人,看到商離佑這麼護着媚兒,生怕媚兒這個時候恨他,而轉愛上了商離佑。
然後,他的話卻引來了媚兒更爲極端的做法,她極力忍住胸口的疼痛,挺直起身子,直視着夏瑾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夏瑾軒!你也給我聽好了!我說過,不要以爲跟我在一起了,就認定我是你的女人!我告訴你,我的身子可以給你,也可以給任何一個男人!而今晚我就要做他的女人!”
媚兒說完,掂起腳尖,將自己冰冷的脣瓣緊貼到了商離佑的脣瓣上,不是那麼溫柔輕蹭着!輸了身子,輸了心,她不能連最後一點尊嚴和驕傲也失去!
商離佑沒想到媚兒會突然來這麼一着,脣上驀然傳來媚兒冰冷而柔軟的脣瓣,令他驚喜過後是茫然得不知所措!
“媚兒!”夏瑾軒沒想到媚兒居然會當着他的面親着商離佑,那氣得他幾乎是暴跳如雷,這聲怒吼幾乎令整個快活谷都震顫了起來。
媚兒緩緩在商離佑的脣上離開,回首看着暴怒的夏瑾軒,迷人的脣角揚起那勾人魂魄的笑靨:“怎麼?生氣了嗎?我對你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對麼?”
利用!又是利用!可知,她媚兒這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利用,如果可以,她要把利用這個詞從這個世上消失!
“媚兒,我承認我是利用了你,可是,我對你的感情,卻全部都是真的!”他也許剛開始接近她是爲了利用她,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愛上自己的棋子。
“利用我!可感情卻是真的?是真的!呵呵呵~~”媚兒揚脣呵呵嬌笑,她笑那般放肆,笑得碎心裂肺,笑得淚眼飄飛,他居然親口承認利用了她,卻還在說着愛她的話。
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撕碎了,很痛很痛,痛到鮮血淋淋!
“媚兒!”商離佑就在站在她的身旁,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笑的時候,他看到了全是撕心裂肺的疼。
“媚兒,我永遠記得在崖下跟你所說的一切!”當着飛鷹和商離佑的面,夏瑾軒自然沒辦全說出來。
“你住口!別再提起崖下的一切!那樣,只會令我更加恨你!還這個東西,我還給你,也請你把我送給你的東西丟掉或是還給我,因爲,你不配擁有它!”
媚兒說完,用力往頸上一扯,那個合二爲一的玉蝴蝶玉佩已到她白晰的手上,沒有一絲猶豫,她將玉蝴蝶拋向了夏瑾軒!
也不知道爲何,玉蝴蝶在空中突然發出一道刺目的亮光,只聽到錚地一聲鳴響,玉蝴蝶頓時一分爲二,一半飛落在夏瑾軒的面前,而另一半,卻又神奇般的回到了媚兒的手上。
媚兒望着手上再次分開的半塊玉蝴蝶,心中的疼痛加深:“夏瑾軒,連玉蝴蝶都分開了,也就代表,我們之間完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媚兒的敵人,我不管你是西夏二王子,還是快活王,我一定會爲伍氏九族回來找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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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59 愛恨之切
媚兒說完,漠然轉身,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從來不知道愛一個,愛得這麼痛,恨一個人,也恨得這麼痛!
這種痛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把她的心臟剜開,將她鮮血淋淋的心再一次呈現在人前……
媚兒感覺到自己腳上似有千斤重一般,每跨出一步,都牽扯着到渾身各處,她覺得自己渾身都痛,痛到窒息,痛到麻木!
她知道,當年伍辰兒死時的心情也一定跟她現在一樣,只是,她比伍辰兒幸運一點,沒有死而已,不過,現在,她卻多麼希望自己已經死去!
‘世間男人多無情,天下女子應薄情!’那是誰曾說過,她怎麼就忘記了呢?
‘媚兒,如果可以,我會帶你私奔到天涯海角……’動人的誓言猶在耳邊,昔日溫存的餘溫尚還在,只是情已被無情的撕裂!
怨嗎?恨嗎?不!再多的怨恨,也抵不過,她失去的一切!
“媚兒!”夏瑾軒知道媚兒這一走,恐怕這輩子都會恨他,連忙縱身攔住了媚兒的去路,只希望能留下她。
“讓開!”媚兒咬着銀牙,顫抖的雙手緊握着拳頭垂在兩旁,那雙充滿寒霜的冷眸怒瞪着他,聲音有如寒冰般冷冽,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此時的夏瑾軒,一定已是千穿百孔。
“媚兒,我不許你離開!”夏瑾軒見媚兒如此恨他,情急之下,作勢伸手去抓她。
“擋我者死!”徹底被激怒的媚兒,只感覺到渾身的血全部都往頭上衝,恨不得要將眼前的一切人或物全部都毀滅,想也沒想,袖中一扣,無數支銀針全部夏瑾軒射去!
夏瑾軒沒想到媚兒居然真的朝他出手,出於本能的身子往後一仰,險險地躲過了那迎面而來無數支銀針!
而正是這個空當時分,媚兒腰下一扭,身形已如箭一般迅速朝黑暗中隱去,被男人利用,她居然連身心都失去了,這對驕傲的她來說,比殺了她還痛苦!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狼狽,更心痛的呢?夏瑾軒剛纔的話,每一個字都幾乎將她整個人凌遲過一樣!
“媚兒!”而商離佑生怕她會出什麼事,縱身一躍,亦緊追在她的身後。
“媚兒!”待夏瑾軒追過去時,哪裡還有他們的蹤影,不由得懊惱地一掌拍到一旁的樹幹上,可憐的樹成了他的出氣筒,轟然應聲而斷!
“主子!”飛鷹一直站在一旁,媚兒突然的出現,後來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想像範圍之內,直到這一刻,他纔回過神來。
“滾!”夏瑾軒衝他怒吼着,自己縱身跳下溫池裡,將頭盡數淹入水中,他必須要讓清醒一下。
媚兒怎麼會知道他在這裡?他說的那些話,媚兒一定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那她該有多恨他?以她的性子,她真的會跟商離佑……
“啊!”他仰天發出一聲怒吼,池子裡的水濺起丈高,驚得一旁的飛鷹忙不迭地退了下去,可是,卻還是非常擔心地守在門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控的主子。
‘轟隆隆!轟隆隆!’連天公都不作美,剛纔還滿是星光的夜空,突然就烏雲密佈,雷聲轟隆而至,狂風大作,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夏瑾軒像傻了一般,怔怔在站在溫池中央,任瓢潑的大雨將他淹沒,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本來打算在攻破商國皇城之後跟她坦白,卻沒想到,她居然出現在這裡,還該死的聽到了他與飛鷹的對話!
他知道,媚兒此時有多恨他,懊悔寫滿了他整張臉,那一頭披散的頭髮溼答答的貼在他強健胸口,顯得凌亂不羈!
他始終靜靜地站在池中央,任雨水拍打着,腦子裡始終盤旋是媚兒離去時那滿是心碎的小臉,還有那雙滿是仇恨的美眸!
心口驀然一揪!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那麼在乎,在乎着她每一個眼神,想到她從此有可能就會一輩子恨他。
心尖上驀然一痛,像是一利刃一點一滴的刺進心尖,那種疼痛是那般的明顯,任他強裝的堅強也沒辦法掩去!
曾幾何時,她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心尖上的女人!可是,他該如何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他不知,這一次,他與媚兒之間就裂開了一條縫,一條他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縫隙!
且說媚兒一路狂奔衝出快活谷,如無頭的蒼蠅那般亂跑亂撞,大雨如瓢潑而至,她在雨中發足狂奔,想要跑到天之涯,海之角,跑到永遠沒有那個無情男人氣息的地方!
‘媚兒,我愛你,這一生一世,我只愛你一人,如果有人阻止,那麼,我就帶你私奔到天涯海角……’
‘沒想到媚兒真的可以助我打通經脈……這個世上,能殺她的人,只是我而已……’
前後的話,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一個人怎麼可以隱藏得那麼好?老大說過,用真感情去欺騙別人,那麼,誰還會懷疑?
夏瑾軒居然真用自己的真感情來欺騙她,她輸得徹底,連身心都失去了!如果一定要說恨,那麼,她更恨自己!
驕傲如她,曾幾何時如此慘敗過?
“媚兒!媚兒!”商離佑亦緊緊追在她身後,他有輕功,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輕功居然比不上媚兒,急得大叫。
黑暗中,媚兒被腳下的石頭絆倒,腳上一痛,她摔倒在地上!
她想要站起來繼續跑,可是,腳似乎扭到了,她撐不起來,她徹底崩潰地捶打着自己的腿,雙臂一呼,仰天發出一聲怒吼:“啊!”
這聲怒吼載滿千年的哀怨,穿透雨幕,劃破夜空,透過蒼穹,傳遍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顯得那般悲涼!
所有的苦澀絲絲順着雨滴落在她單薄的身上,流進她的心底,她恨夏瑾軒的負心,更恨自己的癡,自己的蠢!
“媚兒!”商離佑已追到她的身後,看着她在雨中如此崩潰,心痛得無以復加,卻不知該如何去撫慰她。
那聲聲怒吼,那聲聲哭泣,哭痛了他的心,那個該死的夏瑾軒居然將她傷得那麼深,爲什麼他商離佑愛的女人都要被愛情折磨得如此心痛?
當年的辰兒亦是在這樣的雨夜,放聲大哭,哭暈在他的懷中,而現在的媚兒亦是如此,而他除了陪她們一起心痛以外,什麼也不能做!
媚兒趴倒在地,用力捶着地面,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她從來沒有那樣愛過一個男人,夏瑾軒是第一個,她以爲就算他們不能白頭,但彼此的愛卻是最真。
直到剛纔,她才知道,她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第一卷 260 恨是如此
“原來一切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而已!夏瑾軒!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這三個字在整片樹林裡迴盪,顯得那般淒涼無比!
“呃!”胸口的疼痛更甚,媚兒再一次狂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整個人虛脫的歪倒在一旁,忽然在想,就這樣死了吧!
“媚兒!”商離佑心疼地將她扶在懷中,看到她哭紅的雙眼,還有滿帶心碎的小臉,他恨自己不能分擔她所有的痛楚。
“二哥……”最熟悉的臉,最溫柔的聲音,最溫暖的懷抱,原來不管是伍辰兒,還是她,每次受傷之後,默默守候在她們身旁的男人,從來都是他,是這個她們辜負了一次又一次的男人。
“傻瓜,有二哥在……”溫熱的大手輕輕撩開她臉上的溼發,無不心疼的說:“告訴二哥,二哥能爲你做什麼?”
他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心痛,不管是辰兒還是媚兒,他除了如此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在愛恨之中苦苦掙扎,而他什麼也不能做。
二哥,帶我走,帶我到天涯海角……”在失去意識之前,媚兒能想到的就是這一句話,現在的她,只想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任識她的地方。
一向自信的她,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最蠢的感情,不管是伍辰兒,還是她,在感情面前,她們都是懦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媚兒再次悠悠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而又簡陋的木房裡,暖暖的陽光從木縫裡透進來,顯得那般耀眼。
“呃!”她撫着似乎還有些微微疼痛的胸口坐了起來,柳眉微微攏起,思索着昨晚發生的事情。
這時門忽然打開了,光着上身的商離佑正抱着一堆衣物走了進來,見到媚兒已醒着坐了起來,喜道“媚兒!你終於醒了!”
不過,下一秒,他注意到自己是光着上身,連忙尷尬地用衣物護在胸口:“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已經醒了!”邊說邊胡亂地將衣物穿上。
媚兒面上亦是一紅,下意識地撇過臉,這才注意到自己身穿的居然是別人的衣物,愕然的擡首,才發現,剛纔商離佑抱來的一堆衣物中居然還有自己的衣物。
這裡並沒有其他人,難道她的衣物是?
想到此際,她驚道:“二哥,我,我的衣服……”若是他換的,那她豈不是?
商離佑亦是一臉緊張,猛地搖着手:“媚兒,你不要誤會,你的衣服不是我換的,是外面的大嬸幫忙換的!”
原來,昨晚媚兒暈過去之後,商離佑將她抱出了樹林,也分不清楚方向,就一直跑,跑到這裡,看到這有一戶人家,於是匆匆地抱了進來。
這是一個獨居的大嬸,老伴死了一年了,她在此守了一年,正打算進城去看自己的女兒,卻不料商離佑他們剛好來了。
一聽到自己的衣物不是他換,媚兒那裡面提起來的心落了下去,可是,人醒過來,昨晚的事情又隨即在腦海裡盤旋,讓她沒辦法不去落寞。
“姑娘,你醒了!”這時,一位大約四十來歲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一臉微笑地望着媚兒,她活了這大半輩子,還真沒有見過這麼美得跟天仙的女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大嬸!對不起,打擾您了!”媚兒脣角微微一扯,勉強牽出一抹笑意。
“不打擾!不打擾!我反正就要進城去了,你們在這裡,剛好可以給我看看房子,這裡柴米油鹽,應有盡有,你們想住多久都成!大嬸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能理解你們年輕人!”敢情那位大嬸把他們當成了私奔的小情侶了。
“媚兒,你肯定餓了,我出去做一點東西給你看,你的衣服也幹,我放在這裡了,待你再換上。”商離佑邊說邊將衣物放到媚兒身邊,並衝那大嬸微微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待商離佑出去之後,那大嬸坐到媚兒對面,笑道:“姑娘,你沒有選錯人,那孩子真不錯,昨晚你昏倒了,他急得跟什麼的,我給你換好了衣物,都是他親自洗的。那孩子人也長得俊,心地又好,女人啊,這一輩子圖個什麼,不就圖個嫁個好男人。”
那大嬸越看媚兒就越喜歡,心想,這誰家把女兒生得如此漂亮,自己的女兒要是有她一半漂亮,她就心滿意足!
媚兒見大嬸誤會了,連忙解釋:“大嬸,您不要誤會,我跟他其實……”
“好了,傻孩子,不用解釋,你們放心,這個地方,平時很少有人來,不會有人找到這裡來,我待會就要進城去了,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好身子,等身子好了再走也不遲,若是你們不嫌棄啊,就在這裡長住也行,不過,就怕你住不慣這樣的苦日子!”
大嬸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不過,看到媚兒和商離佑那出塵的容貌,還有他們那一身錦衣,就知道他們出身非富則貴。
當然,她做夢都想不到,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竟是當今皇后,而那個男子居然是當今皇上的二哥,逍遙王府的逍遙王!
“大嬸,謝謝你!”媚兒知道跟她解釋不清楚,也懶得解釋。
“不謝!不謝!”大嬸笑着站了起來,剛好商離佑也推門走進來,正想問媚兒想吃什麼,不料,那大嬸卻一把將他着坐到媚兒身邊,笑道:“小夥子,姑娘剛剛醒來,你就陪陪她,我去給你們做飯,你們小倆口好好聊聊!”
說完,她笑着轉身走了出去。
而她的那一句‘你們小倆口’讓商離佑和媚兒都顯得非常的尷尬!
沉默了良久,商離佑才訥訥地說:“媚兒,那大嬸不知道,胡說,你別往心裡去!”天知道,他有多麼願意與她成爲小倆口。
媚兒搖搖頭,抿了抿脣:“沒關係!”現在的她,哪有心情去在乎這個,長嘆了一聲,脣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傷:“二哥,謝謝你!”
“媚兒,我們之間還用得着說‘謝謝’兩個字嗎?”他要的永遠都不是她的謝謝,他要的,她知道,只是,她不能給。
吃過飯後,大嬸就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往城裡看女兒女婿去了,臨行前,讓媚兒和商離佑爲她守房子,當然,她是希望他們能在這裡住下來。
在她眼中,這樣一對璧人,老天應該成全他們纔對!
被大嬸一直誤會成小倆口,這讓商離佑和媚兒顯得尷尬萬分,又不能言明,好在那快言快語的大嬸走了,他們纔不會那麼尷尬。
“二哥,大嬸說你昨晚一夜沒睡,你去休息一會吧,晚一點,我們得回皇宮!”雖然,她很不想回去,可是,伍辰兒的仇,她不能不回去報。
第一卷 261 背叛方法
261背叛男人的方法
“我沒關係,其實我們可以在這裡……”商離佑很想說,他想在這裡跟她一起住一輩子,哪怕吃糠咽菜,他也願意。
只是,他知道那不可能,媚兒不會是那種甘於平凡的女子,況且,即便她想要歸隱在此,三弟他們又豈能答應?
“二哥,你知道我一定要回去,我要替辰兒報仇,那些害死伍氏九族的人,統統該死!包括快活王!”
快活王這三個字,每提一次,就猶如一把利刃一般割着她那顆破碎的心,不過,她偏要提,她就是讓那種恨意來得更明顯一些!
“媚兒,你跟快活王,不對,是跟西夏二王子,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們會變成這個樣子?”
昨夜,商離佑並沒有聽到快活王前面的話,雖然他知道媚兒跟夏瑾軒之間有男女之情,不過,卻不知,媚兒昨晚跟夏瑾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神秘的快活王就是西夏二王子夏瑾軒已足以讓他震驚了,再加上,媚兒居然與夏瑾軒之間牽扯到男女糾葛,這更讓他不明。
媚兒昨晚那副心碎的模樣,他能懂,當年的辰兒也曾是這般模樣過,只有被愛深深傷過,纔會有那樣的心碎!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愛的兩個女人,居然都會被別的男人傷得如此之深,而他除了默默地陪在她們身旁,卻什麼都不能做。
不過,他暗暗發誓,當年,他沒能好好保護辰兒,現在,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媚兒,哪怕就是與天下爲敵,他也在所不惜!
“二哥,求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媚兒美眸頓時一傷,聲音亦陡然一變,每提到夏瑾軒三字,就讓她不由自主的恨。
“好好好!我不問,不過,媚兒,你一定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撐着,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商離佑輕輕拾起她的小手,卻驚覺她的小手是那樣的冰冷,毫無溫度地輕顫着。
商離佑的話讓媚兒有些許感動,想到夏瑾軒的背叛,她沒辦法不去恨,而她媚兒又豈能甘心認輸?背叛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那就是……
“二哥,你愛我嗎?”她忽然直視着商離佑,美眸在他的臉上流盼。
“媚兒,我,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呢?”商離佑被她突然這麼沒頭沒腦的話給問糊塗了,他自然是愛她,可是,卻被她的問矇住了,一時緊張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媚兒卻不再說話,忽然俯下身,主動蹭上商離佑的脣……
商離佑沒想到媚兒會突然這麼做,腦袋轟的一下成了空白,剩下的只是脣上傳來的冰冷與柔軟,明知道她不愛他,卻不想推開她!
他擁着她,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胸口,讓她看到,那裡全是滿滿的愛,全是滿滿的傷!
在她懷裡,媚兒顯得那樣的嬌小,而他卻顯得那般高大,活生生的野獸與美女組合,顯得有些不和諧!
他溫柔得如春風一般,輕輕拂過媚兒那顆充滿恨意且傷痕累累的心,讓她暫時忘記那些恨與疼痛。
‘夏瑾軒,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也可以做任何男人的女人,我今晚就要做他的女人……’耳邊傳來自己曾說過話,那個該死的夏瑾軒居然欺騙她,她媚兒幹嘛要爲他而守身如玉,這個身體,她可以給任何男人!
可是,夏瑾軒的話,還有他那張臉再一次闖進她的腦海裡,她咬着銀牙,她要將那個男人趕出自己的腦海,而忘記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那就是背叛他!
心在仇恨裡變得扭曲,變得不堪,只想背叛和報復,去尋找一絲平衡,卻不去想像,這樣報復之後,她該怎樣去面對。
可是,商離佑卻不想她過後而後悔一生,在她的手就要扯開他的衣物時,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小手:“媚兒,不要做傻事!”
“二哥,你不愛我嗎?”媚兒眼中除了傷便是恨,剩下就是復仇,她要讓夏瑾軒一輩子都後悔傷了她。
“不!媚兒,我愛你!可是,我不要這樣的你!我要的是你的心,是你的愛,是你一切!但我不要你把我當成報復他人的對象……”商離佑將她緊緊抱在胸口上,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放任自己。
他不要這樣的她,他想要不止是她的身體,更重要是她的心,如果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用?
媚兒忽然有些憐惜他,他果然是個正人君子,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忍着不碰她,這樣的好男人,她沒有資格把他當成報復夏瑾軒的對象!
她沒有資格把別人的錯誤去懲罰着這個絕世好男人,一抹着歉疚從心底緩緩劃過,錯的是夏瑾軒,她要報仇,就得去找夏瑾軒,而不是這樣傷害二哥!
“二哥!對不起!”在愛恨的折磨之下,媚兒低下頭,照着他的肩膀用力地咬了下去。
“呃!”商離佑悶哼一聲,卻將她抱得更緊,他知道,她爲什麼要咬他,如果這樣能讓她心裡好過一點,那麼,他願意!
直到口中鹹腥味傳來,媚兒這才慢慢地鬆開嘴!擡首望着他那隱忍得青筋直跳的俊臉,她忽然有些恨他的理智,但她更恨是自己!
她有什麼資格去傷害一個這樣愛她的男人,不!她沒有!她不能把別人的錯誤拿來懲罰這個男人!
直到兩人的氣息開始平穩,商離佑這才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而媚兒也跟着坐到了一旁,臉上有着些許凌亂,但更多是冰冷。
身上驀然失去她的柔軟,商離佑的心有那麼片刻的失落,如果剛剛他再勇敢一點,再自私一點,那麼,她是否就已經屬於他了呢?
“二哥,對不起,是我的錯!其實,就算你剛纔要了我,我也不會後悔!”媚兒起身整理好衣物之後,丟下淡淡的這麼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這是她媚兒和伍辰兒欠這個男人,如果跟他一個晚上,能彌補對他的虧欠,她真的願意,她相信,伍辰兒也是願意的!
可她卻不知道,商離佑要的不是補償,而是她們的愛,他要的是她們的心!是她們的一切!
他在乎的永遠都只是她們的心,她們的愛而已,得到她們,只是其次!
如果說,有誰能將愛理解得那麼透徹,那麼,商離佑無疑是排名第一個,他愛着伍辰兒,如今的媚兒,算是伍辰兒二世。
一個男人能愛一個女人兩世,這份癡情,怎能不叫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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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2 別跟姑奶奶我講國法
商離佑默默地坐在牀上,胸口依舊起伏不定,身上的衣物幾乎汗溼了大半!
望着離開的媚兒,有那麼一刻,他很想衝上去緊緊地擁住她,甚至是繼續着剛纔未完的事情,只是,那該死的理智總是跑出來阻止着他。
他有些狂亂地將修長的十指撫着自己的黑髮,也許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他就永遠地錯過了擁有她的機會。
此刻凌亂的心,一如四年前,辰兒來找他的那一晚一模一樣。
‘二哥,如果你答應放棄皇儲之位,我願把我的清白之軀給你,然後跟你去浪跡天涯……’
當初的辰兒也是這樣,爲了另一個男人而心甘情願跟他去浪跡天涯,而媚兒也是爲了另一個男人心甘情願跟他。
兩個都是他愛的女人,卻同樣都爲了別的男人而跟他,而他一如四年前那般,沒有動她們,四年前,他不後悔,他相信,這一次,他也不後悔。
可是,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棄媚兒!哪怕天下人都唾罵他商離佑,他亦不要再放棄她!
大嬸的家前面不遠,是一個小山坡,媚兒迎風而立,站在山坡上,垂下眼瞼,朝下面望去,一條小溪正嘩啦啦地流着!
似曾相識的情景,卻是不同的心情,當初,她掉下山崖下,夏瑾軒陪着她一起跳下去,他的那一句‘媚兒,即便是下地獄,我也會陪着你!’讓她如此的感動。
曾以爲有他,即便是失去了整個世界,她亦開心,因爲,她以爲,有他便有了整個世界!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那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得到她,利用她的手段而已,怪誰?怪只怪她自己太蠢了!
“夏瑾軒!我媚兒與你勢不兩立!”除了恨還是恨,手中軟鞭甩過,一旁的樹枝傳來清脆的斷裂聲。
商離佑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揮舞着手中的軟鞭,摧殘着旁邊的小樹,看着她爲愛如此痛苦不堪,他知道,她有多恨那個男人,心裡就有多愛那個男,就有多痛!
她可知道,看着她如此,他的心同樣的痛,卻愛莫能助,如果可以,他願用自己的所有去換她一生的幸福,一如當初一樣,他爲了辰兒的幸福,而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他亦無怨無悔。
人們常說,真正的英雄不會爲兒女私情而牽絆,他不願做英雄,因爲英雄多寂寞,他只願做那一個爲心愛的女人默默付出的平凡男子。
哪怕這條路註定孤獨,註定心酸,他也甘之如飴!
媚兒揮舞着手中的鞭子,直到耗盡自己的力氣,崩潰地倒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蔚藍的天空依舊那麼美麗,只是,她的心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在大嬸那裡待一天的時間,媚兒還是執意的要離開回皇城,商離佑雖然很想多跟她單獨相處幾天,可是,卻終究還是擔心皇城,而不得不暫時放下所有的兒女私情。
世事總有那麼巧的事情發生!
在媚兒他們匆匆往皇城裡趕的時候,在經過一個山坳時,忽然聽到裡面傳來孩子的哭聲和打鬥聲,看樣子,那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媚兒和商離佑悄悄靠近時,卻發現是商國的將士正在追殺着一對夫婦,旁邊還有兩個大約兩三歲的孩子正嚇得哇哇大哭!
那一對夫婦武功看起來並不弱,可是,因要分心照看着兩個年幼的孩子,所以,沒多久,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只聽到那男的急道:“夫人!你沒事吧?”就這麼一分心,手臂上又被劃了一刀,他悶哼一聲,捂着受傷的手臂,卻還是護在自己的女人身邊。
“夫人,你帶着孩子快走!”男人邊打邊退,叫自己的女人先帶孩子走。
那女人卻死活不肯走:“不!夫君!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我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爹!”
“爹爹!爹爹!”倆個孩子稚嫩的哭聲,聽得令人心酸。
“夫人!昏君不會放過我們,你帶着孩子快走!”男子邊喊邊打,一個不留神,手臂上又被殺了一刀,血染紅了他的衣袖。
“夫君!”那女人緊緊地將兩個孩子護在懷中,又擔心丈夫,又安慰孩子:“劍兒,鋒兒,別怕!”
而媚兒在那個女子擡頭的那一刻,看清了她的臉,腦子裡猛然想起那麼一個人來,心念一動,連忙從身上掏出紗巾將自己的臉蒙了起來。
“媚兒,不要衝動!先看看再說!”商離佑也覺得那些將士有些過份,再怎麼樣人家一家四口,幹嘛非要痛下殺手,不過,他相對來說比較冷靜。
邊拉着媚兒,也邊拿出黑色的面巾蒙在臉上,他是逍遙王,在商國,沒幾個將士不是認識他,他若要救那一家四口,那就必須得掩去本來的真面目。
那男子又再一次被砍傷在地,那女人發瘋一般地撲了過去:“夫君!夫君!”只顧着夫君,卻不想把兩個孩子留在了危險之中。
一名將士估計是看到這夫婦倆都那麼在乎孩子,一時間居然喪心病狂的將刀揮向了那倆孩子!
“可惡!”媚兒見他們居然連兩個孩子都不放心,火氣一衝,縱身一躍,同時,袖中的銀針已然出手!
“哧哧!”兩聲,那名揮刀砍向孩子的將士被媚兒轉眼就結果了性命。
爲首的那名將士沒想到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還能冒出來個人出來多管閒事,而且一出手就要了自己兄弟的一條命,氣得他手中大刀一指着媚兒:“哪來的丫頭!居然敢多管閒事!你們可知道,這是在抗旨!”
媚兒冷哼一聲,擋在了兩個孩子面前,下巴輕揚:“本姑奶奶今天就是要多管閒事,怎麼了?”她這兩天可真是有氣無地方出,她想殺人,只想看到一切的紅色,而這幾個人現在在她的眼中已是死人一個。
他們之所以還不死,只不過是她想讓他們多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而已!
“哪來的野丫頭!我們奉旨殺這一家逃犯,識相的馬上滾!要不然,以抗旨罪論處,當處以誅九族之罪!”爲首的將士從身上掏出了令牌!
媚兒認得出那個令牌,那的確是商離天的令牌!靠!又是誅九族的罪名!商離天是誅九族成癮了吧!
不過,不管這一家四口犯了什麼天大的罪,她今天都非得救下這一家子不可!
聽了那個將士的話,媚兒嗤之以鼻:“一家逃犯,這兩個孩子連走路都未穩,怎麼可能成爲逃犯?我告訴你們,別跟姑奶奶我講什麼國法,姑奶奶我是明知故犯!”
媚兒的語氣裡顯得非常的狂妄,根本沒將這幾個小角色放在眼中,她現在只想殺了這些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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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3 不會趕盡殺絕
國法又如何?商離天的旨意又如何?她違抗還就是他商離天下的旨,怎麼着!
媚兒把心一橫,怪只怪這幾個倒黴的將士,正惹到她的氣頭上來了。
那爲首的將士沒想到媚兒聽到這是聖上的旨意,她也敢公然違抗,而且一副毫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那真心是毛了,揮舞着手中的刀,怒道:“兄弟們!殺了這個女人!”那暴怒的模樣,像是要將媚兒生吞活剝了一樣。
“你們想要殺她,那還得過我這一關!”同樣蒙着面的商離佑像是從天而降,他不會眼睜地看着媚兒被別人欺負。
“你又是誰?”爲首的那個將士感覺到那一對夫婦就已經很棘手了,現在又突然多了一男一女,看樣子武功不在話下,他開始沒底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若想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定廢了你們十指!”商離佑一向宅心仁厚,從來不會輕易傷人,那是因爲,那些人沒有觸動他的底線而已!
“二哥,這幾個小角色,不用麻煩你了,我正好想找個沙包出出氣!”媚兒說完,如蛇般的腰身一扭,眼前頓時失去了她的身影。
也沒有見她什麼動作,只是她以一種極爲慢的速度穿梭在那些將士中間,很慢很慢,慢得連她睡眼的動作都看得很清楚!
不過,卻只是在那一剎那的功夫,轉眼間,她又回到了剛纔的地方,商離佑正納悶,他算是有些江湖閱歷,可是,剛纔,他愣是沒有看出來,媚兒的武功來自哪門哪派!
其實,每次看到媚兒出手,他都總覺得媚兒的招數根本沒有邏輯可尋,像是每一招都不一樣!
他哪裡知道,媚兒在現代學的全是雜功夫,老大曾對媚兒說過,不管用什麼功夫,只要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倒對方,那就是最好的功夫!
所以,媚兒牢牢記住了這一句話!
只聽到趴趴趴幾聲悶響,那些將士居然全部都倒了下去,他們的臉上似乎都寫着同一種表情,那就是不置信!
他們不相信,媚兒不用刀與劍,就在那麼一瞬間,將他們全部都逼得無手之力!
媚兒的那些銀針可是根根都深深地送進了他們的胸口,除非是華陀在世,亦或是神仙下凡,否則,他們決無生還的可能!
媚兒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那些將士全部都殺了,這不但令商離佑震驚,也令那一對受傷的夫婦震驚!
“兩位恩人在上,請受我們全家一拜!”那一男一女攜着兩年糼的孩子向媚兒和商離天跪下。
“你們不必多禮!舉手之勞而已!”媚兒緊盯着那個女子,越看就越覺得面熟,越看就越覺得她真的像某個人!
難道真的是她?
媚兒有些不確定,心頭一動,在伸手彎腰去扶那女子時,故意將袖中的柳素素給的香包扯掉了出來。
那女子看到媚兒有東西掉了,連忙彎腰去撿,可是,待看清楚手上的香包後,她的臉色陡然一變,忽然變得極爲激動起來,顫抖地舉着那個香包問道:“恩人,您這個香包是哪裡來的?”
媚兒見她認得這個香包,心中已猜到了**分,爲了怕弄錯,她不動聲色的答道:“這是一個理南的朋友送給我的!”
朋友?她跟柳素素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根本算不是朋友,而且,她媚兒不需要朋友,她幫柳素素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恩人,那您的朋友,她,她現在在哪兒?”
那女子顯得更加的激動了,連她身旁的丈夫亦不解:“夫人,你怎麼了?”
那女子並沒有回答丈夫的問道,只是,一個勁地追問媚兒,淚如雨下:“恩人,您告訴我,她還好嗎?她如今在哪兒?”
原來,這對夫婦不是別人,正是黃閣老的兒子黃國恩與夫人柳依依!
而柳依依正是柳素素託媚兒找的失散了近四年的皇姐,媚兒也沒有想到,居然陰差陽錯地在這裡找到了柳素素的皇姐。
媚兒不答反問道:“你是理南大公主柳依依?”看着眼前的女子,雖然比柳素素給她的畫像要稍微圓潤一些,不過,那雙眼睛,還有那嘴巴卻與柳素素極爲相似。
“不敢瞞恩人,我正是柳依依!恩人,您真的認識素素嗎?”柳依依幾年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乍一見到自己親手送給皇妹的香包,自然是激動萬分。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理南二公主,是她把你的畫相給我看並將這個香包交到我的手上,說是,有一日爲了方便與你相認!”媚兒隨便扯了一個謊。
“原來是這樣!我皇妹真的沒事!”柳依依哭着靠在黃國恩的懷中,仍是無法從激動中平靜下來。
“你們這是?”媚兒看到他們狼狽的樣子,暗暗蹙起了眉頭。
柳依依擡首溫柔地望了望黃國恩,似乎是想由他說出緣由!
黃國恩自然懂得,撫了撫兩孩子有些髒亂的小腦袋,慢慢地說出了情由!
原來,他們是要被流放,可是,臨時他們卻想逃跑,所以,才遭到了追殺,也合他們命不該絕,幸得遇上媚兒與商離佑,要不然,他們一家也就要命喪於此了!
言罷,那黃國恩想到老父親慘死,還是憤憤的說:“皇上昏庸無道,妖后狠毒,殘害忠良,使得民不聊生,商國氣數已盡,非我等不盡忠,而是商國再也容不下我等……”
黃家世代忠良,卻沒想到最忠卻落得如此下場,令人惋惜!
“其實,事實並非你們想像的如此,皇后也並未狠毒,你們真的誤會了……”商離佑正想替媚兒解釋。
媚兒卻伸手阻止了他:“二哥,他們說得沒錯,皇上的確昏庸無道,皇后也的確狠毒!”如果不是她,這一家子也不會淪落於此,一抹愧疚攏上心頭。
很可笑,她害了他們的父親,可又陰差陽錯的救了他們,這算是天意嗎?也許吧!
頓了頓,媚兒再次問道:“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
柳依依與丈夫互望了一眼,愁容聚滿了她的眉間:“我們原本打算回理南,可是,如今到處戰亂,我們帶着兩個年糼的孩子多有不便,怕一不小心傷着年糼孩子,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纔好!”
媚兒想了想,道:“我有個好地方,你們可以暫時到那裡住一陣子,等過些日子,我派人通知理南二公主去接你們,到時候,戰亂平定一些,你們帶着孩子出來,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
媚兒知道,是自己間接了害死了黃閣老,如今,他家也只剩這麼一點骨血了,她不是那麼狠毒的人,黃閣老已死,那麼,黃家與伍家之間的怨也就隨之消失,她不會趕盡殺絕。
第一卷 264 爲你彈奏一夜
柳依依與黃國恩聽後大喜過望,再次朝媚兒與商離佑跪拜起來:“多謝恩人指點!多謝恩人指點!”
媚兒示意他們起身,淡淡的說:“你們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頓了頓,接着道:“也許有一天,你們不會再感激我,而是怨恨我!”
若是讓他們知道,她就是他們口中那個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妖后,恐怕,他們也不會這麼感激她了。
“恩人……”柳依依聽了媚兒的話,丈夫面面相覷,因爲,媚兒他們都蒙着臉,他們並不知道媚兒他們是誰,所以,聽不明白媚兒的話。
“好了!這裡再怎麼樣也不安全,你們還是快走吧!順着那條路一直走到底,穿過一條小河,爬過一個小山坡就到了!”媚兒指了指某處的路。
她忽然想到,那大嬸的房子,地處偏僻,一般的人都不會到那裡去,相對而言,那個地方是安全的。
而且,就算是大嬸她回去了,這黃國恩一家在那裡,正好可以陪陪她,一舉兩得,她相信,那位善良的大嬸會喜歡上柳依依這一家子。
“恩人!大恩不言謝!您們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之,我們夫婦也不強人所難,請再受我們全家三拜!”
柳依依與黃國恩拉着兩個孩子朝媚兒他們再次拜了起來!
媚兒覺得自己再被他們這樣拜下去就要折壽了,於是,在他們沒擡頭時,與商離佑雙雙迅速離去。
待柳依依夫婦擡首起來看時,卻只看到那一對翩然而去的白影,他們互望了一眼,相攜着朝媚兒指的那條路走去!
*
當媚兒回到皇宮時,才發現,原來她突然的失蹤,差點沒讓商離天急瘋了!
“媚兒,你去哪裡了,你急死朕了,朕以爲你離開了,永遠的離天朕了!”才那麼幾天,商離天顯得更加的憔悴,滿臉的滄桑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一樣,那佈滿血絲的眼睛,應該是幾天都沒睡了。
“皇上,對不起……”被商離天緊緊擁入懷中的媚兒忽然有些迷茫了,這個男人是伍辰兒死前發誓要殺的男人,可是,卻是如此的依戀着她。
“沒關係,只要你回到朕的身邊就好,回來就好……”西夏與理南各國的大軍已逼近皇城,眼看這皇城就要毀了,可是,這個時候,他念念不忘的還是媚兒。
皇宮裡顯得冷清多了,除了那些出去無家可歸的奴才和宮女們,其餘的人都差不多逃的逃,而裡面的東西也差不多被洗劫了一空。
往日金碧輝煌的宮殿,此刻,就猶如一座死城一般,幾片殘葉隨風吹起,瑟瑟風聲,愈加顯得蕭條落寞!
“媚兒,朕以爲,你也跟那些人一樣都離開朕了,朕真的沒想到你還會回來……”商離天緊緊擁着媚兒,他真的沒想到她還會回來。
“皇上,媚兒說過,會陪你走到最後!”她當然會回來,伍辰兒發過誓,一定要加倍奉還給商離天,她怎麼能不回來看着商離天怎麼死呢?
可是,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她在替伍辰兒報負心之仇,可是,自己的負心之仇呢?
商離佑一回城,便重整所有皇城的兵馬嚴陣以待,誓與皇城共存亡。
可商離天卻知道,一切都太遲了!
“媚兒,朕叫小仙在鳳辰宮準備了美酒盛宴,我們去那裡徹夜狂歡到天亮,好不好?”商離天擁着媚兒朝鳳辰宮走去,他居然還有心情去狂歡,這是不是死亡前的狂歡呢?
只是,她心中暗暗擰眉,爲什麼商離天這次選擇在鳳辰宮呢?
以前死氣沉沉的鳳辰宮,今夜卻燈火通明,彷彿間,又回到了伍辰兒還在時的模樣,每個角落都充滿了伍辰兒的笑聲。
“皇上,爲什麼要這裡?”媚兒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她總覺得今晚的商離天很奇怪。
商離天撫了撫她的小臉,笑道:“傻瓜,這是朕欠辰兒的,從她進這個鳳辰宮開始,朕就沒有陪她過一刻,朕只想在今晚好好地陪她一個晚上!”
他的話裡顯得有些悲涼,他像是知道了些什麼,那看向媚兒的眼神總感覺有些奇怪。
媚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她多想了,也許明天一切都該結束了!
酒過三巡,商離天命人擺上琴,自己親自撫琴,直到這個時候,媚兒才知道,原來他的琴彈得如此好,令人聽得如癡如醉!
這是伍辰兒最喜歡聽的一首曲子,在伍辰兒記憶裡,只聽他彈奏過一次,卻終生難忘!
一曲終了,媚兒兀自沉醉其中,商離天坐回她的身邊,習慣地擁着她,柔聲道:“這是辰兒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只可惜,朕只爲她彈奏過一次!”
“那皇上爲何不多彈一會呢?”媚兒的聲音很冷淡,一如那冷漠的眼神,只是,商離天並未發覺。
“媚兒,你也喜歡嗎?”這個時候,他只想討她的歡心,也許明天他就不在了,他辜負了辰兒,他不想再辜負媚兒了。
“當然了,只要是皇上的,媚兒都喜歡!你的聲音,你的琴聲,你的笑聲,你一切的一切,媚兒統統都喜歡!”
‘……當然了,只要是三哥的,辰兒都喜歡!你的聲音,你的琴聲,你的笑聲,你一切的一切,辰兒統統都喜歡!’
媚兒與辰兒當初一模一樣的回答,令商離天有那麼片刻的錯覺,眼前的媚兒就是辰兒,可是,明明是兩張截然不同的小臉。
“好!朕就爲你彈奏一夜!”商離天重新回到琴邊上,重新撥動了琴絃。
這一夜,從鳳辰宮裡綿綿不斷的傳出來動聽的琴聲,可是,卻沒有多少人去聆聽,因爲,這一夜,各國的兵馬已臨城,且是連夜攻城了!
商離佑浴血奮戰,卻終究還是寡不敵衆,且身受重傷,而這一切,在鳳辰宮裡的商離天卻一無所知。
天已微微發白,然後外面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傳來,商離天依舊彈着琴,連眼皮都未曾動一下!
他的手指已經被琴絃割破,血順着琴絃慢慢地往下/流,可他還是堅持彈完那最後的一章。
媚兒一直坐在他的對面,自然也看到他滴血的手指,卻掀不起任何的波瀾,這個男人再可憐,也不值得她來同情。
一曲終於完了,商離天拍了拍有些發麻的腳,重新來到媚兒身旁,外面震天的聲音似乎激不起他半點情緒,他只想好好愛着眼前這個令他如此着迷的女子。
“媚兒,你有一雙跟辰兒一模一樣的眼睛,你跟她一樣的聰明,有的時候,連朕都迷糊,朕愛的是你的臉,還是你這雙眼睛,朕對辰兒,是真的錯了……”
媚兒的聲音慢慢地變冷:“皇上,爲什麼等人都死了,你才知道自己錯了?”他再多的悔恨,又豈能讓已經死去伍辰兒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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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5 我就是伍辰兒
商離天淡淡一笑,滿眼的傷與悔盡顯其中:“朕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了,朕不奢求辰兒的原諒,朕只想讓她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媚兒冷哼一聲,聲音乍冷如寒霜:“安息?她能安息嗎?她不惜背上千古罵名也要助你登上帝位,只因爲,你想要那個帝位,換來的卻是滅九族之恨,剜心之痛,她用生命來愛的男人,居然回報給她這些,你說她能安息嗎?你可還記得,她死時立下的血咒?”
殘留在這副身體上的仇恨再一次被挑了起來,媚兒的身子顫抖如風中殘葉,有那麼一刻,她想出手結果了這個男人的性命!
媚兒的話讓商離天瞪大眼睛,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媚兒:“媚兒,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那些事情除了他和情兒,還有天明,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了,媚兒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清楚?
“皇上,我知道的,遠遠比你知道的還要多,你可這記得,她曾說過‘三哥,其實,我不求你權傾天下,也不望你身登九五,我只要你許我一生溫暖,憐我一世情深……’她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的一份情,可是,你給她的是什麼,是窮盡一生的悔恨!”
“不!不!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這不可能!不可能!”商離天幾乎是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咬牙切齒的媚兒,臉上寫滿了不置信,那些話,都是辰兒與他單獨在一起說的,外人又怎麼可能知道,除非?
不!辰兒已經死了!是他親手殺了她,她就那樣死在他的面前!辰兒死了!
媚兒正欲說什麼,只見人影一晃,夏瑾軒帶着阿義、飛鷹他們從秘道里闖了進來,不過,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們也愣了愣!
“商離天,沒想到你死到臨頭,居然還有如此雅興!”夏瑾軒看向商離天的眼神充滿了戲謔,可是,看到媚兒時,卻是滿眼的複雜。
媚兒看到夏瑾軒,眼神似乎比剛纔更冷,如冰刃般劃過他的臉頰,讓夏瑾軒只覺得一股寒風撲面而來,似要刮破他的皮骨。
他知道,媚兒此刻有多恨他!
商離天對於夏瑾軒他們的出現並不感覺到意外,薄脣微微一揚:“你們比朕預算的時間還晚了那麼一點!”
夏瑾軒冷哼一聲:“商離天,你想早一點去投胎,我成全你!”說完,手中的劍直指着商離天而去。
“慢着!”媚兒卻伸手攔在了商離天面前,如冰般的眼神直射向夏瑾軒:“你想要殺他,那就先殺了我!”
站在媚兒身後的商離天忽然感動萬分,這個時候,媚兒居然爲他挺身而出,能被這樣的女子用生命來愛着,這短暫的一生對他來說,足夠了!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當然,他並不知道媚兒救他的真正原因,是因爲,她不想他死在別人的手中。
“媚兒,你!”夏瑾軒沒想到這個時候,媚兒居然會爲商離天挺身而出。
“夏瑾軒!有種你就一劍殺了我!”她在做着一件跟伍辰兒當年一樣愚蠢的事情,都在用感情做賭注,不過,這一次,她賭贏了!
因爲,夏瑾軒在她的話音一落時,就收回了劍!他不可能傷她!
“媚兒,你要做什麼?你想方設法要進商國後宮,難道不就是爲了給伍辰兒和伍氏九族報仇嗎?你難道想讓伍辰兒在九泉也不得安息嗎?”夏瑾軒實在是想不通。
“安息?她能安息嗎?能安息嗎?呵呵呵……”媚兒忽然仰頭呵呵大笑起來,那笑聲攝人心魄,卻充滿了怨與恨,也令那些男人不知所措!
踉蹌着後退一步,妖媚的眼神從夏瑾軒的身上回到商離天的身上,盯得他們心裡直發毛!
“媚兒!”商離天下意識地朝她走去。
“商離天!你站住!你不許再靠近我半步!”這個聲音是伍辰兒的聲音,這個眼神也是伍辰兒臨死前的眼神。
“媚兒,你……”商離天被她的眼神生生的止住了,一臉震驚地望着媚兒。
“商離天,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誰?”伍辰兒死的怨咒在她的眼中浮現。
“你?你!”商離天后退一步,顫抖地指着她,仍是不敢置信地搖着頭:“不!不可能!不可能!”這聲音,這眼神,分明就是辰兒!
“商離天,你做夢也想不到,我還活着,對不對?而且還換了一個模樣回到你的身邊,很意外嗎?還有更意外的!”到了這個時候,媚兒也不想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而她的話不光讓商離天震驚,也讓一旁的夏瑾軒震驚了,亦是瞪直了眼睛望着她!
“辰兒!你是辰兒!不!不!辰兒已經死了,是朕親手剜了她的心,她就死在朕的面前!你不是辰兒!你不是!”商離天眼神開始渙散,頭腦開始混亂。
人影一晃,媚兒已來到他的身前,一步步朝他逼近,絕美的小臉上盡是狠戾:“商離天,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是七竅玲瓏心嗎?我可以再換上一顆心,再換一張皮活下來,是老天爺讓我回來報仇!”
“不!不可能!二哥親手葬了你,你不可能還活着!”商離天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明明是兩張不同的臉,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可是,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再熟悉不過的感覺,讓他沒辦法再說服自己!
媚兒咯咯地嬌笑着:“可惜呀,商離天,我不但還活着,而且就活在你的身邊,我回來就是要替我死去的爹孃,還有枉死的伍氏九族報仇雪恨。我告訴你,從我踏進商國皇宮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計劃了這一切!我要讓當年害死我伍氏九族的人,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辰兒,爲什麼,爲什麼你不直接殺了朕,而要毀了商國?”商離天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從媚兒來了之後,這裡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慘案,想到那些一個接着一個死去的人,他終於知道了,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殺了你?呵!”媚兒冷笑着,絕美的臉上盡是殘忍的笑意:“哪有那便宜的事情,我要把我曾經給你爭取到一切全部都毀掉,包括你身邊的人,葉子情那個賤人,到死才知道我是誰,是我逼着她當着天下人的面承認與自己的叔父亂lun,也是我逼着她剜心而死,我就是要讓你成爲天下人的笑話!”
此刻,報復的快感與仇恨在媚兒的小臉演繹得淋漓盡致,還是那般的美,卻也是那般的狠毒!
商離天踉蹌着後退幾步,若不是扶着柱子,他差點就摔倒在地,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相信,眼前的媚兒就是辰兒!
也只有辰兒纔會這麼恨他!因爲,他該恨!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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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6 我回來只爲報仇
“這麼說來,情兒的孩子就是朕的孩子,一切都只不過是你的陰謀罷了,對不對?”商離天心碎地搖搖頭,以爲被摔死的那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兒子。
一提到這個事情,媚兒笑得更歡了,如絕色的罌慄花那般,美豔且毒辣無比:“商離天,這個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我就是要讓死不瞑!”她不會告訴他,他還有一個女兒活在這個世上。
頓了頓,眼神又回到夏瑾軒的身上,聲音亦變得更加冰冷:“還有你!夏瑾軒!你以快活王的身份跟葉寶成合謀害死我伍氏九族,這一筆帳,我也會跟你們一一算回來!”
所謂的新仇舊恨就是這樣吧,扮成快活王的夏瑾軒害了伍氏九族,而真正的夏瑾軒又負了媚兒,這一筆的一筆,她不可能放過他。
“你真的是伍辰兒?”直到這個時候,夏瑾軒都不敢相信媚兒就是伍辰兒。
伍辰兒嫁給了商離天那麼久,可是,那一次在崖下,她還是完壁之身,他不可能連這個都弄錯!
“夏瑾軒,你不是說一直查不到我的來歷嗎?如果我告訴你,我不但被人換了心,換了皮,甚至是連聲音都統統換掉了,然後故意出現在西夏,這樣,你會不會更容易接受一點?”
“可是,那次你明明是……”夏瑾軒真的蒙了。
媚兒柳眉一揚,即便是心上滴着血,可是,她的臉上,仍是那如花般驕傲的笑靨:“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嫁給商離天那麼久,爲什麼還是處/子之身?”她來自現代,這些話對她來說,並忌諱。
她說完,一把兇狠地拉過商離天:“夏瑾軒,這你還得感謝他!因爲,我嫁給他那麼久,他嫌我髒,從來都不碰我!可是,他卻不知道,他天天碰的那個女人才是那個真正的髒女人!”
‘商離天!我從來就不是淫/娃蕩/婦!是你配不上我!’辰兒死時的悲吼猶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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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兒話讓商離天的臉徹底成了死灰色,他想到大哥和二哥都說過,辰兒是處/子之身,還有辰兒臨時前的悲吼,現在,媚兒又親口說出來,他再也不懷疑!
“爲什麼?爲什麼當初朕會在那間破房裡看到那凌亂的一切?”正是看到那一幕,他纔會認爲辰兒是個不潔的女人,纔會一直排斥她。
媚兒冷笑着,過去的一切在眼前劃過,有痛有恨,可是,這一刻統統都化成了仇恨,越恨,她臉上的笑意越加迷人:“商離天,這你就要去問你那個心愛的女人葉子情了,是她經歷的那一切,也她跪着來求我,怪我心軟,替她扛下了那一切,背下了那個黑鍋!卻沒想到最後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她爲伍辰兒當初不值,這世上還有什麼人值得如此掏心掏肺的!朋友?呵!有一句話說得好,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
“情兒!情兒!你怎麼可以如此騙朕!怎麼可以!”急怒交加的商離天居然狂噴出一大口鮮血出來,身子踉蹌着差點倒地。
他再一次嚐到了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而這一切都是老天對他的懲罰,是他太蠢,纔會一次又一次的辜負辰兒!
而世上,再也沒有人像辰兒那樣愛他了!
“商離天,不用再演戲了!因爲,葉子情看不到也聽不到了,而我,不會因爲你的話而有半分憐惜,看到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我更加痛快!你越痛苦,我就越開心!”媚兒像所有壞女人那樣笑望着被自己算計的仇人,她的笑既美又毒。
“三弟!”白影一晃,渾身是血的商離佑出現在商離天身旁,伸手扶住了他,這個時候,兄弟還是兄弟,不管以前有多少的怨恨,都抹去了。
手裡扶着商離天,可是,眼睛卻朝媚兒望去,剛纔的話,他在門邊全都聽了進去,媚兒居然就是辰兒!
這也是他曾懷疑過的,卻沒想那是真的,難怪他對她會有那熟悉的感覺,難怪他會再次愛上她!
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再相見,卻恍如隔世一般!
“你真的是辰兒?”商離佑激動得連聲線都在顫抖,那看向媚兒的眼神有着多少的愛與憐!
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思念,多少次夢中醒來空惆悵,多少次他在佛前苦苦哀求,只求上蒼能憐他一片真心,一縷癡魂,把辰兒還給他!
可如今辰兒真的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卻不敢相信,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臉,會是死而復生的辰兒!
“二哥,對不起!原諒我一直不能與你相認!”這是伍辰兒的心聲,對於商離佑,伍辰兒除了感激還有一些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來情感。
“不!沒關係!辰兒!只要你還活着,只要你活着就好,就好!”親口得到證實,商離佑激動得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不再了,心中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吶喊,她還活着,他心愛的辰兒還活着,而且就一直活在他的身邊!
天知道,他有多麼想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他再也不要放開她,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諒解他,他也要陪在她的身邊!
“殺!殺!”就在這裡,夏寒軒帶着人衝了進來,見人就殺,商離天那些僅剩的侍衛拼命抵抗,無奈寡不敵衆!
面對着眼前的殺戮,媚兒卻是神態自若地坐到一旁,端起酒杯,輕啜着美酒,她知道,這一次,血又要染紅鳳辰宮了。
對於自己親手製造的這場殺戮,她顯得有些麻木,血看多了,死人看多了,也就不在乎了,她早就知道,自己要復仇,那麼,這商國就一定會變成一個屠殺場!
“媚兒!快走!快離開這裡!”夏瑾軒、夏寒軒、商家兄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衝媚兒喊道。當然,他們話音一落都各自地望了一眼。
媚兒托起下巴,一副美人慵懶的模樣:“走?去哪兒?這裡是我的寢宮,難得這麼熱鬧一次,怎麼能少了我這個女主人呢?”
“媚兒,這個時候不是任性的時候,你可以恨我,可以殺了我,可是,我不希望你有事,快走!快離開這裡!”商離天大步衝到媚兒面前,作勢就要拉着她離開。
他知道,媚兒現在被天下人誤以爲是妖女,如果一旦落入西夏王的手中,那麼,西夏王一定會第一個拿媚兒開刀!
“放手!”媚兒卻並不領情,一把甩開他的手臂:“商離天!用不着你的假好心!我的去留,我的生死,由我來決定!”狂傲如媚兒,她不會領他的情。
“媚兒!你已經毀了我,毀了整個商國,只要朕一死,你和伍氏九族的仇就報了,你可以去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你沒有必要留下來,西夏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商離天滿是心痛,他沒想到媚兒會如此的恨他。
“我命由我不由天!商離天,這個時候,你還是該想想自己怎麼死吧!”媚兒每說一個字都充滿了恨意,每吐一個字都是那般咬牙切齒。
這一刻,她完全成了伍辰兒!將那隔世的怨恨通通都涌了出來,如海水般似要將商離天淹沒才心甘!
“媚兒……”商離天還想說什麼,可是,媚兒根本就不會再聽他的話,扭頭欲朝一旁走去。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你這個妖女,都是你讓商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要殺了你!替商國報仇!”離媚兒最近的一名侍衛,突然執劍朝媚兒刺來!
他的劍來得太快也太突然,媚兒根本沒有防備,也根本沒辦法躲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劍朝自己遞過來。
而夏瑾軒他們都正在全神貫注應敵,待眼角發現媚兒身處險境時,他們也根本沒辦法抽身過來救媚兒!
“哧!”劍無情穿透身體的聲音,是那那般殘忍至極,令所有人的呼吸爲之一窒,都不約而同地回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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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7 我寧願再死一次
“媚兒!”他們都以爲那把劍是刺進了媚兒的身體裡。
只是,當他們看到那緩緩倒下高大的身軀時,卻全都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劍都慢慢地停了下來,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一幕!
就像是所有戲劇性的變化那樣,倒下去的人,永遠都是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三弟!”商離佑看到那個倒下去的身軀,心頭猛然一凜,一掌逼退夏寒軒,縱身一躍來到商離天身邊,伸手將商離佑扶了起來,卻不知該如何接受眼前的事實。
侍衛的那把劍從商離天的胸口穿胸而過,血正不停地往外冒出來,一點一滴染紅了龍袍!
那侍衛沒想到自己這一劍居然刺到了皇上的身上,顫抖手拌索着縮了回來,那雙眼睛充滿了的驚恐:“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商離天嘴脣動了動,卻因疼痛而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或許,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皇上!奴才罪該萬死!”那侍衛滿以爲殺的是妖后,卻沒想到失手殺了皇上,內疚至極,居然騰身躍起,一頭撞在了柱子上面!
“怦!”一聲悶響,頓時腦漿血水迸出,侍衛的身子也緩緩的癱軟在地!
衆人看到這一幕,也只是暗自撇過頭,爲這種愚忠而感到惋惜!
媚兒以爲自己這一次不死也是重傷了,卻沒想到,離她最近的商離天卻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下了那一劍,看着商離天被那把劍刺穿胸口,看着血從他的胸口一點一滴地冒出來,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子在她眼前緩緩滑落,這一刻,她的心,彷彿空了一大截!
“我毀了你的一切,你不應該恨我嗎?爲什麼?爲什麼你還要救我?”媚兒滿臉不解地搖搖頭,半蹲在商離天面前,按理說,他應該恨她纔對,可是,他爲什麼還要救她?
“媚兒,不,辰兒,三哥負了你一生……三哥早就該死了,三哥不知道該怎樣去彌補你……這樣也好……感謝老天還讓你活着……感謝老天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商離天急喘着,每喘一聲,每說一句話,血就不停地從他的傷口和嘴裡冒出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自稱朕,而是像以前一樣在辰兒面前,稱自己三哥,彷彿間,又回到了曾經快樂的日子!
“商離天!你是該死,你早該死一千次!一萬次!別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我寧願再死一次,也不要你救我!”媚兒衝他咆哮着,迷人的美眸底分不清是淚還是恨,她不要欠商離天的情,她只想那樣純粹的恨他!
商離天朝媚兒伸出了手,可是,伸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因爲,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資格碰她了!
“媚兒,其實我早就懷疑了你來商國的目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是辰兒,而我發現,我又真的愛上了你,不管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我都不會怪你,因爲,因爲,我真的好愛你……或許當初我……我也愛你,只是,那一切的假像矇蔽了我的眼睛,讓我……讓我由愛生了恨,既而生憎……”
當初被他棄如敝履的人,卻讓他再一次深深的愛上,是天意嗎?或許從開始的時候,他就被伍辰兒的征服了,只是,他是一個男人,他不能接受一個女人比他還能幹。
在伍辰兒面前,伍辰兒的才能會讓他覺得自卑,會讓他看不到自己,再加上那一連串的誤會,讓他慢慢的生了憎恨,纔會一步步做出讓她心碎的事情出來。
“商離天!你撒謊!你撒謊!你根本就是利用我!你利用我幫你得到了一切!利用完了就要殺了我!你只是把我當成一顆用完及棄的棋子而已!你該死!你真該死!”媚兒捂着耳朵,不想聽他的解釋,只是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媚兒,對不起,我愛你……”她是辰兒,是被他親手剜心而死的辰兒,他甚至連說愛她的資格都沒有!
“商離天!你沒有資格說愛我!你沒有資格!你永遠都沒有資格!你沒有!我恨你!我恨你!啊!”媚兒捂着自己的耳朵,癱倒在地,崩潰地仰天怒吼着。
仇恨就不應該是隻有恨嗎?爲什麼?爲什麼她還是感覺到這樣的難受,她恨這樣的難受!她恨商離天替她擋下這一劍!她恨他這個時候還說着愛她的話,伍辰兒的傷,伍辰兒的痛,伍辰兒的恨,讓她沒辦法承受!
“媚兒……”看着媚兒如此痛苦到崩潰,商離天心痛如絞,他當初到底是錯得有多離譜,纔會將她傷得這麼傷,他該怎麼彌補才能讓她不再如此痛苦?
“呃!”所有的愧疚,悔恨齊齊涌上心頭,商離天再一次狂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他的生命也開始了倒計時。
“三弟,你不要說話,二哥現在去找太醫來救你!”商離佑扶着商離天,作勢就要起身。
“二哥,不要!”商離天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二哥,來不及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愛着辰兒,每次看到你看辰兒的眼神,我就覺得很堵,我一直以爲是……是辰兒勾/引了你……對不起,是我搶了你的一切,是我沒能夠保住商國,我還傷了你最愛的辰兒,我不配愛辰兒,只有你……只有你才配愛她……”
他每說一句話,都顯得那般的吃力,刺目的血不停地從他胸口涌出來,慢慢地染紅了他那身明黃色的龍袍,讓那身龍袍顯得更加耀眼,耀眼得有些殘忍!
“三弟,二哥是心甘情願把皇位讓給你,因爲,你比二哥更適合那個位置!”商離佑抱着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看着他的生命消逝在即,自己卻無能力,看着心愛的女人在一旁爲愛恨而崩潰,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
“二哥……”商離天第一次感覺到親情是這般的溫暖,第一次覺得如此彌足珍貴!
“三弟!”商離佑緊緊握住商離天滿是鮮血的手,兄弟倆頭一次這樣心貼心,頭一次,這樣相互理解!
商離天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眼神緩緩移到媚兒的小臉上,“辰兒,是三哥對不起你……三哥不奢求你的原諒……如果,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去,我……我一定不會負你,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你,如果有來生……”
“商離天,我們不會有來生,我不要再聽你說話,你毀了我,你毀了伍氏九族!我恨你!我永遠都恨你!哪怕到了來生,我也會恨你!”媚兒在伍辰兒對商離天強烈愛恨之中崩潰。
“媚兒!”商離佑望着如此崩潰的媚兒,愛莫能助,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誰都會痛,懷裡是自己的三弟,而一旁崩潰的卻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叫他如此不心痛?
“二哥,我別無所求,我……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商離天忽然緊緊地抓着商離佑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起伏的胸口,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第一卷 268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三弟,你要二哥做什麼,二哥都答應你!”商離佑曾經恨他殺了辰兒,可是,如今,那些恨卻隨着辰兒的出現都消失了,剩下就只有稍縱即逝的親情。
“二哥,我要你答應我,好好……好好地照顧媚兒……要永遠……永遠的保護好她……”商離天后面的話幾不可聞了。
商離佑望着崩潰中的媚兒,猛地點點頭:“三弟,我答應你,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媚兒!”
不用商離天說,他也會做到,四年前,他沒能保護好辰兒,四年後,不管眼前的是媚兒還是辰兒,他都會用生命去保護她,不會再讓人傷害到她!
他是那樣的愛辰兒,用生命去愛!
商離天放心了,他知道二哥一向說話算話,二哥說了要保護媚兒,那麼,二哥就一定會做到!
他很是艱難地轉過臉看着媚兒崩潰的小臉,很少流淚的他卻突然掉了下滾燙的淚珠,淚眶中盈滿了不捨,張了張嘴:“媚……兒……”
那朝媚兒伸過去的手,只伸到了一半,卻頹然無力地垂了下來,頭緩緩地歪倒在一旁商離佑的手臂上,就那樣,充滿的眷戀的望着媚兒,卻永遠的停住了呼吸!
他好想摸摸她那一張讓他魂牽夢繞的小臉,還有那雙腐蝕他心的美眸,只是,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因爲,老天曾給過他無數次的機會,他卻一直不懂得珍惜,等到想要珍惜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只能帶着這份遺憾去地府,卻向伍氏九族賠罪,去向商家的列祖列宗請罪!
“三弟!三弟!”商離佑猛搖着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失聲痛呼,只可惜,商離天再也聽不到他的呼喚了。
一個年輕的帝王就這樣結束了自己荒唐的一生,卻留給世人永遠說不完的話題,有人說他是個昏君,寵了一個妖后,將自己送上了斷魂路;有人說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君王,不惜以命相救自己心愛的女人!
商離天走了,他短暫的一生卻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因爲一個女人而亡了國,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命!
人死爲大,不管他生前做錯過多少的事情,死者已矣,功過將留給史冊,但是,那些活着的人,卻依然受着命運的擺佈!
“把商離佑抓起來!”夏寒軒見商離天已死,只剩下一個商離佑,自然是不放在眼中,大手一揮,命人去抓商離佑。
“慢着!”一直癡傻一般坐在一旁的媚兒卻忽然揚起軟鞭擋在了商離佑的身前,如刀鋒般的眼神划向那些正要靠近商離佑的將士:“誰敢靠過來,我就殺了誰!”
那些將士看到她的眼神,瞬間猶如被冰封了一般,面面相覷,居然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他們從未見過這麼美的美人,也從未見過這麼冷的殺意,他們只覺得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媚兒,不要胡鬧!”夏寒軒雖然現在已經知道眼前的媚兒就是伍辰兒,可是,他對她的那份喜愛依然未減。
“夏寒軒!如果你要殺了商離佑,那麼,就先殺了我!要不然,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他一根汗毛!”媚兒的話絕對不假。
可那些西夏將士卻不信邪,停了片刻之後,卻有一人想邀功,正欲上前,不料,他只跨出了半步,便倒了下去,因爲,一支淬滿劇毒的銀針已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腦門裡。
“媚兒!”夏瑾軒也沒有想到媚兒會真的出手殺了西夏的將士,這樣一來,媚兒就是公然跟西夏作對了,到時候,父皇豈不是更有藉口殺了她?
“夏瑾軒!不許你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你給我記住了!伍家的仇還沒有完,你,還有葉寶成!你們通通都要死!”媚兒沒有忘記夏瑾軒跟伍氏之前的仇,當然,不可否認,這裡面夾着自己的仇恨。
“媚兒……”這個時候,夏瑾軒再多的解釋都是多餘的,在失去理智之下的媚兒,根本聽不進他任何的解釋。
以前是媚兒,他只是一個欺騙她的罪,現在,她是伍辰兒,望着媚兒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那一條溝已不再是裂縫,而是條大溝了!
不管怎麼說,他都與葉寶成一起陷害了伍家,讓伍氏滅了九族,媚兒是伍辰兒,那麼,這個伍氏九族唯一的倖存者,又怎麼可能放過他這個兇手之一呢?
“夏瑾軒!你記住了,商離天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總有一天,我要帶着你們的頭顱去祭拜那些冤死的伍氏九族的亡魂!”
媚兒看向夏瑾軒的眼神是那般的冰冷陌生,那仇恨盈滿了她的小臉,她頭也不回地衝商離佑道:“二哥!往後院走,在西房裡有一條秘道可以直通城外!”
“媚兒,要走一起走!”商離佑怎麼可能將媚兒單獨留下。
“放下商離天!馬上走!”媚兒的話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讓商離佑有事。
“要走,我們一起走!”商離佑站起來,一把拉住媚兒,迅速朝後院退去,即便他現在滿身是傷,他還是要帶着媚兒離開,這不僅是他對三弟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你們今天誰也逃不掉了!”西夏王冷漠的聲音驀然從門口傳來,轉眼間,他已邁着大跑走了進來。
“父王!”夏瑾軒和夏寒軒連忙行禮。
“西夏王,你曾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商離佑,莫非你想反悔不成?”媚兒直視着西夏王,那眼神還是那般冷冽。
西夏王似笑非笑的望着媚兒:“媚兒,不對!孤王應該叫你伍辰兒纔對!是你騙孤王在先,孤王也沒必要跟你講信用!”商國已毀,斬草要除根,他怎麼可能再留一個商離佑?
“西夏王,在不知道我是伍辰兒之前,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聖女,你不也向天下承認了嗎?怎麼?現在目的達到了,我這顆棋子沒用了就想棄之嗎?真是沒想到,堂堂的西夏王居然也這麼卑鄙!”媚兒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懼意,大不了跟他們同歸於盡。
西夏王被媚兒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輕哼一聲:“你迷惑商國的皇上,草菅人命,陷害忠,殘害百姓,如此惡毒,人人得而誅之,就算孤王不殺你,你以爲,其它各國的君王就能放過你嗎?”
他就是挑起其它各國君王對媚兒的憎恨,當然,其它各國只聽西夏王的盅惑,加上質子們的慘死,自然是對媚兒恨之入骨!
“呵呵呵~~”媚兒揚脣嬌笑不已:“西夏王,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安排嗎?當初不是你讓我來毀了商國嗎?現在商國也毀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怎麼?把所有的罪名全推到我一個女人的身上,你就可以做一個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嗎?”
男人都是這麼卑鄙,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有其子必有其父!她早就應該想到了!
第一卷 269 挾持公主
“你住口!”西夏王被媚兒說得顏面盡失,惱羞成怒:“當初孤王只是讓你來迷惑商離天,然後救孤的王兒離開質子宮而已!孤沒想到,你會變得那麼惡毒,不但讓商離天拿各國質子做箭靶子,還殘害忠良!”呵,他倒是推得一乾二淨!
而各國君王再一次聽到自己慘死的皇兒,那氣得更甚,各各摩拳擦掌,恨不得將媚兒打死了,又再救活,然後又再打死!
媚兒輕輕地拍了拍手,臉上的笑意如桃花般豔麗迷人:“精彩!真是精彩!西夏王果然是老謀深算,原來從一開始,就想到了把我當成替罪羊!好啊!沒關係!我是毒後,我就在這裡,有本事你們就上來殺了我!”
面對虎視眈眈的男人們,媚兒木有一絲懼意,高昂的下巴,一派的張狂,那絕美的麗顏上盡是狂妄!
一個美人可以將妖媚和狂妄如此的呈現得淋漓盡致,各國君王雖然恨她,可是,卻沒有一個男人先動手!他們後宮佳麗何止三千,卻不曾有一個女人能與媚兒相之媲美!
他們能同時想到的是,商離天爲這樣的女子而失了天下,其實不冤!
“還有我!我是商離佑!誰若要傷她,那就得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儘管滿身是血,商離佑還是上前了一步,只要他還活着,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到媚兒。
媚兒回首與他互望一眼,除了感動還是感動,這個男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會棄她於不顧,這裡所有的男人都該死,唯獨他不該死!
夏瑾軒望着他們,除了焦急還是焦急,垂在兩旁的大手緊緊握拳,他知道媚兒恨他,可是,看到她跟商離佑這樣一切盡在不言之中的對望,卻讓他妒忌得有些瘋狂!
西夏王腮邊動了動,手一揚,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然一字排開,個個箭搭上弦,只要他一聲令下,媚兒跟商離佑保準會全身是孔!
“父王!”夏瑾軒不在乎商離佑的生死,可是,他卻在乎媚兒,連忙想要阻止。
“瑾軒!你想說什麼?”好在西夏王對這個兒子還是真正的在乎,看到他一臉焦急,不禁暗暗蹙起了眉頭。
“父王,媚兒固然有錯,可是,您答應過她,不會傷害她的……”夏瑾軒生怕父王一聲令下,他無法接受媚兒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
“是啊!父王!不管怎麼樣,錯在商離天,媚兒只是一個柔弱女子而已!”一旁的夏寒軒這回到是與夏瑾軒不謀而合。
他愛了媚兒那麼多年,雖然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真正的聖女,可是,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愛上了她這張一模一樣的小臉,他同樣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媚兒就這樣沒了。
“都不許再說了!不殺妖后,難以服天下人!她必須死!”西夏王這回是真正的固執,他要稱霸,那麼,他就必須要殺媚兒,以征服天下人的心。
“慢着!”夏瑾軒和夏寒軒還未來得及爭辯,一旁陡然傳來了一聲嬌喝,紅影一閃,已然在那排弓箭手面前。
媚兒挑眉望去,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柳素素!脣角微微一揚,她知道,小仙一定是見到了柳素素,所以,她這個時候纔會挺身而出。
“理南二公主,你這是幹什麼?”西夏王眯起寒眉,對柳素素的舉動甚是不明。
柳素素暗地冷哼一聲,答道:“西夏大王,我的王兄們可是有一半以上是死在商家人的手中,今天,我要殺了商離佑,替我死去的王兄們報仇!”
說完,手中的長劍一旋,卻不是朝商離佑刺去,而朝媚兒刺去,媚兒眉頭暗自蹙起,這公主的劍法居然如此凌厲,不過,似乎並無意傷她!
正疑惑間,耳邊傳來柳素素如蚊子般的聲音:“聖女,快挾持我,然後你們從秘道離開!”
媚兒明白了,這公主原來果然是來救他們的,玉手一拍,一掌打掉柳素素手中的劍,出手如風,修長的玉手一把鎖住柳素素那潔白了脖子,往身前一推,凌厲的眼神劃過衆人,冷冷的說:“叫這些人全部都退下,否則,我馬上就殺了她!”
柳素素就在他們的前面,那樣子,像是在說,只要西夏王一下令,那麼死的第一個,就是柳素素!
“父王,救我!”柳素素倒也挺配合的,一臉痛楚不堪地朝理南王呼救。
“素素!”柳子默作勢就要衝上去救自己的妹妹。
“不要過來!”媚兒手中一緊!
“呃!”柳素素再次痛叫一聲,讓柳子默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千萬不要傷害孤王的女兒!”理南王急了,眼下,他就剩下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了,那可真是寶貝得不行,如今看到寶貝女人被挾持,那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衝西夏王道:“西夏王,快叫你的人退下,千萬讓他們傷了孤王的女兒!”
以西夏王的性格,他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只是,現在被挾持的人是理南王的公主,而各國相對而言,支持理南王的也是大有人在,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沒必要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
媚兒與商離佑就算出了這個皇宮,他也還是有辦法把他們捉回來!
當下陰着臉,手一揮,示意那些弓箭手全部退下!一旁的夏瑾軒與夏寒軒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不過,夏瑾軒則仍是斂緊眉頭,深不見底的黑眸裡盈滿擔憂,媚兒這樣公然與父王作對,那麼,父王更不會接受她,他該怎麼辦?
媚兒挾着柳素素與商離佑一步步朝西院秘道走去,在商離佑按開秘道之後,媚兒依舊挾着柳素素走進了秘道。
“你們先放了孤王的女兒,孤王保證讓你們安全離開這裡!”理南王看着女兒被媚兒挾迫進秘道,急得大叫。
“理南王放心!只要我們安全出了城,絕對不會傷害二公主一根頭髮,我媚兒說話算話,絕對不像某些人那樣!”說完,袖中一甩,銀針準確無誤的將秘道開關損壞,秘道口也轟然落下!
“素素!素素!”理南王急得大叫。
“父王,您別擔心,兒臣一定會將皇妹救回來。”柳子默緊握着手中的劍,邊安撫着理南王,並對一旁的兄弟吩咐道:“五弟,七弟,你們照顧好父王,我馬上出城去救素素回來!”
夏瑾軒生怕柳子默傷了媚兒,亦向西夏王請命:“父王,兒臣這就出城去把商離佑擒回來!”
“瑾軒,有理南國世子去就夠了,你去安排人把商離天的屍體掛在城門口,多暴曬幾日,孤王就不信商離佑他們不回來!”西夏王老謀深算,招招毒辣。
“是!”夏瑾軒不敢抗旨,只得按照父王的旨意去辦,但還是暗中向飛鷹遞了一個眼神,飛鷹明白,悄悄地退了出去。
第一卷 270 惺惺相惜
且說媚兒與商離佑他們匆匆出了破廟,柳素素頗有女俠風範地朝媚兒一抱拳:“西夏聖女,我就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了,以後,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媚兒亦衝她感激一笑:“二公主,多謝了!”
“西夏聖女,你不用客氣,你替我找到皇姐,應該是我謝你纔對!只是,這以後,西夏王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知你們有何打算?”柳素素的眼神從媚兒的身上移到一直默默站在媚兒身邊的商離佑身上。
剛纔商離佑誓死護住媚兒的情景,她全部看在眼底,她曾爲傷離佑的癡情所感動,爲他眼中的傷而動情,心想:現在,他心愛的女人就在他的身旁,他是否應該感覺到幸福?
“二公主,我是伍辰兒,並不是什麼西夏聖女,你叫我媚兒就好!”媚兒現在則以伍辰兒自居。
柳素素忽然想到了什麼,露齒一笑:“對了,當初你曾說過,我們再見面,就可以做朋友,現在還算數嗎?”
她天生豪爽,也算是女中豪傑,與媚兒不打不相識,惺惺相惜,不管別人怎麼看媚兒,她都覺得媚兒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我現在是天下人人都想誅之的妖女,公主跟我做朋友,難道不怕被天下人笑話,或是被我牽連嗎?”
柳素素玉手一揮,小臉滿是不在乎:“我纔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你,我認定你是我的朋友,你就是我的朋友,管他們幹嘛!”
“二公主果然爽快!好!你這個朋友,我媚兒也交定了!”說完,朝柳素素伸出了手。
“嗯!”柳素素亦緊緊握住媚兒的手,兩人相視而笑。
在神像面前,在商離佑的見證之下,她們結爲姐妹,媚兒19歲,柳素素比媚兒小半歲!
“媚兒姐!”柳素素笑吟吟地拉着媚兒的手,她很開心自己又多了一個姐姐。
“素素!”媚兒亦抱以微笑,她與柳素素不過見過兩次而已,卻有如相識已久的朋友那樣,惺惺相惜,恨相識太晚!
“二皇子……”柳素素見商離佑傻站在一旁,叫了一聲,正要說什麼。
商離佑卻落寞的一笑:“二公主不必如此稱呼,如今商國已毀,我已不再是什麼二皇子了!”
一旁的媚兒笑着接下他的話:“素素,你我現在已是姐妹,我叫他二哥,你也應該叫他二哥纔對!”
“對對對!你看我真糊塗!”柳素素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衝商離佑甜甜的叫了一聲:“二哥!”
她難得露出一次女兒的嬌態,心忽然不規則地跳動着。
記得四年前,她纔剛及笄,那個時候,她便經常聽到人提到商國的二皇子爲了心愛的女人,不惜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在心愛的女人死後,又傷心而流浪江湖,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一直有個心願,要見一見這個癡情的男人。
她好羨慕那個已經死去的伍辰兒,人雖然死了,可是,在這個世上,卻還有一個男人如此想念着,在她的潛意識地總幻想着,有一天,也有一個男人像那個癡情的男人一樣愛着她。
她聽說伍辰兒才華出衆,於是,她努力讓自己更出衆,幻想着有一天能成爲一個像伍辰兒那樣出衆的女子。
這些年來,她一直拒絕各個王孫貴族的親事,就是想遇見能夠對自己癡情不悔的男人!
那天,在戰場上,她真的看到了自己傾慕已久那個如神話般的男子--商離佑,他一身銀色的戰袍,揮動着手中的寶劍,如戰神一般風華絕代,只看那一眼,她便再也忘不掉!
只可惜,柳素素的心思,商離佑不明白,因爲,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心中,滿滿地都只有媚兒一個人,再也裝不下其他的女子。
“辰兒,我們快離開這裡吧!”商離佑像以前一樣輕擁着媚兒的雙肩。
“二哥,還是叫我媚兒吧,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她不是伍辰兒,她也不要做伍辰兒。
“好!”商離佑的眼眸底盡是溫柔,只要她願意,叫他叫什麼都行,只要在她身邊,他什麼都無所謂。
那曾經以爲註定斷了的緣,如今再一次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媚兒姐,二哥,你們趕快走吧,這裡有我頂着!等過一陣子,事情穩定了下來,我再來找你們!”遠處似乎隱隱傳來柳子默的聲音,柳素素連忙催促道。
“素素,你保重!後會有期!”媚兒知道這個時候再留下來,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商離佑又受傷了,以她一個人之力,根本鬥不過那些人,權衡之下,自然是先找個地方療傷再說。
柳素素望着商離佑擁着媚兒離開的背影,心中有着無數的羨慕,脣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二哥,媚兒姐,希望你們能幸福!”一抹細如絲的苦澀划向心底,久久不曾散去。
“素素!素素!”遠處傳來柳子默焦急的呼喚聲。
“王兄!我在這裡!”柳素素確定看不到媚兒他們之後,便揮舞着小手朝柳子默他們跑去。
*
所有的人,包括柳素素都以爲媚兒他們會從此遠走高飛,卻不曾想到,此刻他們又折回了破廟之中。
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柳子默及夏瑾軒他們都有來找過,確定媚兒他們已走遠了,才離開!
而他們前腳剛離開,媚兒他們後腳又回到了破廟之中,如今西夏王與理南王他們並分的商國的天下,此刻,外面到處張貼着他們的畫像,他們成了全國通緝要犯!
西夏王更是懸賞千萬兩來捉拿他們,所以,現在只要他們在某處出現,保證,立刻就被人抓走。
而破廟這地方地處偏僻,平常根本沒有人到這裡來,再加上這裡,又曾被他們仔細搜查過,他們不可能去而復返,所以,媚兒他們在破廟裡,相對安全很多。
“媚兒,餓了嗎?我去找點東西來!”天剛剛矇矇亮,靠在商離佑身邊的媚兒慢慢地張開了眼睛,卻掉進了商離佑那一池溫柔的眸子裡。
“二哥,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還是我去找吧!”在這裡住,有一樣不好,那就是找吃的比較困難,這幾天,他們粒米未進,幸虧此時山中野果成林,他們倒也還能飽肚,但他們都知道,這樣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我的傷已經沒事了,你看!”商離佑甩了甩手臂,上面的傷雖未痊癒,可是,對他來說,已經無大礙了。
“其實我一點都不餓!”媚兒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在乾草上面尋求一個更舒適的睡姿。
這幾天,商離佑受傷,他們時刻提高警惕都沒睡好,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會兒,養足精神,然後是該去做未曾做完的事情了!
第一卷 271 最悲慘的下場
“那你在這裡好好再睡一會兒,我出去打聽一下消息,順便給你帶點吃的來!”商離佑這幾天總感覺到心裡很難過,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三弟的遺體當初沒帶出來,他總覺得西夏王不會就那樣放過三弟。
“嗯!二哥,那你小心一點!”媚兒睡意正濃地咕噥了一句,翻個身,繼續着她的睡意。
商離佑半撐起身子,藉着外面的透進來的亮光,再次端詳着熟睡的媚兒,不知不覺又入了迷,那如蝶翼般的睫毛,隨着她的呼吸微微抖動,一如當初的辰兒那般迷人。
“我真傻,媚兒就是辰兒,辰兒就是媚兒!”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腦門,從一旁拉過自己的外衣輕輕蓋到媚兒身上,大手情不自禁地撫了撫媚兒的臉頰。
曾經受過多少的苦,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他亦無怨無悔,只要她在他的身邊,無論受多大的罪,他都覺得值得。
“媚兒,你永遠都不知道,二哥有多愛你!”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愛她到了什麼程度,他只知道,自己可以爲她生,爲她死,甚至爲她而孤單一輩子!
“二哥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所以,這一輩子纔會這麼留戀你,不過,二哥願意這樣留戀你到來生再生!”
哪怕就這樣一輩子逃亡,有她在身邊,就是天堂!
指尖傳來她柔軟,他俊逸的臉上展開了四年前來最舒心的笑意,溫潤的笑意,如陽光般溫暖,只是,沉睡中的媚兒未能看到!
“媚兒,等二哥回來!”溫柔不捨地撫了撫她絕美的小臉,再次掖好蓋在她身上的衣物,這才站起來,匆匆地走出了破廟,看了看方向,朝皇城飛奔而去!
剛到城門口,遠遠的看到城門處戒備森嚴,進進出出的人都要仔細的盤查之後才能放行,暗暗蹙眉,他開始思索着要怎樣進城。
而正躊躇無計時,他不經意地擡頭往城樓上看去時,人卻在那一刻驚呆了!
城樓上,還是那天那身明黃色衣袍的商離天,像是被風乾一般高高懸掛在城樓上,風吹過,遠遠看去,如鬼魂一般在那裡飄蕩,亦伴隨着一陣陣惡臭傳來!
“三弟!”商離佑幾乎是驚叫出聲,那一刻,他感覺到憤怒像是要將胸口撐開一般,西夏王他們居然如此殘忍,連三弟死了都不放過他。
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居然落得如此最悲慘的下場,一向冷靜的他再也冷靜不下來,握緊拳頭迅速朝城門口衝去……
*
在破廟中沉睡的媚兒忽然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呃!”她撫着胸口傳來,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二哥!”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瞼的卻是夏瑾軒的那張俊臉!
“是你!”媚兒所有的睡意全無,一個漂亮的翻身站起來,美眸底充滿敵意地望着夏瑾軒:“你來做什麼?”
“媚兒……”夏瑾軒正想說什麼。
“聖女!”外面傳來小仙和凌風的腳步聲,他們剛一踏進破廟裡,看到夏瑾軒,兩人隨即一臉戒備地護在媚兒的身側。
“小仙,凌風,我交待你們的事情,你們做得怎麼樣了?”媚兒看到小仙和凌風,顧不上夏瑾軒在旁,忙問道。
凌風與小仙點點頭,異口同聲的答道:“聖女放心,一切都已辦妥了!”
一聽到他們把事情辦妥,媚兒也暗自鬆了一口氣,眼神再次回到夏瑾軒的身上:“你來這裡做什麼?”
“媚兒,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跟我走,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知媚兒者,非夏瑾軒莫屬,也只有他才知道,媚兒一定會走險招,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你一直知道我們在這裡?”媚兒心底一驚,夏瑾軒知道他們躲在這裡,爲什麼不來抓他們呢。
夏瑾軒抿了抿脣,算是回答。
媚兒四下一望,並未見商離佑,她記得他一早就出去了,現在已是中午,他怎麼還沒回來呢?
眉頭猛然一跳,想到剛纔胸口莫名的一痛,驚怒的指着夏瑾軒道:“你,你把二哥抓起來了?”
“我沒有抓他!”夏瑾軒見她叫商離佑叫得那麼親熱,劍眉微微一鎖:“我一早來這裡的時候,這裡就只有你一個人,並沒有看到商離佑!”
他是一直坐在這裡靜靜地看着睡着的她,想到她現在可是身處險境,居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安靜的她勝過醒時的張牙舞爪。
媚兒一臉狐疑地望着他,雖然有點不信,不過,他的表情裡實在找不出來任何破綻,想了想,問一旁的小仙他們:“你們呢?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二哥?”
小仙與凌風對望了一眼,搖搖頭:“聖女,我們匆匆而來,並未見到王爺!”
媚兒眉間鎖得更緊,心跳不自覺地漏了一拍,二哥說出去打聽一下消息,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呢?難道?
心頭猛然一跳,一把抓住夏瑾軒:“你說,是不是你父王他們抓走了二哥?”現在,在她的心裡除了商離佑,除了凌風和小仙,似乎沒有人值得她去在乎了。
夏瑾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媚兒,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承認,我是曾經騙過你,可是,難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已不再值得你相信了嗎?”
一種淡淡的痛劃過胸口直透心扉,她懷疑的眼神讓他莫名的難過和氣憤。
“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嗎?”媚兒撇撇嘴,她現在是伍辰兒,與他同樣有着深仇大恨,信他?能嗎?
“那你呢?你就沒有騙過我嗎?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就是伍辰兒!”夏瑾軒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媚兒就是伍辰兒的事實。
一提到伍辰兒,媚兒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臂:“夏瑾軒,如果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就是伍辰兒的話,你會留我到今天嗎?”恐怕他早就殺了她滅口了。
“媚兒,你騙我一次,我也騙你一次,我們扯平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夏瑾軒不想媚兒一直這樣誤會他,看到她眼底的恨和冷漠,他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暴怒。
“扯平?”媚兒眯起寒眸,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如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夏瑾軒,你想得真是太天真,伍氏九族無一生還,你居然就想用一個扯平就抹過去了嗎?一句扯平就能讓伍氏九族全部活過來嗎?”
“媚兒,我知道滅伍氏九族是有點過,不過,你想知道原因嗎?來!我告訴你!”夏瑾軒不由分說拉着媚兒就要朝廟外面衝去。
“放開聖女!”小仙與凌風幾乎是同時攔住了夏瑾軒了去路。
給讀者的話:
又出不來了,這書城抽得太可怕了~~
第一卷 272 卑鄙的男人
“讓開!”夏瑾軒寒眉一揚,手中長劍連鞘一起橫在小仙與凌風面前,渾身散發出如帝王般的氣勢。
小仙與凌風救主心切,正要朝夏瑾軒出手,媚兒卻阻止了他們:“小仙,凌風!你們倆先出去!”她倒想聽聽夏瑾軒說些什麼,不過,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再相信他了。
“是!”小仙與凌風躬身退了出去,臨走時,兩人還是狠狠地瞪了夏瑾軒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若是夏瑾軒敢傷害他們的主子,那麼,他們會隨時進來跟夏瑾軒拼命。
“可以說了嗎?我倒想聽聽,你又想編什麼樣故事來騙我?”媚兒在高大的夏瑾軒面前顯得那般嬌小,不過,她卻高昂起下巴,如女王一般,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輸了身子,輸了心,她不能連尊嚴也失去。
“媚兒,你要我解釋多少次,你才肯相信?還有,我們之間非要變成仇人嗎?我不相信你會忘了那一切!”夏瑾軒輕擁着媚兒,無不心痛的說。
這種心痛夾着無數的無奈,已經做過的事情他沒有辦法再改變,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媚兒居然就是被自己和葉寶成間接害死的伍辰兒!
“夏瑾軒!別跟我提那一切!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快活王,我也早就殺了你!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帶着目的,你早就知道跟我結合就可以打通那什麼破經脈,所以纔會一步步誘我……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是我瞎了眼,纔會把清白給一個仇人!”
雖然是不同的兩個靈魂,可是,這副身體卻是伍辰兒的沒錯,是她親手將伍辰兒的身子交到了仇人的手上,如果伍辰兒在天有靈,也一定不會原諒她!
曾經的愛人,居然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造化弄人,怪誰?怪只怪蒼天無眼!
“媚兒,我承認我是利用你打通了經脈,可是,你感覺不出來嗎?我是真的愛你,我可以對天發誓……”
“你住口!”媚兒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你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愛!所以,別跟我提愛這個字,那樣,只會讓我更加恨你!說你剛纔想說的事情!”
男人的誓言就像吃飯喝水那麼隨便,她會信嗎?不!她寧願相信這個世上有鬼,也不要再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夏瑾軒抿了抿脣:“其實,我當年會與葉寶成聯手害伍思文,說起來是跟商離天……”
“等一下!”說到商離天,媚兒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問道:“商離天呢?你們怎麼處理他的?”不管是伍辰兒還是她,商離天最後那一刻,還是懺悔了,又替她擋了那一劍,她對他的恨意再深,也淡去了很多!
“他……”夏瑾軒眼神閃爍,下意識地避開媚兒的眼神。
媚兒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怒吼道:“你說!你們把他怎麼了?”心想,他們該不會真的把商離天的屍體丟去喂狗了吧?
夏瑾軒沉默了一會,還是決定說出實話:“父王與各國君王商議,爲了引你們出來,他們,他們把商離天的屍體掛在城樓上……”
“什麼?懸屍?”媚兒幾乎是瞪大了眼睛,曾經的她想過給商離天無數種死法,她想過要將他五馬分屍,將他凌遲處死,將他殺了剁了拿去喂狗,可就是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將他懸屍!
可偏偏就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倒偏就發生了!商離天怎麼樣的下場,她不會心痛,不過,商離佑……
一想到到商離佑,媚兒這才猛然記起來,早上商離佑好像說是去城裡打聽一下消息,商離佑那麼在乎她,都這個時候了,不可能還不回來,除非……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商離佑看到了城樓上的商離天,一定是出事了!
“媚兒,你,你怎麼這樣看着我,那是父王他們的決定,我根本沒辦法阻止!”夏瑾軒以後媚兒是爲了商離天的事情。
媚兒緊盯着夏瑾軒,某種可怕的想法驀然冒了出去,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那血氣直往上涌,指着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夏瑾軒!原來,你剛纔故意在這裡拖延時間,就是讓你們的人抓走了二哥!你真的好卑鄙!”
說完,不再遲疑,縱身一掠出破廟,衝凌風和小仙道:“小仙,凌風,跟我去皇城去救二哥!”商離佑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他不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遲遲不來!
“媚兒!”夏瑾軒這才明白媚兒是誤會了,等他追出來時,媚兒他們已經掠出去了好遠,他亦急急的跟在了他們後面。
現在天下的人都要殺了媚兒這個妖后,而夏瑾軒深知自己的父王爲了征服人心,一定會犧牲媚兒他們,他絕不能看着媚兒白白去送死!
媚兒三人來到城門口,卻已看不到懸掛在城樓上的商離天,只是,他們看到那裡戒備森嚴,而且一旁血跡斑斑,也料定剛纔這裡一定發生過事情。
媚兒幾乎是肯定商離佑來過這裡,而且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看看天色,媚兒知道這個時候進城,以她的這身打扮,一定會引人注意,低頭在小仙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小仙會意,轉身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媚兒朝身後看了看,便拉着凌風迅速地躲到了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夏瑾軒也追到城門口,卻忽然看不到媚兒他們了,不由得大急,他知道媚兒一定會進城,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進城送死,他必須要阻止她!
對守城門口的人悄悄地吩咐了些什麼,他便匆匆地進了皇城。
*
大牢中。
商離天被曬得一臉漆黑,全身的皮肉開始腐爛,伴隨着發出一陣陣惡臭,可商離佑卻不管不顧,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臉,並脫下身上的衣物蓋在他的身上。
“三弟!二哥對不起你!沒能把你救出去!沒能讓你好好安息!”他對着商離天的屍體傷心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西夏王他們居然這麼狠毒,再怎麼樣,三弟也曾是一國之君,不應該落得個如此的下場。
‘咣啷!’一聲沉重的開門聲,他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看清來人時,他慢慢地站了起來,抿了抿脣,並不出聲。
夏瑾軒叫人打開牢門,走了進來,與商離佑對視了良久,才冷冷的說:“你走了,就不應該再回來送死!”
商離佑亦面無表情的說:“死的不是你的親人,你當然會這麼說!”
夏瑾軒將商離佑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冷哼一聲:“我就不明白,媚兒爲什麼會這麼相信你?你有哪一點值得她去相信?”
眼前的商離佑儘管已淪爲階下囚,可是,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和氣勢依然在,儘管一身狼狽,他仍是顯得那般玉樹臨風,他身上散發出那種天生的溫潤,與夏瑾軒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爲,我愛她!因爲,我從來都不會騙她!”商離佑無懼的迎上夏瑾軒的寒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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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73 爲他可以
“你有什麼資格去愛她?你們商家滅了她九族,逼得她換面換心,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她?你不配!商離天更不配!”
夏瑾軒怒了,商離佑居然當着他的面承認愛着媚兒,他絕不允許!
商離佑薄脣微微一抿,望着一臉怒氣的夏瑾軒,只是淡淡的說:“我們商家是對不起她,不過,我卻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她,可你又做了些什麼?你利用她,欺騙她,你跟我們商家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夏瑾軒被商離佑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自己騙媚兒是不應該,可他當時是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真的愛上媚兒。
“商離佑,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已,你拿什麼愛她?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該怎麼死吧!”夏瑾軒的眼神變得十分的可怕,他一直擔心,媚兒在商離佑身邊,以商離佑的癡情,一定會讓媚兒感動,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商離佑再活着出去見媚兒。
商離佑俊逸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意,菲薄的脣角還是那抹淡淡的笑意,一派從容之色:“只要你們放過媚兒,我怎麼死都無所謂!”
夏瑾軒最討厭就是商離佑不管什麼時候,說到媚兒,都是一眼的情深,這讓他妒忌到發狂,說到底,他還是不自信。
“商離佑,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個樣子,把自己當成情癡,媚兒就是被你們這種虛僞給害了,她現在在城外還想着怎麼樣來救你,就是因爲,你這癡情的假面!而我父王就是等着她來救你!”
商離佑一聽到媚兒在城外,急了:“你們想要把媚兒怎麼樣?夏瑾軒!你如果是真的愛媚兒,那就帶她離開!”他知道以媚兒的性子,如果知道他在牢中,那麼,她一定會不顧危險來救他。
夏瑾軒冷哼一聲:“商離佑,來不及了,我父王已經向天下發出告示,明天午時就要將你押赴刑場斬首示衆,到時候媚兒一定會救你,我父王的目的就是媚兒!”
“你父王果然卑鄙!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商離佑伸手就要朝天靈蓋拍去,他想,只要自己死了,西夏王就沒了抓媚兒的籌碼了。
“慢着!”夏瑾軒卻阻止了他:“你想死!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有辦法救媚兒,不過,你明天也必須要死!”他知道,商離佑現在若死,那麼,媚兒今生恐怕就再也不會原諒他了,他必須在一個媚兒能接受的條件下讓商離佑死去。
商離佑緩緩收回手,直視着夏瑾軒:“只要你救得了媚兒,我死又如何?只要她平安就好!”他用生命來愛媚兒,只要媚兒平安,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好!明天你要……”夏瑾軒下意識地壓低聲音。
聽完他的話,商離佑沒有一絲猶豫的點點頭:“好!就按照你說的!只要我死能救媚兒,我絕無半點怨言!”
夏瑾軒沒再說話,冷冷地轉身走了出去,在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商離佑的聲音:“夏瑾軒,媚兒其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她很脆弱,如果你是真的愛她,那麼,請珍惜她!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夏瑾軒只是停了半秒,並沒有回頭,因爲,他不需要跟商離佑多做承諾。
*
城外。
小仙找來普通百姓的衣物給媚兒和凌風換上,三人伏在城門附近,只等天一黑,然後悄然進城。
可是,在天漸暗下來的時候,夏瑾軒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口,似乎由他親自監管。
“聖女,這下怎麼辦?”凌風蹙起眉頭,以夏瑾軒的武功,他們躍過城牆,一定會被他發現,到時候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媚兒眯起媚眼,她知道,夏瑾軒這樣做的目的,就是阻止她進城救人,在聽人說西夏王明天就要將商離佑斬首的消息之後,她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不管怎麼樣,她絕不會讓西夏王他們殺了商離佑。
“小仙,凌風,你們在這裡守着,我去引開夏瑾軒!然後你們找機會進城!”媚兒當機立斷,只要夏瑾軒不在城門口,那麼,小仙和凌風進城的機率就大很多。
“是!”凌風和小仙雖然擔心媚兒,但不敢違抗她的命令。
媚兒故意從夏瑾軒目光所及之處一掠而過,果然,夏瑾軒迅速朝她追了過來!
“媚兒!”追到一塊空蕩的草地上,夏瑾軒騰空一個漂亮的翻身,已然攔在媚兒的身前,他知道媚兒是故意引他過來。
“夏瑾軒!沒想到你們那麼卑鄙!居然利用商離天將二哥抓走!我告訴你,我一定要救他!明天我一定要去劫法場!”看到夏瑾軒,媚兒眼裡都在冒火。
“媚兒,你不要那麼衝動,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父王他們決定明天斬商離佑,爲的就是要逼你出來,你去了豈不是白白送死?”夏瑾軒暗暗擰眉,媚兒有這樣的反應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我也告訴你,就是死,我也一定要救二哥出來!”媚兒寒着美眸,像是下了某個決定,她絕不會讓西夏王殺了商離佑。
“媚兒,難道你真的可以爲了商離佑連命都不要了嗎?”夏瑾軒的聲音開始變了調,那黑眸裡噙滿了妒忌。
媚兒做了一個深呼吸,將頭倔強地扭向一旁:“是!”
這一個字卻像重錘一般敲擊着夏瑾軒的心,他本來就非常妒忌商離佑對媚兒所有的好,如今又看到媚兒居然肯爲商離佑去死,妒忌讓他瞬間失去了應有的理智。
“媚兒,不管你是伍辰兒,還是媚兒,你都是我夏瑾軒的女人!你怎麼可以爲了別的男人去死?”沒了理智的夏瑾軒惡狠狠地抓着媚兒的手腕,那雙黑眸底同樣的燃燒着火焰。
“他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男人!他可以爲了我連命都不要,我爲什麼不可以爲他去死?放開我!”同樣固執的人不止是夏瑾軒,媚兒也是一樣,她用力地想要掙脫夏瑾軒的鉗制,可是,如何掙得脫。
這同樣驕傲的兩人碰到一塊,就便是火星撞地球!
“你是我的女人!一天是,一輩子都是!”失去理智的夏瑾軒不但沒有鬆開媚兒,反而將她猛地拉入懷中。
“夏瑾軒!這個混蛋!放開我!”媚兒豈能讓他再碰她,奮力抵抗!
夏瑾軒抱着她扭滾到了一旁,兩人在草地上扭成一團,掙扎中,媚兒毫不客氣照着他的脣舌咬了下去,並朝他下身就是一腳!
“呃!”脣上和下身驀然一痛,夏瑾軒悶哼一聲,那張冷峻的臉上變愈加變得冷冽,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出手如風在媚兒肩上一點,奮力抵抗中的媚兒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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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74 所有尊嚴
“夏瑾軒!放開我!”媚兒狠狠地瞪着夏瑾軒,胸口氣得起伏不定,手腳卻已不能動彈,好在嘴還可以說話。
夏瑾軒用力地擦掉脣上的血漬,那雙冷眸卻突然泛起了紅絲,在愛與恨之間,他同樣受着煎熬,他想解釋,可是,現在的媚兒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其實,他也知道,再多的解釋,也都改變不了,他曾利用過她的事實!
“媚兒!不要怪我!這是你逼我的!”
不能相愛,那就相恨,如果她一定要恨,那就讓她恨個徹底吧!忽然,他揮起大手朝媚兒肩上用力一扯!
“哧!”衣物破裂的聲音,媚兒只覺得肩上一涼,心中猛然一痛,又驚又怒地瞪着他:“夏瑾軒!你要幹什麼?”
夏瑾軒菲薄的脣角揚起一抹邪惡:“我要幹什麼,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是說你忘記了?”邊說,邊伸手撕去媚兒另一邊的衣物。
肩上冰冷的感覺越來越多,媚兒的眸底開始劃過一抹驚慌:“夏瑾軒!你要敢對我無禮,我一定會殺了你!”
她不能再犧牲伍辰兒的身子了,要不然,伍辰兒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恨死她!可是,夏瑾軒的表情,卻告訴她,她逃不掉了!
“反正都是死,那就先一起了之後再死吧!”
他那原本冷冽的寒眸頓時閃爍着某種光芒,這一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讓她永遠記住,她只能是他夏瑾軒一個人的女人!
被妒忌衝昏了頭腦的夏瑾軒根本聽不進媚兒的警告,恨他也罷,愛他也罷,殺了他也罷!
戰亂剛過,這又是大晚上,在這種荒山野嶺之地,根本沒有人會來,夏瑾軒根本不擔心會有人突然來破壞他的好事!
媚兒看到他眼中那怒火,頭皮一陣發麻,她暗暗怨自己,明知道他會那什麼點穴,自己爲什麼不先出手,可是,到了這一步,她還能怎麼樣,因爲身子開始一點一滴的沉淪。
“夏瑾軒!你沒有資格再碰我!你沒有資格!”她恨他的欺騙,恨他如此對她,更恨自己還有那該死的感覺。
“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
“伍辰兒!是我媚兒對不起你!如果你真的有靈的話,那就來個雷劈死我吧!將這個男人跟我一起劈死吧!?”媚兒在心底吶喊着。
可是,伍辰兒又怎麼可能聽得到她心底的吶喊。
這一刻,什麼仇恨,什麼尊嚴,在他強而有力的衝刺下,統統都成了笑話!
媚兒沒有勇氣直視着他,只是輕咬着脣瓣,緊緊閉着眼睛,她不能動,卻有感覺,所有的防線都一一崩潰了!
“媚兒!你不應該恨我!不應該……”
他的話讓媚兒霍地睜開眼睛,望着近在咫尺,因憤怒而變得猙獰不堪的臉,一滴淚悄然的從眼角滑落,這個是自己曾經想要跟他私奔到天涯的男人嗎?
這張臉還是那般令人癡迷,可是,此時,在她的眼中卻顯得那般陌生!
這個就是自己曾經想要託負一生的良人嗎?不!撕去所有的僞裝,他再也不是自己愛的那個男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伍辰兒當年看着商離天親手取下她的心那樣,曾經最愛的人,卻將自己傷得最深!
原來,伍辰兒的命運居然是如此與她緊緊相連在一起,令她無法掙脫離去!她曾經以爲自己可以打破這個魔咒,改變伍辰兒的命運,才發現,原來,不管她怎麼努力,這早已註定的命運,她無法衝破!
某種痛像刀割一般,一點一滴割開血管,將所有的心碎和痛楚全部注入,慢慢將那種疼痛流遍全身各處,痛到窒息,痛到心碎,痛到絕望!
同一副身子,卻要承受兩次錐心的疼痛,這種悲傷沒有懂,心如飛花一般片片凋落,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模樣!
“不許哭!我不許你哭!你聽到了沒有!”看到她眼角的淚,夏瑾軒的心有那麼片刻的心疼,卻刻意去忽略那種心疼。
媚兒的所有驕傲在他如此的摧殘下,統統都開始支離破碎!
他愛她,可是,卻知道,他們的愛或許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可他不想失去她,也害怕失去她,她越是牴觸他,越是想逃,他就越想將她鎖在身邊!
卻不知,這樣的霸道,只能讓她的心離他越來越遠,媚兒是何等的驕傲,這樣的恥辱,她又如何能忘記!
曾經有人說過,愛就像是手中的沙,若是抓得太鬆,它便會悄悄溜掉,若是抓得太緊,它同樣也會流掉!
夏瑾軒固執地用自己變了質的愛強加到媚兒的身上,以爲這樣就可以留住她一輩子,以爲,這樣,她就能被他征服一輩子!
可惜,他真的錯了!錯得很離譜,他這樣做,只能讓媚兒一步步的逃離,一步步的絕望,一步步的向商離佑靠近!
愛若看不見,那就用恨來成全!
其實說到底,他們都是不懂愛的傻子而已!
媚兒如一具木偶一般,直到他停了下來,她才努力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冷冷地問道:“完了嗎?完了就放開我!”
她冰冷無情的聲音讓還兀自沉浸在剛纔美好感覺當中的夏瑾軒猛然一振,緊盯着媚兒冰冷得沒有一絲表情的小臉:“你真的就那麼恨我嗎?”
媚兒的眼波慢慢地流轉到他的臉上,望進他的黑眸底,同樣沒有任何的表情,微微紅腫的脣瓣裡緩緩地溢出了一個字:“是!”
“即便我是那麼的愛你,你也不會再愛我了,對嗎?”他緊盯着她空洞的美眸,心痛到滴血。
他是利用了她,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愛上她,居然愛到如此瘋狂,他要的是她的一輩子!
只可惜,他要的,媚兒卻永遠不再給!
“對!”面無表情的媚兒沒有多餘的一個字,就這樣一個字,都足以讓夏瑾軒崩潰。
“如果我放棄一切,帶你私奔到天涯海角,你還會跟我一起去嗎?”他的眼底充滿了期盼,這一刻,只是她的回答是‘是’,那麼,他也一定不會皺一下眉頭,陪着她離去。
只可惜,媚兒的回答卻是:“夏瑾軒!不會!永遠都不會了!因爲你不配!”她是媚兒,也是伍辰兒,而夏瑾軒參與了伍家當年的慘案,她沒辦法跟一個仇人過一輩子。
“我不配?難道商離佑他就配了嗎?你曾答應過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他,難道你忘了嗎?”一提到商離佑,夏瑾軒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都是妒忌。
她居然說他不配愛她?難道商離佑就配嗎?不!他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絕不可以!
第一卷 275 愛若看不見,那就用恨來成全
媚兒直視着夏瑾軒,一直望進他的黑眸底,似乎想要將他整個人看穿,幾乎是一字一頓的答道:“商離佑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男人,也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男人,沒有人比他更配!”
夏瑾軒的兩腮動了動,他的臉開始變得扭曲,呼息開始變得不穩:“那如果他死了呢?”
媚兒幾乎是想也沒想便答道:“那我就陪他一起死!”她記得伍辰兒曾許給商離佑一個來生,那麼,她就必須完成伍辰兒的一切心願。
現在的媚兒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伍辰兒,恨着伍辰兒所恨的一切,愛着伍辰兒所愛的一切!
葉子情兄妹死了,商離天死了,剩下的人就只有葉寶成和夏瑾軒了!
媚兒的回答再一次讓夏瑾軒狂怒,他沒有想到,過去幾個月還跟自己山盟海誓,甚至是私定終身的媚兒,一轉眼就愛上他人,甚至還肯爲他人而死,可想而知,他心中有多憤怒。
“你居然爲了他而去死?”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柔弱的手腕折斷,俊臉上冒出來的黑線都可以成繭了。
媚兒脣瓣一挑,眼神挑畔一揚:“有何不可?他值得!若是天下人要問,這個世上有誰值得我伍辰兒去生死相陪的人,我的答案一定是商離佑!”他會生氣嗎?那就讓他更氣一點!
他越是在意,她就要讓他嚐嚐這種痛恨的滋味!
“你!”夏瑾軒氣得額前青筋暴跳,修長的大手霍地朝媚兒雪白的脖子掐去,手背上冒出來的血管像是要爆開一樣。
“夏瑾軒!你有本事,就掐死我!”驕傲如媚兒,倔強的脣角一揚,那雙依舊美得勾魂奪魄的美眸底除了冷冽還是冷冽,卻找不到一絲懼意。
“我不會殺你!但是我會讓商離佑生不如死!你那麼在乎他,那麼,我就要讓你看着他因爲你而變得痛苦不堪!”夏瑾軒的大手在觸到媚兒頸邊時顫抖着停了下來,握緊緩地收了回來,那俊顏因憤怒而變得扭曲可怕。
“你敢!”媚兒沒想到他不殺她,卻要對商離佑下手。
“沒有我夏瑾軒不敢的事情!你記住!我不會讓他死得那麼痛快,我要讓你看着他慢慢痛苦的死去!他所有的痛苦,那全是因爲你!”夏瑾軒的眼神與口吻達成了一致,讓媚兒不得不相信,他說得到,就一定能夠做到。
“夏瑾軒!你若是敢傷害二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媚兒氣得渾身發抖,只可惜現在不能動彈,要不然,她一定會出手殺了夏瑾軒。
“反正你現在也不會放過我,那麼,做與不做,又如何?你記住!我這麼做,都是你逼的!”夏瑾軒邊說邊把散落一旁的衣物,胡亂地穿到媚兒的身上。
然後穿好自己的衣物,將媚兒橫抱在懷中,看了看方向,朝某處迅速掠去。
“夏瑾軒!你要帶我去哪裡?”媚兒一看方向不是去城門口,不由得急了。
“去你該去的地方!”夏瑾軒抱着她迅速朝快活谷方向掠去。
夏瑾軒將媚兒很快就抱回快活谷,用力地擲到他的牀上,粗魯地拉過被子蓋到她的身上:“好好在這裡呆着!”
“夏瑾軒!若是二哥明天真的死了,那麼,這一輩子,下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原諒你!”媚兒狠瞪着夏瑾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
“那就讓我們生生世世糾纏好了!”夏瑾軒怔了一下,但並沒有給媚兒任何的承諾,伸手點了媚兒的啞穴。
媚兒還想說什麼,可是,張口已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恨恨地瞪着夏瑾軒,怨恨在她的眸底演繹得淋漓盡致!
即便眼底已滿是委屈的淚水,她卻依舊隱忍着,不讓淚水奪眶而出,她不許自己在任何男人面前那麼脆弱!
夏瑾軒撐在媚兒面前,還是這張令他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小臉,可是,這張臉上卻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愛意綿綿,那雙眼底也不再有他所熟悉的情意,有的只是無邊的怨恨,她居然如此恨他?
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叫商離佑的男人!如果沒有商離佑,她不會這樣恨他!妒忌讓他心痛,也讓他抓狂!
“乖乖在這裡等着我回來!”他低下頭,毫不溫柔地在她冰冷的脣瓣上狠啄了一口,這才轉身離大步離去。
媚兒望着他離去時那冰冷無情的背影,恨與痛轉瞬間流遍全身,那個曾在自己耳邊訴說着無邊愛意的男人,再也回不來了!
她聽到外面傳來他那堪比寒冰的聲音:“不許任何人進去!好好看着她!若是她不見了,你們的腦袋也會跟着不見!”
“是!”幾聲顫抖的聲音應答聲傳來。
聽着他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媚兒知道,自己感覺到一陣陣無助和絕望傳來,明天西夏王他們就要處死二哥,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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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動,連聲音都不能,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睜着眼睛,任久違的淚水如雨點般悄然滑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個沉悶嘶啞的聲音:“把門打開!”
“聖主,谷主吩咐過……”
“啪!”那下人話還沒說完,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跟着一個無情的聲音傳來:“大膽!聖主要進去,誰敢攔着?”
“是!”那顫抖的聲音裡透着驚懼,只聽一陣鑰匙的響聲,門也跟着打開了。
媚兒不能動,但她知道是誰來,心裡在尋思着,那醜老頭到底來做什麼?
夢天居被四甲擡到了媚兒的牀前,他朝鐵甲使了一個眼神,鐵甲伸出大手在媚兒胸口猛然一點。
“呃!”媚兒悶哼一聲,卻驚覺自己可以說話了,不過,她可不認爲眼前這個醜老頭會那麼好心放她走,冷冷地問道:“你爲什麼要救我?”
夢天居喋喋的怪笑了兩聲道:“小女娃,我何時說過要救你?”
媚兒冷哼一聲,自嘲的笑笑:“我也猜到了,你跟夏瑾軒都是一丘之貉,又怎麼可能救我?”
豈料,夢天居再次怪笑幾聲:“小女娃,世事也不盡然,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如果你的回答能令我滿意,說不定,我會放你走!”
媚兒一聽,頓時又像是看到了希望,眯起美眸,問道:“你想要知道什麼?”
“夢懷生那個畜生在哪裡?”
再一次聽到夢天居提起夢懷生的名字,媚兒不禁暗暗蹙起了眉頭,這老頭跟無悔老人到底有什麼仇,她注意到夢天居在提到夢懷生的名字時,不但聲音顫抖,似乎連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若是回答令這個醜老頭滿意了,她還能出去,要是回答得不好,她恐怕連小命都難保了!
第一卷 276 欺師滅祖
媚兒想了想,眼珠一轉,紅脣輕揚:“那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是你什麼人?”
“放肆!聖主的問話豈容你選擇?”一旁的鐵甲那雙鐵手已朝媚兒罩去。
“鐵甲!住手!”夢天居喝住了鐵甲,那雙瞎眼珠朝媚兒翻了翻,道:“他曾是我的徒弟,是一個欺師滅祖的畜生!”
“原來是這樣!”媚兒感覺得到夢天居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恨意,這老頭恐怕是想要殺了那個無悔老人才對。
“小女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夢天居那雙泛白的眼珠似乎動了動,卻顯得更加驚悚。
“他死了!”媚兒的脣瓣裡溢出了三個字,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
“他死了?他死了!”夢天居突然變得激動無比,那握在椅子兩旁的大手顫抖不止,那縱橫交錯的臉上亦變得更加猙獰:“說!他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
他的不肖弟子,也只有他纔有資格殺!
“是誰殺了他不重要吧?你不也希望他死嗎?反正都死都死了,死在誰的手上有那麼重要嗎?”媚兒一時弄不懂這老頭的懷緒,心想,還是不要激怒他爲妙。
“我是希望他死,但是,我卻不希望他死在別人的手中!我的徒弟只有我才能殺死他!告訴我!是誰殺了他?還有他手中一半的‘玄機’秘笈又到哪裡去了?”夢天居仍是很激動,那一頭銀髮因怒火而無風自動,顯得有些詭異。
他其實可以懷疑是媚兒殺了夢懷生,只是,他知道媚兒沒有一點內力,即便是有些身手,也根本不可能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夢懷生的對手!
正是他這樣的自負,所以,讓媚兒也暫時的躲過了一劫!
媚兒暗暗擰眉,腦中快速思索着該如何回答,她知道自己一旦說出真相,恐怕這醜老頭會一掌就將她拍成爛泥了,聽到他提起那什麼破秘笈,心念一動,答道:“我知道是誰殺了他,也知道那半本秘笈在哪裡,不過,我有個條件!”
“大膽!你居然敢跟聖主談條件!”一旁的鐵甲還真是忠心,猛地又喝住了媚兒。
夢天居這回倒也不是那麼大怒,陰陰冷笑道:“小女娃,你的膽子夠大,還從來沒有人敢跟我夢天居講條件!”努力吸了一口氣,讓氣息平穩一些,頓了頓,問道:“說吧,什麼條件?”
“解開我身上的穴道,然後讓我離開這裡!”天快亮了,她必須要趕回皇城,否則,到時候,西夏王真的把商離佑給砍了,她後悔就來不及了。
夢天居那兩道如劍般凌厲的白眉動了動,霍然擰成一團,慢慢地鬆開:“好!只要你告訴我,秘笈的下落,我自會叫人送你出谷!”
“我怎麼能相信你?”媚兒多了一個心眼,雖然說出秘笈的下落,這老頭不會再殺她,不過,若是他不放她,她也沒轍!
夢天居冷哼一聲,伸手隔空朝媚兒肩上一點:“我現在就解開你的穴道,我說了會放你走,就一定會放你走,不過,你若敢耍我,你應該知道後果!”
媚兒只覺得身上的血液霍然一通,手上稍一用力,果然可以握拳了,心中一喜,一個漂亮的翻身,從牀上跳了下來!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夢天居翻着那雙白珠子,雖然看不見,卻還是瞪着媚兒站腳的地方,他雖眼瞎,可是,心卻不瞎!
“夢懷生被一個武功高強的蒙面人殺死了,我不知道那蒙面人是誰,而那一半的秘笈現在應該還在藥王谷!”她也是全憑猜的,當時他們離開藥王谷時,根本沒有帶走一張紙,如果無悔老人真的有那本秘笈,那麼,就一定還在那裡。
“秘笈在藥王谷?”夢天居眼珠子一翻,喝問道:“藥王谷在什麼地方?”他關心的不是誰殺死了夢懷生,而是那半本秘笈的去向。
“在西夏境內往南百里的方向,你若真的懂毒,那麼,去了那裡就知道了,那裡周圍佈滿了毒瘴!你們若是不懂解毒,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當初若不是凌風帶她們出谷,恐怕這一輩子,媚兒都得被困在那個谷裡。
“小女娃,你說的最好是真的,要不然,下一次,讓我再逮到你,我會讓你嚐嚐分筋錯骨的滋味!”夢天居的話絕對不是恫嚇,他說得出來,也做得出來。
“什麼人!”
媚兒還未來得及回答,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怒喝,跟着有人怦然倒地的聲音,而與此同時,鐵甲與金甲二人已迅速衝了出去。
藉着淡淡的月光,媚兒看到一條人影正迅速朝某處掠去,而那個身影,她認得,是葉寶成!
心念一動,道:“剛纔在外面偷聽的人是葉寶成,我說的話,他一定也全聽到了,他也是你的弟子,你應該知道,另一半秘笈對他來說同樣重要!”
“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夢天居沒想到媚兒會知道葉寶成是他弟子這回事。
“我還知道,有一半的秘笈在他那裡,你們要拿到夢懷生那半本秘笈的話,那最好是快一點,要不然,被葉寶成搶了先,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夢天居那雙泛白突出的眼珠子緊瞪着媚兒,沉聲問道:“你真的不是夢懷生的女兒?”雖然已有答案,可是,他還是想親口證實。
媚兒妖嬈一笑:“我當然不是他的女兒,我是伍辰兒!是被你的好徒弟害得誅九族的伍辰兒,也是你的好徒弟夢懷生,爲我換面換心,變成他女兒的模樣!”
“換面換心!”夢天居雙手突然不停的顫抖起來,那蒼白的嘴脣似乎都在顫抖:“他,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媚兒望着激動的他,卻分辨不出來,他是替自己徒兒開心,還是替自己悲哀!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去研究他的表情。
“看來那半本秘笈上面的東西可都是寶貝,你們抓緊時間去找吧,我告辭了!”讓他們去爭吧,一本破秘笈而已,對她來說一點用處都木有!
凌風說過,上面是記載着各種奇毒,還有一邪門功夫,這老頭那麼在意,就讓他們去爭個你死我活,葉寶成該死,這醜老頭也不是什麼善類,都該死!
媚兒說完,趁老頭和另兩名隨從失神之際,縱身朝外面前掠去,她可沒時間再停留了,天就快要亮了,她必須要在商離佑被斬之前趕到皇城。
或許是夏瑾軒算準了媚兒在快活谷不可能出得來,所以,皇城這會的守衛居然鬆懈了下來,媚兒不費炊灰之力就掩進了皇城。
按照一路凌風他們留下的記號,媚兒居然在逍遙王府找到了小仙和凌風他們!逍遙王府裡空無一人,商離佑又被抓,一座空王府,自然也沒有人在意這裡。
“聖女!”看到媚兒平安無事,凌風和小仙那顆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
第一卷 277 斬首示衆
“小仙,凌風,你們打聽到什麼了嗎?”媚兒顧不上喘口氣,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商離佑,如果等天一亮,商離佑被押至了刑場,到時候,她還沒有想到救他的辦法,那就晚了!
以西夏王的城府,既然是要引她前來,那麼,就一定會在刑場那裡佈下了天羅地網,只等她去送死了!
她不怕死,可是,葉寶成和夏瑾軒都還沒有死,伍辰兒的仇就不能算報了,所以,她現在還不能死!
小仙答道:“聖女,奴婢打聽過了,王爺暫時沒事,不過,明天西夏王也確實是要利用王爺引您出去!”
媚兒確定商離佑沒事,心也稍微安定了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天該怎麼辦?她緊擰着柳眉,不停地來回走着,思索着明天的計劃,只是,腦袋裡一團亂!
“聖女,奴婢本來想刺傷西夏王,然後變成他的模樣,只是奇怪,他現在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些什麼東西,奴婢一靠近他,便覺得眼花繚亂,根本不能靠近他的身!”
“西夏王身上有什麼東西?小仙,一般的符咒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麼用纔對,他身上難道有什麼聖物?”媚兒愈加擰緊眉頭。
小仙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頓了頓,小仙道:“聖女,不如明天由小仙代您去……”
“不行!”還沒等小仙說完,媚兒便阻止了她:“明天這一去凶多吉少,再者你們兩個,我還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們去做!”
“聖女!您大概還不知道吧,小仙是火狐,她有九條命,當初在狐女死的時候,師父曾經傷了她一條命,那麼她還有八條命,由她代您去的話,再適合不過!”一旁的凌風也勸道。
媚兒還是反對:“不行!明天西夏王一定會親自監斬,以他的狂妄,一定會在抓到我的時候,到我面前炫耀一番,到時候小仙若現出原形,那豈不是更糟?”
“可是,聖女,您明天去不正好掉進他的陷阱裡嗎?”
媚兒想了想,道:“小仙,你待會變成我的模樣,去找一下夏寒軒!”這個時候,那個男人興許還有點用處。
“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迷惑男人是狐的本性。
“凌風,你待會想辦法出城,明天在城外準備好馬匹接應我們!”不管明天逃不逃得成,她都要有個萬全的準備。
“聖女,凌風只想陪在聖女身邊!”凌風自然不放心讓媚兒一個人去劫法場。
媚兒忽然是信心滿滿,嫣然一笑:“凌風,放心!我既然叫你出去準備就一定沒事,我不會死,商離佑也不會死!”她想到了一個人,興許那個人可以救商離佑。
看着媚兒充滿自信的臉,凌風還是有些猶豫,卻不敢違抗,當初他和小仙都吞下忠心丸,他們不能違抗媚兒任何的命令。
這一夜,註定很多人都不能成眠,尤其是夏瑾軒,他知道媚兒被自己關在快活谷,可還是有些擔心,他知道商離佑一旦死,媚兒自然也不會再原諒他。
雖然他不想商離佑活着,但爲了媚兒,他不得不讓商離佑活着!他知道父王真正的目的不是要將商離佑趕盡殺絕,相反,父王這回是有心放商離佑一馬,以向天下昭告以德服人。
現在天下人都恨透了媚兒,父王也是鐵了心要殺媚兒,他總覺得有些不放心,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居然鬼差神使的來到大哥的房門前。
見到大哥房裡的燈是亮着的,怕驚動他,於是正打算折身回去,可是,忽然從裡面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卻讓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也讓他驚呆了!
從裡面傳來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寒軒哥哥,明天大王一定要殺我怎麼辦?”嚶嚶的啜泣聲。
夏瑾軒暗暗擰眉,也一臉不置信,怎麼可能,媚兒不是在快活谷嗎?怎麼會?
夏寒軒的聲音亦跟着傳來:“媚兒,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父王傷了你……媚兒,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
“寒軒哥哥,我知道……”媚兒嬌羞甜膩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花窗上映出兩人相擁的模樣。
夏瑾軒望着映在花窗上那個身影,不是媚兒又是誰?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像是突然間全部都凝固了一樣!
有那麼片刻的衝動,他想要衝進去,可是,心裡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那不是媚兒!媚兒在快活谷!
他幾乎是瘋一般的衝出城,他要儘快趕回那裡,他想親自證實一下,跟大哥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不是媚兒!
當然,結果是可想而知!
當夏瑾軒聽到媚兒早已經從快活谷逃出來時,他再也不懷疑,跟自己大哥在一起的人就是媚兒!
“媚兒!你怎麼可以如此?你怎麼可以!”他幾乎是對着山谷狂吼着,他知道媚兒恨他,可是,他沒有想到,媚兒會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他!
想到此刻,媚兒或許正跟大哥翻雲覆雨,這讓他幾乎瘋狂得想要殺人!
“谷主……”飛鷹從未見到如此失控的主子,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滾!滾!”夏瑾軒幾乎是咆哮着,雙掌勁力所到之處,桌椅皆碎!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像是蘊藏着一股熊熊的烈火,似乎馬上就要噴泄出來,他恨!他恨媚兒的背叛!
他從來沒有愛過一個女人,卻沒想到愛一個人居然是如此的痛苦!對媚兒的欺騙,他愧疚,卻不知該如何彌補,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媚兒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報復他!
他早已把媚兒當成自己的女人,一個男人又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
*
第二天,午時說來就來,商離佑早已被人五花大綁着押赴在刑場,一直靜靜站在他身旁的屠手,只等一聲令下,然後一刀削去那顆頭顱!
這是一場盛世的刑罰,各國君王將領彙集,只等着那午時三刻的到來!
商國的百姓對這個逍遙王還是很擁戴,畢竟一直以來,商離佑沒有什麼負面的影響,相反,他的一片癡情引來了無數人的同情和欽佩,很多商國子民都暗暗抹淚,覺得他太冤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該死的是妖后!不是王爺!放了王爺!放了王爺……”這一聲響起,跟着傳來無數的吶喊聲。
“放了王爺!放了王爺!殺了妖后……”
“……”
西夏王眯着冷眸望着某處騷動的人羣,脣角緩緩揚起,他知道,他要等的人就快要來了!
“大王,時辰已到!”
西夏王緩緩的擡起了手,只要他的手一落下,那麼,商離佑的頭也會跟着像球一般滾落在地。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的手臂,垂在兩旁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似乎連呼吸都停止在了那一刻……
給讀者的話:
親們不要糾結他們的結局啊,惡人惡報,好人好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不急哈,都會有個應的結局~~
第一卷 278 我一定要救他
“慢着!”一聲嬌喝陡然傳來,像所有的電視裡面的情節一樣,關鍵的那個時刻,總有那麼一個人出現。
只是,這一次出現的人,並不是大家所以爲的那個人而已!
西夏王聽到那聲嬌喝,脣角的笑意加濃,以爲自己所有的計謀都得逞了,不過,在他看清楚來人之時,卻不由得暗暗擰緊了眉頭!
“怎麼會是你?”
這幾乎是所有人都寫在臉上的問話,幾乎是所有的人都以爲這一刻出現的人,一定是媚兒,可是,卻偏偏不是!
“理南二公主,你來做什麼?”西夏王沒想到柳素素會突然來打斷他的這個計劃。
就連理南王也是萬分的不解:“素素,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到父王身邊來!”雖然平時是對她寵愛有加,可是,看到她如此大庭廣衆之下胡鬧,自然是不悅。
柳素素從容地朝商離佑走去,一把推開那站在商離佑身邊那個手執銀光閃閃大刀的壯漢,並朝着理南王跪了下去!
“素素!你這是做什麼?”理南王大驚失色,卻不明白女兒這個時候要做什麼。
“父王!女兒有錯!請父王恕罪!”未語先擠出一滴淚,那模樣還真是楚楚動人。
“素素,你有什麼錯,待會回去再說,現在趕快到父王這邊來,別在那裡胡鬧!”理南王愛女心切,不忍心責罵,可也不願女兒如此拋頭露面。
“不!父王,女兒一定要在現在說出來!”柳素素固執地跪在那裡,而一旁的商離佑則是茫然的望着她,亦不解地低聲問道:“公主,你這是做什麼?”
柳素素不答理商離佑,而繼續向理南王稟道:“父王,您不是一直怪女兒沒有找一個好駙馬嗎?”
理南王沒想到自己女兒一個姑娘家居然在這種地方說出這種話,臉差點沒氣綠了:“素素!還不快下來!”
“父王!您聽女兒說完!女兒想說的是,女兒已經找到了一個夫婿!”柳素素指着身邊的商離佑道:“就是他!”
“素素!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理南王這下可真是火大了。
柳素素卻依舊固執:“父王,女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女兒就是喜歡他,女兒一直未嫁,就是因爲他!女兒要選他做駙馬!”
這句話半真半假!如果能嫁商離佑,對她來說,是老天爺給她最大的恩賜!
“胡鬧!他是一個將死的人,怎麼可能做你的駙馬?”所有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他們父女倆,那一道道目光,像有毒的陽光一樣,刺得理南王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暗怪自己平日太寵女兒,纔會讓她變得如此任性妄爲。
“父王!他不能死!因爲……因爲女兒已經……已經是他的人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柳素素感覺到商離佑看幾她的眼神,她感覺到面上一熱,下意識地避開了臉。
“素素!你說什麼!”理南王氣得渾身發抖,整個人差點沒氣暈過去,顫抖地手指着柳素素怒道:“你,你這是要氣死父王嗎?”
所有的人都望着他們,一個女人能在這種情況之下,說出這樣的事情出來,還有誰再懷疑。
一時間,周圍響起了無數的私語聲,柳素素只感覺到無數道責備鄙夷的眼神向自己刺來,她幾乎無所遁形,可是,她依舊挺直了身子跪在那裡,不管怎麼樣,她愛慕着商離佑,她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死!
昨晚媚兒來找她,她就決定了,一定要救走商離佑,哪怕就是毀了名節,她也在所不惜!
商離佑亦驚得瞪大了眼睛,低聲道:“公主,你這又是何苦呢?”毀一個女人的名節,他豈肯,正欲開口澄清。
柳素素卻低聲道:“二哥,你不能死,你若死了,媚兒姐也活不成了,你難道想看着媚兒姐陪你一塊死嗎?”
柳素素的話讓商離佑生生住了嘴,他了解媚兒,媚兒一心想要救他,如果救不了他,那麼她一定會找西夏王他們拼命,到時候,西夏王又怎麼可能放過媚兒?
“可是,公主,你……”一個女人在世人面前公開承認已將身子許給了他人,這對一個普通女子來說都是恥辱,更何況柳素素還是貴爲一國公主,這份委屈,他豈能不明?
“別管那麼多了,只要能救你,我沒關係!”她從十五歲開始就一直愛慕着他,如今能救他,哪怕這以後,她要一輩子被世俗的眼光所看輕,她亦心甘情願!
兩個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是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們都愛上不該愛上的人,所以,註定在愛裡迷失,在愛裡傷心!
“父王,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他若死,我亦不會獨活!請父王成全!”柳素素邊哭邊拜着。
理南王雖然氣自己的女兒如此不懂事,可是,終究還是自己的骨肉,心疼在所難免,連忙和西夏王及各國君王一起商議。
最後,西夏王站出來道:“既然公主要救他,那也不是沒辦法,孤王並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人,孤王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引妖后出來,給全天下的百姓一個交待,只是孤王沒想到,這妖后貪生怕死,不肯出來罷了!”
頓了頓,他接着說:“孤王現在就給理南王和公主一個面子,待孤王數三聲,若是妖后肯自己走出來,那麼,商離佑就不用死!”
他此話一出,連他身旁的夏瑾軒和夏寞寒軒都不禁變了臉色!夏寒軒自然不肯讓媚兒死,而夏瑾軒雖然恨媚兒的背叛,可是,他還是愛着媚兒,又豈能看着媚兒死?
商離佑更是大急,他知道媚兒一定在這附近,於是大聲喊道:“媚兒,你千萬不要出來!你記住!二哥寧願死,也不要讓你出來代二哥死!該死的是他們!不是你!”
他是那樣的愛着媚兒,他對媚兒的一片癡心,可以在世人面前剝開,因爲,那上面一定寫滿了對媚兒滿滿的愛,他了解媚兒的性子,他知道,她一定會出來,可是,他寧願死,也不會將媚兒置於危險之中。
西夏王那高大的身子緩緩地站了起來,雙手揹負着,傲世而立,如鷹般犀利的眼神從人羣中緩緩劃過,似乎也在搜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寬厚的脣瓣緩緩地張啓,那沉穩有力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一!”他話音一落,周圍開始變得安靜了下來,似乎只聽到某個急促的呼吸聲。
“二!”
似乎所有人的神經都開始變得緊繃起來,像是要在下一刻就要繃斷一般!
略帶急促的呼吸聲似要抽乾周邊的空氣,彷彿在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而每個心跳的速度似乎都比平時快了無數,只在等待着那令人意想不到了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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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79 妖后一定得死
西夏王在數到二的時候,卻依然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了?那媚兒早已遠走高飛?
不!他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他跟媚兒接觸得不多,可是,想到媚兒不惜換心換面也要回來報仇,就憑她那份執着,她也不可能棄商離佑而去。
而他已經數到二了,如果不數下去,那麼,這天下人又將怎麼看他?不就是殺一個商離佑嗎?只要天下人都臣服於他,死一個區區商離佑,得罪理南王又如何?
主意打定,他抿了抿脣瓣,再次緩緩張口,如他三字若是一說出口,恐怕商離佑也活不成了!
“我來了!”在西夏王張開嘴,正準備說出那個三字時,媚兒的聲音也適時的傳了進來,也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朝她望去!
媚兒還是那一身雪白的衣裙,款款而來,風吹起她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長髮,吹起她雪白的裙角,讓她美得如仙子臨世一般!
她還是那樣的美得逼人,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睛,百姓們剛纔還口口聲聲罵她妖后,可是,這一刻,她的出現,卻讓所有人都噤聲了!
“你終於來了!孤王還以爲你不敢來了呢!”西夏王望着媚兒,臉上洋溢着勝利的笑容,媚兒來了,他的這個天下主權就得了一半,叫他如何不悅?
“最在乎我的人還在這裡,我怎麼可能不來?”媚兒款款來到商離佑面前站定,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感動!
“傻媚兒,你好傻,你爲什麼要來?你明知道他們是逼你出來的!”商離佑心碎地搖搖頭,他不要因爲自己而讓媚兒丟了性命。
媚兒卻衝他嫣然一笑:“二哥,你不用擔心,你不會死,媚兒也不會死!”她不相信,老天爺讓她來到這裡,就是讓她這樣的死去。
她這是在跟老天爺打賭!而這一賭,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贏!
“媚兒……”商離佑卻看不透:“你可知道,你這一次若真的死了,二哥就再也沒有勇氣一個人活下去了!”
四年的時間,他早就嘗夠了沒有她的日子,如果這一次,她若死,他絕不會再獨活,與其留在這個世上孤獨的活着,還不如追隨她到來生再世!
“二哥!相信我,我一定不會有事!”媚兒沒來這之前,心中還是有很多的想法,不過,這一刻,她真的沒想法了。
原本打算,柳素素出面就可以救得了商離佑,可是,她深知西夏王不會就這樣放過她,所以,她還是來了,果然不出她所料!
西夏王哈哈大笑,笑聲劃破所有寧靜,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妖后!你總算還是良心發現了,怎麼死,你自己選擇吧!”
“父王!不要!”夏瑾軒與夏寒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阻止着。
“你們兩個做什麼?”西夏王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這個時候還會出來阻止他。
“父王!您不能殺媚兒!您一直都知道,兒臣喜歡媚兒,您不能殺她!”夏寒軒朝西夏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而他這麼一跪更讓一旁的夏瑾軒誤會,昨晚就是媚兒跟大哥在一起,要不然,大哥也不會如此袒護着媚兒,憤怒,妒忌齊齊向他涌來!
“逆子!滾開!”西夏王眼見離成功就那麼一步了,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出來打亂,憤怒之下,一腳將夏寒軒踹到一旁!
“呃!”夏寒軒被這一腳踢得胸口翻騰,可是,卻顧不了那麼,再次朝西夏王跪道:“父王!您不能殺了媚兒!你不能啊!”
“來人哪!把世子拖下去!”西夏王惱羞成怒,剛纔看着別人的女兒出醜,這下輪到自己了,一向好面子的他,亦是氣得恨不得一掌將夏寒軒打昏過去!
“父王!求您不要殺媚兒!父王!父王……媚兒……”夏寒軒幾乎是被人拖着走的,可是,拖出去好遠都聽得到他的呼喚聲。
媚兒冷眼望着夏寒軒被拖出去情形,眼角眉梢盡是不屑,她沒想到夏寒軒居然那麼沒用,昨晚只是叫小仙偶爾勾引一下,要不然,還真虧大了!
眼神下意識地朝夏瑾軒望去,也發現他正望着她,四目相對,各種愛恨均有,不過,媚兒卻隱藏得更好!
可她卻看到夏瑾軒的嘴脣動了動,這一刻,她讀懂了他的嘴形:“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忽然一股暖流注入心中,她記得他曾說過,不管何時何地,他一定不會讓她有事,在她中毒的時候,他說過;在清風鎮的那一天,他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擋下那一箭的時候,他也曾說過!
他每一次說不會讓她有事,就一定會保她周全,而這一次呢?
媚兒忽然不想讓他救!她不想欠他一份情,她只想純粹的恨他,就像恨商離天一樣!可是,她和他之間,註定有那麼多的愛恨糾葛!
就在西夏王再次下令要殺了媚兒時,夏瑾軒忽然走近西夏王的身邊,低聲道:“父王,您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西夏王滿臉疑惑地望着夏瑾軒,暗暗蹙眉:“瑾軒,難道連你也要阻止父王殺她嗎?”
“父王,您忘了這個了嗎?”夏瑾軒從身上掏出那張詔書。
“這!”西夏王一怔,不過,也隨即明白過來:“瑾軒,沒想到你真的被她迷惑了,你太令父王失望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寵愛的兒子,愛的女人居然就是媚兒,是他此刻一心要殺死的女人!
“父王,是她以身救了兒臣,兒臣愛她!她亦愛兒臣!於情於恩,兒臣都不能讓您殺了她!”他想了一個晚上,不管媚兒如何的恨他,如何的背叛他,也不管他心中如何怨恨媚兒的背叛,可是,他還是愛她,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死!
“瑾軒,你忘記了當初父王的忠告了嗎?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你!你!你真是太讓父王失望了!”西夏王怒指着夏瑾軒,氣得渾身發抖,兩隻眼睛差點沒爆出來。
當初他千叮嚀萬囑咐,說媚兒是妖女轉世,叫兒子千萬不能受她的迷惑,當初夏瑾軒拍着胸口,自信滿滿的說,絕不可能愛上媚兒!
可是,夏瑾軒終究還是愛上了媚兒,這叫他怎能不氣?
夏瑾軒朝他直直地跪了下去:“父王,都是兒臣的錯!求父王不要殺她!您若殺了她,兒臣就成爲了世上最無情無義之人,難道您要讓兒臣被天下人恥笑和唾罵嗎?”
“你!”西夏王一時也沒轍了,這個時候,殺了會傷兒子的心,會讓兒子背上一世的罵名,可是,不殺媚兒,這天下的百姓又如何服他?
“父王……”
“不行!妖后一定得死!”西夏王眼看自己離成功只差一步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若死!兒臣定不獨活!”夏瑾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是很大,但媚兒卻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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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80 就憑我是這個世上最疼愛她的男人
“你!你這個逆子!沒想到連你也忤逆父王!”西夏王擡手拍地一聲給了夏瑾軒一個清脆的耳光!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聽話的兒子,如今也爲了一個女人而這樣跟自己唱反調,氣得他差點沒爆血管了。
而他這一巴掌也讓所有的人都不禁疑惑起來,剛纔父子幾人的對話,他們是一知半解,世子被人拖走,現在,二王子又被掌摑,叫衆人怎能不驚訝?
“西夏王,不是說要斬妖女嗎?現在妖女來了,怎麼還不動手呢?”理南王雖然跟媚兒無仇,也沒有非殺她的理由,可是,他也是想跟天下的百姓站在一邊,所以,故意將聲音擡高了。
剛纔西夏王看他女兒的笑話,這一回,也該輪到他看西夏王的笑話了!
“斬!當然要斬!這樣禍國殃民的妖女,如若不斬,如何對得起天下的百姓!”西夏王說完,大手緩緩揚起!
“父王!”夏瑾軒驚呼,下意識地朝媚兒望去,四目相望,多少愛恨情仇夾在其中,一個情,一個恨字又怎麼能詮釋?
“走開!”西夏王鐵青着臉,一把推夏瑾軒,怨恨的眼神朝媚兒望去,卻發現,此時的媚兒卻是一臉無懼的望着他,那如櫻桃般粉嫩的紅脣居然抿開一朵小小的笑蓮,像是在譏笑着他。
西夏王大怒,自己的兩個兒子如此不爭氣,居然都拜倒這樣一個妖女身下,他絕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妖女毀了自己的兒子!
而就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刑場上突然颳起了一陣怪風,怪風不知從何處將所有的風沙都吹了過來,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不凡哥哥!不凡哥哥……”西夏王似乎聽到了某個清脆聲音的呼喚,是那般的熟悉,是那般令他怦然心動,即便過了十多年,還是那般令他着迷!
“柳兒!柳兒!”即便過了多少年,這個名字仍在他心底難以磨去,彷彿間,他看到,站在那裡不是媚兒,而是他魂牽夢繞的美人!
他怎麼能忘記,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怎麼能忘記,那令他魂牽夢繞的聲音,還有那雙能讓他柔腸寸寸斷的美眸!
而與此同時,夏瑾軒騰身朝媚兒躍去,而一抹如白煙般的身影,一晃也與夏瑾軒幾乎是同時到了媚兒身旁。
“聖女!”小仙下意識地扶着媚兒,可張開嘴,點點血絲已從她的嘴角慢慢地滴落下來。
“小仙!”媚兒知道這一陣怪風是小仙弄起,卻不知,小仙法力並不高,這樣逆天掀起大風沙,已是耗盡了法力!
“聖女,快走!”小仙顧不上胸口的疼痛,急急催促着。
“小仙,一起走!”媚兒知道小仙受傷了,自是擔心。
“聖女!奴婢還有些事情,您快走,待會奴婢到城外與您會合!”小仙說完,將媚兒推向夏瑾軒的懷抱:“二王子,帶聖女走!”
“媚兒!快跟我走!”夏瑾軒亦一把將媚兒抱了起來,縱身一躍,趁亂衝向人羣。
“二哥!我們也走!”一旁的柳素素也迅速地將商離佑身上的繩子毀去,與他一起緊跟着夏瑾軒身後!轉眼間,他們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轟動的人羣中!
待風沙慢慢地停下,所有的人放下遮住眼眼睛的衣袖時,卻驚覺,刑場上早已沒了媚兒與商離佑等人的身影。
只見一抹白煙自刑場緩緩升起,如一朵白雲一般飄在上空,雲端出現平時畫中觀音慈祥的神像!
衣袂飄飄,道骨仙風,一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無知衆人連忙跪拜在地!
只見觀音大士輕拈着蘭花指,慈祥清脆的聲音傳來:“西夏聖女死而復生,此乃天意,爾等凡夫俗子,居然逆天而行,枉造殺孽!今日便是小小懲戒,他日,若不思悔改,定會大禍臨頭!”
說完,手中的淨瓶輕輕一指,聽到轟一聲悶響,頓時,整個刑場居然塌了下去,大家正驚慌中,只見半空中的那個觀音大士已飄然遠去!
驚魂未定的各國君王信以爲真,都出聲責怪西夏王手段太過於卑鄙,居然用商離佑逼聖女現身,逆天而行,差點就惹惱了天神,各自怨恨,轉身離去!
西夏王默默的站在那裡,怔怔地望着塌下去的刑場,似乎還未能從剛纔的幻像中清醒過來,十多年了,他再一次見到了柳兒,那被自己曾經冰封的記憶之門,也隨即打開,那些記憶像洪水一般,幾乎要將他淹沒!
有愛,有恨,有痛,有怨,應有盡有,十多年來,他從未敢走進自己的心底,是因爲那裡全是自己滿滿的愧疚,是他從未敢示人的愛意,也是他永遠的秘密!
而就在剛纔,隨着她的出現,一切都崩潰了,這一刻,什麼權力,什麼恨意,統統都不重要了,若是她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即便沒了這天下,他亦無悔!
“柳兒!”悲急交加的他,居然狂噴出一大口的鮮血出來。
“父王!”正急着趕來的夏宇軒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西夏王,他也被眼前的情景給矇住了:“父王,這……這是怎麼回事?”
西夏王緩緩地回過神來,強制鎮住心神:“宇軒,回去再說!”
“是!”夏宇軒雖然滿心疑惑,卻不敢再多問。
*
城外,凌風奉命在某處樹林等候,卻遲遲不見媚兒等人前來,急得他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前面人影一晃,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他定晴一看,面上一喜,連忙迎了過去:“聖女!”
“凌風!”媚兒從夏瑾軒的懷中跳了下來,往後看到柳素素與商離佑也跟了上來,面上一喜:“二哥!”
“媚兒!”在經歷過了生與死的邊緣,商離佑只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張開雙臂,等待她的投入。
媚兒只跨出一步,就被夏瑾軒冷冷地拉了回來!
美眸霍然一揚,冰冷地望向夏瑾軒:“放開我!”不要以爲他剛纔出手救她,她就會感激他,她跟他之間,不管怎麼樣,也都回不到當初了!
“不許過去!”聽到她叫商離佑叫得那麼親切,他就已經很火大,若是她敢當着他的面,投入商離佑的懷抱,叫他情何以堪?
“放開她!”商離佑看到夏瑾軒抓住媚兒的手臂,一向溫柔的他也怒了,那溫柔的眸底亦閃着濃濃的怒火。
“商離佑!你有什麼資格叫我放開她?”夏瑾軒如刀般鋒利的眼神劃過商離佑,媚兒的怨恨,媚兒的背叛,都讓他莫名的想要殺人。
“就憑我是她的二哥!就憑我是這個世上最疼愛她的男人!”商離佑迎上夏瑾軒犀利的目逃,毫不遲疑地握住了媚兒的另一隻手。
事情居然來了個戲劇性的變化,好像演變成了,兩男搶一女的戲碼,而決定權就在媚兒的手裡!
不管她的決定是什麼,註定這場男人之間的戰爭是在所難免了!
第一卷 281 只爲同一個女人
“她是我夏瑾軒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碰她?放手!”夏瑾軒看到商離佑握住媚兒手臂的那一刻,那黑眸底閃爍的絕對是可以毀滅一切的火焰。
“從今天開始,她就不再是了!是你應該放手纔對!”商離佑依舊固執地握住媚兒的另一隻手腕,他曾經因爲自己的懦弱而失去了辰兒,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後悔。
“商離佑,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嗎?”夏瑾軒的寒眸中的冷意,又豈是一個狠字所能形容得了?
商離佑朝媚兒看了看,那眸底仍是無限的溫柔,似乎他的目光只要一停留在她的身上,他那與生俱來的溫柔就只爲她而存在!
大手再次緊了緊,挺直的後背,直視着憤怒不堪的夏瑾軒,很平靜的說:“這一次,即便是與天下人爲敵,我亦不會再放開她!”
“二哥……”媚兒從商離佑的眼中讀懂了他的決心,不知爲何,心中驀然一痛,這個男人,她豈能再負他?
“傻瓜!”商離佑衝她溫柔的笑了笑,這一笑詮釋了太多的寵愛,彷彿天地間,萬物都已不存在,他的眼中滿滿的全是她。
而他們兩人這樣的對視,在夏瑾軒看來無異於是眉目傳情,氣得整張臉都青了,那握着劍垂在一旁的手緩緩地擡了起來。
“媚兒,我要你說!要他還是我!”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媚兒不管選擇誰,他都會殺了商離佑,不過,他想聽到媚兒親口的回答!
“你有神經病!”媚兒狠瞪了他一眼,奮力掙開他的手,眉心深深鎖起,娘滴,這男人的手一定是鋼鐵做的,要不然怎麼那麼有力。
“你們都給我住手!你們都傷到了媚兒姐了!”柳素素粗魯地一把將兩個男人頂開,伸手扶住媚兒,看到她的手腕處被握得通紅,不由得柳眉倒豎起來。
夏瑾軒正欲上前一步,不料,眼前白影一晃,跟着傳來一聲悶哼!
“小仙!”媚兒眼見小仙回來,顧不是手腕上的疼痛,一把將摔倒在一旁的小仙扶在懷中。一身白衣的小仙,胸口那刺目的斑斑血漬,卻讓媚兒心頭驀然一跳。
她們這一次能順利逃走,全靠小仙,她明知道自己法力不行,卻依然冒着生命危險施法,若不是她那一陣狂風,他們根本沒辦法逃脫。
“小仙,你怎麼樣了?”媚兒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輕,急得不知該把手放在哪裡纔好。
“聖女,奴婢沒事……只是奴婢就要……”小仙輕咳着,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她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剛纔在裝成觀音模樣時,她就知道自己要遭天譴,但爲了救媚兒,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媚兒知道小仙馬上就要變回原形了,也知道她不想被別人看成異類,於是,抱起小仙,縱身朝一旁的樹林躍去,並頭也不回地對凌風吩咐道:“凌風,攔住他們!不許任何人跟來!”
“是!”凌風攔住正要追過去的夏瑾軒和商離佑,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他們兩個,不過,若是誰敢追過去,那除非是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當然,夏瑾軒和商離佑雖然擔心媚兒,可是,他們自然也不敢傷媚兒身邊的人,於是,在原地焦急的等待,時不時地朝樹林裡張望着。
他們的眼神偶爾交匯在一起,已是無數電光火石,他們知道,遲早會有一戰,但不是現在。
“二哥,你沒事吧?”柳素素滿臉擔憂地望着商離佑,這個男人的眼中永遠都只有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就是媚兒,哪怕剛纔她不顧毀了自己的名節而救他,他的眼神也不曾在她的身上多停留半刻。
商離佑朝林中望了望,搖搖頭:“我沒事!”並未看柳素素一眼。
柳素素抿抿脣,垂下美眸,將所有的失望全數隱藏起來,她不後悔毀自己的名節救商離佑,哪怕只是遠遠看着如神明一般的他,她就足夠了!
從十五歲到現在,四年的時間,他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神,見他一直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曾經幻想着只要能見他一面就好,如今居然還能叫他一聲二哥,她真的心滿意足。
而這一切都落在了一旁夏瑾軒的眼中,那如刀削般的劍眉微微擰起,似乎開始在謀劃着什麼。
且說媚兒抱着小仙隱進樹林深處,怕後面有人跟來,她盡理跑遠了一些,可是,手上越來越輕,似乎連小仙的身體都跟着變成了透明!
她之前沒有看到過小仙因傷而變回原形的模樣,所以,急得不得了:“小仙,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做?”她的手從小仙的身體裡穿了過去,嚇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聖女,您別害怕,奴婢是因爲受傷過度,所以變回原形都是這樣,您不要害怕,奴婢不會死……只是,這次奴婢傷得很重,估計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人形……”小仙透明的身體慢慢地蜷縮着,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小火狐。
媚兒小心地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梳理着她光滑如緞的毛髮,見她沒事,她脣角不自覺地展開了舒心的笑意。
小仙伸出小舌頭輕舔了舔媚兒的手背,有些疲備的說:“聖女,奴婢這一次,估計要好久才能恢復人形,不能侍候您,對不起……”她逆天而行,必須接受天懲!
“傻瓜!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媚兒愛憐地撫了撫小仙圓溜溜的小腦袋,難得溫柔的說:“小仙,睡吧,你不用擔心,不管去哪裡,我都帶你一起走!”
媚兒知道小仙雖爲異類,卻跟自己一樣,無親無持,都把對方當成了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生怕被親人拋棄,而她不管怎麼樣,除非是她死了,否則,她永遠都不會棄小仙。
命運似乎從她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早已連在了一起,否則,媚兒沒有小仙,所有的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而小仙若不是因爲伍辰兒,恐怕當初也早就被無悔老人夢懷生給殺了!
“嗯!”小仙像是得到極大的安慰,乖順地窩在媚兒的懷中,輕輕合上疲憊的雙眼。
媚兒抱着已經睡着的小仙站了起來,想着待會怎麼跟他們解釋,小仙是異類的事情,不能再讓人知道了,不僅是因爲怕小仙受到傷害,也是因爲,之前很多事情都需解釋,費腦!
當她抱着變回火狐的小仙回到那裡,商離佑與夏瑾軒幾乎是同時靠了過來,看到媚兒身邊沒了小仙,懷裡卻多了只可愛的小火狐,都非常的疑惑,當然除了凌風以外。
“媚兒,小仙姑娘呢?她怎麼樣了?”商離佑這一次倒是比夏瑾軒搶先一步來到媚兒的面前。
第一卷 282 劫後,他們又該如何面對
媚兒連忙解釋道:“二哥,你別擔心,小仙暫時沒事,不過,她的傷勢較重,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她不能跟我們這樣奔波,所以,我將她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先療傷,等過一陣子,她的傷好了,自然會來找我們。”
頓了頓,她輕撫着懷中的小火狐,笑了:“這個小可愛,在宮裡就跟我親,現在居然也追到這裡來了,看來是與我有緣,我以後就帶它在身邊好了!”
“小仙姑娘沒事就好!”商離佑根本沒有半點懷疑,只要是從媚兒嘴裡說出來的,哪怕媚兒說這個世上太陽是綠色的,他亦點頭認可。
他的愛就是這樣沒有界限,愛得很盲目,愛得很徹底!
“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夏瑾軒陰着臉,刻意不去看商離佑看媚兒那癡迷的眼神,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而向商離佑出手。
“去哪裡?”媚兒柳眉一挑,看向夏瑾軒眼神是那般的冷漠,面對他,她沒辦法有好臉色。
“暫時先去快活谷,等我回來打聽好消息之後,再作打算!”他們把媚兒和商離佑救走了,不知道現在整個皇城亂成了什麼樣。
媚兒冷哼一聲,脣角揚起一抹戲謔:“去快活谷?是將我們帶到那裡,然後等你回去搬救兵來抓我們嗎?”
媚兒的話讓夏瑾軒的心中驀然一痛:“媚兒,我的話就那麼不值得你去相信嗎?我若要讓人抓你,我又何苦救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話令媚兒如此反感,似乎只要他一出聲,媚兒說出來的話都是與他針鋒相對。
卻不知,愛越深,痛越深,恨越切!
媚兒沒辦法原諒他的欺騙,更沒辦法原諒自己,這個身體是伍辰兒的,可她卻因爲夏瑾軒的欺騙,而將這副清白的身子交到了一個仇人的手中。
與其說恨夏瑾軒,跟他過不去,還不如她是在恨自己,在跟自己過不去!
“媚兒,我們暫時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不如就先去那裡吧!”出乎大家的意料,商離佑居然與夏瑾軒站到了同一陣線上。
不爲別的,只爲同爲男人,他也能感覺到夏瑾軒對媚兒那種無法言喻的愛意,他是想獨有媚兒,可是,他只想公平競爭!
“二哥……”媚兒一臉疑惑不解地望着商離佑,她沒想到商離佑居然同意去快活谷,要知道,快活谷可是夏瑾軒的老窩,進了那裡,他們就是想要逃,也逃不走了。
“快活谷離這裡不遠,我們在那裡等小仙姑娘養好傷,到時候再走也不遲!”商離佑安撫着媚兒。
“好吧!”既然商離佑也贊成,媚兒沒有理由再拒絕。
凌風只准備了四匹馬,所以,這一上馬,商離佑與夏瑾軒之間又冒起了火藥味,他們都知道媚兒騎術不行,都想與她共乘一騎!
“素素!我跟你一起!”媚兒給他們各瞪一記冷眼,抱着懷裡的小仙縱身躍向柳素素的馬背。
“媚兒姐,坐穩了!駕!”柳素素手中繮繩一緊,馬兒吃痛,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便發足狂奔起來。
夏瑾軒瞪了商離佑一眼,冷哼一聲,亦夾緊馬腹,往她們後面追去!
四騎五人很快就消失在樹林裡,直奔快活谷而去。
一如媚兒所料的那樣,快活谷裡如今沒了葉寶成,也沒有那個醜老頭,倒也清靜,只是,這是夏瑾軒的地盤,對她來說,住在這裡總是彆扭!
“素素,你這樣幫我們,你回去怎麼跟你父王交待?”媚兒當初只是希望柳素素能出面救商離佑,卻沒想到她會毀自己的名節而救商離佑。
柳素素眉間劃過一抹落寞,不過,隨即笑道:“沒關係!我父王疼我,回去他頂多是罵我幾句就過去了!”
罵幾句是可以過去,可是,那天下人都知道她已毀了名節,到時候又該以何種面目面對天下人?
“可是,素素,你……”
柳素素知道媚兒要說什麼,連忙打斷她的話:“媚兒姐,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沒有關係,只要能救二哥,真的沒關係!”
媚兒注意到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落寞,如果說是以前的她,一定不不懂。
在現代,何爲情,她不懂,在她的生活裡,除了殺人還是殺人,她的腦袋裡能想到了就是如何完成老大交給的任務,至於書上所說的什麼愛情,她從不奢望!
可是,在經歷過伍辰兒這兩世爲人,她真的懂了,而且還切身的體會過!
“你喜歡二哥?”媚兒的問話很直白。
“我……”柳素素小臉倏然一紅,下意識地避開媚兒那詢問的眼神:“媚兒姐,你別誤會,我,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二哥呢?”
她這個樣子,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了,何況是媚兒!
“素素,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二哥是個好男人,你喜歡他並沒有錯!”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商離天,那麼,伍辰兒會愛上商離佑,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夏瑾軒,她也會愛上商離佑,只可惜……
媚兒的話讓柳素素吃了一驚,她以爲現在的媚兒一定會愛上商離佑了,以爲自己喜歡了商離佑,媚兒會生氣,卻沒想到媚兒居然會這麼說,她猛地擡起小臉,不解的問道:“媚兒姐,難道你跟二哥之間……”
媚兒輕嘆一聲:“我註定跟二哥無緣,商離天負我,我卻負了二哥,不管我是伍辰兒還是媚兒,我可能都註定要負他了!”
“可是,媚兒姐,二哥現在對你已經是……你若再負他,他一定會崩潰的!”柳素素開始同情商離佑,他一片癡情,即便是伍辰兒再生,亦無法還清,倘若媚兒真的負他,那他該有多傷心。
媚兒忽然定定地望着柳素素,良久才問道:“素素,如果我跟二哥在一起,你會傷心嗎?”
柳素素心中劃過一絲苦澀,不過,卻頃刻已換上釋然的笑顏:“媚兒姐,你是二哥這一生最愛最愛的女子,你若跟他在一起,你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最幸福的女子,只要你們都幸福,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傷心呢?”
她欣賞媚兒,傾慕商離佑,雖然看着傾慕的人擁她人入懷,可是,只要看着他能幸福,她再多的苦澀亦覺得甜蜜!
媚兒忽然覺得眼前的柳素素跟商離佑很像,一樣的癡情,一樣的爲愛犧牲,這種愛是放手,是成全,他們都將愛詮釋得最美!
如果這樣的兩個人能在一起,那該多好!
可是,她知道,柳素素也知道,商離佑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手,一個人可以放手一次,但卻不會放手第二次!
媚兒眼角憋見某處人影微晃,眉頭微擰,忙站起來,若無其事的說:“素素,時間不早了,你早一點回皇城吧,希望理南王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
柳素素並沒有看到那抹人影,點點頭:“好的!媚兒姐,那我去跟二哥道個別就走了,有什麼消息,我會盡快來通知你們!”
“好!路上小心一點!”
柳素素與媚兒道別之後,便朝商離佑的房間走去,而媚兒看了看方向,從剛纔人影晃動的地方追了過去!
第一卷 283 本就不該相愛的人
還是上次那個溫池,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夏瑾軒是衣着整齊的站在池邊上,靜靜地等着媚兒跟來。
“引我到這裡來做什麼?”這個地方對媚兒來說,可是一個傷心地,她寧願那個時候自己是聾子,是瞎子,聽不到也看不見這讓她心碎的一幕。
“小仙扮成觀音大士出現在刑場,我父王以及各國君王一致決定,不再追殺你們,你們現在自由也安全了!”夏瑾軒背對着媚兒,那高大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蕭條。
“說完了?”媚兒說完,轉身欲走,她知道西夏王嘴裡說放過她和商離佑,不一定會真的放過他們,不過,至少他不會明着來了。
月光下,夏瑾軒霍地回過身來,他的臉上不再有平日的張狂,看向媚兒的眼神是那般的傷痛!
長臂一伸,沒有任何言語,將正欲離開的媚兒緊緊擁在懷中!
“夏瑾軒!放開我!”媚兒如帶刺的刺蝟一般,奮力掙扎着,她是何等驕傲,被夏瑾軒欺騙過後,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原諒他?她甚至覺得他現在碰她都是一種污辱。
“媚兒!爲什麼?爲什麼我們要變成這個樣子,你是媚兒,你不是伍辰兒!我是夏瑾軒,我也不是快活王,我只想像以前一樣好好的愛你!”他將臉深埋進她的頸窩,輕啜着她身上的香味。
嘶啞的聲音裡透着無盡的傷,他改變不了騙她的事實,也改變不了她是伍辰兒的身份,快活王和伍辰兒之間永遠橫着一條無法跨越的溝!
他的傷感,他的話如一把鑽子一般,直刺媚兒的心尖,心中猛然一痛,曾經她是如此留戀他溫暖的懷抱,留戀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可是,一切都因爲她是伍辰兒,因爲他是快活王而不復存在了。
“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你是快活王,我也是伍辰兒,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總有一天,我們中間會死掉一個!”媚兒努力吸了一口氣,平穩自己的氣息。
她冷漠的話語讓夏瑾軒渾身一振,不捨地從她的頸窩裡擡起來,略帶粗糙的大手輕捧着她的小臉:“媚兒,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讓這樣身份錯綜複雜的我們相愛?”他的聲音嘶啞得令人難過。
如果他們沒有相愛過,心就不會這麼痛,如果沒有相愛過,他們現在完全可以像仇人一樣拼個你死我活,可是,他們是戀人,這殘忍的一劍,他們該如何出手?
“不能怪老天爺,怪只怪某些人的卑鄙而已!”媚兒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話語都冰冷如寒霜,只是,她的眼睛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沒有預想而來的暴怒,夏瑾軒只是心疼地撫着她那張沒有巴掌大的小臉,他很想撕去這冰冷的僞裝,看看她到底有多愛他。
“媚兒,除去我快活王的身份,除去我西夏二王子的身份,你真的沒有一點點愛我嗎?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即便天理難容,即便天誅地滅,我們也要一起嗎?”他不相信,那日在崖下,她給他深情的許下誓言,會在轉眼間,而忘得乾乾淨淨。
“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我是媚兒,而你是那個愛我的二王子,而現在,你是快活王,而我是伍辰兒,我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那一切都只能是當作一場夢!”
能當作一場夢嗎?她曾付出的一切,還能收得回來嗎?
“一場夢?”夏瑾軒的臉上忽然展開心碎的笑意:“媚兒,你用一場夢就可以抹去我們曾經的一切嗎?媚兒,我不明白,爲什麼你要那麼執着,伍家沒了,商離天死了,你的仇也報了,爲什麼你不可以放棄一切,與我相愛?”
媚兒鳳目一瞪,一把盪開他的手,怒道:“放棄一切?你讓我把九族的仇都拋開,然後跟一個仇人相愛?你覺得伍氏九族在九泉之下,會饒恕我嗎?”
其實,不管夏瑾軒是否利用了她,她心中還是愛着夏瑾軒,只是,伍辰兒跟快活王之間,這一個不能抹去的仇恨,橫在他們的中間,即便他們再相愛又如何,終究還是仇敵!
“媚兒,那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跟葉寶成聯手陷害你們伍家嗎?你可知道,我跟伍家也同樣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那告訴我,你跟伍家有什麼仇?”媚兒不止一次聽到他說跟伍家有仇,她也很想聽聽,爲什麼夏瑾軒要大費周章以一個快活王的身份來陷害伍家?
造化弄人,仇恨永無止境,一代又一代相傳,冤冤相報何時了?前人已死,痛苦的永遠都是本不該相愛的兩人!
*
皇宮某處。
“啪!”一聲清脆巴掌聲,跟着傳來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父王!”柳子默急急拉住氣得渾身顫抖的理南王,勸道:“父王,素素固然有錯,可是,她這不也是救人心切嗎?”
“父王……”柳素素跪在理南王面前,輕撫着被打得生疼的小臉,委屈的淚水巴啦巴啦地往下掉。
這是父王生平第一次打她,當然,她也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做得過分了一些,父王平時最愛面子,而她居然當着天下人的面說已經失/身給商離佑了,這是讓父王被天下人恥笑,所以,她甘願受打!
理南王怒氣不減,氣得顫抖不止的手指着柳素素罵道:“素素!你真是太胡鬧了!你居然做出如此敗壞名聲的事情出來……孤王……孤王……”
理南王氣得在房裡直打轉,像是要找什麼打柳素素,可是,又怕傷着了她,從小到大,他都從未打過她,剛纔那一巴掌用了點力,看到女兒臉上那紅腫的一塊,他是又心疼又生氣!
“父王,素素知道錯了,求您別再生氣了好不好?”柳素素小嘴巴甜,知道自己父王心軟,故意將自己整得可憐萬分。
“你告訴我,商離佑那小子現在在哪裡?他,他若是不來娶你,本王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給揪出來!”西夏王還當真以爲自己的女兒被商離佑給玷污了。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心頭肉,掌上明珠,這女兒真給人玷污了,這心底就像是一件寶貝被人生生搶去了一般心疼。
“父王,不關二皇子的事,我,我其實根本就沒有跟他……”柳素素後面的話不敢說下去了,畢竟這種事情,一個女孩子家如何說出口。
“素素,你是說,你跟那個小子沒有……”這下理南王可就更氣了:“素素,你這個傻女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說,全天下人都信以爲真了!孤王不管,要是那個小子不來娶你,孤王就叫人去殺了他!”
第一卷 284 衝動的後果
“不要,父王!”柳素素急了:“父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二皇子最愛的人是伍辰兒,現在伍辰兒沒有死,他又怎麼可能來娶我呢?”
理南王冷哼一聲:“之前孤王還倒蠻欣賞這個小子有情有義,現在,你爲他連名節都毀了,他若不給孤王一個交待,孤王定不饒他!”在帝王這裡又怎麼可能有太多的理由。
“父王……”柳素素知道商離佑不可能來娶她,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勸父王。
“不要再說了!你去告訴那小子,能娶到孤王的寶貝女兒,是他一輩子修都修不來的福氣,再說了,那伍辰兒現在就是一個妖女,難道那個妖女會比孤王的女兒還好嗎?”
雖然在心裡不得不承認,媚兒的美貌天下無雙,論美貌,自己的女兒是輸了一點,不過,這天下做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兒女纔是最漂亮最能幹的。
“父王……”見父王執意如此,柳素素這下可真急了。
“素素!”柳子默生怕妹妹再次激怒父王,連忙以眼神示意她閉嘴,並扶着理南王到牀榻邊上:“父王,素素的事情就交給兒臣來處理,您也累了一天,早點歇息吧!”
“嗯!子默,那素素的事情就交給你,你一定要把那個小子給揪出來,他若是不娶,那你就殺了他,知道嗎?”理南王不理解自己女兒的一片苦心哪。
“是!兒臣知道了!”柳子默也是一個孝子,自己身爲老大,父王因爲兄弟們的事情早就操碎了心,望着父王越來越多的白頭髮,他只希望,這天下早一點平定下來,讓父王能好好享幾年清福。
安頓好父王之後,柳子默一把拉起跪在地上高噘起小嘴的妹妹朝外面走去。
出了門之後,柳子默責怪道:“素素,你這次也太胡鬧了!什麼事不好說,偏要說那樣的事,你看,剛纔父王都被你氣成了什麼樣了?”話語裡雖然是責怪,可是,卻也透着心疼。
“王兄,我知道錯了……”對於這個從小就寵愛她的王兄,最好的辦法,那就是裝委屈。
“現在知道錯都晚了,現在,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跟商離佑……父王肯定是鐵了心的要逼着商離佑娶你,他若娶你還好,若是不肯娶你,那你等於是救了他,又要害了他!”對於商離佑,柳子默也一直欽佩,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如此癡心,身爲一個男人,他亦羨慕。
每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在商離天、伍辰兒、商離佑三人戀中,商離佑不是主角,但他卻讓天下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因爲,他是爲了心愛的女人,連唾手可得的皇位都放棄了。
對於愛江山的人,會說他傻說他蠢,爲一個女人而放棄天下;而對於重情重義的人來說,卻對他表示讚賞,多少英雄能爲美人而放棄江山?商離佑無疑是男人中的楷模。
“王兄,那該怎麼辦?”柳素素當時只想救商離佑,也沒有想那麼多,如今聽到王兄說到厲害之處,也不禁急了。
柳子默斂起眉心,想了想,問道:“素素,你喜歡那商離佑嗎?”
柳素素縱然豪爽,可是,說到這兒女之情,還是忍不住羞赧,面上一熱,不勝嬌羞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辦了,只要你喜歡他,到時候再勸勸他,只要讓他娶了你,父王這邊就好辦了!”對於從未嘗過愛情的柳子默來說,以爲感情就是單方面的事情。
柳素素猛地搖搖頭:“王兄,我是喜歡他沒錯,可是,他一定不會娶我!”
“爲什麼?”
“誰都知道二哥喜歡的女人是伍辰兒,現在,媚兒姐就是伍辰兒,二哥怎麼可能會娶我?”柳素素知道自己的癡情是無望了。
“二哥?媚兒姐?”柳子默眉頭擰得更緊了:“素素,你什麼時候跟他們這麼熟了?”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妹妹再也不是那個還未長大的小女孩了。
“王兄,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總之,我跟媚兒姐是不打不相識,我們現在是最好的姐妹,商離佑是她的二哥,那麼,也是我的二哥!你說,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呢?”
柳子默總算是明白妹妹爲什麼寧願毀了名節也要救商離佑了,不過,他能理解,並不代表他們的父王也能理解:“素素,你這麼爲他們,值得嗎?”
柳素素很肯定地點點頭:“王兄,值得!你知道嗎?媚兒姐還是我們的恩人,是我們整個理南國的恩人!”
“恩人?”柳子默眯起眼眸,這妹妹和媚兒他們結爲姐妹已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如今再來一句恩人,更讓他吃驚。
“嗯!”柳素素一臉激動:“王兄,你知道嗎?皇姐並沒有死!她還活着!前些日子是媚兒姐救他們一家!”
“依依還活着?素素!你說的是真的嗎?”柳子默激動得抓緊了柳素素的雙肩,似乎不敢置信。
“王兄,我怎敢騙你?這事千真萬確,我還去看過皇姐了,她在三年前就嫁人了,還生了兩個兒子!”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趕快去告訴父王,父王知道了一定很開心!”柳子默差點喜極而泣,他們兄妹幾個,死了四個,原以爲大妹妹也死了,卻沒想到她還活着。
柳素素卻一把拉住了他:“王兄,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父王,這個時候,局勢不穩定,父王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等天下平定下來,我們回到理南之後,再告訴父王也不遲!”
柳子默想想也對:“嗯!那暫時先瞞着父王,到時候再給他一個驚喜!對了,素素,依依如今在哪裡?快帶王兄去見她!”
“王兄,你現在不能去見她!我擔心,會給他們帶來危險!你放心,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而且皇姐說了,她和皇姐夫已經厭倦了官家的生活,他們只想過着太平的日子,到時候,他們只是回理南見父王一面,他們不會留下來!”
柳子默雖然很想見到自己幾年未見的妹妹,不過,聽到素素這麼說,他倒也不再堅持:“那好吧,一切就等回到理南再說!”
話題又重新回到了柳素素和商離佑的身上:“素素,你把父王的意思去跟商離佑他們說一下,父王這次是動真格了,若是他不娶你,父王絕對不會放過他!要不,讓我去跟他談談?”
柳素素連忙搖頭擺手:“王兄,不用了!這事是我自己捅出來的,還是我自己收場吧!”到了這個時候,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好吧,你自己好好想想,父王最疼你了,你不能再讓他傷心了!”柳子默輕輕拍了拍柳素素的肩膀,轉身離去。
柳素素望着王兄離去的背背影,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王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她知道,商離佑不可能娶她,可是……
第一卷 285 恩怨還在繼續
西夏王與各國君王達成協議,平分了商國的天下,爲了表示誠意,他們還當衆簽下了和平條約,並焚香起誓,今後互不相犯,永遠和平共處!
曾經繁華的商國皇城,也在一夜之間被刮分,變得四分五裂,不過,好在西夏王他們都下令,對商國子民一視同仁,百姓們雖覺得難過,但也還能接受,以爲,從此可以過上太平的日子了。
而對於那個殘害忠良、縱情聲色的皇帝商離天和那個傾國傾城妖后的記憶,也慢慢地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忘!
很多人開始把他們的事情編成各種故事,在鄉間,在巷口流傳,褒貶不一,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衆說紛紜!
他們以爲,所有的故事隨着商國的滅亡而結束,卻不知,仇恨與恩怨永遠都不會結束,某個故事還只是剛剛上演!
*
當媚兒他們匆匆趕往藥王谷時,卻發現那裡已是一團亂,夢天居身邊的金、鐵、銀、銅四甲已經跟葉寶成展開了激烈的打鬥!
令媚兒沒有想到的是黃國恩與柳依依,還有柳素素也一併出現在那裡,正迷惑間,忽然傳來一陣陣孩子的哭聲!
“來生!”媚兒順着孩子的哭聲望去,這才注意到葉寶成的懷中居然抱着一個孩子,而那個襁褓,媚兒認得,正是來生!
只聽到柳依依和柳素素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是他搶走了來生!”
原來,當初媚兒回商國皇宮的那一個晚上,她深知第二天一定有事發生,於是,讓小仙悄悄回快活谷,暗中把孩子偷走,並與凌風一起將孩子送到柳依依夫婦那裡代爲撫養。
柳依依從柳素素那裡知道媚兒就是那天救自己的恩人時,心中矛盾萬分,沒想到恩人居然就是仇人,最後,他們夫婦還是覺得孩子無辜,於是答應撫養孩子。
而小仙也將媚兒的大概事情跟他們夫婦解釋了一下,夫婦也就諒解了媚兒,並深深的同情起媚兒來,的確,媚兒的遭遇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承受得了。
然而,柳子默在返回理南的同時,也讓柳素素去接柳依依回理南團聚,豈料,半路上卻遇到了葉寶成!
黃國恩知道商國一切的禍根都在葉寶成身上,一時復仇心切,與葉寶成打了起來,卻沒想到,葉寶成一眼就認出了柳依依懷中抱的孩子就是快活谷的那個孩子,當然,他也知道那就是商離天的女兒,於是,將孩子搶走。
而柳依依與黃國恩放心不下來生,也知道來生不見了,難以向媚兒交待,這纔將自己的孩子叫人先送去理南,他們亦匆匆追着葉寶成到了藥王谷。
藥王谷的瘴氣早被先來的葉寶成除去,所以,後面進來的人自然是無害!
見來生在葉寶成的手中,媚兒來不及多想,亦縱身加入了打鬥中去,無奈葉寶成似乎邪功已成,掌勁所到之處,衆人皆已受傷!
媚兒揚起軟鞭,衝葉寶成怒道:“葉寶成,把孩子放下!”那個孩子是商離天跟葉子情的孩子,她雖然恨他們,可是,不知爲何,她卻不想這個孩子死掉。
葉寶成手中一緊,冷哼一聲:“伍辰兒!她是商離天的女兒,你不是恨商離天嗎?怎麼?你還想養他的女兒嗎?”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今天逃不掉了,把孩子給我!”媚兒看到葉寶成手中一緊,孩子就痛得哇哇直哭,很是心疼。
葉寶成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伍辰兒,商離天殺了我的兒子,你爹殺了我全家,這一筆筆的血債,我今天就要一一向你們討回!你要孩子,我就偏讓你得不到!”
說完,揚起手中的襁褓作勢就要摔到一旁的大石頭上,所有的人都掩嘴驚呼起來!
“慢着!”媚兒心頭猛然一跳,連忙叫住了他:“葉寶成,你不是想要報仇嗎?你這樣殺了她,她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你摔死她,只不過讓她更痛快,早去投生而已,若是你讓她長大再慢慢地折磨她,豈不是更痛快?”
葉寶成一怔,想想也對,重新將孩子抱回懷中,脣角揚起殘忍的笑意:“伍辰兒,想不到你的心比我更毒!好!果然是好建議!現在殺了她,不過是踩死一隻螞蟻而已,等她長大了再慢慢地折磨她,讓商離天在天上看到他的女兒生不如死,讓他死了都不能瞑目,那才大快人心!哈哈哈~~”
所有人聽到他如此歹毒的話語都不禁微微蹙眉,一個無辜的孩子居然被他們當成了復仇的工具,何其殘忍?何其可悲?
“聶歡!你還認得我嗎?”夢天居那如同被火烙的聲音如悶雷一般響在每個人的耳邊,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不願意去聽這‘可怕’的聲音。
“你?你一個醜老頭,我怎麼可能認識你!”葉寶成眯起那三角眸望向夢天居,雖然有些似曾相識,可是,他實在想不出來這醜老頭是誰,不過,世上知道他叫聶歡的人並不多。
當然,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年被自己灌了那麼多劇毒,並推下山崖的師父還能活下來!
“畜生!你當真認不出我來了嗎?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夢天居翻着那雙死魚眼,激動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那握在兩旁的大手,像是要將那把手捏碎一般。
這一句畜生猶如給葉寶成當頭一棒,他亦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着夢天居,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你,你是師父……不!不!你已經死!你已經死了!”
“哈哈哈……”夢天居仰天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與其說是笑聲還不說是嚎聲,因爲,那張破敗的臉加上他火烙過一般的聲音,有如狼戾一般,幸虧是在大白天,要不然,膽小的得被他嚇破膽了!
“畜生,你想不到我還活着嗎?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生!我今天就要殺了你!”夢天居怒火填胸,朝葉寶成所在的地方猛地拍出了一掌。
葉寶成有些狼狽地朝一旁翻個身,險險地避開了夢天居那憤怒的一掌,但還是被強勁的內力波及,但覺得胸口一陣翻滾!
但是,夢天居身中劇毒,這些年若不是因爲那些怨恨,他也根本活不到現在,剛纔這憤怒的一掌,他可是積了多少年,本想一掌就殺了葉寶成,卻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急怒交加,再加上內力耗盡的他狂噴出一口鮮血出來!
“師父!”夏瑾軒縱身一躍,來到夢天居身旁,並扶起了他。
葉寶成這下總算是明白過來,冷哼一聲道:“快活王!哦不!我應該叫你二王子纔對,原來,這麼多年來,你拿我的解藥就是爲了救他!”
第一卷 286 恩怨何時了
葉寶成也暗暗罵自己,真是該死,他早就應該想到,一箇中普通毒的人,怎麼可能吃下那麼多的解藥都沒好,想當初,自己可是給師父灌下了那麼多的毒藥,要一樣一樣的解,當然麻煩了。
夏瑾軒亦冷着臉,道:“葉寶成!若不是看在你可以給師父練藥的份上,你以爲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那你們可想好了,我若死了,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人替他研製解藥了!”葉寶成像是有恃無恐。
“師伯,您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個我嗎?”凌風也叢一旁冷冷地站了出來。
“你?你又是誰?”聽到凌風叫他師父,葉寶成有些傻眼了。
“師伯,您忘了嗎?在西夏,我跟師父見過您一面,那個時候,我才七、八歲的樣子!”
葉寶成想了想,果然想到,當年最後一次見到師弟時,他身邊的確站着一個小男孩,只是他沒想到,今天居然所有的人都湊到了一塊。
“葉寶成!你欺師滅祖,已是罪該萬死!何況,你還犯下那麼多的殺孽,當年,我爹奉命殺你,也是因爲你練邪功,抓了那麼多無辜的孩子,才招致滅門,歸根結底,都怪你自己,你害我伍氏九族,今天,我就要殺了你,替伍氏九族報仇雪恨!”媚兒冷着臉,手中的軟鞭已握緊。
“聖女,他身上有狐女的內丹,您一定要找他拿出來,您一定要殺了他替狐女報仇!”還未變成人形的小仙縮在媚兒的懷中,用只有她們倆才聽得到的聲音說。
“小仙,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狐女的內丹搶回來!”再怎麼說,那個狐女的心現在在她的身上跳動,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把屬於狐女的東西搶回來。
“葉寶成,你的身上還多了一條罪,把狐女的內丹交出來,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媚兒一步步朝葉寶成逼近。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你連這個都知道?”葉寶成再次吃驚地望着媚兒,按理說,媚兒是伍辰兒,即便換面換心,也要幾年的時間,而那個時候,伍辰兒又剛死,怎麼可能知道狐女的事情呢?
“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留着到閻王那裡去問個清楚吧!”媚兒不再與他多說,揮舞着手中的軟鞭便朝葉寶成攻去。
而夏瑾軒生怕她有個閃失,亦與商離佑一起上前去幫忙!
葉寶成雖然邪功練成,但是,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媚兒夏瑾軒與商離佑及四甲功夫並不弱,漸漸的,他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知道媚兒他們是下了必殺他的決心,而自己若再繼續下去,一定討不到什麼便宜,正欲轉身逃走!
不料,夏瑾軒拍出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後背上,他整個人往前面踉蹌幾步,差點就摔倒在地,口中慢慢地溢出來鮮血,一滴一滴地流在懷中小來生的小臉上。
或許是葉寶成的模樣讓小來生嚇壞了,她又開始蹬開小腿大哭起來,而她的哭聲也讓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葉寶成擦拭着脣角的血絲,喋喋怪笑着:“你們來啊!來殺了我啊!有這個孩子跟我陪葬,我值了!”
“葉寶成!你算什麼男人!拿一個孩子來當擋箭牌!”商離佑知道葉寶成的懷中抱着是三弟唯一的血脈,自然想方設法也要保留下來。
“人在什麼時候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你們逼人太甚,如果這個孩子死了,商離天就也就斷子絕孫了,那也是你們逼出來的!”葉寶成現在就像所有電視裡面的壞人那樣,什麼樣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只要你不傷害孩子,我可以不殺你!”商離佑只想保全三弟這唯一的血脈。
葉寶成的眼神從四甲的身上一直移到夢天居的身上,冷哼一聲:“商離佑,你的話不代表所有的人!”
夢天居喘着氣,接下了他的話:“沒錯!他的話的確不能代表我!這個孩子死不死跟我沒關係!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生,今天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四甲!還不快殺了他!”反正自己也活不成了,若不殺這個畜生,怎麼能瞑目,至於那個孩子,跟他無親無故,死不死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是!”四甲揮掌欲上前。
“慢着!”媚兒卻縱身攔在了他們面前:“你們不能不顧孩子的安危!除非葉寶成把孩子交出來了,否則,你們誰也別想靠近!”
夢天居見媚兒阻止,怒火叢生,枯瘦的大手指着媚兒,對四甲下令:“誰若敢攔着,統統格殺勿論!”
“是!”聖主的話就是聖旨,四甲自然管不了那麼,揮掌先朝媚兒攻去。
當然商離佑這邊的人,除了夏瑾軒冷冷地站在一起以外,都加入到了阻止四甲的戰亂中去。
“哈哈哈……”葉寶成看見他們自己打了起來,得意得哈哈狂笑起來,正欲抱着孩子離開,不料,眼前人影一晃,夏瑾軒已攔在了他的面前。
“葉寶成,想走,沒那麼容易!”原來,夏瑾軒不出去幫媚兒,爲的就是阻止葉寶成趁亂逃走。
“二王子,我們之前也算是合作愉快,並沒有什麼利害衝突,你又何苦如此相逼?”
夏瑾軒薄脣一挑,冷哼一聲:“葉寶成,我看你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你是我的師父仇人,也是我心愛女人的仇人,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放過你!”
葉寶成瞪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這個孩子嗎?”
夏瑾軒低低淺笑了幾聲:“葉寶成,我看你又沒有搞清楚狀況吧?這個孩子是商離天的女兒,本來早就該死了,能讓她活到現在已是天大恩賜,她死了,對我來說可是件好事情,你要殺她,那請便,動手吧!殺了她,我好跟你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夏瑾軒的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可卻是那般的殘忍,尤其是他的眼神,根本對那個孩子沒有一絲的同情。
葉寶成也沒有想到夏瑾軒居然不顧這個孩子的死活,不由得怔了怔,暗暗咬牙,正欲打算放手一搏。
不料,人影一晃,媚兒出現在他們的中間,她狠瞪了夏瑾軒一眼,回首衝葉寶成道:“葉寶成,把孩子留下來,我今天可以不殺你!”今天不殺他,並不代表他日,她也不殺他。
“伍辰兒!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多情,我以爲你害死情兒和天明,害死了商離天,也一定容不下他們的孩子,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在乎這個孩子!”
“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管!我再說一遍,把孩子給我!”媚兒一步步朝葉寶成逼近,而這邊四甲他們亦住了手,也跟着一步步朝葉寶成逼了過來。
葉寶成的身後是深崖,他已無退路!
第一卷 287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我亦不在
“葉寶成,你沒得選擇了!你身後已經沒路可退了!把孩子給我,我保證會讓你安全的離開這裡!”媚兒走在最前面,看到葉寶成退到崖邊,她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不知爲何,她真的很擔心小來生,按理說,她應該恨商離天,恨葉子情,他們的孩子,她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可是,到了這一刻,她居然狠不下心腸!
是因爲葉子情臨死的懺悔,還是因爲商離天爲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孩子就這麼沒了!
葉寶成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種下場,仰天發出一聲怒吼:“老天爺!我葉寶成前世一定是殺了你的全家,你纔會這麼懲罰我!想我葉家已經絕子絕孫,你還要怎麼樣?啊!”
那一聲怒吼響遍整個藥王谷,那一波又一波的回聲顯得那般淒涼,透着無盡的怨恨!而與此同時,他的胸口突然飛出一個白色發光的珠子!
一直蜷在一旁的小仙突然如箭一般飛出,一口將那個白色的珠子吞了下去!
“我的靈珠!我的靈珠!”葉寶成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從狐女那裡偷來的靈珠居然被一隻小火狐給吞了下去,急得一掌朝小仙拍去!
化成小火狐身形嬌小靈敏,往旁邊一竄,葉寶成那一掌自然傷不了她!
葉寶成失去了靈珠,邪功的內力亂竄,無法鎮住,心神大亂,狂吼着:“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葉寶成,現在是我們要殺了你!”夏瑾軒冷冷地插上了那麼一句。
“葉寶成,只要你把孩子交出來!我保證不會讓他們殺了你!”媚兒出手如風,袖中的短劍已架到了夏瑾軒的脖子。
“媚兒,你!”夏瑾軒沒想到媚兒會突然這麼做,脖子驀然傳來冰冷的感覺,這一刻,冷的何是他的脖子,連心都霍然一冷。
“我只想救那個孩子!”媚兒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手中的短劍亦不曾移動半分。
“你難道不想殺了葉寶成報仇嗎?那個孩子可是商離天的孩子,你根本沒必要救她!”夏瑾軒也對媚兒的行事作風非常的不解。
“我不管她是誰的孩子!我只知道,該死的是大人,孩子是無辜的!”她從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這個孩子的命。
伍氏九族那些可憐的孩子被葉寶成陷害而無一生還,如果,她現在也不顧這個孩子,那麼,她跟葉寶成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要保這個孩子!
夏瑾軒從媚兒的眼神中讀懂了救孩子的決心,自然也不再上前!
“哈哈哈……”葉寶成知道即便是自己交出了孩子,這些人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大笑着,眼中滿是絕望:“你們個個都想殺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伍辰兒,是你和商離天害死了我的兒子,你要救這個孩子,我就偏不讓你如願!”
說完,葉寶成居然抱着孩子縱身往下一跳!
“孩子!”媚兒沒想到葉寶成會突然跳下去,想也沒想,便縱身跟着跳了下去,只爲了能搶回孩子。
“媚兒!”夏瑾軒也沒有半點遲疑,亦縱身往下一跳,並抓住了媚兒的手臂,兩人的身體急劇下降,情急之下,他另一手抓住了從崖邊上橫生出來的一棵小樹,穩住了兩人下墜的身子。
葉寶已經掉下去看不見了,媚兒的手臂被夏瑾軒抓住,她整個人就如風箏一般懸空在那裡,略一動,便整個人都在那裡晃悠,看起來令人心驚膽顫!
“媚兒!”商離佑站在崖邊上,看到吊着的媚兒,連呼吸似乎都停在了那一刻。
“媚兒姐!”柳素素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驚叫出聲,而嚇得媚兒掉了下去。
“二王子!請你抓緊媚兒,我馬上想辦法來救你們上來!”好在商離佑臨危不亂,理智還在,邊說邊示意所有的男人都脫下衣服,他以最快的速度綁成繩!
這是速度與生命在賽跑,誰都知道,那棵小樹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如果慢了,兩人都會墜下懸崖!
媚兒沒有想到夏瑾軒會跟着她跳了下來,看到他緊緊抓住自己手臂的大手,看着他因用力而漲紅的俊臉,一時間居然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跟着跳下來?”
她不想再欠他的情,更不想再爲他而猶豫。
“你忘了嗎?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有事!哪怕就是下地獄,我也會陪着你!”直到這一刻,夏瑾軒眼中仍是那般堅持,他沒有忘記對她許下的承諾。
“夏瑾軒!我好恨你!我恨你騙了我,還要這麼在乎我……”媚兒難得如此動情一回,她有什麼理由懷疑他的愛,他可以不皺一下眉頭跟着她跳下來,若不愛她,又豈能如此?可是……
“媚兒,老天爺讓我們本不應該相愛的人相愛了,這是天意,是天意讓我們來化解這場仇怨!”他的黑眸中,一如當初那般深情,讓人只望一眼便深陷進去而無法自拔。
“咔咔!”
小樹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媚兒朝上望去,面色陡然一變:“夏瑾軒!你快放開我!樹承受不了我們兩人的重量,馬上就要斷了!”
豈料,夏瑾軒卻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沒關係!你不是一直說要殺了我替伍氏九族報仇嗎?這樣死了也好!能跟你死在一起,我知足了!”只要她不再恨他,只要她還愛他,死又有什麼關係。
“不行!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你不能死!”媚兒艱難地伸出另一隻手,作勢就要去拉開夏瑾軒的手指!
她不敢亂動,她怕自己一動,會增加小樹的負荷而加快了斷裂,到時候,夏瑾軒也會跟着一起掉下去。
“媚兒,你要幹什麼?”夏瑾軒沒想到媚兒如此固執,亦驚得臉色都變了。
“你是我伍氏九族的仇人,我不要你跟我一起死!”媚兒強忍着欲滴的淚水,一點一滴地掰開他的手指。
“不!媚兒!你聽好了!你若掉下去,我也一定會陪着你掉下去!就算你恨我!我也會纏你到來生再世!”這一刻,他忽然明白,沒有她,他可能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而這時,小樹終於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再次啪地一聲響,小樹眼看馬上就要斷了!
“啊!”媚兒驚叫一聲:“夏瑾軒!快放開我!”
“我說過,我絕不會放手!如果要死,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好了!”夏瑾軒依舊固執,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遲疑。
“夏瑾軒!我說了不要跟你一起死!你聾了嗎?我要你活着!”媚兒的眼淚崩潰在這一刻,她曾無數次想過要殺他,可是,這一刻,她卻希望他能活下去。
“傻媚兒,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我亦不在!”他好想緊緊地擁她入懷,可是,現在,他只能緊緊抓着她的手,哪怕到死的那一刻,他也不會再放開。
給讀者的話:
各種糾結有木有~~
第一卷 288 是恨也是愛
“可是,我不要你陪着我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淚水模糊了媚兒雙眼,這一刻,什麼仇,什麼恨,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與其一個人孤獨的活在世上,還不如跟你一起糾纏到來生再世!哪怕來生,你還是恨我!”固執如夏瑾軒,他怎能輕易放開她的手?
“不!夏瑾軒!你這個渾蛋!你讓我死了都還欠你一份情,我就是恨你,我恨你……”媚兒淚如雨下,爲什麼這個她口口聲聲說要殺了的男人,到了這一刻,還是不肯放開她的手,爲什麼她的心是如此的疼痛?
掙扎間,小樹再也承受不住,啪一聲全斷了,兩人的身體也猛然往下掉!
而就在此時,上面的布條也打好,商離佑貫足內力甩了下來,並大叫道:“二王子,抓好了!”
商離佑甩下去的布條已到了,夏瑾軒略一用力,便將媚兒拉入懷中,在那一剎那,抓住了那根布條,借力順着而上!
這一系列驚險異常的動作,他幾乎是一氣呵成,眨眼間,他們已然平安地回到了崖上!
衆人也被剛纔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驚呆了,張開的嘴卻忘記了合攏!
驚魂未定的媚兒,滿以爲剛纔他們一定會摔得粉身碎骨,卻沒想到還能活着,怔怔地望着夏瑾軒!
夏瑾軒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大手一伸,將媚兒緊緊地擁入懷中,還能再次擁她入懷,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她愛他也好,恨他也罷,只要她還在他的懷中,什麼都不重要!
媚兒怔怔地任夏瑾軒緊擁入懷,驀然傳來的溫暖,還有他身上熟悉的清香,讓她的神志清醒了很多。
這個懷抱還是這麼溫暖,還是這麼令她留戀,就自私那麼一回,就抱這麼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感覺到了周圍的目光,媚兒微微揚起小臉,掠過夏瑾軒的寬闊的肩膀,她看到商離佑那同樣滿是擔心的眼神,還是那雙充滿深情也充滿情傷的眼睛!
四目相望,無法言喻的傷在眸中流轉,商離佑下意識地背轉過身,那落寞傷情的背影,讓媚兒心中驀然一痛,她怎麼能當着二哥的面投入夏瑾軒的懷抱?
不!不可以!媚兒霍地推了夏瑾軒!
儘管這個懷抱還是那樣的溫暖,他身上的清香,還是那般令她留戀,可是,都不屬於她了,這一世,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註定沒有結果!
而二哥對她用情至深,她兩世爲人,二哥依舊如此執着,她又怎麼可以讓二哥再次傷心難過?
“二哥!”撇開夏瑾軒,媚兒奔向商離佑。
聽到她的聲音,商離佑驀然回首,看到她跑過來的身影,商離佑居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一如以前那樣,張開自己結實的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媚兒……”擁着她柔軟的身子,商離佑居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很想掐自己一下,證明這不是在做夢。
剛纔他看到夏瑾軒將媚兒緊緊擁入懷中的情景,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破了好大好大一人上口子,任世間所有的東西都填不滿,那種心痛,一如當年看到辰兒跟三弟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情景一樣。
夏瑾軒怔怔地望着媚兒投入商離佑的懷抱,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發怒,而是悵然若失的望着相擁的他們,儘管滿眼是傷是妒忌,可是,卻不再衝動,頭一次,他覺得是那麼的無奈!
他知道,商離佑跟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還深愛着媚兒,作爲一個同樣深愛着媚兒的男人,他忽然能理解商離佑活得有多痛苦!
他亦知道,媚兒是愛他的,否則,她剛纔也不會寧願自己掉下去,也不要他陪着一塊死,可是,正如媚兒所說的那樣,他們之間隔着的不再一條溝,而是一座大山!
如果他想要再次和她在一起,回到以前的模樣,那麼,他就必須剷平橫在他們中間的那座大山!
“媚兒,傷着哪裡沒?”驚喜過後,商離佑滿臉緊張地拉着媚兒,想要查看她是否哪裡傷到了。
媚兒嫣然一笑,搖搖頭:“二哥,不用擔心,我哪裡都沒有傷到!”她剛纔上來的時候被夏瑾軒擁在懷中,有他護着,哪裡會受傷?
不過,好像不對,她好像聽到了夏瑾軒的悶哼聲,難道說他受傷了?
眼神下意識地朝夏瑾軒望去,果然看見他左手臂上,衣物破裂,上面有着斑斑血漬,果然是在上來的時候,擦到了崖壁上擦傷了!
不知爲何,她的心有那麼一絲疼痛,她告訴自己,媚兒,不許再看他,不許再心疼他,他不過是一個仇人罷了!
“媚兒,你怎麼了?”看到媚兒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商離佑關切地問道。
媚兒胡亂地搖搖頭:“二哥,我沒事!只是剛纔嚇壞了而已!”她有些心虛地垂眸,不敢與商離佑對視,她害怕,商離佑那雙清澈的眼睛會看穿她的心事。
她知道,商離佑天生敏感脆弱,在伍辰兒那裡已是傷痕累累的心,如今開始慢慢癒合,她不能那麼自私地再一次去撕開他剛剛癒合的傷口。
“聖主!您怎麼了?”一旁忽然傳來鐵甲焦急地呼喚聲。
“師父!”夏瑾軒顧不上手臂上的傷,衝到已是奄奄一息的夢天居面前。
“徒兒……”夢天居知道葉寶成已經墜落崖下,心想大仇已報,多少年來那口怨氣陡兒鬆了下去,生無可戀,再加上剛纔那憤怒擊向葉寶成的那一掌,貫足了內勁,牽動着身上的從未癒合的內傷,而且舊毒攻心了,即便凌風能治好他,他也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師父!我帶您回去療傷!”夏瑾軒作勢就要抱夢天居起來,卻被夢天居攔住了。
“徒兒!不用了!師父老了,也累了,能活到現在,能看着你長大,師父已經了無牽掛了,咳咳咳……”一句話未說完,夢天居猛咳着,黑色的血不停地從他的口中涌出來。
媚兒也懂一些毒,看到夢天居的懷況,就知道,他是毒氣功心了,不過,這夢天居也不是什麼好人,死與不死,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多大區別。
“師父!”夏瑾軒有時候並不贊同師父爲人處事的偏執,可是,再怎麼樣,沒有師父,他也不可能長大,所以,對他來說,不管別人怎麼看師父,他還是一樣的尊重他。
“徒兒,師父若沒有你,也早就死了……那兩個畜生也都死了,爲師的大仇已報……爲師再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爲師臨死之前,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其實你……”
後面的話,旁邊的人沒有聽到,因爲,夢天居是靠近夏瑾軒耳邊說的,聲音很小,連他身旁的四甲都未曾聽清楚。
末了,傳來夏瑾軒悲痛地呼喚聲:“師父!師父!”
給讀者的話:
媚兒若是不要二哥,俺就賣了二哥~~吼吼~賣二哥嘍~~賣二哥攢錢買個暖手滴,碼字碼到手生凍瘡了,嗚嗚~
第一卷 289 該死的人都死了
曾經固執得不可一世的夢天居,就那樣死在了木輪椅上面,死的時候,臉上寫滿了釋然,那一頭銀髮微微凌亂地遮去了他的半個眼睛,所以他看起來並不顯得很恐怖!
或許這樣的人生結局對他來說,已經是老天的恩賜了,他這一生雖非壞事做盡,但也絕非什麼正派之人,同樣是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可是,多年前,他受到了上天的懲罰,這些年,是報仇支撐着他,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如今,大仇已報,他已無遺憾!
媚兒望着他,脣角動了動,臉上一派的漠然,對於死人,她見多了!雖然覺得他生前很可惡,可是,這個時候,人死百了,說到底,他只是一個可憐的老頭而已。
將一生的心血都在那本玄機秘笈上,卻被兩個不肖徒弟子背叛,夢懷生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傷他的計謀中,可是,爲了一個女人,而背叛師門,並偷走半本玄機秘笈,也屬忘恩。
而葉寶成更該死,直接就動了殺機,暗算師父,還將數種劇毒親手灌進師父的口中,並將師父推下萬丈深崖,其手段之殘忍令人咋舌,活該他有今日墜崖之報應。
夏瑾軒忍着傷悲命四甲將師父的遺體送回快活谷好生安葬,而自己只是將他們送到谷口而已。
媚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覺得夏瑾軒在夢天居死後,眉宇間總多了一些什麼,剛開始,她以爲是傷悲,可是,慢慢地,她卻發現,除了傷悲以外,那還有着某種無法言喻的怨恨!
她不禁疑惑,夢天居臨死前到底跟夏瑾軒說了些什麼,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
媚兒怔怔地坐在崖上,想到來生跟葉寶成居然就這樣命喪涯下,總覺得心裡很堵,說不清是難過,還是別的什麼,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媚兒……”商離佑站在媚兒的身邊,感覺到媚兒散發出來的落寞,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二哥,你跟凌風先回去休息,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媚兒懷抱着可愛的小仙,輕梳着她柔順的毛髮,頭也不回的對凌風吩咐道:“凌風,你帶他們先去休息!”
“是!”凌風恭敬地點頭,朝商離佑及柳素素他們作了一個請的手式:“王爺,兩位公主,請跟我來!”沒有人比凌風更熟悉這裡的一切。
商離佑有些擔心的望着媚兒,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無奈跟着凌風朝木屋子走去。
媚兒撫着小仙,輕嘆一聲道:“小仙,我忽然覺得心好亂,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當然是指孩子的事情。
如果她沒有將孩子從快活谷偷出,如果她沒有把孩子交給柳依依他們,那麼,那個孩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
小仙伸出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媚兒的手腕,答道:“聖女,這不是您的錯!您當初只不地是想讓孩子能平安的長大,不要再捲入這些恩怨的是非當中,卻沒想到葉寶成會突然出現,怪只怪葉寶成太狠了,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可是,小仙,我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似乎是我錯了……”不知爲何,媚兒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玩,某種不安如藤蔓一般,在心底滋生成長!
“聖女,您多慮了,可能是太累了,您回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這主僕,一人一狐,就坐在那裡談話,幸虧沒人看到,要不然,會有兩個可能發生,一呢可能是認爲媚兒在自言自語;二呢,就認爲小仙是個妖怪!
呵!其實,她跟妖怪也沒區別!只是,外表可愛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媚兒聽了小仙的話,亦跟着回房休息,本來想去出去看看柳依依他們,結果,他們倒自己來了,連商離佑也不放心媚兒,亦跟着一起來到媚兒的房中。
對於小來生跟葉寶成一起跌落懸崖,黃國恩夫婦覺得非常的愧疚:“恩人,對不起!是我們辜負了您的囑託!”
雖然知道孩子是仇人之女,可是,他們卻也明辨是非,知道罪不在孩子,他們帶了那麼些天,對小來生也有了感情,乍然失去,他們亦如同失去自己的孩子那般難過。
“大公主,你們不用自責,這是天意!你們也沒想到葉寶成會把孩子搶走!”媚兒用小仙安慰她的話來安慰他們。
面對黃國恩,她亦有愧疚,不管怎麼樣,黃閣老的死,雖然不是她直接害死的,但也是因爲她,黃閣老纔會死。
他們不但不計前嫌,還當她是恩人,這份寬容,對她來說,已是感動!
“這是我們商家的命,不怪你們,謝謝你們不計較商家虧欠你們的,謝謝!”一旁的商離佑亦深感愧疚。
再怎麼說,黃閣老一生忠心爲國,臨老了卻不得善終,的確令人難過!
“王爺,您千萬別這麼說,不管大人有什麼錯,孩子沒錯!只可惜,如今孩子卻沒了……要不然,我們也一定會盡心盡力把孩子撫養長大!”黃國恩對眼前這個溫柔的王爺,生不起一絲怨恨。
“你們不用再叫我王爺了,商國已不在,我再也不是什麼王爺了!”商離佑話裡多了無數的傷感。
他知道,商國之所以會走上今天這一步,是因爲三弟的偏激,也是因爲媚兒的仇恨,可是,他不怪媚兒,哪怕將來到了九泉之下,商家的祖先怪他,他亦無怨無悔。
黃國恩還想再勸說些什麼,柳依依卻知情識趣地一把拉住他:“恩人,您們早些休息,我們就不打攪了!”說完,朝媚兒與商離佑微微頷首,雙雙離去,把空間留給了商離佑他們。
“二哥,你真的不怪我嗎?”房裡只剩下媚兒與商離佑兩人,看着商離佑,媚兒總覺得虧欠他甚多。
“媚兒,二哥怎麼可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二哥,當初,二哥沒能夠留在你的身邊,讓你身受奇冤,差點就……不管你做什麼,二哥永遠都站在你這一邊!”即便天下人都認爲他癡了、傻了,他亦無怨無悔。
愛是什麼,愛就是無怨無悔的付出,哪怕她永遠看不到!哪怕他永遠得不到回報!
“二哥,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她差點就衝口而出,不管是伍辰兒,還是現在的她,愛的人都不是他,可他爲什麼還是這樣對她好,這讓她更爲愧疚。
商離佑不是傻子,又豈能不明白媚兒未說完的話,落寞的笑笑,用笑掩去眸子那無盡的傷:“二哥也不知道,也許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這一切;也許這是二哥前世就欠你的!”
只爲那最美麗的相遇,一顆心從此牽絆一生;只爲那深情的一個眼神,傾盡一生一世的真情!他脣角溫潤的笑意,是她掌心裡唯一的暖;而她深情的美眸,也成了他一生的眷戀!
傾盡一切只爲她!唯她而已!
給讀者的話:
暈嘍,我今天居然通霄了,第二章節上傳了,下午一章節會晚一些,睡去睡去~~
第一卷 290 仇沒了,她的心也空了
“二哥,你是天底下對媚兒最好最好的人,謝謝你!”媚兒感動得眸中泛淚,她一向不容易感動,那是因爲,以前在現代,從來沒有一個人令她感動。
在她以前的世界裡,除了殺戮還是殺戮,她永遠不知道感動爲何物,更不知道情爲何物,只知道,老大的話就是命令,而她要做的就是絕對的服從命令!
因爲,她沒有選擇,除了老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不做殺手了,還能去幹什麼。
可是,眼前的商離佑,這個癡情得令人心疼的男人,卻總能讓她感動,不管是否殘留着伍辰兒的記憶,媚兒可以對任何人殘忍無情,但是對這個男人,她始終做不到!
從見到他的那一天開始,一身飄逸藍衣的他,癡情的眼眸,那一臉溫柔的傷,絕對震憾到了她的心靈,那是她在現代從不敢奢望的一切!
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迷茫,自己愛的人到底是夏瑾軒,還是商離佑,他們就像是自己的左右手,無法捨棄!
“媚兒,你又忘記了,在二哥這裡,你永遠都不需要說‘謝謝’這兩個字!”一句謝謝又怎麼能撫慰得了,他那顆愛她已久,卻一直未得到滋潤的心?
“二哥……”這個男人所有的好讓媚兒如此感動,讓她不忍心傷他半分,偎進他的懷裡,讓這份親人般的溫暖,撫慰着她那顆不曾溫暖過的冰心。
“傻瓜……”商離佑輕撫着她的髮絲,臉上是無盡的寵愛,不管曾經有過多少的失望和悲傷,這一刻,她在他的懷中,所有一切悲傷都不在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時光停留在這一刻,讓這一刻成爲永恆,讓她永遠停留在他的懷抱,有她,即便是輸了整個世界,又如何?
媚兒靠在商離佑的懷中,心亂如麻,葉子情和葉天明,還有商離天,現在葉寶成,那些害伍氏九族的人統統都死了,當然除了夏瑾軒以外!
伍辰兒的仇和伍氏九族的仇,她都報了,仇沒了,她覺得應該就像自己曾經想像的那樣,拍手大叫,或是來高歌舞一場,可是,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好大一塊!
沒有仇可報了,剩下的,她還能去做什麼?是要回到現代,回到她原本充滿血腥而殘忍無情的殺手生涯去嗎?
不!即使她還能回到現代,她的心卻再也回不到過去,除非老天爺洗去她在這裡的一切記憶,否則,她不可能忘得了這裡的一切!
正如老大說的那樣,她已經動了情,她不再是一個好的殺手,如果帶着這些記憶回到現代,那麼,她回去之後的下場,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老大的十八歲之約,十八歲!呵,是啊,在這裡,這個身體早過了十八歲,可是,在現代也快了,老大不止一次跟她說過,在她十八歲那一年,會教她最後一課,讓她從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
只是,老大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已來到了這個古代,而且真的成了一個女人,雖然這個身體並不是她的!
“二哥,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裡……”
她還沒說完,商離佑就以手製止了她,傷情地搖搖頭:“媚兒,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我不許你再離開我!我已經錯過了你一次,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我不想再讓自己無盡的去後悔!”他最害怕的就是她提到離開兩個字。
“可是,二哥,其實我是……”她想告訴他,其實,她不是真正的伍辰兒。
“媚兒!”還沒等媚兒說完,商離佑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我不知道你是否愛我,可是,給我一次疼你的機會,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好不好?”
充滿深情的眼眸,嘶啞帶傷的聲音,都讓媚兒沒辦法拒絕,她知道,她若走,這個男人一定會崩潰!
“二哥……”她伏在他的胸口,聆聽着他緊張的心跳聲,這個男人是有多害怕失去她,而她怎麼能忍心?
“媚兒,求你不要走!不要再離開二哥!”商離佑強健地手臂將媚兒包圍在胸口,親吻着她如緞般的秀髮,說什麼,這一次,他都不要再放手!他愛到如此卑微!
良久,他才發覺懷中的媚兒不動了,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居然靠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菲薄的脣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寵愛,輕輕地將她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牀上,替她掖好被子後,卻忽然捨不得離開!
慢慢地蹲在她的牀前,望着她安靜地睡顏,他再一次笑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是毫不設防地在他眼前靜靜睡着,她的這份信任總讓他感動,這也是他一直這麼不捨的原因之一。
近在咫尺小臉,如未經事的孩子一般純靜,這張臉對商離佑來說是那般的陌生,卻又是那般的熟悉,很矛盾,處於兩者之間!
媚兒有着辰兒對他所有的信任和依賴,有着辰兒所有的執着,也有着辰兒沒有的過人之處,一如她出色的身手!
辰兒並沒有那麼好的身手,即便三年間辰兒換心換面,可是,那身手呢?難不成也是那三年昏迷之中學來的嗎?這也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可是,媚兒承認了自己是辰兒,而且夢天居和葉寶成都證實,那個叫夢懷生的人的確有換心換面的能力,可明明是一個人,卻給人兩種不同的感覺,有時候,連他自己也糊塗了,自己迷戀的是辰兒,還是媚兒。
媚兒在睡夢中,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眉宇間攏起淡淡的傷,脣角噙着淡淡的淺笑,像是傷中取樂。
她夢到了什麼?爲什麼明明那麼難過,卻還帶着笑顏?
商離佑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呆的蹲在媚兒牀前,揣測着她的睡顏,久久才悄悄地起身將燈挑熄,並轉身輕輕離去!
然而,他前腳剛離開,夏瑾軒後腳便閃進了媚兒的房裡!
“誰!”商離佑離開時,手腳極輕,連關門的聲音都未曾把媚兒驚醒,可是,夏瑾軒閃身入內時,可能是身形過快,帶進了一絲涼風!
而恰是這絲涼風吹拂到了媚兒的臉上,殺手天生的敏銳讓她霍地睜眼睛,並條件反射地翻身下牀!
“你每天睡着都這麼不安穩嗎?”夏瑾軒暗暗擰眉,儘管他已經把腳步聲放得很輕了,可卻還是驚醒了她。
看到她那從牀上一躍而下,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不由得怔了怔,媚兒的身手,他一向都知道,可是,連睡着突然醒過來也這麼利落,倒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若非訓練有素,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警覺性。
腦海中再一次想到了媚兒曾說過的話:‘我來自另外一個時空,我曾是一個殺手……’
“你來做什麼?”媚兒不答反問道,面對他,她的聲音還是那般冷漠。
給讀者的話:
也不知是我的網絡還是咋滴,我的留言居然不顯示,好吧,美妞們,想陪二哥滴,來個名字,都當二哥的美妾去
第一卷 291 結束一切
黑暗中,夏瑾軒並沒有回答媚兒的問話,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的冷漠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明白,爲什麼她每次看到他,渾身就像長了刺一樣,讓他難以靠近?
不再說話,而是用最直接的行動來表達,大手一伸,將媚兒拉入懷中,強勁而有力的手臂,幾乎要將嬌小的媚兒整個人揉進胸口,讓她看看那裡全是他無法表達的痛!
“夏瑾軒!你放開我!”媚兒低聲喝道,她怕吵醒其他的人,所以,並沒有很大的反抗。
“媚兒,不要動!我只想這樣抱抱你!就讓我這樣抱你一下,好不好?”夏瑾軒的聲線嘶啞,渾身透着無法言喻的悲傷,抱住媚兒的手臂居然在微微顫抖。
媚兒略一掙扎,顯然是徒勞無果,而他的話,也讓她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她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傷悲,是因爲他師父死了,所以,他纔會這麼難過嗎?
可直覺告訴她,事情並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他不是因爲夢天居而這般難過,難道,他是因爲夢天居跟他說的話?
媚兒有些苦惱,她能讀懂別人的心思,卻怎麼也讀不懂他的心思,所以,並不知道他在難過什麼。
“你師父跟你說了什麼?”媚兒忽然問道。
感覺到夏瑾軒的身子一僵,他將頭更深地埋進媚兒的頸窩裡,輕啜着她身上獨物的香味,只有她的香味才能讓他暫時冷靜下來,明知道,她的香味有毒,可他卻義無反顧的靠近她。
“夏瑾軒,你不應該再來找我!”媚兒下意識地又要推開他,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集,她不能忘記,他也是伍辰兒的仇人。
現在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了,所以,他們終究都會有敵對的那一天,她不想自己到時候下不了手!
夏瑾軒一反常態,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喂!你要幹嘛?”媚兒沒想到夏瑾軒會突然這樣,急得用雙手抵着他,低聲怒道。
這一次,夏瑾軒倒沒有像之前那樣粗暴地對她:“媚兒,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是有我,如果沒有那些仇恨,我們一定很相愛,對不對?”
白天在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眸中的淚光,他知道,她的心底有他,一如,他心底也有她一樣。
明明相愛,卻無奈夾着那些仇恨,叫他們怎麼辦?
“夏瑾軒,別說如果,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事實就是,我們之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是快活王,而我是伍辰兒,我們之間註定要相殺,我們……”
媚兒話還沒說完,便被夏瑾軒的大手輕捂住了,他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身子,儘量不將重量壓在她的身上。
“媚兒,如果,我可以放棄那些仇恨,那麼,你可不可以,也爲了我而放棄那些仇恨呢?”在聽到師父的話後,他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可笑,這麼多年的執着爲了什麼?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欺騙而已。
而欺騙他的人,卻是他從來都不曾懷疑過的人,他也終於能體會到,媚兒當初知道被他欺騙時,那種痛恨至極的心情了。
原來被最相信的人騙是這麼的難過,是這般的撕心裂肺,他只希望自己明白得不是太晚!
“夏瑾軒,不可以!我不可以放棄那些仇恨!”她不是伍辰兒,卻佔用了伍辰兒的身體,她不能爲伍辰兒做主,而放棄那些仇恨,伍家沒了,一個人都沒了!
如果她放棄了那些仇恨,那麼,伍氏九族那些冤死的人,又豈會放過她?
他們都困在一個仇恨裡而無法自拔,卻從來沒有想過,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纔可以放棄那些仇恨?纔可以重新接受我?”黑暗中,夏瑾軒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撫着媚兒的小臉,充滿磁性的嗓音令人忍不住嘆息。
他的脣瓣近在咫尺,媚兒不敢亂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跟你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就算我可以忘記你利用的那一筆,可我也忘記不了,你害我伍氏九族的那些血債!”
袖中一扣,那把鋒利的短劍已然扣在手中,暗暗告訴自己,如果他若敢再像上次那像對她,她就殺了他!
“既然不能與你相愛,那麼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就殺了我吧!”夏瑾軒說完,菲薄的脣瓣毅然地貼了上去。
若此時連她的愛都沒了,他還能剩下什麼,如果她非要殺他不可,那就讓她殺了吧,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像之前那般狂風暴雨,而是像品嚐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她。
他的溫柔一寸一寸掠奪她的理智,她知道自己很快又會沉淪!不!她不可以這樣!她是伍辰兒,他是快活王,她不能再次出賣伍辰兒的身子!
袖中一揚,那鋒利的短劍劃破黑夜,發出一抹刺目的寒光,夏瑾軒眼角已瞥見,本來他可以避開,只是,他並沒有停下來,甚至也沒有避開,像是完全看不見一樣,只是繼續着一切,如果真的不能再相愛,那他給她一次殺他機會!
脣上傳來的那熟悉的感覺,顫抖的手臂有那麼片刻的遲疑,可是,當年伍氏九族那血淋淋的一幕幕從眼前劃過,她的頭突然像炸開了一般疼痛!
“不!我不能!對不起!”手上鋒利的短劍就那樣直直地刺進了他的後背!
“哧!”鋒利的短劍刺穿他後背的衣物,刺進他的身體裡,傳來那令人聽着極爲不舒服殘忍的聲音。
“呃!”夏瑾軒悶哼一聲,整個身體猛然一僵,可是,只那麼一刻,他依然捧着她的臉,繼續着剛纔的事情。
刺了他一劍的媚兒在聽到那個殘忍的聲音時,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敲了一下,就好像,這一劍刺到不是他的身上,而是在她的心上!
爲什麼他不躲開?爲什麼他不停下來?手上傳來溫熱粘稠的血,那無疑不是她的血,手上一顫,短劍譁然落在一旁,她再也沒能勇氣再出第二劍!
夏瑾軒似乎並沒有因爲背上的傷而讓這一切停下來……
愛若不在,那還要這個空殼子有何用?她若真的那麼恨他,那麼,他給她一個殺他的機會,能死在她的手上,至少還可以讓她記住一輩子!值了!
儘管背上傳來窒息的疼痛,可是,夏瑾葉卻根本不在意!
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再多的恨又如何,在如此的愛之下,統統都成殤,兩顆傷痕累累的靈魂此刻,還能奢求什麼?
他們不過是想要一份溫暖,一份愛而已,如此而已……
第一卷 292 一念成魔
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再多的恨又如何,在如此的愛之下,統統都成殤,兩顆傷痕累累的靈魂此刻,還能奢求什麼?
他們不過是想要一份溫暖,一份愛而已,如此而已……
媚兒恨自己不能替伍氏報仇,更恨自己這樣一次次沉淪在他的溫柔之下!是恨又如何?是愛又如何?
其實都錯了,不是麼?
愛恨就在這一念之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他們彼此的執着害了彼此!非得逼到彼此都傷痕累累才明白,什麼是愛!
“你其實剛纔可以一劍殺了我!你下不手,那是因爲你還愛着我!”他強迫她直視着自己,他不允許她再逃避自己的感情。
他能感覺到她是愛他的,只要她還愛他就好,一切都不再那麼重要了,他有她就好!
“不!我不愛你!我也不能愛你!”媚兒痛苦地搖着頭。
“媚兒!爲什麼要這麼倔強,你愛我,而我,也愛你!我們彼此相愛,若不是因爲那些恨,我們會相愛到永遠!”他不願意看到她如此倔強,誓要將她倔強的僞裝一分分撕下。
“不!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媚兒依然倔強着,曾經那個驕傲的她,到哪裡去了?她怎麼能忘記他是怎麼利用她的呢?
“媚兒,能與你在一起,即便是這樣死了,我也心甘情願!”夏瑾軒將自己的全部的愛恨都拋與她去承受!
他知道,跟她在一起,是一件令男人最值得驕傲的事情,能這樣擁着她,讓她切身的感受到,他的存在,這是何等榮幸之事?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刻就死去!”媚兒緊咬着自己的脣瓣,努力想讓自己尋回一些理智,而那一絲絲的理智也正被他一分分褪盡。
他們不應該這樣,他們是仇人,又怎麼可能做戀人?又怎麼可以這樣在一起?
“媚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夏瑾軒輕捧着她的臉,爲她的倔強而痛苦,爲她的恨而痛心,如果時光能倒回,他一定不會那樣對她。
默暗中,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着,想阻止的又如何能阻止得了……
“夏瑾軒!這永遠都不能改變什麼!我依然會恨你!”媚兒小手抓向他的後背,驀然傳過來的粘稠,讓她知道,那是她剛纔那一劍所傷。
此刻,正流血不止,心猛然一痛,想讓他停下來,卻又不知該如何讓他停下來!
“即便你恨我,我也還是愛你!”他愛她,不容許她如此牴觸。
媚兒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迷失的孩子那般,無助在他精心編織的愛河裡沉沉浮浮,與他一起上天堂,與他一同下地獄……
良久,在一切都靜止下來之後,媚兒纔想起來他背上的傷:“你身上的傷……”自己剛纔那一劍,其實可以殺死他,可她終究下不了手。
夏瑾軒從她的胸口撐起身子,藉着外面的射進來的月光,撫了撫她的臉,道:“你剛纔那一劍如果刺進我的心臟,我現在已經死了,爲什麼你會收手?”
雖然背上很痛,可是,如此換來她的心疼,他願意承受這種痛楚!
媚兒抿了抿脣:“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你不用嘲笑我……”她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媚兒,不是你沒用,是因爲,你還愛我,正如我也愛你一樣!我們是相愛的,所以,你沒辦法殺我!”夏瑾軒因手上的動作而牽痛了手和背上的傷,不由得輕哼了一聲。
媚兒一言不發,跳下牀,將燈點燃,並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了起來!
夏瑾軒一直看着她一件一件的將衣物穿回身上,對男人來說,這都是一種享受!不着寸縷的她固然美到極致,可穿回衣物的她同樣美得逼人!
不知爲何,他的腦海裡忽然想到了那次在大哥門口看到的那一幕,難道媚兒那天跟大哥也……
那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卡在他的喉間,讓他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那種滋味真難過。
也正是他這份多疑,造成兩人一輩子的誤會!他日待真相明白時,卻已是近黃昏,於是,就多了無數的遺憾!
人生因遺憾而變得美麗無比,也因遺憾而含恨而終!而他會屬於哪一種呢?他不知道!
媚兒卻不知道他心裡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拿過一旁的藥箱,走到牀前,面無表情的說:“把身子轉過去,我幫你包紮起來。”
夏瑾軒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媚兒,告訴我,你跟我大哥之間,那一晚,你們有沒有……”他實在沒有勇氣問出來。
“你幹什麼?抓痛我了!你要不要包紮起來,不要的話,那我走了!”媚兒卻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之間冒出這麼大的火氣出來。
那晚根本就是小仙,媚兒又如何得知,自然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眉間微微一鎖,盈滿不悅!
然而,媚兒這樣的不解釋卻讓夏瑾軒更加誤會了,他以爲,她是故意在氣他,暗暗咬着牙,翻過身,任媚兒爲他包紮起來。
但是,不繼續追問,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誤會就像是一根種子一樣,一旦植入心底,即便再怎麼找藉口打壓,它還是會像藤蔓一般慢慢地生長髮芽,所以,總有一天會衝出體會,到那個時候,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包紮好之後,媚兒將他散落一地的衣物丟到他的身上,背轉過身,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夏瑾軒默默地將衣物穿好,看着她冰冷的背影,脣角動了動,上前一步,伸手從後面圈住了她:“媚兒,明天跟我回去吧!”
不過,只一刻,媚兒便已從他懷中掙脫而出。
“夏瑾軒,剛纔一切,純屬生理需要,並不能代表什麼,我也不會跟你回西夏!明天之後,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媚兒的聲音已經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她在給自己找一個能放過他的理由!
夏瑾軒心碎地搖頭:“媚兒,你爲什麼要那麼執着?你可以放下那一切,跟我一起回西夏,我會去求父王,然後娶你過門,我們可以……”
“不用了!”媚兒沒等他說完,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說過,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憶經做不到了!而二哥爲了付出了一切,這一次,我不再負他!”
“你要嫁給商離佑?”夏瑾軒沒有想到媚兒居然會給他這樣一個答覆,他剛纔還以爲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卻沒想到她居然。
不!絕不可以!
“你已知道我是伍辰兒,那麼,你就應該,二哥爲我失去了一切,我若再負他,那我豈不是要被天下人唾罵?”媚兒沒有理會他的怒火。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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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93 最深承諾
頓了頓,媚兒繼續道:“再說了,你也已經有了阿玉,她很愛你,也希望你能好好對她,或許,我看在阿玉的面上,我可以不再殺你!”
其實,她知道自己再也下不了手,那就給自己一個不殺他的理由,而阿玉就是那個最好的理由。
“如果我告訴你,阿玉嫁給我那麼久,我根本沒有碰過她,你信嗎?”夏瑾軒沒想到她終究還是不肯跟他回西夏。
“阿玉是一個好女子,不管以前有什麼過錯,那都是過去了,如今,你們西夏滅了商國,她已經舉目無親,而你就是她最親的人,你不應該再負她!”
媚兒在想,不知道阿玉知道是她親手毀了商國之後,會不會原諒她?
“那你呢?你就可以沒了我嗎?”
“夏瑾軒,也許從我們相識開始就是個錯誤,是老天給我們開了一個大玩笑,我們是仇人,爲了阿玉,我不會再殺你!我伍辰兒負了二哥一生,這一次,我不會再負他!”
這一刻,爲了阿玉,媚兒決定放下伍辰兒的仇恨,以後也不再殺夏瑾軒,她相信,伍辰兒也不會再怪她!
“你要嫁給商離佑?”夏瑾軒又一次火了,媚兒居然寧願負他也不負商離佑。
“是!”媚兒平靜的回答:“我欠二哥的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再欠他下去!”也許她不是那麼愛商離佑,但是,她知道,跟商離佑,她會幸福一輩子!
“那我呢?難道你就可以負了我嗎?”夏瑾軒用力地抓住媚兒肩膀,手臂上的傷,因他的牽動,而又滲出了血漬。
“夏瑾軒,其實,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安排!”媚兒的美眸底沒有一絲猶豫。
“我做不到!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殺了我!但是,我不要你嫁給商離佑!”夏瑾軒黑眸底閃着熊熊的怒火。
他恨商離佑的癡心,他怎麼可能答應讓媚兒嫁給他?
“爲了阿玉,我不會再殺你!但是,我一定要嫁給二哥!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媚兒直視着他,讓他看清楚她的決心。
夏瑾軒的臉上變幻無數,最後,鬆開媚兒,緊抿着菲薄的脣瓣,良久,才溢出來一句話:“媚兒!那你也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以前是,剛纔是,以後也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嫁給商離佑!”
媚兒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殺意,美眸一揚,冷哼一聲:“夏瑾軒,那你也給我記住了,如果你敢傷害二哥,別說是這一輩子,就是下一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商離佑已經因爲伍辰兒而毀了一生,現在又因爲她而落得如此,她已是滿心愧疚,如果夏瑾軒敢傷害他,那麼,她絕對不會再原諒他!
夏瑾軒腮邊動了動,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一言不發,轉身大步而去!
兩個同樣倔強驕傲的人碰到一起,那就是火星撞地球,註定多波折!
第二天一大早,飛鷹便來藥王谷稟報夏瑾軒,說是西夏王突然病重,要他速回,夏瑾軒雖然捨不得媚兒,不過,還是跟飛鷹一起離去。
臨走在經過媚兒身邊的時候,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記住!不許嫁給商離佑!”
等媚兒愕然回神時,夏瑾軒與飛鷹已經遠去。
跟着,柳依依他們牽掛自己的孩子,又急着去理南與父王團聚,也向媚兒辭行。
“素素,你回去怎麼跟你的父王交待?”媚兒當然指的是她自毀名節之事。
柳素素嫣然一笑,將所有的苦澀盡掩在心底,一手拉過商離佑,一手拉過媚兒,將他們的手重合在一起:“二哥,媚兒姐,能認識你們,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回去之後,父王一定不會再追究!我祝福你們,希望你們一輩子都能幸福!”
媚兒有些尷尬,倒是商離佑順勢就握住了媚兒的手,笑道:“二公主,謝謝你!也希望你能幸福!”
“二哥!會的!我們都會幸福的!”柳素素抿脣笑道,拍了拍媚兒的手背:“媚兒姐,保重!我走了!等你們決定什麼時候成親,一定記得告訴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來祝福你們!”
媚兒亦笑着點點頭:“好!”
一旁的柳依依與黃國恩亦與媚兒他們話別。
柳素素飛身上馬,衝他們再次嫣然一笑,揮揮手:“二哥,媚兒姐,再見!”
“再見!”媚兒亦不捨地揮手,靜靜地望着他們策馬離去,忽然間,她覺得這裡似乎又孤獨了起來。
“媚兒,回去吧,他們都走遠了!”商離佑一直沒有鬆開媚兒的手,就像他這次的決心那樣,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嗯!”媚兒點點頭,溫柔地靠近商離佑的懷中,她忽然覺得很累很累,很想好好的睡一覺,可她又害怕,一覺醒來,自己又回到了冰冷的現代。
“媚兒,我們不走了,就在這裡住下來吧,我昨天看了一下,屋後面的空地,很適合種花,我知道你很喜歡花,到時候,我在那裡種上各種各樣的花,讓你每天一起來,就可以聞到各種花香,好不好?”
商離佑開始憧憬着與媚兒的未來,有她在身邊,他感覺每一天都活在畫中一樣。
“好啊!只要二哥喜歡就好!”媚兒沒有多餘的話,每一句話都好像是在敷衍一樣。
商離佑停了下來,撫着媚兒的雙肩,柔聲道:“媚兒,你願意留在這裡陪我過一輩子嗎?”火辣辣的眼神卻夾帶着緊張,生怕被拒絕。
媚兒微微一怔,跟着微笑地點點頭:“二哥,我願意留在這裡陪你一輩子!”不該再猶豫了,摒棄所有不該有的想法,她給了他一輩子的承諾。
“媚兒……真的嗎?太好了……”突然其來的幸福讓商離佑臉上緊張的線條頓鬆懈下來,一抱將媚兒橫抱着旋轉起來!
有什麼比心愛的女人答應陪着一輩子更開心的事情呢?商離佑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佈,媚兒終於答應要陪他一輩子了!
失去了整個世界又如何,他有她,他就擁有了整個世界,有她,他的世界就是天堂!這一刻,所有的失落和痛楚都不再了,不管曾經受過多少苦,都覺得值得了!
“呵呵……二哥,我快被你轉暈了……”媚兒亦開心地笑着,不去想夏瑾軒,不去想那些仇恨,她活得很開心,她以爲,自己這一輩子真的跟夏瑾軒無緣了。
“媚兒!二哥會愛你一輩子,會疼你到來生再世……”商離佑動人的誓言與媚兒的笑聲在整個藥王谷裡迴盪。
這是十多年來,藥王谷第一次傳出如此開懷的笑聲,似乎連一旁的樹都靜止了,聆聽着這難得的笑聲!
只是,卻有一人靜靜地站在某處,聽着這開懷的笑聲,垂在兩旁的手也一分一分的握緊!
給讀者的話:
晚上八點前還有一更~~今天四更~~有恨瑾恨得牙癢癢滴木?
第一卷 294 兄弟之間的爭端纔剛剛開始
西夏王自從商國皇城回去之後,身體似乎已大不如從前了,總是咳嗽,並時常伴咳出血來,連太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眼下,所有的國事均由世子夏寒軒代理,但是,夏寒軒爲人行事狠辣,很多大臣都頗有微詞,相比之下,大臣們更容易接受一直深受百姓愛戴的二王子夏瑾軒。
“寒軒,今天的奏摺你怎麼沒有拿到這裡來批閱呢?你……咳咳咳……”西夏王一句話未說完,便又猛咳了起來。
“父王,您身體不好,今天的那些奏摺只是一些尋常之事,兒臣已獨自處理,豈敢再勞煩父王!”夏寒軒當然看到了那些奏摺,似乎都在暗示着皇上要廢了他。
他並無過錯,想要廢他,自然有些難,不過,他要知道哪些人跟他站在一起,哪些人站在二弟那邊。
西夏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這才道:“父王已經派人將你二弟叫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兄弟倆好好合作,父王老了,這江山遲早是你們的,這天下也好不容易平定下來,你們一定要好好努力……”
“父王放心,兒臣會與二弟一起會把西夏治理得更好!”心中卻不以爲然,沒有二弟,他夏寒軒一樣可以將這個國家打理得好。
正說着,外面忽然來報:“啓稟皇上,二王子回來了!”
西夏王那略帶憔悴的臉上霍然開朗:“瑾軒回來!快!快傳他進來!”
“是!”那侍衛傳身走了出去。
而夏寒軒冷眼望着這一切,心中的妒意更深,父王爲什麼每一次見到二弟,臉上就多了某種慈愛,面對他的時候,卻永遠是那般嚴肅,就好像是二弟纔是父王親生的一樣,這令他心裡非常的不爽。
一身灰塵僕僕的的夏瑾軒昂首昂闊步的走了進來,朝西夏王一跪:“兒臣給父王請安!”
“瑾軒,不必多禮!”西夏王看向夏瑾軒的眼神一如初那般慈愛。
夏瑾軒站了起來,並朝站在一旁的夏寒軒微微一躬:“大哥!”他是王子,而夏寒軒卻是世子,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要行禮。
“二弟,我們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剛纔父王還在念叨着你什麼時候回來呢!想不到你真的回來了!”夏寒軒跨上前一步,扶住夏瑾軒的手臂,在父王面前,夏寒軒就算再怎麼樣不爽,也得裝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樣。
西夏王望着兄弟倆,臉上升起一絲寬慰:“瑾軒,你回來了就好……咳咳……”話沒說完,他又開始猛咳了起來,那略帶蒼白的臉上,卻噙着難得一見的笑意。
“父王,您這是怎麼了?”夏瑾軒見一向神武的父王居然生病了,心生不解,亦滿臉擔心。
一旁的夏寒軒代爲答道:“二弟,你所有不知,父王自從回宮之後,身體就一直欠佳了,總是咳嗽不停,連太醫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哥也正爲此事焦急呢!?”
“那該怎麼辦?”夏瑾軒一臉緊張:“父王,您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西夏王沉吟了一會,道:“父王只是覺得胸口鬱結,總是感覺要咳出來才舒服……”頓了頓,道:“沒關係,父王的身子硬朗,一點點小毛病,沒問題的,倒是你們,一個個都讓朕操碎了心……唉!”未說完,他便長嘆一聲。
自己的大兒子爲情所困,暗中做的那些事情,他豈能不明?二兒子爲了一個妖女不惜違抗他的命令;三兒子從回來之後,便三天兩頭不見人,去尋找那個已經失蹤了很久的青樓女子。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感嘆,這會不會就是他的報應,生的三個兒子個個都如此!
“父王……”提到前事,夏瑾軒下意識地垂首,不過,垂眸間,卻掩去了那一閃而過的冷冽。
西夏王略帶疲憊的眼神朝他看了看,再移到夏寒軒的臉上:“寒軒,你先回去,明天的奏摺記得拿過來讓父王批閱!”
“是!兒臣告退!”夏寒軒的眼神快速地從夏瑾軒的身上掠過,躬身退出。
待他回到世子宮時,卻見幻姬已端茶在候着!
“殿下,您回來了!?”幻姬扭着妖嬈的身段,風情萬種地朝夏寒軒迎了過來。
當初在王丞相女兒死後,西夏王又逼着夏寒軒另娶她人,而夏寒軒卻將幻姬拿出來擋下了,不爲別的,只爲幻姬能給他最大的幫助!就這樣,幻姬成了他的姬妾!
而這也正是幻姬所想要的,當然,她不會滿足於一個小小的姬妾,她要的是那母儀天下的王后之位!
夏寒軒一臉陰鬱,連看都未曾看幻姬一眼,便匆匆地走進寢宮內!
幻姬跟他已久,自然是知道他肯定有事,於是,素手一揮,命一旁的丫環們都退了下去,而自己也跟着走了進去!
“殿下,發生了什麼事?”幻姬小心翼翼地問道。
夏寒軒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大手一揮,桌子上所有的茶壺茶杯一併掃到地上,還不解恨,大吼一聲,一拳打在桌子上,好在他並沒有使用內力,否則,那桌子恐怕得換新的了。
“可惡!憑什麼?他不過是做了質子回來,憑什麼!”臉上因憤怒而變得扭曲不堪,他恨父王的偏心,恨夏寒軒奪去了本該屬於他的寵愛。
“殿下,您這樣生氣也不是辦法,要想永絕後患,那就得心狠一點,自古成大事者,不都是踩着別人肩膀上去的嗎?”幻姬當然知道夏寒軒在氣什麼,慢條斯理地撿着地上的碎片。
幻姬的話讓夏寒軒霍地回過身來,那暴怒的眼神陡然鼓起,如鋼鐵般的大手猛地掐住幻姬那纖細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你是說要我殺了自己的兄弟?”
幻姬並沒有掙扎,只是輕喘道:“殿下,如果您想坐穩那個位置,那麼,您就必須要狠,對自己狠,對別人狠……”
夏寒軒狠狠地望着她因窒息而漲得通紅的小臉,慢慢地鬆開了手,冷哼一聲,背轉過身!
“呃!”幻姬撫着自己疼痛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她知道他不會動手殺她,只是,她會受一些皮肉之苦而已。
夏寒軒沉默了良久,頭也不回地問道:“金影他們查到了她的下落沒有?”這個時候,他念念不忘的還是媚兒。
他知道,夏瑾軒跟媚兒之間也有情,這讓他搶媚兒的心更甚,他的父愛全給夏瑾軒佔了,那麼,夏瑾軒愛的女人,他一定要搶!
幻姬緩了一口氣,答道:“金影他們接到一個神秘人的秘報,說聖女在藥王谷!”她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張小字條遞到他的面前。
“神秘人?”夏寒軒疑惑地從幻姬手中拿過那個字條,只見上面寫着:‘聖女在藥王谷!’旁邊似乎還有一些圖,仔細一看,好像是路途。
“媚兒在藥王谷,太好了!”夏寒軒一掃剛纔的陰霾,展開得意的笑容,對幻姬吩咐:“馬上去傳金影他們來見我!”
幻姬的媚眼閃了閃,似乎猶豫了一下,這才躬身答道:“是!”
“等一下!”
幻姬正欲出門去時,夏寒軒又叫住了她。
第一卷 295 如何還能再負他
“殿下還有何吩咐?”幻姬再次折身回來,恭敬地垂首於夏寒軒面前。
他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主人,他現在讓她去爲他找別的女人,雖然她恨她妒,可是,卻不敢違抗。
“金影他們有沒有說,那個神秘人是誰?”夏寒軒可不相信天底下會有什麼不勞而獲的東西。
幻姬想了想,答道:“金影說了,是一個鐵頭人送來的信,且那人身法極快,他們根本追不上!”
“鐵頭人?”夏寒軒鎖起眉峰,江湖上什麼時候會有這麼一號人物,什麼鐵頭人,他可是從未聽說過。
“具體幻姬也不大清楚,幻姬這就去傳金影來,讓他跟您說清楚!”
夏寒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行!那你去叫金影來見我!對了!這些日子叫人給我盯好夏瑾軒,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還有,順便去給我找一找夏宇軒,是該讓二弟和三弟兩人見見面!”夏寒軒覺得某個計謀該實施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自己不是他們的兄弟一樣。
“是!”幻姬不敢問爲什麼,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夏寒軒眯着寒眸望着手中的小字條,心中疑惑不已:“那個送信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告訴我,媚兒在藥王谷呢?到底是何居心?”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鑽進某一個套子裡,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退出來,這種不踏實的感覺日益增長!
然而,知道媚兒的下落,這個喜訊讓他將所有的陰霾暫時都拋到一旁,娶媚兒是他多少年的心願,不管,那人是伍辰兒還是媚兒,總之,他一定要得到她!
*
藥王谷。
“媚兒,來,二哥有驚喜送給你!”
媚兒還剛起來梳妝打扮完畢,商離佑就神秘兮兮地走起來,興奮地拉着媚兒出去,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二哥,什麼驚喜啊?”媚兒笑得眉眼如新月,這些天,商離佑已經給她太多的驚喜了。
先是把所有的房中弄得煥然一新,然後將整個山谷弄得跟一個小山莊一樣氣派,谷口還立了個門牌,上面用硃紅砂寫着三個字:“藥王谷”
每天他親手下廚做各種各樣的菜式給媚兒吃,在媚兒剛一睜開眼睛,便能吃到香軟可口的早點!
他是在努力做一個世上最好的夫君,只希望能一點一滴地擄獲媚兒的芳心,也在兌現自己的承諾,要一輩子愛着她,寵着她!
媚兒每天都活在感動的幸福之中,她沒有說錯,跟商離佑在一起,她會一輩子開心,一輩子幸福!
夏瑾軒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開始努力逼自己忘掉夏瑾軒,也打算一心一意回報商離佑的癡情。
商離佑卻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的說:“媚兒,你先把眼睛閉上,等我叫你睜開的時候,你再睜開,好不好?”
媚兒抿脣一笑:“二哥,什麼嘛?這麼神秘!”雖然不解,不過,還是照着他的話閉上了眼睛。
“走嘍!”商離佑像抱孩子一樣,將媚兒橫抱了起來,滿面笑容地打開門,朝某處走去。
現在對他來說,每天都是生活在天堂一樣,有媚兒在,他覺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最開心的男人,費盡心思,只爲博她嫣然一笑!
“二哥,到了沒啊?”媚兒感覺似乎走得有些遠了,便問道。
“到了!到了!來,媚兒,慢慢地睜開眼睛!”商離佑邊說邊小心翼翼地將媚兒放了下來。
媚兒起初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便已暗自猜測,這回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霍然一亮!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原來自己置身在一個可以跟皇宮的御花園相媲美的花海之中。
這花園一直延伸到他們的房子後院,甚至是將他們的整個房子都圍了起來!園中還有一小座亭子!
他真的做到了,讓她每天早上一打開門,無論是前門還是後門,便能看到聞到醉人的花香,便能看到美麗花兒!
“二哥!這,這真的太美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媚兒好像有種置身夢境一般美妙的感覺,她的臉上豈是一個驚喜二字所能形容得了。
“媚兒,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商離佑一臉的寵愛,這些日子,他和凌風兩人一直將花運到谷口,然後昨晚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才把所有的花都擺好。
就算一夜不睡,看到她如花的笑靨,他覺得所有的累都是甜蜜!
媚兒這才注意到商離佑一臉的疲憊,他的褲子上面還有着些許泥土,難道他一晚上都在弄這個花嗎?
“二哥,你一晚都沒有睡,就是爲了給我弄這個花園嗎?”美眸中,感激已溢滿,這個癡情的男人,好到令她不知該如何去感動了。
“傻瓜,只要你開心,二哥就是十個晚上沒睡,二哥也願意!”沒有什麼比換她一笑,更讓他開心了。
“二哥!你好傻!你比我更傻!”媚兒撲進他的懷中,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再一次告訴自己,不管她是伍辰兒也好,是媚兒也好,她不能再負他了,他會是一個天底下最好的丈夫!
商離佑輕撫着她的柔順的秀髮,笑意在他臉上樂開了花,眼中憧憬着未來的一切!
“二哥,等小仙回來了,我們就成親!”媚兒從他懷中揚起了小臉,她覺得是該給他承諾的時候了。
“媚兒,你,你說的是真的嗎?”過於幸福的感覺,讓商離佑不敢相信媚兒的話。
媚兒笑着用力地點點頭:“嗯!等小仙回來了,我們就成親,這些天叫凌風去準備一些成親需要的東西!”
“媚兒!媚兒……”商離佑像是開心傻了一樣,將媚兒又抱了起來,他好開心,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讓他開心,又有些害怕,怕失去!
“二哥,我快要暈了……”媚兒苦笑着,商離佑現在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抱着她旋轉,害得她每次都像告饒不止。
“媚兒,掐二哥一下,用力一點!”商離佑終於是將媚兒放了下來,似乎還不確定。
媚兒抿了抿脣,慧黠的眨了眨美眸,笑道:“二哥,真的要我用力掐嗎?”
“嗯!用力一點!”他要讓自己清醒一點,讓自己真切的感覺到這不是在做夢,媚兒真的答應要跟他成親了。
“二哥,我掐臉啊,很痛的哦!”媚兒故意將小手朝他的臉伸過去,作勢要用大力的樣子。
商離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將臉湊了過去,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來吧!掐這裡,用力掐!”
“來了哦!”
“嗯!”商離佑閉着眼,抿着脣,等待着那疼痛的到來。
不過,等來卻不是疼痛,而是甜蜜,脣上驀然傳來柔軟的脣瓣,迷人的芳香瞬間充斥着整個鼻翼!
給讀者的話:
破書城,就知道抽,鬱悶~~我再上傳一章節,看它還抽不~~
第一卷 296 不過如此
媚兒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商離佑,她所給的諾言沒有假,這一切也都不是夢,她會嫁給他,會用一生報答他一世的癡情!
她相信,這也是伍辰兒的臨死前的心願!
伍辰兒曾許諾給商離佑,若有來生,她一定會第一個愛上商離佑,而媚兒也算是伍辰兒再世爲人,現在,她答應嫁給商離佑,也算是完成了伍辰兒生前的承諾!
商離佑亦驚亦喜地張開眼睛,他沒有想到媚兒會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這不是夢,多少年的癡心等待,多少年的渴望,全都在這一刻,在彼此的脣齒之間得到最好的詮釋!
他的脣不像夏瑾軒那般霸道強勢,溫柔得令人感動,如二月陽春般溫暖着媚兒支離破碎的心,撫去她所有的猶豫和落寞!
距上次在鳳辰宮那無意之中的一別,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嘗她的味道了,雖然每次擁着她的時候,他也很想再溫存一次,卻害怕自己的某個無意識地舉動會傷害到她。
如今,她居然再次主動親了他,這讓他開心得又以爲掉進了另一個夢中,即便是夢,他也要讓這個夢更美麗!時間也彷彿靜止在了這一刻,身邊所有的花兒爲他們開放祝福!
“媚兒,這是夢嗎?我是不是在做夢?”望着她,他居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二哥,當然不是!”媚兒被他盯得臉上火辣辣的,抿脣嬌羞一笑,輕靠近他的胸口,雙手環在他的腰上,聆聽着他狂亂地心跳聲!
“媚兒哦我的媚兒……”商離佑強健的雙臂將媚兒緊緊地擁入懷中,將臉貼近她的發間,輕嗅着她的髮香,輕輕呢喃着她的名字。
他好想就這樣靜靜地抱着她一輩子,就這樣一直到老,讓這一刻成爲永恆!此生有她,夫復何求?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相擁的兩人才乍然分開,媚兒回頭一看,微微斂起眉心:“凌風?”奇怪,她怎麼感覺凌風看起來怪怪的。
“聖女,王爺!”凌風恭敬地在他們面前站定,垂下眉眼,掩去所有的心事。
媚兒未開口,商離佑便道:“凌風,昨晚多謝你的幫忙,你也累了一夜,早點去歇息吧!”他當然不知道凌風在想些什麼。
“王爺客氣了,您是主子,凌風只是個下人,凌風只是做該做的事而已!”有誰知道,他也一樣,只要能讓聖女開心,他再累也值得。
媚兒接過他的話:“凌風,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在我這裡沒有什麼下人,我們都是朋友,你和小仙都是我和二哥的朋友,沒有主僕之分!”
來這古代這麼久,媚兒其實最討厭的就是什麼主僕了,堂堂七尺男兒卑微趴在一個女人面前,在她的眼中,這是對男人的一種污辱。
凌風看向媚兒的眼神有着太多的感激,不過,他還是堅持:“一日爲奴,終身爲奴!凌風永遠都不會忘記出谷時的誓言,和風月樓那晚的承諾!”頓了頓,接着道:“早點準備好了!請聖女和王爺移步前院慢用!”
“哦,好!”媚兒見他堅持,也就隨他了,任商離佑擁着她朝前院走去。
商離佑在經過凌風身邊的時候,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感覺凌風有些不對勁,只是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他,並未放在心上。
而媚兒卻邊走邊疑惑,她也感覺到了凌風有些不對頭,再一回想他剛說的話,心頭猛然一跳!
風月樓?等等!風月樓那一晚!
她記得那一次是跟他還有小仙一起去打聽什麼消息,結果,她一時腦袋發熱,然後自奮告勇地親自教凌風口勿技,完了,他還非常認真的說,這一輩子都會跟着她!
該不會是這傻孩子把那個當真了吧?
媚兒來自滿大街都可以kiss的現代,或許初來到這個古代,根本不知道這區區一個kiss會有什麼後果。
可是,這一年多來的所見所聞,讓她知道,這古代,男人和女人見面牽個手都是禁忌,那就更別說是擁抱kiss了!
想到這裡,媚兒忽然有些懊悔當初自己不該那麼膽大,什麼不教,偏去教凌風接吻!
好在吃早點的時候,凌風似乎又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了,媚兒眨眨美眸,心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商離佑看到媚兒似乎有些失神,不由得輕輕握了握她的小手,柔聲問道:“媚兒,你在想什麼呢?”
眼神裡似乎還透着擔憂,他害怕,媚兒會反悔剛纔說過的話,歸根結底,他還是沒底,因爲,他知道,在媚兒的心裡,一直有着那個叫夏瑾軒的男人!
不管媚兒有多恨夏瑾軒,但在她的心底,一直都裝着那個男人,哪怕,她刻意去遺忘,在她的心底,始終有一個角是那個男人的!
一如當初的辰兒那般,即使當初他自私地帶着辰去流浪天涯了,那麼,在辰兒的心中永遠都會有一個,他永遠走不進的地方,那裡全是屬於三弟!
只是,他不明白,媚兒還是辰兒的時候,愛商離天愛到如此沒了自我,爲何在換心換面之後,便移情別戀!
當然,他做夢都想不到,辰兒的身體裡住着兩個靈魂,現在的媚兒,對他來說,已是前世今生,兩世爲人了!
商離佑的聲音讓媚兒猛然回過神來,揚起小臉,回給商離佑一個大大的微笑:“二哥,我在想這個房子怎麼裝飾一下,才能讓它看起來像新房。”
商離佑還沒回答,一旁的凌風卻已接過了話:“聖女放心,等小仙回來了,我們一定會把這裡打扮喜氣洋洋!”很顯然,他聽到了他們剛纔的話,當然也看到了他們相擁吻的那一幕!
只是,媚兒和商離佑兩人都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感激地點點頭!
щшш_тTkan_¢ ○ “對了,媚兒,小仙姑娘這麼久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她的傷好了沒有?”商離佑也不知道小仙到底在哪裡養傷。
正說着,已變成小火狐的小仙從房裡跑了出來,並來到了媚兒腳邊上,用可愛的小鼻頭蹭着媚兒的腳。
媚兒笑笑,彎腰將她抱在懷裡,輕梳理着她的毛髮,對商離佑道:“我在想小仙的傷就快要好了!”
懷中的小仙暗地衝媚兒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伸出火紅的小舌頭在媚兒手背上輕舔着,那乖巧的模樣,讓人愛不釋手!
商離佑見凌風趁凌風收拾東西去廚房的當會,他湊近媚兒小聲的說:“媚兒,你覺不覺得凌風跟小仙其實蠻配的,要不,等小仙回來,我們就撮合他們兩個……”
“咳咳……”商離佑話還沒說完,媚兒和小仙幾乎是同時被嗆得咳了起來。
給讀者的話:
書城也抽,編輯又不愛,今天一換推薦,書城居然都找不到俺滴書了,俺滴神哪,這更着傷神~~
第一卷 297 絕不會讓她另嫁他人
窩在媚兒懷中的小仙暗暗瞪了商離佑一眼,心怪道:“王爺啊王爺,你咋這麼會做好人呢?我可是火狐,能嫁給人類嗎?”
當然,媚兒也知道小仙不可能嫁給凌風,所以,纔會被商離佑的話給嗆到了!
“媚兒,沒事了吧?”商離佑卻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輕輕拍了拍媚兒的後背,還以爲她是喝茶嗆到了。
媚兒好不容易順了口氣,笑道:“二哥啊,這小仙跟凌風呢他們兩人不來電,你呀,就不要瞎當紅娘了!”
“不來電?”商離佑一頭霧水地望着媚兒。
媚兒這才驚覺自己一時說溜了口,忙解釋道:“不來電的意思就是對不上眼嘍!他們兩個都跟在我身邊那麼久了,我是最清楚了!”
“哦!”商離佑似有所懂地點點頭,也忽然有些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凌風其實不錯,跟小仙一樣忠心,若是他們能在一起,那跟我們住在這裡,就不會覺得孤獨了!”
媚兒懷中的小仙急了,暗道:“聖女,求您讓王爺別再提這個事了,要不然,奴婢就要嘔了!”
媚兒自然聽得懂小仙的心聲,暗自好笑,將她從懷裡放到地上,自己拉着商離佑起身朝外面走去:“二哥,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出去走走,小仙他們的事情,我們就不要管了,只管我們自己的,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商離佑如受寵若驚的小丈夫那樣,任媚兒拉着往外面跑去,她就是要他陪到來生再世,他也願意。
對他來說,能陪媚兒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最幸福的,他只希望,這樣的幸福能一輩子延續下去!
他不貪心,怕自己福薄緣淺,不敢奢求來生再世還能再跟媚兒在一起,所以,他只要她這一世,一世就好!
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在花間,在谷口,在山頭,在亭子裡……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他們開心的笑聲和甜蜜的身影!
對商離佑來說,這是老天爺給他最好的恩賜,他只恨每天的時光過得太快,只想永遠留住這美好的一切!
榕樹下,他們深情相擁相吻,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媚兒,樹爲媒,花爲證,二哥愛你的心,天地可表!”商離佑癡情許諾,星目裡噙着天地間最感人的癡心,似乎可以將天地間所有的冰山融化!
“二哥,天地爲證,日月爲鑑,媚兒永不負君!”媚兒笑靨如花,眉如新月,美眸裡盡是感動,能被這樣的男人愛一輩子,是她最大的幸福!
……執手相看兩不厭,山也無言水也無言,萬種柔情都傳遍,在你眼底,在我眉間,我心已許終不變……
*
風月樓。
“二哥!”
自從樓蘭離開之後,夏宇軒便讓老鴇將樓蘭住過的那個房間封了起來,每當他想樓蘭的時候,他便會來到這裡,幻想着有一天,樓蘭也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當他再一次回到這裡時,卻意外的發現,二哥居然坐在那裡面!
“三弟,你離開很久了,來,陪二哥喝一杯!”夏瑾軒居然把着酒杯,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地喝酒。
“好!二哥!我陪你!”夏宇軒亦坐下來,接過酒壺,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一大口。
“哈哈哈……”兄弟倆相視哈哈大笑,也只有他們才知道,這笑裡有多苦澀,只有他們才懂。
彷彿間,他們又回到了曾經跟媚兒在這裡飲酒的情景,那個時候,樓蘭爲他們彈琴,一身男裝的媚兒笑靨如花地坐在這裡與夏瑾軒暗暗抗衡,還記得,那次,媚兒給夏瑾軒下了瀉藥……
那一幕幕從眼前劃,彷彿就發生在昨天,然後,時過境遷,這裡早已是物是人非,那兩個令他們兄弟倆魂牽夢繞的女人,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三弟,有樓蘭的消息了嗎?”
夏宇軒落寞地搖搖頭:“沒有,她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有人見到她出城過,可是,跟着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
夏瑾軒忽然想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來,劍眉攏了攏,卻並沒有說出來,或許他應該去某個地方看看。
“二哥,你跟媚兒呢?父王怎麼說?”夏宇軒也知道二弟今天爲什麼會這樣,曾幾何時,那個意氣風發的二哥似乎已不再了。
夏瑾軒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口酒,也是落寞地搖搖頭:“父王根本就不會接受媚兒,而媚兒她……”想到父王的話,想到媚兒的話,他就覺得自己夾在中間,很是頭痛。
“二哥,你想要放棄嗎?”
夏瑾軒停下手中的酒,眼神陡然一定:“不!我不會放棄!媚兒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女子,也是我這一生傷得最深的人,我絕不會放棄她!”
“可是,父王不可能接受媚兒,正如父王當初不接受樓蘭一樣!”夏宇軒猛地朝嘴裡灌了一口酒。
兄弟倆這是同病相憐,都是不能愛自己想愛之人,都是不能娶自己想娶之人,對他們來說,這是最痛苦的折磨。
兄弟倆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悶酒,酒不醉人,人想醉,這樣的的日子透着無奈,他們一方面不想與自己的父王鬧翻,另一方面也不想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分開。
相對而已,夏宇軒比夏瑾軒幸福一點,至少他知道樓蘭是深愛着自己才離開;而夏瑾軒現在是知道媚兒對他似有情卻無情,想着此時她正與商離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他便覺得心如刀割一般。
窗前黑影倏地一閃,一抹寒芒穿過窗紙,“哧!”深深刺進一旁的柱子!
“誰?”夏宇軒大喝一聲,霍地站起來追了過去!
夏瑾軒幾乎是同時躍起,一把扯下柱子上的小刀,只見上面是一張字條,於是叫住了正欲跳窗追出去的夏宇軒:“三弟,不用追了!”
夏宇軒望着轉瞬已消失在黑夜的黑影,急急地回到夏瑾軒身邊,看到夏瑾軒那深斂的眉心,不解地問道:“二哥,這上面怎麼說?”
“你自己看!”夏瑾軒將手中的小字條交到夏宇軒的手中。
夏宇軒連忙打開一看,驚道:“媚兒居然要嫁給商離佑?爲什麼?”他一直以爲媚兒跟二弟是相愛,卻沒想到媚兒會另嫁他人。
“她居然真的要嫁給商離佑!”夏瑾軒一拳打在桌子上,手上的青筋暴跳而出,可想而知他有多怒就有多心痛。
“二哥,你打算怎麼做?”夏宇軒能體會到二哥的心痛與憤怒,易位而想,如果今日讓他知道樓蘭要另嫁他人,他也一定會瘋狂。
“我絕對不會讓她另嫁他人!”夏瑾軒黑眸中射着寒光,從第一眼看到商離佑,他就有那種感覺,這個男人會是自己最大的威脅。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商離佑居然會跟他搶媚兒!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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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98 步步算計
“二哥,你別衝動,你不覺得這送信的人居心叵測嗎?他爲什麼要把媚兒嫁給商離佑的事情告訴你?剛纔我見他的身法極快,應該不是一般的人!”夏宇軒這回倒比夏瑾軒冷靜多一點。
夏瑾軒雖然也覺得這送信的人用心可疑,可是,他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他太瞭解媚兒,她一定會被商離佑感動,而答應嫁給商離佑,他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三弟,陪我去搶親!”夏瑾軒縱身躍出窗外。
“二哥,等等我!”夏宇軒一時也沒有主意,連忙追着夏瑾軒出去。
很快,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在他們消失之後,一個黑影鬼鬼崇崇地出現在他們剛纔的站腳的地方,朝他們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後,也跟着快速地離開了那裡。
*
世子寢宮中。
夏寒軒正愜意地躺在偌大澡池裡,狂蕩而不凌亂的髮髻隨至披至於肩,那身古銅色的皮膚,顯得健康而強壯,緊緻的肌肉,多一分嫌贅,少一分嫌瘦!
若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令人不那麼認同,那麼,配上他的臉,他絕對可以稱得上美男子!
美男子的身邊通常都少不了美人,而此刻夏寒軒身邊就有那麼一位風情萬種的美人,她便是幻姬!
說幻姬是風情萬種的美人,一點都不爲過,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她都無可挑剔,無疑是男人心目最想要的那種女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全是引男人犯罪的訊息!
此刻,她已來到夏寒軒的身邊,夏寒軒連眼睛都未曾睜開,伸手一扣,便已將她納入懷中。
夏寒軒低頭劃過她那如水蛇般光滑的後背,卻是頓住了,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眼神。
幻姬的後背繡着一朵精緻的梅花,他輕滑過那朵精緻的梅花,一臉疑惑:
“幻姬,你背上這朵梅花很奇怪,我一直以爲是人爲刺上去,可是,這仔細一看,又不像,倒像是天生的,你的身上居然長着梅花胎記,我記得你說過,六歲以前的事情,你完全不記得了,莫非你的身世跟梅花有關?”
夏寒軒停了下來,微微地斂起了眉心,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幻姬的過去,對她的身世也是一無所知。
幻姬卻因夏寒軒突然地停下來而微微有些失望:“殿下,幻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從記事開始,幻姬就是被人賣來賣去,若不是遇到殿下,幻姬現在還不知道被人賣到了哪裡呢!”
這也是她一直對夏寒軒死心踏地的原因,夏寒軒要身份有身份,要長相也有長相,跟她以前被賣過的那些男人相比,夏寒軒對她來說,就如天神一般!
當他從那個男人那裡救她出來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發誓,這一輩子都要跟着這個男人,哪怕是做牛做馬也願意,當然,她更願意做他的女人!
至於她的身世,她根本不想去尋找,她也不知道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對她來說,爹孃生下了她,卻沒有給她一個家,她根本不需要那樣的爹孃,她只要這個男人!
“也許你的身世跟這個胎記有關……”夏寒軒卻忽然間就失去了興趣,對她身上這朵梅花胎記倒產生了興趣,思索着跟梅花有關的東西。
“殿下……”幻姬卻不想這樣的停下,正欲撒嬌一番時。
忽然,外面傳來稟報聲:“啓稟世子殿下,金影有急事求見!”
夏寒軒一聽說金影有事求見,想到應該是媚兒的事,馬上推開懷中的幻姬走上了池子,那未完的事情,也早已拋於腦後!
幻姬自然知道金影來是爲了媚兒的事情,所以並未阻止,因爲,她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麼,夏寒軒都聽不進去,相反,會反感於她!
不過,她再怎麼說,也不會讓媚兒嫁給夏寒軒,世上任何人女人嫁給夏寒軒,她都可以容忍,唯獨媚兒不行,因爲,她知道,無論是美貌還是手段,媚兒都是她最大的對手!
所以,她不能明着阻止,但也不會傻傻等着事情發生!
“小琴,準備一下,我們去二王爺府中!”看來,她是該做些什麼事了。
“是!”小琴忙着爲主子準備好衣物。
幻姬穿戴完畢之後,便從偏門走出,直接往夏瑾軒的王府走去!
前廳,夏寒軒在聽到金影說起神秘鐵頭人又再次來報,說媚兒正準備與商離佑成親,這讓他又氣又急!
“商離佑這個亡國奴,連國都沒有了,居然還想跟我搶媚兒,憑什麼?哼!媚兒是我的,誰都不能搶!”夏寒軒的口氣還是那般狂妄。
罵畢,對金影吩咐道:“金影,馬上去準備一下,我要你們去藥王谷,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阻止商離佑成親!”
“可是,殿下……”金影似乎還有顧慮。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夏寒軒直視着他,如刀光般的眼神似要將金影看穿。
“殿下,這鐵頭人來無影去無蹤,行蹤詭異,雖然他的話可信,但是,他的目的何在,我們都不清楚,而且,屬下猜到,他一定也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二王子,到時候我們去一定會與二王子碰面……”
“等一等!”夏寒軒打斷了他的話,寒眸一凜:“你是說,鐵頭人也一定會把消息傳給二弟?”
“屬下猜想應該不會錯,因爲,屬下派去跟蹤二王子的人回來報,說二王子跟三王子在風月樓見面沒多久,便跟着追一個黑影出去了!”金影如實稟報。
夏寒軒似有所悟地點點頭:“看來,二弟也是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他也一定會去藥王谷阻止!”他站起來,摸着光滑的下巴,在房裡來回踱步,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半晌,才停了下來,對金影吩咐道:“金影,這次不用你們出面,你這樣去做,你只需如此這般這般……”
金影聽了夏寒軒的話之後,躬身領命:“殿下放心,這一次,金影與衆兄弟絕不會再讓您失望!”
“好!去吧!”大手一揮。
“金影告退!”
待金影離開之後,夏寒軒那生硬的臉上浮出一抹得意的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一卷 299 男人的三從四德
藥王谷。
“聖女!”小仙輕輕一旋,頓時一團耀眼的火光在房裡散開來,慢慢地,她已變回人形的模樣。
“小仙,你終於好了!”媚兒看到小仙變回人形的模樣,自是很開心。
小仙衝媚兒調皮地眨眨眼睛:“小仙若是再不變回人形的模樣,恐怕有人要開始怪小仙了!”
“死丫頭,你說什麼呢?”媚兒面上一紅,她知道小仙指的是誰,這些日子,商離佑每天幾乎跟她如連體人一樣粘在一起,每天都念叨着小仙怎麼還沒好呢。
當然,商商佑自然是惦記着媚兒說過,等小仙好了,就跟他成親,他迫不及待地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聖女,小仙這一次傷得很重,本來要半年以上才能恢復,那天無異之中吞了狐女的內丹,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所以,我又可以變回人的模樣了!還是這個樣子好!”小仙邊說邊用手梳理着頭髮,她似乎很留戀人的模樣。
也難怪,她本是異類,混在人羣裡,最怕被別人當成異類來看待,變回人的模樣,至少可以得到人的平等待見!
一說到這個內丹,又勾起了媚兒的傷心,她輕嘆一聲:“沒想到葉寶成罪惡的一生,居然就這樣的結束了!”
不知爲何,她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不相信葉寶成就這樣死了,也可憐那個孩子,她真的沒想過,要將商離佑和葉子情的孩子殺死,可再怎麼說,那個孩子還是因爲自己死了!
她忽然希望葉寶成和那個孩子都還活着,她寧願再殺葉寶成一次,也不要那個孩子死掉,可是,那麼高的深崖,這不比她上次與夏瑾軒掉下去的那個,那裡有水,可這下面並沒有水,人掉下去,那是必死無疑。
“聖女,您又在想那孩子了嗎?”知媚兒者,莫如小仙。
媚兒輕嘆一聲:“小仙,想當初,我剛出這裡的時候,曾發過誓,出去之後,一定要將害我的人,像我一樣被滅九族,男女統統都斷子絕孫,可是,當這一切我都做到了,我卻發現,原來報仇之後,我居然覺得很空虛,像是突然沒了目的一樣,不知道自己再去做些什麼。”
這些話,她也只跟小仙講,是因爲,她知道,小仙絕對不會將她的話透露給第二人聽,正如她也絕不會將小仙是異類的事情說出來一樣。
“聖女,您想得太多了,那些人除了孩子以外都該死,那孩子夢天居不是說過了嗎?活不過五歲,反正遲早都是沒了,這樣也好,她在這個冰冷無情的人世間,少受一點苦,來生投到一個溫暖家中!”
“但願吧!”媚兒再次長嘆一聲,這纔想起眼前的事情來:“小仙,你既然可以恢復人形,但是,你不能就這樣出現,這樣吧,你等會出谷去,從谷外回來,然後,我得先找個理由,讓你回來的時候,好跟二哥解釋小火狐的事情!”
小仙變回人形,那麼整天窩在她懷中的小火狐就會不見了,商離佑到時候肯定會問,她得想個好一點的理由才行。
“嗯!”小仙自然知道。
“媚兒!”
主僕倆正說着,門口忽然傳來商離佑呼喚聲。
“小仙,快!快變回來!”媚兒吃了一驚,連忙示意小仙先變回小火狐。
“是!”小仙身子輕輕一旋,又重新變回了小火狐的模樣,輕輕一跳,很快就從一旁的窗子裡竄了出去。
“媚兒!”就在這裡,商離佑已推門而入。
“二哥!”媚兒看着小仙不見了,這才朝商離佑迎了過去。
“咦?媚兒,我剛纔好像聽到你房間裡有說話的聲音,還以爲凌風在你這裡,怎麼就你一個人呢?”商離佑下意識地朝媚兒兩旁看了看,奇怪,他剛纔明明聽到媚兒房裡有說話的聲音。
媚兒心底一驚,眼神一轉,故意嗔道:“二哥,這谷裡現在就你和我,還有凌風,凌風這幾天一大早就出去備東西了,要很晚纔回來,你說剛纔聽到我的房裡有說話的聲音,你該不會以爲,我這裡藏着人吧?”
商離佑見她鼓起小臉,生怕她生氣,馬上擁着她,道歉起來:“媚兒,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以爲凌風在你這裡,你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
“你剛纔明明就是那個意思!”媚兒像個小女孩賭氣一樣,小嘴噘得得老高。
“媚兒,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商離佑以爲媚兒真的生氣,急得臉紅脖子粗,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媚兒見他如此窘迫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商離佑這才後知後覺,臉上緊張的神情驟然鬆懈了下來:“好啊,媚兒,原來你是故意的!”大手將她拉入懷中,只要她不生他的氣,怎麼捉弄他都成。
“二哥,你真的好逗!你剛纔的樣子像孩子一樣!”媚兒掩嘴嬌笑不止。
商離佑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尷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後腦:“我是怕你真的生我的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要生我的氣!以後也是這樣,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或是做得不好,你就只管罵我打我就好,不要不理我!”
看到他認真的模樣,媚兒心中一暖,也不再笑他,問道:“對了,二哥,你找我,有事嗎?”
說到這裡,商離佑面上一紅,有些靦腆地從身上拿出一張紙,道:“媚兒,你昨天不是說過,小仙很快就要回來了嗎?我想了一個晚上,就寫了這個,你看一下,有什麼遺漏,再補上去!”
說完,像個害羞的大男孩那般將手中的紙交到了媚兒手上。
媚兒看到他的樣子那麼奇怪,眨了眨美眸,接過紙,道:“二哥,這麼神秘,什麼啊?”
“你看了就知道了!”商離佑這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居然臉刷地一下子就紅了,這讓媚兒更奇怪了。
不過,接下來,媚兒剛看了一個開頭,就忍不住差點捧腹大笑起來:“‘男人的三從四德’二哥,你也太逗了吧,弄個三從四德,這從來都只有女子三從四德……”
商離佑被她笑得更加不好意思,那臉紅可是一直到了脖子根上了:“媚兒,你,你先看看,你知道,我不會說話,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成親之後,這上面所寫的事情,我都會一一做到,如果做得不好,你可以罰我,但是,請不要不理我……”
媚兒會讀心術,略一凝神就知道,商離佑所說的話並不假,這個男人居然如此在乎她,教她如何能再負他?
給讀者的話:
美妞們,要二哥和媚兒他們洞房不~~yy一下~~yy一下~~
第一卷 300 愛太甜蜜,卻怕失去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古代,商離佑居然能將千百年來在所有男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生生地扭曲過來,
爲了她,他居然可以放下男人所謂的尊嚴!
他愛她已經到了沒有下限的地步,能被這樣的男人愛着,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她媚兒這一輩子無悔了!
媚兒斂去臉上所有的笑容,伸手將紙條一撕爲二!
“媚兒,你……”商離佑一臉不解。
媚兒丟掉手中的碎紙,踮起腳尖,玉臂勾上他的脖子,溫柔地覆上他的脣,久久在他的脣上流連……
罷了,她才執起他因爲這些日子的操勞而起了繭的大手,柔聲道:“二哥,你不用這樣,你不用跟我承諾什麼,我也算是兩世爲人了,你依然如此愛我,我怎麼會懷疑你的真心,我相信,嫁給你,我一定會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也許,我現在還不是那麼會做一個好妻子,但是,我會努力,努力讓你成爲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媚兒!”媚兒深情的話語讓商離佑感動無以復加,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輕吻着她秀髮,聲線略帶嘶啞的說:“媚兒,二哥能娶你,二哥已經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媚兒伸出雙手,反抱住他:“二哥,那我們在一起,一定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夫妻!”
雖然,心中偶爾會想起那不該有的緣份,可是,爲了這個癡情的男人,她會努力忘掉那曾經如夢的一切!
如果說那一切是緣份,那麼,她現在開始懷緣份;什麼是緣份,緣份,緣份,只是有緣無份,到頭來,都是空等!
那果說,爲那還在心疼,那麼,什麼又是心疼,何人能懂,心疼,心疼,也只是有心沒人疼,始終敵過命運的離分!
她不會再爲了別的男人而辜負二哥,因爲,這個男人值得她一輩子對他好!
“咦,媚兒,你的小火狐呢?今天怎麼沒看到它呢?”也許是愛屋及烏,商離佑見媚兒平時總是將那可愛的小火狐帶在身邊,這會進來那麼久都沒看到,所以有些疑惑。
媚兒也裝住剛纔想起的模樣,作勢彎腰在桌子底下找起來:“是哦,這小傢伙哪去了呢?”
商離佑卻一把將她抱起來坐到一旁:“媚兒,你先坐着,二哥來找,一定會幫你找到!”說完,趴在地上到底喚着:“小火狐!小火狐……”
媚兒知道他找不到,因爲,小仙根本就不在房裡,可是,看到他居然把她所有的事情都當真,心中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她忽然覺得這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從小,無父無母,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人疼她,也沒有人愛她,可是,自從認識商離佑之後,這曾經無緣的一切,她都得到了!
商離佑給她從來不曾得到過的寵愛,給她一生一世的承諾,讓她每天都如生活在蜜罐裡,或許是那顆從來沒有安全感的心,讓她隱隱有些害怕。
她害怕,這幸福的一切會離她而去,她總覺得老天爺不會給她這樣一個幸福的結局,她這短短地一輩子,做了太多太多不該做的事情,她不相信老天爺會這麼眷顧她。
每當看到商離佑在構划着以後的藍圖時,她總感覺到隱隱的不安,那種不安在心底日益擴散,她不怕自己受傷,但是,她怕傷了商離佑,如果,這一次,商離佑若還是不能跟她相守,那麼,商離佑一定會崩潰!
“媚兒,你怎麼了?”商離佑在房裡全找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看到小火狐的身影,正遇拉着媚兒出門去找,結果發現媚兒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他叫了她幾聲,她都恍若未聞。
“哦,沒事!”媚兒猛然驚醒,搖搖首站起來,問道:“二哥,找到小火狐了嗎?|”
商離佑知道她說的沒事是假的,不過,她不說,他不敢再問:“我把這裡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看到,可能是去花園裡玩去了!”
“二哥,那我們出去花園裡找找吧!”媚兒將心中那股不安強壓了下去,主動挽着商離佑的手臂朝花園裡走。
“哦,好!”商離佑雖然疑惑,不過,他更願意去相信,媚兒是在擔心小火狐。
他們在花中找了半晌,還是沒有找到小火狐,商離佑微微蹙起眉心:“這小火狐一向都跟你形影不離,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媚兒怕他多想,忙道:“二哥,或許是這谷裡的日子太悶了,你知道的,小火狐都喜歡熱鬧,也許啊,她出去玩了,說不定,過不久她又會回來了!”
“那倒是!”商離佑一向對媚兒的話是深信不疑,繼而有些擔心地執起媚兒的小手,半蹲到她的面前:“媚兒,這以後,你跟我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你會不會覺得這裡很悶?”
媚兒抿抿脣,笑道:“當然不會了,有二哥在,媚兒怎麼可能會覺得悶呢?再說了,等以後,我們有了孩子,那就更不會悶了!”
“媚兒……”媚兒的話又讓商離佑感動得一塌糊塗,她居然說要跟他生孩子,叫他怎能不開心?
“二哥,我怎麼每說一句話,你都會感動成這樣呢?這還是我以前那個瀟灑的二哥嗎?”媚兒有些哭笑不得。
“在你面前,二哥永遠都是那個二哥,給你一輩子承諾的二哥!”商離佑撫了撫她的臉,目光落在她粉紅的脣瓣上。
馬上又想到了她的甜美,下意識地俯下身,想要再一次品嚐她的味道,媚兒知道他要幹嘛,不過,她不會阻止,其實他的吻令人感覺很甜蜜,微微仰首,正欲迎上他迷人的脣瓣!
“聖女!王爺!”
而就在這裡,門口傳來凌風的聲音!
媚兒與商離佑面上微微一熱,眼神尷尬地相撞在一塊,連忙避開,媚兒站地起來,回頭朝門口望去,只見凌風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堆。
“凌風,你怎麼買那麼多東西?”媚兒與商離佑朝門口走去。
“都是一些新房裡的東西!”凌風邊說邊朝一旁呶了呶:“聖女,您看,誰回來了?”
“聖女!”小仙喜悅的聲音從一旁驀然傳來。
“小仙!”媚兒早知道小仙可以變回人形了,不過,爲了配合一下,還是裝出了又驚又喜的樣子。
“聖女!”小仙手上亦提着一個大包,放到地上,便朝媚兒奔過來。
“傻丫頭!你可回來了!”媚兒張開雙臂擁住小仙,像久違的朋友那般開心。
“聖女,我們剛纔是不是打擾到您什麼了?”小仙湊近媚兒的耳邊,悄聲說道,剛纔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可是很溫馨很曖/昧的一幕哦。
媚兒暗暗掐了她一下,低嗔道:“死丫頭,你要再敢胡說,小心我罰你!”
話雖如此,可是,小臉已是紅了一大半,看得商離佑心神不由得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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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01 一切準備就緒
小仙暗暗吐了吐舌頭,從媚兒懷裡退出來,極力忍住笑意:“是是是!小仙掌嘴!”說完,還暗地衝媚兒眨了眨眼睛。
“你啊!”惹來媚兒一記嗔眼。
在商離佑看來,這哪像主僕,就像是自家姐妹那般親熱,看着媚兒跟小仙摟摟抱抱,他不覺婉爾,媚兒是如此心地善良,對下人都對自己的姐妹一般,他覺得自己能娶到她,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小仙見過王爺!”小仙也連忙朝商離佑行禮。
“小仙姑娘,你沒事了就好,不必多禮!”商離佑大手輕揮,示意小仙免禮,且順勢將媚兒拉入臂彎之中。
小仙衝商離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也許再過幾天,我和凌大風就該對王爺換個稱呼了!”
“小仙,你還說!”媚兒嬌嗔不已,羞得臉色緋紅,曾幾何時,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居然也有這種小女兒的羞態,當然,一切都源於身邊這個癡情的男人。
“哈哈~~”商離佑卻開心異常,媚兒羞澀的模樣,讓他心情大好:“小仙姑娘,你的傷沒事了吧?”
“多謝王爺的關心,小仙已經痊癒了!”小仙說完,用力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商離佑點點頭:“痊癒了就好!”心中卻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疑惑,小仙當時的傷勢那麼重,怎麼可能這麼就完全好了呢?
媚兒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連忙打岔道:“二哥,小仙體質很好,再加上她師父傳授給她的獨門療傷心法,所以,恢復得比一般人要快!”
商離佑聽了媚兒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看來小仙姑娘的師父是位高人,有機會的話,好好拜訪一下!”
媚兒隨口編了一個,卻沒想到他會當真,朝小仙暗遞了一個眼色,小仙已明白,忙道:“王爺,恐怕您這一輩子都見不到我師父了,因爲,我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她哪來的師父啊,要說有,那也是狐女,可是,狐女早在四年前就被夢懷生給害死了。
商離佑信以爲真,滿臉遺憾:“原來是這樣,看來真是無緣相見了!”
“小仙,幫我一把!”一旁的凌風可苦了,他們在那裡聊得開心,他可是大包小包,雖然功夫在身不是那麼累,可久了,手也酸了。
“哦!看我都忘了!凌大哥,我來幫你!”小仙,連忙跑回去,幫凌風把那些東西提到了媚兒的房間裡。
“二哥,我們也過去看看,看凌風都買了些什麼!”
“恩,好!”
媚兒和商離佑踏入房裡時,卻發現,凌風買的全是紅紅一派喜氣的物品,什麼紅燭,紅被啊,紅盆啊,應有盡有。
小仙把東西分了一下,擺置整齊之後拍拍手,道:“看來就只差一套新郎服和新娘服了,這個交給我,我很快就會回來!順便去給王爺和聖女算個黃道吉日!”說完,朝媚兒眨了眨眼睛,一溜煙就跑出了門。
“哎,小仙,等一會,我也跟你一起去!”凌風也覺得自己待在這個房裡是多餘的,看着喜氣盈盈的房間,只會讓他心中更苦澀而已,隨即追着小仙跑了出去。
待房裡只剩下商離佑和媚兒兩人時,氣氛又回到了剛纔的尷尬,商離佑望着媚兒,打心底是樂翻了,看着房裡的一切,他知道,他終於要跟心愛的女人成親了!
“媚兒!我真的太開心了!我沒有想到,這一輩子還能娶你爲妻!我覺得老天爺對我太好了!”商離佑抱着媚兒,開心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二哥,還不知道小仙他們去算個什麼日子回來呢!”媚兒羞澀地將小臉埋進他的懷裡,其實,她也很好奇,這畢竟與商離天成親的有所不同。
記得剛嫁給商離天的時候,她可是守了好幾天的空房,可是,她知道,商離佑不會,不過,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她也有些顧慮。
那個時候,在快活谷,商離佑知道她是完璧之身,而跟着,她跟夏瑾軒……雖然,她知道商離佑根本不會介意,可是,她總覺得這樣的自己有愧於他的癡情。
當然,來自現代的她,根本就不在乎那薄薄的一層膜,但這裡是古代,也許二哥不說,但是,他心底總會有些遺憾吧,畢竟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媚兒,你在想什麼呢?”這些日子,商離佑總是發現媚兒一個人在發呆,那種捉摸不透的感覺,讓他隱隱有些擔心,其實,越是接近成親的日子,他的心底越是沒譜。
“二哥,我們是不是該通知一下素素他們呢?”
商離佑想了想,點點頭:“等日子確定了下來,那就通知她吧!”即使他真的不想那麼多人來,但還是順了媚兒之意,當然,不是因爲他不喜歡熱鬧,而是他真的怕臨時出狀況。
畢竟他跟辰兒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了,他沒有勇氣再一次接愛失去媚兒的痛苦!
“嗯!”媚兒暗吸一口氣,再一次摒棄所有的雜念,告訴自己,這一生,她都要好好做二哥的妻子,絕不會再負他!
*
且說小仙與凌風出了藥王谷之後,即往附近的一個鎮上去購買衣物,卻發現小鎮上的東西太普通了,兩人一商計,便朝遠一點的鎮上去看看!
小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凌風有些心不在焉。
便問道:“凌大哥,你怎麼了?你有心事啊?”她當然不知道凌風在想什麼。
“哦,我哪有啊,我是在想,該到哪裡去爲王爺和聖女挑個黃道吉日!”凌風隱藏得滴水不漏,畢竟,他對媚兒那份不該有的想法,不能示人!
小仙想了想,道:“一般鎮上的都有吧,這樣吧,我去買衣物,你去找人挑個黃道吉日!”
“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正欲分開時,卻發現前面一快騎而來,人羣一陣騷動,小仙定晴一看,喜道:“二公主!”原來,馬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柳素素。
“籲!”柳素素勒住馬,看到小仙和凌風,不解地問道:“小仙,凌風?是你們啊?你們怎麼來這裡?”
這個小鎮離理南國不是那麼遠,柳素素會出來在這裡,似乎並不奇怪,不過,奇怪卻是她的打扮,按理,她一個公主再怎麼着,也是一身華麗,且前呼後擁的,而現在,她身邊居然一個隨從都沒有。
聽了小仙的解釋,柳素素亦是大喜:“原來是二哥跟媚兒姐要成親了,日子定了沒?什麼時候?”
心中雖然苦澀,不過,只要二哥和媚兒姐幸福,對她來說,也是幸福!
小仙搖搖頭,有些苦惱地朝鎮上看了一眼:“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日子還沒挑好。”
柳素素想了想道:“這樣吧,這個鎮呢,我比較熟悉,我帶你們去找好了!”只要是媚兒姐跟二哥的事情,其它的,她都會緩到腦後了。
給讀者的話:
今晚是平安夜,佛說不能洞房,so,媚兒和二哥暫不洞房,嘿嘿~~美妞們,平安夜快樂!希望妞們一生平安!
第一卷 302 明明是個臭女人
小仙和凌風正愁着不知道該從何下手,聽了柳素素的話,亦是大喜:“多謝二公主!”
“嗨,謝什麼呢?二哥和媚兒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幸虧我今天有事出來,去見我表姐,要不然哪,還不知道哪天才能收到你們的消息呢!”
柳素素撇去二公主高貴的身份,她只是一個豪爽的江湖俠女而已,她是打心底將媚兒和商離佑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在柳素素的幫助下,凌風和小仙很快就把要準備的都備妥了,日子也定在兩天後!
臨別時,柳素素吩咐道:“小仙,凌風,你們回去告訴二哥跟媚兒姐,我先去梅花莊見我表姐,到他們成親那天,我一定會到場!”
“謝謝二公主,我們一定會把您的話帶到!”
小仙和凌風望着絕塵而去的柳素素,也開心地拎着手中的東西往藥王谷趕,當然,他們並沒有發覺出現在他們身後的黑衣人!
*
夏瑾軒的王府中。
阿玉正獨坐院中,想到如今國已破,二哥又不知所蹤,三哥也已逝,而自己嫁了愛慕多年的男人,卻是如此下場。
想想,不禁悲從中來,暗自抹淚,一旁的陪嫁過來的小星也是替主子難過:“公主,您不要難過了,奴婢看到您難過,奴婢也很想哭!”
邊說,小星也邊流淚了,畢竟這裡背景離鄉,加上商國已不在,而主子又不得寵,府裡的丫環們個個都欺負她們,她們的日子那是相當的不好過。
“小星!”
主僕倆相擁而泣,看得令人心酸。
可是,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王府中一些早先進來的丫頭見二王子又不在,看到主僕倆正哭得傷悲,不但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出言奚落。
“喲,阿姝,你看人家二王妃主僕可真是情深哪,只可惜二王子不在,否則,看了得多心疼哪!”
那名喚阿姝的婢女,立刻掩嘴笑道:“那倒是,阿燦姐,我可是聽說了,這商國公主婚前私會男人,這做奴婢滴肯定也有份,這叫共享福共患難啊!”
兩人邊說邊大聲的笑了起來!
小星聽了很是生氣,蹭地站了起來,指着那兩名看笑話的丫頭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這裡亂嚼舌根!”
那叫阿姝的把胸一挺,一隻手朝小星胸口用力擢去:“怎麼?你們能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情出來,難道還怕我們在這裡說不成?我就是說怎麼了?要不是這樣,我們二王子能這麼嫌棄你們嗎?”
“你!”小星被氣得兩眼直冒火,作勢就要朝阿姝撲去。
“怎麼?你們一對賤主僕難道還想造反不成?別忘了,你們現在可是亡國之人,若不是我們大王仁慈,早就把你們砍成幾斷了,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充當主人!”那叫阿姝的女子嘴巴還真是毒。
一腳就將小星踹到了一旁,小星‘呃!’地一聲慘叫,摔倒在一旁,疼得眼中直泛淚。
“小星!”阿玉連忙將小星扶了起來,看到小星嘴角流出來的血絲,她也來氣了,指着阿姝怒道:“你幹什麼?”
那阿姝被阿玉這麼一吼,心底一虛,不過,一想到二王子並不會來這後院,所以,膽子一壯,腰桿一插:“我就是推你的賤婢,怎麼了?主子下賤,奴婢也下賤,你們都是下賤的女人!還想當主子,下輩子吧!”
一提到這個,阿玉更加難過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恨不得一頭撞死,只爲了心中那麼一點點的留戀,才捨不得離去,要不然,國破親亡,她早就不想活了。
她實在想不通,爲什麼媚兒姐會是辰皇嫂,爲什麼,辰皇嫂要毀了商國。
看到阿玉無語流淚了,那阿姝的丫頭就更加得意了,她一直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心想,不能做二王子的王妃,至少也能做個小妾什麼的。
本來商國來的公主,她自知沒法比,可是自從知道阿玉未成親之前那些事情之後,她就根本不將阿玉主僕放在眼中了,在她的眼中,自己纔是主子一樣。
她冷哼一聲:“哼!高貴的身份,卻是下賤的身體,你再怎麼哭,又怎麼可能給二王子一個清白的身子,想當王妃,做夢去吧!”
那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她纔是主子,而阿玉纔是她的奴婢,看到阿玉此時即便是流淚也還是那般美麗高貴,不由得心中更氣,擡作勢就要朝阿玉臉上摑去!
“阿姝!好了!不要再胡鬧了,要是二王子回來那就不好了!”好在一旁的那個年紀稍大一點,叫阿燦的丫頭即時拉住了她。
阿姝知道二王子不會到這個後院來,且又正在興頭上,哪裡聽得進勸,一把推開身邊的女子,怒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這張臉,明明是個臭女人,卻還想立個貞潔牌坊,哭哭哭,哭個屁啊!商國沒了,她怎麼就沒去死!”
“阿姝……”叫阿燦的丫頭聽到阿姝越說越不像話,嚇得臉色都變了。
只可惜,那阿姝本來就討厭阿玉,如今見她又落得個如此下場,更是好欺:“不要臉的賤人,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早就一頭撞死,或是一尺白綾吊死了,活在這個世上有什麼用,簡直就是……”
“放肆!”一聲嬌喝傳來,跟着‘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剛纔還橫眉豎眼阿姝此時卻被人打翻在地,那張白晰的小臉也已紅腫了一片!
“阿姝!”阿燦扶着阿姝擡頭一看,嚇得連忙拉着阿姝趴在了地上:“參見夫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幻姬,她是世子的姬妾,如今沒有世子正妃,她雖然也沒有什麼封號,但是,她的身份與地位在衆人的眼中與世子正妃無二,誰都知道,世子即位之後,她有一天即便不是王后,也是妃子,自然不敢得罪她!
幻姬彎下腰將一旁暗自垂淚的阿玉扶了起來,輕拭去阿玉臉上的淚珠,指着跪趴在地上的阿姝和阿燦怒道:“你們好大的狗膽,居然連王妃都敢欺負?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是不是想讓本夫人到世子或是大王那裡去說說呢?”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阿姝再也沒有剛纔囂張的氣焰了,當然,她也沒有想到世子夫人居然會來這裡幫一個亡國公主。
幻姬冷哼一聲:“你們都已經目無法紀了,能饒你們嗎?來人哪!?”
“在!”一旁的侍衛早已上前扭住了阿姝和阿燦。
那兩人嚇得兩腳早已癱軟在地,不住朝幻姬求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給讀者的話:
美妞們,聖誕節快樂!今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有四更哈~~
第一卷 303 賊喊捉賊
兩人跪完幻姬,又跪爬到阿玉面前,聲淚俱下地求饒:“王妃恕罪!奴婢剛纔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請王妃恕罪!”
這兩人前後不到一個刻鐘,那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局面,一旁的小星自是一臉的得意,以爲這一次,主子一定會好好懲治她們兩個,看她們還敢不敢小看她的主子。
可是,阿玉卻不想與人結怨,於是,出聲向幻姬求情:“夫人,算了吧,她們也是無心相犯,就饒過她們這一次吧!”
那幻姬只不過是想嚇嚇這兩個婢女,並不是真的想將她們拿下,於是做個順水人情,玉手一揮,示意:“既然是二王妃替你們求情,本夫人就饒了你們,不過,若是以後,本夫人若在聽到你們以下犯上,那就休怪本夫人不客氣!”
“是是是!多謝夫人不殺之恩!奴婢告退!”阿姝與阿燦磕完頭只想腳底抹油,這世子身邊的夫人,她們可惹不起。
“慢着!”幻姬鳳目一瞪又叫住了她們。
阿姝與阿燦擡首看到柳眉豎起,鳳目寒如冰的幻姬,嚇得渾身一顫,以爲她改變了主意,雙腿一軟,又重新跪了下去:“夫人,您還有何吩咐?”
幻姬沉着臉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以後這二王妃就是本夫人的親妹妹,你們若是誰敢對她不敬,那就是對本夫人不敬,對夫人不敬,那就是對世子不敬,該怎麼做,你們自己掂量一點!”
“是是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兩婢女點頭如搗蒜一般,哪敢說半個不字?
“滾!”幻姬玉手再次一揮,那氣勢有如鳳臨天下的王后一般。
嚇得那兩婢女狂磕了一陣,連忙退了下去,生怕走慢了一步,這個冷眉豎眼的夫人一火起,她們的小命就玩完了!
當然她們也早就聽說,這世子納的夫人可是武功了得,生怕這夫人殺心一起,要殺她們兩個奴婢的命,那自然是如捏死兩隻螞蟻那麼簡單了!
如今這不受寵的二王妃得到這個夫人的庇護,她們以後自然也是敢怒而不敢再犯了!
“多謝夫人!”阿玉總覺得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世子夫人有些面熟,卻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她。
當然,那個時候,阿玉是頂着秋月的身子在魅舞坊,而幻姬曾混在魅舞坊裡,所以,阿玉自是見過幻姬,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妹妹不必如此多禮,那些奴婢亂嚼舌根,若是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看看,她們還以爲自己是主子,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幻姬非常熱絡地拉着阿玉的手,那樣子在外人看來,還真當她們之間有多熟一樣。
阿玉也總覺得幻姬太過於熱情了,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我現在的身份,跟她們又有什麼區別……”
幻姬卻道:“妹妹,雖然商國現在是沒了,不過,再怎麼樣,你也是西夏的二王妃,在這裡,你應該得到應有尊重!”看向阿玉的眼神自是有些得意。
頓了頓,又問道:“妹妹,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幻姬心想,再怎麼樣,當時是她騙美玉公主出去,那一晚,她可是最魁禍首,可眼前的公主爲什麼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你是?”阿玉雖然覺得她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當然,那個時候,是秋月頂着她的身子,她自然不認得眼前的幻姬。
幻姬也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不認識她的了,紅脣抿了抿,道:“妹妹,我們天龍寺的鎮上見過……”
“天龍寺?”阿玉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在那裡見過她,還是搖搖頭:“夫人,阿玉真的想不起來了!”
幻姬臉上千變萬化,緊盯着阿玉,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暗道:“難道她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再一次試探道:“妹妹,那一晚,我帶你到雨中,然後……”後面的事情,只要是一個女人經歷過的,就一定會記得。
可是,那晚真的不是阿玉,她又怎會記得,而且後來秋月也沒來得及跟她,她自然不知道,於是,茫然地搖搖頭:“夫人,您說的,我怎麼印象全無呢?”
幻姬只當她是怕提起那些丟臉的事情,當下也不再提,轉移話題,說明自己今天的來意:“妹妹,姐姐我還真的替你不值,你說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國公主,這二王子怎麼就這麼不待見你呢?這歸根結底啊,就怪那個毀了你們商國的伍辰兒,也就是冒充我們西夏聖女的那個媚兒!”
阿玉原本對媚兒是滿心的感激,可是,自從聽說媚兒就是伍辰兒,而也是媚兒將商國推上毀滅之路時,心中對媚兒就多了一些矛盾的想法,如今再一次聽到幻姬挑起,她心中更加的難過起來。
看到阿玉的表情,閱人無數的幻姬知道她心中已經開始活動了,於是加把勁,示意身邊的人都退下去,自己拉着阿玉坐到一旁,下意識的壓低聲音道:“妹妹,你知道嗎?在媚兒送二王子回西夏的時候,就是她勾了二王子,你也知道她的魅力,這男人哪裡經得起她的手段?正因爲這樣,二王子他纔會這樣對你!”
“夫人,你是說,是媚兒姐勾了二王子?”女人永遠都這麼可憐,在聽到別的女人勾自己喜歡的男人時,什麼理智都木有了。
“這還有假?那可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了,你難道沒聽說,在媚兒要被殺那天,是二王子冒着生命危險去救她的嗎?而且,我還聽說了……”說到這裡,幻姬故意頓住不說。
“夫人,你還知道些什麼呢?”阿玉此時正值無助的時候,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信以爲真。
幻姬故意輕嘆了一聲,搖搖頭,道:“算了,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越是這樣,阿玉就越想知道:“夫人,請你告訴我!”
幻姬又再次輕嘆了一聲,像是很惋惜的說:“妹妹,我聽說你跟媚兒關係曾經是情同姐妹,我真的替你有點不值了,你知道嗎?你失/身的事情其實就是媚兒叫人傳出去的,目的就是爲了破壞你在二王子心目中的印象,只要二王子討厭你,她就還是可以魅惑二王子!”
幻姬說得跟真的一樣,阿玉瞪直了眼睛,回想起自己出嫁前那些日子,媚兒的確很古怪,尤其是出嫁那天,媚兒的眼神都很不對。
她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失守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爲什麼到她出嫁的時候,纔有人瘋傳出來?
當然,她做夢都想不到,其實那一切都是葉天明和眼前的幻姬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賊喊捉賊,她自然分不清真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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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還有兩更~~美妞們,聖誕節快樂~~其實俺不快樂,俺還在上班,是各種忙亂滴說~
第一卷 304 馬上可以相守了
阿玉眼神慢慢由悲轉爲了恨:“虧我一直把她當成最好的姐妹,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算計我!”她此時對媚兒是怨恨不已,得不到夏瑾軒的愛,而自己最好的姐妹居然跟他好上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女人與女人之間,如果成了情敵的話,那就是再好再鐵的姐妹都成了空話,一如當初的伍辰兒跟葉子情一樣!
幻姬見目的已達到,再添一把火:“妹妹,所以我說了,這個世上沒有真正的朋友,朋友都是用來出賣的,她媚兒奪走了屬於你的愛還不說,現在又來奪走我的愛,你應該也聽說了,世子殿下被她迷得團團轉,照我說,她根本就不是什麼伍辰兒換面換心,她就是個狐狸精轉世,專門來勾/引男人!”
“她已經毀了我的國家,我絕不允許她再把我的夫君搶走!”這個時候,阿玉像所有的女人那樣,自私的想要捍衛自己的利益。
“妹妹,我們現在都站在同一條陣線上,我聽說媚兒馬上要嫁給你二哥了,看看吧,她仗着自己一身的狐媚,都把那些男人全玩在手掌之間,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絕不能讓她把我們心愛的男人搶走!”
這個時候,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
阿玉對媚兒跟夏瑾軒之間的事情,她早也有耳聞,一直不敢相信,如今再次聽到幻姬說得如此有鼻子有眼睛,自然是深信不疑!
“夫人,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讓她毀了我的家!不!是我們的家!”這個時候,阿玉已把幻姬當成了自己人。
“好妹妹!我聽人說二王子他們已經去搶親了,若是他們真的將她搶來,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幻姬那迷人的紅脣緩緩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她是一心想借阿玉的手除去媚兒,是因爲,她知道,如果她出面害了媚兒,會惹來世子殿下的討厭,但如果,由阿玉出面來陷害媚兒的話,那後果就不一樣了。
反正結局都是要把媚兒這顆眼中釘、絆腳石拔去,經由誰的手,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個男人,是那個母儀天下的王后之位。
*
藥王谷。
“二哥,我這個樣子還行嗎?”媚兒在經過小仙的一番精心打扮之後,身着大紅喜服笑盈盈地出現在商離佑面前。
“媚兒……”在門口緊張等候的商離佑,在看到媚兒走出來的那一刻,兩眼都瞪直了,就連一旁的凌風也不由得看呆了!
一身喜服彷彿就是爲媚兒量身訂做,將她妖嬈萬千的身姿盡顯出來,這是素素特別爲媚兒挑選的,不同於平時那包得緊緊保守的喜服!
這款喜服不但將媚兒完美的身材盡顯,甚至還可以說是妖嬈萬千,紅紗輕掩,她那如削的雙肩半隱半現,如凝脂般的肌膚在紅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那一顰一笑動人心魄,美眸一池春水,顧盼生輝,低首垂眉間,溫柔盡現,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她本來就很很美,但在這身喜服的襯托上,在商離佑和凌風的眼中,她就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新娘子!
人生娶妻如此,夫復何求?恐怕連老天爺都得妒忌加流口水三千尺了!
“二哥,凌風,你們倆都怎麼了?倒是給點意見啊,我穿成這樣可以嗎?”媚兒張開自己的雙臂在他們面前輕輕一旋!
一陣香風由她的身上散發出來,令人恍如身在夢中一般!
“好看好看!媚兒,你是這個世上我所見過最美麗的新娘子!”同樣一身喜服的新郎倌商離佑,一把將媚兒輕擁至身旁。
媚兒撲哧一聲,嬌笑起來:“二哥,你也是這個世上最帥氣的新郎!”她的話並不假,商離佑原本就長得儀表堂堂,再這麼一收拾,他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那我們就是天底下最俊美的夫妻!”商離佑輕拾起她的手,甜蜜溢於表外,多少年的渴盼,今天終於就要成真了,待會過拜過天地,他們就成真正的夫妻了。
他感覺自己一直是身在夢中的感覺,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麼,他寧願這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
“聖女,王爺,這吉時還沒有到,您們先到院子裡歇會吧,奴婢給你們去倒杯茶來!”小仙邊說邊忙開了。
“凌風,你到谷口去看看,二公主她們來了沒有?”媚兒還是想着今天成親,多個人來熱鬧一下。
“是!”凌風轉身朝谷口走去。
“媚兒,來,先到那邊坐一下!”商離佑半擁着媚兒坐到院子裡的椅子上,他的心一直在怦怦亂跳,坐下了都還是緊挨着媚兒,生怕她會突然不見。
“二哥,你的心跳得好快,很緊張嗎?”媚兒感覺到了他的緊張,笑着握住了他的手,無聲地給他勇氣。
她已經決定嫁給他爲妻,那麼,不管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只是,心中某種不安卻一直在擴散,那種不安的矛頭直指向某人,她知道,那人一定不會放棄。
“媚兒,我真的好緊張,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感覺老天爺對我太好了,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樣……”商離佑緊張得連握着茶杯的手都在顫抖。
“二哥,你別這樣,我的壓力好大,我一直想,我要是做不好一個妻子怎麼辦?其實,我們都想多了,待會我們拜過天地,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到時候再一起探討,我該怎麼做才能做好一個妻子,你該怎麼做,才能做好一個丈夫,現在,什麼都不用想,只管等吉時一到,我們就拜堂成親!”
“嗯!”媚兒的話終於是讓商離佑小小平靜了一會,不過,那握住媚兒的大手還是微微顫抖,畢竟這是人生第一回!
這是他太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他居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媚兒微微擡首,看到一臉緊張的商離佑,脣角微微抿起,心中卻不經意地泛起點點漣漪,曾經也有那樣的一幕:
‘我夏瑾軒!’
‘我媚兒!’
‘天爲媒,地爲證,我們在此結爲夫妻,今生今世永不相負!’
那個時候,在那個山洞裡,沒有喜服,沒有紅燭,可是他們卻用生命起誓,她曾以爲,那樣就是真正的愛情,卻沒想到一切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而已!
她可以在面對任何人時說她不在乎,可是,她沒辦法面對自己的心,何爲初戀?夏瑾軒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亦是她的初戀!
她曾以爲,他們就會那樣一輩子恩愛,他曾說過,如果有一天商國沒有了,他就會帶她私奔到天涯海角,可是,甜蜜的誓言猶在耳邊,情已冷卻!
給讀者的話:
都高舉着手吶喊~~成親成親~~洞房洞房~~嘿嘿~~今天是聖誕節,能洞房不??晚點還有一更~~
第一卷 305 總有意外發生
過去的一幕幕如電影畫面一樣在眼前飛快劃過,媚兒在那些愛與恨的記憶裡穿梭,別說不在乎,如果不在乎,心中那種莫名的傷痛從何而來?
“媚兒……”天生敏感的商離佑感覺到了媚兒那種細微的傷,大手再一次緊握着她的小手,無聲地給她勇氣,堅定的眼神像是在告訴她,不怕,一切有他在!
她的手一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麼溫度,某種奇怪的感覺,也隨即流遍全身,她明明就笑靨如花地坐在他的身邊,與他相距不過一拳之隔,卻讓他有種遙隔千里的感覺。
“二哥……”媚兒如一個在外面受了傷的孩子一般輕靠到他的胸口,從他的手上傳來的溫暖,如陽光般順着她的血液絲絲傳至她的心尖,曾幾何時,這個男人也走到了她的心尖上。
她怕自己會辜負他這如海般深的癡情,怕自己平凡的一生不能承載他如此的情深,其實,她最怕的,就是今天成親會有意外!
“媚兒,不要怕,一切有二哥在!把你的一生都交給二哥,二哥會用一輩子來好好珍惜,二哥也很貪心,這一輩子不夠,那就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在她的耳邊低訴說纏/綿入骨的癡情。
“二哥,我這一身紅嫁衣,也只爲你一人而披!”媚兒下意識地擁緊他,將所有的不安盡數掩去,這前披上嫁衣,嫁給商離天是爲了復仇,而今天,她是心甘情願爲二哥披上嫁衣。
“媚兒,成親本來應該熱熱鬧鬧的,可是,今天二哥卻只能爲你準備這些,你會不會怪二哥呢?”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昭告天下的人,媚兒終於肯嫁給他了,也要讓天下的人與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可是,現在,他卻不能。
“二哥,成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來祝福我們,我也依然要嫁給你,我喜歡這樣安靜的與你成親!”她喜歡這份難得的安靜,沒了仇可報,她卻能在這裡與最愛她的男人相守一生,老天爺對她已經很好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天意永遠都是那麼難以揣摩,兩世爲人,老天又豈會任她如此平淡的過完一生?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見凌風回來,媚兒從商離佑懷中揚起小臉,微微斂起眉心:“奇怪,這素素怎麼還沒來呢?難道她不知道會錯過吉時的嗎?”
眼看吉時就要到了,媚兒開始坐不住了,心中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商離佑起身,柔聲安慰着她:“媚兒,也許她就快到了……”話是這麼說,不過,他可是比任何人都焦急。
“聖女,要不,奴婢也去谷口再看看?”小仙踮起腳尖朝外面望望,別說是人了,就連飛鳥也沒有一隻。
“小仙,不用了,你去把大廳裡再好好看看,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別待會手忙腳亂!”商離佑卻阻止了小仙。
“是!”小仙點點頭,轉身朝大廳裡走去,心中卻暗自不解,這大廳,昨天王爺不是自己都親自準備好了?
媚兒再次站起來,朝門口翹首以望:“奇怪,連凌風也沒有回來,怎麼搞的呢?”柳眉直擰成了一條線。
商離佑雖然焦急,不過,卻看到媚兒擰緊的眉心,不由得愛憐地輕撫上她的眉心:“媚兒,不要焦急,也許他們正在進來了,我們會成爲真正的夫妻!”
這句話與其是說給媚兒聽,還不如說是在安慰他自己!
一陣微風吹過,一股花香夾在風中,令人倍感舒心,卻也顯得有些淒涼,大喜之日,此時卻只有他們主僕三人!
忽然,周圍一切都變得異常安靜起來,靜得彷彿只聽到某處風吹草動的聲音,靜得連他們彼此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莫名的安靜讓三人面面相覷,不安的眼神在彼此眼中流動!
這種安靜,靜到彷彿只到聽到某個沉重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三下……像是要將周邊的空氣全部都抽乾吸盡,伴隨着那種越來越不安的感覺在媚兒心中蔓延,身爲一個殺手,這種不尋常的安靜,令她不由得暗暗凝神,難道說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媚兒……”感覺到了媚兒的不安,商離佑下意識地握緊她的手,他也有武功,這個時候,他亦已經嗅到了那種不尋常的氣息。
三人的眼神都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只是,他們誰都沒有動,亦沒再出聲,他們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突然!
“啊!”門口傳來凌風的一聲慘叫聲!跟着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
“凌風!”媚兒與商離佑幾乎是同時縱身朝門口掠去,卻見凌風滿身是血地倒在門口,媚兒連忙將他扶起來。
“聖女,您跟王爺,快走!快走……”凌風那滿帶血污的大手緊抓着媚兒的衣袖,那斑斑血漬染紅了媚兒的紅嫁衣。
“除了聖女以外,誰都別想離開這裡!”冰冷無情的聲音赫然從一旁傳來,人影一晃,無數個黑衣蒙面人已然來到他們面前。
不過,他們在看到一身喜服,美得幾乎可以奪人魂魄的媚兒時,也都不由得怔了怔,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媚兒的那張小臉被無悔老人雕得完美到無可挑剔,普通打扮的她亦是美得勾魂奪魄,如今精心打扮,一身紅嫁衣的她,更是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同樣身爲男人的他們,自然是對眼前這個美人多看了兩眼,這就是令曾經不可一世的商國商離天寧毀天下也要得到的女子嗎?果然美得傾國傾城!
頓時也都明白主人爲什麼費盡心思的也要來搶這個女子!能擁有如此美人,即便是真的傾了國又如何?
“你們是誰?”媚兒沒有忽略他們眼中的驚豔,不過,她可沒心思去勾/引這些男人,她只是沒想到自己一心一意要嫁給商離佑,卻遭到他們的破壞,霍地站了起來,那原本妖冶的媚眼也蒙上一層寒霜。
“聖女,我們主子說了,除了我們主子,您不可以嫁給任何男人!請您跟我們回去見主子,要不然,他們都得死!”爲首的那人一定吃過變聲丹,否則聲音也不會變得這麼奇怪。
媚兒冷哼一聲,聲音陡然變得狂傲無比:“我媚兒要嫁給誰,由我自己決定,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商離佑的妻子,連老天都不能阻止!”
頓了頓,接着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今天是我媚兒的大喜之日,他若肯來,我便高興請他喝一碗喜酒,若是你們執意要傷害我身邊的人,那麼,我也不介意在今天大開殺戒!”
她本是殺手,激起了她的性子,那麼,她可顧不了那麼多了,誰說大喜之日不能見紅,沒有見處/子紅,見見這男人的紅血也不錯!
第一卷 306 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這陣子,媚兒以爲自己在這裡隱居下來,根本用不着那些銀針了,於是全都收了起來,不過,眼前這些討厭的黑衣人,若是真的要阻止她,她不介意重操舊業!
平時她貼身帶着的短劍,因爲今天是大喜之日,她也信了迷信一回,不帶凶器在身上,但是,並不代表,她手上沒有武器就不能殺人了!
“聖女,這可由不得你,剛纔你們出來的時候,難道沒有聞到一股奇香嗎?這奇香裡夾着軟筋散,不出半個時辰,你們就會渾身無力!聖女,難道你希望他們都死在你的面前嗎?”爲首的那名黑衣人變了調的聲音顯得更加冰冷無情。
“那我就在半個時辰之內殺了你們!”媚兒銀牙暗咬,鳳目一挑,殺意頓起。
爲首的那名黑衣人冷冷一笑:“聖女,我們不想傷害您!你們中了軟筋散,一使用內力,只會加速你們的倒下而已,到時候,別說是半個時辰,就是半刻鐘,你們也堅持不下來!”
商離佑聽到了他的話,暗暗一運力,果然覺得丹田內的一股真氣總是提不上來,並伴有一種微微疼痛,不由得臉色變了變。
“二哥,你沒事吧?”媚兒沒有內力,所以,這些軟筋散一時半會還對她起不了作用,不過,看到商離佑的表情,她就知道,事情果真如黑衣人所說的那樣了。
“媚兒,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商離佑握緊着媚兒的手,雖然他和媚兒還未來得及拜堂,可是,媚兒已爲他穿上了這身喜服,那麼,他們便是夫妻了,他就是拼着一死,也不會讓人帶走自己的妻子。
“二哥,你放心,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即便我們還沒有拜堂,我也是你的妻子,永遠都是!”媚兒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了商離佑的身份。
是沒有人可能將他們分開,但是,她卻忘了,除了人,還有天意!
媚兒說完,冷冷轉向那些黑衣人:“這天底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夫妻分開!你們的主子是誰?叫他出來見我,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把我們夫妻分開!”
“聖女,我奉勸您還是合作一點,您跟我們去了,不就知道我們主人是誰了嗎?”那黑衣人的語氣裡也沒有絲毫的妥協。
媚兒紅脣輕抿,冷哼一聲:“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請得動我了!”她講究的是速戰速決,雖然眼前這些黑衣人,她未必是對手,不過,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不再與他們廢話,揚起玉掌,縱身朝那爲首的黑衣人攻去,空手奪白刃,那一黑一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媚兒,還有二哥!”商離佑不顧身上軟筋散發作,見媚兒朝黑衣人攻去,他亦縱身與媚兒並肩作戰!
“二哥,不行,你……”媚兒頓下身形,沒有內力,這什麼破軟筋散對她一時起不了作用,可是,剛纔那人也說,有內力的人,一旦運內力,那會倒得更快。
“我是一個男人,我絕不會讓我的妻子一個人孤軍作戰!”商離佑朝媚伸出了自己寬厚的手掌,那溫柔的眸底依然噙着彷彿可以侵入人心的癡情,讓人只看一眼,就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二哥……”媚兒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心,任由他緊緊握住,一如他所說,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怕!
四目相望,情在他們眼中流轉,心中更加堅定了彼此的情,即便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會一起跳下去!
眼角瞥見受傷不輕的凌風,媚兒頭也不回吩咐:“小仙,先把凌風扶進去療傷!”
“是!”小仙正欲去扶凌風起來,不料,凌風卻道:“小仙,不用管我,去幫聖女,千萬不能讓他們傷了聖女!”
那些黑衣人可能沒有想到媚兒他們竟然敢反抗,見商離佑與媚兒緊拉着手一步步朝他們靠近,他們居然有那麼片刻的膽怯!
戰亂一觸即發,商離佑始終拉着媚兒的手,忍着身上的疼痛,誓與媚兒殺出一條路!
小仙看着媚兒他們被黑衣人困在其中,心中暗暗焦急,趁他們不注意,暗暗施法,頓時狂風大作,到處都是枯葉飛花,吹得令人睜開不眼睛。
本來小仙大傷剛愈,本不能施展法術,可是,此時爲了救媚兒他們離開,她也顧不了那麼了,當然,身上狐女的內丹無形之中幫了她不少忙!
“聖女,王爺!你們快走!?”小仙知道自己法力不夠,支撐不了多久,連忙出聲衝媚兒他們喊着。
“小仙,你們自己要小心!”媚兒不再遲疑,與商離佑一起趁亂衝出了藥王谷。
“呃!”小仙支撐不住了,法力頓消,胸口猛然一痛,差點摔倒在地,那些黑衣人見風停了下來,卻看到媚兒他們已朝谷口逃走,他們也顧不下眼前的小仙和凌風,急急朝谷口掠去。
“小仙,你怎麼樣了?”凌風看到小仙癱軟在一旁,忍着身上的傷痛,將小仙扶了起來。
小仙撫着胸口,剛一張開口,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搖搖頭:“凌大哥,我沒事,只是,我又快要現出原形了……你趕快跟着去看看聖女他們……”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凌風眼見那些黑衣人的身影似乎快從谷口消失了,他也擔心媚兒,顧不了身上的傷,踉蹌着朝谷口追去。
“呃!”小仙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再一次開始慢慢地變得透明起來,很快,人形的模樣慢慢變得透明起來,她又重新變回了小火狐的模樣。
上一次是逆天而行,幸得狐女內丹的幫助,她才得已那麼快恢復人形,可是,這一次,她再一次讓自己受傷,她不知道自己又要多久才能再變回人形!
變回小火狐的她雖然身上還是很疼,各種疲憊,可是,她擔心媚兒他們,顧不了那麼多,忍着痛撒開四腳,朝谷口衝去!
且說媚兒與商離佑一路奔跑,商離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無力,他不想連累媚兒:“媚兒,你先走!不要管我!不能讓他們抓到你!”
“不!二哥!我絕對不會棄你而去,哪怕就是死,我也不會再離開你!”她已隱隱猜到追他們是什麼人派來的,只是,她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連來見她的勇氣都沒有。
“媚兒……”眼看着後面的黑衣人已遠遠的追來,商離佑真的急了。
“二哥,不要再勸我了!我是伍辰兒的時候,爲了商離天,我負了你;現在,我絕不會再負你,我們雖然沒拜堂,但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你若將我趕走,那麼,你就是不承認我是你的妻子!”
倔強如媚兒,她豈肯丟下商離佑而獨自離開?
給讀者的話:
暈死,後臺不知道搞什麼鬼,我昨晚明明發布了,居然不出來~~汗~~
第一卷 307 生死相隨
“媚兒!我做夢都想着,有一天,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怎麼可能不承認?”媚兒的固執,令商離佑感動得星目泛淚,自己滿腔的癡情能得到她如此深情的回報,即便就是死了,他亦無怨無悔。
“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那麼,夫妻就應該是有難同當,有福共享,我不會跟他們走,如果他們逼我,那帶走的,絕對是我的屍體!”媚兒美眸中透着倔強。
“好!媚兒,我們生死都要在一起,永不分離!”商離佑握緊她的手,堅定的眼神交匯一起,讓他們懂了彼此的心。
“二哥,你還走得動嗎?我們朝那邊去!”媚兒環顧了一下四周,她對這裡也不熟悉,只是盲目地逃走,她當然不希望被那些黑衣人抓走。
“我還能走!”儘管身上越來越感覺無力,但商離佑亦不想媚兒被人帶走。
兩人相扶着往前走去,只是,當他們走到那裡的時候,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那頭根本就沒有路可走了,對面是山,這邊是山,別說商離佑現在根本施展不出內力,即便是平時,他亦沒有把握施展輕功躍到對面。
而沒有輕功的媚兒,那更是不可能,低頭一看,兩山之間夾着一條峽谷,下面湍流急馳而過,雖然比懸崖是好那麼點。
可是,這樣跳下去,即使不摔成重傷,也要被水沖走,到時候,生的機會仍是渺茫,前已無路可走,後有追兵,他們已沒了選擇!
“他娘滴!這破古代怎麼那麼多山?怎麼那麼多絕望?”無計可施的媚兒居然低低咒了起來,幸聲一旁的商離佑並未注意聽進去,否則,又該疑惑了。
“聖女,已經沒有路了,跟我們走吧,我們不會爲難他!”爲首的黑衣人似乎對媚兒還是心存芥蒂。
當然,他們也怕,逼急了媚兒他們,縱身往下一跳,他們回去可就沒辦法交差了。
“我不會跟你們走,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們夫妻,要我跟你們回去,連門都沒有!”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媚兒還是一如當初那般狂妄,對她來說,生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輸人不輸底氣。
“聖女,你沒別的選擇!難道你忍心看着他爲你而死嗎?”爲首的那個黑衣人似乎還懂得攻心計,媚兒越是在乎商離佑,那麼,商離佑便是媚兒的軟肋。
媚兒眉眼一挑,脣角揚起一抹冷笑:“你們若敢傷他,那麼,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說話間,她已護在了商離佑的面前。
想殺她媚兒的男人,那麼,還得問問她同不同意,沒有軟鞭不要緊,伸手猛然一扯,一根藤條已然在手中!
素手藤條霍然一甩,清脆的聲音傳進每個人耳中,她沒有內力,但是,卻能將軟鞭使得出神入化!
撫着胸口站在媚兒身後的商離佑,望着媚兒如削般柔弱的雙肩,這一刻,所有的感動像海一般涌進他的胸口,這背影像極了辰兒,可是,他卻有種強烈的感覺,眼前的媚兒絕不是辰兒!
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狠意夾萬千的殺意,這是以前的辰兒所沒有,以前的辰兒雖然勇敢,可是,絕對沒有眼前媚兒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這種氣勢,饒他是一個男人,亦覺得汗顏!
“聖女!那就得罪了!”爲首的黑衣人看出了媚兒的決心,手一招,示意一旁的手下朝媚兒攻去,不管怎麼樣,他們今天就是要將她帶回去,當然,他們可不敢帶回去一具屍體。
“你找死!”盛怒之下的媚兒所發揮出來的潛能超出了所有的預料,那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藤條在媚兒手中,瞬間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舞得虎虎生風!
她只想速戰速決,他們已經將她的殺意惹了出來,那麼,她不再手下留情,手中藤條一繞,已將那名黑衣的長劍纏住!
紅脣微微一抿,將一切的冷意盡掩其中,素手一翻,連一旁的商離佑也沒見她怎麼出手的,轉眼間,那把劍已繞着那黑衣人的脖子上一抹!
頓時,一股血水從那名黑衣人的脖子上噴了出來,令人作嘔的血腥亦撲鼻而來,使劍的人,居然被自己的劍殺死了,這有夠諷刺的!
不但連那些黑衣人驚呆了,連媚兒身旁的商離佑也驚呆了,他從來不知道,媚兒在憤怒之下,身手居然如此了得!
媚兒冷冷地望着面前緩緩倒下的黑衣人,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甚至連眼皮都未曾眨一下,彷彿剛纔殺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螞蟻!
這份冷血,比起當年的商離佑剜伍辰兒的心時的狠毒,有過之而無不及!同樣的狠戾冷血,只是,殺的對象不同而已。
爲首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手下居然被媚兒三兩下就送了命,又驚又怒,劍直指着媚兒:“聖女,您這是在逼我們動手嗎?”
媚兒冷眸一揚,迷人的脣角挑起一抹更爲殘忍的冷意:“少廢話!你們是一個個來打車輪戰,還是全部一起來?”
那冷冽刺骨的眼神,那睥睨天下氣勢,和這等狂妄的口氣,跟那些不可一世的梟雄有何區別?卻出自她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之口,令那些黑衣人再次怔了怔。
“聖女!那得罪了!”失去了一人,爲首的那個黑衣人再也沒有勇氣跟媚兒單打獨鬥了,乾脆就一擁而上。
“來得好!”媚兒紅脣一抿,今天,她決定大開殺戒了。
“媚兒小心!”商離佑看着媚兒被他們罩在劍陣之下,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剛纔運了內力,加速了軟筋散的發作,他現在別說是去幫媚兒,就是連站起來都成了問題。
媚兒雖然中了軟筋散,好在她沒有內力,所以,一時半會還能支撐得住,不過,他們人多,她以少敵多,漸漸的也感覺到力不從心,也開始破綻百出!
一黑衣人看出媚兒露出了破綻,於是手中劍往前一送,媚兒明知道劍已刺來,可是,分身乏術,正在這危情關頭!
“住手!”夏瑾軒的喝聲適時傳來,兩條人影隨即現身,正是夏瑾軒與夏寒軒。
他的這一聲喝,那些黑衣人也都適時停了手,媚兒回首望着他,那眼神裡充滿了恨意,這些黑衣果然是他派來的,真是卑鄙!
而夏瑾軒在看清楚媚兒和商離佑的打扮時,感覺心中的血氣直往涌,媚兒那一身大紅的嫁衣亮疼了他的雙眼,他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敢背叛當初的誓言,爲別的男人披上紅嫁衣,這讓他無法接受。
“主子!您來得正好!屬下這就替您殺了這個男人!”誰也不曾想到,那個爲首的黑衣人居然會突然衝商離佑出手!
聲到劍已出鞘,商離佑現在根本沒辦法閃避,只好眼睜睜地看着那鋒利的劍朝自己刺來!
給讀者的話:
這書城真心無語了,各種鬱悶~~
第一卷 308 殺了他替二哥報仇
“不要!”媚兒霍地回身,想要救商離佑已是不可能,那一刻,她彷彿看到了兇惡的死神正向二哥靠近!
不!不!二哥不可以死!
可是,再多的不願意,又如何抵得過那殘忍無情的一劍?
“不要!”夏瑾軒本來一顆心全在媚兒的身上,在看到那黑衣人朝商離佑刺去時,想要制止已是來不及了。
不管他如何的討厭的商離佑,哪怕,他曾有過殺商離佑的念頭,可是,真到了這一刻,他還是不想商離佑死!
因爲,他記得媚兒說過,商離佑若死,她會恨他一輩子!
“哧!”還是那令人聽得心碎一地殘忍的聲音,清晰傳進每個人的心中,有人痛快,卻是有些心痛!
媚兒心神大亂,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喚:“二哥!”這一劍,她彷彿感覺到是刺到自己的身上那般疼痛,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被瞬間抽空了。
那種痛貫穿至她的全身,她多麼希望這一劍是刺在自己的身上,她甚至恨自己空有曾引以爲傲的身手,此刻,卻救不了二哥!
真正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黑衣人劍法極快,說得遲那時快,猛地抽出那刺進商離佑胸口的長劍,劍尖還在滴着血,但他卻沒有絲毫停留,順勢朝商離佑胸口踢出了一腳!
“呃!”商離佑痛哼一聲,還來不及從剛纔的疼痛中回過神來,整個身子就那樣往後一仰,他人本來已經在邊緣上,現在往後一仰,於是,整個人就那樣直直地摔下了峽谷!
“二哥!”這快得不能再快的一幕,讓媚兒幾乎是心神俱裂,來不及多想,她一腳將身邊的黑衣人踢開,衝向邊緣,只恨沒長雙翅膀出來,作勢就要跟着跳下去!
“媚兒!”回過神來的夏瑾軒縱身一躍,這一次,他倒是及時地拉住了媚兒。
“放開我!”媚兒奮力掙扎着,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二哥掉下去,她一定得陪着二哥!即便是死,她亦陪着他去死!
“媚兒,你冷靜一點!”夏瑾軒更沒想到,媚兒不但肯爲商離佑穿上紅嫁衣,還願意爲商離佑去死,難道在她的心中,就真的沒有他一絲的地位了嗎?
“放開我!二哥!二哥!”媚兒哭得得撕心裂肺,商離佑那紅身的身影已然跌落水中,轉眼間已被急流沖走,她恨不能飛身而下。
“媚兒!你冷靜一點!看着我!”夏瑾軒沒想到媚兒的力氣會突然變得這麼大,若不是他用力地箍緊她,恐怕她已跳了下去。
媚兒像是這才聽到夏瑾軒的聲音,霍地擡首,那帶淚的眼神裡又豈是一個恨字所形容得了:“夏瑾軒!爲什麼你要這麼卑鄙?你殺了二哥!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人被他抱住,不能動彈,腳下一頂,正中夏瑾軒的小腹!
“呃!”夏瑾軒吃痛悶哼一聲,卻並沒有鬆開媚兒,他知道自己一鬆手,媚兒就會跳下去,他亦不知,媚兒爲什麼用這種怨恨的眼神望着他。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也正是如此,讓他與媚兒之間的誤會猶如冰山一般深,難以化解!
“主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任務,屬下先行告退了!”那爲首的黑衣人見目的達到,抱劍朝夏瑾軒一禮,還沒有等夏瑾軒回神說話,大手一招,他身邊的黑衣人幾個起落,迅速地消失在那裡。
“夏瑾軒!你真卑鄙!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替二哥報仇!”媚兒心碎地搖搖頭,看向夏瑾軒的眼底,閃着熊熊的仇恨焰火。
“媚兒,那些人不是我派來的!”夏瑾軒不明白剛纔那些人爲什麼要這樣跟他說,他只和三弟一同來,何曾派人來過?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是我以前瞎了眼睛,纔會……你太卑鄙了,你殺了二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媚兒那仇恨的眼神,如兩道冷芒一般似要將夏瑾軒刺穿。
“二哥,這是怎麼回事?”就連一旁的夏宇軒也蒙了,他雖然不相信二哥會這樣做,可是,剛纔那些黑衣人明明稱二哥爲主人,這並不假。
“三弟,連你也認爲那些人是我派來的嗎?這幾天我都跟你在一起,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夏瑾軒暗暗擰眉,明知道自己掉進了別人精心設計的陷阱裡,卻苦於無證據證明自己是的清白。
而這個時候,處於憤怒和悲痛之中的媚兒更不會聽他的解釋。
“夏瑾軒!你不用再演戲了!你說過,只要二哥娶我,你就不會放過他!沒有想到,你真的會這麼做,你太讓我傷心了,二哥死了,我跟你之間,那夾着就不再是一份單純的仇恨!?”之前,她爲了阿玉,而放過他,那麼,現在,二哥被他害死了,她豈能再放過他?
“媚兒,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真的沒有派人來殺商離佑!沒錯,我是想來阻止你嫁給他,但是,我真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夏瑾軒現在縱然是渾身是嘴,也難以洗刷嫌疑。
“不要再說了!”媚兒一把用力盪開他的手,那曾美得勾魂的眼眸底噙着無數的恨意:“夏瑾軒,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替二哥報仇?!”
那絲恨意如鋒利刀刃一般直刺得夏瑾軒無所遁形,在她的眼神下,連他都覺得剛纔的一切真是他安排的!
“媚兒,我承認我是想他死,但是,我要殺他根本不用派任何人!”夏瑾軒見媚兒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也怒了。
媚兒整個身子氣得如風中殘花一般,一心只想與夏瑾軒同歸於盡,伸手一踢,腳邊上剛纔被她殺死的黑衣人的劍已然到了她的手中!
“夏瑾軒!我要殺了你替二哥報仇!”憤怒之下的媚兒,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親眼看見那些人對夏瑾軒那般恭敬,也親耳聽到那些人稱夏瑾軒爲主人,夏瑾軒再多的解釋,現在在她看來都是在狡辯。
手中的長劍劃破空氣,發出一聲清脆的錚氣,帶着媚兒所有的怨與恨一起朝夏瑾軒刺去!
夏瑾軒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到媚兒那一臉怨恨,手執凌厲的劍朝自己刺來,這一刻,他清楚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媚兒居然真的提劍向他,那他再多的解釋又有何用?
那顆愛她的心也驟然碎了一地,如千年無法解釋的仇怨那般,無比心痛地望着媚兒,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如果她真的那麼恨他,真的那麼想殺他,那麼,他成全她!
給讀者的話:
今天也不知道出來了幾更,這後臺給整形得完全變了樣~~都快認不出它了~~不得不感嘆,現代的整形技術越來越進步了~~
第一卷 309 花毒再次發作
“媚兒,不要!”夏宇軒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媚兒殺了自己的二哥,出手如風抓住了媚兒的手腕。
“放手!”媚兒眼中濃郁的殺意,刺痛了夏瑾軒的心,二哥死了,她不殺夏瑾軒,那麼,她如何對得起二哥?
“媚兒,我瞭解二哥,如果二哥真的做了,他一定會承認,這件事情一定有誤會!?”夏宇軒急急地想要替夏瑾軒解釋。
“誤會?我親眼所見,親耳聽到,這還會是誤會嗎?”媚兒那雙美眸幾乎要噴出火了,絕美的小臉,也因爲這些怨與恨而變得扭曲:“夏宇軒!我再說一次,放手!”
“媚兒……”夏宇軒話還沒說完,媚兒一隻腳已朝他踹來。
夏宇軒的身手不錯,可是,面對狂怒的媚兒,即便他的身手再好又如何?
媚兒本來想將夏宇軒逼退之後,再向夏瑾軒出手,只是,胸口那種欲裂的疼痛突然襲來!
“呃!”又是這種疼痛,媚兒忍不住撫着胸口,扭頭歪到一旁,狂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突如其來的暈眩感,讓她幾乎站不穩。
“媚兒!”夏瑾軒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將她扶在懷中,也只有他才知道,媚兒身上那種花毒又發作了,他記得師父說過,媚兒只要跟情扯上關係,那麼,她身上的毒就會發作得越快。
“夏瑾軒,放開我……”儘快感覺到渾身無力,媚兒還是一把推開夏瑾軒,以劍支地,撐着自己無力的身子。
“媚兒……”夏瑾軒想要再次上前扶住她。
“夏瑾軒!不要過來!不許你再碰我一下!”媚兒一手撫着欲裂的胸口,一隻手劍指夏瑾軒,血順着她的脣角滴落在她的喜服上,如開出一朵朵細碎的花兒,顯得那般嬌豔,儘管她此刻臉色蒼白得嚇人,可是,卻仍倔強地瞪着他。
“你要我說多少遍,你纔信?那些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夏瑾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洗清自己的罪名,他也不明白,那些人爲什麼會突然稱他爲主人。
“我不會再聽你的花言巧語,夏瑾軒,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欺騙了,呃……”媚兒一激動,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媚兒,你不要激動,你聽我說……”只有夏瑾軒知道,她若再激動下去,只會加速身上毒花的流動,到時候,毒順着血液攻入心中,別說是凌風,就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再救好她了。
“我不要聽!我要殺了你!”固執如媚兒,心性狂亂地她,哪管自己胸口的疼痛,咬着銀牙,仗劍朝夏瑾軒再次襲去。
“媚兒,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夏瑾軒邊閃邊解釋,可惜,恨紅了眼的媚兒根本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媚兒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夏瑾軒知道再這樣下去,媚兒真的就危險,身子輕輕一旋,迅速繞到媚兒的身後,在媚兒還未來得及轉身的時候,猛然出手,將她打昏了過去!
“媚兒,對不起!”夏瑾軒將已昏過去的媚兒扶在懷中。
“二哥,媚兒她……”夏宇軒自然不相信二哥會像媚兒說的那樣卑鄙,可是,這件事情也太奇怪了,且媚兒現在的樣子真令人擔心。
“管不了那麼多了,三弟,你去帶些人,想辦法到下面去找一下,不管怎麼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夏瑾軒邊說邊將媚兒橫抱在手上:“我先帶她回王府!”
“帶媚兒回王府?二哥,你瘋了!若是讓父王知道,那還得了?”夏宇軒吃了一驚。
夏瑾軒那雙斜飛入鬢的劍眉深深地擰在一塊,黑眸中涌着無數複雜:“三弟,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必須馬上找人醫治!”
說完,沒等夏宇軒說話,便抱着媚兒迅速離開了那裡!
“二哥……”夏宇軒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夏瑾軒的身影已很快隱去,輕嘆一聲,下意識地朝下面望了望,苦着臉道:“二哥啊,你們的感情也這麼複雜,我還以爲就只有我這麼悲慘呢!”
想着自己快一年沒有見到樓蘭,心中更加想念,他的樓蘭就好像忽然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任憑他踏遍天下,也覓不出她的倩影,這令他非常的苦惱。
*
某處。
“爺,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都辦妥了!”追殺媚兒他們的那些黑衣人在一個帶着斗笠,身穿灰袍的男子身後停了下來。
灰袍男子揹負着手,背對着他們,聽了那黑衣人的話,似乎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個聖女是什麼反應,商離佑死了麼?”
那爲首的黑衣人躬身答道:“回爺的話,我們蒼州九怪從來沒有失敗過的記錄!您放心,商離佑已經掉下山澗之中,下面是湍急的河流,他不死也殘了!而且那聖女認定二王子就是主謀,正找着他拼命呢!”
“哈哈哈……”那灰袍人看似乎非常得意狂笑起來,那笑聲像鬼泣一般,令人不寒而慄,笑畢,他從身上掏出一沓銀票,揚了揚:“這是你們的酬勞!”
那爲首的黑衣人看到他手上的銀票,兩眼頓時發光了起來,忙不迭地上前拿過來數了數,眼珠一轉,道:“爺,我們九兄弟這一次一起出去,卻只有八個回來,您看這個數是不是可以加一點?”
那灰袍人依舊沒有轉眼,冷冷地問道:“那你打算還要多少?”
那黑衣人以爲能行了,眼中的光芒更甚,與身邊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道:“爺!再怎麼樣,我們那兄弟也是爲您辦事而死,怎麼也得千兒八百的吧!”
“好!不就是區區一千兩嗎?我給你們就是!”灰袍人似乎很爽快就答應了,微微彎曲的手朝自己的披風裡伸去……
然而,在那爲首的一名黑衣人滿以爲又白白多了一千兩時,突然,寒光閃過,他的身體猛然一僵,眼中那喜悅的光芒也慢慢地被痛苦所取代!
“你!你……”突然,一抹血光自他的頸邊慢慢地綻放,他的手指着灰袍人,驚怒交加,瞳孔慢慢地變大,直至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整個身體不停地抽搐着,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樣完了。
“大哥!”其餘的黑衣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住了。
不過,他們畢竟不是等閒之輩,片刻的震驚,已明白過來,執着手中的劍朝灰袍人攻去,不過,一出手,他們才發現自己錯了,因爲,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渾身開始提不起一點力道了。
灰袍人始終沒有回過身來,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似乎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冷劍微揚,一道道耀眼的寒光頓時如閃電般在眼前劃過!
最後錚地一聲,是他將劍用力擲回鞘中的聲音,顯得那般清冷!
“呃!”數聲慘叫,那些黑衣人便一個個睜大了眼睛,跟着緩緩地倒地、抽搐……血慢慢地從他們的頸邊流了出來,慢慢地在他們身下擴散……
給讀者的話:
把二哥踹下去,二少的心也痛了,不過,會有其它更滿意的安排,妞們不急啊,不能咬俺啊~~
第一卷 310 恨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一陣微風吹過,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隱隱傳來,灰袍人暗暗擰了擰眉,緩緩地回過身來,陰陰一笑:“蒼州九怪,別怪我,怪只怪你們太貪心了,貪心的人,永遠都沒有好下場!”
說完,將彎下腰,將散落在一旁的銀票撿了起來收回懷中,直起身子,並緩緩地拿下了自己遮在頭上的大斗笠,接着伸手揭去了臉上的面巾,原來是他……
*
某個地方。
“莊主,您看,那邊好像漂着一個人!看着好像是個死人哦!”一聲驚呼。
“小翠,別瞎說,過去看看,是什麼人?”一個沉着,卻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不見其人,聽聞其聲,便已猜出,她絕非一般的庸脂俗粉。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跟着,傳來一聲驚叫:“莊主,他,他的頭上流了好多血,好像還沒有死!”頓了頓,又接着道:“咦?他怎麼還穿着新郎倌的衣服?難道他是新郎?”
“小翠,既然他還沒有死,又被我們碰到了,也算是有緣!那就叫人帶回山莊再說吧!”那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莊主!”
*
媚兒在昏迷中,一次又一次地夢到渾身是血的商離佑總是不遠不近地站在她的面前,那一臉的痛楚,令她柔腸寸斷!
“二哥!二哥!”她在夢中揮舞着雙手,叫着他,卻始終無法觸及他半分。
“媚兒!媚兒!”夏瑾軒望着在昏迷中居然叫着商離佑的媚兒,心痛得無以復加,握着她冰冷的手,卻不知道是怨還是妒。
曾經與他山盟海誓的女人,此時,人就躺在他的牀上,可嘴裡卻叫着別人的名字,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也不知過了多久,媚兒悠悠醒來,卻看到趴在一旁的夏瑾軒,心中那股怨恨蹭地一下子又竄了上來!
“夏瑾軒!你還我二哥的命來!”媚兒掀開被子,作勢就要朝夏瑾軒撲去,不過,她只走了兩步,整個身體猛然一痛,她整個人不倒在地上。
夏瑾軒被她驚醒,彎腰將她扶了起來,並重新將她按回牀上,面無表情的說:“你想殺我,那就得先養好了自己身體再說!”
“你!”媚兒怒極,剛一激動用力,身上那種不知道哪裡痛,卻又感覺全身都痛且無力的感覺又來了,她又驚又怒:“夏瑾軒,這裡是哪裡?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雖然她不懂這古代的破武功,可是,這身上的不對勁,她還是馬上就猜到了。
果然,夏瑾軒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這是我的府裡,我這麼做,一是怕你傷了自己,二是怕你逃走,所以,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手段!”
“夏瑾軒,你真的很卑鄙!”媚兒有點絕望地搖搖頭,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夏瑾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她早就將夏瑾軒殺了百次千次。
“反正在你的心中,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好人了,你認爲我卑鄙那就卑鄙吧!”
“你!”媚兒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暗暗用力,想要衝開被夏瑾軒封住的穴道,卻沒想到,一用力又疼得她直冒冷汗。
夏瑾軒像是看出了她的用心,一把拉過被子蓋到她的身上,俊邪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是我師父他老人家傳授給我的獨門手法,除了我,這個世上沒有人能解,而且,這解開的地方卻在……”
後面的話,他是湊近媚兒耳邊說的,說完,他那迷人的脣解慢慢地扯出一抹得意的笑。
媚兒聽了是又氣又恨:“夏瑾軒,你是個混蛋!你是個混蛋!”他的手法難解也就罷了,居然設在那種地方,即便是世上有人懂得解,她也沒臉讓別人去解!
只能說,夏瑾軒做得太絕了!
“反正在你的眼中,我早就是個混蛋了,我不介意,你這樣叫我,還有,我會拿着那張詔書去向父王請求,讓我們儘快完婚!”
“夏瑾軒,我是二哥的妻子!我不會嫁給你!”媚兒幾乎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下夏瑾軒一塊肉下來。
她的話令夏瑾軒非常的不悅,一把抓住她的手,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媚兒,你給我聽清楚了,你是我夏瑾軒的女人,從山洞的那一天開始,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
“夏瑾軒!別跟我提山洞的事情,那隻會讓我更加恨你!即便你娶了我又如何,你得到我這個身體又如何,我愛的人是二哥,我的心也全給了的二哥,永遠都不屬於你!”媚兒被他抓得生疼,卻無力扯回自己的手臂。
她的話讓夏瑾軒氣得渾身顫抖,他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而掐醒她,那爆怒的眼神幾乎可以將整個房間燃燒起來,最後,薄脣裡溢出一句話:“我只要你的人,我不在乎你的心!”
真的不在乎嗎?不!他在乎着她的一切!可是,這個倔強的女人,令他幾乎崩潰!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傷了她,丟下這麼一句冰冷的話之後,摔門而去!
媚兒靜靜地躺在牀上,委屈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譁然而落,想到二哥生死不明,想到夏瑾軒居然變得如此卑鄙,她的心有如刀割一般疼痛。
這個還是自己當初想要跟他私奔到天之涯、海之角的男人嗎?不!不是!她忽然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媚兒以爲是夏瑾軒又來了,連忙擦掉臉上的淚珠,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脆弱,爲他掉眼淚,真的不值!
“夏瑾軒!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媚兒並沒有看向門口,只是大聲地吼了一句。
奇怪的是,這進來的腳步聲輕盈,媚兒的吼聲讓那腳步聲停了半秒,不過,還是再一次朝牀邊上走來。
“我說了,讓你滾……”媚兒忍着身上的疼,霍地坐了起來,待看清楚來人時,不由得一驚:“阿玉!”
“媚兒姐!”面對闊別一年多的媚兒,阿玉不由得眼中泛淚。
“阿玉,你怎麼會在這裡?”媚兒一時不經大腦的問道,不過,話一出口,這才馬上想到:“這是他的王府,你當然會在這裡!”
這是夏瑾軒的王府,阿玉是他的王妃,她不出現在這裡,還能出現在哪裡呢?
阿玉的臉色變了變,卻是一慣的柔聲道:“媚兒姐,二王子將你帶回來有一兩天了,我也一直沒來看你,你還好嗎?”
她不是不來看媚兒,而是,她知道,夏瑾軒一直在這裡寸步不離的守着媚兒,她若來了,夏瑾軒一定會讓她難堪。
剛纔若不是看到夏瑾軒滿面怒容了出了府,她也不敢貿然進來看媚兒。
第一卷 311 他的冷血只對某些人而已
阿玉的話卻正好又觸動了媚兒的傷心處,她那蒼白的脣瓣微微一牽,所有的苦澀盡在其中:“阿玉,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好嗎?”
“媚兒姐,你跟二王子之間……”在聽到幻姬說的那些話之後,她雖然深信不疑,不過,她還是想從媚兒口中得到證實。
“阿玉,我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說到夏瑾軒,媚兒妖媚的眼中已射出無數道寒芒。
阿玉抿了抿脣,顯然,對於媚兒的話,她信的程度不高,不過,她不動聲色,轉移了這個敏感的話題:“媚兒姐,我聽說,你,你就是辰皇嫂,這,這是真的嗎?”
面對阿玉,媚兒心中始終多了一份友愛,是因爲殘留在伍辰兒身上那種姐妹之情,雖然她不是真正的伍辰兒,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阿玉,對不起,那個時候……我真的沒辦法跟你表明身份!”
“辰皇嫂!你真的是辰皇嫂!”親耳聽到媚兒承認自己就是伍辰兒,阿玉顯得很開心,那眼淚是啪啦啪啦地掉了下來。
“嗯!”媚兒亦點點頭,好像現在,她只能承認自己是伍辰兒,然而這個被人換面換心,要比她從千年之後的現代穿越到這裡,似乎容易被人接受一點。
激動過後,阿玉問道:“辰皇嫂,爲什麼你要毀了商國?”她不明白,如果媚兒姐就是辰皇嫂的話,那麼,應該是最愛三哥,可爲什麼還要將三哥害得如此呢?
媚兒臉上沒有一絲愧疚,畢竟,她是替伍辰兒完成了死前的願望:“商離天滅我伍氏九族,還親手剜下我的心,葉子情還吃了我的心,我恨他們!我就是要毀了商離天,那是他們欠我伍氏九族的!”
媚兒眼中那濃濃的恨意讓阿玉覺得有些恐慌:“辰皇嫂……”
沒等她說完,媚兒就阻止了她:“阿玉,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不再是伍辰兒,你還是叫我媚兒姐吧!”
說真的,被人叫成伍辰兒,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畢竟,她真的不是伍辰兒!
“媚兒姐,那二哥呢?我聽人說,你跟二哥馬上就要成親了,二王子抱你回來的時候,你也是身穿紅嫁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二哥呢?”阿玉其實從小跟商離佑的感情最好,因爲,商離佑的溫柔,總是令人想與他親近。
“二哥他……”想到二哥如今生死未明,吉凶難料,媚兒也不禁暗自難過。
“媚兒姐,你告訴我,二哥他怎麼了?”看到媚兒這個樣子,阿玉更急了,一種不好了預感油然而升。
“二哥他,他掉下了山澗……”媚兒恨自己現在連多用點力都不能,她多想去找二哥。
阿玉一聽,也頓時傻了,喃喃的說:“媚兒姐,爲什麼?爲什麼你毀了商國,毀了三哥,爲什麼連二哥不放過?你可知道,二哥他這一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你怎麼忍心傷害他?”
她誤以爲是媚兒傷了商離佑!
“是我對不起二哥……”而媚兒也深深的內疚,若不是因爲她,二哥也不會被人追殺,若不是因爲她,夏瑾軒也不會那麼卑鄙的害二哥!
媚兒的不解釋讓阿玉更加誤會了,她突然像發了狂一樣,抓住媚兒的手臂:“媚兒姐!爲什麼?爲什麼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有悲劇發生?伍氏九族因爲你的不潔而被滅族;商國是因爲你而毀,三哥因爲你而身敗名裂,現在連二哥也……你與我們商家到底有什麼仇?你要這樣害我們商家?”
“阿玉……”阿玉失控的模樣倒令媚兒意想不到,她不能用力,也不能推開她,感覺了阿玉的指尖都快要掐進她的肉裡了。
“你的心怎麼那麼狠毒?你故意變得這麼美,不但勾/引三哥,勾/引二哥,現在,連我的夫君,你也不放過,我所有愛的人,你統統都要搶!爲什麼?爲什麼?”失去了理智的阿玉,突然伸手掐向媚兒纖細的脖子。
“阿玉,呃……”媚兒被她掐得兩眼冒金星,本能地想要推開她,可是,她根本不能使出一點力氣出來。
她也不明白,看起來柔弱的阿玉怎麼就突然這麼大的力氣,又怎麼會突然向她出手,她想,死了就死了吧!
“放開她!”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一臉怒氣衝冠的夏瑾軒衝了進來,幾乎是在話音落的同時,將阿玉從牀上扯了起來!
“二王子……”阿玉看到夏瑾軒突然出現,嚇得粉臉驟然一變,看到夏瑾軒眼中那駭人的目光,消瘦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
“啪!”夏瑾軒擡手給了阿玉一個清脆的耳光,冷冽如冰的聲音從他迷人的薄脣裡吐出:“你給我聽清楚了,滾回你的後院,以後,你若是敢再踏入這個房間半步,我就叫人卸了你的兩條腿,讓你永遠走不了路!滾!”
大手一揮,阿玉那原本消瘦的身子如殘花一般撞到了門邊上,光潔的額前已是磕出了血!
“呃!”阿玉痛呼一聲,下意識地撫着疼痛的額前,一股熱流從額前輕輕滑落,她伸手一看,居然滿手是血!
“公主!”小星聽到阿玉的痛呼聲也衝了進來,看到阿玉摔在門邊上,那一額頭的血,嚇慌了手腳。
可夏瑾軒卻連看都未曾看阿玉一眼,冷冷地衝小星吩咐道:“把你的主子扶回後院!還有,商國已經沒了,所以,這裡不再有什麼公主,以後,你若改不掉稱呼的話,那麼,我就讓你這一輩子再也說不出話!”
“是!奴婢遵命!”小星感覺到兩道看不見的如刀般鋒利的光芒朝自己射來,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刺穿一般,背上像是一股冷風驟然刮過,哪敢再多停留,扶着阿玉急急地走了出去。
阿玉在離去的時候,那看向媚兒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再也不是當初那柔弱的模樣!一個女人,在愛情面前,什麼友情,親情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媚兒沒想到夏瑾軒會發那麼大的脾氣,看着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她幾乎是難以理解:“夏瑾軒,你真的好冷血!”
不管怎麼樣,一個男人如此對待一個女人,就是不該!
“我的冷血只是對某些人而已!剛纔我若再遲來半步,你這條小命就要斷送了!”夏瑾軒邊說邊拉來媚兒的領子,看到上面那被阿玉掐得紅紫的印痕,劍眉不禁微微擰了起來。
該死的女人!下手居然這麼重!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媚兒從他的眼中讀懂什麼,急道:“你不要傷害阿玉!”
夏瑾軒寒眸一揚,緊盯着她,道:“她剛纔還想要殺了你,你現在居然還爲她求情?你不覺得這個好人,做得有點過嗎?”
第一卷 312 傷痕累累
312傷痕累累的心
“我不管!她有殺我的理由,但是,你沒有傷她的理由!”固執如媚兒,畢竟是她一手毀了商國,害死的商離天,現在又害得商離佑生死不明,阿玉絕對有殺她的理由。
但是,阿玉從始至終都深愛着夏瑾軒,愛一個人沒有錯,夏瑾軒沒有傷害阿玉的理由!
可夏瑾軒的回答卻是:“她敢傷害你,我就有殺她的理由!”在他的心裡,只要是傷害媚兒的人,統統都該死!
可他卻不知,將媚兒傷得最深的人,不是別人,而正是他自己!
“夏瑾軒!如果你敢傷阿玉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媚兒雖然手腳都使不上力,可是,那眼神還是那般凌厲,也與表情達成了一致,如果夏瑾軒真傷害了阿玉,那麼,她真的會恨他一輩子。
夏瑾軒一臉的陰鷙,腮邊動了動,寬厚的大手輕撫上媚兒的臉,黑眸中滿是不解:“爲什麼?爲什麼你可以爲了任何人而恨我?卻不能聽我一句解釋?”
媚兒冷哼一聲:“你的解釋有用嗎?難道我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還會有假嗎?你害了二哥,你覺得我應該聽你的狡辯嗎?”
想到生死不明的二哥,媚兒不由得眸中泛淚,歸根結底,是她害了二哥,如果不是她,二哥也就不會這樣,都怪她!都怪她!
媚兒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媚兒,你要我說多少次,你纔會明白嗎?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是恨商離佑娶你,可是,我要殺他也是光明正大的去殺他,絕對不會派人去……”
“你住口!”媚兒根本就不再相信他的話,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不許再提二哥的名字,你不配!”
一句不配,將夏瑾軒的那極力忍住的妒火點燃了,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她居然如此在乎商離佑,居然如此恨他,不允許,他絕不允許!
“媚兒!這是你逼我的!我要讓你知道,你背叛我們之間的誓言的下場!”失去理智的夏瑾軒像一頭餓狼一樣朝媚兒撲去!
“夏瑾軒!不許你再碰我!”媚兒想要掙扎,可是,手上剛一用力,她便感覺到渾身一陣疼痛無力,她根本沒辦法阻止他。
“不要碰你?我告訴你,你的這副身體,除了我夏瑾軒,誰都不許碰!”夏瑾軒聲音是那般的冰冷,大手一揮,媚兒的衣物已被他撕去了大半!
“夏瑾軒,你個混蛋!”媚兒想要大聲喊,可是,只叫了一句,後面的話,便已全部被夏瑾軒吞了進去!
媚兒知道自己根本無力阻止,全身只要一用力,就會疼痛不堪,她根本阻止不了他,他如發了狂一般,在她的身上撕咬着,蹂*躪着她寸寸尊嚴!
這就是自己曾生死相依的男人嗎?這就是那個自己曾以可以託負一生的良人的嗎?不!他不是!此刻他就像一個魔鬼一樣!
痛嗎?不!她已經快麻木了!
她如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那樣,一動不動,望着夏瑾軒那憤怒的臉,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就那樣笑了,笑得勾魂奪魄,笑得碎心裂肺,笑得眼淚飄飛!
笑自己的笨!笑自己的蠢!笑自己曾是那般的信任他,曾把這個男人當成是可以託負一生的良人!
她曾引以爲傲的尊嚴,在他如此的瘋狂之下,統統都化爲了虛無,是報應嗎?或許吧!
如果可以,她多麼希望自己在這一刻就死去,然後回到那個冰冷的現代,做回她的殺手生涯!
也許這就是她媚兒的命,從生下來開始,溫暖這個詞就永遠的離開了她,既然不能擁有,那麼就放手!
夏瑾軒看到了她那抹絕豔的笑容,心尖上像猛地被人剜了一處那般疼痛,他不想傷她,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深深的傷害了她!
可是,她現在的態度讓他控制不了自己,她完全不聽他的解釋,根本不再信任他,這讓他很是惱火!
天底下的人都可以誤會她,唯獨她不行!可倔強如她,她不但爲他人披上嫁衣,還爲他人如此誤會天他,妒忌衝昏他的頭腦,他誓要將她的尊嚴一分一分的卸下!
明明的懲罰她,可是,此刻,卻換成了她在懲罰他,他是如此留戀着她的所有!
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罷,哪怕就是這樣將她禁錮一輩子,哪怕從此,她的心裡再也沒有他,他也要將她禁錮在身邊,直到他死的那一刻!
他的愛如此強烈,如火一般,灼傷了他自己,也灼傷了媚兒!
到底是誰曾說過,愛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在傷她人之時,同時也狠狠的傷了自己!有愛就有傷,就有恨,兩顆傷痕累累的心,要如何才能從這恨之中解脫出來?
“媚兒,你愛的人應該是我!是我!”他低下頭,猛地咬上她粉嫩的肩,直到脣齒間再一次傳來那種熟悉的鹹腥味,他才慢慢地鬆開嘴!
他要在她地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和氣息,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背叛他,他也絕不允許她背叛他,不管是她的心,還是她的這副身子!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誤會他,他也不允許她如此誤會他,他是去阻止她的婚禮,但是,他只想跟商離佑公平競爭,絕對不會如此卑鄙!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不聽他解釋,他真的沒辦法解釋,當時的事情太詭異,那些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居然稱他爲主人。
他稍微一想,便知道,自己掉進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裡!
這個人用的是一石二鳥的計謀,不但除去了商離佑,也讓媚兒如此誤會他,這計謀很成功!
所以,他稍微動一下腦筋,便知道是誰在算計了!
“夏瑾軒,我再說一遍!你聽清楚了!我不再愛你!是你害死了二哥,你已經不值得我去愛!”媚兒的眼裡、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連呼吸都輕微到不可聞。
愛麼?不!她不想再去愛!她只想隨着二哥而去,到另一邊去還二哥的一片深情,這一生,她負了二哥,下一輩子,她再也不要負二哥!
一如她說過,能嫁給二哥的女人,一定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夏瑾軒盯着她足足有兩分鐘那麼長,腮邊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末了,他跳下牀,木然地穿回自己的衣物!
給讀者的話:
美妞們,不急哈,二哥會有一個好的安排,那麼好的男人,二少不會讓他就這麼掛了的~~
第一卷 313 他將她軟禁在身邊
媚兒從始自終都沒有看他一眼,是因爲,她知道,自己每多看他一眼,便會被那種愛恨折磨得鮮血淋淋!
是哪個混球王八蛋說的,愛情能讓人快樂,能讓人感覺到身邊所有的事物都是美好的,全是他妹滴是廢話!
想她媚兒兩世爲人,在現代不知道愛也就不罷了,來到這個破古代,莫名地以爲自己找到了真愛,可在真相面前,她才知道自己蠢得有多離譜!
如果可以,她寧願回到那個沒有愛的殺手生涯,至少那個時候,她的心是完整無缺,可現在,她的心卻缺了好大一個口子,任世間所有的東西都無法填補!
“我現在就進宮,你就等着跟我成親就好!”在離去時,夏瑾軒丟了這麼一句話。
他走出了房間,吩咐守在外面的人:“程嫂,叫人給她準備一套新衣服,侍侯她沐浴更衣!”
“是!”那程嫂躬身領命,示意身旁的丫環照吩咐去準備。
程嫂大約四十來歲,也算是夏瑾軒的奶孃,自從夏瑾軒去當質子之後,由她掌管着府裡的一切!
夏瑾軒回來之後,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仍由她掌管着,她也算是夏瑾軒在這裡最信任的人。
媚兒在兩名丫環的攙扶之下進了浴盆裡,偌大的浴盆裡熱氣騰騰,無數的花瓣漂在上面,散發着陣陣清香!
她將自己的身子隱入水中,水一下融入身上的被夏瑾軒剛纔弄傷之處,疼痛讓她下意識地悶哼一聲,身體在水中忍不住顫抖!
一旁的丫環拿過棉巾想要幫她擦拭身子,可剛一觸到媚兒的肩膀,碰到剛剛夏瑾軒咬傷之地,媚兒忍不住悶哼一聲,下意識地將身子縮回水中!
“讓我來,你們都毛手毛腳的,弄疼聖女了!”程嫂一把將棉衣拿了過來,並朝那兩名丫環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給聖女準備一些吃的!”
“是!”那兩名丫環不敢違命,躬身退了出去。
程嫂拿着棉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媚兒那如藕般嫩白的小手,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慈愛:“聖女,你別怪那些丫頭,她們都是剛來不久,做事難免毛燥。”
“我已經不是聖女了,你叫我媚兒就好!”媚兒雖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平易近人,只是,她不習慣跟陌生人太過熱絡。
程嫂微微一笑:“聖女,您是我們整個西夏公認的聖女,不管別人怎麼說,您是聖女這個事實無人能改變!”
頓了頓,她接着道:“聖女,您和二王子之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二王子也算是我一手帶大,他從小敏感脆弱,我相信,他不是個無情之人,也許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程嫂,不要再我面前提到他!”還沒等程嫂說完,媚兒就打斷了她的話,她現在不想聽到關於夏瑾軒的任何事情,甚至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好好好,我們不提他!”程嫂是過來人,她知道此時媚兒非常牴觸夏瑾軒,如果一再說起,恐怕會引來媚兒更加的反感。
不過,她是打心眼裡喜歡媚兒,在看到媚兒身上那些累累傷痕時,眉頭不由得緊了緊,暗道:“二王子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得惜香憐玉呢?這白嫩嫩的身子上弄得到處青一塊紫一塊的,看着都令人心疼。”
媚兒閉着雙眼,享受着程嫂熟練的按摩,本來疼痛的身子,也暫時得到了放鬆!
程嫂在給媚兒臉上做按摩的時候,久久地凝視着媚兒的臉,喃喃自語:“像!真像!”
媚兒猛然睜開雙眼,看到程嫂正盯着她出神,疑惑不解地問道:“程嫂,您在說什麼真像啊?”
程嫂這纔有些尷尬地收回眼瞼,笑道:“聖女,我是在說,您和前任的聖女的娘長得真的很像,他們都說您是商國的伍辰兒,可是,您的臉卻……”
這換心換面之說,在世人看來是匪夷所思,根本沒有幾個人能信。
“前任聖女的娘?”媚兒聽說過以前那個聖女,不知爲何,忽然來了點興趣,問道:“程嫂,前任聖女的娘叫什麼?長得和我真的很像嗎?”
那程嫂忽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媚兒,半晌才答道:“您真的不是聖女嗎?”
媚兒輕撩着水中的花瓣,脣角微微抿出一朵悽然的笑靨:“現在我是不是聖女,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天下人曾經把我當成妖女,欲殺我而後快,我是誰,都已經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
驀然回首,自己去商國時,那個滿腔仇恨的自己,那個被西夏奉爲神之女的自己,可是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自己居然成爲了臭名遠昭的妖女!
她不在乎這個虛名,但是,她在乎那個時候的自己,可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聖女,不管別人怎麼看您,怎麼想您,但是,在我們西夏所有的子民的眼中,您還是那個聖潔高尚的聖女!”程嫂說出了所有西夏子民的心聲。
媚兒落漠地笑笑,眼角眉梢劃過一絲自嘲:“聖潔高尚?我現在,還像嗎?”伸出手臂,眼神所到之處,皆是青紫,可想而知,剛纔夏瑾軒是有多麼的瘋狂。
“聖女……”看着那些觸目驚心的青紫,同爲一個女人,程嫂深深的憐惜媚兒,也暗暗擰眉,一向也算溫柔的二王子怎麼會變得那麼粗暴?
沐浴更衣完畢,媚兒整個人煥然一新,也許是知道媚兒喜歡白衣,所以,夏瑾軒命人準備的衣裳亦爲純白色!
一身雪白的衣裳掩去了夏瑾軒在她身上留下的點點青紫,掩去了她那顆玻璃般易碎的心,掩去了她所有的怨與恨!
“程嫂,我可以去走走嗎?”看到門口站着倆人,媚兒知道自己出門的希望似乎有些渺茫,但是,如果有程嫂陪同,那就會變得不一樣。
程嫂似乎猶豫了一下,才答道:“聖女,二王子吩咐過,您身上的傷還未痊癒,暫時不能出去……”
“可惡!我就知道,他會這樣鎖着我!憑什麼!”媚兒心中牽掛着商離佑,見夏瑾軒居然將她軟禁,氣得伸手將梳妝桌上的胭脂水粉盡掃到地上。
可是,也因爲這樣激動,用力過度,而牽扯到了身上的疼痛,疼得她整張小臉都擠到了一塊,但眼中的恨意,卻更加濃了!
“聖女!”一旁的程嫂連忙將她扶坐到一旁,並示意一旁的丫環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好。
“爲什麼他直接殺了我?”媚兒如今是不能用力,甚至是連走路過快,身體都疼,那個該死的夏瑾軒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總之,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是各種不對勁。
給讀者的話:
美妞們,誰支個招,那臉上帶狀皰疹怎樣纔好得更快?我可憐滴老媽啊~~醫生居然說全好要三個月,我真要崩潰了~~這年咋過啊~
第一卷 314 這世上,我只想娶她一個
“聖女,您不要激動,我想二王子應該是怕您傷到自己,所以,不得已纔會這樣……”程嫂雖然覺得二王子這樣做似乎有些過份,但是能理解。
媚兒欲哭無淚,像傻一般地坐在鏡子前,她多想出了這個牢籠,她不知道身受重傷的凌風怎麼樣了,還有小仙,她又施了法,會不會又變回了小火狐,萬一到時候落在壞人的手上,那該怎麼辦?
媚兒越想心就越難安,可是,無計可施,她想過要以死來抗拒,可是,夏瑾軒那冰冷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你若敢死!我就會讓你在乎的人生不如死!’
她現在連死都不可能,她一死,若是到時候夏瑾軒遷怒阿玉,甚至是凌風和小仙,那豈不是她的罪過?
“聖女,您不要這樣,先吃點東西吧,待會二王子回來,若是看到您的東西一點都沒動,到時候,那些丫頭又該捱罵了!”程嫂似乎也算準了媚兒的心軟。
媚兒抿了抿脣,任由程嫂將她扶到桌子前,顫抖地手拿起筷子,猛地朝自己嘴裡塞着東西!
這一刻,她決定了,她不能死!
她也不相信二哥就那樣死了,假如二哥沒死,她若死了,到時候,二哥也鐵定活不成,在沒有見到二哥的屍體之前,她不可以死!
假如二哥真的死了,那麼,她就要爲二哥報了仇再死!
程嫂望着突然狼吞虎嚥的媚兒,眉間不由得深深擔憂起來,若說,這個世上還有人真正瞭解夏瑾軒,那麼,那個人一定是程嫂。
從小,就是她帶大夏瑾軒,她看着他因發病而痛苦不堪,看着他一天天地長大,如親孃看着自己兒子長大那般欣慰!
她知道夏瑾軒其實是深愛着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聖女,若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在乎她,寧讓她恨他,也要將她困在府裡!
只是,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而是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去愛一個人,卻不知這樣,反而深深的傷害了最愛的人!
想到這裡,程嫂不由得暗歎一聲,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難道這就是報應嗎?難道二王子也要重複大王的路嗎?
世事難料,誰曾想過,二十年後,一切又回到了當初!
*
西夏王寢宮。
“啪!”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跟着傳來西夏王那高分貝的聲音:“逆子!沒想到你也要違抗父王之命,居然要娶一個妖女爲妃!”
夏瑾軒跪在怒容滿面的西夏王跟前,咬了咬牙,西夏王那一巴掌打得他心裡還真是不爽:“父王,您曾答應過兒臣,這也是您親手下給的詔書,兒臣並沒有錯!”
一提起那份詔書,西夏王雖然覺得理虧,不過,還是有話可講:“當初父王也說過,她只要不是風塵女子,不是道德敗壞之人才行!”
“父王,媚兒不是風塵女子,也沒有敗壞道德,如果不是她,兒臣不可能痊癒,如果不是她,西夏和各國根本不可能那麼快就毀了商國,她是天下的功臣!”在夏瑾軒的眼中,媚兒是完美的。
西夏王被他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雖然心中承認這一切都是媚兒的功勞,可是,他就是不願意看着自己的兒子娶那樣一個妖女:“可她曾是商離天的妃子,她已是不潔之身,就憑這一點,你就不能娶她,難道你之前娶了一個不潔的女人,現在又想再娶一個不潔的女人嗎?”
娶阿玉,在夏瑾軒的心中,一直認爲是商離天給他的恥辱,明知道阿玉是不潔之身,居然還要賜婚給他,這也是他討厭阿玉的原因之一。
“父王!如果兒臣告訴您,媚兒跟兒臣的時候,還是清白之身呢?您也應該聽師父說過,必須是清白的女子之身才能救得了我!”
雖然他不知道媚兒跟商離天那麼久之後,爲什麼還是清白之軀,可是,他可以肯定,那絕對錯不了。
西夏王想到了夢天居說過的話,的確有那麼一回事,可是,莫名地,他就是討厭媚兒:“就算她跟你的時候是清白之軀又如何?她是伍辰兒,她跟商家的男人都不清不楚,你若娶了她,那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父王,她不是伍辰兒,她是媚兒!”直到現在,夏瑾軒依舊不相信媚兒就是伍辰兒這件事情,他寧願相信媚兒來自另外一個時空。
“她都親口承認了,你爲什麼還要否認?”西夏王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們個個都迷戀着媚兒到了這種地步。
恍惚間,他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當年,當年,自己不也是……
“父王,兒臣一定要娶她!您也曾經年輕過,如果您也曾深愛過一個女人,那麼,您就能體會到兒臣的心!不管天下人怎麼看待兒臣,兒臣娶媚兒的心永遠都不會改變,這一輩子,除了媚兒,兒臣絕不會再愛其他的女子!”夏瑾軒站了起來那冷傲的眼神顯得那般平靜。
他看向西夏王的眼神,像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放肆!”西夏王氣得兩孔生煙,不過,在看到兒子兩眼中那冷傲的目光,他再一次震驚了,這多像曾經的自己。
而他又在做什麼?把當年父王對自己做的事情,又重複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重演了一遍,是天意還是報應?
他暗暗呼了一口氣,儘量平靜自己的語調:“如果父王反對到底呢?難道你要爲了媚兒放棄王子高貴的身份,而與你的父王斷絕關係嗎?”
這也是曾經父王用在他身上的話,如今,他又用到了自己兒子的身上,他想聽聽自己兒子的回答。
夏瑾軒兩腮動了又動,臉上有着千變萬化,突然,眼神陡然一定,再次單膝朝西夏王面前一跪:“父王,如果您堅持,那麼,請恕兒臣不孝!即便是沒了這個王子的身份,兒臣也要娶她!”
他沒有忘記,自己曾經給媚兒的承諾,如果有一天,天下人都不能容他們,那麼,他就帶她私奔到天之涯,海之角!
“好啊!好啊!你真是父王的好兒子!好兒子啊!咳咳……”西夏王撫着胸口,氣得不停地咳嗽着。
他的兒子比他當年有勇氣,當年的他就是因爲沒有勇氣放下世子的身份,所以纔會落得終生的遺憾!
“父王……”看到父王被自己氣得直咳嗽,夏瑾軒自是心疼不已。
西夏王正在氣頭上,一把將夏瑾軒推開:“走開!你們一個個都不讓孤省心,都非得要把孤氣死才心甘……你是三個孩子當中最像孤的孩子,孤有時候甚至想過要將世子之位傳於你,只是,孤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忤逆……”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15 一輩子的遺憾
西夏王氣得一把將夏瑾軒推開,夏瑾軒的執着讓他再一次在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裡穿梭,如果當初他也執着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改變他的結局,是不是可以改變她的命運?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錯了就錯了,他要一輩子爲那個錯誤而內疚、遺憾!
“父王……”
“出去!滾出去!”西夏王衝夏瑾軒怒吼着。
夏瑾軒還想說着什麼,一旁的高公公忙勸道:“二王子,您就先退下吧,大王身體不好,太醫說,不能太激動了……”
夏瑾軒抿了抿脣,朝西夏王躬身行禮:“父王,兒臣剛纔的話,請您好好考慮一下,兒臣告退!”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西夏王望着兒子那高大的背影,心莫名的疼了起來,一隻手搭上高公公的手臂,有些虛弱的說:“把孤王扶到桌案旁去!”
“是!”高公公連忙將西夏王扶到桌案旁。
西夏王坐定之後朝高公公揮了揮手:“都退下去吧,孤王想一個人靜一靜!”
“遵旨!”高公公手一招,那一旁的人都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寢宮裡只剩下西夏王一個人,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一旁的抽屜上,像是有什麼東西促使他伸手去打開它。
他從裡面拿出一幅畫,顫抖的大手慢慢地打開它,畫上的人笑得堪比花嬌,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令世間男子都忍不住心動!
哪怕只要她勾勾手指頭,也許天下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正是這個,也讓他這一生有了無法填補的遺憾!
“柳兒,我忽然不知道這究竟是錯還是對?你一定還在怪我,對不對?二十年了,從你離開的那一天開始,你走進我的夢中,全都是怨恨,你真的就那麼恨我嗎?”
他輕撫着畫像,喃喃自語,那曾經不可一世的臉上有着深深的愧疚和遺憾,他懂兒子剛纔所說的一切,可是,他卻無法接受媚兒,不爲別的,就爲了媚兒有着一張跟畫中人一模一樣的臉。
他不願意再看到那張臉投入別人的懷抱,哪怕那個別人是自己的兒子,哪怕他知道,那張臉只是相像,而並不是畫中之人!
*
夏瑾軒回到自己府中,正遇上夏宇軒來找,他忙問道:“三弟,你查得怎麼樣了?有商離佑的消息嗎?”
夏宇軒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帶着人沿着那山澗一直尋找,都沒有找到,那條急流一直流向理南國,我不能越界,不過,那麼長的一段距離,即便找不到他,他生的希望仍是渺茫!”
“不行!活人見人,死要見屍!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到他!”夏瑾軒握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跳,如果找不到商離佑,那麼,他跟媚兒之間的誤會就永遠都不可能消除。
“二哥……”夏宇軒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那些人真的不是你派去的嗎?”那天的情景,別說媚兒不相信,就是他也很難相信。
“三弟!難道連你也懷疑那些莫名其妙蹦出來的黑衣人是我派去的嗎?我要殺商離佑,可以堂堂正正的殺了他,怎麼可能假他人之手?”夏瑾軒一臉陰鷙,要讓他知道是誰在陷害他,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二哥,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那天的情形……那些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稱你爲主人呢?”這也是夏宇軒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夏瑾軒正欲說着什麼,突然人影一晃,飛影與阿義突然出現了!
“二王子,三王子!”兩人躬身給夏瑾軒和夏宇軒行禮。
夏瑾軒大手一揮,問道:“不必多禮,你們可查清了,那天的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麼人?”
飛鷹與阿義互望了一眼,由飛鷹答道:“二王子,我們查到那些人是蒼州九怪!”
“蒼州九怪?”夏瑾軒深斂起劍眉,道:“我們一向跟他們無過節,他們怎麼會?”頓了頓,繼續道:“那你們怎麼沒有帶他們回來?”
還是飛鷹答話:“他們來不了!”
“爲什麼?”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縈繞而升,夏瑾軒開始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範圍了。
“因爲他們全部都已經死了!”阿義答道。
“全部都死了?他們這是在殺人滅口!到底是什麼人要這樣處心積慮的陷害我?”夏瑾軒氣得臉都綠了。
阿義與飛鷹互望了一眼,也表示贊同夏瑾軒的說法,不過,他們也想不通。
夏瑾軒在那裡來回踱步,忽然停了下來,對阿義和飛鷹吩咐道:“不管怎麼樣,你們先去查一查那蒼州九怪最近一段時間都跟些什麼人來往!”
其實,他已隱隱猜到了一些,只是,在沒有證據之前,他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是!”阿義與飛鷹躬身領命而去。
一旁的夏宇軒勸道:“二哥,你也別太焦急,只是媚兒那裡……”對於媚兒被二哥帶回了府上,他可不認爲以現在二哥的脾氣會溫柔的對媚兒。
一提到媚兒,夏瑾軒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道“三弟,沒有找到商離佑之前,不要向媚兒透露任何消息……”
“夏瑾軒!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夏瑾軒話還未說完,媚兒已從一旁衝了出來,她剛纔躲在後面,可是什麼都聽到了。
“媚兒!”夏瑾軒與夏宇軒幾乎是同時叫着她的名字。
媚兒不能走快,只能是慢慢地走到夏瑾軒面前,怒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夏瑾軒,你真的好殘忍!難道二哥沒有死的話,你還想殺他第二次嗎?”
“媚兒,你難道剛纔沒有聽到阿義他們說是蒼州九怪做的嗎?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我怎麼會可能叫他們去殺商離佑呢?”夏瑾軒總覺得現在面對媚兒就發毛,媚兒根本聽不見他任何的解釋。
媚兒冷哼一聲:“蒼州九怪已經死了,你當然可以把所有的罪名統統都推到死人的身上!”她剛纔雖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是,她卻認爲是夏瑾軒在掩蓋自己的罪行。
這一激動,她又觸動了胸口的疼痛,身體一個踉蹌,若不是夏瑾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恐怕她又要倒在地上了。
“不要再碰我!”倔強如媚兒,明知道用力會讓自己疼痛,可是,她根本不管,她就是要讓自己記住這疼痛的感覺。
痛得越強烈,那麼,她心中的恨就越強烈!
“媚兒,我相信二哥不會那麼做,這中間一定有誤會!”一旁的夏宇軒也連忙勸起媚兒來。
“誤會?”媚兒望着夏宇軒,脣角揚起一絲冷笑:“夏宇軒,你知道你的二哥除了是西夏二王子的身份以外,還有一個身份是什麼嗎?”
“什麼?”夏宇軒自然不清楚有些事情。
“媚兒!”一旁的夏瑾軒想要阻止媚兒繼續說下去。
給讀者的話:
謝謝親們的關心和祝福,感覺很窩心~~羣麼一個,別嫌棄二少哈~~其實二少也跟二哥一樣......糟了,說漏嘴了~~掩面遁走
第一卷 316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夏瑾軒越是緊張,越是不讓媚兒說出來,她就偏要跟他作對,能看到他痛苦,看到他焦急,對她現在來說,都是一種報復的快/感!
媚兒掩嘴咯咯嬌笑幾聲,脣角微挑,眉間盡是戲謔:“夏宇軒,你應該不知道吧,你的二哥還有一個快活王的身份吧!夠精彩吧~”
“快活王?快活谷的快活王?”乍一聽到媚兒說出來,夏宇軒也傻眼了,他一直以爲二哥只是與阿南互換身份,可以自由偷偷出入商國後宮而已,卻從來沒有想過二哥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快活王。
“二哥,這,這是真的嗎?”他想親耳得到證實。
夏瑾軒緊抿着脣,陰着臉,並沒有出聲,而媚兒卻繼續道:“夏宇軒,你以爲就憑你父王那一點點兵力和理南王他們聯手就可以攻破商國嗎?你可知道,這些年,你的二哥暗地裡建立了快活谷,大量收攏了江湖各界人士,若沒有他的那些江湖人士幫忙,你以爲,你們真的可以攻破商國嗎?”
“媚兒,夠了!”夏瑾軒是快活王的身份,除了西夏王以外,幾乎沒有人知道,當然,他也不想讓自己的三弟知道太多。
“二哥,我真的太意外了,你居然是快活王!”夏宇軒從二哥的表情已經肯定了媚兒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二哥。
“三弟……我只是不想讓你捲入那些江湖是非之中!”夏瑾軒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所有的解釋都顯得過於蒼白。
“二哥,其實你不用瞞着我,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二哥就對了!”夏宇軒雖然心中狂亂,可是,不管怎麼樣,這份兄弟之情,不會因爲任何身份而改變。
媚兒接下他的話:“那是,你這麼單純當然不會多想,如果讓你的大哥知道了,你說他會怎麼想呢?”
“媚兒!”夏瑾軒一把抓住媚兒手腕,力道之大,幾乎將媚兒直接就拽入了懷中,他知道媚兒想要報復他,而挑起他們兄弟之間的不和,那也是報復他唯一的途徑,可是,他不想看到媚兒變成那樣可怕。
“夏瑾軒,你怕了嗎?放了我,我保證會將你所有的事情都爛到肚子裡!”儘管身上吃痛,可是,媚兒的臉上卻依然揚着如花的笑靨。
“我已經向父王提出,也許過幾天,你就要嫁給我,你還想去哪裡?”夏瑾軒面無表情的說,媚兒一隻想逃,而他卻一心想要將她囚禁。
媚兒冷哼一聲,眼角眉梢盡是冷冽:“你想娶我?下輩子吧!”心想,下輩子都沒可能。
“我不想跟你磨嘴皮子!”夏瑾軒大手一勾,粗魯地將她箍在懷中,對一旁看得直傻眼的夏宇軒道:“三弟,二哥沒時間陪你了!”
夏宇軒沒想到平時溫柔的二哥居然也有如此粗暴的一面,暗暗嚥了咽,連忙告辭:“二哥,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裡一團亂,得找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
“放開我!”媚兒被夏瑾軒箍在懷中動彈不得,只得恨恨地瞪着他。
“你永遠都學不乖!你得學會,女人在男人面前應該是溫柔萬千,哪會像你這樣張牙舞爪!”夏瑾軒並沒有放開她,而是直接將她橫抱了起來,不顧衆人的目光,徑直將媚兒抱回自己的房裡。
“程嫂,我不是說過,不讓她出門半步嗎?”看到躬身站在門邊的程嫂,夏瑾軒不禁深深斂起了劍眉。
“二王子……”程嫂有些爲難地低下了頭。
媚兒卻接下她的話,道:“夏瑾軒,是我逼着她們放我出去的,你要發火衝我來!”剛纔若不是她拿着金釵逼着她們,也不可能出得這個門。
夏瑾軒將她放了下來,大手捏住她纖細的下巴,菲薄的脣瓣揚起一抹邪佞的笑意:“是嗎?你那麼喜歡替她們出頭,那麼,你就聽好了,以後,你若是少一根頭髮,我就要她們的腦袋,你若是離開了這裡,我就要她們永遠離開這個世上,怎麼樣?”
“夏瑾軒!你!”媚兒沒想到他居然用她們的命來威脅她,真是太卑鄙了。
夏瑾軒根本不理會她的怒火,袖子一揮,示意程嫂她們全部都退下去。
當房裡又只剩下他和媚兒時,媚兒下意識往後退一步,一臉戒備地望着夏瑾軒,那樣子就像防賊一樣。
夏瑾軒脣揚微微一揚,順勢坐了下來,黑眸微微一挑,好笑地望着她:“你不用像這樣防着我,我現在還不餓,還不想吃了你,要吃你,也要等到天黑!”
頓了頓,繼續道:“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處境,我若要吃你,你能逃得掉嗎?”她那是什麼眼神,難不成當他是色中餓狼了嗎?
不過,他早上的行爲跟色中餓狼沒有什麼多大的區別,看到她頸邊上那點點青紫,一抹愧疚油然而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越是想要逃,他就越想霸着她,她越是提商離佑,他就越想佔有她,讓她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他的存在。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媚兒聽了他的話,定了定神,也跟着坐到他的對面。
夏瑾軒放下手中的茶杯,眯起黑眸,半晌才問道:“你真的就那麼想離開我嗎?”他不相信,在她的心底沒有一絲愛他的感覺。
媚兒避開他的眼神,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紅脣抿了抿,這才答道:“我要去找二哥他們!”她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你真的那麼愛商離佑嗎?”一抹心碎從他的黑眸中一閃而過,快得連媚兒都沒有發覺。
“他是我的夫君,也是天底下最愛我的男人!”她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
“你們根本就沒有拜堂成親,他算你哪門子夫君?我也愛你,你怎麼就沒有想想我?”一句話,又讓夏瑾軒毛了起來。
“我爲他穿上了嫁衣,雖然沒有拜堂成親,但是,我已經把他當成是我的夫君。”頓了頓,美眸直視着夏瑾軒:“你不配說愛,因爲,你根本不懂得愛!”
他如果真的愛她,又怎麼會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
“你!”夏瑾軒臉上又變得陰鬱起來,怕自己在盛怒之下又做出傷害她的話,於是努力將胸口那股怒火壓了下去。
“我再問你一次,什麼時候可以放我走?”媚兒刻間忽略他的怒火。
“等哪天你名正言順成了我夏瑾軒的女人,那麼,你就可以自由出入這個王府了!”夏瑾軒的話無疑是讓媚兒所有的念想都成了空。
“夏瑾軒,你已經有了阿玉,你爲什麼不放了我?還是說,你想享齊人之福?你做得到我,我可做不到!我媚兒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來自現代的媚兒,哪會受得了這一夫多妻的生活?
沒想到夏瑾軒想也沒想的說:“那我就在我們成親的那一天,把她給休了!”
第一卷 317 爲愛而碎了心
“你說什麼?”媚兒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夏瑾軒,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阿玉是那麼愛他,即便他的父王滅了商國,阿玉也忍辱負重地守在他的身邊,如今,他居然說,在成親的那一天,把阿玉休了,這也太殘忍了吧。
“她對我來說,連個擺設都是多餘的,既然你不喜歡我身邊有別的女人,那麼,就如你所願,我就休了她!”夏瑾軒冰冷的話語,沒有一絲迴旋商量的餘地。
“夏瑾軒,你太過份了!”媚兒只恨自己現在不能施展身手,要不然,她一定會將夏瑾軒打扁了又捏圓,捏圓了又打扁!
“這都是你逼我的!”看着她震驚的表情,夏瑾軒脣角抿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不能讓她愛他,那就讓她恨他吧!
應了那一句,愛若看不見,那就用恨來成全!
然而,他們的對話卻一字不漏地傳進躲在外面阿玉的耳中,她那消瘦的身子在風中不停的顫抖,像是要隨時倒下去。
“公主……”雖然夏瑾軒不準小星再叫阿玉爲公主,可是,在沒有人的時候,她還是稱阿玉爲公主。
阿玉輕咬着脣瓣,顫抖地背轉過身,一步一顫地朝自己的後院走去,每走一步,她就感覺到自己好像踩在冰尖上一樣!
此時,已是春暖花開,豔陽高照,但她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鋪了雪,冷入骨髓,冰那一顆曾經滾燙的心!
“公主……”望着淚流滿面的主子,小星亦難過得無以復加,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阿玉耳邊再一次傳來夏瑾軒那冰冷的話語:‘她對我來說,連個擺設都是多餘的……’他居然如此討厭她,居然如此討厭她!
而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叫媚兒的女人!這一刻,悲傷被怨恨取代,她用力地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冷靜地對小星道:“小星,我們去世子府上!”
小星不明就理,卻還是伸手扶着她:“是!奴婢這就去叫他們準備軟轎!”
*
世子府中。
夏寒軒擁着幻姬正準備安寢,不料,窗前人影一晃,他意識地警惕起來,朝幻姬使了一下眼色:“幻姬,你先睡吧!”
“殿下……”幻姬有武功,自然也知道外面來了人,有些擔心。
“沒事,我去去就來!”夏寒軒卻知道深夜造訪的人,不一定是敵人,否剛那人就不是從窗子裡一晃而過引他出去,而是直接刺殺他了。
夏寒軒出了門,看到那個黑影晃進了後院,他亦追了過去!
來到後面,那一晃而過的黑影終於是停了下來,在他離黑影有一些距離的時候,那個黑影忽然制止了他:“世子殿下站在那裡就好!”
“你是誰?”夏寒軒眯着冷眸,盯着黑影的後背,那寬大的黑袍幾乎是遮去了黑影的整個後背,不過,他的頭上卻是帶着一個鐵籠子。
“鐵頭人?”夏寒軒一下子就想到了金影曾說過的那個鐵頭人。
“沒錯!世子果然好眼力!”鐵頭人的聲音如鬼泣一般,令人聽着甚是不舒服。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之前要告訴我那些事情,你的目的何在?”夏寒軒發出一連串的問話。
而鐵頭人卻只回答了他一句:“世子殿下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能夠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你爲什麼要幫我?我又憑什麼相信你?”夏寒軒不是笨蛋,豈能輕易相信人?
鐵頭人似乎冷哼一聲:“因爲我知道世子現在最擔心是什麼?你擔心自己的世子之位不保,我說的可對?”
夏寒軒心中一凜,但臉上卻不動聲色:“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這西夏老祖宗就流傳下來了,只有長王子纔有資格做世子,我是長子,還有誰能夠與我爭?”
鐵頭人喋喋怪笑幾聲,那笑聲顯得刺耳異常,笑畢才道:“世子殿下那麼聰明,應該比任何人都應該先想到纔對,你是長子沒錯,不過,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或是突然不在了,你說這世子之位又該給誰呢?”
一句話就擢中了夏寒軒的痛處,他暗暗咬了咬牙,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那麼清楚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
“兄弟?哈哈哈……”鐵頭人又是一陣怪笑:“世子殿下難道不知道,在江山和美人面前,什麼兄弟情誼都變得虛無了麼?”
“江山和美人?”夏寒軒越聽愈發覺得眼前的鐵頭人像是非常熟悉他們之間的事情,更加懷疑。
鐵頭人繼續道:“世子殿下難道不能知道你喜歡的那位美人現在已經在二王子的府中了麼?說不定,很快就要和二王子成婚了,以世子殿下對二王子瞭解,不覺得自己的世子之位有點懸麼?”
夏寒軒冷哼一聲:“難不成他還敢明着搶本世子之位嗎?”其實心裡沒底。
“明着不行,就暗的來啊,若是世子知道二王子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恐怕你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二弟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這是夏寒軒所沒有想到了,他一直認爲只有自己纔有另外一個身份。
鐵頭人再次冷笑:“難不成世子殿下以爲就只有自己纔有第二個身份嗎?”
“你知道他的第二個身份?”夏寒軒一臉懷疑地望着那鐵頭人。
“我當然知道!他的第二個身份,你也見到過,甚至還一起合作過!”鐵頭人並沒有直說,而是提醒着夏寒軒去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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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起合作過?”夏寒軒努力想了想,突然心頭猛然一跳:“難道是他?”難怪那個時候,在逍遙山莊,他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鐵頭人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沒錯,世子殿下,就是你所想到的!你想想,他有這麼一個身份,再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憑你有多少勝算?”
夏寒軒那張臉頓時變了變了,心中閃過各種可能,的確,如果二弟就是那個人,那麼,就憑那身功夫,如果想要殺他,那幾乎是手到擒來,末了,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幫我?”
鐵頭人不緊不慢地從身上掏出一本什麼東西,跟着丟給夏寒軒:“這是本門的一種至高的神功,不但易懂,而且成功也快,你只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練成,到時候,你有神功在身,難道還怕他嗎?”
夏寒軒伸手接過那本薄薄泛黃的書,隨手翻開看了看,隨意照着書上比劃了一下,果然感覺不一樣,心中大喜!
但天生多疑的他,卻還是心存芥蒂:“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幫我?別告訴我,你沒有目的!”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18 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
鐵頭人冷冷一笑,道:“我幫你自然有我的目的,不過,是什麼,我現在不會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夏寒軒冷哼一聲,揚了揚手中的秘笈:“有這麼好的神功,你爲什麼不自己練?”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練呢?”鐵頭人反問了一句,突然反手一掌朝夏寒軒拍來!
夏寒軒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連忙出手迎招時,卻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內力朝自己撲來,來不及躲避,怦一聲響,那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幸虧鐵頭人關鍵時刻收住了部分內力,要不然,夏寒軒非得受重傷不可!
身影如閃電般一閃,那鐵頭人又回到了剛纔的位置上:“世子殿下,你連我一招都接不住,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秘笈在你的手上,你練與不練,決定權也在你的手上!若是想要找我,只需吹一下這個號角,我自會現身!”
說完,一個小小的號角丟向夏寒軒,夏寒軒伸手接住,正待問話時,定晴一看,那鐵頭人已不見了蹤影!
好快的身法!居然在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這人的武功看來不在二弟之下,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忙,何愁對付不了二弟?
主意打定,他將秘笈收回懷中,不管這個武功是真還是假,總之練練又何妨?
人影忽閃,金影已然出現!
“金影,你可看清楚他往何處去?”原來,他剛纔雖然跟鐵頭人在說話,不過,卻已暗中示意金影注意着鐵頭人的一舉一動。
金影卻是單膝跪地,搖搖頭:“主子恕罪,屬下尾隨他出去,可是,他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屬下根本追不上他!”
“他的輕功居然連你都追不上?他到底是誰?”這時,夏寒軒也糊塗了。
“主子,那他說的話……”金影似乎想勸夏寒軒不要相信那個神秘人的話。
夏寒軒卻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無妨,以他的武功,如果要殺我的話,那麼,剛纔就已經動手了,不管他是誰,只要他不妨礙我就行,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是存心跟老二過不去,只要是跟老二過不去的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頓了頓,接着道:“這些日子,你們給我盯好老二了,千萬別讓他察出什麼來,另外,老三的那張王牌也該出來了,記住,千萬別讓他懷疑到我們身上,那麼久了,也是該收網的時候!”
“是!屬下告退!”金影躬身領命而去。
夏寒軒重新回到寢宮裡,幻姬正焦急地等待着,見他回來,連忙迎了上來:“殿下,怎麼樣?”
“沒事!自己人而已!”夏寒軒似乎不願意讓幻姬知道得太多,隻字不提剛纔之事,一筆就代了過去。
他不說,幻姬自然也不敢多問,因爲,她知道,有些男人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女人最好還是少問爲妙!
夏寒軒眉心擰了擰,問道:“幻姬,你安排在父王身邊的人這些天有什麼消息?”
幻姬答道:“二王子去求大王賜婚,大王大怒,遷痛了身上的傷,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成功,但是,大王對您開始有所懷疑了,他身邊的暗衛開始在監視着世子府,據我們的人探知,大王是想挑您的毛病,然後是想找個機會廢了您!”
“不可能!父王絕不會那麼做!”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夏寒軒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父王會廢了他。
“世子殿下,幻姬跟您多少年了,難道還會騙您嗎?您不覺得自從二王子回來之後,大王對您態度越來越差了嗎?”
“住口!”夏寒軒有些崩潰地抱住自己的頭,心痛不已地說:“父王!您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兒臣?僅僅因爲兒臣不是您心愛的女人生的嗎?”
“世子殿下,您?”夏寒軒卻讓一旁的幻姬聽不明白了。
夏寒軒猛然驚覺自己失言了,連忙吸了一口氣,強制鎮定的說:“幻姬,你之前給父王下的那種藥,真的不會傷害到父王的性命嗎?”
原來自從攻打商國回來,幻姬就買通了西夏王身邊的人,偷偷地在西夏王的茶裡放了藥,才導致西夏王一回來就病了!
但是,後來見西夏王的身體似乎一天比一天糟,夏寒軒不忍心,這才叫幻姬叫人把藥停下,西夏王這才又好了。
如今乍一聽到幻姬所言,他又開始動了心思,覺得如果自己再不主動一點,晚一天登上那個王位,那麼,他的威脅就越大。
“世子殿下,幻姬豈敢欺騙您,那種藥只會讓人像生病一樣,但不會致命,您看,大王一不服用,不就馬上好了嗎?只要到時候您繼了位,再停下藥,大王不就又可以像現在一樣,好好的了!”
夏寒軒強忍住心中那種愧疚,輕閉上眼,對幻姬道:“那從明天開始,繼續讓父王服藥!”
“是!”幻姬躬身領命,長如扇的睫毛下掩去了所有的喜悅。
對於她來說,夏寒軒晚一天登上王位,她就晚一天當上王后,只要那老不死一天不下位,世子的位置就瞬息萬變。
她從小過着那種被人賣來賣去的日子,她發誓,終有一天,她要做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
夏宇軒的府中。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幫我找到了樓蘭?”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夏宇軒差點沒喜得跳起來。
“三弟,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大哥的人看到她的時候,她是被人關在一個地方很久了,大哥找人打聽說,說是不久前有個叫什麼快活王的人將她關在了那裡!”夏寒軒邊說邊注意着夏宇軒的表情。
果然,夏宇軒在聽到快活王三個字裡,眼睛驟然瞪直了:“什麼?是叫快活王的人?”不!不可能,二哥不可能那麼做。
夏寒軒眉心一緊,故作不解地問道:“三弟,你怎麼了?”
“哦,大哥,我沒事!快帶我去見樓蘭吧!”不管怎麼樣,他也要先見到樓蘭再說。
然而與此同時,正在陪着媚兒的夏瑾軒也不知爲何,忽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旁的媚兒脣角一挑,無不譏笑的說:“看吧,壞事做多的人,總是會被人惦記着,小心要遭報應啊!”
夏瑾軒只是看了她一眼,抿抿脣,並沒有出聲!
這些日子,媚兒似乎也習慣了這種走路不能快,不能用力的日子,她想過要逃走,不過,她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這樣,逃出去只能是一個死!想想,現在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哪!
正如她不怕死,但是,她怕自己的死會連累很多人,至少,她要知道二哥是否安好?
一想到二哥,媚兒又沒了心情,瞪着媚眼問一旁默不作聲的夏瑾軒:“你告訴我,找到二哥了沒?”
第一卷 319 何謂心靈感應
“沒有!”夏瑾軒悶悶地回了一句,媚兒總是問起商離佑,這令他很是不悅,再加上這兩天,父王又病倒了,他想跟媚兒成親的事情又定不下來,更他苦惱不已。
其實他也擔心,一旦大哥繼位,以大哥對媚兒迷戀,那麼,他想娶媚兒,那就真的不可能了,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一定要在大哥繼位之前跟媚兒成親。
“如果二哥死了,那你就乾脆把我也殺了吧!如果二哥沒死,那他就一定會來帶我離開!”媚兒不知道自己現在每一提到二哥,便讓夏瑾軒感覺心上被她狠狠劃上幾刀一樣疼痛。
“那你先把我殺了!”夏瑾軒薄脣抿了抿,說出來的話,沒多少激動,不過,卻令媚兒震憾,卻唯獨不再有感動。
良久的沉默之後,媚兒無奈地問道:“那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
“跟我成親,成了夏瑾軒的王妃之後,你就可以自由地出入這裡!”夏瑾軒的語氣裡沒有絲毫商量的語氣。
媚兒輕咬着脣瓣,從他的眼中讀懂了倆字,那就是‘固執’!
“你不覺得有些不現實嗎?西夏王又怎麼可能答應讓你娶我?如果他一輩子不答應,莫非你還想關我一輩子嗎?”
“父王會答應的!”夏瑾軒其實自己也沒底。
媚兒想了想,道:“想辦法讓我進宮,我要見西夏王!”
“你想做什麼?”夏瑾軒一臉懷疑地望着她,似乎想要將她看穿。
“我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你該不會以爲我會去行刺你父王吧?要殺他,我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媚兒撇撇嘴。
“我來安排!”出乎媚兒意料的是,夏瑾軒居然答應了。
媚兒脣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跟着道:“我累了,我想回房休息!”她在等,等一個人的到來!
不對,確切的說,是等小仙的到來,而小仙並非人!她知道小仙一定知道她在夏瑾軒的府中,也相信,她一定會來救她!
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好好打發一下這無聊的時間!讓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想生死不明的二哥,一想到二哥,她沒辦法不去內疚!
她常常以爲自己是不祥,接近她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如果說商離天他們,是她刻意安排的,那麼,二哥就是天意了!
困在夏瑾軒懷裡,而她的心中卻想着二哥,想到二哥,她就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也沒辦法不去恨夏瑾軒!
直到現在,她都一直認爲是夏瑾軒害了二哥!
“二哥,你到底在哪裡?”夏宇軒不會對她撒謊,那麼,連夏宇軒都找不到二哥,二哥此時又在哪呢?
媚兒在心底吶喊,只想在某處的二哥能感應得到!
*
也許世上就真的有那麼多的心靈感應,在媚兒切切呼喚着商離佑的時候,商離佑也正躺在某個牀上,昏迷了數天的他,一直不停的叫着媚兒的名字!
“媚兒!媚兒……”處於昏迷之中的商離佑極度不安地叫着媚兒的名字。
“莊主,您看他怎麼會這樣啊?都這麼多天了,還沒有醒過來,會不會就這樣死了啊?”一個小丫頭探身朝商離佑看了看,一臉不樂觀。
站在一旁臉上蒙着白紗的女子杏眼微微一瞪:“翠兒,不得胡說!福伯說了,他身上的劍傷不致命,但是,傷到了頭部,所以一時半會,難以清醒而已!”
那叫翠兒的丫頭朝昏迷之中的商離佑吐了吐舌頭:“莊主,您看,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該不會是被人逼着成親,然後自殺了吧?奇怪的是,他叫了那麼多天的,那個叫‘媚兒’的人是誰呢?難不成是他的妻子嗎?”
“好了,翠兒,你呀,是太閒了吧?出去幫福伯清一清藥材,再去把那些花兒打理一下!”那蒙着白紗的女子眸色一正,拿出了主子的架式。
“又是我啊?”翠兒撇撇嘴,滿臉委屈,顯然,這主僕之間的感情極深,要不然,也不會這樣隨意。
那蒙着白紗的女子瞪了她一眼:“難不成要我去嗎?”
翠兒連忙哈着腰,陪笑道:“您是莊主,哪能讓您去呢,翠兒去就行了!”說完,趕緊閃人,遠遠地衝外面喊道:“福伯,我來幫你清藥材了!”
接着傳來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你個小丫頭片子,少來給老頭子我添亂,有多遠滾多遠,免得像上次一樣,越幫越忙,把十幾種藥都混到一起,差點沒把我這身老骨頭給累散架了!”
“放心了,福伯,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弄混了!看,我知道這兩種是一樣的,所以它們可以呆在一起!”
“不要,那不是……”顯然已經慢了一拍。
“啊?”翠兒那可憐的聲音又傳來:“福伯,它們長得這麼像,比孿生兄弟還像,我真的以爲是一樣的,對不起,我……”
“行了,行了,你離我的藥遠一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福伯那氣極敗壞的聲音傳來,讓人不由得想像,此時,他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了。
那蒙着白紗的女子聽到外面那一老一少的對話,忍不住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這個翠兒,淨添亂,這下福伯又有得忙了!”
看到商離佑額前冒出了許多的汗珠,她下意識地拿出手絹輕輕替他拭去,手不經意地從他那對如畫的劍眉劃過,心不由得多跳了一下!
翠兒沒有說錯,這個男人五官長得真的很好看,即便此刻他閉着眼睛,卻也絲毫無損他的吸引力,讓人不禁聯想,他睜開眼睛時,會是怎樣的迷人!
猛然回過神,不由得面上一熱,暗暗怪自己:“上官謐兒啊上官謐兒,你想什麼呢?”
正欲收回小手起身,不料,昏迷中的商離佑卻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嘴裡不停地說:“媚兒!媚兒……”
手上傳來男人特有的溫度,上官謐兒心跳猛然增加,急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卻反被昏迷中的商離佑握得更緊!
“媚兒……”握着她的手,商離佑似乎得到了極大的安慰,昏迷中略一用力,上官謐兒腳下不穩,整個人就被商離佑抱在懷中。
“喂!你放開我!”男人獨有的氣息立刻盈滿上官謐兒的整個鼻翼,雖然隔着衣物,可是,卻傳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這更讓她羞澀不已,急急地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媚兒,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商離佑雙手緊緊地抱着她,把她當成了媚兒,力道之大,連上官謐兒都掙不開。
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無法言喻的傷痛,讓上官謐兒忽然心生憐惜,他到底遭遇過什麼?他口中念念不忘的那個叫‘媚兒’的女子又是誰?
第一卷 320 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不知爲何,上官謐兒忽然很羨慕那個叫‘媚兒’的女子,能被這樣的一個男人如此念着,哪怕此刻,他在生死邊緣,亦如此眷戀不忘,那個叫‘媚兒’的女子真的很幸福!
“媚兒,不要再離開我……”商離佑依舊緊緊抱着上官謐兒,強健的手臂緊緊地擁着她,或許是因爲害怕失去而微微顫抖。
也許是出於同情,也許是出於某種本能,她不再掙扎,反而靜靜地趴在他的胸口,聆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輕聲安慰着他:“睡吧,我不會再離開你!”
也許是她的話讓商離佑得到了極大的安慰,他不再像剛纔那樣極度不安,反而帶着甜蜜的微笑,再次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他已經熟睡了,上官謐兒這才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胸口擡起身子,在起身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這個男人與她心中的那個男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但是,他們的身上卻都有着同一種的氣質,那就是癡情!
爲愛生,爲愛死,爲愛如此癡情一輩子!
忽然想到他剛纔的擁抱,多麼溫暖的懷抱,曾經她也有一個,可是,現在卻沒了,再也沒有了……
輕嘆一聲,默默地轉身出門而去,走到那桃花盛開的院子裡,望着滿院的桃花,她第一次沒了賞花的心情,那曾經平靜如水的心,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子旋,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坐在鞦韆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恍惚間,她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如風一般的男子在這裡爲她吹笛,爲她伴舞……
可是,那樣的日子再也回去了,她心愛的那個叫子旋的男人永遠離開了她,曾經熱鬧的這裡,現在只留下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那過往的回憶便將她淹埋。
就在那個寒冬,整個梅花莊被厚厚的冰雪蓋住;就在那個寒冬,她在心愛的男人墳前自毀容顏;就在那個寒冬,她對天發誓,這一輩子,都要守在這個梅花莊裡,守住曾經的甜蜜,守住心愛人留在這裡的魂魄!
這一夜,她像一根樹樁一樣,靜靜地坐在院子裡,整整一夜,任無邊的思緒將自己淹沒,在那些甜蜜而又痛苦的回憶中穿梭……
“莊主!莊主!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他他他……”一大早,翠兒就慌慌張張地從客房裡跑出來。
不過,看到像石頭一樣坐在院子裡的上官謐兒時,卻不由得呆了呆:“莊主,您怎麼了?”
坐了一夜的上官謐兒整個人顯得有些僵硬,呆滯的眼神回到翠兒的身上,略一回神,問道:“翠兒,你剛纔想說什麼?他怎麼了?”
翠兒這纔回過神來,還是那又驚又喜的表情:“莊主,那個人,他,他醒了!”
“什麼?他醒了?”不知爲何,一抹喜悅從上官謐兒眼中快速地劃過,提起裙角,甩了甩有些發麻的雙腳,便朝客房裡走去。
這些天來,商離佑一直沒有醒過來,她有時候在想,他會不會像當初的子旋一樣,永遠都醒不過來了,然而,他如今醒了,這對她來說,就好像是子旋醒了過來一樣開心。
當上官謐兒推開客房的門走進去時,商離佑正背對着她,似乎在看些什麼東西,或許是感覺到身後來了人,他猛地回過身來。
這一回身,對上官謐兒來說,是個不小震驚,她昨晚就在想,這個男人,這樣俊朗的一張臉,究竟會有一雙怎樣的眼睛,這一看,她居然有些失神了!
這眼神太像當年的子旋了!一樣的噙滿溫柔,一樣的噙滿癡情,絲絲侵入人心,讓人只看一眼,便能柔腸百轉,尤其是眉間那一襲憂傷,不知看煞了多少紅顏!
就連一旁的翠兒也看傻了眼,心想,原來撿回來的這個男人,長得是這般的好看!
“你們,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商離佑望着眼前蒙着面紗的上官謐兒,一臉疑惑。
上官謐兒收回心神,淡淡地答道:“這裡是梅花莊,我是這裡的莊主,我叫上官謐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商離佑一臉茫然,似乎努力在想着什麼,但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他忽然痛苦地抱着自己的頭:“我……我是誰?我是誰?”
“公子?”上官謐兒與翠兒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因何如此。
“公子,你怎麼了?”上官謐兒想上前扶住他。
卻不料商離佑卻一把推開她:“不要過來!我是誰?我是誰?誰能告訴我,我是誰?呃!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他抱着頭,疼得縮到了一旁。
“翠兒,馬上去叫福伯來!”上官謐兒估計他一定是出狀況了。
“是!莊主!”翠兒也嚇壞了,急急忙忙地轉身跑了出去。
上官謐兒以手安撫着激動不已的商離佑:“公子,你不要激動,先冷靜一下……”
“告訴我,我是誰?我是誰?”一個人忽然醒過來,卻發現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就如現在的商離佑!
很多的事情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想努力去抓住那些一閃而過的片斷,卻怎麼也抓不住,那種深深的無助與恐慌令他非常激動!
“呃!我的頭……”商離佑感覺到自己的頭就要裂開了一樣痛,雙手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頭髮,滿臉痛苦不堪!
“公子……”上官謐兒看到他如此痛苦,也慌了手腳,手剛一伸過去,而商離佑卻又是抱頭往旁邊退了一步。
看到他如此痛苦不堪,上官謐兒心生不忍,出手如風,點住了他的昏睡穴,而商離佑也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莊主,他?”翠兒剛帶着福伯走進來,便看到商離佑昏倒在了地上。
“沒事,我只是點了他的昏睡穴而已!”頓了頓,上官謐兒繼續道:“福伯,你快給他看看,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是!”福伯點了點頭,示意翠兒幫忙把商離佑扶回牀上,他伸手爲商離佑把了把脈,再查看了一下他頭上傷,似乎已明白了。
“福伯,他怎麼了?”上官謐兒忍不住問道。
“回莊主的話,他是因爲頭部受了重傷,裡面的淤血一時無法清除,導致了失憶!”
“失憶?”上官謐兒斂起柳眉:“那他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呢?”看樣子這個男人,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如果就這樣失去了記憶,那他的家人豈不是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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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21 愛依然在記憶深處
福伯面色凝重地搖搖頭,並將商離佑的手臂重新放回被子裡,起身答道:“莊主,這個就很難說了,有的人,幾個月就可以恢復,有的人,幾年纔可以,甚至有的人,一輩子也找不回那些記憶!”
“啊?福伯,你是說,他有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那怎麼辦哪?”一旁的翠兒也覺得這樣對這個俊俏的男人,太殘忍了一點。
“福伯,難道沒有其它的辦法嗎?”上官謐兒眉心擰得更緊了,這個男人在昏迷的時候,總是叫着一個女人的名字,想來那個女人對他肯定重要,如果他們是相愛的兩個人,就因爲他的失憶,而就這樣錯過了,那豈不是可惜了?
福伯摸了摸自己那沒有幾根頭的頭頂,道:“莊主放心,老奴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儘快恢復記憶,只是,這還要靠他自己!光靠藥物,也未必能湊效!”
“怎麼說呢?”上官謐兒似乎也覺得這事有些棘手,不管怎麼樣,她既然救了這個男人,那麼,也算是有緣,不能醫好他,總覺得有些遺憾。
福伯沉疑了一下答道:“如果他僅僅是因爲頭部受傷而失去記憶的話,那麼,等傷好之後,再加以調養,也定能慢慢恢復記憶;但是,如果他之前發生了什麼,比如說是刻骨銘心的事情,而他心中又刻意去忘記那些事情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永遠也記不起來!”
“看來,他能否恢復記憶,也只能靠天意了。好了,福伯,你出去配藥吧!”上官謐兒覺得現在也真只能靠天意,或許說,靠這個男人自己了。
“是!”福伯略一頷首,回頭衝翠兒道:“翠兒,你出來幫忙煎一下藥,待會送給他喝!”
“啊?又是我啊?”翠兒嘴巴鼻子又擠到了一塊,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臉不樂意。
福伯兩眼圓睜,朝她一瞪:“你還敢說,昨天你把那些藥全給我混到一起了,我今天得花上一天的功夫去重新整理,你不煎藥,我哪還有時間!”
翠兒舌頭暗吐,小嘴一撇,小聲的說:“福伯,那我可不可以去給你曬藥……”
“不可以!”還沒等她說完,福伯已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了:“小丫頭,你以後都要離我的那些藥遠一點,再給你添一點亂,我這一把老骨頭就沒了!”
“喔~不碰就不碰,那麼兇幹嘛?”翠兒知道自己每次都會出錯,跟了福伯身邊那麼多年,她沒少給他添亂,邊嘀咕着邊走了出去。
福伯暗暗翻白眼,也跟着出去,還邊教訓着:“小丫頭啊,做事不能那麼毛手毛腳的,這麼大了,再這樣下去,哪個男人敢娶你啊!”
“我纔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輩子陪着莊主!哼!”翠兒滿是神氣的聲音。
“呵,你不嫁?那也得有人肯娶先!”估計福伯又在搖頭了。
“福伯,不是我吹,我翠兒如果開口說要嫁人,那些男人保證從河西排到河北……”多不服氣的抗誃。
福伯嘖嘖地幾聲,像是被她的自大給打敗了:“是是是!你是九天仙女下凡,世上男人都搶着要娶你!除非啊,這要娶你的男人全是豬八戒轉世……”呵,福伯的嘴好像也蠻給力滴!
上官謐兒聽着那一老一少拌嘴聲漸漸遠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她也早就習慣他們這樣的拌嘴。
福伯幾代人都在她上官家做大夫,翠兒是從小跟着她身邊長大,雖爲主僕,感情卻一如自己的親姐妹一般。
想到親姐妹,上官謐兒不由得輕嘆了一聲,慢慢地坐到牀邊上:“梅兒,你在哪裡呢?十多年了,你還好嗎?你可還記得姐姐?”
上官梅兒是她親妹妹,十多年前,她與自己的親妹妹走丟了,這十多年來,她一直在尋找,可是,尋遍了理南,卻始終沒有妹妹的下落,她幾乎都絕望了!
每一次看到翠兒那張調皮的笑臉,她總是下意識地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若是妹妹還活着的話,那麼,她也應該長大成人了!
想着想着,淚水打溼了她臉上的白紗,一滴淚迅速滑落,無巧不巧地滴落在了商離佑的手背上!
或許是眼淚的冰涼,讓商離佑慢慢地清醒了過來,又或許是上官謐兒點的穴道,剛巧在這個時候就衝開了,總之,商離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淚眼朦朧的上官謐兒!
不知爲何,他忽然覺得這樣的一雙眼睛很熟悉,讓他莫名的心痛,剛纔夢中那個穿紅嫁衣的女子是誰?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感覺到她那種充滿絕望的悲傷!
會是這個穿白衣的女子嗎?想着想着,他居然伸手朝上官謐兒的手臂撫去:“不要哭,好不好?”
上官謐兒正在傷心之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商離佑已經醒來,直到手臂上傳來男子手掌的溫熱,還有他那溫柔的聲音傳來,她才愕然驚醒。
片刻的震驚之後,她連忙抽回自己的手臂,下意識地背轉過身,快速地將眼角的淚珠兒抹去,再次回過身來時,眼角雖無淚珠,但微微紅腫的眼睛,還有那淚跡斑,讓人心生不忍。
“公子,你醒了!”
商離佑見她收回手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唐突,於是有些尷尬地道歉:“對不起!我無意冒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哭而已!”
眼前的女子同樣蒙着白紗看不到她的真面目,聽她的聲音如此悅耳動聽,應該長得也很好看,她會是自己夢中那個穿紅嫁衣的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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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是江湖兒女,沒有平常人家女子的嬌氣!”上官謐兒倒也大方,並不在意剛纔商離佑無心的冒犯:“公子,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那你記得你從哪裡來嗎?”
商離佑想了想,茫然地搖搖頭:“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真的不記得了!莊主,你,你不認識我嗎?”
他以爲,如果眼前的這個姑娘真的是自己夢中那個身穿紅衣的女子,那麼,她就一定認識他,如今看來,眼前這個姑娘也不認識他,那他又是誰呢?剛一用力想,頭又開始痛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撫了撫額頭。
上官謐兒看到他又開始頭痛了,連忙安慰道:“公子,你不要焦急,福伯說了,你的頭部因受傷,所以,暫時失去了記憶,只要你的傷好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恢復記憶了!”
聽了上官謐兒的話,商離佑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再次問道:“莊主,你真的不認識我嗎?那我又是從哪裡來到這裡的呢?”
上官謐兒搖搖頭:“我的確不認識你!前些日子,我因爲出莊去辦一點事情,在回來的路上就碰到了受傷的你,於是,就把你帶回山莊了!”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22 失而復得
322愛,失而復得,如此珍貴
商離佑似有所懂,衝上官謐兒略一頷首:“原來是莊主救了我,多謝莊主救命之恩!”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來她真的不是自己夢中見到的那位紅衣姑娘,那位紅衣姑娘是誰呢?
“公子,你剛剛醒來,身體還比較虛弱,你休息一會兒,我就不打擾了,晚一點,我會叫人給你送些吃的來!”上官謐兒雖然是江湖兒女,可也覺得這男女獨處一室,有些不妥。
“如此,有勞莊主了!”其實商離佑很想看看這白紗下面的面容,可是,又怕太唐突了,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知爲何,看到上官謐兒眼中刻意隱藏的落寞,令他有些不忍,似乎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眼神中的傷,在他的記憶深處,也有這麼一雙帶傷的眼神!
在上官謐兒離開後,商離佑重新躺回牀上,努力去想着夢中的那個身穿紅嫁衣的姑娘,一種無法言喻的傷慢慢地划向心底,很痛,卻不知爲何而痛!
“姑娘,你是誰?爲什麼你會出現我的夢裡?你爲誰而那麼傷心?你爲誰披上了紅嫁衣?”無數個爲什麼,他卻給不了自己的答案,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要知道那一切,那麼就必須讓自己儘快好起來。
某個時候,耳邊總是傳來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那個聲音彷彿可以穿透他的整個心肺,可任憑他怎麼努力,也都無法記起來,那個是誰的聲音!
可是,那個模糊的的身影是誰呢?那個身穿紅嫁衣的姑娘又是誰?
爲什麼,爲什麼總是會出現在夢中?輕撫着胸口,那裡居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是誰在記憶中那麼鮮明?若不是因爲深愛,又豈能如此不忘?即便是忘了全世界,也不願意忘了她!
*
“樓蘭!”在某個客棧中,夏宇軒終於見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樓蘭,恍如隔世一般,不顧大哥在旁,一把緊緊地抱住了她。
“三王子!”樓蘭亦將小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裡,這一年多來,她又何嘗不想念他?
“三弟,你們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夏寒軒自知留在這裡是多餘的,轉身欲離去。
等他走到門邊時,夏宇軒卻突然追了過來:“大哥,謝謝你!”他一直以爲,大哥心胸狹隘,卻沒想到,大哥這一次居然幫了他的大忙,可想而知,他心中有多感動。
夏寒軒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弟,謝什麼呢,我們是親兄弟,大哥幫你是應該的!父王是很反對你們在一起,大哥會再好好勸勸父王!等哪一天大哥若登基了,一定會下旨賜婚,讓你們風風光光的成親!”
“嗯!”夏寒軒的一番話讓夏宇軒感動無以復加,自然對他話也是深信不疑。
夏寒軒走後,夏宇地軒重新回到樓蘭身邊,大手一勾,再次將樓蘭緊緊地擁在懷中,將臉埋進她的發間,嗅着她熟悉的味道。
“樓蘭,你怎麼那麼殘忍?你怎麼捨得離我而去?你可知道,沒有你,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他‘狠狠’地抱着她,恨不能將她揉進心裡,看看那裡全是想念她的痛楚。
“三王子,對不起……我……”樓蘭亦是淚流滿面,當初她一心只想成全他,卻沒要想到,他會這麼固執,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夏寒軒從她發間擡首,以手擋住了她的脣:“傻瓜,不用跟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沒有用,不能說服父王,也一直沒有找到你,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
樓蘭垂下美眸,淚如珍珠般顆顆滑落,輕咬着脣瓣:“我當初以爲,你要娶那個……我不想你爲難……”頓了頓,又揚起小臉,有些緊張地推開他:“三王子,你來見我,你的王妃她……”
夏宇軒一把再次將她納入懷中:“傻瓜,我根本就沒有娶,我說過,除了你,我夏宇軒誰都不娶!父王不肯讓我娶你爲妃,那麼,我就一輩子不娶!”
當初在那樁親事來之時,他們突然出兵商國,後來這件事情在夏宇軒的堅持之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王子……”樓蘭感動得直抹淚,一張小臉愈加顯得楚楚動人。
“樓蘭,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夏宇軒的聲音陡然變得嘶啞起來,那強健的手臂也因害怕失去而微微顫抖,無聲地告訴她,他有多在乎她。
面對如此深情的王子,樓蘭就是鐵石心腸也軟,更何況,她也深愛着夏宇軒,這一年多來的相思,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三王子,樓蘭再也不離開了……”這一次,她決定了,不管在他們面前有多少的阻礙,哪怕就是死,她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樓蘭……”得到她深情的答覆,夏宇軒大喜,大手輕撫上她依舊美麗如昔的小臉,星目中,臉上,盡是腐蝕人心的溫柔。
“三王子……”樓蘭亦凝視着他,像是要將他的模樣刻進腦海,就這樣一個癡情的男人,她只是一顆平凡的女子,卻能得到他的癡情,她決定永不再負他!
“樓蘭,我愛你!直到永遠……”緩緩低下頭……
“三王子……”她是那麼的愛這個男人,明知道兩人的身份不應該在一起,可是,固執如他,心疼如她,她如何捨得?
離開不過是讓愛在兩人身上更加擴大而已,他們再也不要相互折磨了,要愛就要在一起!失而復得的愛,如此來之不易!
“樓蘭,你是我的,永遠都是……”夏宇軒一如所有人那般癡情,他愛她,他要把所有最好的都給這個叫樓蘭的女子。
“三王子,樓蘭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這一刻,所有的思念和痛苦亦都不在了,剩下只有這快樂的美好!
“叫我宇……”夏宇軒滿是期待望着她。
“宇……”此時的樓蘭根本沒有了自己的思想,就像是沉浮在大海里的船一般,任自己跟他一起漂泊,即便他帶她上天堂,或是下地獄,她亦無怨無悔!
她愛着這個男人,離開他這麼久,她嚐到了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沒有他,她的人生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能與他在一起,即便是死了,她也心甘情願!
小女子的愛,一如飛蛾撲火一般,明知道不該,卻依舊沉迷得無法自拔!即便是灰飛煙滅,這一次,他們也不會再放開彼此!
第一卷 323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愛的女人終於回到自己的身邊,此刻就在他的身邊,對於夏宇軒來說,這一刻是最幸福的,心中更加堅定了,這一生,一定要娶她爲妻!
搖拽的牀帳裡,正用他們全身心的愛告訴對方,彼此心目中,對方有多重要!
這一刻,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溫柔,便足以明,他們的愛一定會天長地久,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反對,他們亦執着!
*
“大膽!這個逆子居然敢私奔!真是太膽大妄爲了!瑾軒,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將他們抓回來!”
西夏王在聽到夏宇軒居然帶着樓蘭私奔的消息之後,氣得差點沒閉氣過去。
“父王,您別生氣,三弟也許是一時糊塗……”同樣爲愛而苦惱的夏瑾軒自然能理解三弟的做法。
“孤王這一輩子是造的什麼孽啊,你們兄弟幾個,沒有一個讓孤王省心的,孤王遲早會被你們氣死!咳咳……”西夏王這麼一氣,又咳得無數聲,那臉色愈加顯得憔悴。
“父王,三弟跟樓蘭姑娘是真心相愛,您就成全他們吧!”夏瑾軒邊拍着西夏王的後背,邊替夏宇軒他們求情。
“真心相愛?你們知道什麼叫真心相愛嗎?那個風塵女子就是貪圖榮華富貴,纔會一直勾/引着宇軒,你們懂什麼……”固執如西夏王,他始終認爲一個青樓女子配不上他兒子高貴的身份。
“父王,真愛沒有地位之分……”夏瑾軒還想說什麼,卻被西夏王給打斷了。
“你住口!父王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多,父王豈會不知?你身邊的那個媚兒也是一樣,從一開始就冒充着聖女,無非就是衝着聖女高貴的頭銜,嫁給商離天,無非是想當個皇后,商國一破,她又來勾你,她跟那個青樓女子又有何區別?”
西夏王越說越氣,連夏瑾軒也一起開罵了起來!
可是,夏瑾軒又怎麼會讓他如此污衊媚兒,自然是要替媚兒辯護:“父王,您知道的,媚兒回商國只是爲了報仇,如果她真的貪圖榮華富貴,又豈會毀了商國?其實,父王,您一直都知道,媚兒她與衆不同,但是,兒臣不明白,您爲什麼要如此牴觸她?”
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原因,按理說,父王知道媚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復仇,其情可解,可爲什麼父王就是如此不待見媚兒呢?
西夏王被夏瑾軒說得心底一虛,卻是惱羞成怒:“孤王不管,總之,你不能娶媚兒,宇軒也不能娶那個青樓女子,如果你們一定要娶她們的話,那除非是孤王死了!”
“父王!”夏瑾軒萬萬沒有想到父王居然如此固執,話說得這麼滿,看來,父王是鐵了心不讓他們娶心愛的女人了。
西夏王強勢地一甩袖子:“好了!去把宇軒給孤王抓回來!把那個青樓女子也帶回來,孤王倒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狐狸精,居然把孤王的兒子迷得如此團團轉!”
“是!”夏瑾軒不敢違抗,只得躬身領命。
“等一下!”西夏王在他走到門邊時,忽又叫住了他。
“父王,您還有何吩咐?”
“孤王聽說,媚兒還在你的府中,傳她進宮來,孤王想見見她!”
“父王,您……”夏瑾軒面色一變,以爲父王……
西夏王冷哼了一聲:“你放心,天下人都原諒了她,父王也沒有非殺她的理由,父王只是想跟她談一談而已!”
“是!”雖然對父王的話有些懷疑,不過,夏瑾軒此時也還是領命,更何況,媚兒還要求過他,說是要進宮見一見他的父王。
夏瑾軒匆匆地回到府上,迎面正碰上了媚兒,這些日子,在媚兒表現之下,夏瑾軒允許她在府裡走動,當然,還是不允許她出府半步!
“擺着一張臭臉回來,肯定是沒好事!喝杯茶吧,免得火氣太大了,把這華麗的王府給燒了,那就可惜了!”媚兒雖然不能用太大的力,但倒茶什麼還是可以的。
夏瑾軒悶悶地接過她手中的茶,卻並沒有喝下,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的臉,這兩天,她不再跟他激烈的爭吵,反倒像是安心一樣的住下了,可是,她越是這樣,他心中就越沒底。
他太瞭解媚兒了,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這麼淡定,只是,可惡的是,他想不到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怎麼?才這麼一會沒看到我,就不認得了嗎?那要不要我靠近一點,讓你看個究竟?”媚兒一挑媚眼,紅脣微微一抿,下意識地將小臉往夏瑾軒面前湊了湊。
夏瑾軒薄脣抿了抿,伸手將她擱在桌子上的小手握在手中,眼神無不帶傷:“媚兒,我知道你心裡很恨我,我只想讓你知道,我這麼做,是因爲我愛你,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他多麼希望,她能懂他,能看到他的心底全是因爲愛她而不能的傷,他不想傷害她,可是,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卻總是傷害她!
如果說媚兒恨他,那麼,他更恨自己!
他的話,讓媚兒臉上的笑意僵住了,眼神霍然一冷,漠然地抽國自己的手,脣角微挑,盡是譏笑:“怎麼?是哪個筋搭錯了?你不覺得這戲演得夠爛的嗎?”連臺詞都有夠爛的。
只可惜,現在無論他怎麼解釋,媚兒都不會再聽了,如果愛就要傷害的話,那麼,這樣的愛,她寧願不要!
“媚兒,你非得要這麼說嗎?”夏瑾軒有些狂亂地將大手伸入自己的發間,她總是有辦法挑起他的怒火。
媚兒冷哼一聲:“那你要我怎麼說?說我也愛你嗎?你覺得這現實嗎?”即便心中還有那麼一絲愛意,她也會強迫自己把它掐掉。
夏瑾軒擱在桌子上的大手慢慢地握緊,他生氣,她居然如此不在乎!怕自己因怒火而控制不住自己要傷害她,暗自吸了一口氣,儘量平穩好自己的氣息:“父王要見你!”
媚兒聽到這個消息,也略有些驚訝,那個不可一世的西夏王居然要見她,這太陽今兒個是打西邊出來了麼?
“那還等什麼,走啊!”媚兒起身走向門口,卻發現他並沒有跟來,於是又回過身,鳳目一挑,看向他的眼神,居然沒有一絲情感。
夏瑾軒抿了抿脣,站了起來,媚兒冷漠的眼神和語氣都讓他感到非常的無奈,卻又苦於無法將她的想法糾正過來!
商離佑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這讓他也是暗自焦急,如果商離佑真的死了,那麼,媚兒跟他之間,那就永遠成仇人了。
曾經,他是多麼希望商離佑死去,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希望商離佑還活着,哪怕他們之間再一次因媚兒而較量!
第一卷 324 爲愛而私奔
夏瑾軒來到媚兒身邊,伸手拉了拉她肩上的衣物:“外面風大,把這個繫上!”邊說邊解下自己的披風作勢就要繫到媚兒的身上。
媚兒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不用了!一個連心都是冷的人,這麼一點風算得了什麼!”她刻意去忽略他眼中的關心。
她一直認爲,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彌補傷害二哥的罪過而已!
夏瑾軒的手僵在半空中,那菲薄的脣瓣緊抿在一起,陰鷙的臉,大有風雨欲來的勢頭。
“二王子,奴婢爲聖女帶了披風,待會下轎的時候,奴婢會爲她披上,您就放心吧!”一旁的程嫂看兩人之間氣氛不對,馬上圓場。
夏瑾軒這才收回自己的披風,對程嫂道:“程嫂,我奉父王之命去追三弟他們,就由你帶她進宮,小心一點!”
這後面的這一句‘小心一點’當然是要程嫂小心媚兒,不要讓她趁機跑了,雖然她身上被他點了某個穴道,但是,絕不是他所說的那樣,天底下只有他一人能解。
“二王子放心,奴婢會小心侍侯着聖女!”程嫂自然明白夏瑾軒的擔心。
媚兒正欲走,忽又折了回來,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夏瑾軒:“我很佩服夏宇軒,至少他像個男人一樣,肯帶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私奔,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一定會放過他們!”
媚兒見過樓蘭,那個如蘭般美麗的女子,她見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夏宇軒爲那樣的女子而背叛西夏王,她當然是舉雙手加雙腳贊成。
“父命難違!”夏瑾軒只回答了她四個字。
媚兒冷哼一聲,眉眼盡是笑意,脣角卻是冷冽:“這天底下有些事情不是王命所能控制得了的,如果夏宇軒他們怕王命的話,他們就不會選擇私奔!你的身上如果還有那麼一絲人情味的話,如果還當他是自己親兄弟的話,那就放棄你的王命吧!”
說完,媚兒甩頭離去,那一頭飄逸的黑髮隨風而揚,她的背影還是那樣美麗,只可惜,多了一抹冰冷!
夏瑾軒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間覺得,他跟媚兒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填補那一條大裂縫。
人影一晃,飛鷹出現在他的身後!
夏瑾軒頭也不回地問道:“怎麼樣,查到三王子他們的行蹤了嗎?”
飛鷹躬身答道:“查到了,他們僱了一輛馬車,正往理南方向跑去!以他們的速度,我們如果要追上的話,有些難度!”
夏瑾軒抿了抿脣,手中的劍一緊,面無表情的說:“召集人馬,我們抄近路去,勿必要攔住他們!”理南王居然不定,三弟現在去,恐怕會有意處,他必須要阻止。
“是!”飛鷹正準備離開。
“等一下!”夏瑾軒忽又叫住了他,飛鷹又折身回來,躬身聽命。
“我們的任務只是抓住他們回來,切記!無論如何,千萬不能傷了他們!知道嗎?”
“是!屬下會吩咐下去!”飛鷹再次領命轉身離去,而夏瑾軒亦陰着臉,大步朝門口走去。
*
某處。
“樓蘭,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夏宇軒柔聲問道。
他們知道西夏王不可能承全他們,於是僱了一輛馬車,打算一起去理南隱姓埋名。
樓蘭感覺到有些頭暈,不過,她也知道,每多停留一分,那麼,他們就有可能多一分危險,於是強忍着搖搖頭:“宇,我沒事……”
不過,話還沒說完,剛開口,就作勢嘔了起來,急得一旁的夏宇軒連忙令人停住馬車,並將樓蘭扶了下來。
“樓蘭,你看你,還說沒事,臉都這麼蒼白了!”夏宇軒心疼拍着樓蘭的後背,看着她蒼白的小臉,他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好好保護,還讓她跟着自己這麼受苦。
“宇,我是不是很沒用,坐個馬車也會暈……”樓蘭很是自責,都怪自己的身體太嬌弱了,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想快一點離開西夏。
“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就怪我不能說服父王……”
樓蘭不忍讓他自責,一把遮住他的脣:“宇,不怪你!只是,你放棄所有的身份跟我一起去過着平民生活,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傻瓜!”夏宇軒順勢捉住她的小手,聲音極盡溫柔:“我既然決定了就絕對不會後悔,如果沒有你在身邊,即便每天錦衣玉食,又有何意義?只要有你,每天就是吃糠咽菜,我亦甘之如飴!”
“宇……”樓蘭感動不已,輕靠在他的懷裡,再一次淚水飄飛。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現在,我真的相信了!”夏宇軒以手輕拭她臉上的淚珠兒:“不許再哭了,以後,我會讓你天天笑容滿面,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地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夏宇軒用心描繪着自己以後與她生活,在他眼中,三王子高貴的身份又如何,如果沒有心愛的女人陪在身邊,他一輩子都不會圓滿!
“宇,我舒服多了,我們走吧!”樓蘭從夏宇軒懷中站了起來,她知道,西夏王不可能讓他們私奔,每多停留一會兒,危險就多一分,他們要儘快離開西夏的國土,只要進了理南的國界,到時候,西夏王投鼠忌器,自然奈何不了他們。
“好!走吧!”夏宇軒小心翼翼地將樓蘭扶上馬車。
“駕!”馬車又一次向理南方向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趕了多久的路程,一路上也算平安,眼看理南已在望,夏宇軒和樓蘭都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可是,他們開心得太早了,後面忽然追來一匹快騎!
“宇!”樓蘭有些緊張地抓住了夏宇軒衣物。
夏宇軒輕撫着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正當夏宇軒和樓蘭擔心的時候,快騎已然到了他們的馬車旁停了下來。
“籲!”金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朝夏宇軒躬身一禮,並從身上掏出夏寒軒給的腰牌:“三王子,屬下奉世子殿子之命前來報信!”
夏宇軒自然是不認識金影,但看到他手中的腰牌的確是大哥所有,於是,點點頭,問道:“大哥叫你來送什麼信?”
“世子殿下叫屬下轉告三王子,大王已經派二王子來捉您回去,並且下旨,說若是您反抗,就格殺勿論!”
“什麼?父王……父王他真的說要對我們格殺勿論?”這讓夏宇軒震驚得瞪大了雙眼,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父王居然對他下格殺令。
“三王子,世子殿下叫屬下來轉告您,讓您暫時不要到西夏去,先找個地方暫避一下,等二王子的人馬回去覆命之後,您再離開!”
金影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讓深信大哥的夏宇軒全然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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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25 爲愛而成全
“好了,我知道了,請轉告大哥,我會這一輩都會記住他的恩情!”夏宇軒認爲,現在,這個世上只有大哥值得自己相信了。
“三王子,保重!”金影朝夏宇軒微微一禮,轉身上馬,迅速離去。
樓蘭望着策馬離去的金影,無不擔心地握緊夏宇軒的手:“宇,我們該怎麼辦?大王他已經派二王子來了……”
夏宇軒撫了撫她的手:“樓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想了想,又問道:“樓蘭,你告訴我,你知道自己是被誰抓去的嗎?”
樓蘭像是很努力地想了想,跟着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是什麼人,我只到其中有人稱那爲首的爲谷主……”
“谷主?是不是叫着什麼快活谷的人?”夏宇軒追問了一句。
樓蘭眼中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掩,點點頭:“是……是的,好像那個帶頭的是一個叫快活王的人。”
耳邊似乎又傳來那個陰冷的聲音:‘你若不按照我們說的去做,那麼,我們就去殺了你心愛的人!如果你按照我們說的去做,你不但可以見到你心愛的男人,還可以跟他比翼雙飛!’
那個聲音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下意識地抖索着自己消瘦的身子,而一旁的夏宇軒,卻認爲她是在害怕以前發生的事情。
“樓蘭,你不要害怕,現在,有我在你的身邊,沒有人可以再傷害到你!”夏宇軒半眯着雙眼,果然是二哥,樓蘭居然是二哥的人抓去了一年多,爲什麼?
如果說之前夏寒軒說的時候,他的心底還有一絲懷疑的話,那麼,現在由樓蘭的嘴裡說出來,他便不再懷疑!
“宇……”樓蘭的脣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想到那人的聲音,她又咽了回去。
她深愛着夏宇軒,又怎麼可能將他置於危險之中,那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哪怕就真的冤枉了那個什麼快活王,那麼,她也不要心愛的人有危險。
夏宇軒命馬車伕改道而行,決定先不去理南:“樓蘭,我們先到別處去找個地方避一避,也許等父王氣消了,我們又可以回去了!”雖然他了解父王不可能會改變心意,不過,有個希望比沒有希望好。
“嗯!”樓蘭此時已沒了主意,只是強顏歡笑地點點頭。
夏宇軒擁着樓蘭正欲上馬,不料身後突然是馬蹄聲無數,揚起的沙塵漫天而來,他不禁變了變顏色,暗道:二哥果然是帶兵的好手,來得好快!
既然躲不掉,那就面對吧!
一行人轉眼已到了他們的面前,帶頭的人,正是夏瑾軒!
“二哥,來得好快!”夏宇軒的聲音裡透着怨,透着恨。
夏瑾軒從馬上跳了下來,聽了夏宇軒的語氣,劍眉微微攏起,不過,還是說明了來意:“三弟,跟我回去吧,我會在父王面前爲你們求情!”
夏宇軒冷哼一聲:“二哥,我和樓蘭歷經那麼多才走到一起,父王若真的肯成全我們,也早就答應了,又何必等到今日?我不會回去,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三弟,那麼就讓我們走!”
“三弟!”夏瑾軒臉上更加陰鬱,一邊是父王難違,一邊是自己的兄弟,他夾在中間,真的很爲難。
“二哥,從小到大,你最疼我,有什麼好吃的,你總是第一個先拿給我吃,有什麼好玩的,你也是第一個拿給我玩,難道現在,你就不能成全我嗎?”
“三弟,你知道我是父王難違,父王說過,一定要帶你回去……”
“如果我不回去,那就對我們格殺勿論,對嗎?”夏宇軒忽然覺得很心痛,爲什麼自己的父王要這麼的狠心。
“格殺勿論?”夏瑾軒卻是蒙了,父王何曾說過要對三弟格殺勿論呢?
正欲解釋,不料,夏宇軒卻刷地一聲抽出了隨身帶的長劍,橫在身前,將樓蘭護在身後:“二哥,既然你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那麼,我也只好拼了,不管怎麼樣,我們今天都不會跟你們回去!”
“三弟!”夏瑾軒卻不知道一向冷靜的三弟爲何變得如此激動,看到三弟抽出了劍,身邊的人亦抽出的配劍,他怕身邊的人傷了三弟,連忙伸手阻止。
“二哥,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今天,我求你,求你成全我跟樓蘭吧!”說完,夏宇軒居然拉着樓蘭朝夏瑾軒跪了下去。
“三弟!”夏瑾軒徹底震驚了,他不過是奉命帶三弟回去而已,抓回去,也頂多是將三弟關在府中而已,可三弟現在的表現,完全像是,他要殺了他們一樣。
“二王子,如果您要殺的話,那就殺了樓蘭吧,一切都是樓蘭的錯,是樓蘭勾/引宇……不是,是三王子,您要殺,就殺樓蘭吧!”樓蘭也朝夏瑾軒磕起頭來,頭磕在地上,頓時額前一片紅腫。
“樓蘭!”夏瑾軒心疼不已地將她擁在懷中,回頭衝夏瑾軒道:“二哥,如果你非要帶我們回去見父王的話,那就在這裡把我們殺了吧!”
“不!殺我一個人就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一個人的錯……”樓蘭淚流滿在面,那原本就蒼白的小臉愈加顯得蒼白,那嬌小的身子不停地顫慄着。
“樓蘭……”
兩人抱頭痛哭。
夏瑾軒眯起寒眸,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深深感觸,想到父王同樣不接受媚兒,可是,原本與他相愛的媚兒,如今卻已是戀上他人……
耳邊似乎又傳來媚兒話:
‘我很佩服夏宇軒,至少他像個男人一樣,肯帶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私奔,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一定會放過他們!’
如果他就這樣把三弟他們帶回去,以父王的性子,一定會將棒打鴛鴦,三弟和樓蘭註定不能在一起,對於三弟來說,不能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那比殺他還要痛苦。
當下抿了抿脣,背轉過身,道:“你們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希望他們永遠不要被父王抓回來,也希望有一天父王氣消了,能成全三弟。
“二王子……”一旁的飛鷹知道主子這樣放走他們,那麼,回去定然不能覆命。
夏瑾軒卻以手製止了他:“我說了,讓他們走!”
“是!”飛鷹不敢抗命,手一揮,身邊的兄弟便全部都退到了一旁。
夏宇軒與樓蘭乍一聽到夏瑾軒的話,幾乎喜極而泣,相擁着站了起來,朝背對着他們的夏瑾軒道:“二哥,謝謝你!”
“你們要謝的人,不是我,是媚兒!”夏瑾軒並沒有回身,而是面無表情的說,如果不是媚兒的話,他一定不會違抗父命,也一定會將他們帶回去交父王處置。
給讀者的話:
替小瑾童鞋謝謝桃夭美妞滴打賞,其實,小瑾軒童鞋也不素真的那麼令人討厭,他不過是不會表達而已,現實生活中也有這樣滴男人,有木有~~
第一卷 326 給愛一條生路
“二哥,那代我謝謝媚兒!”夏宇軒將樓蘭扶上馬車,這一次,他自己親自駕着馬車,在離去之前,對夏瑾軒道:“二哥,其實媚兒也很愛你,只是她很倔強了,如果你能讓一步,有一天,你們也會像我跟樓蘭一樣相愛!”
他記得那一晚與媚兒暢聊過,總覺得媚兒也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也認爲她跟二哥是天生地造的一對!
只是殘酷的現實,把她逼到了如今這步田地,讓她成爲天底下人人憎惡的妖女,可他知道,媚兒不是!
夏瑾軒腮邊動了動,抿了抿脣,卻依舊未回過身:“管好你們自己就好了!還不走?”他跟媚兒之間的事情,別人又豈能明白?
“二哥,保重!”夏宇軒駕着馬車急馳而去,轉眼間,已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夏瑾軒這才緩緩地回過身來,望着已漸漸看不見的馬車,他似長長鬆了一口氣!
“二王子,您放走了三王子,您回去該如何向大王交待呢?”一旁的飛鷹跟在夏瑾軒身旁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也知道西夏王的個性。
夏瑾軒抿了抿脣,臉上仍如罩着千年寒冰一般:“先回去再說!”說完,縱身躍上馬,兩腳一夾緊,策馬往王城趕去!
*
西夏王王宮。
媚兒在程嫂的陪同下,來到了宮裡,可是,高公公卻攔住了她,說是西夏王正在亭子裡下棋,不能打擾,讓她們先候着。
媚兒柳眉下意識地收斂,暗罵道:這個西夏王,擺什麼譜,明明是他自己說要見她,居然又要她,她倒想看看他到底磨到什麼時候。
於是,叫高公公搬來一個小椅子,高翹着腿,坐在那裡悠然的等着。
可是,幾個時辰都過去了,她朝那邊的亭子裡的西夏王望去,卻發現他正一個人興致勃勃地下着棋,絲毫沒有召見她的意思。
看着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她心中擔心夏瑾軒是否抓住了夏宇軒他們,心想,既然西夏王那老傢伙那麼喜歡下棋就讓他自己一人下個夠吧,她不奉陪了。
正欲起身,卻見高公公噠噠地跑過來,朝媚兒一哈腰:“聖女,大王請您過去!”
媚兒從鼻腔裡輕哼一聲:“終於是有下文了!”擡腳欲走。
程嫂欲跟進去,高公公卻一把攔住了她,尖着他那娘娘般的嗓子:“大王有令,除了聖女,其他人一律不準靠近!”
“這……”程嫂擔心地望了一眼媚兒,很是爲難,二王子可是交待了,要她寸步不離的跟着,現在大王有命,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高公公兩眼一瞪,板起那張鞋拔子臉,尖着嗓子道:“難道你想抗旨不成?”
媚兒雖然不知道西夏王爲何只單獨見她一人,不過,不管他使什麼花招,她都不怕,現在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多一點坎坷,反倒是好事。
於是,朝程嫂揮了揮手:“程嫂,你就在這裡等候就好!”
“是!”程嫂自然不敢抗王命,連忙退到了一旁。
媚兒輕挽了手上的白紗,微微昂首,款款地朝亭子裡走去,脣角不自覺揚起的笑意,將一切的冷然盡掩去,那微挑的眉毛,讓人覺得她的身上也有着男人的王者之氣。
媚兒不能走快,一是因爲夏瑾軒在她身上動的手腳,二是這長長拖地的裙襬,她忽然有些討厭這古代的長裙,連走個路都得慢吞吞的,她開始懷念起現代那些超短裙和熱褲來,少了這些束縛的感覺真棒。
“媚兒見過大王!”一如之前那樣,她見了西夏王亦不下跪。
西夏王的眼神從棋盤上移到了她的身上,那笑有些假:“媚兒,你來了,來來來,孤王此局遲遲沒分出勝負,你來試試!”
其實,從媚兒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眼角的餘光就一直隨着她的身影移動,那出塵的風姿,那飄逸的裙角,那一模一樣的絕世小臉,彷彿間,她又成了他心中另一個人的化身!
“是!”媚兒輕移蓮步來到西夏王對面,眼神落在面前的棋局上,大致看了一下,脣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淡去。
手拈起一顆白子緩緩地朝棋盤中間放去……
“等一下,你這個子一放下去的話,不就分不出輸贏了嗎?這可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棋局!”西夏王卻適時地叫住了她。
媚兒脣兒一挑,毫不遲疑地將那顆白子放了上去,另外將手指向某個棋子:“這是先置死地而後生,這樣一來,這邊的黑子就全軍覆沒了!”
西夏王站了起來,仔細一看,果真如她所說的那樣,自己在這裡研了一個下午,沒想到媚兒的一招先置死地而後生,便破了他的整個棋局!
輕輕拍了拍手:“果然厲害!看來孤王對你還是瞭解得太少了,咳咳……”他病未曾好,所說,話沒說完,又輕咳了起來。
“大王還是先注意身體吧,你不必擔心對我瞭解得太少,而想着我會造反,鳥兒從來都不羨慕這鳥籠里約束的生活,而我正好就是一隻嚮往自由的鳥兒!”媚兒邊說邊扶着西夏王坐了下來,西夏王縱然不可一世,可現在,在她的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老頭而已。
“大王,您該喝藥了!”高公公端着一碗綠色的藥汁走了過來。
“又要喝這種東西?”此時的西夏王卻像個孩子一般蹙緊了濃眉,似乎對那藥有着一種抗拒的心理。
“大王,太醫說您的身體要喝這種藥才能好得快一些!”而高公公則像個一個老媽子一樣,耐心地勸着西夏王。
西夏王很是反感,眉心一收,顯得很是無奈:“好了,把藥放下吧!”
“大王,太醫說了,這藥得趁熱……”
“行了!到底是太醫是王,還是孤王是王,你們都聽誰的話?孤王說了,把藥放下,全都退下去!”這回西夏王可是有點火大了。
“是!奴才告退!”見西夏王生氣了,高公公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再說了,連忙躬身退了下去。
“你也坐下吧!”待他們都退下去之後,西夏王招呼着媚兒坐下。
“是!”媚兒也隨即坐到了他的對面,看了看桌子上那碗綠藥汁,輕輕一嗅,她對氣味一向很敏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覺得很難聞嗎?孤王每天要喝這樣的兩大碗!”西夏王有些自嘲的說。
“既然是太醫說的,那就必然對大王的病有效!”媚兒心中忽然有些可憐這個老頭,每天兩大碗,看着就夠噁心的了,別說還要喝下去。
頓了頓,一臉不解地問道:“不知道大王身體怎麼了?怎麼會如此反覆呢?”其實,心裡卻在罵,這麼頑固的老頭,動不動就要人腦袋,不生病纔有怪。
給讀者的話:
爲毛不出來呢~~
第一卷 327 用‘卑鄙’鎖住愛
西夏王輕嘆一聲:“孤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覺得心裡堵得慌,總是咳着難受,四腳無力,真是老了,以前,孤王從來不知道藥爲何味,如今卻要三天兩頭的喝這個噁心的東西。”
媚兒正眼看了一下西夏王,多停留了幾秒,發現他的面色不像是生病那種蒼白,反倒隱隱有種黑霧的感覺,倒更像是中毒!
不過,她不敢肯定,更何況,這宮中太醫醫術是何等的高明,她可是對醫術懂得連皮毛都算不上。
心想若是凌風在這裡肯定一看就知道了,一想到凌風,所有的事情都涌上了心頭,她沒辦法不去擔心他們。
“你怎麼了?”西夏王見她怔怔地不說話,眯起黑眸問道。
媚兒恍然回神:“沒事!不知道大王今天找我來,所爲何事?”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一二了。
西夏王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而是端着那碗藥喝得只剩小一些粉末渣的時候,這才擡起眼眸,直視着媚兒,那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將媚兒整個人看透一般。
“孤王知道,瑾軒深愛着你,要不然,他也不會違抗孤王命令,將你擅自軟禁在府中,不過,你不能嫁給他!”原來西夏王對夏瑾軒所做的事情也是清楚。
“我知道!”媚兒對他的答案,一點都不意外,不過,她卻說出了一句讓西夏王震驚的話:“因爲,我也不想嫁給他!”
呵!如果她真的想要嫁給夏瑾軒,即便西夏王再怎麼阻止,又如何阻止得了?
“爲什麼?”對於媚兒的話,西夏王的確很意外,他一直以爲,媚兒是想攀上兒子這門權貴,卻沒想到她根本就不想嫁給兒子。
“因爲……我不想嫁給他,所以就不嫁,哪有那麼多的爲什麼!”媚兒本來想說,她跟夏瑾軒之間可是有着難解的仇怨,想想,還是算了吧,跟這個老頭說再多也沒有用。
“難道你不愛他嗎?”西夏王眯起了那雙鷹眼。
媚兒輕哼一聲:“我當然不愛他!如果我真的愛他,你以爲,就憑你能阻止得我們嗎?”一貫的狂妄,一如當初西夏王第一次召見媚兒時那樣。
“你真的不愛瑾軒?”媚兒的話讓西夏王更加震驚,他一直以爲,瑾軒與媚兒之間一定是相愛的,所以,瑾軒纔會一次次地向他要求跟媚兒成親,卻從來沒有想過,瑾軒要娶媚兒,居然也跟寒軒一樣,都是一廂情願的。
媚兒鳳目輕挑,脣角盡是笑意:“難道大王要我對天發誓,纔信麼?”
“可是你,你卻救了他……”西夏王當然是指媚兒用處/子之身救夏瑾軒的事情。
媚兒眉眼一笑,嘴角卻滿含冷冽:“人在很多時候,都會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意願出來,我救他之時,只能說明那個時候的我,行爲背叛了意志而已!”
驕傲如她,在被夏瑾軒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之後,又怎麼可能跟別人承認自己曾經是那般深愛過他,甚至想過要跟他一起私奔到天涯海角。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西夏王繼續道:“你可知道,瑾軒跑來跟孤王說,你們是真心相愛的,請孤王成全你們,現在看來,不過是瑾軒一廂情願而已!”
不知爲何,他忽然有些惱火,兒子現在的經歷不正是自己當年的經歷嗎?心愛的女人,卻有一天背叛了自己。
不知爲何,在聽完西夏王的話之後,媚兒心中某根心絃突然撥痛了,很輕,卻很痛,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所以,大王不用擔心,我媚兒這輩子嫁誰都不會嫁給他!”
‘……大王放心,我柳兒這輩子就是嫁誰,也都不會嫁給不凡哥哥……’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話,只是,曾經的柳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滿含淚水,而現在媚兒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猶豫!
“如果孤王現在改變了主意,又讓你嫁給他呢?”他忽然想,曾經自己不能圓滿,那麼,他要讓自己的兒子圓滿。
媚兒冷笑道:“那他娶到的一定是我的屍體!”夏瑾軒對她的欺騙,還有她對二哥所有的虧欠,都不允許她把自己嫁給夏瑾軒。
“你居然這麼不願意嫁給他?咳咳……”西夏王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來,卻因激動而牽扯到了身上的病,不由得重咳了起來。
“大王,你不用激動!你剛纔不也說了,你定不會讓我嫁給他!不管怎麼樣,我不嫁給他,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媚兒面無表情地輕撫着他的後背,並扶着他重新坐了下來。
西夏王坐下之後,再一次緊盯着媚兒:“你真的是伍辰兒?”這張臉,這冷淡的眼神,像極了柳兒,他不敢相信她之前曾說過的話。
媚兒抿了抿脣,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也只有伍辰兒跟商離天之間的愛恨情仇,纔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可是,你重新以聖女的身份嫁給商離天,成了他的寵妃,孤王從來不認爲商離天是個笨蛋,你怎麼可能跟他那麼久了,居然還是……”
他後面的話,不說,媚兒也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絕美的小臉上揚起淡淡的一抹笑靨,多少苦澀盡掩其中:“大王,有些事情,不管你信不信,它就是那樣存在着,就好比,我是那麼的恨商離天,我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給他?”
當然,她不可能跟任何人說,那些事情均由小仙代替,這要是傳出去了,不但小仙有危險,而且對小仙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好!孤王就信你說的!”西夏王知道要撬開媚兒的嘴是有點難度,換了個話題:“你既然不肯嫁給瑾軒,那麼,你爲什麼不離開他?”
媚兒苦笑地揚起雙手:“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能離開嗎?我連走路過快都不能,就別說是離開了!”
“你怎麼了?”西夏王吃驚地打量着她,雖然剛纔她走路的樣子跟以前有些不同,不過,他還是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那就得問問你的好兒子了!是他把我弄得這個樣子的!”媚兒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反正夏瑾軒給她動手腳的地方,那麼隱蔽,即便是有人肯解,她也不敢要別人解。
西夏王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他太瞭解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因爲媚兒太想離開,他絕對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看來,兒子是越來越有自己當年的風範,是遺傳麼?柳兒,看到了嗎?連兒子也像孤王!
看到他不說話,媚兒卻問道:“大王今天召我進宮,不會就爲了這些事情吧?”她知道,西夏王是隻老狐狸,她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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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妞們都愛二哥,所以,別焦急,新的一年,會給二哥一個新的人生~~
給讀者的話:
定時居然不能出來,也夠鬱悶滴~~俺哪都不能去,俺老媽病着,得照顧~~獨生子的各種悲哀~~
第一卷 328 他的愛,卻沒有人成全
西夏王收回心神,道:“這也是其中之一,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請你把之前孤王給你的蝴蝶玉佩歸還給孤王!”
“大王說的是這個嗎?”媚兒從脖子上將玉佩拿了下來,呈到西夏王面前:“我一直想要歸還給大王,只是沒機會而已,現在物歸原主了!”
說完,作勢就要將玉佩遞給西夏王。
“慢着!”園口突然傳來一聲喊,跟着夏瑾軒一身僕僕地闖了進來,來不及行禮,一把將媚兒的手抽了回來:“這是屬於你的東西!”
“放肆!”西夏王霍地站了起來,鷹眼一瞪:“瑾軒,你越來越沒規矩,什麼態度,難道見了父王,連最起碼的禮儀也忘記了嗎?”
“兒臣知罪!”夏瑾軒連忙單膝朝西夏王跪下。
西夏王冷哼一聲,一甩龍袖:“在女人面前,你的眼裡就沒了父王了!你倒是說說,這個玉佩怎麼就成了她的了?”
“父王,您還記得嗎?這玉蝴蝶本是一對,一個一直在兒臣這裡,另一個一直在您那裡保管着,您曾說過,這是您和母親的訂情物,當有一天,您替兒臣選妃的時候,就會親手把另一個交到兒子的妃子手上,媚兒手上的那個,是您親手交給她,您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奇怪的是,這一次夏瑾軒並沒有稱自己的娘爲母后,而是直接稱爲了母親。
西夏王這才猛然想起來,自己曾經是有過這麼一說,當初把玉佩交給媚兒時,只是爲了讓她去替自己辦事,卻沒想那麼多。
“可她現在不是你的妃子!她剛纔也跟父王說了,她嫁誰都不會嫁給你!”西夏王沒辦法,只好搬出了媚兒的話。
夏瑾軒聽了西夏王的話,眼神霍地朝媚兒望去,那凌厲的眼神像是瞬間要將她凌遲一般,緊抿的脣瓣昭顯着他現在的怒火!
媚兒只與他對視了一秒,下一秒卻下意識地避開了,心不知爲何有些不安分的跳動起來,不應該的,不是麼?她幹嘛怕他的眼神呢?
“父王,媚兒是跟您開玩笑的,她既然收下您的玉佩,就等於是答應了做兒臣的妃子!”邊說邊朝媚兒遞去一個眼神:“媚兒,你說是不是啊?嗯!”
媚兒不用看他就知道,他的眼神沒好事,光聽他後面那個‘啊!’就知道了,脣動了動,咬了咬脣瓣:“不是!”
娘滴,她要是怕他,那就不是她媚兒的作風了!伸也是一刀,縮也是一刀,她豁出去了!
她原以爲夏瑾軒會大發雷霆,結果,夏瑾軒居然笑了,一把站起來,將媚兒拉到自己的身邊:“媚兒,你真調皮,又在說笑了!”
那話在媚兒聽來就是咬牙切齒了,心想,慘了,待會回去,他又不知道該怎樣對她了,他把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手都幾乎可以掐進她的肉裡了。
“媚兒,是這樣的嗎?你可知道,跟孤王開玩笑,那就是欺君啊?”西夏王將媚兒不自然的表情,和自己兒子那風雨欲來的表情,全部都看在了眼裡,他倒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怎麼御女?
“大王,這不是氣氛有點冷嗎?我只想熱熱場而已,你是大王,自然是大王有大量,一定不會跟媚兒計較的,對不對?”媚兒知道,如果繼續下去,說不定,夏瑾軒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眼下,她沒有與他抗衡的本事,還是忍了吧。
“父王,您看,兒臣就說了,媚兒太調皮了,請您看在兒臣面上,就原諒媚兒這無心之過吧!”夏瑾軒沒等西夏王開口,馬上接着媚兒的話說下去,讓西夏王連開口責難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瑾軒你都這樣說了,父王還能說什麼呢!”頓了頓,接着道:“媚兒,以後可不許這麼調皮了!”西夏王知道,此刻若是直接與自己兒子僵立,以兒子的脾氣,恐怕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反正媚兒跑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多謝大王不計媚兒之過!”媚兒亦隨階而下。
“咳咳!”西夏王當下轉開話題,沉聲問道:“瑾軒,父王不是叫你去追宇軒回來嗎?他人呢?怎麼沒帶他一起來見父王?”
一說到夏宇軒,夏瑾軒的臉馬上一暗,垂下眉眼:“父王……”
西夏王眯起鷹眼,道:“別告訴父王,你放了他?或是你沒有追到他?”以夏瑾軒的能力,他知道一定可以帶回宇軒,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夏瑾軒放了他們。
夏瑾軒再次跪了下去:“父王,三弟跟樓蘭姑娘是真心相愛的,他寧願放棄王子高貴的身份,也要跟樓蘭姑娘在一起,您就成全他們吧!”
“大膽!你果然放走了他們!你真是太讓父王失望了!”西夏王氣得臉都綠,撫着着胸口猛咳着。
“父王……”夏瑾軒又擔心他的身體,可是,又不得不說實話。
西夏王好不容易纔平穩了自己的氣息,指着夏瑾軒罵道:“孤王怎麼就生了你們三個天生反骨的兒子呢?個個都被女人勾去了魂,你們的眼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王,咳咳……”
這一次,他居然咳出了一口帶些綠色的血!
媚兒心生不忍,還是扶住了他,看到他吐出來的那些東西,忍不住蹙緊了眉頭,在西夏王擡首的時候,她迅速拿袖中的手絹往那碗裡,西夏王喝剩的那些藥渣裡輕輕一抹,隨即又放入袖中。
她動作很快,就連她身邊的夏瑾軒也沒有發覺!
西夏王重新坐下了,可是,臉上的怒容不減:“瑾軒,你太讓父王失望了!你們懂什麼愛,懂什麼情?”
夏瑾軒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奇怪起來:“那父王您呢?您就懂了嗎?”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西夏王沒想到夏瑾軒居然用這種冷漠的態度跟自己講話,差點又氣得發毛起來。
可是,夏瑾軒卻依然是那種冷漠的語氣:“父王,兒臣說錯了嗎?您當初和我的母親,難道不是愛麼?還是說,您跟我的母親之間,只是某一種交易?”
“放肆!”這下西夏王氣得是渾身顫抖,就連一旁的媚兒也不明白,夏瑾軒是不是哪敢神筋搭錯線,一向孝順的他,怎麼就敢這樣忤逆呢?
“父王!有些事情,並不是您不說,兒臣就不知道,其實,師父在臨死之前,全部都跟我說了!”
“你……你全部都知道了?”西夏王這回倒沒有生氣,但是身體卻還是一樣的顫抖不止,甚至比剛纔更厲害。
媚兒站在一旁,那可是震驚得很,那個夢天居果然在臨死跟夏瑾軒說了些什麼,而那些事情是西夏王所知道的。
一個新的疑問在她心中油然而升:難道說西夏王對夏瑾軒的母后有什麼虧欠嗎?不對!他剛纔說的不是母后,而是母親!難道?
第一卷 329 男人可惡
媚兒想到這裡,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脣,看來,這西夏王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這背後的故事,恐怕也很精彩!
夏瑾軒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當時師父說的時候,他並沒有全信,可是,這些日子的查證,還有父王現在的反應,他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了!
“父王,您也深愛過,那麼您就能體會到,不能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那麼,請您成全三弟和兒臣吧!”夏瑾軒口吻裡滿是痛心。
西夏王的身體在持續顫抖着,媚兒離他不過咫尺,所以,能感受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傷與痛!
他慢慢地坐回椅子上,略帶憔悴的臉上有着莫大的悲哀,朝夏瑾軒和媚兒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讓孤王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兒子終於還是知道了真相,可是,何謂真相?他的兒子又豈能懂?
他沒再提追拿夏宇軒的事情,也讓媚兒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爲,夏宇軒與樓蘭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天下又有多少人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回到夏瑾軒的府中,媚兒生怕夏瑾軒又要玩什麼把戲,於是,一把拉過程嫂手臂:“程嫂,我有些累了,帶我回房休息吧!”
夏瑾軒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那整陰鷙的臉,看起來就好像馬上要下雨的天一樣暗沉,她知道,自己還是躲躲爲妙,免得引火燒身!
“是!”程嫂點點頭,扶着媚兒正欲進房。
“程嫂,這裡沒你的事了,帶着她們都退下去!沒有我允許,誰都不準到這裡來!”不料,夏瑾軒冷漠的話語從媚兒身後傳來。
程嫂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媚兒,忙躬身點頭答道:“是!”隨即招手,示意一旁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去。
媚兒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多少根冷芒刺背了,心中暗暗叫苦,雖然走不快,可是,她儘量放快腳步往房間裡趕了!
在一隻踏進房門的時候,她的整個身體突然被夏瑾軒凌空抱了起來!
“夏瑾軒!你放開我!你不準……”她一忘記,一用力掙扎,整個身子又疼了起來,那張小臉也跟着扭揪到了一塊。
心裡卻將夏瑾軒罵了千遍萬遍,這古代的人怎麼就會這破點穴功呢?這點的又是什麼破穴道,不但讓她走不快,連用力都會感覺到全身疼痛!
若是可以學,哪天,她也學學,也得讓這個臭男人嘗一嘗這種感覺!
“不準碰你是嗎?”夏瑾軒一把將她抱放到了桌子上,下意識地朝她靠了靠,感覺着她的恐慌,對他來說,居然還能找到一絲快樂!
“是!”媚兒強迫自己面對他,微微揚起的小臉上寫滿了倔強,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小臉,不知爲何,心忽然突突地跳了起來!
她暗罵自己,這什麼時候,跳個啥捏?倔強如她,又如何允許自己在他面前低頭?
“如果我非要碰你呢?”夏瑾軒劍眉微微一挑,甚是狂傲,看着如此倔強的她,他剛纔的怒火居然一點一點的褪盡。
忽然很懷念以前跟她一起鬥嘴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她,也是這麼倔強,但是,那個時候的她,不恨他!
“你敢!你要是再敢碰我!我,我……”柳眉倒豎,看來又是發怒的際象,只是這一下子,她居然找不到詞來威脅他。
的確,現在這樣的她,別說拿武功高強的他怎麼樣了,就是走快一點都不行,她還能把他怎麼樣!
“放心!這會我不想做什麼!要做也要等一下!我現在只是想把這個給你戴上!”夏瑾軒的態度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從媚兒身上拿過那半塊玉蝴蝶,與自己身上那半塊再一次合二爲一,然後重新給媚兒戴上。
媚兒以爲他又要親她,卻沒想到他居然是爲她戴上玉佩,有一種咬舌的衝動,暗暗怪自己,剛纔一定是瘋了,居然希望他!
“以後它就屬於你了,記住!不許再把它拿下來!”夏瑾軒將玉佩爲她戴好之後,很霸道的說。
“我說了,我不稀罕你的……”媚兒正欲伸手去扯玉佩。
“你又不乖了?”夏瑾軒的語氣裡明顯透着陰鬱了。
“我幹嘛要乖,你是我的誰啊,我……”不料,話還沒有說完,脣上驀然一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夏瑾軒不想惹她生氣,也知道跟她再說下去,兩人肯定又會吵架,於是,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不能說話!
“媚兒,我要你重新愛上我,像以前一樣愛上我!”他捧着她的臉,眼神裡透着無盡的期盼。
媚兒抿抿脣,卻沒有回答,處在愛與恨之間,她已是不堪重荷!
此刻,這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底,充滿期待的目光,幾乎要將她所有的理智燃燒殆盡,在他灼熱的目光下,她幾乎無所遁形!
“這算是你的回答嗎?”他輕捧着她的臉。
媚兒不理他,故意將臉撇向別處。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都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重新認識我!”夏瑾軒沒有停下來。
不過,卻遇到了小難題。
“快告訴我,這個東西怎麼解開?”夏瑾軒有些焦急地扯着那兩根帶子,額前已急得青筋隱跳。
“沒辦法解開,那就停下嘍!”媚兒聳聳肩,撇撇嘴,一臉得意,不過,接下來,夏瑾軒的舉動卻讓她沒辦法得意。
夏瑾軒劍眉微擰,暗運力,手上的兩根帶子應聲而斷,薄脣微微一挑:“這樣不就可以了嘛!”他要粗魯起來,無人能比。
就如他所說,女人有小氣的權力,男人也有粗魯的權力!
媚兒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鳳目一瞪:“夏瑾軒!你真可惡!又扯斷我的衣服!”好像他每次都是這樣,她可憐的小衣,每次都讓她花那麼心思去換帶子。
“那下次記得不要穿那種奇怪的東西,要不,你就自己解開,若不然,後果還是一樣……”
“你!”媚兒氣得鼓起小臉,儘管她心中極不情願,可是,卻沒辦法阻止他的舉動。
她恨他如此‘卑鄙’,也恨自己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那般恨他怨他,可是,每次還是這樣沉迷於他的溫柔之下。
“少時不快活,老來空遺憾!媚兒,有一天,你會愛上這種瘋狂……”夏瑾軒就像是一個在教壞小孩子的大人一般。
“媚兒,你讓我夏瑾軒這一生都沒了自我……”夏瑾軒擁着她,大手撫着她柔軟的長髮中,將她更緊地擁近自己,讓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給讀者的話:
給小瑾同學來一點甜頭~~不懂愛滴男人,註定多磨~~快要下雪了,來點熱情~~嘿嘿
第一卷 330 不能負他
怎樣的情生意動,會讓如此怨恨的兩人,拿自己的一生來當承諾?一如商離天說過,這樣的媚兒,一個男人若被她愛過,又怎麼可能再會對其他的女人動情?
她如蜜的脣瓣中吐出來的每一句的誓言,都如糖一般,明知道可能有假,也讓忍不住心動如雷!
那張絕麗的小臉如果是笑靨勾魂,只需動動手指,明知道,每走向她一步,都是地獄,卻忍不住一步步朝她走近,即便是她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獄,他亦無怨無悔!
這一刻的溫柔,並不代表以後都可以!
他們誰都知道,這樣過後,他們依然會面對擺在他們面前的殘酷,媚兒會因爲商離佑的下落不明而遷怒夏瑾軒,而夏瑾軒則因爲父王的反對,夾在媚兒的怨恨之中,亦苦惱不已!
恩愛過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沒了平日的張牙舞爪,媚兒難得安靜地躺在夏瑾軒的臂彎裡。
她靜靜聆聽着他的心跳聲,回想到剛纔兩人的-< -< 無彈窗 >- >-着滿房的凌亂,她不由得感到臉上一陣發熱。
剛纔自己真是瘋了!對!一定是瘋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夏瑾軒略一低頭,看到她潮紅未曾褪盡的小臉,不由得心情大好,這陣子以來,第一次開懷大笑:“怎麼?現在知道害羞了?”
強而有力的笑聲透過他的胸口傳來,媚兒更是羞得無地從容,手上軟綿綿的,不用手就用嘴咬了他肩頭一口:“可惡!你還敢再笑?”
暗罵自己剛纔一定是瘋了,纔會跟着他那樣一起瘋,待會若是讓程嫂她們進來收拾,叫她的臉放哪個地擱呢?
夏瑾軒略一翻身,伸手輕輕撩開散落在她臉上的秀髮,表情很認真的說:“媚兒,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讓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他的話裡有着絕對的溫柔,然而,媚兒的眼中多了一分猶豫,他的臉與二哥的臉交替出現,最後,停留在二哥那張因愛而痛的臉上,她搖搖頭,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眼:“不……”
如果二哥真的不在了,她卻再一次接受夏瑾軒,那麼,她就辜負了二哥一生的癡情,二哥若是有知,他一定更加傷心難過!
“爲什麼?是因爲商離佑嗎?如果他死了呢?”夏瑾軒那滿帶着傷的黑眸緊盯着她的眼,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結果,還是失望了。
“那我會陪他一起死!”生不能還二哥的情,那麼,她就陪他一起死。
“你!”夏瑾軒沒想到恩愛過後,她還是如此倔強,不禁氣結:“我不明白,商離佑有什麼好?爲什麼你要這樣念着他?”
“夏瑾軒!你知道嗎?二哥是我伍辰兒這兩世虧欠最多的男人,你永遠都不明白,我跟二哥之間的感情!”
也許,媚兒跟二哥之間沒有愛情,但卻有比愛情更深的感情,他們可以爲了彼此而死?
“媚兒,你可以試着重新接納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夏瑾軒忽然不知該如何點醒如此執着的媚兒。
他真的害怕,如果有一天,真的證實商離佑死了,那麼以媚兒的烈性,那麼,也一定會追隨商離佑而去。
他一直希望商離佑死掉,而這一刻,他卻希望商離佑能活着,因爲,商離佑沒事,媚兒纔會活着!
“不!”媚兒還是搖頭。
“爲什麼?”夏瑾軒明知道答案,但還是想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沒有爲什麼,你已經有了阿玉,我也有了二哥,你不負她,而我也不能負二哥……”雖然不肯去面對這個事實,可是,終究還是要去面對。
“我根本就不愛她!你一直都知道!你也不愛商離佑!媚兒,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感動和愛不能混爲一談,你愛的人是我,不是商離佑!”他捧着她臉,點點傷痛從她的身上傳遞至他的身上,讓他不知該如何敲醒她。
“不!不!我不愛你!我不愛你……”媚兒有些崩潰地搖搖頭,那顫抖地手臂和眼神卻出賣了她內心地掙扎。
“我證明給你看!”
他的話在她的心底掀起了無數的狂瀾,他們曾相愛過,很愛很愛,可是,一切都成爲過去了,他們中間因爲一個利用,一個二哥,而弄得遍體鱗傷。
窗外涼風習習,房裡卻是熱火朝天,這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
世子府中。
“小琴,去看一下,世子殿下來了沒有?”幻姬的聲音再一次從房裡傳來。
“是!”小琴躬身退出。
過了一會兒,小琴進房回稟:“夫人,世子殿下都在他的寢宮裡……”
“什麼?他又在寢宮裡?”幻姬那雙柳眉微微擰緊,這些日子以來,世子每晚都將在自己的寢宮裡過夜,再也不來她這裡。
起初,她還以爲世子殿下是不是在哪裡交上了新歡,結果一聽人打聽,才知道,世子殿下,一入夜就將自己關在房裡,外面還讓金影兄弟守着,不許任何人進入,這讓她很是迷惑,她決定今晚去看個究竟。
穿上她自認爲妖豔迷人的衣裳,風情萬種地扭着腰身來到夏寒軒的寢宮外面,果然看到金影兄弟把守在門口。
“夫人!”金影兄弟見到幻姬,連忙行禮。
幻姬抿了抿紅脣,手一揮,示意他們讓開,作勢就要朝裡面走去!
“夫人!殿下有令,任何人未經傳喚,不得入內!”金影兄弟卻伸手攔住了她,他們可是受了夏寒軒之命,不管任何人都不準入內。
幻姬媚眼一挑,怒道:“任何人?難道連我也不能進去嗎?”在這個世子府裡,除了夏瑾軒以外,她可以算得上是第二號人物了。
金影兄弟面面相覷,雖然他們也不敢得罪她,但是世子殿下有令,他們亦不敢違抗:“夫人恕罪!世子殿下進去之前曾交待過,是不準任何人入內!請夫人不要爲難我們兄弟!”
“難道連我也不行嗎?”幻姬鳳目一眯,再次問道,他不相信夏寒軒會這麼冷情。
“世子殿下說了,是任何人!”金影兄弟不敢隱瞞。
幻姬冷哼一聲:“你們讓開,我今天就是要進去!?”她既然來了,又豈有回去之理?
“夫人!請不要爲難我們!”金影兄弟沒辦法,刷地一聲抽出了隨身的寶劍,夏寒軒可是下了死命令,沒有他的允許,那就是天王老子下來,也不得入內。
“大膽!你們居然敢對夫人無禮!你們這是要造反嗎?還不快把劍收起來!”一旁的小琴亦是柳眉倒豎,喝住了他們。
“夫人!請不要爲難我們!這是殿下的命令!”金影兄弟雖然知道惹不起幻姬,不過,世子殿下的命令,他們也同樣不敢違抗,所以仍然揚劍而立。
給讀者的話:
可憐滴俺,天天吃現糧,木有存稿了,腫麼辦?工作,媽媽,碼字,幾乎佔據了俺所有的時間,親們,能少更不~~
第一卷 331 省油的燈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今天就是要進去,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幻姬氣得一甩水袖,氣得咬牙切齒,雖然話說得這麼硬,但卻不會真的那麼做。
當然她也知道,硬闖進去,惹怒了夏寒軒,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夫人!請回吧!”金影兄弟也很無奈,主子之命不可違。
於是,雙方似乎就這樣僵持了下來,幻姬那張豔麗的臉上陰晴不定,變化不斷,暗咬銀牙,她沒有想到,夏寒軒會這樣對她。
若是這個時候來的是媚兒,那他肯定是欣喜萬分地迎出來,絕對不會叫人這樣攔着,不知爲何,一想到媚兒,她就覺得心裡像堵了一塊厚厚的牆一般難受。
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拔去媚兒這個眼中釘。
過了一會兒,幻姬自覺無趣,冷哼一聲,甩袖正欲擡腳離開。
“金影,讓夫人進來!”就在這時,裡面忽然傳來了夏寒軒那冰冷得有些奇怪的聲音。
“是!”金影兄弟得到主人的命令,自然是對幻姬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式:“夫人,請!”
“哼!”幻姬一甩水袖,提起裙角便昂首朝裡面走去,不過,她也聽出來了夏寒軒聲音的不對勁,柳眉微微收攏,心中疑惑不已。
可剛一走進去,裡面的不尋常的氣息,更令她不禁鎖緊了眉心,這幾天都沒有到這裡來,她總感覺房裡有些古怪。
可是,至於古怪在哪裡,她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殿下!”她輕喚了一聲,眼波轉流,搜尋着夏寒軒的身影,可是,她一直來到榻邊上也未曾見到他的身影。
正疑惑間,身後忽然多了一股寒流,她下意識霍地轉身,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殿下……”
眼前的夏寒軒的確有些嚇人,從不披髮的他,此刻卻是披散着一頭黑髮,整個眼睛似乎多了一個眼圈,那眼神陰森得如墳墓裡爬出來的死人一般。
“殿下,您怎麼了?”說實在話,幻姬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的夏寒軒,暗自嚥了咽,從未害怕過的她,居然感覺到背後有種涼風習習的感覺。
心中也多了無數個問號,殿下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看起來會這麼奇怪呢?
“幻姬,你找我有事嗎?”夏寒軒的聲音似乎也有些怪氣,只是,怪在哪裡,幻姬一時又聽不出來,只是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臣妾是見殿下這麼久沒有去臣妾那了,所以過來看看殿下,殿下您這些天很忙嗎?”房裡很暗,在這種幽暗的燈光下,夏寒軒的模樣愈加顯得可怕。
“哦,我只是這幾天的確有些事情耽擱而已!所以,沒有時間過去看你!剛剛想去,你又來了!”其實他一直在練那個鐵頭人給他的武功秘笈,越練下去,他就越感覺這武功的深奧,似乎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想停都停不下來。
“可是,殿下,您的樣子……”幻姬還是沒能接受這個樣子的夏寒軒,這樣的他好像跟之前的變化太大了。
夏寒軒摸了摸自己那頭披在肩上的黑髮,淡淡一笑,道:“沒有啊,我只是覺得綰髮怪束縛的,所以,到了晚上就把它們給散開了!這樣比較舒服一點。”不知爲何,他忽然喜歡自己這樣披頭散髮的模樣。
而且,幻姬注意到,他在說話的時候,手指居然有意無意地呈蘭花狀,這?這太奇怪了!
“殿下,幻姬只是覺得……”
還沒等她說完,夏寒軒卻是大手一勾,一把將幻姬橫抱了起來。
“殿下!”被他抱在懷中的幻姬,忽然有一種毛毛的感覺,這樣不對勁的夏寒軒,她可是有些害怕。
“幻姬!幾天不見,想我了吧?”夏寒軒的聲音一落,大手一揮,幻姬身上那薄薄的衣物轉眼間已化爲碎片!
“殿下……”面對這樣的夏寒軒,幻姬是又驚又喜,他這有多久沒有這樣狂熱了。
可是,漸漸地,幻姬就越發感覺到了夏寒軒的不對勁,以前的夏寒軒絕對不會這麼熱情,不對,應該說是,這樣過分的熱情,可是,今天晚上,這是怎麼麼回事?
不!這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以前的他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夏寒軒並沒有這麼這麼奇怪,這太反常了!
幻姬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若不是剛纔自己親身體驗,親眼看到,她會認爲今晚的他一定是吃錯了藥!
可是,她太瞭解夏寒軒,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吃藥,他甚至對那些東西恨之入骨,那麼,這中間的不對出在哪裡呢?幻姬想要問個明白。
一把抓住夏寒軒的手臂,急急地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您沒事吧?”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這樣的他,居然讓她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幻姬,你不喜歡嗎?”夏寒軒因爲她的停下,而微微不悅,略一遲疑之後,又繼續着剛纔的事情。
“不!殿下,幻姬喜歡這樣的您,只是,殿下,您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幻姬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太多話的女人,通常都令男人討厭!”夏寒軒眉間微微不悅,低下頭,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脣,不給她再有絲毫開口的機會。
幻姬心想一定有哪裡不對了,可是,夏寒軒的舉動卻生生把她所有的想法都洗開了,不對勁也好,反常也罷!她要的就是現在!
“殿下,臣妾愛您,永遠愛您,臣妾想給你生十個孩子……”她忽然很想給殿下生個孩子,那是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
可是,夏寒軒卻並沒有過多的語言,某些東西佔據了他的整個思想,他一心只想解脫!
時隔不久,房裡再次傳來那撩人心魄的樂章,守在外面的金影兄弟面面相覷,他們下意識地往後走了幾步,只想將自己的雙耳堵起來!
這樣的聲音真有種令人崩潰的感覺!
金影他們都是正常的男人,兩耳聽得裡面的聲音,又豈能不情動?若不是職守在身,他們恐怕此刻也是拔腿飛奔青樓,找一個姑娘下下火了!
不過,另一個疑問也在他們心中油然而升,主子向來對閨房之事極爲低調,也並未有如此勇猛過,可是,今晚爲何會如此呢?
擡首間,月黑風高,涼風透骨,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第一卷 332 她卻逃了
332她卻逃了
時間就那樣一天天的過着,也無風雨也無晴,媚兒似乎也跟夏瑾軒的關係沒有以前那麼緊張了,兩人一見面,除了不說話以外,很少像剛來時那樣針鋒相對了。
而程嫂她們也發現,二王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了,她們知道,這都是跟媚兒有關,只要媚兒不生氣,她們便能看到那個笑容滿面的二王子。
一轉眼,個把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還是沒有商離佑的任何消息,那對私奔的人兒,也沒有被抓回來。
媚兒也爲他們祝福,以爲,他們從此就可以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了,卻不知,很多事情都是那麼的出乎人的意料!
這一天,她一大早醒過來,剛睜開眼睛,便看到夏瑾軒支着上半身,正靜靜地望着她出神,見她醒來,未語脣先笑:“你醒了!”聲音居然溫柔得出奇。
看到他的笑,媚兒眨了眨惺鬆的睡眼,微微擰了擰眉,他又笑了,他這陣子怎麼那麼多笑容呢?不過,說真的,他還是比較適合笑。
“怎麼,一覺醒來,就不認得我了?昨晚是誰說過會記住我一輩子的?”夏瑾軒看到她一副癡傻的模樣,伸出修長的大手又愛又憐地逗着她。
這樣的她很安靜,沒有像平時一樣渾身帶刺,總讓他愛不釋手!
一聽他提到昨晚的事情,媚兒這纔想起來,昨晚兩人有多瘋狂,又跟那次一樣,弄得到處一團亂,側眼一看,地上的凌亂的東西居然都歸到了原位上。
咦?昨天不是全亂在地上了嗎?怎麼會?她一臉疑惑地望着他。
夏瑾軒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我知道你臉皮薄,之前那一次,你就差點沒提刀殺了我,這一次嘛,昨晚在某人熟睡之後,我就只好辛苦一點,把那一地的凌亂都整理了一下,怎麼樣,還滿意嗎?”
真是知她者!媚兒心中感激,可是,還是有點拉不下臉,小嘴一噘:“你那是自作作受,誰叫你要欺負我!”
“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氣,什麼事都好商量,只要你能天天陪我……以後這些事情我都親自做!”夏瑾軒一臉邪意的寵愛,彷彿間,他又回到了他們相愛的時候。
“真的是什麼事都好商量?”媚兒撲閃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眼底分明閃着某種算計。
夏瑾軒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一把點了點她的小鼻頭:“除了給你解開穴道和允許你離開府以外!”
媚兒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小臉一垮:“算了,我也就那兩件事情要跟你商量,既然沒得商離,那就算了,當我沒說!”
“媚兒……”見她又要生氣的樣子,夏瑾軒正欲出言哄她。
“啓稟二王子!有人給您送來了一封信,說是要馬上交給您!”外面傳來飛鷹的聲音。
夏瑾軒很想再跟媚兒好好溫存一會兒,可是,這外面飛鷹的話,又不得不讓他起身,暗暗擰眉,管他的,先把媚兒按住,親個夠本再說。
良久,他纔不舍地起身下牀,穿好衣物之後,見媚兒還懶洋洋地躺在牀上,忍不住又俯下身重重地巴了一口,這才起身:“乖乖在家裡等着我回來!”
那樣子還真像是出門的丈夫在叮囑着自己的嬌妻一樣,徹夜的恩愛,並沒有讓他覺得疲憊,反而覺得精力更加充沛!
出門口,拿過飛鷹手中的信,迅速拆開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不好!我們要馬上去救三王子!”
說完,大步朝大門口衝了出去!
媚兒在他轉身的時候,就已經坐了起來,怔怔地望着他偉岸的後背,手下意識地撫上剛纔被他親過的脣瓣,上面的似乎還殘留着他味道,那曾是她最留戀的味道,可是,現在……
看着滿牀的凌亂,回想到他剛纔說過的話,她忽然覺得心裡很亂,自己這算是跟他妥協了麼?
“媚兒啊媚兒,你這是怎麼了?你這麼做如何對得起二哥?”每次跟夏瑾軒好過之後,她一想到二哥,那種莫名的罪惡感又襲上心頭。
不!她不能再這樣背叛二哥了,她已經爲二哥披上嫁衣,也答應過要一輩子做二哥的妻子,她不可以反悔!
“不行!我要去找二哥!”習慣性地往牀下一翻,奇怪的是,這一次,她居然沒有那種鑽心的疼痛襲來。
媚兒霍地站了起來,雙手猛地一握拳,不由得大喜,她居然可以握拳了,難道說,自己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了?
不信邪,她就地一個漂亮的騰空翻,落地之後,居然沒有一點不適感,這下,她真的相信自己好了!
“我好了!我可以用力了!”她握着雙拳,幾乎是喜極而泣。
她當然沒有想到,其實夏瑾軒昨晚在與她恩愛的時候,就已經悄悄地把穴道解開了,只爲了不想她在一起之時疼痛不堪!
然而,也許是夏瑾軒粗心,剛纔都提到了這個上面,他居然忘記得重新封住了她的穴道,這纔有了後面不該發生的事情!
“聖女,您起來了嗎?”程嫂在外面輕輕地敲着門。
“哦,程嫂,我已經起來了!”她不但已經起來了,而且是準備好了逃走的計劃。
“那奴婢進來了!”程嫂聽到她的回話,自然不疑有他,跟以前一樣,走了進來,可是,剛走進來幾步,頸邊卻是猛然一痛,她悶哼一聲,便倒了下去~!
“程嫂,對不起了!”媚兒適時地扶住了她,並且將門關上,然後將程嫂扶到牀上躺下,動作乾淨利落地脫下程嫂身上的衣物,然後與自己對換……
*
某處,數名黑衣蒙面人正圍着夏宇軒與樓蘭她們!
“三王子,我們主子有命,一定要抓你們回去,我看你們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吧!”爲首的黑衣人指着拼命護住樓蘭她的夏宇軒道。
“你們主子是誰?我絕對不會跟你們走!”夏宇軒緊張地護着不會武功的樓蘭與小年,儘管手臂上已是斑斑血漬,但還是不屈服,他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父王派來的。
那爲首的黑衣冷哼一聲,陰陰一笑:“我們主子便是快活王!這個世上還沒有我們主子辦不到的事情!”
說完,手中的長劍一揚:“弟兄們!主子有令,若是三王子抗命,那就格殺勿論,帶回一具屍體也可!”
“是!”一旁的黑衣人聽命之後,持劍一步步朝夏宇軒他們逼了過去。
第一卷 333 一次又一次的誤會
那黑衣人的話卻再一次讓夏宇軒震驚了,他沒想到二哥居然真的對他下了格殺令,這一刻,所有的憤怒和痛恨都齊齊涌上心頭!
他要護着樓蘭她們,自然會分心,再加上黑衣人又多,沒多久,他的手臂上又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宇!”樓蘭看得是心驚膽顫,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什麼私奔,什麼逃走,她真的不想了,她只想看着心愛的男人活得好好的。
“小年!快帶小姐走!”夏宇軒吃力地攔住那些黑衣人,命小年扶着樓蘭先走。
“不!宇!我不要離開你!就是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樓蘭又怎麼能獨自離開他。
“樓蘭,你快走!”夏宇軒焦急地大喊着,他知道,一旦樓蘭落入這些黑衣人的手中,如果真如這些人說的格殺勿論的話,那麼,他會沒事,而樓蘭就必死無疑了。
“不!我不走!”樓蘭傷心欲絕地搖搖頭,淚水模糊了她的眼,這一刻,她開始恨老天爺,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從小命苦被人賣往青樓,如今,只不過想好好跟他共度一生,如此而已,爲什麼老天爺都不肯成全她?
“小姐,我們還是走吧!我們在這裡,只能是三王子的累贅!您就當着是爲了肚子裡的小王子吧!”一旁的小年雖然害怕,可是,她卻清楚目前的處境。
“不!我不能再連累宇了!既然老天爺不成全我,那麼,我活着又有何意義?我的孩子也不會怪我這樣的選擇!”邊說邊撫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淚如雨下!
她已經懷了宇的孩子,卻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喜訊告訴夏宇軒,可又要面對如此生離死別了。
她話一說完,顫抖地手便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
“小姐!”小年看到樓蘭拿起劍,嚇得連忙拉住她的手臂。
“小年!你快走!快走!”看似柔弱的樓蘭居然能一把將小年推開一旁,將長劍橫在玉頸上,無不心痛地望着傷痕累累的夏宇軒:“宇!對不起!我們來生再見了!”
說完,就要橫劍抹去!
“樓蘭!”夏宇軒看到這一幕,驚得心神俱裂,彷彿間,這一刻,他的呼吸都靜止了,那種想要救卻又救不了的無奈,幾乎讓他肝膽俱碎!
誰也不曾想過,就在這時,只聽到‘錚!’地一聲響,樓蘭那把橫在脖子上的劍被人用暗器盪開,而她也只是劃傷了一點皮而已!
“樓蘭!”夏宇軒總算是找回一點魂,一掌劈退身邊的黑衣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樓蘭身邊,緊緊地抱住她:“樓蘭!你怎麼那麼傻?你可知道,你若死,我亦不會獨活!”
“宇!”自殺未遂的樓蘭亦與夏宇軒緊緊相擁!
“樓蘭!如果今天一定要死,那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吧!”夏宇軒擁着樓蘭,將手中的長劍丟了下去,這一刻,他放棄了抵抗。
“好!如果要死,就讓我們一家三口,死在一起吧!”樓蘭邊說邊拉着他帶血的手掌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一家三口?樓蘭,你是說,我們,我們已經有了孩子?”這對夏宇軒來說是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要當爹了,可是,驚的是,孩子沒來得及出世,可能就要跟他們一起死去。
“嗯!”樓蘭含淚地點點頭:“我本來打算告訴你,可是,現在看來,我們的孩子也跟我們一樣……”
“樓蘭!”夏宇軒緊擁着樓蘭,二人傷心不已。
人影一晃,轉眼間,夏瑾軒已帶着飛鷹已是一躍而至,原來,剛纔那關鍵的暗器是夏瑾軒擲出的!
他也暗自慶幸自己來得及時,要不然,樓蘭一時,三弟也就必死無疑了!
那羣黑衣人見夏瑾軒來了,忽然全部都朝夏瑾軒單膝跪地:“屬下參見主人!未能完成主人的命令,我等罪該萬死,這就回去受罰!”
又跟上次一樣,沒等夏瑾軒回答,那些人又是一溜煙全跑了,不過,這一次,飛鷹和阿義卻追了上去!
“二哥!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狠心?要派人來對我們格殺勿論?爲什麼?”夏宇軒擁着樓蘭緩緩地站了起來,那看像夏瑾軒的眼神是充滿了不解。
“三弟!那些人不是我派來的!”夏瑾軒忽然也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一樣,又一次掉進了別人早就設好的圈套裡。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上次,在藥王谷,媚兒也質問過你,我選擇相信你,可是,同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那麼巧,發生兩次?你敢說你不是快活王?你敢說快活谷的那些屬下不是叫你主人嗎?”
“我……”夏瑾軒覺得自己現在縱然渾身是嘴也根本解釋不清了,那些可惡的黑衣人,上次讓媚兒誤會了一次,這一次,又讓三弟誤會,看來那些人是早就設好了圈套,等着他往裡頭鑽的。
夏宇軒見他說不出來話,還以爲是被自己說中了,繼續道:“二哥!我一直都是那麼的崇拜你,你在我心中,甚至比父王還像個神,可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也愛過,你也知道,不能跟愛的人在一起,有多痛苦,爲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拆散我們?”
“三弟,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那些人不是我派來的!”夏瑾軒緊擰着眉頭,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不是你派來的,那你怎麼會剛好這個時候到呢?別說又是巧合?”夏宇軒根本不再相信夏瑾軒的話。
夏瑾軒從懷中掏出那封信:“有人給我報信,說是你們被人追殺到此,我才急忙趕來的!”可是,低頭一看,連他自己也傻眼了。
剛纔上面明明還寫着兩行字,可是,此刻,上面卻空空如也!
“怎麼會這樣?這上面明明有字的!”這下他自己也糊塗了。
卻也忽然明白,原來,那送信的人才是真正陷害自己的人,這封信是用特殊的墨汁寫上,只能維持個把時辰,時辰一過,這上面的字跡就會消失不見。
“二哥,你就不要再找藉口了,我人就在這裡,你要殺,那就動手吧!放過樓蘭,也放過你未出世的侄子吧!”夏宇軒已經抱了必死之心,不過,他還是想保全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不!二王子,不關宇的事,是我勾/引他的,您要殺就殺我吧!殺我一個人,放過宇吧!”樓蘭聲淚俱下地朝夏瑾軒跪了下去,不停地磕着。
“我何曾說過要殺你們?”夏瑾軒被她這一跪也矇住了,自然也沒能從夏宇軒那一句未出世的侄子中回過神來。
“二哥!樓蘭懷了我的孩子,如果你的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兄弟之情的話,那就放過她們吧!”夏宇軒以爲二哥這一次一定不會再放過他們了。
給讀者的話:
坑死的小瑾同學,被人坑多了,也被人罵多了,會不會生抵抗力呢?
第一卷 334 她再一次離他而去
“不!宇!你不能死!你若死,留下我們母子孤孤單單的活着,又有何意義?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樓蘭說得肝腸寸斷,她恨老天的不公,讓她未能出世的孩子要跟她一起受這份罪。
“樓蘭!”夏宇軒一把將她扶了起來,以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傻瓜!我們是真心相愛,既然連老天都不給我們一條生路,那就讓我們死在一塊吧!”
樓蘭淚眼朦朧地望着一臉深情的夏宇軒,心被感動和愛填滿,這一刻,她明白了他的決心,伸手用力地擦去臉上的淚珠兒,展開一抹如蘭般清純的笑意:“宇!我和孩子能跟你死在一起,是這一生中最大的福氣,今生不能跟你做夫妻,來世,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來世,我們一定要在一起!”手指纏繞,生死相隨。
這一幕讓夏瑾軒動容不已,曾經,他也曾跟媚兒如此生死相依,可是,那些日子卻再也回不去了,他跟媚兒之間的誤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他忽然很羨慕三弟!
“二哥,你動手吧!”夏宇軒還是以爲夏瑾軒是來殺他們的。
“三弟!你們是親兄弟,我又怎麼可能殺你?我再說一次,那些人不是我派來的,你們現在在外面很危險,還是跟我回去見父王吧,我一定會向父王求情,讓父王成全你們!”
夏瑾軒說得很誠懇,事實上,他的心底也是這樣想的,即便是拼了這個二王子的身份,他也要父王成全三弟。
只可惜,夏宇軒卻認定剛纔那些人就是二哥派來的,聽他如此說,不由得悽然一笑:“回去,父王也不會放過我們!反正橫豎都是個死,那好吧!我們跟你回去,讓你可以向父王覆命,就算是死,我跟樓蘭也不會再分開了!”
與樓蘭十指緊扣,他發誓再也不會鬆開她的手!
夏瑾軒沒辦法跟他解釋清楚,只得命牽馬過來帶他們回王城,也許只有回到王城中,他纔可以解釋一切!
*
且說媚兒換了程嫂的裝扮出了夏瑾軒的府,本來想要出城去,卻發現城門口似乎有人在盤查着,她害怕再一次被夏瑾軒逮回去,於是,悄悄地躲到了某客棧中。
本來昨晚很累了,這不,一沒事做就犯困,一躺在牀上就呼呼的睡着了,直到再次醒過來時,卻發現外面漆黑一片,心想,晚上出城,她又不熟悉這邊的路,還是等天亮了再出城吧。
於是,繼續躺下,只是不知爲何,剛睡沒多久,她就做了一個可怕的夢,自己從夢中驚叫着醒過來!
伸手往額前一抹,盡是汗珠,而夢中情景卻歷歷在目,該怎麼辦?她忽然想到了夏瑾軒,他一早就出去了,這個時候也早就應該回來了。
如果他回房看到她已經逃走了,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了,會不會滿城的去找她呢?越想心就越定不下來。
她猛地衝到門邊,作勢就要衝出門,可是,手剛一碰到門,又停了下來,她好不容易纔逃出來,如果回去了,那麼,夏瑾軒下次就不會那麼大意了,再封住她的穴道,那麼,她再想逃出來,那就難上加難了。
想到小仙和凌風,想到二哥,她忍着那衝出門的衝動,硬生生地逼自己重新躺回牀上去,只是,這一次,她再也沒有睡意!
回想着曾經的一切,就好一場夢一樣,她多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不知道愛,只有恨的自己!
沒有那些經歷,自己這一生,就像是白開水一樣,無色無味,很矛盾的心情,她心亂如麻地在房裡來回走着,一會兒又躺回牀上,卻再也沒有勇氣回去看他一眼!
這一個月來的相處,她雖然苦苦抵抗,可是,心卻開始一步步鬆懈下來,他的笑,他對她的寵,都讓她忍不住留戀,她害怕那種感覺。
“媚兒啊媚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不停地問自己,卻給不了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一次次強迫自己入睡,卻總是在一個又一個混亂的夢中驚醒過來!
這注定是一個不安的夜晚!
*
夏瑾軒將夏宇軒他們帶回交給父王之後,他便急急地往家裡趕,因爲,他總感覺到左眼皮跳個不停,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種不安像藤蔓一樣在心底滋生成長,他不敢走向自己的心底,怕那裡的答案會將自己擊垮崩潰!
“三王子……”夏瑾軒剛走進門,但看到程嫂迎了過來。
這個時候,程嫂不應該是陪着媚兒嗎?怎麼會在這裡?且從他一進門,就感覺到府裡的氣氛有些奇怪,難道?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媚兒房間奔去,看到房門緊閉,但裡面有亮光,心中那塊石頭落了下去!
“二王子……”程嫂跟在他的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程嫂,你先下去吧!”夏瑾軒一心只道媚兒在裡面,朝程嫂甩了甩手,並伸手推開門:“媚兒!”
奇怪的是,裡面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傳來媚兒那慵懶的聲音,他不由得微微斂起了眉心。
“媚兒!”衝到房裡一看,裡面哪裡還有媚兒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緊,回身,差點與程嫂撞到一塊。
“程嫂!媚兒呢?”夏瑾軒那瞬間變了顏色的臉,令人有些不敢仰視。
程嫂連忙跪下,泣道:“三王子,都是奴婢的錯……”將早上媚兒叫她進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夏瑾軒一聽到媚兒一早就離開了他的王府,整個腦袋突然轟地一聲,全變成了空白,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她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他!她真的又棄他而去!他是那麼的愛她,疼她,寵她,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她,可是,終究還是留不住她!
“媚兒!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是要走?”他憤怒地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數掃到地上,胸口猛然一痛!
“呃!”急怒交加地他居然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二王子!”程嫂嚇得連忙起身想要扶住他。
“滾!滾!全部都給我滾出去!”夏瑾軒卻是猛地將程嫂她們趕了出去,程嫂等人不敢多停留,只得擔心地退了出去。
夏瑾軒知道,以媚兒的聰明,早上離開這裡,這個時候早已出了城,茫茫人海,他要到哪裡去找她?
當然,他也沒有想到,媚兒這個時候,並沒有出城,而是在城裡的某一個客棧裡輾轉難眠。
“酒!酒!給我拿酒來!”一向不多飲的他,這個時候只想將自己灌醉,被人陷害,三弟的誤會,媚兒的離開,都讓他一直以來所有的堅強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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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讀者的話:
小瑾同學加油,夭妹紙夠心疼了~~
第一卷 335 如此痛苦
夏瑾軒是一個男人,所以,他不會像女人一樣用眼淚來渲瀉自己的不滿和痛苦,於是,他選擇了喝酒:“酒是天底下最好的朋友,不會誤會我,也不會離開我……”
正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再多的酒,又如何抵得過媚兒如此離去,所帶給他的痛楚?
一杯接着一杯,他開始醉了,醉得喃喃自語,恍惚間,他聽到了女人輕盈的腳步聲,心中一喜,醉眼朦朧中,他看到了媚兒正朝着自己走來。
“媚兒!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樣棄我而去!”他搖晃着衝上去,緊緊地擁住她,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那般,再也不放開手。
酒的催促理,他完全不受自己意識控制地抱着懷中的人滾到了牀上!
一切就那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牀帳後面傳來,聲聲婉轉動人……
翌日。
夏瑾軒從睡夢中醒過來,撫了撫疼痛不已的額前,搖搖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房裡瀰漫着未曾褪盡的歡愛之味,而身邊也傳來如蘭般的呼吸聲!
“媚兒!”心中一喜,原來,昨晚真的不是夢,媚兒並沒有走,又或許說,媚兒根本就沒有離開他!
然而,當他擁住身邊的女人時,那陌生的感覺,不由得令他心底一驚,猛地將她翻過來,這一看,幾乎是大驚失色:“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這裡?”
睡在他身邊,赤果着半身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阿玉!
“二王子,您怎麼了?昨晚……昨晚是您……”她羞澀地垂下眉眼,承了一夜的雨露,她的臉上依舊是春意未盡。
幻姬曾跟她說過,想要留住一個男人,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懷上他的孩子,她一直努力尋找機會,可是,媚兒一直在府裡,而夏瑾軒一回到府裡,幾乎都粘在媚兒的身邊,她根本就沒有機會。
可是,昨天機會終於來了,媚兒突然離開,她料定夏瑾軒回來之後會大怒,而她就有機會了。
果然,夏瑾軒一個人喝得大醉,她便開始了自己的計劃,無論如何,她都要上夏瑾軒的孩子,她要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女人!
終於,這一切在昨晚都實現了,身上還殘留着昨夜歡ai過的痕跡,她覺得幸福不已,她終於成了他的女人!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一生,也就終結在了這荒唐的一夜上!
“這是媚兒的牀!你怎麼可以睡上來!滾!”夏瑾軒恨自己喝醉亂了性。
“呃!”阿玉被他用力推到了地上,身上猛然一痛,那剛有的甜蜜也隨即冷卻,他終究還是那般的討厭她,淚水再一次爬滿了她的臉!
“滾!我叫你滾出去!”夏瑾軒幾乎是咆哮着。
阿玉忍着痛,慢慢地站起來拉着自己身上的衣物,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爲什麼?爲什麼你的眼中,你的心裡都只有媚兒?你這麼愛她,爲什麼當初要娶我?”
夏瑾軒拉過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胡亂地套穿在身上,猛地蹭到阿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娶你,是商離天硬是將你這樣一個殘花敗柳塞給我,你是我這一輩子的恥辱!”
殘忍的話語從他菲薄的脣瓣中溢出,字字如刀,像是要將阿玉在下一刻就凌遲處死一般,她感覺自己的手臂就快要被他捏斷了!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當她是一個恥辱,是她自己太多情了,纔會以爲,終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好,是她太天真了!
“你既然這麼討厭我!那就殺了我吧!殺了我!”阿玉這一刻,真的沒了活下去的勇氣,沒有了國,沒有親人,現在連自己愛的男人也這麼討厭她,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我真的想殺了你!可是,是媚兒不允許我殺了你!”每提到媚兒,夏瑾軒的心就像割一般疼痛,大手一揮,阿玉那嬌小的身子居然撞破了門,摔出了門外!
“呃!”阿玉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碎了一般疼痛,門外面站着小星和其他的人,她這副狼狽的模樣,讓她瞬間有種撞死的衝動!
“公主!”小星看到衣衫不整的主子被摔了出來,心疼不已地跑過去扶住她。
然後,夏瑾軒那冷如寒冰的聲音亦從她們的身後傳來:“我不是說過了嗎?這裡沒有什麼公主!你們居然敢抗命,我要殺了你們!”揚起大掌就要朝阿玉主僕拍去。
“住手!”熟悉的嬌喝聲從院門口傳來,那一刻,所有的人頓時都石化在了當場。
“媚兒!”夏瑾軒霍地收回手掌,想要朝媚兒走去,卻發現,自己的腳卻不再聽使喚。
“夏瑾軒,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阿玉!你這是要出爾反爾嗎?”媚兒冷冷地上前一步,那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冷冽,幾乎要將周邊的人冰凍起來。
她一晚都做着凌亂的夢,到了今天一早,她還是放不下,於是,鬼差神使地回來看看,心想,若是沒事,她便可以安心走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剛一回來,便看到阿玉被夏瑾軒摔出了門外,阿玉衣衫不整,脖子邊上吻痕斑斑,她最熟悉不過,又怎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一刻,她的心痛了,夏瑾軒口口聲聲說這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結果呢?在她才離開一個晚上,他就跟阿玉……
她強忍着所有的心酸,用一個又一個的理由說服自己,纔不至於轉身狼狽跑開,這樣也好,夏瑾軒跟阿玉,她就可以去找二哥了!
可是,心爲什麼突然那麼疼,疼到無法呼吸!
“媚兒,你聽我解釋……”夏瑾軒身上的衣物也凌亂,阿玉衣衫不整,他知道媚兒看到這一幕,一定很難過,她的臉上有多冷漠,她的心裡就會有多恨他!
他好不容易纔與媚兒的關係好轉,他不允許她再恨他!
“夏瑾軒!你沒必要跟我解釋!我只是回來跟你說一聲,不再見了!”說完,她轉身大步離去。
她以爲自己很堅強,以爲自己可以真的不在意,可是,看到這一幕,她還是很在意,天知道,她的心裡有多難受,這種背叛的感覺再一次襲遍了她的全身。
這種感覺,就像之前在快活谷的時候,她親耳聽到夏瑾軒說是利用她時一樣的痛,這一次甚至比那一次更讓她心痛!
第一卷 336隔的又豈是一堵牆的距離
“媚兒!”夏瑾軒顧不上自己衣衫凌亂,追着媚兒迅速衝出了府!
可是,媚兒雖然不會輕功,但她的身法並不比他們的輕功慢,他追出門時,已不見了媚兒的蹤影。
“媚兒!媚兒!”他發了瘋一樣滿大街地尋找着她的身影,不顧他人奇怪的眼神,卻一次次的失望了。
最後,在一個無人的巷子裡,他崩潰地跪到了地上,雙拳捶着地面,任手背鮮血淋漓亦渾然不覺,也許手上的傷跟心裡的痛比起來,什麼都算不上:“媚兒!爲什麼?爲什麼你連一個解釋都不給我?”
再多的解釋都敵不過一個事實!一個媚兒親眼看到了事實!
也許世事就有那麼湊巧,其實,媚兒就躲在與他只有一巷之隔的另一邊,他所有的怒吼聲聲都傳進了她的耳中,只是,她沒辦法說服自己!
她一直猶豫着,一直鐵不下心離開,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真的該離開了!
“夏瑾軒!這就是天意吧!連老天爺都不讓我們在一起,什麼叫緣份,只是有緣無份而已!”
其實相愛的兩人,就隔着那麼一堵薄薄的牆,只需輕輕地躍,他們就可以緊緊相擁在一起,但是,他們心中的那堵牆,卻令他們無法跨越過去!
媚兒黯然地回到客棧中,彷彿間,她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心都空了,什麼是愛,不過都是嘴上說說而已,在這個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只不過是騙騙無知少女而已。
昨夜爲他痛,換來今朝杯酒!一向不愛喝酒的媚兒,破天荒地將自己關在房裡喝得酊酩大醉!
天知道,她永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強,除去堅強的外衣,她不過跟世間所有的女子那般脆弱得不堪一擊!
那曾經飄在風中的誓言再次傳進耳中:
‘平凡如我,普通如我,對你的苛求,只願意如我一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無論我有怎樣的身份,有多大的名聲,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那個癡情的小女孩,所以,我不求你權傾天下,也不望你身登九五,我只要你許我一生溫暖,憐我一世情深,讓我不再嘆那一句,人世間最無奈的名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一天一夜酒醉,歌一曲,嘆一聲,夢一回,淚一回,酒杯中倒映出他依然出塵的臉,紅脣輕揚,溢出令所有人心碎的話語:
“今夜就讓我在你的目光裡喝酒,飲盡這人世間最無奈的傷悲,飲盡你我之間最後一絲情份……”
當她再次醒來時,卻是被外面的吵鬧聲所吵醒,她從未試過如此醉過,醒來,只感覺到脣乾舌燥,頭痛欲裂,忍不住甩了甩頭,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剛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門口卻忽然傳來敲門聲!
“誰?”她警惕地沉聲問道。
“客官,我是店小二,您這一天一夜都沒動靜了,小的想來問問,您是生病了嗎?要請大夫給您來看看嗎?”店小二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一聽到店小二的聲音,媚兒暗自鬆了一口氣,道:“放心吧,我沒事,只是倦了,所以睡久了一點而已。”
邊說邊打開了門,朝外面望了望,似乎看到很多人朝某個地方涌去,不解地問道:“小二,這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店小二看到媚兒似乎有些失神,或許他也是頭一次見這麼美麗的人兒,她那眼中的傷卻令人不由得心生憐惜:“客官,您還不知道吧,聽說啊,前天當今的二王子把私奔的三王子兩人抓了回來,交給大王處置,大王大怒,說是要那姑娘三拜九叩地跪上天梯廟,這才允許他們在一起。”
“什麼!”媚兒心底一驚,夏瑾軒真的又把夏宇軒和樓蘭他們抓回來了,真是可惡!
那店小二見媚兒一臉震驚,繼續道:“大家都跑着去看,這從來還沒有人跪上去過,可憐那姑娘了,那天梯廟少說也有幾百個階梯,這樣三拜九叩地跪上去,非得摔下來不可!”
說完,小二搖搖頭嘆息不已地走了下去。
媚兒迅速地關上門,重新整理了一下,跟着走出了客棧,不管怎麼樣,夏宇軒和樓蘭是真心相愛的,她不能讓西夏王他們就這樣硬生生地拆散了他們。
*
天梯廟。
西夏王早早地就上了那裡,坐着等候,他本來是想趕樓蘭走,可是,經不住夏瑾軒苦苦的求情,於是,想出了這個辦法,本想是讓樓蘭知難而退,卻沒想到,看似柔弱的樓蘭居然如此倔強,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就答應了他提出的要求。
“父王,兒臣求您了!讓兒臣去跪吧,樓蘭還懷着身孕,再怎麼樣,那也是您的親王孫啊,父王……”被人押着了夏宇軒聲淚俱下地求情着,看着樓蘭開始跪下了,他心痛不已。
“住口!君無戲言!再說了這也是她自願的!”西夏王其實在聽說樓蘭懷了孩子之後,心裡還是猶豫了,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王孫,只是,這金口玉言,豈能說改就改?
一旁的夏瑾軒緊抿着脣,他只希望樓蘭能挺過這一關,就可以換來與三弟長廂廝守,接收到三弟那不理解的眼神,他下意識地避開!
他只想把三弟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再去找媚兒,一想到媚兒,他的心情就沒辦法好起來,這個時候,媚兒應該比以前更恨他了!
而另一旁的夏寒軒與幻姬兩人,臉上都是毫無表情,望着那一步步艱難而上的人兒,心中居然沒動一絲絲惻隱。
樓蘭那水蘭色的身子一步步地往上,妊娠反應本來就很大的她,這幾天吃的東西就少,這麼一跪拜,她就感覺到自己的頭就像是快要掉下去的感覺,不過,想到跪完就可以與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她咬着脣瓣,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不管有多困難,都要堅持!
“父王,樓蘭她不行了,父王,求您開恩……”已經跪到一半的樓蘭,那嬌小的身子晃了晃,讓一旁看的人是心驚顫戰,夏宇軒更是焦急萬分。
西夏王望着那小小倔強的身影,抿了抿脣,並未開腔,其實心中已是對樓蘭加以讚賞,原以爲,她根本堅持不到一半,卻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撐過來了。
而的樓蘭剛站起來,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天暈地轉般襲來,原本身體就虛弱的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就那樣往後仰去!
“樓蘭!”夏宇軒急得大叫,掙開押着他的兩人,就要朝下面衝去。
“啊!”下面圍觀的人,看到那往後慢慢倒下的水蘭色身子,也幾乎都在同時失聲尖叫,誰都認爲這一下,那嬌小的人兒,一定從上面滾下來必死無疑!
夏宇軒與夏瑾軒幾乎是同時縱身躍了下來,但是,卻有一人比他們更快地扶住了樓蘭!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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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子情況,居然都怪起了二少~~好吧,二少是後爹,心是狠了點,其實還是有善良一面~~看在二少今天剛吊完點滴就回家努力碼字的份上,美妞們,口下留情哈~~別把推薦票藏起來,會發黴,會生鏽~~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37 可以成全他們了嗎
原來,媚兒剛纔便已悄悄地混在人羣中,看到夏瑾軒那面無表情的臉,心中猛然一痛,本想轉身離開,只是,在聽到夏宇軒的話之後,她便決定留下來。
她離樓蘭本不遠,看到樓蘭臉色蒼白,便已算準了她撐不過一半,於是,作好了,隨時接人的準備!
果然,一如她所料的那樣,樓蘭真的摔下來了!
“樓蘭!”夏宇軒從媚兒懷中將樓蘭拉入懷中,緊緊擁住,他差一點就失去了她,叫他如何不心疼?
“媚兒……”夏瑾軒的眼神一直在媚兒的身上不曾移開,那聲音裡透着無盡的傷與痛,只可惜,媚兒刻意忽略了一切。
媚兒的眼神只是從他身上一晃而過,但是,這一晃,卻看到了,他那一臉的憔悴,他怎麼會如此憔悴呢?是因爲她嗎?
不!他現在已經有了阿玉,又怎麼可能會再想到她呢?她爲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宇,我,我還沒有跪完,我要跪完……”在夏宇軒懷中歇息片刻的樓蘭掙扎着,想要再一次跪上去。
“不!樓蘭!我不允許你再跪了……”夏宇軒如何捨得再讓她跪,剛纔那一下,差點沒把他的三魂給嚇跑了。
這一次,就是父王要下令殺了他,他也絕不會再讓樓蘭冒這個險了!
“大王,是不是非得要跪完這個,才允許他們在一起?”媚兒仰視着站在上面的西夏王,雖然是仰視,但她的臉上,可沒有那卑微的表情。
西夏王雖然心已不忍,但金口已開,自然沒辦法再收回,脣角動了動,道:“沒錯!”
媚兒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只說跪完這裡,並沒有說要她一定跪完這裡,這樣吧,我代她跪!可以嗎?”
“媚兒!”還沒等西夏王說完,一旁的夏瑾軒卻一把拉住了媚兒。
他知道,媚兒雖然有些身手,但並沒有內力,這樣跪上去,越到上面就越陡,也就越危險,他當然不會讓她冒這個險。
媚兒卻並不領他的情,一把甩開他的手臂,忍朝西夏王道:“大王,可以嗎?”
西夏王本來就有放過樓蘭之心,只是礙於話說在前頭了,沒辦法再次開口而已,如今見媚兒自願替樓蘭,他自然同意:“念在樓蘭已懷有身孕,又跪了一半,只要你肯代她受罰,自然是可以!”
“父王!”這回叫住西夏王的不是夏瑾軒,而是西夏王身邊的夏寒軒。
而西夏王卻是一拂袖:“好了!由媚兒繼續!不要再說了!”金口一開,何人還敢異議?
“聖女……”樓蘭聽到媚兒居然要替她受罰,感激得無以復加。
“樓蘭姑娘,你的癡情讓我很感動,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完成後面的階梯!”媚兒自信滿滿。
“媚兒,謝謝你!”夏宇軒也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媚兒衝他淡淡一笑:“夏宇軒,就衝我曾經叫你那一聲宇軒哥哥,我也會幫你到底!”說完,便做勢要跪下去。
“媚兒……”一旁的的夏瑾軒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他知道媚兒的身體,一旦不小心,那花毒……他那焦急的心,連一旁的夏宇軒都感覺到了。
“夏瑾軒!放手!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可是媚兒卻感覺不到,她可以對任何笑,但是,這個時候面對夏瑾軒,她卻再笑不起來。
倔強地跪了下去,一級二級三級四級……
她那白色的衣裙越是往上,就越被風飄起,從下面往上看,就好像,她隨時都有可能騰空而去。
然而有了剛纔樓蘭差點摔下去的前車之鑑,所有的人都開始握緊了拳頭,暗暗爲她打氣,只希望她能撐到最後。
盡頭已在望,媚兒心頭一陣雀躍,不過,她一天一夜的宿醉,雖然此刻是清醒了,但肚子裡卻已是空空如也!
更何況,她身上還有那‘勾魂奪魄’的花毒,她開始感覺到身體變得輕忽起來!
“不!我絕不可以倒下去!一定要撐到最好,要不然,這一切就白費了!”她抽出從街上剛買來的短劍,猛地朝自己的左手腕劃去。
劇烈地疼痛讓自己再一次清醒了不少,那手腕上的血,也隨着她的叩拜而濺到了白色的衣裙上。
如一朵朵細紅花,在她的身上靜靜綻放,讓那些在乎她的人,都不禁爲她捏了一把汗!就連西夏王也注意到了她的舉動,這一刻,也不禁爲她而動容!
“媚兒……”夏瑾軒在她身後不遠,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舉動,拳頭在那一刻握緊,彷彿已握出水來,他了解媚兒,一旦她認定要做的事情,他阻止不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着接住她下墜的身體。
差不多隻剩十個階梯了,媚兒面上一喜,站起來,上了一步,心中暗暗數着:“十、九、八、七……”
可是,到了最後五個的時候,那種暈眩的感覺再次襲來,胸口驀然一痛,剛站起來的媚兒身子一晃,差一點就要倒向一旁。
“呃!”衆人不禁爲她深深捏了一把汗,似乎感覺到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不行!只有幾步了,我不能倒下去,不能前功盡棄!”媚兒咬着脣瓣,再次拔出短劍,朝剛纔的手腕旁,又劃了一道口子。
這一次比剛纔更用力,刺目的鮮血隨着她的短劍而噴涌出來,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人又清醒了不少,不過,她也知道,這種清醒不會維持多久!
因爲,胸口那種熟悉的疼痛襲來,而她剛纔已經流了很多血了,再下去,她會因失血過多而暈倒!
“媚兒……”夏瑾軒再次看到她割傷自己,那種心痛,無法形容,這一劍雖割在她的身上,但同樣痛在他的心上。
如果可以,他寧願代她受這一劍!
就連原本坐在上面的西夏王這一次也霍地站了起來,望着她潔白的衣裙上那點點血花,再次爲之動容!
他不解,是什麼樣的信念,讓這麼一個看起來盈弱無比的女子,居然不惜傷害自己也要跪上來?這份執念,饒他是堂堂七尺男兒亦覺得汗顏!
如果,她是個男兒身,那麼,這天下終有一天,會是她手中之物!
這一刻,西夏王忽然感到很慶幸,媚兒只是一個女兒身,要不然,他擔心的該是這個天下,而不是自己的兒子了!
兩步、一步,終於是跪到了廟前,媚兒以手撐地,強忍着那股眩暈讓自己站了起來,蒼白的脣瓣動了動:“大王,天梯已經跪完,現在,可以成全他們了嗎?”
西夏王輕咳了一下,朗聲道:“從來沒有人跪上來過,既然你們都跪上了這個天梯,那麼,就代表這是天意,即是天意,那孤王也無話可說,孤王准許樓蘭嫁給二王子,不過,以她的出身卻不能封爲正妃,只能做侍妾!”
給讀者的話:
好吧,都是二少的錯~~美妞們,磨好大刀,砍了二少吧~~
第一卷 338 這誤會如何能解
“你!”媚兒氣得差點沒冒火,自己辛辛苦苦爬上來,居然只爲樓蘭爭到了一個侍妾之名,這讓她很想嗨扁西夏王一餐。
“聖女!謝謝你,真的足夠了!只要能留在宇的身邊,哪怕就是爲奴爲婢,我也心甘情願!”樓蘭卻一把拉住了媚兒,並朝西夏王盈盈跪了下去:“樓蘭叩謝大王成全!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歷盡艱辛,她終於能名正言順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別說是一個侍妾,就是個奴婢,她也知足了!
西夏王的眼神從樓蘭的身上再一次移到媚兒的臉上,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又看了看她的手腕,發現,血還在不停地滴下來,腮邊動了動,最後卻說出了兩個字:“回宮!”
他走了兩步,見夏寒軒沒有跟來,那兩隻眼睛還直勾勾地望着媚兒,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又犯傻了。
眉心暗暗一斂,沉聲喝道:“寒軒,還不過來陪父王回宮?”
“父王,我……”夏寒軒一臉焦急,眼睛望着媚兒,他很想帶她一起走,可是,父命又不敢公然違抗。
“殿下,我們走吧!”幻姬緊挽着夏寒軒的手臂,凌厲地眼神卻朝媚兒瞪去,她自然知道夏寒軒是因爲誰而想留在這裡。
夏寒軒抿了抿脣,再次朝媚兒望了一眼,這才與幻姬一起跟在了西夏王的身後,他暗暗發誓:“媚兒,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們就不會再分開了!”
媚兒脣角微微一抿,剛纔幻姬給她投來那充滿敵意的眼神,她知道爲啥,不過,她不在乎,什麼世子妃,在她的眼中,連狗屁都不是!
“樓蘭,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夏宇軒開心地緊緊擁着樓蘭,差點喜極而泣。
“宇!”樓蘭亦伏在他的胸口,淚如雨下。
媚兒看到他們相擁在一起,略帶蒼白的小臉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心中默默祝福他們一家三口,下意識撫着依然疼痛的胸口轉身想要離去。
“媚兒!”夏瑾軒卻一把拉住了她,他豈能再讓她離開。
“放開我!”媚兒的臉上瞬間變得冷漠無比,面對他,她就是莫名的生氣,這比之間更加生氣。
“跟我回去!”夏瑾軒當然不會再輕易鬆開她的手。
媚兒卻用力一甩開他,怒目一瞪:“跟你回去?回哪裡?回到那一間骯髒的房裡去嗎?”天知道,她有多麼在意。
她沒有處/男情結,可是,她真的很在意,太在意,也只能說明,她真的愛着他而已!
“如果你不喜歡那一間的話,我可以爲你另外挑一間!”夏瑾軒爲自己沒辦法說服她而抓狂。
“沒有那個必要!我不會再跟你回去!我要去找二哥!”呵,房間可以換掉,那人可以換掉不?如果,再跟他一起,她的腦海一定會想到,他跟阿玉在一起的情景,光想着,就令她惱火的了。
“你說什麼?”夏瑾軒心頭猛然一火,她終究還是要離開他去找商離佑,他不明白,商離佑在她的心中就那麼重要嗎?
“二哥!”一旁的夏宇軒連忙拉住了夏瑾軒,雖然他心裡因爲那些誤會而對夏瑾軒生怨,可是,他不能看着二哥傷害媚兒。
夏瑾軒緊抿着脣瓣,握緊的手垂在兩旁,像是在下一秒就要爆發而出。
“二哥,媚兒是我和樓蘭的恩人,我絕不允許你傷害她!”夏宇軒上前一步,直視着夏瑾軒,那眼神是那般的陌生。
“你!”夏瑾軒知道他們都誤會着他,可是,他偏偏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聖女,謝謝你!謝謝你……”樓蘭再次含淚道謝,並朝着媚兒跪了下去。
“樓蘭姑娘!”沒等她跪下去,媚兒就一把拉住了她:“不用如此!我看到你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我替你開心!祝你們白頭偕老!”
“可是,你的手還在流血……”樓蘭這才注意到媚兒的手臂上,那血似乎還在往外慢慢流出來。
“沒關係!我習慣了!”媚兒笑笑,似乎並不在意,就好像,那傷的不在她的身上一樣。當然,這樣的流血對她來說,真的是習以爲常了,在現代,這樣的傷,她經常有!
她毫不在乎的表情和回答令一旁的夏瑾軒和夏宇軒都震驚了,夏瑾軒不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不愛惜的自己的話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不在乎的表情。
“爲什麼?爲什麼你居然這麼不在乎自己?”夏瑾軒莫名的生氣,一把握住她受傷的手腕,她怎麼可以如此倔強?
“我的身體我做主,我喜歡讓它流血,你管得着嗎?”媚兒紅脣輕挑,那迷人的脣瓣裡溢出的話語,是那般的冰冷和倔強。
玉手一抓,剛好抓在流血的傷口上,頓時血流得更多,而她還是那副一臉的不在乎。
“你!”夏瑾軒沒想到她居然當着他的面傷害自己,氣得恨不得將她綁起來,她怎麼可以如此倔強?怎麼可以?
“聖女!”
“媚兒!”
一旁的夏瑾軒與樓蘭同時驚叫,面面相覷,卻不知該如何勸說是好。
“夏瑾軒!放開我!”媚兒受傷的手臂暗暗用力,像要掙脫他的手腕,可是,這樣一用力,血又加快了流出來,那種暈眩感再次襲來,她的身子不由得再次晃了晃。
“你什麼時候,纔可以不要那倔強?”夏瑾軒看着她又心疼又恨。
而夏宇軒卻誤以爲二哥在傷害媚兒,一把將夏瑾軒推開:“二哥!我再說一次,媚兒是我和樓蘭的恩人,如果你要傷害她,那就先過我這一關!”
“三弟,你!”夏瑾軒看到夏宇軒那冷漠的臉,不由得心頭更惱。
“二哥,你之前對我做過什麼,我可以忘掉它,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二哥,我們是親兄弟,我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但是,從今以後,你若是再敢傷害我和樓蘭,還有媚兒,那麼,我絕不會再念兄弟之情!”
夏宇軒的話字字句句如刀一般刺開夏瑾軒的胸口,他最疼愛的弟弟,怎麼可以這樣的誤會他?還有他心愛的女人,也要如此誤會他?
“三弟!我再說一遍,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派去的!”夏瑾軒鐵青着一張臉,恨不能將自己的胸口剝開,讓他們看見,那裡是否依然。
夏宇軒脣角揚起一抹心碎的笑,搖搖頭:“二哥,如果說之前在藥王谷,是媚兒誤會你的話,那麼,那天呢?一樣的尊你爲主人,如果你還說,那也是誤會的話,那天下那麼多的人,爲什麼他們不去陷害別人,卻偏偏跑來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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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不要這樣子好不好?你們這樣子,我看着好難過,好心痛~~其實大家看文也是爲了打發時間,娛樂一下,何必這樣呢?其實大綱早已設定,不管怎樣,故事情節就在那裡一步步發展~~正如,不管以後如何,我對你們的愛也在這裡不增不減,也希望你們能對我不離不棄~~
第一卷 339 他總是‘卑鄙’的想要留住愛
“這……”夏宇軒的話讓夏瑾軒無話可答,確實很詭異,之前的蒼州九怪被人滅口之後,他再也查不到任何的線索。
他知道有人在陷害他,對方卻做得滴水不漏,根本無從查起!這一次也是一樣,不過,他相信,飛鷹和阿義很快就有消息來了。
媚兒再一次從夏宇軒口中得到證實,那些黑衣人真的是夏瑾軒派去的,那火氣蹭地一下竄了上來:“那些黑衣人真的是你派去的,爲什麼?你可以殺了我,爲什麼要傷害二哥?你殺我,不就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
“你們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說了,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夏瑾軒額前的青筋暴跳,媚兒再一次的誤會,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用再解釋了!我一直都努力的說服自己……原來,是我錯了!”媚兒衝他碎心一笑,那笑裡有多少的怨,有多少的落寞,有多少心碎,也只有她自己才懂。
“媚兒!”她臉上的絕傷,讓夏瑾軒莫名的害怕,她可以瘋一般地找他拼命,但是,他不容許她有這種絕決的表情。
媚兒作了一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夏瑾軒!不要再來攔着我,讓我離開!”如果二哥沒事,她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但是,如果二哥有事,那麼她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伍辰兒與快活王之間的仇恨,她用了阿玉作爲藉口而放過了他,其實,她也是因爲自己下不手,沒有愛過,又怎麼會知道那種心痛?
而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緊張狀態,仇恨之下,愛再難生存!
“如果我不許呢?”夏瑾軒怎麼也不會再放她離開,哪怕用強硬的手段留下她,他也會去做。
“二哥!讓媚兒離開!她有自己的選擇!”夏宇軒也覺得媚兒不應該這樣再爲二哥爲難了,他以爲二哥真的負了媚兒。
“呃!”一旁的樓蘭感覺到自己很不舒服了,身體開始軟軟的滑倒在夏宇軒的身上。
“樓蘭!”夏宇軒急得連忙將她橫抱在懷中。
“樓蘭身體太虛弱了,三王子,你還是先帶她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跟夏瑾軒之間的事情,旁人也無法插手!”媚兒亦勸道。
“媚兒,好!那我要先帶樓蘭回府裡休息,你是我和樓蘭的恩人,我們隨時歡迎你來做客!”夏宇軒說完,再次朝夏瑾軒看了一眼,說了一句:“二哥,希望你記得我說過話,如果你真的懂愛的話!”
夏宇軒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看了看媚兒,這才抱着樓蘭縱身朝下面躍去。
看到他們離開了,媚兒也轉身欲離開!
“媚兒!”夏瑾軒卻依舊固執地攔住了她:“媚兒,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再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向你證明我的清白!”
“證明?怎麼證明?如果二哥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媚兒一把推開他,正想縱身朝下面躍去。
可是,畢竟身體現在已經很虛弱了,哪裡經得起這樣一折騰,差一點沒摔下去,幸得夏瑾軒從身後抱住了她。
“放開我!”媚兒聲音顯得沒有什麼底氣,原本紅潤的嘴脣,此刻也越來越蒼白。
“媚兒!我說過,我絕不允許你再離開,即便你是恨我一輩子!”夏瑾軒知道此時自己解釋什麼,媚兒都不會再聽,情急之下,故伎重施,再一次出手點了媚兒的穴道。
“夏瑾軒,你還真是卑鄙!”媚兒明知道他會這麼做,但是,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沒辦法逃走。
“反正在你的眼裡,我一直都是這麼卑鄙!”夏瑾軒抿了抿那張棱角分明的脣,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
他抱着毫無力氣地媚兒,縱身躍下了天梯廟,下面看熱鬧的人也漸漸都散去!
然而,這三王子的侍妾和聖女三拜九叩的跪上天梯的事情,卻在城中掀起了波瀾!善良的百姓自然是佩服這兩個看起來柔弱萬千的女子,也都祝福她們能好人好報!
風月樓也因爲樓蘭這三拜九叩一躍成爲了三王子的女人而聞名,多少女子正醞釀着有朝一日,山雞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而媚兒再一次被夏瑾軒擄回了府中,這一次,她是被徹底的禁足了,夏瑾軒幾乎是派人24小時都守在她的門口,別說是人,就是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媚兒無奈,雖然心中恨意無比,可是,她也只能等,她在等能救她出去的人,確切的說,那不是人,是狐!
她相信,小仙一定會來救她離開!
*
梅花莊。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斷斷續續的琴聲如約從前院傳來,正在後院幫福伯一起挑撿藥材的商離佑微微斂起了眉頭:“福伯,這莊主爲什麼每天這個時候就會彈琴呢?而且這琴聲,雖然動聽,但是,充滿了憂鬱!”
福伯那胖乎乎的圓臉淡淡一笑,摸了摸那沒幾根頭髮的頭頂,輕嘆一聲:“公子有所不知,我們莊主啊,這是在懷念一個故人!”
“故人?”商離佑像是有些明白了,他醒來已有個把月了,身體也在慢慢的恢復之中,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所以,上官謐兒就留他在這裡幫福伯整理藥材。
他雖然失去記憶,但是曾經在大腦裡的學識並沒有忘掉,很快,這些藥材,他便能熟知,倒替福伯分擔了不少。
再加上他爲人溫和,長得也是翩翩美男子,莊裡的那些奴婢奴才們都喜歡跟他一起做事,慢慢地,都把他當成了一家人,這讓商離佑非常的感動。
只是,有一樣,上官謐兒爲人也很溫柔,聽着她的聲音也是非常的悅耳動聽,商離佑來了這麼久,卻從來沒有見過她摘下臉上的白紗。
他聽大嘴巴的翠兒說,這莊主其實是一個大美人,因爲前些年,心上人意外身亡了,於是,她爲表忠貞,在愛人墳前自毀容顏,所以,這才整日以輕紗掩面。
他有些好奇,這上官莊主到底長成什麼樣,其實,他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夢中時常夢到的那個一會兒穿白衣,一會兒穿紅嫁衣的女子。
前院的琴聲嘎然而止,福伯再次長嘆一聲,眼神落在商離佑那落寞的俊臉上,心念一動,道:“公子,我們莊主心地善良,只是這心結未能打開,公子看起來,應該是飽頭詩書之人,莊主亦是書香門第,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聊得來,有時間就多聊聊,希望能打開莊主心中的結。”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40 從未想過,牽掛的人會在這裡
“福伯,你知道我嘴笨,又不太會講話,我怕惹得莊主更不開心!”其實,每一次看到上官謐兒那雙憂鬱的眼睛,他的腦海裡也總是閃過那樣一雙眼睛,總是忍不住想要拂去她眼中所有的哀愁。
福伯微微一笑:“沒事,慢慢來!”他忽然看到了某個希望,也許有待花開結果的那一天。
前院。
“莊主,您先喝杯茶吧!”翠兒像往常一樣,每當上官謐兒彈琴完之後,她便奉上上官謐兒最喜歡喝的茶。
上官謐兒望着某處,泛紅的眼眶微微一閃,輕嘆一聲,收回心神,伸手接過茶,輕輕吹了吹,剛想喝,又放下,問道:“翠兒,那公子呢?”
翠兒朝後院的地方指了指:“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幫福伯整理藥材吧!嘿嘿,莊主,您是不知道,那公子好厲害,那麼多的藥材,我記了那麼多年都沒記住,他居然用幾天的時間就記住了,而且分得很清楚,福伯直誇他呢!”
一說到商離佑,翠兒就忍不住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那可是一臉佩服,兩眼都在放光芒!
上官謐然眉眼淡淡一笑:“有他在,福伯就輕鬆多了,你這個丫頭,應該多跟人家學學!”忽然覺得那樣出色的人,讓他留在這個山莊裡真的怕委屈了他。
翠兒聳了聳肩,暗暗吐了吐舌頭:“莊主,那些藥材一定是前世跟我有仇,所以,我總是認不清它們,現在好了,有了那個公子,福伯就不用我去幫心了,我也可以安心地陪在莊主身邊了!”
“你啊!總是有很多理由,難怪福伯會說你這樣會嫁不出去!”上官謐兒笑着搖搖頭,一臉無奈。
翠兒撇撇嘴:“莊主,福伯他就是嘴巴太厲害了,每次都說我,說我笨,說我好吃,我是笨了一點,是好吃了一點,可他也不能天天說我啊!”
“你啊!福伯是心疼你纔會說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上官謐兒無奈苦笑着。
對於翠兒,她總是多了多了一份憐愛,或許這個世上,除了表妹一家,恐怕也只有翠兒跟福伯與她最親了。
想到這裡,忽然想起了那個可愛的表妹來,不由得婉爾:“翠兒,表小姐是不是有些日子沒來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麼?”
一提到表小姐三個字,翠兒卻如臨了大敵一般,小臉陡然一變色:“莊主,您就饒了奴婢吧,那表小姐一來,奴婢就慘了!”每次表小姐一來,就逮着她去練什麼武功,可她天生就是個吃貨,哪是練武功的料啊。
可是她怕什麼呢,就偏來什麼!
這不,守在莊外的家奴匆匆進來稟報:“稟報莊主!表小姐來了!”
一聽到表小姐來,上官謐兒霍地站了起來,那眼中盡是笑意:“說什麼靈什麼,這丫頭還真的來了!”顯然,她跟那個表小姐的關係非比尋常。
而一旁的翠兒卻苦着一張臉:“天哪,地啊,神哪,誰來救救我啊!”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和腳都在一起顫抖着抗誃了。
不一會兒,從外面遠遠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表姐!表姐!”
“素素!”上官謐兒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只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快速地朝院子裡奔來,那不是柳素素又是誰?
“表姐!”柳素素興沖沖地跑過來,拉着上官謐兒的手,開心的笑個不停。
“素素,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了?都有一個多月沒來了,依依呢?她還好嗎?”上官謐兒笑着問道。
“皇姐和皇姐夫已經決定去隱居不問世事了,他們都很好,臨走之前還跟我說,要我常來陪陪你!”柳素素快人快語,不過,她很快便看到了上官謐兒眉間的那麼傷心,看到那擺在一旁的琴,她似乎明白了:“表姐,你還在想三王兄嗎?其實三王兄已經走了那麼久了,你也應該放下了,要不然,三王兄在天之靈,也一定不會安息的!”
上官謐兒苦澀一笑:“素素,你是知道的,我愛子旋,我這輩子只想做他的妻子,既然他不在了,我的心也跟着沒了!”
原來,上官謐兒的娘便是柳素素母后的親姐姐,嫁給梅花莊莊主之後,便棄富貴陪夫君在此生活,生下上官謐兒,爾後又生下了上官梅兒之後,梅兒意外失蹤,夫妻倆思念成疾,便雙雙得病相繼離世,十四五歲的上官謐兒便開始獨自打理了這個梅花莊,而且打理得僅僅有條。
柳素素的母后見親姐姐和姐夫都不在了,也心疼上官謐兒,於是,便有心撮合自己的那麼多王兒中的一個與上官謐兒成親。
而上官謐兒便與三王子柳子旋真的相戀了,正當他們準備成親的時候,商國突然發難,於是,柳子旋與王兄王弟們一起上陣殺敵,結果……
在那些人運回柳子旋時,上官謐兒執意將他葬在梅花莊,併發誓此生非他不嫁,還在他的墳前自毀容顏,以誓決心。
柳家人見她如此貞烈,也就不再阻止,而柳素素一有空就來陪着她說說話,表姐妹之間的感情也是非常的好!
“表姐,你又何必這樣呢?這個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比我三王兄優秀的人也有大有人在,我相信三王兄也願意看到你幸福!”柳素素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勸上官謐兒嫁人。
還沒等上官謐兒回答,一旁的翠兒卻是撲哧一笑:“表小姐說得對,莊主是該找一個了伴了,而且啊,這莊裡就有現成的一個,還長得很帥呢!”想到商離佑,翠兒的臉上就犯花癡,她以前覺得三王子好看,可是,跟這個公子比起來,那還是這個公子完勝,至少她是這麼認爲的。
柳素素一聽,喜道:“真的嗎?表姐?”
上官謐兒面上霍地一紅,嗔了翠兒一眼,道:“素素,你別聽翠兒這丫頭胡說,哪有的事,那公子不過是在這裡養傷而已!”
“養傷?”柳素素眨了眨不解的眼眸:“那位公子還受傷了,他是什麼人哪?”敢情這山莊裡還真的有別的男人在?
上官謐兒點點頭,道:“嗯!他在這裡養傷有些日子了,只可惜,他醒來之後,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我看他也沒處可去,也就留着他在這裡幫福伯的忙了,有他在幫忙,福伯也就輕鬆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表姐還是這麼好心腸!”柳素素揶揄着,心中並沒有多想,當然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二哥會從西夏來到這個理南,而且還到了她表姐這個梅花莊裡。
第一卷 341 轉角那個熟悉的身影
“對了,素素,你上次不是說趕去參加結拜姐妹的成親禮嗎?後來,你就沒再來過了,怎麼樣,看到人家成親了,是不是心裡也有想法了?告訴表姐,有沒有心上人?”
一提到這個,柳素素便是兩眼一紅,那豆大的淚珠就啪啦啪啦地往下掉,急得一旁的上官謐兒不知她怎麼了:“素素,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柳素素邊擦着眼淚邊泣道:“媚兒姐不見了,二哥也生死不明,好端端的一個婚禮全沒了!”
“怎麼會這樣?”上官謐兒一聽到又是一對可憐的人兒,不由得深深同情了起來。
柳素素難過不已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二哥那麼可憐,他是那麼愛媚兒姐,結果還是被人硬生生給拆散了,老天爺對二哥太殘忍了!”
“你口中所說的二哥就是商國那個爲愛而癡,寧放棄江山,也要美人的商離佑嗎?那個媚兒就是那個世人衆說紛紜的西夏聖女嗎?”上官謐兒記得之前好像聽柳素素說起過在商國發生的那些事情。
“嗯!世人都說媚兒姐是禍害千年的妖女,可是,他們又哪裡知道她所受的苦,商離天害得她家破人亡,九族無一生還,還親手剜了她的心,要是我,我也要讓商離天同整個天下陪葬了!”
“看來你說的這兩個人都是風雲人物了,有機會還真想見一見你口中所說的那位媚兒,聽起來,她應該對我們的性子!”上官謐兒忽然對那個從未見過面,卻被柳素素誇到天上去的媚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表姐,如果媚兒姐見到你,她也一定會喜歡你,你們都是重情重義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同一種人,只是,媚兒姐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柳素素輕嘆了一聲,傷心爬滿額前。
“好了,素素,不說這些傷心事了,我相信好人始終會有好報,他們一定可以逢凶化吉!”上官謐兒安慰道。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媚兒這個名字,她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呢?到底還有誰說過呢?一時居然沒想起來。
“表姐,父王逼着我成親,我不想回去,我這一次是偷偷跑出來的,我就在你這裡先躲一陣子,好不好?”原來,這一次,柳素素是爲了躲婚而來。
她的心中始終裝着商離佑,世間如果有第二個商離佑,那麼,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嫁了。
“你這次是偷跑出來了,那大王豈不是很擔心?”上官謐兒一聽到柳素素是跑出來的,臉色不禁變了,把想說的事情也忘記了。
柳素素卻一副可憐的模樣,拉着上官謐兒的手臂,道:“表姐,你也知道了,我根本看不上那些儂包,父王硬是要我在他們中間挑一個,我真的不想嘛,我好想像表姐這樣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像二哥和媚兒那樣……”
一提到子旋,上官謐兒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子旋雖然已經離開了她,但是,卻永遠的活在她的心中,從未走遠!
“表姐,對不起,我又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柳素素看到上官謐兒又難過了,連忙道歉。
上官謐兒溫婉一笑,用笑掩去所有的痛楚:“傻丫頭,表姐哪會怪你,表姐也希望你能找到意中人!”
“表姐,我聽說你這裡的桃花又開了,帶我去看看好不好?”柳素素爲了讓上官謐兒開心起來,連忙扯開話題。
“好啊!我們去賞花!”上官謐兒站了起來,拉着柳素素的手朝桃園走去。
“哇!真的開了耶,好漂亮啊!”柳素素畢竟還是孩子心性,一看到漂亮的花兒,剛纔的煩惱轉眼就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張開着小手,在那裡樂呵呵的轉個不停。
而此時,商離佑正端着一些藥經過那裡,聽到裡面傳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笑聲,忍不住朝裡面多望了一眼!
可是,就這麼一眼,他手中的東西也譁然而落:“紅衣姑娘!”那會是他魂牽夢繞的紅衣姑娘嗎?
來不及多想,他便衝了進去,看到那個旋轉的紅色身影,還有那銀鈴般的笑聲,那一刻,他幾乎就認定,那個就是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紅衣姑娘。
“公子!”上官謐兒這才注意到商離佑已經走了進來,並且一瞬不瞬地望着正在旋轉的柳素素,不由得心生疑惑,她可不認爲,這是男人愛慕的那種眼神。
“莊主!”商離佑收回了眼瞼,衝上官謐兒點了點頭,並指着還在旋轉飛舞的柳素素問道:“那位姑娘是?”
“哦!那是我的表妹!也是理南國的公主!”上官謐兒並沒有刻間去隱藏柳素素的身份。
“哦……”商離佑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原來那紅衣姑娘是理南的公主,自己肯定不認識什麼公主,而且,他夢中的姑娘好像穿的是紅嫁衣,這位公主穿的只是一般的紅衣而已,應該不是了。
“怎麼了?”上官謐兒看到他臉上的那抹落寞,不由得問道。
商離佑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以爲她是我認識的朋友而已,她是公主,就肯定不是我的朋友!”說完,微微頷首,轉身離去,在門口重新將藥撿了起來。
正在旋轉的柳素素眼角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心頭猛然一跳,連忙停了下來,往門口看去時,那個背影已然離開,只看到幾片衣角而已。
“素素,你怎麼了?”上官謐兒也看出她的不對勁,連忙問道。
“表姐,剛纔誰來過?”空氣中似乎有着某種她熟悉的味道,她記得這個味道。
“哦,是那個公子來了一下,他看到你在跳舞,估計是覺得很美,就進來看了看,說什麼你像他的朋友,然後又說,你是公主,應該是弄錯了!那傻木頭,估計是看你跳舞太美了,所以入迷了!”上官謐兒倒也說了實話。
“表姐,我的舞哪有你跳的好,好了,不說了,我們去彈琴吧,這回,我彈你跳舞,好不好?”柳素素也並沒有把剛纔的疑惑放在心上,因爲,她也覺得不可能。
“好吧!”上官謐兒一向拿這個瘋表妹沒轍,自己的妹妹走丟了,她總是下意識地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來寵愛。
柳素素邊走邊道:“這以後啊,我早晚都帶着翠兒練功,翠兒,以後看你還敢不敢偷懶?”
翠兒苦着一張臉:“表小姐,您就饒了我吧,我哪是練武功的料啊!每一次,我這小胳膊小腿的都要斷了!”
“翠兒,你就是太弱了,不行!一定得學,要不然,以後由誰來保護我表姐呢?等你練成了武功,到時候,就跟我們一樣,能飛又能跳了,那多好啊!”柳素素卻極力勸說。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42 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重逢
“可是,表小姐,我真的沒有練武功的天份嘛!”翠兒那樣子是快要哭了,天哪,誰來救救她?
“沒有人生下來就有練武功的天份,只要你用點心,我保證能把你變成一個武林高手!”柳素素說得可是一本正經。
“表小姐,翠兒只想侍候好莊主和您就行了,翠兒可不想做什麼武林高手!”翠兒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這個表小姐的,要不然,今生這表小姐非得像個討債似的逼着她學武。
“我不管,反正,你不學也得學,學也得學!”柳素素終於是拿出了自己蠻橫的一面。
“啊~~”翠兒的臉已經不是一個哭字所能形容得了:“莊主,救命啊!”
上官謐兒笑着搖搖頭:“素素啊,你啊,都快把翠兒逼瘋了,饒了她吧!”
“表姐,我覺得翠兒很有練武的天份啊,要不然,我才懶得教她呢,就這麼說定了,翠兒,從明個兒開始,不許偷懶!”
這下柳素素可是連上官謐兒的面子都不給了,她再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翠兒就是有百個膽也不敢違抗啊,只得乖乖認命了!
晚飯,商離佑因爲下午的事情而影響到了心情,所以並沒有出來吃飯,於是,又一次錯過了與柳素素碰面的機會。
第二天一大早,柳素素就風風火火把翠兒從牀上揪下來,逼到後院裡練功,翠兒苦着一張小臉,萬般無奈的照着柳素素的吩咐練了起來。
不過,她的心思根本沒在練功上面,練出來的也是無形無實,還笑料百出,惹得柳素素又好氣又好笑。
“我說翠兒,你這是練功呢,還是耍猴戲呢?有你這樣練的嗎?”柳素素哭笑不得:“看好了,是這樣,而不是你那樣!”說完,自己又把動作再示範了一次。
商離佑本來是一夜未眠,到天剛亮才睡去,這不,沒睡多久,就被外面的笑聲和練功的聲音給吵醒了。
睡意全無,他也穿衣而起,剛一打開房門,便看到翠兒和昨天那個紅衣姑娘正在練功,不過,那個紅衣姑娘是背對着他,他看着她背影微微的斂起了眉心。
“公子早!”翠兒卻是面對着商離佑這邊,見他起來,連忙打招呼。
“什麼公子?”柳素素咕有噥了一句,也下意識地轉過身來,不過,這一轉身,她那張開的嘴巴再也合不攏來,那眼睛幾乎是瞪直了。
“表小姐!表小姐!”翠兒看到她的臉色不對,連忙叫了幾聲。
柳素素卻是充耳未聞,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商離佑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二哥!二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商離佑在看到她的臉時,卻不由得一愣,好像在哪裡見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但是,這一照面,他可以肯定,她不是自己夢中穿紅嫁衣的姑娘。
而柳素素這一聲聲的二哥,卻叫得他莫名其妙,男女授受不親,他連忙推開了她:“姑娘,你是?你認識我嗎?”終於有個人認識他了嗎?
“二哥,我是素素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跟媚兒姐結拜,是你在做的見證,你要我叫你二哥,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柳素素恨不得要將所有的過去,統統都要呈現在他的面前。
“媚兒?”一提到這個名字,商離佑便覺得頭痛欲裂,甚至連心都開始抽疼起來,爲什麼他一聽到這個名字,心就會這麼痛?媚兒是誰?
“二哥,你怎麼了?”柳素素連忙伸手扶住了他。
“素素,公子應該是頭痛病又犯了,我們先把他扶到房裡,讓他先休息一下!”好在上官謐兒及時出現了,連忙一起將商離佑扶回了房中。
看着他頭痛不已,上官謐兒乾脆就伸手點了他的穴道,讓他暫時睡去,減輕一些痛苦。
“表姐,二哥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怎麼會不記得我和媚兒姐了呢?”柳素素急急地抓住了上官謐兒的手臂問道。
“素素,你說什麼?他就是商國的商離佑?”上官謐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救回來的,居然真的就是那個商國的癡情男人商離佑,這太令她震驚了。
柳素素猛地點點頭:“嗯!他就是二哥!表姐,你救他的那天,他是不是穿着新人的衣服?”
上官謐兒點點頭,回想了一下:“是的!我那天不是剛去看依依回來嗎?剛好經過河那邊,但看到他飄在上面,救上來之後,發現他還有氣,於是就帶回了山莊,他醒來之後,對自己發生了什麼,連自己是誰全都忘記了!”
“果然是二哥!成親那天,一定是發生什麼了什麼大事,纔會讓二哥變得如此!”柳素素心痛不已。
不管怎麼樣,商離佑都是她第一個心動的男人,儘管她也知道,自己一輩子都跟他無緣,可是,她卻沒辦法阻止自己去愛他。
“難怪他在昏迷中一直叫着一個叫媚兒的姑娘,原來他就是商離佑!對了,素素,他一提到過去,就會頭痛,待會等他醒來之後,你還是先慢慢地跟他講,不要太刺激到他了!”上官謐兒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牀上躺着的男人就是商離佑了。
“嗯!等他醒來,我會慢慢地告訴他,不會再刺激到他了!”柳素素輕抹着淚,能找到二哥,對她來講,真的太開心了。
上官謐兒看了看商離佑,又看了看柳素素,忽然有些明白了,原來在素素心中一直暗戀的人居然就是商離佑!
不由得暗自輕嘆一聲,以商離佑對那個媚兒的癡情,恐怕素素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
夏寒軒每到入夜之後,便沉迷於那本秘笈上,只是,練到一半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那上面的一句話,也氣得差點吐血!
“金影,把這個號角吹響了,我要見那個鐵頭人,我要撕了他!”夏寒軒氣得火冒三丈,如果他早看到那一句話,他一定不會練這什麼破功夫。
可是,他現在已經練了一半,根本停不下來,如果停不下來,那麼,他就不必須得按照那書上寫的去做!
怎麼可以!怎麼可能!他將來可是堂堂的一國之王,怎麼可以變成那個樣子,這個時候,如果鐵頭人在他面前,他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斷才甘心!
“是!”金影看到主人那一張風雨欲來殺人的臉,連忙接過號角,慌忙退了出去。
號角響起,夏寒軒坐於房裡,兩眼圓睜,怔怔地望着桌子上的那本秘笈,想毀了它,卻又不甘心!
不一會兒,金影在外頭稟報:“啓稟殿下,他已經來到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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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卡文卡得銷/魂,一天六千字比妞們生子都還慢,神哪,誰來救救我~~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43 親情,愛情,於他而言,算什麼
“來得正好!”夏寒軒一把抓過桌子上的秘笈,一把抓起旁邊的寶劍,朝後院怒氣衝衝的走去。
月光下,鐵頭人還是那一身打扮,背對着夏寒軒,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夏寒軒召他前來的目的了,所以,並不理會怒氣衝衝而來的夏寒軒!
“啪!”夏寒軒來到鐵頭人身後,一把將手中的秘笈丟到他的腳邊上:“你,你究竟給我是什麼武功秘笈,爲什麼你事先不告訴我?”
鐵頭人陰陰一笑:“世子殿下,我也曾跟你說,練不練取決於你,我從不勉強,我只是給你提供一本武功秘笈而已,是你自己沒有看完就照着練,怎麼反倒來怪我呢?”
夏寒軒冷哼一聲,那張臉也因憤怒而變得扭曲可怕:“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怎麼才能停下來了嗎?”這些日子,他感覺自己根本停不下來,那個武功像是有一種無形吸引,總是讓他忍不住跟着去練。
“世子殿下,你已經練了一半,如果現在停下來的,那就代表着前功盡棄,而且你還會因此而走火入魔,唯一的辦法,那就是繼續練下去,將它完成!”
鐵頭人的話將夏寒軒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抿滅了,他氣得刷地一聲抽出了寶劍:“我今天就要殺了你!”說完,手中的寶劍就朝鐵頭人的身後刺去。
鐵頭人似乎並不害怕他的劍,甚至是連頭都沒有轉過來,後背卻像長了眼睛一樣,在夏寒軒的劍朝他刺來的時候,身子微微一偏,那雙帶着黑手套的手便已經夾住了夏寒軒遞過來的劍!
輕輕那麼一用力,夏寒軒的劍就應聲而斷爲兩截!
夏寒軒又驚又怒,驚的是這個鐵頭人的武功居然那麼厲害,他這一劍的威力不算弱,鐵頭人居然輕輕鬆鬆就斷了他的劍,怒的是自己居然打不贏他,那麼,就還得照他的話去做。
“世子殿下,如果我是你的話,那麼,我現在就應該想想怎麼留下一個種,爲自己傳宗接代,而不是在這裡做無謂的拼命!哈哈哈~~”鐵頭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聲,身形陡然一晃,轉眼已在夏寒軒的面前消失!
“呃!”忽然半空中傳來金影一聲悶哼,跟着金影那塊頭身子怦然跌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金影!”夏寒軒上前兩步,纔看到金影撫着胸口。
某處傳來鐵頭人那陰冷的聲音:“世子殿下,別再叫人跟着我,否則,我會一一拔去你身邊的爪牙!記住!別停下來,否則,你會走火入魔!”
“殿下!”金影撫着胸口,看樣子傷得並不輕。
“行了,你先下去療傷吧!”夏寒軒大手一揮,示意金影退下,而自己則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似乎腦子在那一瞬間就空了,人也在那一瞬間就傻了!
心中只剩下那一句話:欲成神功,必先自宮!
自宮!就意味着他要失去做一個男人的權力,他是世子,是將來西夏的王,會有後宮三千,他怎麼可能自宮,怎麼可以?
“啊!”他大吼一聲,一怒之下,翻手將一旁的石椅劈成了兩半,頓時碎沫橫飛,當然也驚動了旁人!
聞訊趕來的幻姬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有滿臉怒容的夏寒軒也驚住了,伸手朝後面的人甩了甩,示意她們都離開!
幻姬待身邊的下人都退下去之後,猶豫了一下,則朝夏寒軒走了過去,輕輕蹲到他的身邊,柔聲問道:“殿下,您怎麼了?”
這一陣子,她總覺得他不對勁,可是,他不說,她卻不敢多問,因爲,她知道,有些事情,男人不讓她知道,她就不能問。
其實幻姬骨子裡還是那種傳統的女人!
夏寒軒震怒的眼神緩緩的流轉到幻姬的臉上,這一刻,他分不清是痛還是怒,不過,鐵頭人臨走的話,卻起了作用:‘如果我是你的話,那麼,我現在就應該想想怎麼留下一個種,爲自己傳宗接代……’
他緊抿着脣,一把將幻姬從地上抱了起來,徑直朝自己的寢宮裡走去!
“殿下……”幻姬雖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有些莫名的緊張,這樣的夏寒軒似乎並不像她以前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幻姬,給我生個孩子!”夏寒軒在推開門時說了這麼一句。
不過,就這麼一句卻讓幻姬渾身打了一個激淋,她又何嘗不想給他生個孩子,可是,之前,在被那些人賣來賣去時,她早早就破了身,而且還吃那些藥……
後來跟了夏寒軒之後,爲了幫他去迷惑那些男人,她直接就用上了香肌丸,那香肌丸有美膚的作用,但是,也令她落下了不孕的惡根!
剛開始,因爲太年輕不懂事,可是,等到她懂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大夫告訴過她,她這一輩子也都做不了母親了!
這一夜,夏寒軒與幻姬顛鸞倒鳳,徹底纏綿,只爲了能留下一個根,不過,這種事又豈是人所能決定得了?
*
夏瑾軒的府中。
“二王子,我們查到了,那些人全都來自逍遙山莊!”功夫不負有心人,阿義和飛鷹終於是查到了那些黑衣人的來歷。
“果然是他!”夏瑾軒眯起冷眸,一拳打到一旁的石柱上,他一次又一次的忍讓,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害。
他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真是可惡!
“二王子,我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您也不能再猶豫了!”阿義他們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今天這麼一着。
“不行,還不是時候!”夏瑾軒還在猶豫,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他的大哥,他不能那麼做。
“二王子!”飛鷹見主子還如此猶豫不決,也不禁急了。
“好了!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們暫時只是去找證據,其它的事情,暫且放在一旁!”夏瑾軒還在念着最後那一份親情。
“是!”阿義和飛鷹雖然替主子叫屈,不過,主子的命令還是不敢違抗。
夏瑾軒緊抿着脣,寒着臉,心中卻是一團亂,雖然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大哥在背地裡暗算着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大哥會如此陰險,一次又一次的將他逼上絕路。
回到媚兒房中,卻發現媚兒一個人靜坐窗前,桌子上的飯菜同樣一粒都未曾動過。
“二王子!”程嫂看到他進來,連忙躬身行禮。
“她又沒吃?”夏瑾軒眯着寒眸,媚兒這樣跟着他耗着,令他非常的惱火。
“是……”程嫂不敢隱瞞,她總覺得這一次,聖女回來有些不對勁了。
“你先下去!”夏瑾軒示意程嫂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這才走到媚兒身邊。
“媚兒,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吃東西?”夏瑾軒幾乎動了要灌她的念頭,可是,他也知道,越是這樣,媚兒的心將離他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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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都別焦急哈,每個人都會有一個相對的結局~~
第一卷 344 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
“讓我離開這裡!”媚兒揚起小臉,直視着夏瑾軒,略帶蒼白的嘴脣裡吐出的話語雖然有些無力,但是,依舊固執如昨。
夏瑾軒有些狂亂地將手指插/入自己的發間:“媚兒!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定要離開我?我們爲什麼不可以回到以前?”
他只想留她待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女人需要自己來保護!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有溫暖!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媚兒心碎地搖搖頭,氣也氣過了,恨也恨過了,她只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累。
“媚兒,不要這樣,你知道,我會心痛……”夏瑾軒伸手將媚兒擁入懷中,她的眼神是那般的無神,她的聲音像是從蒼涼曠古的沙漠裡傳來那般遙遠。
她明明就在他的懷裡,給他的感覺卻是隔着天之涯,這就是咫尺天涯的感覺嗎?他忽然很害怕這樣的感覺。
“讓我走,好不好?”媚兒無神的眼眸靜靜地望着他,空洞得似乎只剩下一個要求,那就是離開。
“不!我許你離開!我不許……”夏瑾軒緊擁着她,她的身上還是他所熟悉的香味,他還是如此留戀她的香味,哪怕,明知道有毒,他還是如此義無反顧。
“我忽然覺得好累好累……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驀然間醒過來,我才發現,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我是誰?我是媚兒,還是伍辰兒?我真的分不清楚了!”媚兒沒有推開他,只是任他擁在懷中,那脣角牽起了的笑意卻滿含傷感。
“媚兒,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夏瑾軒不怕她張牙舞爪地罵他,就怕她這個樣子,會讓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有一天會像空氣一般在他的懷裡消失掉。
媚兒輕輕地搖搖頭:“不,我的生命裡已經沒了你!如果我是伍辰兒,你就是我的仇人,我卻沒辦法向你報仇……如果,我是媚兒,我卻沒辦法原諒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伍辰兒,還是媚兒,我都做得好失敗……”她爲難的一直是自己。
“媚兒,不要這樣……”夏瑾軒親吻着她的秀髮,強健的雙臂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胸口,讓她知道,在他的心裡,她有多麼重要。
媚兒從他的懷裡揚起小臉,久久地望着他,小手一如往常一樣輕撫上他的臉,還是這一張臉,令她放下所有伍辰兒的仇恨,還是這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卻噙滿了,人世間最濃的深情,曾經一次又一次令她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可是,現在,對她而已,這張臉卻好陌生,淡淡的傷,固執而霸道!
“瑾,讓我走,好不好?”這是她與他決裂以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乍一聽到她叫他的名字,夏瑾軒心頭來不及驚喜,卻已被這種強烈的痛楚佔據,她還是要離開,哪怕她知道,他是如此的愛她!
“不!不……”他一臉痛楚地搖搖頭,再次將她納入懷中,他不要她離開,他無法再接受,沒有她的日子。
“你留得住我的人,卻再也留不住我的心!”媚兒靠在他的懷裡,還是這樣溫暖的懷抱,卻已不再屬於她了。
她累了,她沒有辦法再繼續與這場人生賭局賭下去了,她唯一的退路就是即刻的舉棋告輸,在這場賭局中最終劃分出輸贏結果就是她全盤皆輸!
她也想讓夏瑾軒明白,心不在這裡,留不留,都是痛!
“媚兒,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一切!我愛你!從開始到現在,或是以後,你都不需要懷疑!我夏瑾軒的生命只會記住一個叫媚兒的女人!”他的愛依舊如此炙熱,他只想向她證明,他愛她,不需要任何的手段,只有赤果果的一顆心。
其實他們倆現在就在玩一個遊戲,一個你進我退的遊戲,如果這個時候,夏瑾軒讓媚兒離開,讓雙方彼此都冷靜,也許後面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只是,他太乎她了,他害怕她的離開,便是永遠,因爲,他沒辦法接受,她永遠的離他而去!
愛情其實就跟手中沙一樣,握得太緊反而會流失……
*
梅花莊。
“我叫商離佑?”在聽完柳素素的話之後,商離佑還是一臉茫然的重複着這一句話,柳素素跟他說的話,在他的腦海裡也只是有一個模糊的影像而已,根本不清晰。
“二哥,你不要焦急,慢慢想,福伯說你的頭受過重創,所以,一時難以恢復記憶,只要我每天都跟你說一些,你以前的事情,慢慢地,你一定可以全部記起來!”柳素素看到他糾結的臉,第一次沒那麼急躁。
“媚兒呢?媚兒又在哪呢?”或許在商離佑的記憶裡,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媚兒這個名字,總是這樣脫口而出。
柳素素輕輕地搖搖頭:“二哥,你和媚兒姐成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趕到藥王谷的時候,就看到傷痕累累的凌風,不見了你,也不見了媚兒姐!”
“那她會不會也跟我一樣受傷了呢?”不知爲何,雖然沒了關於媚兒的所有記憶,但是,商離佑還是潛意識地在爲她擔心。
“二哥,你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我聽人說,媚兒姐可能還在西夏,到時候,等你完全好了,我們就一起去西夏找媚兒姐!”柳素素這個時候,像是突然間長大了許多。
“是啊,二皇子,你就先在這裡安心養好頭上的傷,福伯說了,以我們幾個人的功力,每天助你清除一些殘留在你頭上的淤血,不用多久,你就可以恢復以往記憶了!”一旁的上官謐兒亦勸道。
“莊主,既然現在商國都已經不在了,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商離佑居然沒了記憶,但是,憑着柳素素跟他講的那些事情,他也算是明白了一些。
沒等上官謐兒回答,一旁的柳素素馬上接下商離佑的話:“二哥,我表姐比媚兒姐大一些,但也比你小,不如,我們都叫你二哥好了!”說完,拉着上官謐兒的手臂,問道:“表姐,你說好不好?”
“這……”上官謐兒面上一熱,快速看了商離佑一眼,暗怪表妹如此快人快語,人家男的都沒開口,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哪能先開口呢?
“哎呀,表姐,沒有什麼這啊那的了!”說完,衝商離佑道:“二哥,你說好不好啊?”
商離佑對上上官謐兒的眼神,有些尷尬的說:“我自是沒意見,只是怕委屈了莊主的身份。”
上官謐兒也算是江湖兒女,見商離佑都如此說了,她亦大方地笑道:“那蒙二皇子不棄,從此,謐兒就多了一個二哥了!”
“莊主……”商離佑正待說什麼。
第一卷 345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柳素素卻一把拉住商離佑的手臂笑道:“哎,二哥,你現在就應該要叫我表姐的名字了,可不能再叫莊主了!”
“素素說得沒錯,二哥,你以後就叫我謐兒吧!”上官謐兒倒也沒有平常女子的忸怩姿態,多了幾分江湖兒女的豪爽。
“好吧!謐兒,我想知道當時你救我地方是在哪裡?”商離佑知道現在要找到媚兒,也就必須先找到他出事的地點。
上官謐兒想了想,答道:“當初,我們是在河邊發現你,我估計你是從上面的急流中衝下來的,我沒有去過素素所說的藥王谷,不過,我猜想,你應該是被人刺傷了之後,再從崖上掉下來,然後被下面的急流衝到了理南這裡。”
“二哥,你也先別焦急,等你頭上的淤血清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一次出山莊去藥王谷,一定可以找得到媚兒姐!”柳素素這回到像是個大人一樣安慰着商離佑。
一旁的上官謐兒把柳素素對商離佑的那份關心全數納入眼底,心中暗自嘆息,以商離佑對媚兒的癡情,估計表妹這一番癡情又是白費了。
是夜。
表姐妹倆坐於閨房裡談心。
“素素,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因爲二哥,所以才遲遲不肯成婚,對不對?”
柳素素面上陡然一紅,隨即垂下眼瞼,泛上些許落漠:“表姐,知道你冰雪聰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
上官謐兒道:“素素,你可知道,以他對那個媚兒的癡情,你跟他根本就不可能,爲什麼你還要……”情,她不是不懂,卻是不理解,柳素素明知道不可能,卻還要一頭紮下去。
“表姐,你知道嗎?我從十四歲聽就聽到所有關於他的傳聞,他對伍辰兒的那份癡情,讓我羨慕,我一直想,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可以爲一個女人如此犧牲。終於,在戰場,我看到了那個如戰神一般的他,從那一刻開始,我終於明白了,他值得所有女人去愛!”
“哪怕明知道沒有結局,你也要繼續等下去嗎?”上官謐兒沒想到表妹對愛也這麼執着。
柳素素白淨的小臉升起一抹笑意,雖然美但滿含甜蜜與苦澀:“表姐,我知道他深愛着媚兒姐,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讓他跟媚兒姐永遠幸福快樂的在一起,只要他能幸福快樂,我也就幸福快樂了!”
上官謐兒輕撫着她的秀髮,輕嘆一聲:“傻丫頭!一直你都說我傻,原來你比我更傻!”同樣是想愛而得不到愛的人,總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沉默了良久,上官謐兒忽又問道:“素素,如果有一天,那個媚兒不在了,你會留在二哥的身邊,對嗎?”
柳素素揚起小臉,毫不遲疑用力地點頭:“我會!如果有一天,二哥真的不能跟媚兒在一起,那麼,我就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哪怕,他這一生都不會愛上我!”
“可是,你是一國的公主,大王不可能讓你這麼委屈……”上官謐兒爲柳素素的癡情而感動,也爲她的身份而擔憂。
說到這個,柳素素倒是一臉不在乎:“表姐,你也知道了,那個時候,我在商國,爲了救二哥,於是當着天下人的面,撒下了彌天大謊,我父王就大怒了,說要我非得嫁給二哥不可,到時候,我就順理成章的說,我要跟二哥去浪跡天涯,父王哪會再阻止我!”
“好吧,素素,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就不再勸你,我們雖是表姐妹,但是,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柳素素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表姐,我以前聽你說過,我其實還有一個小表姐,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嗎?”
一提到上官梅兒,上官謐兒眼神就暗淡了下來,輕輕地搖搖頭:“我幾乎訪遍了整個理南,也都沒有她的消息,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可是……”一說到這裡,她便哽咽着說不下去。
柳素素連忙安慰道:“表姐,你別難過,既然在理南找了那麼多年都找不到她,也許她已經不在理南了呢?或許像二哥一樣,從西夏到了理南,而她又說不定也從理南到了西夏了呢?到時候,你就跟我和二哥一起出莊去藥王谷,然後,我們一起去西夏再尋找,說不定就有小表姐的消息了!”
聽了柳素素這麼一說,上官謐兒頓時又看到了希望:“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裡本來就是理南跟西夏的交界之處,我在理南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找到,說不定,她真的在西夏已經長大了!”
“嗯哪,所以,表姐,你就不用難過了,到時候,我相們,我們一定可以找得到她!”想了想又問道:“對了,表姐,那個小表姐長得什麼樣呢?她跟你應該長得很像吧?”
上官謐兒回想着妹妹小時候的模樣,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了寵愛的笑意:“她小的時候小臉圓圓的,很可愛,爹孃都說,她長得跟我像,而且她的身上還有一個胎記!”
“胎記?”柳素素眨了眨美眸:“什麼胎記啊?”
“是……”
上官謐兒正欲說出來,外面忽然傳來翠兒的敲門聲:“莊主,表小姐,您們睡了嗎?”
“翠兒,我們還沒睡,有事嗎?”上官謐兒把剛纔沒說的話也都嚥了回去,衝外面問道。
“奴婢看到您房裡的燈是亮着的,就猜到您還沒睡,於是,就給您送來了一些茶!”翠兒邊說邊推門走了進來,手上果然端着兩盅茶。
“嗯!還是翠兒好!”柳素素也把剛纔中斷的談話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笑嘻嘻地拿過茶。
只有上官謐兒才知道翠兒送茶來的真正原因,暗暗抿脣,衝翠兒嗔道:“翠兒,這招用多了,可就不靈了!”她並沒有喝下那杯茶。
柳素素看到上官謐兒的表情有些奇怪,猛喝了一口,放下茶盅問道:“表姐,什麼意思啊?”忽然大叫了起來:“死翠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給我下迷藥……”說完,撫着額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翠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小臉上滿是驚道:“表小姐,對不起了,這不是什麼迷藥,這只是我從福伯那裡借來的補藥罷了,它只是讓您睡得安穩一點而已,不是迷藥了!”
說完,像逃難一樣的逃離了那裡!
原來,翠兒是知道明天柳素素又抓她去練功,於是哪,就在茶里加了些料,想讓柳素素明天睡過頭,她就可以不用練功了。
上官謐兒是看着翠兒長大,自然是連她動一下眉毛都知道她在想什麼了,怎麼會着了她的道,而柳素素這回就大意了一點。
第一卷 346 同是天涯傷心人
“表姐,這丫頭,太欠揍了……”柳素素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便趴倒在了牀上。
“你啊!整天都說要闖蕩江湖,連個小丫頭的道都躲不過,怎麼闖啊……”上官謐兒邊嘆息,邊將她扶到了牀上躺下。
看看天色已晚,輕嘆一聲,想着明天就是子旋的忌日了,自己怎麼也睡不着,於是,起身朝外面走去。
再一次來到子旋的墳前,伸手輕輕拔去上面唯一的草,輕輕蹲了下來,撫上那塊已陳舊的墓碑:“子旋……”
暖暖的心痛透過指尖直透心底,彷彿間,又回到曾經相戀的時刻,她不禁喃喃自語:“子旋……”這個名字在心中叫着千萬遍,依然是那般疼痛。
“子旋,我從未敢相信,你就這樣離我而去,我多想那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你依然在我身邊……”不管,她平時如何堅強,可是此刻,面對山冢,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墳前,失聲痛哭起來!
“子旋,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想你……”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不管,他是否已成一堆黃土,在她心中,他永遠都活着。
他可知道,他的離去,是她心中唯一的痛?
可是,再多的癡戀又如何敵得過閻王爺的勾魂筆,從此,天人永隔,死者一了百了,卻留下生者如此痛苦不堪!
上官謐兒趴在柳子旋的墳前失聲痛哭,不知過了多久,肩上突然伸過來一隻溫暖的大手,她崩潰的心霍然一喜:“子旋!”哪怕就是鬼魂,只要能再見他,又何懼?
只是,當她淚眼婆娑地擡首時,卻發現,並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子旋,是商離佑!
“謐兒……”商離佑睡不着,於是,就四下走走,聽到這邊傳來不可抑制的哭泣聲,他一時好奇就走了過去,卻沒想到,會是上官謐兒!
他在她身後站了很久,看着她哭倒在墳前,他知道墳墓裡的人,一定就是福伯他們所說的那個叫柳子旋的男人!
原來,她也這般癡情!這種癡情,令他感動!
“二哥!”一直強裝的堅強,在感情裡崩潰的上官謐兒,在柳子旋死後,第一次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渲瀉着自己多年來思念之痛。
商離佑沒有推開她,像哥哥護着妹妹一般,任她的眼淚打溼了自己的衣襟,這樣哭泣無助的女子,總是能令男人多一份心疼,在某個記憶深處,也有這麼一個女子令他如此心疼不已,只是,他卻無法記起她的模樣。
“二哥,對不起……”良久,上官謐兒這才從他的懷中直起身子,爲自己第一次如此放任眼淚而感到尷尬。
“沒有關係!我雖然不知道你跟他之間有着怎樣的故事,但是,我能體會得到,你的難過!每一次看到你眉間的那抹憂傷,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商離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只可惜,我總是想不起來媚兒的模樣,我想,她一定也在怪我!”
“二哥,我雖然不清楚你跟西夏聖女之間的故事,但是,我相信,相愛的人,總有一天,會在一起!”上官謐兒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也很可憐。
其實大家都是同一種人,同一種爲愛而癡的人!同是天涯傷心人!
這一夜,他們如相識已久的老朋友那般,上官謐兒細細將自己與柳子旋曾經的點點滴滴,如在眼前發生過一樣,說給商離佑聽!
商離佑看着她在回憶裡開心的笑,看着她在回憶裡淆然淚下,跟着她的回憶起伏,忽然間,他很想找回自己的記憶!
素素說,那些回憶對他來說,並不一定全是甜蜜,但他還是想要自己的回憶,至少在那些回憶裡,他知道愛,知道有一個叫媚兒的女子!
*
媚兒像往常一樣正準備休息,忽然牀簾猛然一動,一個火紅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她的眼中!
“小仙!”
“聖女!”紅光輕輕一閃,小仙那小小的身子輕輕一扭,轉眼已恢復了小仙的人形模樣,看到媚兒,小仙亦是開心不已:“奴婢就知道,聖女您一定在這裡!”
“小仙,你沒事了嗎?凌風呢?凌風他怎麼樣了?”在媚兒心中,小仙和凌風是她來這個異世裡第一個認識的人,她所有的事情,也只有他們兩人最清楚,所以,她下意識地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說到凌風,小仙的眼神暗淡了下來:“聖女,凌大哥他……”
“凌風怎麼了?”看到小仙的眼神,媚兒心中咯噔了一下,難道凌風他?
小仙卻揚起小臉,甜甜一笑:“聖女,跟你開玩笑而已,凌大哥沒事,這陣子,因爲我不能恢復人形,所以,一直都是凌大哥在照顧我,他也跟我一起來了,只是,他不能進來而已!”
一聽到凌風沒事,媚兒長長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們都沒事!”頓了頓,又問道:“小仙,你有二哥的消息嗎?”
小仙搖搖頭:“奴婢當初和凌大哥趕過去的時候,你們都離開了那裡,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才聽凌大哥說二皇子發生了意外,而你又被帶回了西夏……”
“還是沒有二哥的消息,二哥到底在哪裡呢?”連小仙他們都沒有二哥的消息,媚兒這個時候是徹底的沒了主張。
“聖女,您別擔心,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對了,聖女,奴婢剛纔進來了時候,發現外面有很多人把守着,那個二王子他真的把軟禁在這裡了嗎?”如果說誰最清楚媚兒與夏瑾軒之間的事情,那麼,就非小仙莫屬了,只是,她也不明白,那二王子爲何要將聖女軟禁起來。
說到這個,媚兒不禁輕輕一嘆,擡了擡無力的手臂:“他不但將我軟禁,還封了我的穴道,我現在別說是跑,就是多走幾步路,身上都疼!”
“怎麼會這樣?”小仙連忙拉過媚兒的手臂,在媚兒身上點了兩下,卻全然無反應,奇道:“聖女,他這是什麼手法?我居然沒辦法解開!”
媚兒苦笑地搖搖頭:“小仙,別白費力氣了,這是他和獨門點穴法,你根本解不開!”看來夏瑾軒的話,並沒有騙她,果然是獨門的。
“不行!我用法術試試!”小仙正欲施法。
媚兒卻一把阻止了她:“小仙,你好不容易纔恢復人形,不能再浪費法力了,沒關係,我沒事!”
“可是,聖女,難道您要這樣被他關一輩子嗎?那個二王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小仙是狐類,自然不懂得人類間的感情。
“二王子!”
媚兒正欲說什麼,外面傳來下人的聲音,而跟着傳來夏瑾軒回來的腳步聲,她面色一變,連忙催促道:“小仙,你先走!”
若是讓夏瑾軒看到小仙在裡面,那就真的麻煩了!
第一卷 347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聖女,您呢?”小仙卻擔心地拉着媚兒。
“我沒關係!他不會把我怎麼樣!你快走吧!然後找個機會再來!”夏瑾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沒有時間多說了,媚兒催着小仙快走。
在小仙變回火狐時,媚兒忽又想到了什麼,從一旁的拿出一條手絹交給小仙:“你把這個帶回去給凌風看看,然後找機會送回來,告訴我這上面是什麼東西!怎麼解!”
“是!”夏瑾軒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來不及多問,小仙咬着那手絹,縱身一躍,轉眼就出了窗外。
“媚兒!”與此同時,夏瑾軒也大步跨了進來。
媚兒定了定心神,跟以前一樣坐回銅鏡旁,不喜不悲也不答應,就好像,進來的空氣而不是人一樣。
“過幾天是母后的忌日,我們都要去皇陵祭拜,你也要去!”夏瑾軒半蹲在媚兒面前,把玩着她的手,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絲毫沒有因爲外面的傳言而煩心。
明知道她的手一直都是這個溫度,可他卻固執地想要捂熱它,最後,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爲什麼也要去?”媚兒的話還是那麼平淡,淡到幾不可聞。
“你是我的女人,也是該去見見我母后了!”夏瑾軒卻是一臉寵愛,根本沒有將她冷漠的話語放在心上。
媚兒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脣角淡淡一牽,卻噙着一抹譏笑:“那是你的母后嗎?你確定嗎?”
夏瑾軒的身體僵了半晌,媚兒的話像一把利刃將他一直從未示人的傷痛挑了出來,眉間快速地劃過一抹傷一抹怨,卻隨即被笑掩住:“至少在她的心中,我是她的兒子!”
“你難道從來就不想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嗎?你爲什麼不敢去當面質問你的父王,難道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嗎?還是說,你害怕說出來之後,你會失去這個高貴的二王子身份?”
不知爲何,看到,他眉間的傷,媚兒有着片刻的不忍,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沒辦法再收回去。
“我從來就不在乎這個身份!”媚兒的話終於是將夏瑾軒心底的怒火點燃了,他霍地站了起來,眼神也陡然一寒:“如果不是父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會逼着父王向天下人公佈我的身份,我也不要這樣活着!”
“既然如此,那麼,我也還告訴你一個你不知道的事情,你的父王根本就不生病,他是中了毒!”雖然不知道西夏王中的是什麼毒,但媚兒可以肯定,西夏王不是生病。
“你說什麼?父王中毒?怎麼可能,那些太醫都說父王是身體變差了!”媚兒的話讓夏瑾軒真的震驚了,不管父王曾經對他的生母做過什麼,但那天生的父子關係就擺在那裡。
媚兒冷笑道:“太醫?我看是庸醫還差不多,如果是太醫明知道而爲之呢?”這自古宮廷之中,太醫跟人勾結的事情可是屢見不鮮了。
“你是說太醫跟人勾結?不可能?誰會害父王呢?”夏瑾軒驚得瞪大了眼睛。
媚兒眯眯一笑:“你啊!”
“我?”一向不笨的夏瑾軒居然猜不透媚兒究竟在跟他打什麼啞謎,正色道:“媚兒,你到底在開什麼玩笑?”
媚兒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誰跟你開玩笑了!現在你父王身邊每天陪伴進出的人就是你,而你一向是衆望所歸的王子,加上你手上的兵權,這個時候,只要大王和世子出些什麼差錯,那麼,最得利的人當然就是你嘍!”
這幾天,媚兒雖然不說話,但是,也正好把這一陣子發生的事情都總結了一下,後來,她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你是說,那些毒是我大哥下的?”夏瑾軒總算是開了竅,但還是不敢相信:“不可能,大哥已經是世子,也是將來的王,他怎麼可能會害父王呢?”
“說你笨吧,你平時也沒那麼笨!想想你父王一向在身體就健如牛,在位少說也還有十來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就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就更別說十年了,如果我是世子的話,我也一定是要坐下那個寶座纔會安心!”
“不行!我一定要去告訴父王這件事情!”夏瑾軒轉身欲走。
“你站住!”媚兒卻叫住了他:“你現在去?哼!你父王身邊的人都是他們的眼線,你一進去,到時候,他們全賴一你的頭上,你就死得更快!”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父王被毒死!”夏瑾軒真的沒想到大哥會這麼歹毒,居然真的會向父王下手。
“放心!據我觀察,你父王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與其擔心你的父王,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媚兒,你是怎麼發現這些的?”夏瑾軒沒想到媚兒被他軟禁在此,居然也知道那麼多事情。
媚兒撇撇脣:“有些事情是用腦子去想的,不是用眼睛去看!旁觀者清,你跟夏寒軒之間那些小九九,旁人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夏瑾軒重新回到媚兒身邊,一把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只是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而已!”媚兒說的這些事情,一半以上是猜測,但是**不離十,她本來不打算講,不過,想到小仙回來之後,也許她真的要離開了,一時鬼差神使,還是決定說了出來。
再說了,那個夏寒軒,她也老早看着不順眼了,讓他們兄弟去相殘吧,雖然有點殘忍!
“媚兒,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在我就在!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還在,我就一定在,借用你的那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一直下不也決心,這一刻,他想,自己是該下決心的時候。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媚兒沒力氣推開他,也就任由他抱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擊!”夏瑾軒的話像是胸有成竹。
“你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麼?”媚兒看着夏瑾軒眉間那抹自信,心中那種快意頓時全無,就好像,她剛纔說的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亦或是他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的城府之深,實在是太令人可怕了!
“狗急了也會跳牆,更何況是人!”
“你就不怕死嗎?”媚兒追問了一句。
“怕!不過,我是怕不能跟你死在一起!”
也許是夏瑾軒太大意,只顧跟媚兒**,卻忽略了外面,他們兩人的談話,居然全被某處的一個黑影全聽了去,而那個黑影也悄悄地移動着身體,很快離開了那裡!
*
世子府。
幻姬正欲休息時,不料,小琴匆匆地走進來,低頭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只見幻姬面色陡然一變,隨即摒退左右,沉聲道:“馬上叫她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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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美妞們賞小瑾賞二哥的,二少全替他們收下了~~~嘿嘿,感覺俺就像那個啥,捧着銀子咪咪笑滴~~然後,高舉着手大喊:好人要有好報~~
情到濃時人憔悴,愛到深處終不悔~~不怨蒼天不怨誰,人生不過夢一回~~靜看花開花落,淡守緣起緣滅~~
第一卷 348 何爲親情?格殺勿論!
不一會兒,小琴匆匆地領了一個頭裹披巾的女人走了進來,那女人在幻姬面前站定微微一禮之後,掀開了裹在頭上的披巾!
披巾下赫然是阿玉!
幻姬眯着鳳目,直盯着她,問道:“都這麼晚了,妹妹來找我,所爲何事?”
自從上次幻姬替阿玉出頭之後,阿玉就一直把幻姬當成了自己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阿玉便衣出門,在幻姬面前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似乎還在猶豫着是否該說出來,說出來是背叛,不說出來,她也許……
幻姬閱人無數,自然知道阿玉在猶豫,於是,放身高姿態的身份,一把拉過阿玉的手,儘量放低聲音:“好妹妹!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都有一個共同的情敵,我們都站在同一個陣線上,如果我們不好好合作的話,那麼,我們只有輸的份,難道,你想輸了自己的國家,自己親人,現在要連自己的夫君也要失去麼?”
“不!不!”幻姬的話將阿玉最後一絲猶豫也掃去,慌亂之下,把自己所聽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在媚兒房外的黑影居然是阿玉,她本來是想去看看夏瑾軒是不是又回媚兒那裡,結果,居然意外的聽到了那些事情!
她把幻姬當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她知道世子殿下狠毒的手段,也害怕夏瑾軒真的會出事,於是,居然想到了最爛的一着!
“你真的聽到他們這樣說了嗎?”在聽了阿玉的話之後,幻姬的臉也不禁變了變,差點她的計劃就要功虧一簣了,幸得這個蠢女人來報信。
阿玉胡亂地點點頭,焦急地抓住幻姬的手臂:“夫人!我冒死把這些事情告訴您和世子殿下,我只想求你們放過他,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白頭偕老,他是什麼身份我無所謂……”
在聽到夏瑾軒說要跟媚兒死在一起的那一刻,她真的害怕夏瑾軒會真的因此而死去,她不在乎他是否權奪天下,她只想他能好好的活着,卻不知道,她這麼做,卻會直接將他推向死路!
她天真的認爲,只要她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幻姬和世子殿下,他們就會記住她的情,然後就會對夏瑾軒網開一面,只是,這一次,她真的錯了!
“你就真的那麼喜歡他嗎?在乎到連他是什麼身份都不顧嗎?”幻姬垂眉間,已隱去了所有的凌厲。
阿玉猛地點點頭:“我只想跟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他是什麼身份,哪怕每天就是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願!”
幻姬脣角動了動,將所有的譏笑盡數掩去,柔聲勸道:“好妹妹!你的癡情令姐姐感動,到時候,我一定會跟世子殿下求情,讓你們永遠在一起,白頭到老!”
在心裡加了一句,是一起到地下去白頭到老!
*
王后的祭祀如期舉行,不知爲何,這一次,夏瑾軒並沒有堅持讓媚兒來參加,而今天的祭祀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忽然,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來人哪!快護駕!有刺客!”
跟着數名蒙面男子手執明晃晃的利劍朝西夏王刺去,身體本來就不好的西夏王情急之下居然沒避開那一劍,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
“父王!”夏寒軒刷地一聲抽出佩劍,護在西夏王的身邊,邊打邊退!
而夏瑾軒與夏守軒也一同護在西夏王的周圍,而那些刺客個個像是有了不壞之身一樣,砍在身上居然不怕痛,一步步逼退那些禁軍!
夏瑾軒與夏宇軒見父王有大哥護住,於是加入了戰亂之中,而其中一人見西夏王身邊只有夏寒軒,仗劍朝西夏王刺去!
“父王小心!”也不知道是夏寒軒太急了還是怎麼的,反正他不是用劍擋開那刺來的一劍,而是用自己的身子替西夏王擋下了那一劍!
“寒軒!”西夏王看到身中一劍,滿腹是血的兒子,痛心急呼。
“大哥!”夏瑾軒也急急地掠了過來。
而這個時候,後面的禁衛軍全部都涌來了,那些黑衣人見大勢不好,想要再逃時,其中一人又剛巧被夏宇軒抓了下來!
好好的一個祭祀就被刺客給毀了,西夏王只受了一點輕傷,但是,夏寒軒卻受了重傷,太醫們全力搶救,才撿回了一條命!
西夏王怒了,命夏瑾軒親自帶人去抓那些逃走的刺客,而自己則命人提來那抓回來的刺客親自審問:“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那氣得泛紅的雙眼恨不得把眼前這黑衣刺客撕成兩半。
那黑衣人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旁,並沒有回答西夏王的話。
“好!不說是吧!來人哪!給孤王用刑!孤王至少有十種讓你招的刑罰,孤王倒要看看,你的嘴能硬到幾時?”西夏王撫着胸口,命一旁的人給那黑衣人用刑!
當然,他叫人用的刑也將是最殘酷的分筋錯骨法,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式的刑法!
普通人根本捱不了幾下,那黑衣人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後面像是實在忍不住才招了!
然而在聽完那黑衣人的話之後,西夏王卻傻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是自己心疼愛的兒子派來人的!
震驚之餘,當即,命人將刺客押入死牢,嚴加看管起來!
而自己像是一夜之間突然蒼老了十年一樣,原本就快垮了的身子,似乎更加風雨飄搖了!
“父王,您要保重……”夏宇軒連忙扶住了他,他也親耳聽到了刺客的話,心中對夏瑾軒之前的種種誤會便更加深了。
“宇軒!爲什麼會這樣?父王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你們三兄弟都這麼恨父王?”西夏王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疲憊。
“父王,您也一直知道二哥有其它的勢力在,對不對?”到了現在,就連夏宇軒也開始相信,這一切真的就是夏瑾軒弄出來的。
“父王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也曾是他的勢力,他豈會不知?是他親手將權交給了最信任的兒子,只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兒子會拿它來對付自己。
“父王,那現在該怎麼辦?”夏宇軒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二哥會真的向父王動手。
西夏王顫抖地從身上掏出龍符交到夏宇軒的手上:“拿着它,馬上去奪了你二哥的兵權,然後把他帶來見父王!”
“是!”夏宇軒恭敬地接過龍符,心情卻很沉重,他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要親手抓自己的二哥。
西夏王在夏宇軒走出門的時候又加了一句:“如果他反抗,那就,那就……”輕輕地閉上了雙眼,緩緩溢出四個字:“格殺勿論!”
“兒臣……遵旨!”夏宇軒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曾經涼過了心再一次涼透了,這就是皇權中的親情嗎?
第一卷 349 身不由己
夏宇軒緊握着手中的龍符,高一腳,低一腳地走了出去!
二哥爲了皇權要殺父王要殺大哥,而現在父王也要爲了這個天下,而要將二哥格殺勿論,可想而知,他的心裡有多矛盾!
“父王,咳……”在夏宇軒離開之後,躺在牀上的夏寒軒突然出聲了,不過,只叫了一聲,便又猛咳了起來。
“寒軒!你不要說話!你傷得很重,太醫說了,要好好休息!”西夏王坐到他的牀前,出聲安撫着他。
“不!父王,兒臣剛纔聽到您跟三弟的對話了,不要……不要怪二弟……”這個時候,他扮演一個慈愛的大哥,確實在西夏王那裡得到了加分。
“寒軒,那刺客已經招了,是瑾軒派來的,他不但想弒君殺父,還要殺你,你爲什麼還要替他說話,難道你不恨他嗎?”
如果那個刺客一抓來就招的話,或許西夏王還會懷疑,然後,剛纔在用了分筋錯骨法之後,那刺客遲遲才招,所以,他相信,是那刺客受不了刑罰才招了實話,自然就深信不疑。
夏寒軒一臉痛楚地搖搖頭:“不!父王!也許以前我真的很妒忌二弟,因爲,他什麼都比我能幹,也總是能討得到您的歡心,兒臣也知道自己不如他,可是,父王,二弟這樣做也難怪,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不是母后的孩子,您卻要如此大費周章的爲母后祭祀,他心底肯定難過,所以,難免一時做錯事……”
“寒軒,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下輪到西夏王震驚了,這件事情,他原以爲,天知地知,他知了,卻不知道還有那麼多人知道。
“父王,您還記得,小的時候,兒臣無意之中拿了那個畫像嗎?自從看到了那個畫像之後,兒臣就一直很好奇,畫上的女子到底是誰,後來,終於有一天,兒臣偷偷進了您的房裡,可正當兒臣要走的時候,您卻進來了……您後來所說的話,兒臣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也就那個時候開始,兒臣就知道,二弟跟兒臣不是一個母后生的!”
“難怪你會一直埋怨父王疼愛瑾軒,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知道了……”西夏王輕嘆一聲,原來那個秘密早已經是公平的秘密了。
“所以,父王,請您不要怪二弟,他這麼做,無非是心裡不平衡而已,等他想通了,就不會這麼糊塗了!”夏寒軒像是真的在替夏瑾軒求情。
此時的西夏王腦子裡是一團亂,抓了自己與心愛的女人生的兒子,他也心痛,但是,這不是小事,他不能當成家事一樣化了!
就算是爲了這個西夏,他也會忍痛割愛了!
望着父王傷心嘆息着離去的夏寒軒,蒼白的脣角揚起了一抹得意,而門口,幻姬也隨即走了進來!
“殿下,您沒事吧?”幻姬一進來還是焦急地查看着夏寒軒身上的傷。
夏寒軒一把抓住她的手,雖痛卻笑着說:“幻姬!我沒事!你的這一招苦肉計簡直太妙了!”
幻姬卻並沒有像夏寒軒那般高興,反而憂心忡忡的說:“殿下,您可別高興太早了,剛纔大王出去時的神情您也看到了,那是何等的凝重,這誰都知道大王對老二有多心疼,這一時氣頭上還好,等氣一消,一切又得回到原位了!”
夏寒軒聽了幻姬之言,問道:“幻姬,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幻姬抿了抿紅脣,笑道:“殿下,大王下不了手,我們就逼他下這個狠手啊,您可別忘了,您現在還有一個幫手!”
“你說的是三弟?”
幻姬點點頭,笑得更豔了:“沒錯!老三對老二的誤會那可是有一段時間了,如果這個時候,老三奪了老二的兵權,不就等於是你得了那些兵權嗎?”
夏寒軒還是有些疑慮:“老三優柔寡斷,他會乖乖的聽我們的嗎?”
幻姬不答,反問道:“殿下,那您知道老三的最大的弱點在哪裡嗎?”
夏寒軒這才恍然大悟,讚道:“幻姬!你果然是本世子的好內助,有你在,本世子可以高枕無憂了!”
“那當然!只要幻姬還活着,就會不惜一切爲殿下出力!”她愛這個男人,也愛那個母儀天下!
總有一天,她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她幻姬原來不過是一個被人賣來賣去的女人,卻也同樣坐上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她討厭阿玉,恨媚兒,討厭她們從一生下來就擁有那些她從來都不敢奢望的生活,卻偏偏還要求那麼多,恨她們輕而易取就得到了還不知道珍惜,所以,她要讓她們比她更慘!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比她們更高貴!
一夜之間,西夏的王城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大王和世子被刺客所傷,而刺客居然是二王子所派,於是,一夜之間,二王子府裡也被封了。
這對於整個西夏的子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他們心目中那個大英雄,怎麼可能一夜之間成了弒父殺兄的壞人呢?
不管怎麼樣,都沒有多少人相信!
被抓後的夏瑾軒無論西夏王怎麼問,他都是一句話都不說,西夏王想要一個解釋,他卻只說了一句:“父王,如果您想要解釋,那就去跟兒臣枉死的母親解釋吧!”
這更讓西夏王以爲他是因爲自己的身世而懷恨在心,那原本睿智的頭腦,似乎也像被攪進了一個局裡,他只看到了表面的東西。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下不了狠手,在夏寒軒那一黨的奏請中,他一次又一次的壓下了,就是不想殺了夏瑾軒!
而這個時候,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
夏宇軒接到家奴的稟報,匆匆回到家中,這才發現,懷着孩子的樓蘭居然被人擄走了,對方只留下一張字條,叫他按照字條上面所說的去做,樓蘭方纔能平安。
直到這個時候,夏宇軒才知道,自己已經走入一個別人設好的局裡了,但爲了樓蘭,他不得不照上面所說的去做,哪怕,那些事情有悖他的意願!
夏瑾軒驟然被抓,媚兒也是震驚不已,她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快就動手了,她本來打算偷偷出城,然後去藥王谷找小仙和凌風,卻被夏宇軒在城外攔住帶走了!
“三王子,你這是要將帶去哪裡?”越走就越不對勁的媚兒,不由得起了疑心。
“去了你就知道了!”夏宇軒陰着一張臉,似乎沒了平日的友善。
“你不說,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媚兒總感覺到這條路有些奇怪,不對,應該說是夏宇軒更奇怪。
“媚兒!對不起了!”見媚兒不走,夏宇軒朝她身上一點,媚兒頓時失去了意識!
第一卷 350 傳說中的事情
待媚兒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山莊裡面,她剛下牀想出門,沒想到幻姬卻走了進來。
“是你!”一看到幻姬,媚兒似乎明白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夏宇軒會聽從幻姬的安排,居然把她帶到這個鬼地方來。
“高貴的西夏聖女,看到我很奇怪嗎?”幻姬紅脣一抿,手挽着白紗,一派從容囂張地走了進來。
媚兒冷哼一聲:“是挺奇怪的,我跟你之間好像沒有什麼交集吧,怎麼?想請我過來喝茶還是聊天呢?”
沒等幻姬說話,小琴卻先出聲喝道:“你是什麼身份,也配跟我們夫人喝茶聊天!”
媚兒聽了小琴的話,眼神不由得朝她望去,她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奴婢了,眼神陡然一寒:“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但是,在這裡都輪不到你說話的份!”
犀利的眼神陡然蒙上了一層寒霜,小琴暗暗嚥了咽,下意識地避開媚兒的眼神,挺了挺直腰桿,卻也不敢再回嘴,乖乖呆在了幻姬的身邊。
“果然好氣魄!本夫人一直聽人說過商國的伍辰兒,是女中之矯者,一直想找個機會認識認識,不過,很可惜,再見面,你居然換上了這樣一張皮!”幻姬看向媚兒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戲謔和妒忌,不過,她卻掩藏得很好。
媚兒冷哼一聲,脣角微微一挑:“我是伍辰兒的時候,你特麼想認識我,我現在是媚兒,換了一張皮,你是不是特麼想撕了我這張皮呢?”
女子無仇自帶三分恨!媚兒知道無悔老人給她換上的這張臉有多銷/魂,不但會令男人愛到發狂,也能令女人妒忌到發狂,而幻姬的眼神恰恰就說明了這一點!
“我不管你是伍辰兒還是媚兒,總之,落在我的手上,你就什麼都不是了!”幻姬暗地裡恨得咬牙切齒,臉上卻不得不裝着強勢的模樣。
偏偏媚兒又不吃她這一套:“是嗎?那夫人是打算如何處置我呢?”還是那抹勾/魂的笑靨,如果是以前,她行動方便,她當然不會那麼多廢話,誰叫今時不同往日了呢。
“聖女,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幻姬臉上的笑容一斂,眉間多了一抹殺意。
“那你覺得我是怕死的人麼?”反正都死過一回的人了,對於死還有什麼好可怕的,或許沒準在這裡一掛了,她又能回到現代了。
“如果我讓你生不如死呢?”銀牙暗牙,幻姬鳳目中折射着點點寒意,她的狠,她的毒的毋庸置疑。
媚兒聽了面不改色,反而笑得而豔:“幻姬,有什麼比生生剜心之痛還更生不如死的?”這副身體清楚地記得商離天在生生剜心之時,那種生生割開胸口的感覺,還有什麼感覺,比那種更痛苦更可怕!
幻姬一聽,再一次震驚,的確,世上再沒有比剜心之痛更令人生不如死的,她的脣角抽搐着,似乎在思索着媚兒的軟肋,她知道媚兒不怕死,不過……
如火焰般的紅脣輕輕一抿:“聖女,本夫人知道你不怕死,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跟那個樓蘭應該也算是朋友吧,要不然,你也不會幫她跪上天梯,你是不怕死,可她呢?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你們抓了樓蘭?”媚兒話一出口,就明白了,如果不是有人要挾夏宇軒,他怎麼可能會出賣她?
“怎麼?你不怕死,難不成也要拉她們陪你一起死嗎?”幻姬在媚兒眼中找到了那麼緊張,她知道這一着,自己勝了。
“你想怎麼樣?”若是以前在現代那個冷血殺手,媚兒真的不會顧任何人,可是,來到這個古代,在經歷了那些大起大落之後,她的心已不再是當初那般單純的冷漠!
幻姬妖冶的臉上揚起勝利的笑容,也說出自己的目的:“很簡單,爲世子殿下生一個孩子!”
“什麼?”媚兒可是想到了千萬種可能,可就是沒有想到這一個,身爲夏寒軒女人的幻姬居然要她爲夏寒軒生孩子,這也太諷刺了吧。
幻姬冷哼一聲:“你沒有聽錯!我就是要你替世子殿下生下一個孩子!然後,你的任務完成,你死,樓蘭他們母子就可以活,怎麼樣?用你的命換她們的命!”
“好像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媚兒心中快速地想着各種可能,只是,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夏寒軒如果逼着她生個孩子還情有可原,可這回是幻姬,她就真想不通了。
當然了,她也想不到,幻姬居然會不孕!
“聖女,別以爲我是在求你!我只是想成全世子殿下而已!你放心,你的孩子,不管是男還是女,我都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只因那是她愛的男人想要的孩子。
“幻姬,我知道你想裝大方,讓夏寒軒對你另眼相看,或是感激於你,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絕對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你明知道夏寒軒喜歡我,你居然還要我去懷他的孩子,難道你就不怕,有一天他會棄了你嗎?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隨便找個女人去給他生,但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是我!”
媚兒的話將幻姬心中那唯一的疑慮也慢慢的放大,她一直說服自己,只不過是讓媚兒懷了孩子而已,因爲,夏寒軒最喜歡的女人是媚兒,她想這樣做的確是想讓夏寒軒心生感激,即便將來她無出,她也能穩坐王后的寶座,而媚兒的話也讓她猶豫了。
然而就幻姬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人的稟報聲:“莊主來了!”接着夏寒軒那輕快地腳步聲也跟着傳來。
幻姬心亂如麻,卻還是笑着迎了過去:“殿下!”
身上還纏着繃帶的夏寒軒興沖沖闖進來,一把拉着幻姬,問道:“幻姬,怎麼樣?你跟媚兒談好了嗎?”話雖然是在問幻姬,可是,那雙眼睛卻是朝媚兒望去。
“殿下……”幻姬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如今是騎虎難下,她忽然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聰明一世,居然那麼糊塗,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
“行了,行了!你們都先出去!”夏寒軒卻以爲媚兒答應了,一把將幻姬等人統統都摒退。
“是!”幻姬心中縱然有千般不願,可是,事已至此,她還能怎麼辦。
夏寒軒知道現在的媚兒跑不了,也用不了力,自然不忌憚她的功夫,一臉討好的笑,坐到她面前,張口叫了一聲:“媚兒……”卻是開心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費那麼大的周章去陷害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就算得到了一切,你就不覺得內疚嗎?”看着笑得那麼可惡的夏寒軒,媚兒忽然有一種將他打化的衝動,只可惜,她現在除了能動手指頭,動動嘴以外,什麼都不能做。
第一卷 351 他的女人
媚兒的話讓夏寒軒的臉青一陣,紅一陣,不過,他還是執意地坐到媚兒面前,大手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媚兒,其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是嗎?爲了我?爲了我你可以向自己的父王下毒,可以害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甚至連未出世的孩子也都算計在內,如果你還說,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我的話,那麼,我成了什麼?”
媚兒只覺得胸口一陣惡!這就是古代的賤男人,明明是自己的權力yu望,可是,可是偏偏卻要找一個藉口,而她現在居然也‘幸運’的成了夏寒軒的藉口。
“媚兒,不管你信不信,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爲了你!我知道父王從來就沒有認可過你,所以,也不會允許我娶你,我知道二弟也喜歡你,當我知道二弟把你軟禁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只有儘快得到這個天下,我纔可以擁有你!”
之所以會提前一切的計劃,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這麼說來,我居然連怪你的理由都沒有了?”媚兒半眯起美眸,這夏寒軒的長相跟西夏王居然是出奇的像,都是那麼的令人討厭。
她終於是知道什麼叫有其父便有其子了!果然都是一路人!
“媚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纔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夏寒軒執起媚兒小手,輕輕撫在自己的臉上,感覺着她的柔弱無骨。
媚兒忍着痛,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夏寒軒,你懂什麼是愛嗎?我不是你一直愛的那個媚兒,我是伍辰兒!我不過是借用了她的臉而已!”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是我要的女人就對了!”夏寒軒大手一勾,但將媚兒摟在了身上,略一用力,媚兒已是動彈不得。
“夏寒軒!不要碰我!否則他日我一定將你碎撕萬斷!”被他摟在懷中的媚兒心頭猛然一跳,她發誓,若是夏寒軒敢玷污這個身體,他日,她若恢復自由,一定會廢了這個男人,將他的命根子拿去喂狗,而且是當着他的面。
“媚兒,你不會殺了我,我要讓你懷上我的孩子,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只是夏寒軒被渴望衝昏了頭,哪裡將媚兒的話聽進去!
身上的傷雖然未好全,但是,那並未影響到他男性的雄風,大手一扣,擁着媚兒柔軟的嬌軀朝榻上倒去!
“媚兒,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就是現在!”大手一揮,媚兒肩上的衣物已然被撕去了半邊,露出那雪白的肌膚,頓時亮閃了他的雙眼。
多少年的期盼,多少年的渴望,在下一刻就要成爲現實了,夏寒軒望着眼前的這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不僅手在顫抖,就連心也都微微顫抖!
肩上一涼,媚兒心底一驚:“夏寒軒!我一定會殺了你!”夏寒軒舉動讓她再也無法冷靜下來,她知道,這裡一定就是什麼逍遙山莊,在他的地盤上,她就算是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她!
而她的每一分掙扎,因用力過度而令她整個身體疼痛不堪。
這一刻,她真的好恨夏瑾軒,恨他爲什麼要封住她的穴道,從來想到過尋死的她,忽然有一種馬上就死去的想法,她祈禱老天爺讓在這一刻就死去!
她放棄了掙扎,在心底發誓,如果有一天真的自由了,那麼,她會殺了夏寒軒和夏瑾軒,一定,她以神的名義發誓!
望着閉着美眸一動不動躺在身下的媚兒,他有着片刻的猶豫,可是,這一刻,各種需要還是戰勝的理智!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像是要在下一刻就跳出胸腔一樣,滿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似要破體而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這是一場夢一樣!
“媚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夏寒軒像一隻發了狂的野獸一般,顫抖地手朝媚兒起伏的胸口襲去,那是媚兒身上最後的一點障礙了……
*
大牢中。
正在閉目打坐的夏瑾軒猛然覺得胸口一堵,一種強烈的疼痛像是鑽心而來!
“呃!”他忍不住撫着胸口悶哼了一聲,卻發現,這種疼痛越來越強烈,那種不安像藤蔓一樣蔓延開去,爬滿了心頭,他輕撫着胸口,讓那種疼痛更加鮮明!
“媚兒!”或許這就是心靈感應,他似乎能感應得到媚兒正遇到了危險,急得霍地站了起來。
而這裡,門口咣啷一聲,有人走了進來!
“三弟!媚兒呢?媚兒在哪裡?”夏瑾軒衝到了牢門前,看到夏宇軒那消沉的臉,他的一顆心陡然沉了下去:“三弟!告訴我,媚兒呢?”
夏宇軒不敢對視他的眼眸,垂首朝自己的面前看了看,然後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可以怨二哥,恨二哥,可是,他沒有理由怨恨媚兒,媚兒甚至還是他和樓蘭的恩人,他本不該傷害她,可是,樓蘭在他們的手上,他沒有辦法不這麼做,哪怕二哥會恨他,甚至會殺了他。
“對不起?三弟!媚兒到底怎麼了?”夏宇軒的模樣讓夏瑾軒更加焦急。
“二哥,對不起!是我害了媚兒!可是,我沒有辦法,樓蘭還在他們的手上……”夏宇軒忽然朝夏瑾軒跪了下去,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就要犧牲二哥愛的女人,於理來說,是自私了,可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樓蘭懷着孩子出事。
“你到底對媚兒做了什麼?”夏宇軒這突然的一跪,讓夏瑾軒幾乎是要衝破牢門,那怒吼聲幾乎可以將整個牢底掀起。
“二哥,你不要怪我!是你害了媚兒,是你不應該封了她的穴道,是你不該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想到這個時候,媚兒可能已經……夏宇軒在悔與怨中煎熬不已。
夏瑾軒心亂如麻,不過,這個時候,夏宇軒的話還是讓他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不管怎麼樣,他要穩住三弟:“三弟!難道你也真的相信,我會做出那種弒父殺兄的事情出來嗎?”
“我是不想去相信,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我親耳聽到那刺客在受了不刑罰之下才供出了你,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跑來冤枉你,更何況,那些人真的來自快活谷!”
“三弟!有的時候,親眼看到的和親耳聽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一樣的坦然的說,我沒有派人去追殺你,也沒有派人去藥王谷,更沒有派人來殺父王!沒錯!我是恨父王,因爲,是他逼我死了我的母親,可是,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三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只要是我做過的事情,我什麼時候不承認?”
“這……”夏宇軒無言以對。
第一卷 352 這將會是無法澄清的誤會
夏瑾軒繼續道:“三弟!別人不知道,你卻是知道,以我的實力,我要奪大哥的世子之位,輕而易舉,我何苦費那麼多的周折來抹黑自己?”
那個世子之位不是他得不到,而是他不想要!
“可是,二哥,一切都晚了,都晚了……”夏宇軒垂在兩旁的手陡然的垂下去,其實從樓蘭被抓,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誤會二哥了,可是,正如他所說的這樣,已經晚了,爲了樓蘭,他不得不那麼做。
“你告訴我,媚兒在哪裡?”夏瑾軒臉上的青筋暴跳,那從鐵欄裡伸出來的雙臂幾乎要將那鐵桿折彎。
“她在逍遙山莊……”夏宇軒本欲離去,卻最終還是說出了媚兒的下落。
“逍遙山莊?逍遙山莊!三弟啊,你真是糊塗啊!”夏瑾軒陡然後退一步,臉上的又豈是一個悲和心痛所能形容得了:“你可知道,逍遙山莊的莊主就是大哥!”
“不!二哥,你在騙我!不是大哥,不是大哥!”其實,這一路來天牢時,他就一直在想,卻一直迴避着這個問題,可終究還是被夏瑾軒的生生的打亂了。
夏瑾軒從裡面伸出手一把將夏宇軒抓住:“三弟!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再好好想一下,你就知道,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會那麼湊巧?”
“不!不可能!不可能!”夏宇軒卻一把盪開他的手臂,越來越多的愧疚幾乎要將他淹沒。
如果說他一直都在幫大哥害自己的二哥和媚兒,那麼,他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三弟……”夏瑾軒本來不打算把那些事情跟單純的夏宇軒說,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說了。
他只祈禱媚兒能平安無事,否則,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然後,就是這麼一個意外的插曲,直接導致了日後兩人之間那條無法填補的鴻溝,而造成無法彌補的誤會!此是後話。
*
且說就在夏寒軒就要扯開媚兒最後那一抹障礙時,外面突然傳來打鬥聲!
“殿下……”就在夏寒軒顫抖地手就要扯到媚兒胸前最後一絲遮掩時,幻姬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
夏寒軒顫抖地手霍地停了下來,那泛滿情yu的臉陡然變得扭曲不堪,嘶啞的聲音衝外面吼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敢來壞他的好事,那人一定是急着去見投胎了!
“殿下,那鐵頭人來了……”幻姬的聲音居然透着害怕,想必來的人,一定是大有來頭,只是,夏寒軒沒想到來的居然是鐵頭人。
低頭朝媚兒看了一眼,忍着馬上要吃她的衝動,一把拉過被褥蓋在她的身上,低下頭在她脣上重重的巴了一口,不捨地離開她的脣,氣息依舊凌亂:“媚兒!等着我回來!”
說完,伸手在媚兒肩上猛然一點,媚兒頓時全身動彈不得!看着夏寒軒氣極敗壞地衝了出去!
媚兒兩眼一瞪,心裡一直在罵,尼瑪!這夏寒軒比夏瑾軒還不是東西,居然直接就點得她動彈不得了。
身上的衣物不整,只剩下最後一點障礙,暗呼好險,若是那個什麼鐵頭人不來,那她豈不是真的要失/身給這個賤男人了?
牀底下傳來輕微和響動,熟悉的氣息驀然傳來,媚兒心中一喜!
紅光輕輕一閃,小仙已出現在媚兒的面前:“聖女!”看到媚兒只能動動眼睛,於是伸手拍開了媚兒身上剛被夏寒軒封住的穴道。
“呃!”媚兒輕哼一聲,撫着胸口坐了起來,自己被夏瑾軒封住的穴道解不開,行動有所不便,忙叫小仙幫忙:“小仙,就你一個人來了嗎?”
小仙點點頭:“聖女!小仙從藥王谷來找您,就看到您被三王子帶走了,後來,悄悄地跟到了這裡,剛纔真的急壞奴婢了!”
“小仙,先不要說那麼多,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媚兒知道如果等夏寒軒回來,那麼,以小仙現在剛剛恢復的法力的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他。
再者,如果讓人懷疑了小仙不是人類的身份,到時候,恐怕會招來更多的殺戮,唯今之計,只有先離開這裡再說。
“聖女,您的衣服都破了……”小仙重新爲媚兒整理衣服時,才發現,媚兒的衣物剛纔被夏寒軒可是撕爛了很多,根本穿不好了。
“不管它了,就這樣先!”媚兒急於離開這個鬼地方,哪管身上的衣服是破還是好的。
“聖女,您別焦急,這個時候外面很亂,您若這樣出去,肯定會被抓回來,您等一會,奴婢馬上就回來!”小仙眼珠一轉,立馬就有主意,身影悄悄一扭,又變回了小火狐的模樣,並從一旁悄悄地溜了出去。
媚兒兩耳只聽到外面的打鬥聲,她不知道誰是鐵頭人,不過,從夏寒軒的表情來看,估計是來了勁敵了。
天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人影一晃,是去而復返的小仙,不過,她卻換了一身衣服,而她的手上則多了一套白色的衣物!
“聖女,來,先把這個換上,這是他們這裡女子所穿的衣服,我們趁亂就可以出山莊了!”小仙邊說邊拿衣服給媚兒換上。
媚兒不得不佩服小仙這丫頭好像真的長大了,想事情越來越周到了!
媚兒和小仙是從窗子裡悄悄逃走的,在小仙調皮的放了一把火之後,整個山莊就更亂了起來,而她們也就趁亂逃出了山莊!
當夏寒軒發現媚兒逃走之後,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到嘴的魚肉又飛了一樣,那火氣又幾乎要將整個山莊燒了一般!
“幻姬!金影,媚兒身上的穴道,她解不開,所以,她一定逃不遠,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她給我找回來!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們!”氣得渾身發顫的夏寒軒衝幻姬和金影怒吼着,雖然不是王,卻儼然已是一位沉戀美色的暴君了。
“是!”幻姬和金影領命,迅速朝莊外掠了去。
夏寒軒說得沒錯,媚兒身上被夏瑾軒封住的穴道未解,與小仙逃出了山莊,可也走得並不快!
沒過多久就被後來的金影和幻姬追上了!
幻姬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直指媚兒:“聖女,乖乖地跟我們回去吧!你們是逃不掉的!”其實,說實話,她這次倒希望媚兒逃得無影無蹤,永遠不見了都好。
媚兒走了這麼久的路,身上早已疼得全是汗珠,明知道以小仙無法對付幻姬兩人,不過,要她乖乖地回去,那不可能:“跟你們回去?可能嗎?”
要她回去讓夏寒軒凌辱,她寧願被幻姬殺在這裡!
“這可由不得你們!”金影一向就是冷言少語,他做事從來只講究效率,根本就不給媚兒喘氣的機會,大手已要朝媚兒抓來!
第一卷 353 爲何獨獨忘了她
“休要傷聖女!”一聲怒喝傳來,只見一人揮掌朝金影的手拍來,金影一驚之下,連忙反手迎了過去,聽到怦怦地兩聲悶響,兩條人影驟然一分開!
“凌大哥!”
“凌風!”
原來這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凌風!他的出現讓媚兒又看到了希望!
“小仙,你帶着聖女先走!這裡交給我!”凌風仗劍攔在金影他們的面前。
幻姬重重地冷哼一聲:“就憑你一個人也想攔住我們兩個,做夢!”說完,與金影互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齊齊朝凌風凌厲地攻去!
不過,幻姬狡猾,邊打邊故意露出破綻,虛晃一招,故意被凌風的掌風拍到一旁,而身子就地一滾,紅脣微微一抿,轉身朝媚兒她們追去!
而凌風明知道幻姬朝媚兒去了,可是,他卻被金影纏得脫不開身,心急如焚!
幻姬衝上前,一掌逼退小仙,再勾起如爪的手指,朝媚兒喉間鎖去:“媚兒!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她本無殺念,只是,媚兒給她的威脅太大了,她絕不對留着媚兒在這個世上,反正到時候,媚兒死了,殿下就算再怎麼責怪也只是一時而已!
殺意既起,媚兒又根本沒辦法躲過她這致使的鎖喉手,心想:“難道就這樣死了嗎?”
也許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幻姬的手指就要觸及媚兒那雪白的脖子時,突然傳來一聲嬌喝:“休要傷我媚兒姐!”
話到,人影亦到,一股凌厲的劍風已朝幻姬的手臂砍來,如果她繼續要殺媚兒的話,那麼,她的手就保不住了!
權衡之下,她連忙後退幾步,避開了那朝自己手臂上砍來的劍氣,穩住身開形,定睛一看,怒道:“又是你!”
在轉身看到另外的兩人時,她的臉頓時蒼白起來,指着某人顫聲道:“你,你居然還活着!”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柳素素、上官謐兒和商離佑三人!
也合該媚兒命不該絕,剛好呢,柳素素他們要往藥王谷去,而媚兒與小仙也是要往藥王谷,結果就這麼給碰上了。
媚兒霍地回首,卻看到那仍是一身藍衣的商離佑時,淚水不禁譁然而落:“二哥!”
“媚兒?”商離佑從看到媚兒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種恍如夢中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曾在前世就已經認識的眼前這個女子一樣。
他沒有恢復記憶,但是,他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個淚眼婆娑望着自己的女子,就是素素她們口中所說的媚兒!
“二哥!”媚兒以爲自己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二哥了,卻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能如此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她面前。
一時開心而忘記了自己現在行動不變,朝商離佑奔去,可是,只跑了兩步,整個人也因爲身體的疼痛摔倒在地!
“媚兒!”然後,在她摔倒的那一刻,一雙溫暖的大手也適時地扶住了她。
“二哥!”媚兒昂起小臉稍瞬不瞬地望着他,他眼中的心疼和茫然卻讓她不解,她以爲,二哥會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可是,他卻沒有。
“你沒事吧?”商離佑雖然沒有關於媚兒所有的記憶,不過,看到她的這雙眼睛,他終於記起來,自己夢中夢到的那雙眼睛就是她的眼睛,就是這一雙令他魂牽夢繞的雙眸。
“二哥,你怎麼了?”媚兒也終於是察覺到了商離佑的不對勁,眼神在他的臉上來回的流動,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不起……我因爲傷了頭而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商離佑滿臉愧疚,看到她的淚顏,他忽然好恨自己爲什麼要把她也忘記了。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你還活着就好……”原來他只是失去了記憶而已,他沒事就好,媚兒撲進他的懷中,像以前一樣反擁着他,這個懷抱,從來都是這般溫暖。
商離佑的手猶豫了一下,這才緊緊地擁住她,這樣的擁抱,令他有種非常熟悉甜蜜的感覺,就好像,從來他都是這樣擁抱她一樣!
“二哥,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擔心你……”在商離佑懷中的媚兒,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所有的感情隨着眼淚渲瀉而出。
“對不起……”商離佑擁着她,只是不停地說着對不起,他能感受到懷中女子那種心痛,卻苦於自己無法回想更多關於她的記憶。
讓她如此難過,是不是一個男人的罪過?他爲何獨獨忘了她?他一遍一又一遍的問自己,在痛與內疚中爲難着自己。
一旁的上官謐兒看着商離佑與媚兒相擁一起的身影,脣角的白紗微微動了一下,美眸中淡淡的笑意,淡淡的落寞!
有什麼比有情人重逢讓人寬慰?只是觸景生情,二哥失去記憶,卻終還是與有情人相遇相擁,而她?
輕嘆一聲,在心裡默唸:“子旋,你可知道,我也是如此的想你……”
來不及感慨,旁邊柳素素的喝聲和打鬥聲令上官謐兒的心神回到了現實之中,擡首一看,,柳素素跟幻姬已經打得難分難解!
上官謐兒見幻姬出手狠辣,招招凌厲,一時怕素素有何閃失,於是,縱身躍起,也加入了兩人之中。
雙拳難敵四掌,幻姬武功再厲害,也敵不過柳素素與上官謐兒的聯手,一個不留神,她居然被上官謐兒一掌震退了好幾步!
“你是誰?居然敢在此多管閒事?”吃了聲的幻姬怒指着上官謐兒,卻不知爲何,四望相望時,當她的眼神與上官謐兒相撞在一起,某種異樣的感覺從她們彼此的身上驟然流過。
這才讓她們注意到,雖然她們的打扮截然不同,一個貴氣妖冶,一個清雅淡樸,但是,她們的身上卻有着某種驚人的神似!
上官謐兒更是吃驚,這雙眼睛雖然妖冶,那某種熟悉的感覺,居然讓她有一種照鏡子的錯覺,疑團在心底滋生:她是誰?
而就在幻姬這一吃驚時,柳素素卻選了這個時機,揚起手中的劍朝幻姬身後刺去:“妖女!受死吧!”
“素素!不要!”上官謐兒眼角已瞥見,斂住心神,來不及多想,連忙騰身躍起,用自己的手臂去擋下柳素素刺向幻姬的那一劍。
也幸虧柳素素的劍法不差,雖然不是做到收發自如,但也臨時還是撤去了內力,要不然,上官謐兒那條手臂不殘也廢了。
“表姐!”看到自己的居然傷了表姐,柳素素自是十分內疚,丟掉手中的劍,連忙上前扶着上官謐兒,不解地問道:“表姐,你這是爲何?”
表姐爲何要救這個妖女?素素一時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卷 354 物是,人是,只是,情已遠
“素素,不要傷她!”上官謐兒忍着手臂上的傷,卻還是急急地抓住了素素的手臂。
而經過柳素素這麼一着,幻姬也回過神來,看到上官謐兒居然用自己的手臂爲她擋下了這麼一劍,心中陡然一震,柳眉微微蹙起,甚是不明,同樣一個疑問在心底升起:“這個女人爲什麼要替我擋下這一劍?”
眼見金影與凌風似乎也是難分出勝負,她知道,光是這兩個女人自己就不是對手了,若再加上商離佑,她的勝算更少,不管怎麼樣,商離佑居然還活着,她得先回去覆命再說!
在離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朝上官謐兒多看了一眼,不知爲何,上官謐兒看向她時那溫柔的眼神,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似曾相識的感覺是那般的強烈,來不及多想,她手一招,與遠處的金影迅速離去!
“謐兒,你的手沒事吧?”商離佑眼見上官謐兒受傷了,連忙放開媚兒來上官謐兒身旁,擔心地問道。
上官謐兒搖搖頭,脣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二哥放心,我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
媚兒這才注意到上官謐兒,這個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子,不但名字與她諧音雷同,就連這身上的白衣打扮也是非常的相似,只是,上官謐兒的臉上仍舊蒙着一塊薄紗!
聽商離佑關心的語氣,看來,他與這個女子之間,也很熟,奇怪了?
媚兒正疑惑地着,柳素素將上官謐兒扶了起來,來到媚兒面前,興沖沖地給兩人作介紹:“表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媚兒姐!”
“原來你就是聖女!果然是人如其名!”上官謐兒下意識地打量着媚兒,果然與傳說中的一般無二,美豔絕倫,尤其是臉上那兩行清淚,饒她是女子亦覺得心疼。
“素素,這位是?”媚兒以手輕拭去臉上的淚珠,眨了眨美眸,問道。
“媚兒姐,這是我的表姐,我之前有跟你提過一次,梅花山莊的莊主—-上官謐兒!”柳素素高興地拉着上官謐兒的手臂。
“原來你就是上官莊主!我終於知道素素那身好功夫來自哪裡了!”媚兒脣角微微一笑,直覺告訴她,這個叫上官謐兒的女子是個值得結交的女子。
人就那麼奇怪,有些人見一次面,就會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有些人天天見面,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
微微一笑已傾城,此刻上官謐兒真的從媚兒的身上找到了這一句話,溫婉笑道:“早就聽素素說起過聖女,一直嘆未曾有緣相見!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媚兒不習慣這種文縐縐的話,再次笑道:“上官莊主,你既是素素的表姐,而素素也我的結拜妹妹,所以,不用那麼見外,跟他們一樣叫我媚兒吧!”
“想不到你身在官宦之中,居然也有江湖兒女的豪情之氣!能與你相識一場,也不枉我此次下山一趟!看樣子,我比你大,如不嫌棄的話,那就跟素素一樣,叫我謐兒姐吧!”
上官謐兒一直以爲都聽到柳素素說起媚兒的事情,對於媚兒,她一直以爲,媚兒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卻從來沒有想過,媚兒居然是如此率性,只一眼,她便喜歡上了豪情的媚兒。
“謐兒姐!這下我又有妹妹,又有姐姐了!”媚兒難得露出一個調皮可臉的笑臉,惹來一旁的商離佑也不禁婉爾。
“媚兒姐,我表姐啊還是二哥的救命恩人呢!”柳素素在一旁嘰嘰喳喳插着話進來。
“謐兒姐,是你救了二哥?謝謝,謝謝……”一提起商離佑,媚兒就忍不住朝他望去,淚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眼。
這都過了那麼久,她真的已經開始絕望了,她以爲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二哥,卻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再見到他。
“媚兒,對不起……原諒二哥居然把你忘了……”看到她的淚顏,商離佑總覺得有一種揪心的感覺,大手一拉,再次緊緊擁住了媚兒。
雖然他沒有了那些記憶,可是,柳素素跟他說過,他跟媚兒曾經是如何的相愛,是如何在萬難之中也要在一起,所以,他真的好愧疚,自己爲什麼偏偏要忘了她,而讓她如此難過。
“二哥……”媚兒再次在他的懷中淚如雨下,這一個多月的擔心,這一個多月的委屈,這一次都在他的懷中痛痛快快的渲瀉出來。
一旁的柳素素和上官謐兒看到這一幕,都不自覺地揚起了苦澀的笑意,爲他們這樣的重逢而歡喜,也爲商離佑不記得媚兒而感到無奈。
然而,凌風一直默默地站在一起,望着這一幕,他下意識地背轉過了身,看向別處,垂在兩旁的手下意識地握緊,眼神也變得非常奇怪,只是,並沒有人注意到他,除了小仙以外!
“媚兒姐,我們還是先回藥王谷吧!”柳素素看天色漸暗,擔心幻姬他們會去而復返,況這裡離逍遙山莊不是很遠,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再說。
“嗯!”媚兒點點頭,任由商離佑擁着離開。
闊別一個多月的藥王谷依然還保存着那時候喜氣的模樣,驀然回到這裡,媚兒有着剎那的迷茫,如果一個月前,沒有那場意外,她現在是不是已經跟二哥……
後院裡的花園,也許是凌風這一陣子的打理,依然如一個月前那般整潔,媚兒一個人靜靜坐在亭子裡。
眼中繁花無數,能停留在她心底的卻已無幾,輕輕撫過琴絃,琴依舊,她依舊,二哥依舊,這裡一切都依舊,只是,再也不是她與二哥的二人世界!
“聖女,夜已深了,回去休息吧!”最懂媚兒的是小仙,她親眼看着媚兒在那些愛與恨裡折磨,直將自己逼得傷痕累累,如今再回到這裡,如果心不痛,那就奇怪了。
媚兒輕嘆一聲,落寞地一笑:“小仙,你覺得這樣的二哥是不是比以前過得開心一點?”回來的時候,商離佑眼中沒了以前那種欲愛不能的痛楚,沒有記憶的他似乎過得比以前開心。
“聖女,二皇子他只是暫時失去了記憶,但他對您的那份愛並沒有淡去……”小仙卻誤以爲媚兒是爲了商商離佑記不起她而傷心難過。
“小仙,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倒是希望他永遠都記不起我,這樣,他會活得更快樂,他的身邊現在有素素,有謐兒姐,無論她們哪一個都比我好!”
“聖女……”小仙卻不知道該如何勸主子,想了想,還是問道:“聖女,其實你們人類的感情,奴婢不是很懂,奴婢想知道,在二皇子和那個西夏二王子之間,您更在意哪一個呢?您當初答應嫁給二皇子是因爲感激還是因爲真的愛他呢?”
第一卷 355 世間獨一無二的愛戀
“我……”所謂旁觀者清!小仙的話真的把媚兒問住了,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曾經她愛的人是夏瑾軒,可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那份薄弱的愛還能剩幾分?
而二哥呢?她是因爲伍辰兒的承諾,是因爲伍辰兒的愧疚,還是……
媚兒一時心亂如麻,她從未敢走進自己的內心,她怕走進去之後,那裡全是與她意願相反的真相,她寧願自己這樣一直恨着夏瑾軒,也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心,其實一直還愛着他!
“聖女,這一次二王子是凶多吉少了,而且……”小仙猶豫着是否該說出心中的疑惑,她也寧願聖女恨着那個二王子,就不會夾在愛與恨之中。
“小仙,而且怎麼了?”說到夏瑾軒,媚兒的心下意識地漏了一拍,追問道。
“而且我在想那次來藥王谷的人應該不是二王子的人,因爲我白天偷衣的時候,無意之間看到那些人穿的衣服,居然來自逍遙山莊!”
小仙還是決定說出來,她是狐類,對異味特別敏感,那些衣服的原料什麼的,只她一聞就知道來自哪裡。
也合該夏寒軒大意,當初蒼州九怪爲了以表忠心,居然穿了逍遙山莊的衣服!
“小仙,你確定嗎?”夏瑾軒一直都否認那些人是他派來的,如果小仙說的是真的,那就是夏寒軒在嫁禍給夏瑾軒了。
小仙很肯定地點點頭:“奴婢很確定!那些面料的氣味的確就是來自逍遙山莊!”
“我果真的冤枉了他!”媚兒瞪大了美眸,輕抿着脣瓣,她曾爲此而要跟夏瑾軒拼命,如果說,藥王谷的事情是被人陷害,那麼,夏宇軒他們的事情,也一定是有人嫁禍給夏瑾軒。
她居然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想到這裡,媚兒的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媚兒,你要我說多活遍,你才肯相信,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會承認……’
他曾是那般力爭,如果是他的做的,他一定會承認,只怪她當時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如今他身在獄中,夏寒軒又豈會放過他?一想到這裡,媚兒心就跟着撲通撲通地跳起來,那一直爲他擔憂的心,再也掩不住。
“小仙,去叫凌風來!”媚兒忽然很想回到他的身邊,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他,在別人眼中,已是衆叛親離。
借用他的一句話,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殺他,除了她!
凌風來後,媚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自己身上被封住的穴道說了出來:“凌風,你有辦法嗎?我是說有什麼藥物可以令我衝開這個穴位嗎?”
解穴的地方在那裡,凌風再怎麼樣也是個男人,媚兒自然是不能讓他解,只是想問問他有什麼辦法,比如用藥物。
凌風想了想,搖搖頭:“一般這樣的點穴手法都很奇特,用藥物弄不好,反而會傷了心脈,聖女,您別焦急,他的手法與我師承同門,我這就去翻開師父留下的書籍,應該可以找得到破解的辦法。”
“好!那你趕快去!”媚兒一想也對,夏瑾軒的師父就是夢天居,而無悔老人夢懷生又是夢天居的弟子,也算是師承一門。
“是!”凌風轉身匆匆朝無悔老人那舊屋走去。
媚兒回過頭來,發現小仙怔怔地望着凌風的背影,眉心不禁緊了緊,問道:“小仙,你怎麼了?”她可不認爲,小仙是對凌風有了什麼男女之情。
小仙回過神來,卻是一臉疑惑:“聖女,奴婢也說不清楚,總覺得凌大哥自從回到藥王谷之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了?”媚兒眉頭緊了緊,她並沒有覺得凌風有什麼不妥之處。
“奴婢也說不上來,總覺得有些奇怪……”小仙一時也說不上來,只是直覺他有些不對勁,但並未能具體的說出來。
“媚兒!”
媚兒正欲說什麼,只見商離佑大步朝她們走了過來。
“二哥!”面對商離佑,媚兒從來都是笑臉相迎,她知道,這是伍辰兒的原因,讓她無法忍心去傷這個男人半分。
“二皇子!”小仙微微一禮,也知情識趣地退了回去。
“二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媚兒問道。
商離佑有些落寞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我睡不着,所以出來看看,這裡一切對我來說又熟悉又有着陌生的感覺,我想早一點恢復記憶!”
月光下,他灼灼的目光緊盯着媚兒,心中柔腸百轉,這樣的女子,他爲何就將她忘了呢?總覺得讓她難過,是一種罪過!
柔柔的月光,透過亭子,灑滿媚兒的一身,如煙如霧般朦朧,那一雙如剪水般的秋波微微流轉,低頭垂眉間,掩去了世間所有的滄桑!
“媚兒……”商離佑的手朝媚兒伸手,可是伸到一半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他多想擁她入懷,卻怕自己的舉動太唐突了。
“二哥,坐吧!”媚兒並未曾注意到他僵在半空的手臂,只是招呼着他坐下,而自己則坐到琴邊上,輕輕撫上琴絃,琴絃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二哥,還記得這琴嗎?這上面的每一根弦都是你親手所制,你說過,這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琴,卻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暖暖地心痛伴隨着指尖流進心底,她想二哥恢復記憶,可又不想他恢復記憶,在這種矛盾中,她沒辦法不去落寞。
‘……媚兒,這琴是我親手所做,它雖然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琴,卻是世間獨一無二的,一如你在我的心中那般獨一無二,任世間誰也不能代替……’
腦海中似乎響起了這麼一句話,商離佑甩了甩頭,努力想讓這些事情更清晰一些,可是,卻發現有些徒勞。
“媚兒,對不起……二哥居然把這些都忘記了,對不起……”商離佑一臉悔恨,爲什麼自己偏偏要忘了她。
媚兒脣角輕抿出一朵出塵的笑蓮,抿去了所有的苦澀:“二哥,沒關係!只要你過得開心,就算是忘了我,忘了曾經的一切,媚兒也不會怪你!”
也許在媚兒的心中是矛盾的,在爲商離佑穿上嫁衣的那一天,她真的決定這一生都只愛商離佑一人,這一生都陪他在這裡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遠離夏瑾軒,遠離塵世的一切。
卻沒有想到,世事難料,成親的那一天,居然又發生了那些事情,現在,不但商離佑失去了記憶,就連她曾下定決定愛他的心,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無語問蒼天:是她媚兒福薄,所以纔不能擁有一份真愛麼?
望着自己的雙手,彷彿間,她看到上面盡是鮮血,也是她這短暫的一生,染了太多的殺戮,連老天也開始在懲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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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56 深入骨髓
“媚兒……”商離佑這一次沒有再猶豫,毅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執意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沒有所有的記憶,但是,我的腦海裡卻總是閃過你的淚眼,你穿紅嫁衣的模樣,你那撕心裂肺的聲音是我這一陣子最多的回憶,在遇見你的那一刻,我知道,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人就是你……”
“二哥……”他的眼神依舊如此溫柔多情,他的臉還是那欲愛不能的傷,他的聲音還是透着人世間最痛的無奈,媚兒無法不去難過。
“在那些日子裡,在我的記憶深處,你於我而言,只是一個模糊的幻影,我無法想像會在何時何地與你相遇,我也想像不出你的容貌,也感受不到你的呼吸……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某個地方,也如我一樣如此思念着。感謝上蒼還如此的眷顧於我,讓我能再見到你,讓我心中不再是茫然,不再是無邊的失意,不再擔心會如此孤獨彷徨的終老,即便我一輩子都沒了記憶,而你從今以後都會烙進我的記憶裡,我不會再讓自己忘記你!”
握着她柔弱無骨的手,暖暖的甜蜜伴隨而來,這熟悉的感覺,縱然他沒了所有的記憶,可是,那份愛在潛意識時從未淡去過!
“二哥,我好想你!”癡情如他,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於她而言,永遠都是療傷寬慰之所,她是如此的感動着,那顆飄搖不定的心,再一次崩潰!
淚水奪眶而出,晶瑩的淚珠顆顆腐蝕着男人的心,將男人的心片片撕碎,輕捧着她的臉,望進她崩潰的淚眼中,讓她的那種疼痛從指尖傳進心底,永恆地駐守在那裡!
輕輕拭去那綿綿而下的淚珠,任那種尖銳的疼痛在心底蔓延,恨不能剝開胸口,將以前所有的記憶全部裝回。
一滴淚就那樣快速地劃過她潔白的臉頰滴落在脣角,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脣瓣上,一種男子的本能促使着他緩緩低下了頭……
大手輕輕一拉,已將她納入懷中,不再去想這樣做她是否會拒絕,不再去想這樣做是否會冒犯她,只想用這樣的方式撫去她滿心的傷悲!
“嗯……”在淚中崩潰的媚兒被他突然而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矇頭,不過,曾經熟悉的感覺,卻讓她無理由拒絕他。
曾經在這裡,他同樣是如此深情地親着她,告訴她,這一輩子都會如此伴隨在她的身邊,在那一刻,她真的愛上了他!
花前樹下,他們曾深情許諾:
‘媚兒,樹爲媒,花爲證,二哥愛你的心,天地可表!’他癡情許諾,星目裡噙着天地間最感人的癡心,似乎可以將天地間所有的冰山融化!
‘二哥,天地爲證,日月爲鑑,媚兒永不負君!’她也曾傾心守諾!
多少柔情在那一場變故之後,物是,人是,情卻已朦朧,是緣份修得不夠,還是有緣無份,他們並不知。
大手輕輕拂去飄散在她臉上的秀髮,溫柔的眼底,恍如萬物之中只剩下她的模樣。
“媚兒……”輕輕一聲呼喚,卻如重擊敲在心底,如此甜蜜,如此疼痛,即便是沒了所有的記憶,即便是忘了全世界,當他再一次遇到她時,他還是如此義無反顧的愛上她!
這種愛就像毒素一樣早已深入骨髓之中,明知道是致命,卻依然如此無怨無悔,這種愛彷彿與生俱來便已存在。
“二哥……”媚兒伸出手反擁住他,將小臉埋進他的懷中,感受着他如雷的心跳,感受着他如海般的深情。
在他的懷中感覺是如此溫暖踏實,她知道,這個懷抱是那般的安全,永遠都不會讓她受到丁點兒傷害!
任蕭蕭涼風拂亂香腮青絲無數,月暉光影間,他溫潤癡情的目光疊成簾畔耀眼的光芒,彎眉間,山河黯然!
她曾說過,如果能跟這個男人一輩子,她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眼中卻毫無預警地劃過夏瑾軒那倔強孤獨霸道的臉,心突然猛地一顫!
“媚兒,怎麼了?”商離佑一直是個敏感的男人,即便是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可是,對於媚兒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那般瞭解。
她身體片刻的僵硬,他又豈會感覺不到?四目相遇間,她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詢問,那一刻,他卻在她的眸中看到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二哥,我沒事。”又豈會沒事,她騙得了全世界的人,又豈能騙得過自己?
“媚兒,二哥向你許諾,不管今後是否能恢復記憶,這一生,這一世,二哥都不會再離開你!”商離佑輕執起她的手,在她光潔的手背上落下了深情一吻,並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他忽然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離開!
“二哥……”媚兒揚起小臉,微微紅腫的脣瓣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二哥是忘了她,可是,這雙深情的眼眸,卻一如當初那般令她如此感動。
“聖女!”
凌風的聲音適時的傳來,媚兒與商離佑下意識地分開,回頭看到凌風手上拿着一本書,急問道:“凌風,怎麼樣?找到了嗎?”
凌風手執着書走了過來,眼神快速從商離佑的身上劃過,最後才恭敬地朝媚兒點點頭:“已經查到了!”
“真的?快說怎麼解?”媚兒一聽說他已經找到了,臉上頓現喜色,能讓自己恢復身手,目前來說最好不過了。
凌風再一次看了商離佑一眼,似乎猶豫着是否要說出來。
商離佑再一次接受到他的眼神,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禮貌的說:“媚兒,你們聊吧,我到那邊走走!”
“二哥,不必了,你可以在這裡!”雖然她雖然解穴的地方是在那……但她並不忌諱,更別說要避開商離佑,對凌風道:“凌風,說吧!”
“是!”凌風不敢違抗媚兒的話,只得當着商離佑的面把書的解穴之法說了出來。
媚兒聽了之後,想了想,朝一旁叫了一聲:“小仙,出來吧,別躲了!”她早就知道小仙躲在一旁。
“聖女,奴婢剛纔不是有意……”小仙雖然不懂人類的感情,不過,還是知道害羞,剛纔媚兒跟商離佑……她自是全部看見了。
“好了!小仙!”媚兒生怕小仙不懂嘴快之下說出剛纔的事情來,面上一熱,連忙岔開了話題,將凌風手上的書交到小仙的手上:“哪,你拿着這個跟凌風去學,然後,學好了給我解開穴道。”
媚兒對小仙的領悟能力可是從來都不懷疑,再說了,她解穴的地方在那裡,就算凌風懂,她也不會叫他解,而小仙就不同了!
第一卷 357 可憐的奴婢命
“是!”小仙暗地裡吐了吐舌頭,一把拉過凌風:“凌大哥,我們走吧!”說完,還不忘了衝媚兒眨眨眼睛,惹來媚兒又是一記嗔眼。
這一切都落在了凌風的眼中,他輕抿了抿脣,動了動,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斂起所有的神色,微微垂首,默不作聲地跟着小仙離開了亭子。
“二哥,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涼風習習,媚兒睡意全無,卻催促着商離佑去休息,她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媚兒,你呢?”商離佑看到媚兒走到一旁,滿臉心事,自然是放心不下她。
“我想在這裡靜一靜!”有多久沒有讓自己安靜一回了,二哥回來了,而夏瑾軒又被關進了大牢,她完全可以不去管他死活,可是,心裡總是有個聲音在抗議。
商離佑能感覺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糾結,卻苦於她不講,也不好再勉強她,伸手解下披風,輕輕披到她的香肩上,柔聲道:“晚上涼,穿上這個,不要想太多,要早點休息!”
還是那這雙溫暖的大手,還是這溫柔醉人的聲音,媚兒凌亂的心像是忽然注入了暖心劑,回首衝他嫣然一笑:“嗯!我知道了!”
商離佑亦笑笑,儘管不捨得與她分開,卻不得不離開,他知道,她需要安靜!
望着商離佑離去那高大的背影,媚兒臉上的笑意慢慢地凝結,伸手攏了攏肩上的披風,一種屬於他的氣息立刻縈繞於鼻!
他一直都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此刻,他每的每一步都顯得那般留戀,柔和的月光灑在他的背上,連那背影也都顯得如此溫柔多情!
“二哥,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媚兒在心中再一次肯定了這一句話,不管怎麼樣,她的心不再健全,因爲,她的心裡同時裝着二哥,也裝着那個令她愛過,又如此恨過的男人,那個名字,連她在夢裡想到都會糾結到痛!
這一夜,媚兒靜坐於亭子中,任思緒隨風遊蕩,二哥回來了,而小仙的話也證實了那些人的確不是夏瑾軒所派,她那顆曾發誓恨他的心,也變得飄搖不定。
“媚兒啊媚兒!你到底要怎樣?”她從未敢走進自己的內心,怕自己糾結在裡面無法走出來,可是,這一晚,她開始勇敢地走了進去!
卻發現……
*
“你們真是沒用!叫你們去追個人都追不回來!滾!全部都我滾!”回到世子府的夏寒軒像發了狂一般。
逍遙山莊被燒燬大半,媚兒逃走,商離佑居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那個鐵頭人就好像是故意破壞他的好事一樣,可偏偏他受着那邪功上面的誘/惑,不得不受鐵頭人的牽制。
自己留種的計劃在幻姬這裡失敗,他最想的就是讓媚兒懷上他的孩子,本來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偏偏又出了意外,這讓急怒之下的他,恨不得將身邊所有的人全部殺了才解恨!
幻姬與金影等人被罵了出去,幻姬心中擔心夏寒軒,雖然被趕了出來,但還是擔心地守在外面未曾離去。
只是奇怪的是,裡面的夏寒軒在一陣摔東西的聲音過後,卻忽然變得出奇的安靜起來,安靜到,好像他已經不在裡面一樣。
“小琴,你進去看一下世子殿下!”幻姬本想自己進去,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她進去討不了好果子吃,不如先叫人探探路。
小琴雖然想到剛纔世子殿下的模樣很嚇人,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敢違抗,於是,硬着頭皮走到了門口,暗暗嚥了咽,這才揚起手準備敲門!
不過,在她的手剛揚起來,卻突然從裡面伸出一隻大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驚叫的時候,就將她猛地拽了進去!
“小琴!”幻姬可是看着小琴被拉進去了,想要出手去救她,可是,心念一動,她也就定住了身子。
夏瑾軒沒有說爲何要急着要她懷孕的原因,所以,她想着,可能是夏寒軒想要儘快有個孩子,不讓三王子搶的頭籌。
而她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孩子了,本來找媚兒是夏寒軒半利/誘之下,她才同意,如今,夏寒軒拉進去的人是小琴,小琴是她的人,就算生了孩子,也只能是給她,這反而是幫了她。
於是,她打算聽之任之,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啊!”不一會兒,從夏寒軒的房裡傳來小琴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這個深夜裡顯得特別悽慘!
而幻姬故意讓自己不去想像裡面的畫面,雖然,她真的很在意!
這一夜,夏寒軒房裡各種的聲音不斷……
第二天,一大早,衣衫不整的小琴從夏寒軒的房裡高一腳低一腳地走了出去,她的臉上,還有身上半遮掩的方都是青紫一大片,看得令人慘不忍睹!
她像是無力地拖着兩條腿,兩眼無神漫無目的地朝某處走去,像是隨時都準備了好死去一樣!
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沒有哭,只是木然地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把剪刀,作勢就要朝自己的喉間刺去!
“小琴!”幻姬突然出現,出手如風打斷了小琴手上的剪刀。
“夫人!你讓小琴死了吧!小琴不想活了!”古代女子都視貞潔如命,如今小琴貞操已失,她覺得自己沒了整個世界。
“啪!”幻姬沒有出聲安慰她,倒是擡手給了她一個清脆的耳光,罵道:“真是沒出息!殿下是世子,這天下遲早都是殿下的,殿下今天肯臨幸你,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
小琴身心飽受摧殘,沒想到自己的主子不但沒有一句安慰的話,反而來一耳光,她撫着自己火辣辣的臉頰,萬分委屈含着淚,卻不敢哭出聲音。
幻姬見她如此,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了一些:“傻丫頭!大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看世子殿下就要登基了,你若是能爲世子殿下生個一男半女,到時候,你就是妃子了!”
一個奴婢能做大王的妃子,這是多少奴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小琴在幻姬這一番誘導之下,居然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還沾沾自喜,在心底偷偷做着有一天能一躍枝頭成鳳凰的美夢!
幻姬見她的心思已經開動了,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盡理放柔聲音道:“小琴,你是我身邊的人,我一向也待你不薄,你侍候得也很上心,你放心侍候着世子殿下,到時候,等世子殿下登基了,我一定會讓世子殿下求情,讓他封你一個妃位,到時候我們就不再是主僕,而是親姐妹了!”
“夫人……”幻姬一番話說得小琴心花怒放,恨不能快一點到那一天,心裡開心,卻還是羞澀地垂首。
第一卷 358 宮裡的男人
而幻姬將她所有的表情都納入了眼中,心中雖然妒恨,不過,爲了世子殿下,爲了心愛的男人,她必須忍,而且還要裝得非常的大方!
從手上脫下來一個價值不菲的手鐲套入小琴的手上:“來!小琴,這個世子殿下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它是送給你的,以後啊,你喜歡什麼,就儘管跟我講!”
“謝謝夫人!”小琴撫着手上的鐲子,感覺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當主子的命,這一下,她覺得昨晚那瘋狂而痛苦的一夜,都不再是痛苦了!
從此,她夜夜宿在夏寒軒的房中,而幻姬也默認的此事,世子府裡的人只當是世子殿下要換個口味而已,並未曾有多在意。
而某一夜,再次從夏寒軒的房裡傳來一聲慘叫聲,但是,這一次的慘叫聲不是小琴而是夏寒軒!
幻姬後來也進去了,但是,進去之後就無聲無息了,第二天,聽說夏寒軒病了,但沒有人知道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
王宮裡。
“宇軒,宇軒,咳咳……”躺在牀上,一臉蒼白且咳個不停的西夏王朝一旁的發呆的夏宇軒叫了數聲。
“呃,父王!”夏宇軒這纔回過神來,他的臉上同樣的是憔悴不堪,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明知道二哥是被人冤枉的,可是,卻沒辦法幫二哥,在親大哥與二哥之間,他真的爲難了,再加上樓蘭還一直在對方的手上,他的心就一直那樣吊着,豈能好過。
“你怎麼了?父王都叫你那麼久了你纔回答?你有心事?”西夏王雖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依舊還在。
夏宇軒搖搖頭:“父王,您有事嗎?”
西夏王兩眼一瞪,蒼白的脣瓣動了動:“不是父王有事,是你有事,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父王,對不對?”
大兒子這一陣子明裡暗裡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加上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又出這樣的事情,叫他如何不心煩?
“父王……”夏宇軒話到嘴邊上,又強嚥了回去,他不能說,如果說出來,說不定樓蘭就……
“還不說實話!你們兄弟幾個這是要氣死父王才甘心嗎?咳咳……”西夏王氣得又猛咳了起來。
“父王!”夏宇軒連忙扶住了他,卻還是不敢說出實情。
“你還不說!”西夏王氣得兩兩眼圓睜,他太瞭解自己這個兒子,越是這樣,他就越懷疑。
“父王,您這是要逼着三弟說什麼呢?”
就在夏宇軒正猶豫着是否要說出真相的時候,夏寒軒卻大步跨了進來!
“大哥!”夏宇軒微微一禮,眉眼之間多了一些生疏。
“父王,您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是該找到地方好好調養一下,這朝中之事,您不能再操勞了!”夏寒軒並沒有理會夏宇軒,徑直將西夏王扶着重新躺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西夏王看着眼前的兒子,總覺得是那般的陌生。
夏寒軒的臉色蒼白,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妥,不過,那雙眼睛卻顯得更加凌厲:“父王,兒臣的意思是,您已經老了,身體也不如從前,這天下遲早都是兒臣的,不如就退位讓兒臣爲您分擔,您也好放下一切,好好安度晚年!”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要孤王現在退位?”西夏王萬萬沒有想到這番話是從自己兒子嘴裡說出來,氣得渾身顫抖。
“父王,您的身體,您也清楚,兒臣這是爲了西夏所有的百姓着想!”夏寒軒的眼神和臉上顯得更加冷漠無情。
西夏王撫着胸口,急促地喘道:“你是不是早就希望父王死掉了,是不是?”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從未了解過這個兒子。
“父王,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兒臣只不過是擔心您的身體而已,兒臣當然希望您能長命百歲了!”
西夏王重重的哼了一聲:“長命百歲?孤若是長命百歲,你不就要親手弒父了?”
夏寒軒蒼白的脣瓣微微一揚,笑得有些無情:“父王,這弒父的是二弟,可不是兒臣!”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多等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西夏王忽然哈哈哈的狂笑數聲:“孤王養了你們幾個好兒子……”眼神朝夏宇軒望去,他以爲,最起碼夏宇軒會出聲阻止,卻看到夏宇軒把臉撇向了別處,這一刻,他真的絕望了!
“父王,這下個月就是您的壽辰了,不如,到時候,兒臣給您安排一下,退位大典一同舉行!另外,大臣們一起上表,要您下令將二弟處決,這件事情,兒臣也替您作主了,也就下個月一起吧!”夏寒軒口吻根本不容許西夏王有考慮的餘地。
“你!你這個逆子!”西夏王氣得差點沒閉氣過去。
“父王,二弟弒父殺兄,這是第一等罪,兒臣知道您疼愛二弟,可是,這是大罪,天理難容,兒臣縱然想爲二弟開脫,也難以堵天下悠悠之口!這王子犯法,該與庶民同罪!”夏寒軒說得振振有詞。
“大哥!”一旁一直悶不作聲的夏宇軒這回再也忍不住了。
“三弟!難道大哥說錯了嗎?二弟犯的可是大罪!若是就此罷免,豈不是難以服衆?”眯起的寒眸直視得夏宇軒不敢與他對視。
“這件事情尚且還有疑點,父王不允許!”西夏王雖然當初在氣頭上是曾想過要殺了夏瑾軒,不過,氣消了之後,畢竟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何下得了這個狠手?
夏寒軒薄脣一勾:“父王!那刺客已招認了,人證物證應有俱有,二弟是罪有應得,兒臣知道您下不了手,所以,兒臣就代您下旨了!”
“你!你……”西夏王沒想到夏寒軒現在居然會先斬後奏,差點沒閉氣過去。
夏寒軒根本就沒將西夏王的怒氣放在眼中,就好像現在他纔是王一樣,對一旁一臉震驚的夏宇軒道:“三弟!把你手中的兵符交給大哥吧!”
“大哥!”夏宇軒下意識地朝西夏王望去。
“這兵符是孤王交給宇軒的,你沒有權力拿去!”西夏王知道,兵符一到了夏寒軒的手中,不但他保不了王位,就連夏瑾軒和夏宇軒都命急了。
夏寒軒卻霍地回過身,那原本陰寒的臉上卻是揚起了殘忍的笑意:“父王!這天下馬上就是兒臣的了,這兵權當然也是兒臣的了!三弟,你說呢?”
看向夏宇軒的眼神,卻是那般的得意,卻帶着警告的成分!
“是!”夏宇軒的兩腮動了動,二哥在牢中,樓蘭在大哥的手上,他沒辦法不去妥協。
第一卷 359 王位面前,親情都是廢物
“宇軒,你!”西夏王也沒有想到宇軒也會背叛自己,臉上的表情又豈是一個震驚所能形容得了。
“父王,對不起……”夏宇軒不忍心看着父王如此,也不想看到大哥如此咄咄逼人,硬着頭皮走出的西夏王的寢宮。
走出寢宮後的他,心亂如麻,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颳着,他一直都是那般優柔寡斷,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三王子!”一旁的高公公不明就理,好心的上前問了一句。
“滾!”夏宇軒正在氣得上,有氣無處發,衝高公公怒吼了一聲,嚇得高公公自認倒黴,連忙退到了一旁。
而房裡的夏寒軒見夏宇軒離開之後,便對西夏王道:“父王,您退位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您放心,兒臣一定會您辦得風風光光的,您好好休息,晚一點,兒臣再來看你!”
說完,也不管西夏王氣成了什麼樣子,便一臉陰笑地退了出去,吩咐外面的高公公:“高公公,大王的病情加重,不宜有人來打擾,從今天開始,不準任何人進去探望!記住!是任何人!”
“是!奴才謹遵世子之命!”高公公身在宮中,早就看慣了各種宮中父子兄弟間的殘忍與險惡,對於夏寒軒突然的變臉,他並沒覺得意外,只是在心底裡已明白,這改朝換代的時間快了。
“三弟!把兵符交給我,你就可以安心去找樓蘭吧!”夏寒軒來到夏宇軒身後,重複着剛纔裡面的話題。
“大哥,我可以把兵權交給你,但是,我要你放過二哥,把樓蘭還給我!”夏宇軒這回也知道要討價還價了。
夏寒軒伸出去的手僵了一會,慢慢地收了回來:“三弟!二弟的罪行按律當斬!你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把兵權給了我,我保證讓你和樓蘭重敘!”
夏宇軒暗暗咬了咬牙,垂在兩旁的手緊了又緊,道:“大哥,二哥再怎麼說也與我們同父,也是我們的兄弟,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應該趕盡殺絕!”
“住口!”夏寒軒喝住了他:“什麼叫趕盡殺絕?若今天得勢的人是二弟,他也一樣不會放過我!與其等到他不放過我的那一天,還不如先下手爲強!就算是我今生欠他的,也只好等到來生再還!”
“兄弟只有今生,沒有來世!大哥,您曾是我和二哥心目中那個最疼愛兄弟的大哥,難道一個王位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不顧二十多年的兄弟之情?”夏宇軒覺得很心痛,以前三兄弟一起策馬的情景恍如昨日,如今居然演變成了兄弟相殘,何其殘忍?
夏寒軒重重地冷哼一聲:“我也想把你們當成好兄弟!可是,父王呢?他的心中只有二弟!就因爲,二弟的母親是他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他可以跟最愛的女人生孩子,卻偏偏要拆散我跟媚兒!可是,當二弟愛上媚兒時,他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要得到這個天下,一定要把二弟得到的一切都搶走!”
妒忌讓他失去了理智,他愛媚兒,卻沒想到被二弟搶了先,這口氣叫他如何咽得下去?
“二哥與媚兒是真心相愛!這不關父王的事情!”夏宇軒試圖勸說,但發現,有些徒勞。
“真心相愛?哼!在媚兒還沒有嫁給商離天之前,我跟媚兒難道就不是嗎?如果媚兒一直在我身邊,她會愛上二弟嗎?她愛的人一定是我!是父王硬生生的把她從我的身邊奪走了她!”
直到現在,夏寒軒對當初西夏王把媚兒嫁到商國的事情還耿耿於懷,這怨恨就像雪球一樣,一點一滴的滾大,這已經到了爆發的時候了。
夏宇軒知道大哥現在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樣,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深吸了一口氣,道:“大哥,權力對我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我根本不在乎這個兵權,等到下個月父王退位,我就把兵符交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傷害樓蘭,不要傷害父王!”
夏寒軒本想逼他立即交出兵符,不過,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你放心,樓蘭肚子裡懷的孩子,將來也得叫我一聲伯伯,再怎麼樣,我不會叫人傷害她!”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怕宇軒知道真相了,只要樓蘭在他的手中,那麼,三弟就一定會站在他的這一邊。
夏宇軒滿心難過的轉身離去,他真的不想變成這個樣子,曾經的三兄弟居然變成這樣,曾經那個疼愛兄弟的大哥,也變得這麼可怕,而他呢?他也變了,不是麼?
*
幻姬正在花園中與小琴一起賞花喝茶,這時,下人來報,說有人求見。
幻姬知道是誰,命人帶進來之後,朝一旁的小琴等人揮揮手:“都退下去吧!”
“是!夫人!”小琴現在不敢以主子居,自然得聽幻姬的吩咐,躬身退了下去。
只見滿臉憔悴的阿玉匆匆地衝了進來,一看到幻姬,倒頭便拜:“夫人!夫人!”
“喲!是阿玉妹妹啊,這是怎麼了?”看到阿玉,幻姬一點都不奇怪,紅脣微微一抿,親熱地拉着她起身。
“夫人,您答應過阿玉,一定會放過二王子,現在,大王居然下令,要在下個月將二王子斬首示衆,您一定要救救二王子!”
夏瑾軒的王府雖然被封了,但是,西夏王或許是良心突然發現,並沒有將阿玉下獄,而是將另一座偏樓留給了阿玉。
或許,這也許是西夏王幡然醒悟,當初自己滅商國時,對商離天等人太過於殘忍,這才導致了今天的報應,於是,對阿玉,雖然不喜歡她,但還算是厚待了!
幻姬聽到阿玉聲淚俱下的請求,媚臉一沉:“妹妹,這可是大王的命令,我只不過是一個世子夫人而已,我哪有這個權力去求情哪!”
阿玉一聽,更急了:“夫人,您當初答應過我的!您說過,一聽會讓世子殿下到大王面前求情,一定不會讓二王子死的……”
幻姬忽然笑了,笑得妖冶異常:“妹妹!你太天真了,二王子弒父殺兄,這是何等的忤逆大罪,自是天理難容,世子殿下縱然是有心也無能爲力啊!”
阿玉不算是太笨,看到幻姬的表情,忽然間有些明白了,怪只怪自己當初太蠢了,居然出賣了二王子,如果不是她來告密,也許……
然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真的沒辦法了,除了求以外:“夫人!阿玉求求你!求你了……”
“我的好妹妹,二王子有今天,不都是拜你所賜嗎?若不是你告密,恐怕我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呢?說真的,還得好好謝謝你!”到了這個時候,幻姬的本性暴露無遺。
給讀者的話:
第一卷 360 從未敢示人的情感
“你!”阿玉顫抖地指着幻姬,無不傷心泣訴着:“原來,原來,你一直是在利用我?”
“呵呵……”幻姬掩着紅脣,笑得更歡了:“我的好妹妹,說利用就難聽了!這消息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你爲救你的夫君,而我呢,也只是幫我的夫君而已,大家各有所圖,也算不上是利用!”
頓了頓,又繼續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難道公主真的把我忘記了嗎?”
阿玉再一次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得疑雲頓生:“爲什麼你總是這麼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呵呵……”幻姬笑得更加得意忘形:“公主,當初不就是我帶你從一個女孩走到了女人麼?”
“什麼?你!”阿玉這才猛然想起來,當初媚兒姐跟她說過,秋月是被一個女人騙走,所以那一晚,纔會被葉天明……難道說,那騙走秋月的女人就是幻姬?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看到阿玉那一臉的震驚,幻姬笑得很是得意,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對她來說,就是個失敗者。
“原來,就是你讓我失去清白的!”阿玉這一刻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蠢,居然去相信一個仇人的話。
“現在知道也不晚!”幻姬並不否認:“謝謝你幫了世子殿下一個大忙,若不是你,世子殿下也不會這麼順利!你放心,等二王子死了之後,你是他的未亡人,你想與他陪葬,或是替他守寡,我都會稟明世子殿下而成全你!哈哈哈……”
阿玉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瞬間就成了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的世子府,總之,回來的時候,天上忽然下起很大很大的雨!
她卻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一般在雨中艱難地行走,任大雨將自己潑醒,她好恨自己,爲什麼那麼蠢,不但幫了仇人,還將自己的夫君送上了斷頭臺!
雷聲陣陣,大雨如瓢潑一般,一不個不留神,她被裙角絆倒在地上,揚起絕望的小臉,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老天爺!都是我蠢!都是我笨!是我該死!你就劈死我吧!三哥!二哥!你們在哪裡?”
這個時候,她多想有一個親人,有一雙溫暖的雙臂將她擁緊入懷,讓她不再感覺,這個世界是這麼的冰冷無情!
“公主!”一個身影從雨中迅速而至,不顧男女授受不親,一把將跌倒在雨中的阿玉扶了起來。
聽到這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淚眼朦朧的阿玉揚起了小臉,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阿義!
“是你!”阿玉脣角揚起悽然的笑意:“你的主子說過,不許再喊我公主了,你爲什麼還要叫我公主?”
阿義滿臉擔心,一把將她扶住:“在我心中,您永遠都是公主!”沒錯!是永遠!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她就是他心中永遠的公主,哪怕這一生,只是這麼遠遠的望着她。
“是我害了二王子,是我害死了他!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就可以替你主子報仇了!”這個時候的阿玉以爲,夏瑾軒死定了,她忽然覺得人生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居然幫着仇人背叛了自己的夫君,她覺得自己真的該死!這輩子再也沒有臉去見夏瑾軒了,只想一死了之。
“公主,您都淋溼了,我們先回家再說!”阿義作勢就要將她扶走。
“家?呵呵,我的家在哪?哪裡是我的家?”阿玉嬌美的臉上盡是悽楚,國沒了,三哥死了,二哥下落不明,夏瑾軒馬上也要死了,這個世上似乎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公主……”阿義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而這場雨也將阿玉心中最後一抹堅強也淋去,她崩潰了,半靠在阿義的懷中,失聲痛哭:“我是那麼的愛二王子,那一年,從城樓上看到他背影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他,我偷偷的愛着他,愛了那麼多年,終於嫁給了他,可是,他卻不愛我……我以爲,嫁給了他,總有一天,他會接受我,可是,我卻發現,不管我怎麼努力,他的心中從來都不曾有過我的存在,那怕就是片刻也沒有……”
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愛錯一個男人,當初,阿玉在城樓上看到那個背影時,有人告訴她,那就是西夏的二王子夏瑾軒時,她便將這個名字牢牢的記在了心底,也從那個時候開始,踏上了苦苦單戀的旅程。
阿義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在那些回憶裡哭笑,他除了這樣靜靜地陪着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爲她做什麼。
那一個秘密,也終將成爲永生的秘密,天知,地知,他知,他在心底苦笑着。
阿玉在雨中邊哭邊說,將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苦戀全部都說了出來,她太需要一個聽衆,這個聽衆,可以不要說任何安慰她的話,只要靜靜地聽她說就好,哪怕,這個聽衆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彷彿間,心一下子就空了,她推開阿義,想要站起來往前走,卻是一個踉蹌,她再倒在了雨中,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祈禱老天爺不要再讓她醒過來!
她一直的堅強都來自夏瑾軒,即便國沒了,三哥他們都死了,她依然堅強的活着,是因爲,她想活在愛的人身邊。
可是,在聽到夏瑾軒馬上就要被斬首示衆的消息,在聽到幻姬所說那些殘忍的真相之後,她終於是崩潰了,這一刻,她覺得人生於她而言,再也沒有任何留戀了。
“公主!公主!”阿義將她抱了起來,看到她緊閉的雙眼,還有冰冷的身體,不由得深深的擔憂,抱着她縱身朝雨幕中掠去!
*
藥王谷。
“聖女,您試試,看可以了嗎?”小仙按照凌風的傳授,將那些手法學到之後,便爲媚兒動手解穴。
媚兒擱在桌子上的手,慢慢地握緊,用力,面上一喜:“我好了,我好了!”平時行動緩慢,這個時候,她縱身從窗口躍了出去,像孩子一樣在原地騰空數翻之後才停了下來。
“媚兒姐,太好了,你終於好了!”柳素素與上官謐兒一同出現,看到媚兒又恢復了以往的身手,不由得替她高興。
“是啊!我終於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了!”這是媚兒這幾天來笑得最開心的時候了,能重新恢復自由就意味着,她又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商離佑從花園中聽到前院媚兒的聲音,忙走了過來,臉上永遠都是那溫柔的笑意:“媚兒!”
“二哥!我又好了!我又好了!”開心之餘的媚兒,縱身一躍到商離佑面前。
商離佑吃了一驚,也隨即面露喜色:“媚兒,原來你的身手這麼好!”他忘記了媚兒的身手本來就有這麼好。
“當然了!”媚兒習慣性的自信笑容。
“看把你開心的!”商離佑邊說邊伸手將吹落在媚兒頭髮上的花瓣拿了下來,溫柔的模樣羨煞旁人。
看到他們這樣恩愛,亦是有人歡喜有人落寞!
第一卷 361 雙手沾滿了太多的血腥
媚兒眼角已看到某個落寞的身影悄然離開了那裡,心念一動,對商離佑道:“二哥,你不是還有花沒整理好吧,快去吧,晚一點,我過去幫忙!”
“不用你去,那些粗活,我們大男人來做就好,如果你一定要幫忙的話,那就在亭子裡爲我們彈琴,好不好?”不管有沒有記憶的商離佑,都是那般寵着媚兒,又如何捨得讓她這雙白白嫩嫩的小手,讓那些花刺傷到?
“好!”媚兒亦笑着答應。
“嗯!那我先去了!”商離佑撫了撫她的秀髮,滿眼的溫柔,笑着轉身朝花園走去。
媚兒望着他的背影,有着片刻的失神,不過,很快就決定好了,轉身朝谷口走去。
谷口某處。
“表姐,你怎麼了?”柳素素見上官謐兒一臉落寞,垂眉間掩去了所有的心事,不禁問道。
上官謐兒眉間淡淡一笑,搖搖頭:“沒事!”沒事纔怪,看到媚兒與商離佑那恩愛的模樣,讓她觸景生情了。
“表姐,我知道你又在想三王兄了,其實,你跟三王兄都還沒有……”
“素素,不要再說了……”上官謐兒不想改變自己的初衷。
柳素素卻堅持說下去:“表情,你不讓我說,我也要說!其實你跟三王兄根本就沒有成親,如果三哥真的在天有靈,他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一個人孤苦終老,他一定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這個世上跟三王兄一樣好的男人很多,你沒有必要爲了三王兄而這樣!”
“世上有跟子旋一樣的人嗎?”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她不願去想而已,只怕那又是另一番苦澀。
“有!二哥就是!”接下話的人不是柳素素,卻是跟着而來的媚兒。
“媚兒!”
“媚兒姐!”
柳素素與上官謐兒看到媚兒來,都起了身。
“謐兒姐,素素,來了這麼幾天,我們一直都沒能好好聊聊,這裡景色不錯,不如我們在這裡坐下來好好聊一會吧!”媚兒笑着拉她們一起坐下。
坐定之後,媚兒擡首,看到依舊是面紗蒙臉的上官謐兒,心中不由得一陣婉惜,多美的人兒,卻因一個情字而自毀。
“媚兒,你幹嘛一直看着我?”上官謐兒被媚兒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媚兒抿脣一笑:“謐兒姐,我想你的面紗下面一定有着一個美麗的故事,從來沒有聽你說過,能說出來給我聽聽嗎?”
其實她也知道去揭人的傷疤不道德,不過,她必須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才能幫她。
一提到這個,上官謐兒下意識地撫着自己的臉,眼神也隨即暗淡了下去。
“謐兒姐,如果你覺得我的話太唐突了,你可以不用說!”媚兒卻誤以爲,她是不肯說。
“不是!我只是在想,該從哪裡跟你說起,這樣吧,就從我第一次見到子旋開始說吧……”上官謐兒輕輕長嘆一聲,這一聲嘆,嘆出無盡相思,望着遠處連綿的羣山,思緒回到很遠很遠以前,她與柳子旋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媚兒與柳素素默默地坐在一旁,聽着上官謐兒訴說着過去的點點滴滴,有甜蜜有歡笑,有淚水,有傷痛……
“……終於,他就那樣的離開了我,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孤獨……”上官謐兒那雙滿含癡情的美眸底淚光閃閃,看得出來,柳子旋的離去,對她來說,還是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媚兒輕握住她的手:“謐兒姐,想不到你也是如此癡情的女子,不過,你不應該就這樣爲他而孤獨終老,我想這也不是柳子旋的本意,他在臨終之前,不肯讓你以夫婿的名義下葬,就是要讓你另覓良人,不是讓你如此終老此生!”
“是啊!表姐,我們都知道你對三王兄的情意,可是,三王兄已經走了,他臨終之前,也是希望你這一生能幸福快樂,而並不是要你如此爲他孤獨終老!”一旁的柳素素亦勸道,她也希望表姐這麼多年的心結能解開。
“我……”上官謐兒難得如此動情一次,以前,她總是把所有的傷心全數隱在面紗之下,而今,回憶之門一打開,她再也沒辦法去逃避。
“謐兒姐,素素,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媚兒最終決定說出追她們出來的目的。
“媚兒,有什麼事,你儘管開口,你剛纔也說了,我們不是親姐妹,但勝過親姐妹,姐妹之間,不應該用相求二字!”上官謐兒溫柔的聲音與二哥有得一比,只不過,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而已。
媚兒點點頭,道:“我打算過幾天就離開這裡……”
“媚兒姐,你要離開?你要去哪裡?”沒等媚兒說完,柳素素便吃了一驚。
“素素,你聽我把話說完!”媚兒以眼神安撫着柳素素,繼續道:“我要去西夏!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二哥,好在他如今沒了記憶,忘記了過去那些恨與痛,就好像重生過一次一樣,我不希望他再想起以前,所以,我走後,要麻煩你們照顧他!”
“可是,以二哥對你的癡情,你一走,他必定會到處找你!”雖然上官謐兒跟商離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同爲癡情之人,卻瞭解彼此。
媚兒輕嘆一聲,聲音像是穿越了古今那般蒼涼:“我知道二哥對我很好,可是,我卻不是一個好女人,我不想再連累二哥,上一次,連累他摔下山崖失去了記憶,我不敢想像下一次還會發生什麼意外,二哥是一個好男人,無論哪一個女人跟他都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應該有更好的選擇的,你們中間任何一個都比我適合他!”
“媚兒!”
“媚兒姐!”
上官謐兒與柳素素互望一眼,面色一紅,幾乎是同時叫住了媚兒。
媚兒卻是淡淡一笑,如塵埃裡剛開出的花兒一般,令人不忍心去打斷:“素素,我知道你一直愛慕着二哥,你沒有錯,二哥值得所有女人去愛!謐兒姐,你跟二哥一樣的癡情,你們是同一種人,其實,你從二哥的身上也能找到很多柳子旋的身影,不是麼?”
柳素素與上官謐兒互望了一眼,卻是有些尷尬地避開,這的確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一直都朦朧的存在她們倆的中間,如今卻被媚兒給挑開了而已。
媚兒繼續道:“如果沒有那麼多的仇恨,如果我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二哥,我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也會嫁他,可是,我的雙手沾滿了太多太多的血腥,太多的人因爲我而死去,連老天爺都不會再原諒我,我就是一個不祥的女人,每個沾上我的男人,都會因爲我而受到牽連,就像那老道說的一樣,我有自己的使命,但絕對不是相夫教子,與愛的人幸福一生……”
她知道,老天不會就這樣成全她!
第一卷 362 我的親人只有他
“媚兒……”上官謐兒輕輕握住了媚兒沒有溫度的小手,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的心事是世上最沉重的人,現在卻發現,媚兒所承受的一切,是她無數倍之多。
媚兒還是那抹淡淡的微微,用笑掩去了心中所有的苦澀:“我不想再連累二哥,所以,我把二哥託負給你們,我也相信,你們會對他很好!”
不管是柳素素還是上官謐兒,最後若能嫁給二哥,那都是二哥之福,這樣的她們才配得上二哥,而她,不配!
“媚兒,你要知道,不管二哥有沒有恢復記憶,他都是那樣的愛你,你的離去,他真的無法接受……”回想到剛救起商離佑時,那每天每夜,他都叫着媚兒的名字,他對媚兒的愛早已深入骨髓之中,哪怕失憶了亦如此,上官謐兒見媚兒去意已決,不由得憂心忡忡。
“時間能沖淡一切!只要二哥永遠沒有以前的記憶,那麼,他的想法就會改變!”
“永遠沒有以前的記憶?”柳素素雖然大條,不過,這回總算是逮到了一句疑問:“媚兒姐,難道你是想……”
“凌風是這裡的神醫,他的醫術雖然不是出神入化,但是,對於這些藥物還是懂。”頓了頓,接着說:“昨天我看到謐兒姐臉上的疤痕,跟凌風商量了一下,凌風說,沒有超過十年之久,亦可以恢復!”
“媚兒姐,你是說,表情臉上的疤痕可以消除?”柳素素大喜過望,當初表情因爲一時想不開而毀了容顏,這麼多年來,一直用面紗擋臉,這女人都愛美,表姐又豈能例外,所以,她也希望能恢復表姐昔日的容顏。
媚兒笑着點點頭:“相信凌風,他一定可以!”無悔老人能給她換心換面,凌風的醫術雖然不及無悔老人,但不至於很差。
上官謐兒自然也開心,感激拉着媚兒道謝:“媚兒,謝謝你!”
“謐兒姐!不用客氣,你救了二哥,這比什麼都重要!”她在心底加了一句,也許這就是緣份吧。
“對了,媚兒,那天追殺你們的那個女子,她是誰?”上官謐兒忽然想到了什麼,急急問道。
說到這個,媚兒也纔想起來,那天,上官謐兒好像還替幻姬擋了一劍,既然她們不認識,爲何會替她擋一劍呢?
“她叫幻姬!”
“幻姬?”上官謐兒微微斂起了眉心:“媚兒,你可否把她的事情說得詳細一點?”
“好吧!”媚兒雖然不知道上官謐兒爲何有此一問,不過,還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擡首間,她這才發現,上官謐兒的眼睛居然與那幻姬有着出奇的相似,只不過,一個溫柔,一個凌厲!
“媚兒,我能跟一起去西夏嗎?我想見見她!”上官謐兒終於是提出了要求,雖然媚兒話不能夠證明,不過,她想自己親自去證實一下。
“見她?表姐,你爲什麼要去見那個妖女啊?她心地那麼壞,如果知道你是媚兒姐的朋友,一定會向你出手!”柳素素自是萬分的不解。
“不!我只是想去證明一下,她是不是梅兒?”
“梅兒?”這下柳素素瞪大了美眸:“你是說,她有可能是二表姐?”
“嗯!”上官謐兒點點頭:“那一天,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你好好想想,她的臉是不是長得跟我很像!”
聽了表姐這麼說,柳素素想了想,的確表姐的臉沒有被毀時,也是那麼漂亮,只不過,幻姬的身上多了一股妖媚而已!
媚兒從她們的對話中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些,那幻姬有可能是上官謐兒的親妹妹,這也太詭異了吧?真是天意弄人!
“媚兒,可以嗎?”上官謐兒再次問道。
“當然可以!”她與幻姬之間的恩怨數也數不清,若上官謐兒就是幻姬的親姐姐,而幻姬又把她當成了死對頭,到時候……
媚兒忽然不願意去想了!
“謝謝!”上官謐兒卻不知道媚兒心裡在想什麼,聽到媚兒肯帶着她一起去,自然是開心,幻想着再一次見到那個叫幻姬的女子的情景。
她會是她找了這麼多年的梅兒嗎?心中萬分期待着。
*
也許是心靈感應,在上官謐兒想到幻姬的時候,而正在沐浴的幻姬也剛好想到了上官謐兒。
腦海中忽然就閃過了上官謐兒那雙眼睛,她也覺得奇怪,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那雙眼睛,到底在哪裡呢?
一時百思不得其解。
小琴輕輕擦拭着幻姬光潔的後背,剛擦到幻姬後背上那朵梅花胎記時,幻姬忽然感覺到一陣刺痛傳來,不禁悶哼了一聲。
“夫人,是奴婢太用力了嗎?”小琴連忙停了下來,盯着那朵梅花,剛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好像看到那朵梅花似乎有紅光一閃而過。
幻姬閉上眼睛,作了一個深呼吸,剛纔的刺痛感一晃而過,暗自舒了一口氣,道:“小琴,我背上的胎記好看嗎?”
小琴看了一眼那胎記,眼中閃過一抹妒忌,卻是一晃而過:“好看!夫人的肌膚光潔無暇,就連這胎記也是美豔無雙!”
雖然是主僕,不過,因爲,她曾跟過夏寒軒,所以,那種人性的貪婪與妒忌還是隱隱存在她的心底。
她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舒舒服服地躺在這浴盆裡,讓奴婢們侍候着!
幻姬卻不知道她的心思,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殿下也說我的胎記很特別,我在想,或許這個胎記有着什麼樣特殊的意義吧!”
“對了,夫人,您有家人嗎?”小琴邊替她擦拭着,邊問道。
幻姬猶豫了一下,家人?她的家人?腦子裡有着片刻的空白,從記憶中,她就是被人賣來賣去,若不是遇到了世子殿下,也許她現在是哪個青樓裡的紅牌,也許還是被人賣來賣去。
沉默了良久,才答了一句:“我的家人就是世子殿下!”
她的父母是誰,她不記得了,至於有沒有兄弟姐妹,她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當自己是野種,除了世子殿下,她不稀罕那些記憶裡沒有的親人了。
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上官謐兒那雙溫柔的眼睛,眉心微微一斂,這奇怪了,那個女人爲什麼要替她擋下那一劍呢?
剛想到這裡,門突然被怦地一腳踢開了,怒氣衝衝地夏寒軒闖了進來!
“殿下!”小琴看到夏寒軒,一臉羞怯,作勢就要上去扶住他。
“滾!全都滾出去!”豈料夏寒軒大手一揮,一把將小琴推到一旁。
小琴的手撞到門上,一陣疼痛隨即傳來,她輕咬着脣瓣,忍着委屈退了出去。
第一卷 363 他不再是個完整的男人
“殿下,您怎麼了?”幻姬從浴盆裡霍地站了起來,全身上下不着寸縷的她,如美人魚一般站在那裡,楚楚動人。
夏寒軒擡手啪地一聲給幻姬一個清脆耳光!
“殿下!”幻姬被打得摔倒在浴盆裡,水花四濺,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滿含委屈不解地望着夏寒軒。
夏寒軒衝上前,毫不惜香憐玉地抓住她白嫩嫩的手臂,怒道:“你不是說過那些毒藥不會傷害我父王的性命嗎?爲何父王現在會吐血,而且越來越嚴重?”
原來,夏寒軒在心中雖然怨恨自己的父王,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他,他以爲幻姬給的那些藥真的只是讓父王暫時生病,可是,今天太醫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殿下,皇上身上的毒開始蔓延,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支撐不了多久,即便是現在停藥,他亦難以恢復了……’
“殿下,如果幻姬不這麼說,您會下手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幻姬也不想再瞞他了,反正遲早都會知道,她不相信夏寒軒真的會殺了她。
“你!你真是該死!”夏寒軒氣得再次揚起了手掌。
這一次,幻姬不閃不避,反而迎了上去,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殿下,如果您真的覺得幻姬做錯了,那就殺了我吧!幻姬只有您一個親人,從您救我回來那一天起,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您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
“你!”夏寒軒氣昨兩孔生煙,不過,還是恨恨的收回了手掌,縱然他不愛幻姬,可是,她卻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他怎麼可能親手毀了她?
沒有預想而來的疼痛傳來,幻姬緩緩地張開了雙眼,淚水卻悄然而落:“殿下,我並不想騙您,只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以大王對您的成見,您想要得到那個王位,一定還要等很久,只要您能早一些登上那個王位,就算您是殺了我,我亦不會怪您!”
她的話讓夏寒軒震驚了,望着幻姬那妖嬈的身段,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是孤獨的,而在幻姬這裡,他從未感覺到孤獨。
兩腮動了動,最終,暗呼一口氣,他轉身離去!
“殿下!”
在夏寒軒走到門口的時候,幻姬不顧自己身上不着寸縷,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再熟悉不過的溫香軟玉,只可惜,他再也不能……
深深舒了一口氣,他拉開幻姬纏在他腰間那如嫩藕般的手臂:“去把衣服穿上,免得受寒,我還任務要交給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裡!
幻姬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一分一分的下沉,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此刻卻……
*
西夏王病情急劇加重,所有的國事全交給世子殿下全權處理,而夏寒軒儼然就是一國之君之態。
所有的事情獨斷獨行,百官心中縱然有怨言,但都是敢怒而不敢言,那些曾站在夏瑾軒那邊的老臣,也因受到夏瑾軒的牽連,被貶的貶,殺的殺……
西夏王看在眼裡,急在心底,卻是無能爲力,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被軟禁起來的老人一般,兩鬢已吹雪,恍惚間,他已蒼老了數十歲,曾經的風華已然不在。
夏宇軒因爲樓蘭下落不明,他明知道一定在大哥的手中,可是,卻沒辦法查出來樓蘭究竟在哪裡,於是,又回到了每日以酒來麻醉的日子,整個王城的兵權幾乎全部都落在了夏寒軒的手中。
夏宇軒有意救二哥,可是,投鼠忌器,怕樓蘭會因此而受到傷害,於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二哥在牢中受苦!
而夏瑾軒斬首之日也定了下來,但百姓們卻並不開心,那個神話中的二王子,難道真就這樣沒了嗎?
與他弒父殺兄的罪名相比起來,所有不知內情的人,心情都是沉重的,誰都不願看到那一天。
離西夏王的壽誕越來越近,而一切表面看起來是那般順利,夏寒軒只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幾乎是得意到忘了形!
但如此得意的他,也有消極的時候,就好比夜深人靜之時,以前,他會左擁右抱,或是擁着這個世上最妖冶的女人幻姬,一起在人世間最美妙的遊戲中沉淪,可是,現在……
“怦!”就好比現在,他一個本來很愜意的喝着酒,可是,一想到某個不最難言的痛楚,心中那股莫名的火氣就竄了出來,揮手中,手中的酒杯碎了一地!
“殿下……”一旁的奴才奴婢們嚇得拌索着跪了一地。
“滾!全部都滾出去!”夏寒軒那雙鷹眼霍地染上一層紅色,大手一揮,一把椅子已朝那些人頭上飛去!
自身的難言之隱,加上父王因爲那些毒開始蔓延,他揹負着這些愧疚,心情又豈會好?而他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只有寄情於這些酒中!
只是,酒是穿腸毒藥,越喝心情就越糟糕!
“是是是!”可憐那些奴才,嚇得只恨爹孃少生兩條腿,慌亂着退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會被成爲殿下手中的冤魂。
房裡的奴才們都退出去之後,夏寒軒似乎還是沒有解恨,大手一甩,桌子上的東西全數都掃到了地上,盤子酒杯碎了一地!
一陣香氣襲來,門口人影搖曳!
“幻姬!滾出去!現在,最好別來惹本世子!”夏寒軒頭也未擡冷冷地說了一句。
只是,門口的人影似乎並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固執地走了進來,夏寒軒霍地站起來,衝着門口吼道:“我叫你出去,你聾……”
話還未說完,兩眼頓時一直:“媚兒……”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媚兒!
“有些日子不見了,世子殿下的脾氣還是這麼毛躁!”懷抱着已變回小火狐的小仙,媚兒邊說邊朝他走過來,在離他有一桌之隔的地方停了下來。
月光從窗口透進去,正照在媚兒的身上,讓她猶如恍如月宮中走出來一般朦朧,讓夏寒軒有一種置身在夢中的感覺。
“媚兒!真的是你!”夏寒軒似乎沒有聽進媚兒的話,還是未能從媚兒主動來找他的這個事實中清醒過來。
繞過桌子,一把猴急地抓住媚兒的手,幾乎不敢相信,她真的來找他!
媚兒不着痕跡地將手縮了回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要求你!”關於現在的夏寒軒的得勢,她在來之前就已經瞭解了一番。
“媚兒,在我這裡,你不用說求字,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什麼都能給,唯獨……
媚兒直視着他,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見他!”
夏寒軒心中一顫,他已想到媚兒想要的是誰了,面色陡然一變:“你是爲了要見二弟,所以纔來求我的?”妒忌再次寫滿了他的臉。
“不是!”媚兒的回答卻讓他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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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啊,媚兒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哦,與其讓二哥因愛而痛苦的活着,還不如讓他永遠的忘掉那些過去~~雖然有些‘殘忍’,不過,也是希望他活得開心一點~~
第一卷 364 拿自己做籌碼
“不是爲了二弟,那媚兒你是想要見誰?”這一下,夏寒軒真的矇住了,他一直以爲,媚兒對二弟是有感情的,所以,以爲媚兒這麼晚了來找他,一定是爲了二弟的事。
“我要見西夏王!”媚兒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你要見我父王?”夏寒軒眯起寒眸,上下打量着媚兒,猜不透,她究竟爲何要去見父王。
“殿下,你只說可以還是不可以!”媚兒不想利用他的感情,不過,好像目前,除了利用感情以外,她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見我父王做什麼?”夏寒軒知道媚兒冰雪聰明,腦中快速思索着媚兒要見父王的可能性。
“不管怎麼樣,是你父王幫了我,讓我回商國報仇,所以,他現在病了,我於情於理,也該進宮去看看他,不是麼?”媚兒能決定來找他,自然也早就想好了理由。
夏寒軒知道媚兒進宮絕對不是看看父王那麼簡單,不過,一時又想不到媚兒進宮幹嘛,於是,道:“如果我幫了你,你打算怎麼謝我?”
他的眼神,赤果果而又大膽,當然,這只是虛張伸勢而已,因爲……
“如果你讓我進宮,我就會如你所願!”媚兒說完,張開雙臂,輕輕一震,上面的輕紗已是輕輕滑落,露出那渾圓雪白的雙肩出來。
如果換作是以前,夏寒軒一定會撲上去,最起碼,這次是媚兒自願的!
“媚兒,你不用這樣!”夏寒軒心頭猛然一跳,在媚兒身上的輕紗就要掉到地上時,迅速拿起,再次披回媚兒的肩上。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嗎?”這次換媚兒奇怪了,雖然,她今晚來,剛纔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演戲而已,但她確實沒想到夏寒軒居然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君子。
夏寒軒氣息有些凌亂,輕撫着媚兒渾圓的雙肩,連聲音似乎也變了個調:“媚兒,我是很想要你,可是,我不要你這樣的交易,你想見父王,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進宮,你不需要這樣!”
“謝謝!”媚兒也拉了拉衣物,雖然不明白,不過,這一刻,有些感動,當然,她不可能知道夏寒軒不碰她的真正原因。
“來,我現在就帶你進宮見父王!”夏寒軒一把握住媚兒的小手,就走外面大步走去。
媚兒腦袋一時居然還轉不過來,這夏寒軒,這前後不到一個月的表現,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他吃錯藥了嗎?
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她卻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只得滿心疑惑地跟着他一起進宮,當然,也沒有再抽回被他拉在手中的小手。
男人若沒有嚐到一點甜頭,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幫她呢?
偌大的養心殿中,西夏王拼命的咳着,身邊除了高公公以外,什麼人都沒有,曾經不或一世的他,也算是個人物,如今卻只是一個垂死掙扎的可憐老頭而已。
“滾!滾!去叫那個逆子來見孤王!滾!滾!”媚兒與夏寒軒剛到養心殿外面,便聽到從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西夏王那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媚兒微微斂起眉心,這夏寒軒也真是有本事,居然敢明着軟禁老子,難道就不怕遭天譴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西夏王也不是什麼好貨,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吧,只是夏寒軒比西夏王更狠更毒而已!
這叫什麼,青出於藍勝於藍,還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高公公從裡面慌慌張張地跑出來,看到夏寒軒,連忙行禮:“世子殿下,大王他……”
夏寒軒寒着臉,朝他揮了揮手:“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高公公如獲大赦一般,躬着身子匆匆地離開了。
“媚兒,我們進去吧!”夏寒軒對媚兒說話的聲音非常的溫柔,就好像,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媚兒任由着他擁着走了進去,偌大的寢宮裡只有西夏王一個人顫巍巍地坐在牀上,地上到處都是碎片!
聽到腳步聲,他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先是看了看夏寒軒,又看了看媚兒,臉色不禁變了變。
或是許,他原以爲跟着夏寒軒一起來的女人一定是那個妖冶的幻姬,卻沒想到,跟夏寒軒進來的竟然是媚兒。
“大王,您還好吧?”媚兒邊問邊彎下腰,將腳邊的一個碎片拾起放到桌子上,她可不是來收拾東西,只是,怕自己不小心踩傷而已。
西夏王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冷笑:“你看孤王現在過得像好的樣子嗎?”話雖然是對媚兒說的,但眼神卻是看向夏寒軒。
夏寒軒似乎對他的眼神不再感冒了:“父王,媚兒聽說你生病了,所以,連夜要我帶她進宮來看望你!”
西夏王脣角一揚,盡是苦澀的笑意:“媚兒你倒是很心哪!是不是想來看看孤王還有多久去見閻王?”他自然知道,媚兒出現在他的寢宮裡,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媚兒淡淡一笑,走到西夏王的牀邊上,拿過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大王誤會了,我是真心專程來看大王的,衆所周知,我有今天,可全都是拜大王所賜,大王的恩情,媚兒可是銘記在心,如今大王身體有恙,媚兒看望來遲,還請大王見諒!”
媚兒邊說邊朝西夏遞去了一個眼神,她相信,西夏王一定懂得。
果然,西夏王也配合着說:“如此說來,是孤王誤解了,咳咳……”話還沒說完,他便又猛咳了起來:“水,水……”
“大王!”媚兒連忙將他扶起來,驚覺他的身體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瘦成了這個樣子,看來,他身上的毒是開始發作了。
一旁的夏寒軒想要去倒水,卻發現桌子上面的茶都給西夏王剛纔摔到地上了,急得朝外面大聲叫道:“來人哪!來人哪!”
“世子殿下!”守在外面的高公公匆匆地跑了進來。
“馬上去倒水來!”夏寒軒怒瞪着一雙眼睛,父王有今天,他是知道原因,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在喝過水之後的西夏王終於是安靜了下來,身體也不像剛纔那般顫抖不止了,不過,卻對夏寒軒吩咐道:“寒軒,父王聽說這幾天,你的奏摺都沒有批閱,既然來了,那就去把奏摺批改了……”
“父王,那些奏摺,兒臣明天再批閱!”夏寒軒自然不放心將媚兒一個人留在這裡。
“身爲一個王,就應該要爲百姓謀福,你幾天的奏摺都未曾批閱,父王聽說西部那邊整月乾旱,百姓過得非常悽苦,你應當儘快去處理一下……”
頓了頓,西夏王繼續道:“媚兒既然來了,那就在這裡多陪陪孤王這把老骨頭吧,媚兒,你不會不樂意吧?”
第一卷 365 她卻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媚兒倒也是很配合:“大王說的哪裡話,媚兒豈會不樂意?”說完,對一旁還在猶豫的夏寒軒道:“世子殿下,你就先去批閱奏摺吧,媚兒在這裡等你回來!”
“這……”夏寒軒很不想去。
“寒軒,難道你還怕孤王會傷害你的媚兒不成?”這一次,西夏王用了是‘你的媚兒’,這讓夏寒軒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
心想,父王終於是認可了他和媚兒!
他就是這樣,一高興就忘記了利害,這媚兒與西夏王都這麼說了,於是,他暗朝高公公使了一個眼色,笑道:“父王,既然如此,那兒臣先去批閱,待會再來接媚兒!”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他當然放心,因爲,高公公一直都是他的人!
媚兒卻不知高公公是夏寒軒的人,正欲張口說着什麼,而西夏王卻暗中抓了一下她的手臂,也遞給了她一個眼色,並對一旁的高公公道:“小高,去琉璃宮中把孤王一直珍藏着那個千年雪茶泡來給聖女嚐嚐!”
“大王,這……”高公公有些爲難了,剛纔世子殿下臨走時那個眼神,就是要告訴他要寸步不離地陪在這裡。
“高公公,這是大王的命令,你是想抗旨不遵麼?”媚兒輕揚柳眉,鳳目中凌光隱現,那眼神看得高公公心底直發毛。
西夏王把臉一寒,聲音陡然一變,喝道:“小高!難道孤王老了,連你也使喚不動了嗎?別忘了,孤王現在還是西夏的國君!”
“大王息怒!奴才不敢!”高公公被西夏王這麼一喝,嚇得兩腿一軟,連忙跪了下去。
“那還快去!”西夏王的臉色雖然蒼白,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依舊還在,令人不敢仰視。
“奴才遵旨!”高公公連忙起身,暗暗拭去額前的汗珠,心想,這是大王的旨意,就算到時候有什麼差池,世子殿下應該也能理解。
在高公公離開後,確定外面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了,媚兒這才從身上掏出一小顆綠色的藥丸遞到西夏王的手上:“這是解你身上毒的解藥,你可以選擇吞下,或者是丟掉!”
媚兒的聲音裡不再是有剛纔的敬重,對於西夏王,她並沒有多大的好感,若不是因爲某個人,西夏王的死活她才懶得管。
西夏王並沒有什麼猶豫,而是直接就把藥丸吞仰頭吞了下去!
他的舉動讓媚兒有些微微的驚訝:“你難道就不懷疑,我給你的是毒藥嗎?”
西夏王淡然一笑:“反正孤王都已經是一個垂死的人,你如果給孤王的是毒藥,那正好讓孤王解脫了!”
媚兒冷哼一聲:“西夏王,本來你的死活不關我的事,不過……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救你!”
“孤王知道!”西夏王接下了她的話。
“你知道?”媚兒斂起了眉心,這個男人似乎能看透她。
西夏王點了點頭,直視着媚兒:“你是爲了瑾軒才救孤王,對不對?”他再怎麼說也是閱人無數,媚兒就算隱藏得再好,又怎麼能瞞得過他的雙眼?
媚兒臉上的笑意僵了半刻,不過,隨即掩去:“他派人殺你,難道你不想殺了他嗎?”她想要知道西夏王真正的想法。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瑾軒派去的!他雖然恨孤王,但是,他不會暗地裡假他人之手,要動手,他也會是自己動手!”
在經過這近個月的思考,西夏王總算是不糊塗了,只是,如今他縱然有救夏瑾軒之心,但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而媚兒的到來,又讓他看到了希望,或許眼前這個女子,可以救瑾軒。
“你總算沒有老糊塗!”媚兒脣角挑了挑,盡是譏笑。
西夏王倒也沒在意她的無禮,只是從身上掏出龍符:“這是皇權最高擁有者擁有,有了它,你就是西夏權力最高的人,孤王現在把它給你,憑它,你可以調動王城裡任何的軍隊!”
說完,將龍符交到了媚兒的手上。
媚兒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滿臉疑惑:“爲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你就不怕我會背叛你嗎?”
西夏王慘然一笑:“被外人背叛總比被自己兒子背叛要來得輕鬆一點!”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你想救瑾軒,所以,拿着它,你就會有辦法救他!”很顯然,他對夏寒軒是真的寒透了心。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拿着它去救夏瑾軒?”媚兒可不想被人看得這麼透,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實在不好玩。
“就憑你來到了王宮,就憑你還愛他!”西夏王直視着媚兒,她下意識逃避的眼神,讓他更加相信,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他的話卻像重捶一般敲在媚兒的心上,是啊,她爲什麼要來這裡?難道她真的還愛着夏瑾軒那個混蛋嗎?
媚兒那一眸的糾結讓西夏王忽然有些心疼,這張臉太像太像了,甚至可以以假亂真,一如當初的柳兒在自己身邊一樣。
“媚兒,如果不是你的那些仇恨,如果不是知道真正的媚兒已經死了,孤王真的會以爲你就是她……”西夏王面對媚兒的臉,還是有片刻的朦朧。
“她?柳兒?以前西夏聖女的娘,也就是夏瑾軒的親孃?”
到了這個時候,西夏王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了,輕嘆一聲,所有的過往在眼前浮現:“如果你是真正的媚兒,那麼,你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跟瑾軒在一起,不過,你不是,所以你們可以在一起!”
頓了一下,看到媚兒並沒有插話的意思,於是繼續道:“本來孤王一直反對,是不想將來等天下人都知道瑾軒的真實身份之後,誤認爲他是與你亂/倫,於是,孤王一直反對……你是不是很恨孤王?”
媚兒的抿了抿脣瓣,笑道:“我怪你,並不是因爲你不成全我跟夏瑾軒,而是你的爲人處事,你出爾反爾,你要怎樣對商離天我不管,可是,你若是傷害商離佑,那就不行!”
西夏王沒想到媚兒是因爲這個而恨他,濃眉一凜,問道:“你這麼護着商離佑,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你喜歡的人不是瑾軒而是商離佑?”
媚兒倒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一個多月以前,如果沒有你的幾個好兒子,我現在已經是商離佑的妻子了!”
西夏王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那個時候,夏瑾軒會是那般的痛苦,原來,心愛的女人要嫁他人,就跟他當初聽到柳兒爲他人懷上孩子時,心中那種痛楚一樣。
“孤王不相信你不愛瑾軒!”他愛過,所以,他能感覺得出來媚兒心中那種猶豫。
給讀者的話:
定時居然不出來,鬱悶~~
第一卷 366 再見面卻是另一番光景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西夏王,你剛纔吃了解藥,你的身體會慢慢地好起來,不過,也不一定……但是,不管怎麼樣,你都必須要裝成現在這個樣子,否則,我沒辦法幫你!”這纔是媚兒今天進宮的真正目的。
西夏王點了點頭,問道:“媚兒,你怎麼會知道孤王中了毒?”
“還記得上次嗎?你召我進宮,而你在下棋,我等了半天,你才召見了我,跟着在你喝藥的時候,我雖然不懂藥,但是,對毒氣味卻很敏感,所以,在扶住你的時候,我偷偷地拿着手絹在你的藥碗裡沾了一下。”
“你身邊一定有解毒的高人!能告訴孤王他是誰嗎?他日孤王一定重謝他!”西夏王開始對心思細膩的媚兒多了一些佩服。
“我這張臉居然被人換得面目全非的人叫夢懷生,他高超的醫術,不過,很可惜,被我殺了!不過,這一次給你解毒的,不是給我換臉的人,而是他的徒弟!重謝就不必了,因爲他不想跟王宮裡的人來往!”
“夢懷生?你是說給你換臉的人叫夢懷生?”乍一聽到這三個字,西夏王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像是很激動。
媚兒微微斂起眉頭,不解地問道:“怎麼了?你認識他?”但隨即想起來,當初夢天居說過,夢懷生喜歡的人就是前任的西夏聖女,是西夏王逼走了他,那麼西夏王自然認得夢懷生。
西夏王努力的作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一些之後才道:“孤王不但認識他,而且還很清楚,那一個畜生!他死得好!死得好啊!”
在聽到夢懷生死了之後,西夏王居然哈哈哈地笑了起來!敢跟他搶女人的男人早就該死了!
媚兒脣角輕輕一挑,眼角眉梢盡是冷冽:“照這麼說來,你還應該謝謝我纔對!”
西夏王冷哼一聲:“他早就該死了!命還真是大,居然還能活了下來,就憑他也配跟孤王搶女人!他算哪根蔥!”
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每提到夢懷生這三字,西夏王就覺得那是恥辱,那是妒意,因爲,夢懷生玷污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行了!對於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可沒興趣,總之,他人已經死了!你就是再恨他,除了去刨他的墳,鞭他的骨頭以外,好像就只有等到你百年之後去閻王那裡找他算賬好了!”
在心裡偷偷加了一句,還要快點,要不然,夢懷生投胎去了,那就生生世世都報不了仇了。
西夏王總算是回過了神來,不過,兩人正打算商量着怎麼救夏瑾軒時,高公公已經快步地走了進來。
媚兒連忙將龍符收好,然後裝着若無其事地輕撫懷中的小火狐。
“聖女,您請喝茶!”高公公一看媚兒還在這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恭敬地奉上茶。
“有勞高公公了!”媚兒端過茶,輕輕嗅了嗅,讚道:“果然是好茶!多謝大王賞賜!”
“你喜歡就好!”西夏王已經躺回牀上,聲音又回到了剛纔的有氣無力,那樣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死掉一樣。
媚兒暗自冷笑,這隻老狐狸還真是會演戲,要是生在現代,這影帝的寶座一定非他莫屬了,把他生這破古代,實在是有點可惜了!
媚兒喝過茶,故意朝外面望了望:“咦,世子殿下怎麼還沒有來呢?”
她那左顧右盼的模樣,讓高公公信以爲真,忙討好的說:“聖女,要奴才去看看嗎?”
媚兒也順水推舟:“如此便有勞高公公了!”
“聖女您客氣,您先在這喝茶陪伴一下大王,奴才這就去稟報世子殿下!”這宮裡的人都知道世子殿下喜歡聖女,也只有在聖女面前,殿下的語氣纔會變得那麼溫柔,這稍有點經驗的奴才們都懂得投其所好這個道理,更何況是在宮裡打滾了大半輩子的高公公。
當然夏寒軒在聽說媚兒找他的消息之後,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摺,匆匆地來到養心殿,並隨即擁着媚兒別了西夏王。
“媚兒,都跟父王聊了些什麼?”出了養心殿之後,夏寒軒邊走邊問道。
媚兒抿脣一笑:“世子殿下覺得我應該跟大王聊些什麼話題呢?其實吧,大王一直不喜歡我,就算我來看他,也是自討沒趣而已!”這誰都知道,西夏王不喜歡媚兒!
“媚兒,你放心,還有些日子,我就要登基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天天留在這個皇宮裡了……”夏寒軒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媚兒離開,縱然,他已經……
媚兒像是很認真的想了想,道:“那世子殿下,能帶我去看看夏瑾軒嗎?”
“你要去看二弟?”一聽到媚兒的話,夏瑾軒那兩條粗眉立刻就擰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樂意,不過,媚兒的話,卻又讓他開心了起來。
“世子殿下,你應該知道我跟夏瑾軒之間的仇恨,難不成你會認爲我跟他之間還有什麼情不成?哼!他也是害伍氏九族的兇手之一,你說我會愛他麼?更重要的是,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處處不如他麼,現在,就一個大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如果他看到我跟你一起出現的話,你想想,他會是什麼表情?”
不管怎麼樣,她只想見見夏瑾軒,哪怕救不了他!
“好!媚兒,就依你所言!”夏寒軒也想知道二弟看到媚兒跟他一起出現,那臉會變成什麼顏色。
大牢中。
夏瑾軒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裡的日子,那種最初的彷徨已然不再,剩下的,就只等那一天的到來!
縱然他是王子,但也跟所有的囚犯一樣,頭髮凌亂,囚衣加身,整個人都顯昨有些頹廢,
其實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媚兒!腦海中總是閃過媚兒與夏寒軒在一起的情景,每每想到這裡都會讓他有那種恨而崩潰的感覺!
他好恨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封了媚兒穴道,如果不是那樣,以媚兒的身手,絕對有能力自保!
也許是想什麼,怕什麼,它偏就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接着傳來腳步聲,伴隨着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香味飄然而來!
他霍地站了起來,揚首一看,卻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夏寒軒竟然擁着媚兒一起走了進來!
現在已是深夜,媚兒居然跟夏寒軒在一起,難道他們?
他甚至不敢再往下想!
“二弟!看來你在這裡過得並不差!”夏寒軒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看着令人真是不爽。
其實媚兒從踏進來的那一刻起,眼角的餘光已停留在了夏瑾軒的身上,她沒想到,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待站定之後,四目相視,面對他眼中的傷與不解,媚兒刻意去忽略,不管怎麼樣,一時間,她都沒辦法去原諒,他曾對她所做的一切!
第一卷 367 再相見,他已是街下囚
“媚兒……”夏瑾軒的眼神一刻都未曾從媚兒身上移開過,她可知道,看到她和大哥一起出現,他的心有多痛。
媚兒的脣瓣動了動,眼神與夏瑾軒的眼神撞在一起,只那麼一秒,她卻下意識地避開了,有多少次,她曾想過要殺了他,可是,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居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痛。
“媚兒,你想跟二弟說什麼,就說吧,我到外面等你!”夏寒軒輕輕撫了撫媚兒的雙肩,聲音溫柔到不能再溫柔,他當然是故意的。
看到夏瑾軒眼中那掩飾不了的傷,心裡甭提有多開心了,爲了讓媚兒覺得他大方,他居然以退爲進。
“嗯!”媚兒點了點頭,衝他微微一笑,這個男人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她又豈能不懂?
夏寒軒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看了夏瑾軒一眼,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夏瑾軒朝前幾步,隔着鐵欄望着媚兒,她遲在咫尺,不過,而他卻無法再擁她入懷,這是一種無言的痛楚!
“告訴我怎樣才能聯繫到阿義和飛鷹?”媚兒知道時間不多,所以,不想那麼多廢話。
夏瑾軒眼神一怔,隨即明白:“你把這個吹響,他們自然會找到你!”邊說,邊從裡身拿出一個鷹哨,從鐵欄裡遞出來。
媚兒伸手去接,手指相觸的那一刻,夏瑾軒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媚兒……”有多少思念,有多少愧疚,他相信,她能感受得到。
“行了!”媚兒知道夏寒軒隨時都有可能進來,奮力抽回自己的手臂,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傷害二哥的人不是派去的,我會救你,不是因爲其它,而是因爲,還你一個清白!”
“我早說過,那些不是我派去的,雖然那天,我承認我是去搶你,可是,我是光明正大的去搶,不會假他人之手!”聽到媚兒不再誤會他,夏瑾軒似乎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不過,媚兒剛纔的用力,也讓他疑慮頓生:“媚兒,你身上的穴道……”
“這天底下,不止你一個人是夢天居的徒弟,他的徒孫亦可以解!”媚兒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面對夏瑾軒,不管有沒有愛,她都不會那麼坦然。
“是凌風!”夏瑾軒一聽,兩眼差點沒瞪出來:“你居然讓凌風給你解穴!”解穴的位置在那種地方,她居然讓凌風給解,這更讓他發瘋。
媚兒白了他一眼:“夢懷生的徒弟又不止凌風,小仙也算是夢懷生的徒弟!”這個男人的腦子裡專門想到那種事情嗎?
“原來是小仙解的!”夏瑾軒再次鬆了一口氣,剛纔他還以爲是……
“你下次如果要點我的穴道的話,那麼,得換一種他們都不會的!”媚兒好聲沒好氣的說,這破古代的武功她不怕,可是,這什麼點穴的功夫,她可是真的有點暈頭。
夏瑾軒見媚兒要走,急忙叫住了她:“媚兒,你跟大哥之間……”那天宇軒如果沒有說錯的話,那媚兒豈不是跟大哥之間……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媚兒頭也不回地甩回來一句,說起這個事情,她就有火,當初若不是他點了她的穴道,夏寒軒那個混蛋能碰到她一下嗎?
“我不要你爲了我而跟大哥在一起!”夏瑾軒卻誤以爲那一次,媚兒與大哥真的在一起了,是他的錯,但是,他不會讓媚兒跟大哥在一起。
媚兒霍地回過身來,眉眼一揚,脣角滿是冷冽:“夏瑾軒,你也太高估了自己吧,我會爲了你而委屈自己嗎?”
“媚兒……”夏瑾軒從媚兒的眼中讀到那種濃濃的怨恨,更加信以爲真,卻忍不住深深的自責:“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媚兒冷哼一聲:“夏瑾軒!你現在才知道錯,已經晚了!”她就是不跟解釋,不管怎麼樣,他給她的傷害已經來不及挽救了。
“媚兒……”媚兒的不解釋讓夏瑾軒真的以爲她與大哥之間有了什麼,然而從此多了一個結,一個無法解開的結。
“夏寒軒要殺你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你父王很擔心你,也想救你,不過,在他們救你出去之前,你最好別讓自己死在這裡!”媚兒說完這一句話,再次轉身狠心離去。
她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每多看一眼,她便能聽到自己那顆心正一點一滴的沉淪,她不願意自己再一次淪爲愛的奴隸!
她會救他出這個牢門,但是,她也會離他而去!縱然,心中有另一個聲音一直在抗誃!
夏瑾軒怔怔地望着她如畫的背影,外面傳來大哥那溫柔的聲音,他的心像突然之間被刀割一般疼痛。
這種疼痛不是一刀劃過,而像拿着一把鈍了的刀,一點一滴割開胸口,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那種切膚之痛。
話分兩頭。
且說幻姬聽到下人稟報,說是看見世子殿下同媚兒一起進宮了,正暗自焦急猜想,爲什麼這個時候,媚兒會出現在世子府時,忽然門外人影一晃!
“什麼人!”她隨即追了過去。
一個白影迅速躍向後院,幻姬亦縱身追了過去,幾個起落,她終於是攔在了白影的身前,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夜闖世子府?”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之後,她亦吃了一驚:“是你!”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官謐兒!
“你叫幻姬?”上官謐兒直截了當的問道,但聲音裡卻是帶着微微的顫抖,因爲,月光下,眼前幻姬的臉愈加像。
“我是幻姬沒錯!你是誰?”幻姬眯起鳳眼打量着眼前這個蒙着面紗的女子,她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見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卻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我叫上官謐兒,也是梅花莊的莊主!”上官謐兒故意把梅花莊加重了語調。
“梅花莊?”幻姬的腦海裡似乎有着片刻的猶豫,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卻又想不起來,只是在潛意識裡有一個很模糊的影像。
“對!梅花莊,你還有印象嗎?”上官謐兒似乎有些激動,那雙明眸底滿是淚光點點。
“梅花莊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要有印象?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梅花莊!”不知爲何,幻姬看到她那雙帶淚的眼睛,忽然覺得也很難過。
“梅兒,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真的把梅花莊,把爹和娘,還有我,都忘記了嗎?”上官謐兒忍不住淚水漣漣,她可以肯定眼前的幻姬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可是,妹妹居然忘記了一切,這對她來說,真的很難過。
“梅兒?誰是梅兒?我叫幻姬,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幻姬柳眉微微豎起,鳳目半眯,有些警惕地望着上官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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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68 姐妹相見不相認
幻姬心想,那天這個蒙面女子跟媚兒她們在一起,難道說,這是媚兒她們的詭計?
看到幻姬,上官謐兒心情自是十分的激動,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你告訴我,你的後背是不是有一朵梅花胎記?”
幻姬下意識地往後背摸了一把,那種微微的刺痛感再次傳來,她有些吃驚地望着上官謐兒:“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後背上有一個梅花胎記?”
如果上官謐兒是個男人,那麼,她會認爲,這也許是以前她跟過的某個男人,因爲,只有男人才知道她的後背上有一個梅花胎記,但眼前的是上官謐兒,一個女人能知道她後背上有胎記的,除了小琴,應該不會有第二個女人了。
“因爲,你是我的親妹妹上官梅兒,小的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洗澡,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聽了幻姬的話,上官謐兒知道她的身上確實是有梅花胎記,這個時候,她再也不懷疑了。
找了十多年的妹妹終於是有着落,這讓她悲喜交加,恨不得緊緊擁着幻姬好好痛哭一番,只是,幻姬臉上的迷茫與警惕讓她生生忍住了。
幻姬卻並不相信上官謐兒的話,冷哼一聲:“是不是媚兒教你這麼做的?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親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更別說,突然冒出來一個姐姐了!”
“妹妹……”
“住口!我現在是世子夫人!不是你的妹妹!你認錯人了!”幻姬只道這是媚兒的詭計,自然不會相信上官謐兒的話。
雖然上官謐兒給她的感覺是那般的熟悉,那雙淚眼讓她有種莫名難過的感覺,可她還是硬逼着自己去想,這只是一個局。
“不!你是我親妹妹!在你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你可知道,爹孃因爲你的失蹤鬱鬱而終,我也找了你十多年,爹孃臨終前要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你……”
幻姬卻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行了!別編了,你說的,我根本沒有一點記憶,我沒有爹孃,也沒有親人,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是一直被人賣來賣去,我從十二歲就開始在男人堆裡打滾,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還有親人,就算有,我也當他們是死了!”
幻姬的話像利刃一般直將上官謐兒刺得鮮血淋淋,她沒想到自己的妹妹從小居然過着那樣的日子,自責、愧疚直涌上心頭!
“妹妹,姐姐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你放心,姐姐以後一定會好好的補償給你……”上官謐兒淚如雨下,淚水染溼了她掛在臉上的薄紗,她從幻姬的眼中看到的除了怨就是恨。
“補償?你怎麼補償?你能還我一個快樂的童年,你還能重新給我一個人生嗎?”幻姬說得咬牙切齒,以前的那些日子,一幕幕在眼前劃過,她沒辦法不去怨,就算眼前的這個是她親姐姐,那又怎麼樣,她在受苦又難的時候,她在哪裡?
所以,她不需要親人!她也從來都沒有親人!
“妹妹……”上官謐兒上前一步,想要說服幻姬。
“不要過來!不要以爲上一次你救過我,你就可捏造這些可笑至極的事情出來,我告訴你,我叫幻姬,我沒有親人,我唯一的親人就是世子殿下!”
上官謐兒傷心淚落地搖搖頭:“梅兒,是姐姐不對,姐姐應該早一點找到你……”所有的淚又如何能洗去幻姬心中的那些怨恨。
“你住口!我連你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少在這裡亂認親戚!”幻姬雖然已經知道她面紗下面長着什麼樣,不過,還是有種強烈想看的欲/望。
上官謐兒伸出顫抖的手輕撫上自己的容顏,猶豫了一下,輕輕揭開了自己戴了這麼多年的面紗!
幻姬下意識地朝她望去,雖然這張臉上沒有像她濃妝豔抹,雖然這張左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但是,卻還是讓她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梅兒!你看看姐姐,我們是親姐妹啊,我們的容顏是這麼相像,我真的是你的親姐姐啊!”上官謐兒幾乎淚崩,她很少在人前露出自己已毀的容顏,但此刻在自己的親妹妹面前,她居然沒有一絲自卑的感覺。
幻姬雖然還是懷疑上官謐兒的用心,但是,面對上官謐兒,她已經幾乎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定跟自己有着某種關係,但是,她卻不想這樣就認下這莫名的親戚,不爲別的,就因爲上官謐兒是跟媚兒一夥的。
一想到媚兒,幻姬突然朝上官謐兒出手,修長的手指在上官謐兒猝不及防的時候掐上了她的脖子:“說!是不是你跟媚兒商量好的,讓你引開我,然後,讓媚兒帶走世子殿下?”
夏寒軒對她來說,就是全部,如果有人敢破壞,她可不管對方是誰,就算是自己的親姐姐也不行!
“呃!”上官謐兒沒想到幻姬會突然會對自己出收,她被掐得兩眼直冒金星,有些艱難地說:“梅兒,你誤會了……”
“誤會?媚兒前腳來找世子殿下,你後腳就來找我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我告訴你!別以爲你說是我姐姐,我就會認你!在我的心裡,我的爹孃,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現在,我身邊剩下的唯一一個親人,那就是世子殿下,如果有人敢破壞我跟他,那麼,別怪我心狠手辣!”
幻姬看到上官謐兒滿臉因爲缺氧而漲得通紅,心有那麼片刻的痛,緩緩地鬆開了手,朝上官謐兒胸口拍出一掌:“馬上滾出世子府!我不想再看到你!”
“表姐!”人影一晃,柳素素已然來到,一把扶起被幻姬那一掌拍到一旁倒在地上的上官謐兒。
看到上官謐兒嘴角已溢出了血絲,不由得柳眉倒豎,指着幻姬罵道:“你瘋了!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情味?她可是你親姐姐!”
柳素素的話讓幻姬冷哼一聲:“親姐姐?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你們說是就是了嗎?”她的模樣,讓人誤以爲,她壓根就不信上官謐兒的話。
“你真是冥頑不靈!若不是因爲你們兩個長着一模一樣的臉,我還真是懷疑你是不是跟表姐一爹孃讓出來的,表姐那麼善良,你居然這麼狠毒!”柳素素火氣不小。
幻姬冷笑道:“狠毒?我若不狠毒,那麼我還能活到今天嗎?你是公主,從小養尊處優,你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百姓的苦楚?就算我是她的親妹妹又怎麼樣?這十多年來,我被人欺負的時候,她又在哪裡?現在,我是世子夫人了,就想着要來認我了嗎?”
“你真是不可理喻!”見幻姬如此傷害表姐,脾氣本來就火爆的柳素素,作勢揚掌就要朝幻姬摑去。
第一卷 369 她也不是什麼善類
“素素!不要!”上官謐兒卻一把拉住柳素素,她被幻姬那一掌打得胸口翻滾不已,卻強制忍着翻滾的胸口,滿臉愧疚的對幻姬道:“梅兒,是姐姐不對!你恨姐姐是應該的,姐姐不怪你!請你給姐姐一次機會,姐姐一定會……”
“你住口!別一口一個姐姐的說!”沒等上官謐兒說完,幻姬再一次打斷的了她的話:“我再說一遍,我叫幻姬!我是世子夫人,不是你的妹妹!”
“表姐!一看就知道她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既然她都不認你,那就算了!我們走!”柳素素見幻姬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表姐生氣,也不由得惱火了,拉着受傷的上官謐兒轉身欲走。
“素素!”上官謐兒卻再一次叫住了柳素素,輕輕擡着,朦朧地淚眼,讓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動人,與幻姬的強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卻是如此天壤之別的表情!
“梅兒!不管你認不認我,我都你的親姐姐!你放心,姐姐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我只要知道你過得很好,我就已經很開心……”後面的話,上官謐兒幾度哽咽無法說出來。
可是,幻姬卻仍是一臉無情:“我跟媚兒那個賤人是生死敵對!如果你們要是再幫着她,那麼,他日,你們就是我的敵人!”
“幻姬!你真是不可理喻!媚兒姐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爭什麼,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我也告訴你,如果你敢傷害媚兒姐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你!”柳素素自然是站在媚兒那一邊。
幻姬紅脣一挑,冷哼一聲:“那你們就記住了!我們是仇人!”
“妹妹……”上官謐兒淚水漣漣,最傷心的莫過於她,以前沒有找到親妹妹,她也難過自責,如今找到了,卻是如此的局面,這更讓她傷心難過。
“滾!我今天就不殺你們!馬上滾出世子府!要不然,我會讓他們把你們當成刺客抓起來!”幻姬冷冷地背轉過身,並下了逐客令。
“妹妹……”上官謐兒還想說什麼。
“表姐,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們還留下來幹什麼,我們走!”柳素素這回是強硬地將上官謐兒拉走。
上官謐兒望着幻姬那冰冷的背影,萬分不捨地離開了那裡,對她來說,這比沒找到妹妹時,心裡更難過。
幻姬待她們走後,這纔回過身來,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出賣了她的心,她也肯定那個叫上官謐兒說的話是真的,可是,她卻不想認下這個親姐姐。
“金影!”她朝某處叫了一聲。
“夫人!”曾經同生共死的同伴,卻因爲幻姬的身份改變而改變了。
“世子殿下回來了沒有?”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媚兒會回來跟她搶世子殿下,雖然她明知道……不過,她天生的佔有慾絕不容許媚兒出現在夏寒軒身邊。
爲了那個母儀天下的王后之位,她一定要拔光所有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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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金影照實回答。
幻姬輕咬着烈火般的紅脣,臉因爲妒忌而變得有些扭曲可怕起來,匆匆來到院門口,對小琴吩咐道:“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進宮!”
“是!夫人!”小琴也知道媚兒來了,她自然也因爲幻姬的原因而恨着媚兒,這個時候,她知道主子一定有辦法對付那個狐/狸精。
正當她們準備出府時,夏寒軒卻擁着媚兒已回來了!
女子無仇已是自帶三分恨,更何況,幻姬跟媚兒之間有着不小的仇恨,所以,一見面,幻姬那雙媚眼就恨不得吃了媚兒!
媚兒倒也不怕,無懼地迎上她的眼神,脣角微微一挑:“夫人,好久不見了!”
幻姬冷哼一聲:“我倒是希望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你?!”
“幻姬,這是說什麼話呢?以後,你跟媚兒就要以姐妹相稱,要好好相處纔是!”夏寒軒見幻姬那不善的眼神,生怕她會傷着媚兒。
“殿下,您說什麼?”幻姬沒想到夏寒軒馬上就替媚兒說話了,心中那股妒忌更甚,就連一旁的小琴亦是焦心不已。
“幻姬,媚兒已經答應回到我的身邊,這以後,等我登基了,就會給你們各自一個身份!”當然在他的心中,媚兒永遠都是王后的不二人選。
“姐妹相稱?殿下,那誰是姐姐呢?”幻姬看向媚兒眼神幾乎是在冒着火,恨不得立刻將媚兒生吞活嚥了才甘心。
夏寒軒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道:“這個等定了下來之後再說吧!”
“殿下……”幻姬沒想到夏寒軒會是這樣的回答,再怎麼說,她先過門,就算媚兒將來嫁給夏寒軒,於情於理都應該叫她一聲姐姐,而夏寒軒的話,擺明了是在幫媚兒,叫她如何不氣?
“好了!夜已深了,幻姬,你也該回房休息了!”夏寒軒說完擁着媚兒朝自己的寢宮走去。
媚兒不想跟幻姬結怨,不過,這個時候讓幻姬跟夏寒軒之間有嫌隙,倒也是暗中助了她們一把。
於是,唯恐天下不亂地拉住了夏寒軒,媚波微微流轉,在月光下顯得那般楚楚動人:“殿下,您應該去陪她纔對!”
“媚兒,我現在只想陪着你一個人!”偏偏夏寒軒現在只想陪着她,自然不肯去幻姬的房裡。
“可是,她好像很生氣哦……”標準的狐/狸精樣,那脣角輕輕洋溢的是興災樂禍。
“幻姬,你還不走?”夏寒軒卻誤以爲幻姬真的是在吃醋了,把臉一正,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冷。
而他們的對話,幻姬可是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再聽到夏寒軒居然用這種冷漠的語氣跟她說,更讓她心中怨恨無比,緊咬着紅脣,恨恨地瞪了正靠在夏寒軒懷中,笑得風情萬種的媚兒一眼,轉身扭着柳腰離去。
在背轉過身後,她的臉上亦全是狠意,她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將世子殿下重新奪回自己的身邊,而唯一的辦法就是……
望着幻姬離去的背影,媚兒臉上的笑意開始僵硬,原來這演戲騙別人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直至看不見幻姬的身影,媚兒這才夏寒軒的懷中退了出來:“殿下,很晚了,我也該走了,謝謝你帶我進宮見大王一面。”她可不能再這裡停留,要不然,真的沒時間準備了。
“媚兒,你還要去哪裡?你不是說過,會留在我身邊嗎?”夏寒軒自然是不肯讓媚兒離開。
媚兒笑着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殿下,在去之前,我要報答你,你卻拒絕了,你已經錯過了機會,所以,現在我要走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跟那些卑鄙的小人也沒啥區別,其實很多時候,連媚兒自己都糊塗,她究竟是屬正還是邪,或者說是亦正亦邪吧!總之,她也不會是什麼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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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放心了,媚兒只是說說了,還沒來得及去做~~畢竟那段記憶對二哥來說太重要了,要是真沒了,總覺得會是個遺憾~~其實俺覺得嘛,只有讓二哥在有記憶的情況下,心甘情願的放手,這樣,他和媚兒都才能得到快樂~~至於媚兒跟小瑾同學嘛,冤家還得把冤孽還清了再說~~不劇透~~不劇透~~
第一卷 370 莫名的悸動
“媚兒,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夏寒軒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突然將媚兒緊緊擁在懷中,不捨得讓她離開。
媚兒生怕又被他點穴,只在他懷中呆了片刻,馬上從他懷中彈了出來,並離他遠遠的的:“殿下!你知道這不可能!謝謝你!我走了!”
知道他們都有那神乎其神的點穴功夫,媚兒哪敢有片刻的停留,縱身朝一旁掠去,這世子府她並不陌生,所以要離開並不難。
“媚兒!”夏寒軒亦縱身追了過去,只聽到耳邊傳來淒涼的風聲,哪裡還有媚兒熟悉的身影,他不由得懊悔:“媚兒,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是要離開我?”
娶媚兒爲世子妃,一直都是他的心願,在媚兒死時,他有多傷心,在媚兒破棺‘復活’之後,他是那般的開心,他感謝老天爺,再一次把媚兒又還回來了!
即便是在知道媚兒就是伍辰兒時,他對她那份早已深入骨髓的愛也同樣收不回來,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媚兒,他卻還是下意識地把她當成原來的媚兒!
“媚兒,不管你逃到哪裡,總一天,我一定要會讓你心甘情願地留在我的身邊!?”對着無邊的黑夜,他對天發誓,這一生,或許,他再也得不到媚兒,但是,他一定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
受着傷的上官謐兒回到藥王谷,正在谷口焦急等待她們歸來的商離佑,連忙迎了上來,問的第一句話,卻是:“媚兒呢?”四下一望,哪裡有媚兒的身影。
柳素素與上官謐兒互望了一眼,答道:“二哥,媚兒姐還有些事情,所以一時回不來……”對商離佑撒謊,她還是覺得心虛。
“媚兒一個人在那邊,會不會有危險?”商離佑卻仍是踮着腳尖望着她們身後,明知道媚兒不會回來,但他還是希望媚兒能突然奇蹟般的出現。
“二哥,表姐受傷了……”柳素素怕他再問起媚兒的事情,連忙岔開話題。
果然,商離佑一聽到上官謐兒受傷,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扶過上官謐兒,急急問道:“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謐兒怎麼會受傷呢?”
“還不是那個好幻姬……”柳素素氣得鼓起小臉,想到幻姬居然傷了表姐,若不是表姐攔着,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幻姬。
“素素!”上官謐兒卻能理解的態度,連忙喝住了素素說下去,對商離佑道:“二哥,我沒事,只是一點輕傷而已!”
“還說是輕傷,都吐血了……”一旁的柳素素嘀咕了一句,接收到上官謐兒的眼神,她硬生生地把後面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裡。
“好了,謐兒,不要說話,我們先回谷再說,讓凌風給你看看!”商離佑倒也細心地幫着柳素素扶着上官謐兒一起進谷。
這讓上官謐兒很是感激,鼻間偶爾傳來商離佑身上男子特有的氣息,更讓她心跳不已,這樣莫名的情緒,讓她覺得很是爲難情。
“凌風!凌風!”商離佑與柳素素將上官謐兒扶到房裡之後,他便到凌風的房裡去找凌風,決定發現凌風並沒有在牀上。
四下一看,牀上整齊的被褥,證明凌風根本就沒睡過,他咕噥了一句:“奇怪,這個時候凌風去哪裡了?”
裡裡外外都找了一圈,結果還是連凌風的人影都沒見着,他只好回到上官謐兒的房裡。
見商離佑回來,身後卻沒有跟着凌風,柳素素急急地迎了上來:“二哥,凌風呢?”
商離佑搖搖頭:“不知道他去哪了,這屋裡屋外我都找遍,也沒找到他?!”
柳素素暗蹙起眉頭:“這凌風平時都不怎麼出谷,今天是怎麼了?他能去哪裡呢?”
商離佑看到上官謐兒仍撫着胸口,心有不忍,道:“這樣吧,先不去管凌風了,謐兒,你坐好,我替你療傷!”
“二哥,不用,一點小傷而已,休息兩天就好了!”上官謐兒下意識地拒絕。
“這是內傷,不容易好,來,坐好了!”商離佑一貫的溫柔,將上官謐兒扶正,也不管她是否再反對,自己已是盤膝坐到她的身後。
上官謐兒沒了拒絕的機會,連忙凝神靜氣,藉着商離佑的內力爲自己療傷,心中卻是感動不已!
這麼多年來,自從柳子旋去了之後,她還是第一次與異性如此‘親密’,不知爲何,腦海之中居然想起了商離佑在昏迷之中,抱着她的情景。
“謐兒,要心無雜念!”商離佑閉着眼睛,額前已是汗珠點點,他也感應到了上官謐兒分心了。
上官謐兒心神陡然一定,暗罵自己剛纔在想什麼,連忙摒棄所有的雜念!
焦急站在一旁的柳素素,雖然插不上手,卻是緊盯着他們兩個,忽然腦海裡多了一種想法,如果表姐能嫁給二哥,那該多好!
表姐溫柔多情,二哥也同樣溫柔多情,這樣的兩人如果能相愛,那該有多美滿,心中雖然苦澀,自己那麼多年的單相思,但是,她卻有成人之心,一如當初成全媚兒與商離佑一樣。
想着想着,她便悄悄地退了出來了!
終於,兩人是收回了手掌,上官謐兒暗暗運氣,覺得胸口已沒了剛纔的鬱結,不由得衝商離佑感激的一笑:“二哥,謝謝你!”
商離佑亦笑笑:“你都叫我二哥了,還謝什麼,更何況,你還救我一命,這救命之恩,我還不知道何日才能還完?”
商離佑邊說,邊打算站起來。
“二哥,等一下!”上官謐兒卻忽然叫住了他,從身上掏出手絹輕輕拭去商離佑臉上冒出來的點點汗珠。
她柔軟的小手不經意地碰觸到他直挺的鼻樑上,四目相望,兩人連忙避開!
近在咫尺,彼此的氣息都交纏在一起,顯得有些尷尬,上官謐兒下意識羞紅了臉,此時的她並沒有戴上面紗,所以,這一嬌羞,一低頭,一臉紅間,商離佑看得分明。
柳素素剛好推門進來,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似已明白了幾分,連忙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二哥,表姐,來,先喝杯茶吧!?”
“素素,不了,我出去谷口等媚兒!”商離佑忽然覺得心有點凌亂,轉身匆匆地走出了上官謐兒的房間。
“二哥……”柳素素正要叫他,卻只是張口叫了一聲,後面的話並未說出來。
上官謐兒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的跳動着,暗暗呼了一口氣,喝下一大口茶,想要撫去心中那種陌生的悸動!
“表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二哥了?”柳素素心直口快,調皮地衝上官謐眨眨眼睛,並沒有覺得這樣的問話會讓表姐爲難。
第一卷 371 這樣的愛,何人能明瞭
“素素,我……”上官謐兒被她這麼一問,心中更是猛然一跳,手中的茶杯差點就握不住了。
柳素素垂眉掩去那一眸的苦澀,再擡首時,已是笑靨如花:“表姐,這有什麼好難爲情的,更何況二哥值得所有的女子去愛!我支持你!”
表姐爲了三王兄孤獨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了有感覺的人,她應該爲表姐感到高興纔對,爲何心中是這般苦澀?
“素素,你別誤會,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二哥呢,我……”上官謐兒見柳素素垂眉間,那一抹黯然的傷,連忙解釋。
柳素素卻笑道:“表姐,我怎麼可能會誤會,如果你真的能跟二哥在一起,我是真心的替你高興!我想,三王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替你開心!”
不管是當初媚兒和二哥在一起,還是現在表姐要和二哥在一起,她除了祝福還是祝福,因爲,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二哥於她而言,這一生都只能是一個愛慕的對象,她還沒有修夠緣,所以,這一輩子,她也都只能遠遠的望着他,只要他能幸福,對她來說,就是幸福!
都說愛是自私的,可是,在她這裡,卻是這般無私,她願意成全二哥的幸福,哪怕所有的苦澀自己一個人獨吞!
“可二哥的心中除了媚兒,誰也裝不下……”上官謐兒落寞地垂下長如扇的睫毛,她懂愛,所以,她知道二哥心中有多痛,卻愛莫能助。
表姐妹倆低頭沉默不語,她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哥值得愛,但是,二哥卻不會愛上她們中間任何一個!
*
“三王子!三王子……”某個房間裡,阿玉在睡夢中揮舞着雙手總是不停叫着夏瑾軒,她自從那次在雨中回來之後,就一直病着,總是好了又病,病了又好。
“大夫,她到底怎麼樣了?”阿義一直守在她身邊,緊繃着臉,滿心擔憂地問着一旁忙碌的大夫。
那大夫直起身子,輕嘆一聲道:“這位夫人是心病,心病還得要心藥醫,就算老夫把她治好了,也是治標不治本,公子還是儘快找出夫人的病因,對症下藥才能令她好起來!這樣吧,我先開一點安神的藥,希望能讓她睡得安穩一點!”
“那有勞大夫了!”阿義朝大夫微微點頭,對小年吩咐道:“小年,送大夫出去,順便跟大夫把藥方拿來!”
“是!”小年將大夫送了出去。
阿義站在牀榻邊上,望着在依舊在昏迷中喃喃自語的阿玉,薄脣抿了抿,看到阿玉將身上的被褥推開了,他忙彎下腰拉過被子,輕輕地重新蓋到阿玉的身上!
“二王子,爲什麼你那麼討厭我?我真的那麼令人討厭嗎……”昏迷中的阿玉依舊喃喃自語,顆顆淚水從她眼角快速的滑落,淚溼了枕巾。
阿義擡了擡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他溫柔的模樣,若是旁人看到,一定會認爲,他便是她夢中的那個人!
看着阿玉在愛裡如此痛苦,他又何曾好過?那從未敢示人的情感,他知道連說出來都是罪過!
二王子與他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兩人雖是主僕,但也是好兄弟,亦僕亦友,經常互換身份,這就是互換身份的後果!
當初,夏瑾軒回西夏,用了他的名字,結果他沒了原來的名字,從阿楠變成了阿義,他無怨無悔,因爲,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欠着二王子的恩,一輩子都還不完,別說是一個名字,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毫不猶豫的給他!
第一次見到她,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那種他從未有過的陽光與快樂,從那一眼開始,她便成了他心中永遠的公主!
可他也知道,這一輩子,他與她之間隔着千山和萬水,她是高貴的公主,而他只是一個江湖浪子,這樣的懸殊的身份,讓他連想都未曾想過。
於是,他眼睜睜看着她從商國嫁到西夏,眼睜睜地看着她在欲*愛不能痛苦中受盡折磨,眼睜睜看着她爲愛而傷痕累累,而他卻無能爲力!
阿義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滿是痛苦糾結的臉,爲她的痛而痛,從未想過有一天,他還如此碰觸到她,對他來說,這已是老天最大的恩賜!
“二王子……”昏迷中的阿玉卻忽然一把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大手,將他滿是繭的大手撫在自己的臉上,臉上卻展開了甜蜜的笑容。
“公主……”阿義心頭猛然一跳,理智告訴自己這樣逾越了,可是,卻並不想抽回自己手,也許,只有在她昏迷的時候,他才能這樣看着她,哪怕這樣做會天理難容,他也只要這片刻就好。
“二王子,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在昏迷中崩潰的阿玉,緊握着阿義的大手哭訴着自己的愛戀。
“公主……”阿義的心因爲她的痛而痛,猶豫了一下,卻不再遲疑,大手輕輕一拉,將她擁入懷中,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認爲他這麼做是該死,哪怕這樣對不起自己的主子,他也不顧了!
他不忍心看着她如此痛苦,只要讓她不再如此痛苦,他願意被她當成任何人的替身,哪怕就是個替身,他也覺得這就是幸福!
被阿義溫暖包圍的阿玉像是得到了極大的安慰,如孩子一般靠在他的懷中,不再像剛纔那般無助不安的亂舞,安靜如孩子一般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良久,感覺到懷中的阿玉已經不再像剛纔那般不安的亂動了,阿義這纔不舍地放開她,將她輕輕平放到牀上,輕輕拉過被褥蓋到她的身上。
眼神卻停在她的臉上無法移開,曾經那張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如今卻已全被淚和糾結所佔據,而一切都是因爲那一個愛字!
他知道主子心中愛的人是誰,也爲公主的苦愛而難過,在主子與公主之間,他一直是這般糾結!
他深知主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公主,公主的癡情註定是要以傷心收場,而他卻除了眼睜睜看着她在愛河裡痛苦沉浮,卻無法將她從愛河裡拉出來。
他苦惱地將雙手插/入自己的發間,主子入獄,愛的人如此爲愛而病,他心裡的苦何人能懂?
突然,某處傳來一聲淒厲的鷹哨!
他猛地擡起頭,眉心緊攏,這哨聲不是?
來不及多想,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安靜睡着的阿玉,轉身走出了門外,身形一晃,迅速朝傳來鷹哨的地方掠去!
某處。
一身白衣飄飄的媚兒揹負着手,臨風而立,輕輕把玩着手中的鷹哨,眼神卻望進黑夜之中,似有若無的輕嘆了一聲,心想,這就是古代的聯絡的暗號嗎?那阿義和飛鷹會不會來?
“聖女,您說他們會來嗎?”小仙翹首朝遠處望了望,似乎也有些不確定。
第一卷 372 凡事有得必有失
媚兒半眯起美眸,望進黑夜之中,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如果夏瑾軒是真的想出那個牢籠的話,那麼,他就不會騙我,他們就一定會來!”
除非是他們都已經掛了,否則,不可能聽不出來,這是夏瑾軒聯絡他們的暗號。
遠處隱隱傳來衣袂飄飛的聲音,媚兒抿了抿脣,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在迷人的脣角蔓延,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人影一晃,幾個起落,阿義與飛鷹相繼而到,看到媚兒,他們互望了一眼,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意外。
這個世上,能讓主子心甘情願把這個重要的信物交出來的人,似乎並不多,而媚兒會是唯一一個!
“聖女!”兩人仍是同以前一樣恭敬地朝媚兒行禮。
媚兒緩緩地回過身來,眼神從兩人的頭頂上掠過,慢慢地攤開手掌,那上面是夏瑾軒交給她的鷹哨!
“我知道你們想救夏瑾軒,不過,劫法場並不是個明智的辦法!”
阿義與飛鷹再次對視了一眼,齊聲問道:“不知道聖女有何辦法,我們但憑聖女吩咐!”他們對於媚兒的手段絕不懷疑,一個女人能把那麼大的一個商國攪亡,沒有一點手段和心思,不可能辦得到。
媚兒不慌不忙地從身上掏出龍符,往兩人面前一舉!
“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們都知道見龍符如大王親臨,連忙跪了下去。
媚兒見他這麼怕這一塊小小的龍符,連忙的收了回來:“這是西夏王親手交給我的龍符,你們都知道,有了它,我可以任意調動西夏所有的兵馬,但是,這王城裡面的主將,我並不認識,也不熟悉,更不知道他傾向那一邊,所以,這項任務就交給你們兩個去打聽!”
“是!”阿義與飛鷹同時接命。
媚兒繼續道:“如今的夏寒軒已是羽翼豐滿,他在處決夏瑾軒的那一天,也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所以,我們只有知道他的計劃,才能破了他的計劃,這將是最殘酷的一筆,你們主子的成敗都在你們兩個人的手上,到時候,就看你們的了!”
“聖女放心,就算是拼了性命,我們也要救二王子出來!”
媚兒點了點頭:“好!你們查清楚之後,我會再來找你們,到時候,再好好具體計劃一下……”
“是!”阿義與飛鷹轉身欲走。
“等一下!”媚兒卻忽又叫住了他們。
“聖女,您還有何吩咐?”
媚兒想了想,問道:“美玉公主如今人在何處?”
飛鷹下意識地朝阿義望去,很顯然,他知道這一陣子,阿義一直都陪在公主身邊。
“聖女放心,公主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阿義下意識地垂首,心居然再次不規則地亂跳起來。
幸虧是在深夜,沒有人注意到他臉上的不自然。
“帶我去見她!”不管怎麼樣,殘留着伍辰兒所有記憶的媚兒,總是對阿玉多了一份憐惜,雖然阿玉跟她之間因爲夏瑾軒的關係,似乎多了一絲隔閡,可是,她還是擔心她。
“是!聖女,請跟我來!”阿義率先朝黑暗中某處掠去。
來到阿玉的房間裡,阿玉還正在昏迷當中,或許是因爲阿義的離開,她似乎又變得極爲不安靜,嘴裡總是叫着三王子!
“聖,聖女……”看到媚兒突然出現,小星驚得連忙行禮。
“噓!”媚兒以手壓脣輕噓了一聲,示意小星別出聲,自己則輕輕地走到阿玉的牀前,望着牀上憔悴不堪,滿臉淚水昏迷的阿玉,心中一陣難過。
曾經的阿玉笑得那麼燦爛,曾幾何時,那樣的笑容不再出現在她的臉上。
因爲秋月,她吃了幾年的苦,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好不容易嫁給自己暗戀了多年的男人,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樣,同爲女人,媚兒忽然深深的同情起阿玉來。
“小仙,你給公主看看,她的病怎麼樣了!”媚兒坐到小星搬過來的椅子上,命小仙替阿玉把把脈。
“是!”小仙奉命爲阿玉把脈,把完之後,稟道:“聖女,公主這是心病!”說的居然與大夫不謀而合。
媚兒輕嘆一聲,頭也不擡地問阿義:“阿義,阿玉公主這樣有多久了?”
阿義答道:“自從二王子出事之後,公主就病倒了,一直都是這樣昏昏沉沉,我請了很多大夫來看,說的都差不多!”
媚兒蹙緊眉頭,想了想,道:“小仙,你給公主開副藥,一定要讓她好起來!”當然,只有她跟小仙才知道,開的是什麼藥。
“是!”小仙拉着小星走了出去。
媚兒伸手掖好阿玉身上的被褥,對阿義道:“阿義,公主明天就會好起來,不過,這個地方不能再住了,夏寒軒志在必得,所以,他一定會做到滴水不漏,明天阿玉醒來之後,你就馬上帶她去另外一個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了嗎?”
“是!”阿義雖然不知道媚兒的用意,但是,他知道,媚兒對美玉公主是真正的關心,只要不傷害美玉公主,他都會照着去做。
“還有,別告訴她,我來過!”媚兒在離去的時候,輕嘆了一聲,因爲,她知道,阿玉如果知道她來過,一想到夏瑾軒,阿玉會更難過。
對於夏瑾軒,媚兒不知道該如何講,她不是感覺不到他的愛,可是,他愛的方式,她卻沒辦法接受,更何況,現在,他們中間還夾着一個阿玉。
*
在媚兒離開後,夏寒軒追出去時,卻看不到媚兒的身影,心中懊悔不已,正欲回房休息時,卻發現某處一個熟悉一晃而過。
心念一動,他連忙跟了過去!
“站住!”月光下,夏寒軒看得真切,故意引他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令他恨得牙癢癢的鐵頭人。
鐵頭人那奇怪的聲音陰陰一笑:“世子殿下,不對!應該很快就是大王了,您急着追我上來,是想來謝我麼?”
“對!本世子就是要謝你!而且要好好謝謝你!”夏寒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暗暗運掌朝鐵頭人攻去。
他的功夫幾乎差不多完成了,他要這個始作俑者練練手腳,運足了內力朝鐵頭人拍去,他想知道到底有多厲害,到底值不值!
不過,不管值與不值,他都做了一件這一生都令他後悔的事情!
得到那個天下又如何,他再也得不到自己最愛的女人!一個男人做到他如此,還有何意義?
“怦!”只聽到怦的一聲響,兩人各對出了一掌,均後退數步,看來這一掌似乎不分上下,兩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受傷,
“好!世子殿下果然聰明絕頂,沒想到這麼快就練成了!”鐵頭人挺了挺直身子,還是那奇怪的聲音,不過,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傷的原因,居然有些不對勁!
而夏寒軒練成了,那就代表,他已經失去了某些東西!這就是有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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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俺白天滴工作成山,每天后面的兩章都是定時發佈,這後臺又抽上了癮,有時候發佈不出來,親們要耐心等待哈~~
第一卷 373 被愛其實也不幸福
夏寒軒冷哼一聲,那看向鐵頭人的眼神如針一般,幾乎是要穿透那個黑乎乎的鐵頭,將他千穿百孔才甘心:“練成這破東西有什麼用?本世子失去的,也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說完,揚起雙掌再一次朝鐵頭人拍去,他不甘心自己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一定要讓眼前這個鐵頭人付出代價!
“夏寒軒,你真是忘恩負義,當初,你說過,只要練成了,就會答應我一件事情,難道你忘了嗎?”鐵頭人心頭一凜,似乎沒想到夏寒軒居然會與他拼命。
“我忘恩負義?你讓我變得這個樣子,我恨不得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筋,喝了你的血!”夏寒軒招招狠毒,恨不得將鐵頭人劈成爛泥才甘心。
鐵頭人沒想到短短半月,夏寒軒的武功居然突飛猛進,武功並不弱的他,居然被夏寒軒拼命的招式給逼得節節後退!
“我今天非要看看你這鐵頭之下長得個什麼樣,等我抓住了你,我就把你剁成肉泥!”夏寒軒越打越上勁,招招致命,直逼得鐵頭人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那得看看你的本事了!”鐵頭人心頭猛然一跳,頓生退意,險險地虛晃一招,就地一滾,順勢就躲過了夏寒軒的攻勢,不再停留,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夏寒軒怒氣不減,一掌打到一旁,將兩旁的大樹劈成了兩截,兩眼泛着紅光,恨不得將周圍的一切毀滅。
對他來說,寧願不要這身武功,也不要失去做男人的權力,就像是今晚,他明明可以擁有媚兒,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而且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他恨!他好恨!他要毀了一切!
“我得不到!天下人也休想得到!”這一刻,他真的瘋了!心胸原本狹窄的他,徹底瘋狂了!
怒氣衝衝地回到牢中,命將夏瑾軒吊了起來,掄起一條皮鞭對着夏瑾軒就是一陣猛打!
且邊打邊罵:“夏瑾軒!我恨你!我恨你的出現,你只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野種而已,你憑什麼得到父王的寵愛?你憑什麼搶走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你奪走了母后和父王的寵愛,奪走了媚兒,你該死!你真的該死!”
所有的怨恨全部都崩潰,一鞭又一鞭,鞭鞭啪啪地落在夏瑾軒的身上,夏瑾軒悶聲不哼,隱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到。
“我不是野種!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奪走你任何東西……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世上!”夏瑾軒被打得口吐鮮血,卻依然倔強,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搶夏寒軒擁有的所有。
在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他甚至恨自己爲何要來到這個世上,一邊是自己的父王,一邊是自己母親,即便對父王再多恨,又能如何?
夏寒軒停下手中的鞭子,恨聲道:“你是從來沒有想過,那是因爲,你不用搶,那些東西都自然跟着你,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就是你這個故作清高的樣子!”
“除了媚兒,所有的東西,我都不稀罕……”到了這個時候,夏瑾軒還是念念不忘媚兒。
然而,這樣更讓夏寒軒發狂!
搶起鞭子又是啪地一鞭:“夏瑾軒,你有什麼資格愛媚兒!你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你也配得上媚兒嗎?我告訴你!你的一切我都要搶,尤其是媚兒!”
不管他是否健全,這一輩子,他都會把媚兒困在身邊!
“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永遠都無法阻止我愛媚兒的心!我相信,她也一樣愛我!”雖然媚兒嘴裡說已經不會再愛他,但是,他還是從媚兒那垂眸時,看到了那抹深深隱藏的愛。
只要知道她還愛他,即便是死又如何?
“我現在就殺了你!我看你怎麼去愛媚兒??我要讓你到死都見不到媚兒!”失去理智的夏寒軒揮動手中的鞭子,一下比一下重!
夏瑾軒的身上早已皮開肉綻,但他始終悶不作聲,彷彿這些鞭子並不是打在他的身上!
“大哥!你這樣會把二哥打死的!”好在夏宇軒及時出現了,一把抓住了夏寒軒的手臂。
這都要歸功於外面把守的人,夏瑾軒平時對人還算好,也頗有人緣,他們見世子殿下發了瘋一般抽打着三王子,情急之下,找到了夏宇軒!
也好在夏宇軒及時來了,要不然,失去了理智的夏寒軒有可能真的會把夏瑾軒活活打死!
“三弟!你放手!我今天非要殺了他!”火了雙眼的夏寒軒似乎還不解恨。
“大哥!你不能再打了,再打二哥就要死了!”夏宇軒看到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夏瑾軒,劍眉不由得深深鎖起,大哥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再怎麼樣,他們也是親兄弟啊!
“他反正都是要死,早死或晚死,又有何區別?”夏寒軒還是不解恨,作勢又要朝夏瑾軒甩去。
“大哥!現在只有父王纔有權力決定二哥的生死!”夏宇軒依舊緊緊抓住夏寒軒手中的鞭子。
夏寒軒咬牙切齒,原本長得並不差的臉,卻因憤怒而變得扭曲可怕,不過,這一次,他總算是把夏宇軒的話聽了進去!
“好!我就讓你多活幾天!”甩下手中的鞭子,狠狠地瞪了夏瑾軒一眼,拂袖轉身離去!
“呃!”夏瑾軒整個一踉蹌,身子也朝一旁倒去。
“二哥!”夏宇軒急忙扶住他,看到他嘴角的血還有身上的傷,不由得心痛:“二哥,你怎麼樣?”
夏瑾軒搖搖頭:“我沒事……”曾經的兄弟,在權力和妒忌面前,居然變得一文不值,比仇人還仇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心痛的?
“我先扶你進去休息!”夏宇軒將夏瑾軒扶着進了牢裡,並從身上拿出隨身攜帶的創傷藥給夏瑾軒敷上。
罷了,夏宇軒看到四下無其他人,低聲道:“二哥,你忍耐一點,媚兒已經找到了我,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父王下旨殺了你!”
一提到媚兒,夏瑾軒卻是激動得一把抓住夏宇軒:“三弟!不要管我,叫媚兒離開大哥!我不要看到她在大哥的身邊……”
“二哥,媚兒並沒有在大哥身邊,她在想辦法救你!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間到底發生什麼誤會,但是,我感覺得出來,媚兒依然還愛着你,要不然,她不會走了還回來救你!”
夏宇軒在心中嘆息不已,一個情字害了他們三兄弟,怪只怪,大哥和二哥居然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
“是我對不起媚兒,是我該死……”直到這個時候,夏瑾軒才明白,自己將媚兒傷得有多深。
“二哥,你跟媚兒之間的是是非非,我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可是,你要明白,你已經有了美玉公主,我聽說,她在你出事之後,就一直生病,不管她做錯了什麼,畢竟她愛你沒有錯……”
對於二哥與媚兒還有美玉公主之間的事情,夏宇軒也覺得很頭大,原來被愛也不是幸福。
第一卷 374 愛總有另外一面
想到阿玉,夏瑾軒的臉暗了下去,輕抿起了脣瓣,腮邊動了動,顯然他的心中也是矛盾萬分。
“二哥,我知道你是因爲商離天的原因而牽怒於美玉公主,可是,愛一個人沒有錯!不管怎麼樣,她是你光明正大娶進門的人,最起碼你要對她有所交待!愛與不愛,全在你一念之間!”夏宇軒知道二哥的心只有媚兒,可是,他也同情阿玉。
夏瑾軒沉默了半晌,撫着依舊疼痛的胸口問道:“三弟!如果現在要讓你去接受一個樓蘭以外的女子,你能接受嗎?”
“我……”夏宇軒被問得啞口無言,確實,如果現在要讓他去接受樓蘭以外的女子,他真的做不到。
“你也做不到,對不對?我只愛媚兒一個人,我知道對美玉公主不公平,但是,萬事難兩全,她該怪的人是商離天!”夏瑾軒一貫的冷漠,處事一貫的無情。
“二哥,如果你真的不愛美玉公主,那就應該好好想想,出去之後怎麼安置她,一個女子,什麼都沒了,現在連你也……她實在夠可憐的!”夏宇軒雖然同情阿玉,但是,也清楚二哥的爲人。
“我知道了……”夏瑾軒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其實,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置阿玉,不管怎麼樣,他和阿玉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他肩負着應有的責任,可是,想到媚兒,他甚至可以衝動地不顧一切!
在愛與被愛之間,他亦是左右爲難!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面對這樣的處境:
親大哥欲殺他而後快,父王居然是害死母親的兇手,心愛的女人被大哥搶走……
他從未想過要爭什麼,當然除了媚兒以外,可是,大哥已經逼得他無路可退,這一次,他不會再退縮!
哪怕所做的一切都違背了他本來的意願!
*
媚兒回到藥王谷,卻發現商離佑居然在谷口等着她,等到睡着了!
“二哥!二哥!”媚兒蹲到他的身邊,輕輕搖着他,看着熟眸的模樣,不由得一陣心酸,他是在這裡等她等多久了?居然都等到睡着了。
商離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媚兒,朦朧的睡眼頓時一亮:“媚兒,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他以爲,她是要離他而去。
“二哥,我不是說了嗎,我出去辦一些事情,辦好了就會回來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睡着了,晚上風涼要是受寒怎麼辦?”面對商離佑,媚兒總是不自覺地多出一份關懷,就好像,他是自己的親人那樣重要。
“沒關係,我身體一向很好!倒是你,看,手都這麼冷!”商離佑微笑着握住媚兒的小手,伸手輕輕撫了撫媚兒的小臉,披星戴月而來的臉上確實有些冰冷,他忍不住雙手輕輕捧了捧,希望能多一些溫暖給她。
媚兒拉下他的手,嫣然一笑:“二哥,沒事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總是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是暖哄哄的,感覺非常的窩心,在商離佑面前,她才覺得自己被關懷,被人疼的感覺真的很好。
她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對她這麼好過,以前在現代,累了,傷了,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何曾有人如此噓寒問暖過?
而商離佑的出現,卻恰恰彌補了她在現代的那個遺憾,他給了她曾經渴望而得不到的溫暖!
這也是讓媚兒時常弄混,在這種溫暖與夏瑾軒之間,她覺得很矛盾,在夏瑾軒那裡,她曾經得到過前所未有的震憾和甜蜜;
而在商離佑這裡,她得到過從來沒有的溫暖,這種溫暖,連夏瑾軒都未曾給過她,所以,她留戀着!
在商離佑與夏瑾軒之間,她甚至無從取捨,如果可以,她多麼希望,這兩個人會是同一個人。
“我喜歡寵着你!”商離佑衝口而出,就好像這樣的話,他不是第一次對她說一樣,耳邊某個聲音似乎響起。
他記得,曾經,他也曾說過這麼一句話!
媚兒笑笑,忽又問道:“對了,二哥,謐兒姐和素素回來了嗎?”
“她們早就回來了,我看到你沒有跟她們一起回來,我很擔心你,但是,我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你,所以,就到這裡來等你!”商離佑一個大男人,居然像個委屈的小女生一樣。
他的模樣把媚兒一下子就逗樂:“二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出去了,就一定會回來!以後就不要在這裡等了,好不好?”
“那以後也帶我一起去,好不好?”商離佑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與其這樣擔心她,他寧願跟她一起去。
媚兒搖搖頭,卻拒絕了他:“二哥,不行!你的記憶還沒有恢復,武功也沒有全部恢復,到時候去了,反而會添亂!”
如果讓夏瑾軒知道二哥還活着,又在藥王谷跟她一起的話,又不知道那個冰塊會做出什麼來。
再一個,她也擔心夏寒軒會再次傷害二哥,有了上次的教訓,她再也不想二哥出事了,她在想,應該儘快讓上官謐兒和素素帶二哥離開這裡才行。
“媚兒,你在想什麼啊?”商離佑看到媚兒低頭在想着什麼,於是問道。
媚兒再次擡首時,眉間已沒了剛纔的糾結,輕抿脣瓣,笑蓮頓開:“沒什麼,我在想小仙這丫頭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的確,剛纔小仙跟她一起回來,這會,一下子就不見了,她當然知道小仙是故意讓她跟二哥單獨待一會。
兩人正說着,凌風卻突然出現在了那裡。
“凌風?”媚兒看到凌風面色有異,忙迎了過去。
“聖女!”凌風朝媚兒微微垂首,下意識地避開她詢問的眼神。
“凌風,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差,你受傷了嗎?”媚兒伸手想要去扶着他一把。
沒想到凌風反而避開了她的手,有些蒼白的臉上強牽起一抹笑:“沒事!我沒有受傷,只是有點累而已!聖女,您和二皇子先聊,凌風先進去了!”
說完,沒等媚兒開口,凌風便匆匆地走了進去!
媚兒望着他的背影,暗暗擰眉,這凌風怎麼了?這些日子都覺得他很奇怪,剛纔他的樣子明明是受了傷,怎麼會……
“奇怪了,媚兒,凌風今天怎麼了?他的臉色很不對勁!”商離佑也發覺了凌風的不對勁,只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二哥,他說沒事就應該沒事了,好了,我們也進去吧!”媚兒雖然不解,但還是笑着挽起商離佑也跟着進了谷。
媚兒回谷之後,本欲回房裡休息,卻鬼差神使地來到了凌風的房門口,本來是想着先敲門,可是,手將碰到門,門居然自己開了!
第一卷 375 這輩子最難忘的事
也許是凌風真的大意了,也許是他是在想着,這個時候不會有人闖進他的房間裡來,於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從裡面把門閂住。
媚兒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卻看到凌風正盤膝坐在牀上,赤果着上半身,雙手正運着功,頭頂上白霧嫋嫋,臉上、身上亦是汗珠點點!
或許是因爲媚兒突然推開門,而驚到了他,正運氣在緊要關頭的他,一下子受到了驚嚇,丹田的真氣猛然一散!
“呃!”受不了真氣的衝擊,他歪倒在一旁,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凌風!你怎麼了?”媚兒卻不明就理,看見他居然吐血了,連忙上前扶住他,這才注意到他的胸口青紫一大片,她再不懂這古代的武功,也知道他一定是受了傷!
他果然是受了傷,而且看樣子,傷得並不輕,她剛纔在谷口並沒有猜錯!
“聖女……”凌風撫着欲裂的胸口,剛張開嘴,又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
剛纔他正在運功療傷,因爲,媚兒突然的出現,而打亂了真氣,現在是傷上加傷了!
“凌風!你怎麼會傷得那麼重?你到底去了哪裡?”媚兒不顧男女授受不親,扶着凌風,並伸手輕撫着他的胸口。
但是,這對凌風來說,卻是震驚的,在古代,一個女子見了男人赤果的身子,早就嚇得轉身跑開了,又豈會如此‘親密’地挨着他?
“不行!你傷得那麼重,我去找二哥他們過來幫你療傷!”媚兒沒有內力,但是,卻知道,這古代受了傷,用內力療傷,比現代進醫院好得還要快。
“聖女,不要!”凌風卻一把拉住了她,然後,情急之下,力道重了一些,媚兒一時收不住身子,整個人就那樣直直地撞進他的懷裡,而凌風也似乎是順勢一把擁住了她。
他對媚兒那種從未敢示人的情感,從風月樓那晚開始,就已經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他也多想跟那些男人一樣,光明正大的搶她!
可是,他是她的奴,從他吞下那顆忠心丸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了是她的奴,他沒有資格愛她!
可越是逼迫自己,那感情卻一直在心底生根發芽長大,終有一天,破體而出!
“凌風……”媚兒被他擁在懷中,她懂讀心術,自然凌風心底在想什麼,她是知道的,也不由得震驚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凌風會對她有別的感情,她一直以爲,凌風只當她是主,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心底居然滿滿是她!
“聖女,對不起……”凌風也知道媚兒懂讀心術,這一刻,他忙不迭地放開了媚兒,卻因爲自己不該有的愛而心生歉意。
“好了,別說那麼多,你傷得那麼重,先把傷調好再說!”媚兒倒也沒那麼在意,畢竟,凌風和小仙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聖女,您不怪凌風嗎?”凌風揚起臉,滿眼惶恐和期待,他想知道答案,可是,又怕知道答案。
媚兒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行了!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以後也不准你再說再想,知道嗎?”一個商離佑還有夏瑾軒,加上一個夏寒軒就夠她頭疼的,她可不想再多加一個凌風。
這古代的桃花運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咦?凌風,你的胸口怎麼會這七顆星?”媚兒眼神不經意地落在凌風的胸口上,卻發現他的右胸上面隱隱有着七顆星的圖案,一時好奇起來。
凌風下意識地摸了摸那裡,面上一紅,道:“這是胎記,從生出來便有的,師父說了,這叫天煞七星,意喻我是個不祥之人!我在想,可能當初也是因爲這個緣故,我的爹孃纔不要我吧!”
媚兒注意到,凌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十分的落寞,同樣是被爹孃拋棄的人,媚兒不禁對他多了一份同情:“凌風,不要胡說,沒有人天生下來就不祥,也許是你的父母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纔不得不捨棄你,我相信,這天底下每個做父母的都愛自己的孩子!”
話雖然如此,可是,她也不能理解,她在現代,爲什麼爸媽也把她給棄了?
“聖女,以前在這個世上,我唯一的親人是師父,現在,我唯一的親人就只有您了!”凌風的眼神多了一些依戀夾着一些刻間隱藏的火辣。
媚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和小仙也都是我的親人!我們是一家人!”
“聖女……”媚兒的話讓凌風感動不已,這一刻,他覺得身上的痛都不再是痛了。
“好了,你還能運功療傷嗎?要不要我去叫二哥他們來幫忙?”媚兒看到他的臉色依舊蒼白,有些擔心。
凌風連忙搖首:“聖女,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受傷的事情!”頓了頓,鼓起勇氣道:“我自己運功療傷就好,您可以留下替我……”
他話雖然沒說完,但是媚兒已明白,微微一笑:“當然沒問題,我給你守在這裡,免得再被人打擾!”
“謝謝聖女!謝謝!”凌風感動得差點沒流淚,他以爲媚兒會拒絕,卻沒想到媚兒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好了,你開始吧,我去把門關上!”媚兒起身將門關好後,坐到了桌子旁邊。
凌風暗暗撫了撫胸口,摒棄所有的的雜念,閉上雙眼,再一次運起雙掌自行療傷起來,不一會兒,他又回到了,媚兒剛進來的那個狀態之中。
媚兒本來是喝着茶,卻無意之中朝凌風望去,猛然覺得凌風好像看着有些眼熟,總感覺跟某個人很像,奇怪,爲什麼以前看凌風的時候,沒發覺呢?
她注意到他胸口那七顆星的胎記若隱若現,難不成這個跟凌風的身世有關嗎?但是,她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那種可能上面去。
趕了一晚上的路,又是幾天都沒休息好,她守在那裡,守着守着,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凌風運功完畢,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卻看到媚兒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不忍心吵醒她,於是,輕輕拿過自己的衣物,很小心地披到了媚兒的肩上。
或許是真的太困了,媚兒並沒有驚醒,只是換了一個姿式,繼續着她的睡意!
凌風半蹲在她的身邊,久久地凝視着她安靜的睡顏,他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過她,這是第一次!
她的臉似乎還沒有他的手掌大,肌膚嫩如嬰兒一般,像是可以掐得出水來,長長的眼睫毛隨着她均勻的呼吸而微微顫抖着,如水蜜桃般水嫩的脣瓣微微蠕動着。
不知爲何,凌風的目光緩緩落在她的脣瓣上,腦海裡立刻想到了風月樓的那一天晚上,當然,也想起了她的味道!
那一定是他這一輩子最難忘的!他多想再一次品嚐,可是現在,他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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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76 這個時候,她卻有身孕了
凌風雖然是媚兒的奴,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對主子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是,他同時也是一個男人,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那一夜,是她教會了他,什麼是男女之間的親吻,她是他第一個親吻的女人,他多想會是最後一個。
從那一天晚上開始,他便發誓,這一輩子都要跟在她的身邊,他把自己當成是她的人了,可是,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他多想有一個跟那些男人同等的身份,然後光明正大的愛她。
大手情不自禁地揚起,想要碰觸她的小臉,心狂跳着,想是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胸腔一般,手一分一分地朝她的臉靠近,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可是,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小臉時,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握拳,停了幾秒,卻慢慢地收了回來!
他害怕,他怕她突然醒來,然後會生氣離去!
與其那樣,他寧願這樣靜靜地望着她,就這麼靜靜地望着她的睡顏就好,這一刻,他很開心,也很滿足,因爲,她現在,只屬於他一個人!
“聖女,你永遠都不知道,凌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你而已!”他對着她,說了這麼一句,
這一刻,他真的決定了,爲了她,他要不惜一切代價!
*
媚兒還是經常出入西夏,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夏寒軒故意還是大意,總之這一次,他並沒有派人來藥王谷。
而媚兒也與阿義他們暗中計劃着一切,事情似乎進行得很順利,一切就只等夏瑾軒被處斬的那一天。
“媚兒,你們到底在忙些什麼?爲什麼不可能帶我去呢?我真的很想幫你!”商離佑一直被媚兒強留在藥王谷,不准他跟去,這讓他很是苦惱,跟去了,又怕媚兒不高興,不去呢,他又很擔心媚兒。
“二哥……”媚兒想說什麼,卻又被商離佑打斷了:“媚兒,我知道,你又會說我沒有記憶,武功又沒有恢復好,我去了只能給你們添亂,可是,我真的很想幫你!”
一個男人不能爲心愛的女人分擔,他總覺得自己很沒用!
看到他落寞的眼神,媚兒不禁婉爾:“好了,二哥,眼下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去做!”反正這件事情不是那麼複雜,剛好可以讓二哥去。
“什麼事?”商離佑一聽說有事給他做了,一臉開心。
“謐兒姐,素素,這件事情,要你們跟二哥一起去做!”媚兒神秘地將他們三人聚在一起,悄悄地說着什麼。
他們三人聽了之後,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
柳素素與上官謐兒是滿臉贊成,但商離佑卻是滿臉擔心:“媚兒,我們辦好了事情之後就回梅花莊,那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二哥,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等做完了,我再去梅花莊找你,好不好?”媚兒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越是接近夏瑾軒被斬之日,她心中就越是擔心。
“可是……”商離佑還是很不放心。
“好了,二哥!我去做的又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會去梅花莊找你們!”媚兒一心只想讓上官謐兒他們把二哥帶走,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再回到這裡來。
把二哥交給上官謐兒和柳素素,她最放心不過了!
“那好!媚兒,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去梅花莊找我們!”商離佑縱然有千萬個不放心,但還是抵不過媚兒一句。
在商離佑與上官謐兒他們離開藥王谷之後,媚兒回過身望着凌風和小仙,張口正欲說着什麼。
凌風與小仙卻雙雙跪了下來:“聖女,不管您去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即便是下地獄,他們也毫不猶豫地跟着她跳下去。
“你們……”媚兒本來是想支走商離佑他們之後,再支走小仙他們,畢竟這一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她不想連累他們。
“聖女!您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哪怕就是死,也會死在一起!”凌風自然不會棄媚兒而去。
小仙亦附合道:“凌大哥說的沒錯,我們是一家人,您是我們的主子,不管您去哪裡,我們都會跟你一起!永遠不分開!”
見他們心意已決,媚兒也不再勉強,點了點頭:“那好吧!不過,你們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要活着……呃……”
不知爲何,媚兒忽然感到一陣噁心難當,話還沒說完,便歪到一旁乾嘔起來,只差點沒把膽給嘔出來。
“聖女,您怎麼了?”小仙輕拍着媚兒的後背,卻不明就理。
媚兒嘔畢,臉色頓時蒼白無比,整個人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虛脫感,難道是生病了?她伸手試了試額頭,沒發燒啊,怎麼會這樣呢?
“聖女,您先坐下,凌風爲您把把脈!”凌風與小仙將媚兒扶到一旁坐下。
“好!”媚兒將手放在桌上,讓凌風把脈着,看到凌風越來越凝重的臉,她的心開始一點一滴的下沉:“凌風,我怎麼了?”這個關鍵的時刻,難道她生病了?
凌風收回自己的手,眼神有些複雜地望着媚兒,答道:“聖女,您是懷有身孕了!”
“你說什麼?我懷了孩子?”這對媚兒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好死不死,居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天哪,這開的哪門子玩笑啊。
凌風表情複雜地點了點頭:“您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還有些事情,他不敢說出來,他怕她接受不了。
媚兒暗暗咬了咬脣瓣,跟夏瑾軒在一起,有肌膚之親也那麼久,怎麼就偏偏那一次就懷上了呢?
不可否認,心中有那麼一絲竊喜!下意識地輕撫上平坦的小腹,這裡面正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這個小生命,纔算是她真真正正的親人,是她的親骨肉,如果出生,會是這個世上跟她最親的人!
她媚兒終於有自己真真正正的親人了!這個孩子的到來,對她來說,有喜有憂,喜的是,她再也不是一個孤苦伶仃的人;憂的是,這個時候,孩子的到來,對她來說,會不會影響到計劃?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好好保護這個孩子!
不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是夏瑾軒的,而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是她的,她渴望一個親人,一個跟自己有着血緣關係的親人,如今終於有了!
“對了,凌風,小仙,我懷孩子的事情要暫時保密!”她不想因爲孩子而影響到所有的計劃。
“是!”
“可是,聖女,您的身體……”看到媚兒蒼白的小臉,凌風擔心不已。
第一卷 377 刑場上
媚兒搖搖頭:“沒關係!我的身體一向很好!”即便是有了妊娠反應,她還是能堅持住,這一刻,她忽然很想救夏瑾軒出來。
以後,或是她不會跟夏瑾軒在一起,可最起碼,她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她知道一個沒有爹的孩子有多可憐。
“可是,聖女……”凌風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的複雜,有些事情,他想說出來,可是,又怕媚兒接受不了。
“凌風,怎麼了?是不是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媚兒並不笨,看到凌風的模樣,回想自己過去一直胸口疼痛,雖然他一直都說沒事,可她還是有所懷疑。
凌風搖搖頭:“沒事,只是這懷有身孕初期,反應有點大,擔心您的身體吃不消!”他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來,因爲,他從主子的眼中看到了那種渴望,也明白主子很在意這個孩子。
媚兒聽到他說沒事,那顆提起來的心,頃刻又落了下去,只要身體沒事,不管以後的日子有多麼艱難,爲了孩子,她都會好好保護自己!
有了孩子,她彷彿又看到了新的希望,,這個孩子的到來,對她來說,無疑是老天爺最大的恩賜!
“聖女,恭喜您!”單純的小仙亦替主子開始,甚至幻想着將來小主人出生後會是何模樣,也感嘆人類的神奇!
媚兒亦笑得很甜蜜,輕輕撫上依舊平坦的小腹,一種奇怪的溫暖從指尖傳遍全身,這裡居然有一個小生命正在生長,九個月之後,這裡面的小生命就會出來了,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像她還是像夏瑾軒呢?
此刻的媚兒像所有的母親那樣幻想着,她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太渴望一個親人的她,是這般珍視着肚子裡的孩子!
小仙也替主子開心,連忙進廚房忙開了,煮着各種東西要爲媚兒補補身子,而媚兒則開心地在房裡像個傻瓜一樣開心着,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
然而,卻沒有人發現,凌風一直默默地坐在花園中的亭子裡,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捉摸!
*
時光飛逝,轉眼已到了西夏王的壽誕之日,當然,諷刺的是,這天也剛好是夏瑾軒斬首之日,也將是西夏王宣佈退位之日!
連百姓都覺得世子殿下這次的做法令人難以理解,老子的壽誕之日,卻要成爲兒子的忌日,這對誰來說,都太過於殘忍!
刑場上裡裡外外全是夏寒軒的人圍住,百姓被擋在了外面!
滿臉憔悴,且身上傷痕累累的夏瑾軒被五花大綁押在刑場上,頭髮凌亂的他,看上去有些蕭條,卻無損他的清俊的臉龐!
看上去依舊病態的西夏王斜坐在龍椅子上,似乎沒了往日的威嚴,緊抿着脣未曾開言半句,兩眼複雜地望着刑場上,目光裡盡是哀與倦!
也許,對他來說,今年這個壽誕必定終生難忘,不管哪種結果,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爲人父母,唯盼子孝,可如今,明知道自己的兒子要自相殘殺,而他眼睜睜地看着事情發生卻無能爲力,不能說不是種悲哀!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在場突然變得十分安靜起來,靜得似乎連每個人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某種不尋常的氣息籠罩在這個刑場的上空!
夏寒軒像是嗅到了什麼不尋常氣息,手一招,一旁的金影便來到他的身邊,他低聲說了些什麼,金影點點頭,轉身匆匆離去!
“大王!大王!求您饒了二王子……”突然,一聲悲呼從人羣中傳來,一臉憔悴不堪消瘦的阿玉一身白衣,不顧禁軍的阻攔就要衝進去。
聽到這個聲音,夏瑾軒略帶麻木的臉上驀然揚去,朝阿玉望去,這一刻,他的心微微動了一下,但只一下,他便移開了眼神!
這個時候,他真的不希望阿玉出現,他不想欠這個女人什麼!
“何人在那裡喧譁,還不快將她趕走!”夏寒軒身爲監斬官,聽到阿玉哭求聲,眉心暗鎖,示意一旁的人將阿玉哄出去!
“大王!大王!他是您的兒子!求您饒了他一命……”阿玉聲淚俱下,不顧禁軍拉着她,亦不停地求着西夏王。
西夏王朝她看了看,脣角動了動,但並沒有出聲,不過,他卻有些感動,夏瑾軒對阿玉怎麼樣,他自然是一清二楚,這個時候,她居然肯來替夏瑾軒求情,倒出乎了他的意料!
夏寒軒看到西夏王的眼神,生怕父王一時心軟,手一甩,命道:“還不快將她趕走!再騷擾刑場,以同罪論處!”
“不!大王!大王……”可憐的阿玉被人強行拖走,拖出去了很遠都聽得到她那淒涼的聲音,聽着令人心疼。
“世子殿下,時辰快到了!”夏寒軒身邊的馬屁蟲哈着腰稟道。
夏寒軒霍地站了起來,朝被押在那裡的夏瑾軒望去,脣瓣動了動,有着片刻的猶豫,這一刀下去,所有的事情都要結束了!
鷹眼半眯,逼自己下了命令:“準備行刑!”在心底說:二弟,別怪我!怪只怪你不該什麼都比我強!什麼都要跟我搶!
西夏王聽到這一句話之後,那原本放在椅子上的手卻是突然一緊,不知是否在緊張着。
那裡再一次回到鴉雀無聲,中間有很多的禁軍曾是夏瑾軒一手帶出來,看着昔日的主子馬上就要身首異處,心中自然難免難過,卻不敢爲昔日的主子出聲求情!
這個時候,個個都想着要明哲保身,或許,他們也期待着有奇蹟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西夏王的眼神一直望着某處,緊張已溢於表外,心中暗道,媚兒在做什麼,怎麼還沒來呢?
“世子殿下,時辰到了!”那馬屁蟲再次出聲,也許,他亦知道,這一刀下去,世子殿下面前的所有阻礙都沒了。
夏寒軒冷着臉,修長的大手慢慢地朝令箭伸去,緩緩地拿起……
“慢着!”
像所有的電視劇情節那樣,在這關鍵提心的時刻,該出現的人總算是出現了!
仍舊是一身白衣飄飄的媚兒與小仙、凌風三人一同躍過人羣,輕巧地站到了刑臺上!
“媚兒!”
夏寒軒與夏瑾軒幾乎是同時地叫着她的名字。
媚兒的眼神從夏瑾軒的身上輕晃而過,看似只停留了半秒,但只是這一眼,就已經令她心情澎湃,她多想把自己有孩子的消息告訴他!
“夏瑾軒,你一定不會想到,我們居然有了孩子!”她在心底吶喊,不管她曾經有多麼恨他,可是,這一刻,他卻是她腹中孩兒的親爹,爲了孩子,她也會漠視他曾對她所做的一切!
只是,事情並沒有她想像的那般簡單……
第一卷 378 以盈弱嬌軀滾過火牀
“媚兒,這裡是刑場,不要胡鬧!”夏寒軒亦滿臉焦急,按律法,擾亂刑場,一般會以同罪論處。
“世子殿下,我都還未出聲,你怎麼就說我是胡鬧呢?難道你不想聽聽,我要說些什麼嗎?”媚兒挑起鳳目,直視着夏寒軒。
她臉上的自信,讓夏寒軒忽然有一種後背發毛的感覺,暗道:難道媚兒知道了什麼嗎?
鎖緊濃眉,沉聲問道:“媚兒,你想說什麼?”
媚兒冷哼一聲,輕抿脣瓣,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朝西夏王微微頷首:“大王,媚兒是來告狀的!”
“告狀?”西夏王倒也十分配合的她的表情,問道:“媚兒,你要狀告何人?”
媚兒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我要狀告當今的世子殿下夏寒軒!”手亦朝夏寒軒指去。
“媚兒!你說什麼?”夏寒軒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媚兒會來吿他,這一刻,震驚寫滿了他的臉。
媚兒並不理會他,而是直視着西夏王,自然是從眼神中遞給了一切準備就緒的信息。
西夏王亦配合地沉聲問道:“媚兒,你擾亂刑場,按律當以同罪論處,如今你又出言要狀告當今世子,你可知道,這是越級告官,於情於理於律都不合,孤王又豈能受理?”
媚兒眯起美眸,問道:“那要媚兒怎麼做,大王纔會受理?”
西夏王朝一旁的刑部大臣問道:“刑部,按我西夏律法,越級告官當處以什麼刑法?”
那大臣躬身答道:“回大王的話!越級告官,按律法應當處以火刑,告狀之人當以軀體滾過十尺火牀,若還能清醒,便可受理!”
西夏王點了點頭,對媚兒道:“媚兒,你剛纔可聽清楚了,若是你要越級告官,便要以身滾過十尺火牀,孤王方可受理,你若是現在放棄離開,孤王也不會追究你擅闖刑場之罪!”
“大王!我既然來了,又豈會無功而返?”倔強如媚兒,明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刑罰,可是,爲了夏瑾軒,不!應該說是爲了腹中的孩兒,她拼了。
“聖女!”一旁的凌風與小仙卻叫住了她。
媚兒衝他們笑了笑,並不在意,朗聲道:“大王,我願意接受火刑!”
她話音剛落,頓時一片譁然!
“媚兒!不要!”當然最激動就數夏瑾軒了,他可是知道什麼火刑,以媚兒的身體滾過火牀,他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
“夏瑾軒,我這麼做,不是爲了你!”媚兒望着夏瑾軒,聲音平靜而冷淡,她是爲了腹中的孩子,她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
“媚兒,爲什麼?”夏寒軒也同樣不解,媚兒不但要告他,居然還願意以身滾過火牀,要知道,這火牀,一個男兒之軀滾過亦是生死難料,更何況媚兒還是一個女兒之身。
“夏寒軒,很多事情沒有那麼爲什麼!”媚兒脣角揚起一抹殘忍地笑意,這笑,旁人卻不知是對他人殘忍,還是對她自己殘忍。
“好!媚兒!既然你選擇接受刑罰,那麼,孤王就給你這個機會!”西夏王雖然動容,卻不得不狠心下令:“來人哪!準備火刑!”
隨着西夏王一聲令下,已有人去準備,不一會兒便已搬出火牀,擺到了媚兒面前!
媚兒定晴一看,所謂的火牀,就是一個大約十尺左右的鐵板,鐵板上面密密麻麻釘着各種尖刺,而且上面鋪滿了紅紅的火炭!
她看着這所謂的火刑,也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娘滴!這古代人的腦子真是有病,居然想出這麼殘忍的刑法,這滾過去,不被燙死亦要被那些尖刺刺死!
“媚兒,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西夏王望着媚兒,雖然他很想救自己的兒子,可是,他不確定媚兒能否順利過得了這一關。
“我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媚兒暗暗定了定心神,手下意識地撫上小腹:孩子!一定要保佑娘!一定要跟娘一起加油!
“媚兒!不要!”夏瑾軒掙扎着,他當然不忍看着媚兒滾過這種酷刑。
“聖女!”凌風亦滿臉擔心望着媚兒。
“放心,我一定會沒事!”媚兒眼神堅定,爲了孩子,別說是滾過火牀,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願意。
夏寒軒又氣又急,而他身邊的幻姬卻是一臉看好戲的要模樣,在她看來,媚兒滾過這火牀,不死也殘了!
試問,殘了的媚兒,還如何再跟她爭?
所有的人都緊張地望着媚兒,誰都不敢想像,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滾過那個火牀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似乎都覺得很可惜!
“聖女!”小仙卻沒了剛纔的緊張,只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媚兒的手。
“小仙,你……”媚兒頓時感覺到一股暗力從小仙的手中緩緩傳到她的身上,看到小仙慢慢變得蒼白的臉,她連忙抽回息的手。
“小仙!”凌風發覺到了小仙的不對勁,連忙伸手扶住她。
小仙虛弱的搖搖頭,對媚兒低聲道:“聖女,您放心!我已經用法力護住了您的腹部,小主人一定不會有事,只是,您……”
“只要不傷到孩子,我沒有關係!”媚兒亦低聲道,知道孩子沒事,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會傷成什麼樣子。
媚兒回頭一步步朝那泛紅的火牀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着,不可否認,面對這樣毫無把握的事情,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害怕!
“媚兒!不要!”夏瑾軒心碎地搖搖頭,他寧願死,也不要她這樣。
可是媚兒卻棄耳不聞,仍舊朝火牀走去,一旁的行刑官拿了一些像水一樣的東西噴在了媚兒頭髮上。
媚兒頓時感覺到頭皮一陣清涼,而頭髮也慢慢地像是凝固了一樣,她心想,這也許就是爲了避免頭髮着火吧,作了一個深呼吸,回過身,緩緩地朝火牀上躺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這一幕,有膽小的都下意識地撇開臉,不敢看着這殘酷的一幕!
隨着身體慢慢地往後仰,媚兒已經感覺到背後那種灼熱感了,人在生與死的這一刻,總是會想到很多的事情,而她這一刻想的,卻是還未發生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彷彿看到了孩子地天真可愛的笑容,正甜甜地叫她孃親!
“孩子!”於是,她笑着毅然地躺了下去!
“哧!”尖刺穿透她的衣物刺進皮肉裡,隨着她種火燒的感覺也跟着傳來,她忍不住輕哼:“呃!”
這輕輕的一聲悶哼,卻已令周圍的人揪起了心!
媚兒知道停留得越久,她受的傷就越重,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翻身滾過,一下,兩下、三下……
朵朵妖嬈的血花在她雪白的衣上緩緩綻放……
“媚兒!”夏瑾軒嘶啞地聲音穿透刑場內每個人的耳膜,看着心愛的女人在受苦,而他卻什麼也不能做,這種深深的無助感,幾乎令他窒息。
第一卷 379 意外總在意外之後
看着媚兒滿身是血、痛苦翻滾的翻滾着,這一刻,夏瑾軒多恨自己,爲什麼當初他不帶她私奔到天涯海角,如果,當初他帶着她離開,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幕!
媚兒身上那累累的傷,那聲聲的慘叫,都猶如刀在剜着他的心一般疼痛,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滾過火牀,也不要她受這種罪!
“媚兒,對不起,對不起……”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欠媚兒的,不止是一份深情,而是一條命,一條他永遠也還不起的命。
“啊!”滾過一半的媚兒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她已經感覺不到身上到底哪裡痛了,只覺得渾身都痛,似乎沒有一處不在痛。
而她的慘叫聲,也揪痛了所有關心她的人的心!就連西夏王亦忍不住站了起來,這一刻,他亦動容不已,也佩服着這個女子!
更羨慕着自己的兒子,有一個女人可以爲了他而如此犧牲,他也忽然懊悔,爲什麼當初自己要萬般阻撓兒子跟她,僅僅是因爲柳兒嗎?
十尺左右的火牀,媚兒像是經歷了千辛萬苦一般,時間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終於她滾了過去!
“聖女!”小仙顧不上自己身體虛弱,與凌風一起將滿身是血洞的媚兒扶了起來。
“呃!”媚兒張口正欲說話,卻是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那種暈眩感一陣又一陣傳來,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暈過去,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顫抖的手朝自己身上正流血的傷口猛地抓去,刺目的血從她的指縫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啊!”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慘叫一聲,人也在瞬間清醒,玉面上卻早已是汗水涔涔,身子因過分的疼痛而微微顫抖!
“聖女!”小仙握住媚兒的手,感覺她的手是如此冰冷而顫抖,她知道這有多痛。
媚兒輕喘着,緊握住小仙的手,努力讓自己站穩,倔強的眼神朝西夏王望去:“大王,我已經滾過火牀了,現在可以受理了嗎?”
她每說一個字都是那般辛苦,蒼白的脣瓣顫抖得令人不忍心再看,身子若不是凌風和小仙扶着,她早已倒下。
輕輕撫上小腹,並沒有什麼不適感,她很感激,若不是小仙的法力護着,她剛纔這樣肯定會傷到腹中孩兒,只要孩子沒事,她身上再痛也沒關係!
西夏王見媚兒滾過火牀,不但還能站起來,就連聲音也還是這般清楚,不由得心生惻隱“你既然已經滾過火牀,那麼,把你的狀紙呈上來!”
媚兒從身上掏出早已寫好的狀紙,那上已是血跡斑斑,看得是令人觸目驚心!
拿着那張滿是未乾血跡的狀紙,西夏王心頭猛然一凜,是什麼樣的信念居然讓這麼一個盈弱的女子有膽子做着連男人都未敢做的事情。
雖然狀紙上的大部分的事情他都清楚,可是,看着還是很震驚,看完之後,怒從心起,將狀紙朝夏寒軒面前一丟:“逆子!你乾的好事!”
夏寒軒心頭咯噔了一下,彎腰撿起那狀紙,上面所述之事,他自己知道,只是,他沒有想到,媚兒居然也知道得這麼清楚。
“逆子,你還有何話可說?”西夏王氣得渾身顫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處心積慮地想要害死他。
“父王,既然您都知道了,那兒臣也沒有好瞞的了,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到了這個時候,夏寒軒也不再狡辯了,手指向夏瑾軒道:“從小,你就那麼偏心,在你的眼中,只有他纔是你心中最優秀的兒子,不管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在您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是王的不二人選,憑什麼?他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夏寒軒什麼都不顧了,反正這裡裡外外都是他的人,孤之一擲,成敗在此一舉,或是千古留名,或是遺臭萬年,他都認了!
與其窩囊的活着,還不如拼一把!
“難道就因爲這樣,你就要犯下如此滔天的大罪嗎?”西夏王望着自己的兒子,無不心痛的說。
夏寒軒略帶心傷的冷哼一聲:“父王,兒臣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您,一次次求你成全,可是,你爲了那個野種居然一次次逼得兒臣不得不狠心!”
他的臉上盡是怨恨,他本性並不是真正的壞,但是,妒忌與怨恨讓他失去了應有的理智。
“一個王位,就值得你對自己的父王和兄弟下手嗎?”直到現在,西夏王都不敢相信,夏寒軒會做下那麼多的錯事。
“要成功,就必定有人犧牲!”這個時候,夏寒軒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手一招,他的人已將那裡團團圍了起來。
他慢慢地走到西夏王面前,看到蒼老了父王,有着片刻的內疚,不過,頃刻已隱去:“父王!您就安心的坐你太王之位吧!”
說完,對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夏宇軒命道:“三弟!還不動手!”
“大哥……”夏宇軒握着腰間的劍,卻是滿臉的猶豫。
夏寒軒陰陰一笑,臉上盡是狠意:“三弟!殺了那個野種,你就可以跟樓蘭團聚了!”原來,他還是以樓蘭來要挾夏宇軒。
媚兒忍着身上的疼痛,接下夏寒軒的話:“夏寒軒!你以爲樓蘭還在逍遙山莊嗎?我敢保證,這個時候,你的逍遙山莊已經徹底不存在了!”
“你說什麼?”夏寒軒又驚又怒地看着媚兒,不敢置信地回頭。
這個時候,金影匆匆前來,附在夏寒軒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夏寒軒面色陡然一變,再次震驚地望着媚兒。
媚兒蒼白的小臉上展開一抹絕豔的笑:“夏寒軒,你是卑鄙!不過!你應該做夢都沒有想到,我人會來這裡,但有人卻去了逍遙山莊!”
原來,媚兒在聽到夏宇軒說樓蘭被人劫走之後,她就想到,夏寒軒一定會把樓蘭藏在逍遙山莊,於是,叫商離佑和上官謐兒她們幫忙,就是去逍遙山莊將樓蘭救出來!
剛纔看到夏寒軒的臉色,她就知道二哥他們成功了!
只要樓蘭不在夏寒軒的手中,那麼,夏宇軒手中的兵符就起了作用!
夏寒軒卻冷哼道:“媚兒!你真是聰明!居然想到,會去逍遙山莊把樓蘭救走!不過,我告訴你,就算沒有三弟的幫忙,我也同樣可以達到目的!”
大手朝周圍指了一圈:“這裡全部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個個都會葬身於此地,到時候,我就再以一個造反爲由!全部將你們就地正法!”
說完,手一招,一排排的弓箭手已是將媚兒他們團團圍!
夏寒軒一臉得意:“媚兒,我是那麼愛你,可我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連你也背叛我!”
第一卷 380 兄弟之間的決戰
媚兒冷哼一聲:“夏寒軒!憑你還不夠格愛我媚兒!”雖然全身都是傷,但是,那與生俱來的狂與傲,卻絲毫未減。
夏寒軒眼中劃過一抹傷,但很快被狠戾取代:“好!很好!既然你想跟那個野種同生共死,那我就成全你!”
“寒軒!你這是要造反嗎?”西夏王望着那一排排整齊的弓箭手,又驚又怒。
“父王,您怎麼說都可以,反正,從明天開始,我就是王,而這裡所有的人都要跪伏在我的腳下!”今天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心腹,他算準了自己不會輸。
因爲,所有的人都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西夏王這邊除了媚兒他們幾個,已經沒有跟着了。
“寒軒,父王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廢了你,是你的多疑造成了今天這個局面!”西夏王心痛不已,有什麼比被自己親生兒子背叛更讓人傷心的呢?
夏寒軒冷冷笑道:“父王!您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兒臣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兒臣已經回不了頭了!”
說完,對一旁的一招手:“大王身體不適,馬上送大王回宮休息!”
“是!”早有人過來,幾乎是將西夏王擡着離開。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嗎?逆子!你這個逆子!”西夏王氣得直吐血,如果說世上真的報應的話,那麼,這個時候,真的應驗在了他的身上。
夏寒軒待聽不到西夏王的罵聲之後,便回首對媚兒道:“媚兒,你如果現在回到我的身邊,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還是跟以前一樣愛你寵你!”
“夏寒軒,跟你待多一刻,我都會覺得噁心!”這一句話,媚兒想說很久了,今天終於有機會說出口了,真是痛快!
“你!”夏寒軒的臉頓時變得鐵青,兩腮緊咬着,垂在兩旁的大手緊緊地握住,像是要捏碎世間所有一樣,跟着,慢慢地揚起……
只要他一聲令下,所有的箭就會射向媚兒他們,那麼多的弓箭手,媚兒他們縱然武功高強,也會被打成馬蜂窩!
“慢着!”媚兒忽然揚起了手中的龍符,金色的光芒與陽光融合在一起,發出刺目強光,那些弓箭手面面相覷,似乎在猶豫,畢竟他們誰都知道,見龍符尤如大王親臨。
夏寒軒看到媚兒手中的龍符,也不由得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父王會把龍符交給媚兒一個外人!
“夏寒軒蓄意謀返,以下犯上,你們好好想想,你們的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兒,這謀反的罪名,可是要誅九族的,你們忍心看着年邁的爹孃和年幼的孩子陪着你們一起上斷頭臺嗎?”
媚兒的話如重錘一般敲擊在那些禁軍的耳中,他們猶豫着,他們明知道這是造反,可是……
夏寒軒回過神來,冷哼一聲,大聲道:“你們不要聽她的話!殺了他們,明天你們就是功臣,本王定會重重有賞!”這個時候,他居然以大王自居,做起了大王夢。
夏寒軒的話又讓那些人看到了希望,箭重新又搭在了弦上!一觸即發!
“大膽!見龍符如面聖!你們居然敢違抗王命!你們別忘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你們這麼做就是不忠,你們將家中爹孃與妻兒置於生死之間,是爲不孝,你們堂堂男子,難道就甘願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嗎?”
夏寒軒忽然佩服起媚兒的說服力,那些禁軍雖然畏懼他的權勢,可是,卻再一次猶豫了!
“媚兒,就算你手中有龍符也一樣,什麼都不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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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兒冷哼一聲:“是嗎?那你看着!”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震天的殺聲,跟着傳來令人心驚膽顫的慘叫聲!
夏寒軒本來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卻突然發現,外面不知何時涌出來許多的將士,一轉眼,他外面那些禁軍已全數覆滅!
“這……”夏寒軒氣極敗壞,面色陡然變得難看異常:“金影,馬上去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兒,金影面色匆匆地跑回來稟道:“殿下,外面阿義與飛鷹帶了無數的人攻了進來。”
“什麼!”夏寒軒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阿義他們居然能找得到救兵,心想,除非是某人臨時背叛了他,纔會這樣!
“大哥,收手吧!去向父王請罪!”畢竟是自己的親大哥,夏宇軒還是心有不忍。
“哈哈哈……”夏寒軒忽然仰首哈哈狂笑起來,笑罷,冷聲道:“收手?不到最後一刻,成敗未定!我現在就殺了你們,就算他們衝進來,又能如何?”
急怒交加的夏寒軒暗暗運力,鷹眸陡然變得血紅,頭上的綰髮突然一散,他的模樣跟那些惡魔一般無二,令在場的人暗暗一驚!
只見他那雙血眸一寒,大手猛地將他身後正在慢慢後退的兩名禁軍抓了過來,大喝一聲:“背叛我者!這就是下場!”手上猛然一震,那兩名禁軍的身體居然被他的掌力震裂了!
那兩名禁軍甚至還未來得及慘叫,整個身體就碎了,屍塊、血濺到一旁,場面慘不忍賭!饒是媚兒曾也是如此殺人如麻,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暗暗凜眉!
暗想:這夏寒軒的武功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
“大哥!”夏宇軒的臉色也不禁變了,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嗜血的大哥。
“你們誰還是我的對手!”揮手間,排山倒海的內力朝媚兒他們撲來!
只聽見怦怦怦幾聲響,媚兒連同夏宇軒他們一起,居然被他的掌力震退了數步,好在夏宇軒情急之下,揮手將夏瑾軒身上那綁得結結實實的繩子割斷了,要不然,夏瑾軒也非重傷不可!
“媚兒!”媚兒剛好摔在夏瑾軒跟前,他顧不上自己翻騰的胸口,連忙將媚兒扶了起來。
媚兒幾欲昏厥,剛纔已是一身傷,現在又被夏寒軒這強勁的內力震得整個胸口如碎了一般疼痛!
若不是心中那唯一的信念支撐着她,恐怕她早已倒下了!
“小仙,三弟,你們幫我好好照顧媚兒!”夏瑾軒看到已成魔一般的大哥,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了,於是將媚兒扶到小仙身邊。
“二哥!”這個時候,夏宇軒上前一步,意欲與夏瑾軒一起並肩作戰。
“三弟,這是我跟大哥之間的事情,今天必須有個了斷了!”夏瑾軒拍了拍夏宇軒的肩膀,轉身朝夏寒軒走去。
這一戰,他知道,避免不了,只是,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夏寞軒震開雙臂,披散的頭髮如魔般飛起,鷹眼如冰:“夏瑾軒!西夏的百姓一直都說你是西夏的戰神,說你武功蓋世,我從來都不服!今天,我們就好好打一場,生死有命!我死在你的手上,我無怨無悔,你若死在我的手,你也怨得我!”
第一卷 381 如果有來生,我只寵你一人
望着夏瑾軒,夏寒軒血眸中充滿了怨恨,這一戰,他早就想打了,在他看來,這是姍姍來遲的決戰!
“大哥!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哥!這一戰,我們之間只能活一個!”夏瑾軒亦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麼樣,這一場,他逃避不了了!
“廢話少說!來吧!”夏寒軒一心只想置夏瑾軒於死地,又豈會再囉嗦?
所以的弓箭手因爲那兩名禁軍的死而徹底的寒了心,夏寒軒外面的人幾乎都被阿義和飛鷹帶來的人全部殺光了,剩下里面的那些弓箭手,個個也都全部棄箭降了!
幻姬與金影幾人拼命抵抗,但是,他們又豈是阿義和飛鷹他們對手,沒多久,便已全部被阿義他們拿下了!
一下子局面便改變了,剛纔全部都是夏寒軒的人,現在卻全部換成了夏瑾軒的人!
夏寒軒見大勢已去,更是決心死戰,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拉夏瑾軒做墊背!
夏瑾軒原本是比夏寒軒高出許多,可是,自從夏寒軒練了那個破邪功之後,內力大增,光是剛纔將媚兒他們全部都震退了數步,就足以證明,他的內力驚人!
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突然夏寒軒大喝一聲,只聽到兩人中間一聲巨響,怦地一聲,是人摔在地上的聲音!
“呃!”摔下來的人是夏瑾軒,他被夏寒軒一掌震得五臟六腑俱傷,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
“瑾!”媚兒衝口而出!這個名字也只有在不經意的時候,她纔會叫出來。
“不要擔心,我說過,你在我就在!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夏瑾軒回首給她一個安心的笑顏,忍着胸口的疼痛,重新又撐着站了起來!
“夏瑾軒!受死吧!”夏寒軒看到夏瑾軒受傷了,殺心頓起,只要殺了他,王位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選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都還在做着大王的美夢!
“你不會如願的!”夏瑾軒咬牙硬生生地接了他那一掌,他也奇怪,爲什麼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夏寒軒的武功怎麼會精進得如此厲害。
當然,看到夏寒軒這個模樣,他也就猜出來了,夏寒軒一定是練了什麼邪功,要不然,絕不會進步得這麼快!
夏瑾軒的武功已經不是夏寒軒的對手,打鬥間,夏寒軒雙手一震,一旁一個禁軍腰間的刀居然被他震得飛了出來!
他伸手接住,刀光劃破光線,發出刺目的光芒,朝夏瑾軒刺去!
夏瑾軒中了他數掌,早已受傷,再加上他這一刀又快又準又狠,他根本沒來得及躲避!
“瑾!”媚兒花容頓時失色,想也沒想,袖中一扣,幾把飛針已朝夏寒軒刺去!
‘叮叮叮!’夏寒軒揮刀將媚兒甩來的飛針全數打落在地,當然,這樣也給了夏瑾軒一個喘氣機會!
不過,夏瑾軒並沒有喘氣多久,因爲夏寒軒手中的刀依舊繼續,媚兒手中已沒了飛針,不過,別一條人影卻快速地迎上了夏寒軒的刀!
媚兒待看清楚時,才發現那居然是凌風!
“凌風!小心一點!”媚兒知道凌風的武功並不怎麼樣,卻很感激他這個時候肯挺身而出救夏瑾軒。
‘怦!’人影乍一分!
不過,令大家沒有想到的是,夏寒軒居然被凌風震退了數步,雖然凌風也後退了幾步!
“你!”夏寒軒又驚又怒地望着凌風,而凌風卻沒再給他機會,揚起雙掌已朝他攻來,看似乎平平常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夏寒軒卻感覺到自己猶如置在一個包圍圈裡,想避開居然沒辦法避開!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驚道:“原來是你!”
“你知道得太晚了!”凌風靠近他,陰陰一笑,反手一掌,正打在夏寒軒的胸口上,這一掌,他貫足了內力!
夏寒軒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胸口傳來碎裂的聲音,那一刻,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凌風,他很想知道爲什麼,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再問爲什麼!
“呃!”一個人連胸口都裂開了,又豈還能再活下去?
“殿下!殿下……”被人抓着的幻姬拼命的叫着夏寒軒,恨不得掙脫衝到夏寒軒的身邊。
“幻姬……”這一刻,夏寒軒望着幻姬那傷心欲絕的小臉,忽然有些明白了,原來,自己一直追尋的愛就在身邊,只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珍惜。
那高大的身子緩緩地倒了下去,他的身體在抽搐着,在彌留之際,他看到了天空依舊是那般藍,那是一種充滿悲傷的藍色!
曾經,在這樣藍色的天空之下,他們三兄弟一起奔跑,一起騎馬,可是,慢慢地,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雲端裡似乎出現了母后那慈祥的臉,他的眼角緩緩地流下了一滴淚:“母后,對不起!兒臣會來向您請罪……”
“殿下!殿下!不要!不要……”幻姬哭得肝腸寸斷,卻還是無法掙脫那如鋼鐵一般抓住她的大手。
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這一生最親的人,看着他慢慢地在自己面前倒下,那一刻,她的心碎成無數片,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模樣!
夏寒軒的眼睛已恢復了正常的顏色,他的目光停留在幻姬那掛滿淚水的小臉上,脣角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幻姬,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會愛你一生一世!只寵你一人!”他死不瞑目,就那樣,滿含愧疚地望着哭得碎心裂肺的幻姬。
“大哥!”回過神來的夏宇軒衝到夏寒軒身邊,扶起他,卻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的親大哥,夏宇軒的傷心絕不亞於幻姬。
媚兒也沒想到以凌風的武功,居然能把夏寒軒打死,本來想問原因,可是,剛纔一直強忍着的疼痛,這時,那種眩暈感已再次襲了上來!
“呃!”她再也忍不住,兩眼一黑,暈倒在了小仙的懷中。
“聖女!聖女!”小仙急得大叫。
“媚兒!”夏瑾軒也回過神來,顧不上身上的傷,一把將媚兒抱了起來,看到她緊閉的雙眸,抱着她冰冷的身體,急急地朝一旁的掠去。
*
西夏王的壽誕之日,真的成了兒子的忌日,只是,對象有所改變而已,由二王子變成了世子!
可不管怎麼樣,這一天都成了悲劇之日!
西夏王在吃了媚兒給的解藥之日,身體雖然有所恢復,可是,留在心底的陰影又如何能除去?
而媚兒也因爲那天受傷過重,再加上懷有身孕,昏迷數天也未曾醒來,夏瑾軒日日夜夜,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邊,可是她卻依舊未有醒來的跡象。
“凌風,爲什麼媚兒到現在都還不能醒過來?”這一直都是凌風在爲媚兒診治,以凌風的醫術居然都不能讓媚兒清醒過來,叫夏瑾軒怎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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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82 是誰的孩子?
“二王子!聖女懷有身孕,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再加上傷得太重,失血過多,這一時半會,她很難清醒!”凌風照實回答。
夏瑾軒直起身子,在房裡來回踱了幾步,忽問道:“凌風,你那天說,媚兒懷了剛一個月的身孕,是嗎?”
凌風垂眸,掩去一切情緒,點了點頭:“是的!聖女剛好懷了一個月的身孕!”
凌風如重擊一般敲打在夏瑾軒的心頭上,如果剛好是一個月的話,那個時候他跟媚兒並沒有在一起……
“大王有旨,宣二王子即刻進宮!”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高公公那又尖又細的娘音。
“遵旨!”夏瑾軒陰着臉接旨之後站了起來,問道:“高公公,不知父王找我所爲何事?”
高公公躬身答道:“二王子,奴才不知,二王子進宮見了大王之後便明瞭!”他的保密工作可是做得滴水不漏。
“凌風,小仙,你們在這裡好好守着媚兒,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臨走時夏瑾軒匆匆吩咐了之後,這才才與高公公一同進宮。
待夏瑾軒走後,小仙很是不解地問道:“凌大哥,你之前在谷裡不是說了聖女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嗎?爲什麼剛纔你跟二王子說聖女只有一個月的身孕呢?”
凌風避開小仙詢問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說:“之前在谷裡我是一時情急診錯了!聖女確實是只懷一個月的身孕而已!”
“如果聖女只是懷了一個月的身孕,那麼,她腹中的孩子,那豈不是……”小仙忽然閉口不語,她雖然不是人類,但卻知道,人類在乎這個問題,光看着剛纔夏瑾軒的臉色,就知道事情開始糟了。
“聖女腹中的孩子本來就不是二王子的!”凌風背轉過眼,不敢去看媚兒昏睡的小臉,明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主子,可是……
“不可能!凌風,你有沒有好好查過,聖女雖然恨二王子,但是,這種事情,聖女絕對不會開玩笑!”
“我的醫術難道還用懷疑嗎?”凌風反問道。
凌風的話讓小仙也開始疑惑起來:“難道說聖女懷的是二皇子的孩子?還是……”後面的話,她不敢說出來,這不光是她,也是所有人不能接受的。
“不管是誰的孩子,聖女這個孩子都一定出不了世!”凌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後,阿玉跟小星從一旁緩緩地走了出來,很顯然,剛纔凌風與小仙的對話,她們主僕二人全部都聽了起來。
阿玉輕撫着胸口,似乎要消化這一個事實,媚兒懷的孩子居然是不是夏瑾軒的,這對她來說,非常震驚,但不可否認,還有那麼一絲竊喜。
“公主,聖女懷的孩子居然不是二王子的,二王子怎麼會……”一旁的小星也驚住了。
阿玉連忙打斷她的話:“小星,不要多嘴!這件事情,我們靜觀其變就好!”她就不相信夏瑾軒能有那麼好的修養,甘心做王八。
“公主!”她正想之時,阿義卻出現在她們面前。
“阿義?有事嗎?”經過了那麼多事情的阿玉,不再是之前那個單純得什麼都不懂的女子,自然也懂得掩藏起自己的喜怒哀樂。
“這是屬下從街上帶回來的蜜梨,有潤肺的功效,公主大病初癒,多吃些水果對身體有好處!”阿義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是那滿是關心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阿義,謝謝你了!小星,收起來!”阿玉淡淡的說了聲謝謝,並命小星收下。
“屬下告退!”阿義見她肯收下,心下已是開心不已,忙不迭地告退,回身時,也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怎麼,居然差點撞到了柱子上。
他有些尷尬地回過頭,快速看了一眼正掩嘴嬌笑的阿玉,心口狂跳,轉身快步離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呵呵……”小星望着阿義的背影亦咯咯的笑了起來:“公主,這人太搞笑了,走路都不帶眼睛的,居然差點就撞上柱子了。”
阿玉亦不禁婉爾,輕抿脣瓣,難得一笑:“小星啊,這阿義人不錯,你啊,下回要有禮貌一點!”
“嗯!”小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加了一句:“公主,其實你在生病昏迷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守在您身旁,記得他抱您回來的那一個晚上,您全身燙得嚇人,還是他以內力……”
“好了!小星,這些事情不要亂說!若是讓二王子知道了,我鐵定不饒你!”小星的話還沒說完,阿玉就斂住了笑容,打住了她的話。
現在這個時候,她不能讓夏瑾軒再誤會了,好不容易他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了,她要更努力一點。
“是!奴婢知道了!”小星馬上住了嘴,當然,她也希望主子能得到二王子的認可,這樣,她們主僕在王府裡的日子就會好過一點。
*
王宮裡。
“父王,大哥已不在了,那些事情也都將隨着他的離而煙消雲散,其實的人大多都是無辜,就饒過他們吧!”夏瑾軒並非無情之人,雖然他也恨夏寒軒居然不顧手足之情,但卻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瑾軒,父王也正有此意,身爲一個王,心胸一定要寬廣,要能友愛兄弟,你能做到這一點,父王感到很欣慰!”
西夏王一臉欣慰,這個兒子,即便得不到天下人的認可,他亦覺得他是最像自己的兒子,頓了頓,道:“瑾軒,父王今天召你進宮,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商量。”
“父王請講!”夏瑾軒微微垂首,其實,父王想要說什麼,他已經猜出了一二。
西夏王清了清喉,道:“你大哥已不在了,世子之位懸空,父王跟衆大臣商量,決定另立你爲世子……”
還沒等西夏王說完,夏瑾軒卻阻止了:“父王!兒臣並非王后所出,於情於理,都不應該繼承世子之位,而且,兒臣以後也不打算在王城生活下去了!”
西夏王聽了夏瑾軒的話,大驚問道:“瑾軒,你說什麼?你要離開王城去哪裡?”本來在他的心中,最理想的世子人選非夏瑾軒莫屬,如今夏寒軒已不在,自然是歸於夏瑾軒,卻沒想到他居然要離開。
夏瑾軒揚首,對上西夏王滿是不解的眼眸,很肯定的說:“兒臣曾答應過媚兒,要帶她到海角天涯,況且,她……她如今已經懷了兒臣的孩子,兒臣絕不會再負她!”
這一刻,他真的決定了,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會把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來疼愛!
“你是說媚兒懷了你的孩子?”西夏王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震驚,照這麼說來,那天媚兒是冒着一屍兩命的危險滾過火牀,這光想着就令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第一卷 383他寧棄江山也要美人
夏瑾軒腮邊動了動,點了點頭:“父王!媚兒對兒臣情深意重,兒臣絕不可以再負她!”縱然心中有某個解開的結,可是,他還是刻意抹去。
“那美玉公主呢?”西夏王看到了兒子眼中的堅決,不由暗暗擰眉,媚兒終究還是要將他的兒子搶走。
夏瑾軒抿了抿脣,沉默了半晌,才答道:“在走之前,兒臣會寫下休書,希望她可以找到比兒臣更好的男人!”
自從這次的事情之後,在牢裡的那些日子裡,他想通了很多事情,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之前早一點想通,也許痛苦的就不會是三個人。
“瑾軒!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世子之位!”西夏王始終認爲只有夏瑾軒纔有資格繼承這個王位。
“不!三弟宅心仁厚,由他來繼承王位最適合不過了!”夏瑾軒忽然很想擺脫這一切,帶媚兒遠走天涯。
哪怕媚兒肚子裡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他也一樣可以忍下,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就好!
“瑾軒,你是不是還在怪父王對你孃親……”
“不是的父王!”夏瑾軒連忙搖頭否認:“雖然在兒臣聽到師父說起那些事情之後,兒臣真的恨過您,可是,當有一天,兒臣看到您收藏着孃親的那幅畫相,兒臣才明白……縱然父王您有錯,可是,您愛的人始終是孃親!”
“瑾軒,你應該知道,父王最想把王位傳給你,就算你不是王后的親兒子,但你仍是西夏百姓眼中最理想的世子,宇軒太過於優柔寡斷,他根本不適合坐這個王位,把江山交到他的手上,父王真的不放心!”西夏王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父王,兒臣在江山與美人之間已經做了選擇!”他寧棄江山也要美人,他要讓媚兒知道,商離佑能爲她做到的,他夏瑾軒也一定能做到。
“好了,瑾軒,你應該知道當初父王將你換過來的真正目的,在父王的心中,你的性格也最像父王,咳咳……”話還沒說完,西夏王便猛咳了起來。
“父王!”夏瑾軒連忙上前扶着他坐下,想了想,便問道:“父王,兒臣想知道,當初真正的的二王子是不是真的……”
夏瑾軒正想問着什麼,忽然外面傳來高公公那又尖又細的聲音:“啓稟大王,阿義將軍有事求見!”
“阿義?”
在看到阿義進來的時候,夏瑾軒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從小,阿義就是他跟宇軒的朋友,應該說是亦僕亦友,說是主僕,實則是兄弟!
因爲夏瑾軒身體的原因,他們甚至經常調換身份,有時候連西夏王也被矇騙了過去,當然,這都要歸功於醫術高超的夢天居!
阿義朝西夏王與夏瑾軒行禮過後,從身上掏出兩封信,分別呈給了西夏王和夏瑾軒:“大王,二王子,這是三王子託屬下轉交給您們的!”
西夏王打開一看,上面的話,看得他不由得老淚縱橫:“父王,對不起!請原諒兒臣的不告而別!經過大哥這件事情之後,兒臣也看透了王室的冷暖,也做了一個決定,兒臣決定帶着樓蘭一起去隱居,兒臣沒有什麼雄心大志,只想與心愛的女人白頭偕老,請父王成全!二哥一直是西夏子民心中的神,大哥不在了,世子之位由二哥繼承再好不過!父王,兒臣不在您的身邊,您要保重身體!不孝兒宇軒敬上。”
很顯然,夏宇軒早就想到夏瑾軒會推脫,所以,來個不辭而別,去梅花莊帶着樓蘭遠走高飛了!
又是一個只愛美人而不愛江山的男人!即便是世上諸多不解,他也決定這麼做了!
而夏宇軒留給夏瑾軒的信卻是這樣的:“二哥,我知道你會怪我丟下一切而遠走,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做王的料,我只想跟樓蘭一起把孩子養大,過着普通人的生活。而你不一樣,父王對你的期望一直很高,你永遠都是西夏百姓眼中的王,大哥不在了,我也走了,父王身邊就只剩你了,好好照顧父王,西夏就全靠你了!對了,也請跟媚兒說一聲,她是我和樓蘭的恩人,我們會一輩子記住她的恩情!她很愛你,比任何人都愛你,我和樓蘭都希望有一天,你們也能像我們一樣恩恩愛愛、白頭到頭!弟宇軒字。”
夏瑾軒與西夏王看完之後面面相覷,而西夏王沒想到自己剛失去大兒子,馬上又失去了三兒子,原本身體就未復原的他居然急怒攻心!
‘哇!’吐出一大口血塊出來!
“父王!”夏瑾軒連忙扶住他,卻見他嘴脣發白,心下大爲焦急:“來人哪!馬上傳太醫!”
經過夏寒軒那件事情之後,太醫院及宮裡的人都全部被西夏王親自整頓了一遍,那些人也是臨時掉轉船頭,知道世子一死,他們沒了依靠!
太醫仔細檢查過一番之後,輕輕嘆息了一聲!
“太醫,大王身體如何?”夏瑾軒以眼神示意太醫出了養心殿之後,才沉聲問道。
那太醫見夏瑾軒一臉凝重,也不敢有所隱瞞:“回二王子的話,大王之前中毒太深,即便是吃了解藥,身體已大不如從前了,恐怕……”後面的話,他不說,夏瑾軒也是能明白了。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不管夏瑾軒心中對西夏王是否有怨,不過,再怎麼樣都是自己的父親,哪會不心疼?
那太醫搖了搖頭:“二王子,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讓大王再受刺激,而且要多加休息!”
“好了,你先退下吧!”夏瑾軒沉着臉,甩手示意那太醫退下。
待太醫退下之後,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底盡是糾結,長嘆一聲,重新折回養心殿中,見父王已安靜睡下,他以手示意一旁不相干的人等全部都退了下去。
待房裡只剩下他與西夏王時,他輕輕地坐到西夏王的身邊,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打量着沉睡中的父王。
不知何時,父王的頭上多了許多的白髮,臉上的歲月痕跡也深了很多,面色蒼白得少有血色,如此的父王,哪是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失去兒子可憐的老頭而已!
“瑾軒!父王只剩下你了……不要走……不要走……”睡夢中的西夏王睡得並不安穩,總是迷迷糊糊的說着夢話。
而他的每一句夢話都將夏瑾軒的決心打破,父王這一生子女不多,或許是因爲他孃親的緣故,父王這一生除了母后和孃親以外,就沒有跟其它的妃子有過孩子。
大哥死了,三弟走了,如果這個時候,他也甩手離去,將西夏這個的重擔全部都丟給父王一個,那豈是爲人子的孝道?
這一夜,他沒有回王府,而是靜靜地坐在父王的牀前,修長的大手深深地插/進黑髮間,再一次陷入了矛盾之中!
而這一夜,身在他王府裡的媚兒卻終於是清醒了過來。
第一卷 384 愛終究是自私的
“聖女!您終於醒了!”小仙像個孩子一般,不顧尊卑,緊緊擁着媚兒,淚如雨下,一旁的凌風見媚兒終於醒來,亦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傻丫頭,我全身都是傷,你這樣抱着我,很痛耶!”媚兒蒼白的臉上展開了寵愛的笑意,眼神流盼間,居然沒看到夏瑾軒,心中有着深深的失落。
她以爲,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夏瑾軒,卻沒想到,他人根本就沒在屋子裡,她想,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吧!
“聖女,二王子這些日子都守着你,只是今天白天被大王宣進宮了而已……”小仙與媚兒朝夕相處這麼久,媚兒眼底的落寞,她又豈會察覺不到?
媚兒臉上依舊是剛纔淡淡的笑意:“不管了他!”頓了頓,問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凌風:“凌風,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我的傷會不會影響到他?”她最擔心的還是孩子。
“聖女放心,您身上的傷只是皮外傷,只要好了,就沒什麼大礙,也傷不到小主人!”
媚兒一聽說孩子還好好的,忍不住長長呼了一口氣:“只要孩子沒事就好!”輕輕地撫上腹部,幸福溢於表外。
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對了,二王子知道我懷了孩子的事情嗎?”
凌風與小仙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道:“二王子已經知道了……”不過,有些事情,他不會說明。
“那他……”媚兒忽然有些激動,夏瑾軒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會怎麼辦?會娶她?還是……
心神猛然一跳,他該不會因爲她懷了孩子而休了阿玉吧?
看到媚兒臉上一會喜一會憂,千變萬化的表情,凌風與小仙兩人自是不明白:“聖女,您怎麼了?”
媚兒不答,反問道:“美玉公主呢?她也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嗎?”
“聖女放心,公主沒事,也回到了這裡!只是……只是……”小仙欲言又止。
“只是怎麼了?”媚兒對阿玉總多了一份特別的關心,雖然是她跟夏瑾軒相戀在先,阿玉嫁夏瑾軒在後,可是,不管怎麼樣,阿玉都是夏瑾軒名媒正娶的女人,而她卻是名不正言不順地待在這裡。
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第三者,橫在阿玉與夏瑾軒的中間,看到夏瑾軒對阿玉總是不假辭色,她心中的愧疚更深!
這也是她一次又一次下定決心要跟商離佑在一起的原因,她知道阿玉迷戀夏瑾軒到了什麼程度,她只想成全阿玉!
可是,固執如夏瑾軒,又豈會接受她自作主張的成全?於是,這才一次又一次的誤會橫生!
“只是二王子吩咐過,不許她踏進這個房間一步,甚至不許她靠近你半步!好幾次公主都在外面遠遠的望着這裡,好像現在都還在外面,她應該很擔心你!”單純如小仙,她並不懂得人類私心。
“夏瑾軒這個混蛋,吃了那麼苦還是沒有學乖!”媚兒不禁生氣,對小仙道:“小仙,你去把公主請進來,若是那些人敢攔着,你就說,所有的後果由我承擔!”
“是!”小仙轉身走了出去。
“聖女,二王子這麼做也只是不想讓您受到傷害而已!”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凌風居然替夏瑾軒說起了好話。
“傷害?阿玉怎麼可能會傷害到我呢?”媚兒身上殘忍着伍辰兒的記憶,自然不會相信那麼善良的阿玉會傷害她。
“聖女,這知人知面不知心……”
凌風還想說什麼,媚兒卻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凌風,你呀了,太小心了!我敢保證,別人會傷害我,但阿玉卻不會!”
她忘記了,老大曾說過,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因爲,朋友都是用來出賣的!從她知道人間男女情/愛開始,她再也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了!
她從一個不會哭不會笑的殺手,變成如今會哭會笑,會愛會恨,在觸摸到平坦的腹部時,她覺得自己並不後悔現在的改變!
就在凌風還要再說些什麼時,小仙已經領着阿玉主僕走了進來!
凌風不便待在裡面,朝媚兒禮了禮,轉身離去,在經過阿玉身邊時,他的眼神下意識地朝阿玉看了看,脣瓣動了動,停留半秒才繼續離去!
“媚兒姐!”見到媚兒,阿玉還是那標準的笑容,還有那應有的關心。
“阿玉!”看到阿玉,媚兒亦覺得開心,不管怎麼樣,阿玉是她第一個拿來當姐妹的人,她很珍惜那段友情。
“媚兒姐,你終於醒了,太好了!”阿玉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底不禁泛上了熱淚。
“閻王爺說我在人間還沒有磨夠,所以,捨不得收我,又讓我回來了!”這個時候,媚兒還能開得出玩笑。
“媚兒姐,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還很疼嗎?”阿玉下意識地拉着媚兒的手噓寒問暖。
媚兒擡了擡手臂,雖然身上還是很疼,不過,想到腹中的孩子,再疼也不疼了,笑了笑道:“阿玉,你放心,過幾天就會好了!”
凌風的醫術高明,這點皮外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一如他所說,媚兒身上的傷不但很快能好起來,到時候,連疤都不會留下半個。
“那就好!”阿玉一臉真誠的笑容,不過,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夏瑾軒與凌風在房裡的對話,眼神下意識地朝媚兒腹部望去,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沉浸在幸福當中的媚兒並沒有注意到阿玉頓變的眼神,只是,拉着阿玉的手,像親姐妹那般聊家常!
“姐兒姐,二哥呢?我聽說他還活着,他現在在哪裡?我真的好想他!”一想到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阿玉的眼淚淺,馬上就淚如雨下起來。
“阿玉,你別哭!二哥沒事!他只是摔傷了頭部,暫時失去了記憶而已!”阿玉也算是二哥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媚兒覺得,商國幾乎是自己一手毀了,對阿玉,對商離佑,她總覺得多了一份歉疚。
商離佑沒有怪她,反而癡癡地守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而阿玉也一樣,她不但毀了她的國家,還‘搶’了她夫君所有的愛,而阿玉非但沒有怨她,反而如此關心她,這令她更加愧疚。
“媚兒姐,二哥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你,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你了……”阿玉似乎想勸媚兒什麼。
當然,與其跟媚兒爭,不如勸媚兒放棄,如果媚兒肯嫁給二哥,對她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我知道……”想到二哥,媚兒也垂下了眼簾,失去記憶的二哥依舊是那般依戀着她,即便她有心成全二哥與謐兒姐她們,可結果,她還是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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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該拿阿玉和二哥腫麼辦捏?
第一卷 385 孩子終將造成誤會
“媚兒姐!”阿玉一把握住媚兒手,淚水漣漣:“媚兒姐,你難道真的不喜歡二哥嗎?”她想知道最真實的答案。
“阿玉,我……”媚兒被阿玉給問住了,她怔了一下,良久才答道:“不!我曾經真的愛過二哥……”至少在她決定嫁給二哥的時候,她是真的決定忘掉夏瑾軒,而好好的去愛二哥。
“那你跟二哥之間,你們有沒有……”阿玉帶着試探的口吻,不過,後面的話,也終究還是問不出口,當然,她知道媚兒懂得。
想到曾經與二哥在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還有那一次又一次世紀般的長吻,媚兒面上不禁一紅:“阿玉……”可是這些事情,她還是沒辦法說出口。
縱然,她跟商離佑之間的肌膚相親僅限於擁抱kiss而已!
但是,媚兒這一低頭臉色之間,卻讓阿玉徹底的誤會了,心中更加堅信,媚兒跟自己的二哥之間一定有了什麼,那麼,媚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夏瑾軒的,那就一定跟二哥脫不了干係!
一想到了這裡,她居然掩不住的竊喜,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其他的男人有肌膚之親,甚至是有了孩子!
彷彿間,她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夏瑾軒對媚兒不屑一顧的畫面。
“媚兒姐,夜已經深了,你早點歇着吧,我就先回去,免得待會二王子回來,看到我在你這裡,他又該生氣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玉便起身告辭。
在她離去之時,媚兒忍不住問了一句:“阿玉,你真的很愛夏瑾軒嗎?”
阿玉的表情僵在了臉上,片刻才答道:“媚兒姐!在你還是辰皇嫂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從我見到他背影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這一輩子都只愛他一個,從我嫁給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決定,我要好好做他的女人,哪怕,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愛我!”
說這番話時的阿玉,心中是苦澀的,眼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加姐妹,現在卻是情敵,在愛情與友情之間,她苦苦掙扎!
終於還是愛情戰勝了一切!愛是自私的,爲了夏瑾軒,哪怕就是做出違背自己的意願的事情,她也會去做!
媚兒怔怔地望着阿玉離去時那消瘦的背影,心中同樣矛盾不已!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毫不猶豫地離開夏瑾軒,然後跟二哥浪跡天涯,可是,如今,她肚子裡懷的卻是夏瑾軒的孩子,別說夏瑾軒不會再放手,就是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離去。
她知道,即便二哥知道她懷了夏瑾軒的孩子,也一樣會愛她如昨,可是,心總是矛盾着的,或許,就如夏宇軒說的那樣,她其實還愛着夏瑾軒,只是,她自己不願意去承認而已。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夏瑾軒回來了,直接來到了媚兒房中,看到媚兒已醒來,那略帶憔悴的臉上頓時揚起了笑容:“媚兒,你終於醒了!”
媚兒望着他,臉上的笑意僵了半刻,他的臉看起來是那般的疲憊,他是一夜未睡麼?
“身上還疼嗎?”見她怔怔地望着他,夏瑾軒難得溫柔地坐到她的牀前,大手習慣性地擁着她。
媚兒卻誤會了,他以爲夏瑾軒一定是知道了她懷了他的孩子,所以,纔會對她這麼溫柔,有一種暖暖的感動像絲一般融入五臟六俯,她搖搖頭,輕輕偎進他的懷中。
小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小腹,用自己的心聲跟孩子對話:“孩子,你感覺到了嗎?爹孃,還有你,我們現在是一家三口在一起!”
對於媚兒來說,孩子現在就是她的一切,不管多少的仇恨,不管多少的怨言,只要孩子在,她什麼都可以放下。
“嘔……”妊娠反應很不合適宜上來了,媚兒忍不住撫着胸口,歪在一旁,不停地乾嘔起來。
“媚兒……”夏瑾軒心疼地輕拍着她的後背,明知道她這是妊娠反應,明明很心疼,可是,一想到,她的肚子裡懷的是他人的孩子,卻也很不是滋味。
媚兒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卻是萬分的疲憊地撐着站起來,脣角還殘留着涎,整個人感覺到非常的難受。
“來,先到牀上躺一會兒,我叫人去給你準備一些東西吃!”儘管夏瑾軒心中非常在意,在意這個孩子居然不是他的,可是,他還是愛媚兒,所以,他逼着自己去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什麼都不想吃!”媚兒忽然想個無助的孩子那般,萬分疲憊地靠在他的胸口,她只想他這樣靜靜地抱着她,陪着她就好:“瑾,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好不好?”
其實知道他不會離開,卻還是希望他能點頭,哪怕明知道他是在騙她。
夏瑾軒怔了怔,卻是沉默了一會,才道:“媚兒,其實我很想帶着你去浪跡天涯,只是,我現在……”
早上父王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瑾軒,寒軒走了,現在連宇軒也走了,父王身邊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難道連你也要棄父王棄西夏而去嗎?你好好想一想,留下來,做西夏的世子,你同樣可以擁有媚兒,父王會下旨讓你風風光光的娶了她!父王老了,已經沒有多少年可活了……’
留下來,就意味他不能與媚兒去過着二人的世界,留下來,就意味着,再一次將媚兒捲入這些是非恩怨之中。
可是,離開這裡,他就成了不忠不孝之人,父王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如果連他也走了,那麼,父王一個人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媚兒抿脣笑了笑,用笑掩去滿心的失落:“我知道!我剛纔只不過是在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他終究還是舍不下這榮華富貴。
何爲愛?在權利富貴面前,什麼都不是!她一直都知道,卻一直不敢去面對而已,世上再也沒有像二哥那樣,只愛她而不愛江山的男人!
“媚兒,我……”夏瑾軒又豈會捕捉不到她眼中的落寞,他多想告訴她,他一千個一萬個願意與她一起去浪跡天涯,只是,這個時候,父王病未好,三弟又走了,爲人子,他肩上有推卸不了責任。
媚兒暗暗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揚起小臉時,那絕美的臉上已沒了剛纔的幸福與甜蜜,也回到了之前的冷然:“過兩天,等我身體好了一點,我就會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你要去哪裡?”一聽到她說要離開,夏瑾軒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臂。
媚兒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用冷漠掩去滿心苦澀:“去我該去的地方!這裡並不適合我,你既然要留在這裡,那麼我走!”
第一卷 386 他更在乎的是過程
“不可以!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夏瑾軒依舊那樣霸道,強硬的口吻不容許媚兒拒絕。
媚兒脣角輕揚,一抹冷笑在脣邊蔓延:“腳長在我的身上,我想去哪裡不用你管!我的孩子是我的,我不會讓他在這裡長大!還有,別再想用點穴來困住我!”
那種點穴手法對她來說,現在已沒有用,小仙已學會了,隨時都可以爲她解開。
“你要去找商離佑?”夏瑾軒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一想到媚兒跟商離佑他們一起卿卿我我帶着孩子,他就妒忌到要發狂。
“你既然決定留下來,那麼,我要去找誰,要跟誰過一輩子,都不用你管!”這就是孩子的爹嗎?她忽然覺得很可笑。
當然,她也不會再跟二哥,她總覺得二哥值得比她更好的女子去愛,她現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好好地將孩子帶大!
“你始終還是忘不了商離佑,是不是?”夏瑾軒忽然覺得莫名其妙的生氣,她的肚子裡懷着商離佑的孩子,現在,又要離他而去,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嗎?
媚兒愕然地望着他陡然而變的臉,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卻認爲他是在爲自己留下來而找的藉口,輕咬着脣瓣,努力不讓自己生氣:“你說是那就是吧!”
解釋不清楚,那就選擇不解釋了,這也是她一貫的作風!
“你!”夏瑾軒垂在兩旁的手緊了緊,想生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生氣?
倔強如媚兒,亦如他,兩人都這麼倔強,明明那麼在乎對方,卻非要變成這樣。
沉默許久,夏瑾軒才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媚兒,你一直都知道,我愛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也愛我!我不要再失去你!”他將臉深深地埋進她的頸窩,心亂如麻,卻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矛盾心情。
“我真的累了……”媚兒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深深留戀着,有多久,沒有這樣安靜地碰觸到他的懷抱了,她忽然很想就這樣過一輩子。
沒有孩子,她完全可以倔強固執地離開,哪怕心中縱然不捨,也不會回頭,可是,現在,肚子裡卻有了他的孩子,他已經知道,如果她這樣離開,那是不是對他很不公平?
同樣矛盾的兩個人,剛纔還針鋒相對,火氣暗涌,這一會,卻如情人一般緊緊相擁,他的愛總是這麼糾結着。
良久,夏瑾軒才從媚兒的發間擡起臉,柔聲道:“你好些日子沒吃東西,再怎麼樣,你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一提到孩子,他真的沒辦法坦然面對。
天知道,他有多麼在乎!與其說他是在乎這個孩子是別人播的種,不如說他更在乎是那播種的過程!
媚兒卻誤以爲他是在關心她和孩子,倔強的心忽然涌出一股甜蜜,如絲般浸入四肢百骸,他終於還是在乎她和孩子,竟如小女兒般乖馴地點點頭:“嗯!”
“你想吃什麼?”夏瑾軒垂眸間,掩去一眸的苦澀與冷然。
媚兒想了想,道:“我想吃一些帶酸的東西,這段時間總感覺嘴裡沒有味道!想吃各種酸的東西!”這個時候,媚兒在真的以爲,夏瑾軒跟她一樣關心着肚子裡的孩子。
“好,我去叫人準備!”夏瑾軒放開她,轉身大步離去,然而,在他轉身之後,他那俊臉上卻已換上深深的糾結!
他感覺到身體裡蘊藏着一股衝動,似要破體而出,現在的他,很想打人,甚至是想殺人!
一整天,夏瑾軒儘管心裡不舒坦,但還是片刻不離地陪在媚兒身邊,不管怎麼樣,他是真的愛着她。
看着她不停地把孩子放在嘴邊,美眸中構畫着孩子美好未來的藍圖,他總覺得喉間像是梗了一根刺,吞不下去,亦吐不出來,總想拔之而後快!
而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媚兒並未發覺夏瑾軒的反常,只是單純的以爲,有了孩子,她開心,他亦開心而已!
夜幕降臨了,夏瑾軒今晚並沒有回媚兒的房裡,而是一個人在後花園裡靜坐,他需要時間,需要冷靜的來接受這個事實。
“二王子!”
阿玉的聲音適時地從身後傳來。
夏瑾軒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擡眼看了一眼阿玉,只一眼,又將臉撇向別處,面無表情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睡不着,所以想到這裡來走走,看到您一個人坐在這裡,天氣涼了,擔心您受寒,所以給您帶了件披風來!”阿玉說完,便將手中的自己親手所做的披風披到了夏瑾軒的肩膀上。
眼神落在披風上面,夏瑾軒身體僵了一會,但隨即將披風推回阿玉的手中:“你沒必要這樣做,與其委屈把自己留在我的身邊,還不如去找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
對於阿玉,他雖然不喜歡,可是,自從這次的事情之後,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如果是以前,他對她是不屑一顧,現在,至少他還是好好的跟她說一句話了。
“二王子!您說的什麼話?我是您的妃子,名正言順的妃子啊!”夏瑾軒的一句話,又讓阿玉幡然淚落。
他終究還是不能接受她!她的幸福?呵,他就是她一輩子的幸福啊!
夏瑾軒站了起來,卻是背對着阿玉,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聲音也是平淡如水:“我這一生都只會愛媚兒一個人,你留在我的身邊,只能是浪費自己的青春!我已經打算跟媚兒去浪跡江湖,在離開之前,我會寫下休書,還你自由之身!”
“二王子!您說什麼?您要媚兒姐一起去浪跡江湖?不!不!”阿玉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如晴天一聲霹靂,根本就不能接受。
她滿以爲,他對她的態度已經在改變,總有一天會慢慢地接受她,卻沒有想到,他居然說要寫休書休了她!
不!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她不要這樣的結局!
夏瑾軒不管她的心情如何,繼續道:“相信你已經知道媚兒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她不喜歡待在這個王城裡,所以,我會帶她離開這裡!”
“呵呵呵……”阿玉忽然咯咯咯地嬌笑起來,整個消瘦的身子晃了晃,顫抖如風中殘葉一般,蒼白的臉上雖滿是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你的孩子?你確定媚兒姐懷的就是你的孩子嗎?”
“你!”這無疑是接了夏瑾軒的短處,他的俊臉陡然一變。
阿玉悽然一笑,眸中的淚水霍然流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明知道媚兒姐懷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居然爲了她而放棄一切,值得嗎?你騙得了別人,你騙得了你自己嗎?”
第一卷 387 真愛是什麼?是付出還是欺騙?
阿玉真的沒想到,夏瑾軒在知道媚兒懷的不是他的孩子之後,還依然要跟媚兒去浪跡天涯!
夏瑾軒渾身一顫,那種怒火像是要爆破而出,不過,看到阿玉那一眸的淚水,他還是硬生生把怒火壓下了去,腮邊動了動,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三個字:“她值得!”
阿玉冷笑一聲:“真的值得嗎?難道你不知道她懷的是我二哥的孩子嗎?我二哥那麼愛她,她若真的不愛我二哥,又怎麼可能會懷上我二哥的孩子?”
“你住口!”夏瑾軒苦苦壓抑的怒火終於是爆發了,霍地回身,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怒火幾乎要將阿玉淹沒,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出手打阿玉。
阿玉被他這麼一吼,整個身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輕撫着怦怦地亂跳的心,後面未說完的話,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我告訴你!媚兒懷的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夏瑾軒怒吼着。
此時的阿玉見他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自欺欺人,哪怕自己如此真心的對他,他卻還是視而不見,心被無情地狠狠撕碎。
揚起滿是委屈淚水的小臉,脣角抿出一朵悽慘的笑蓮:“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事實就在那裡,什麼都不會改變!如果換作是別人,一定不會甘心做王八,甚至是不要這個孩子的存在……”
“滾!馬上給我滾!”夏瑾軒再也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不由得大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再次出手打她!
阿玉被他這麼一吼,又嚇得後退了一步,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已由不得她害怕了,如此傷痕累累的愛,她真的心痛了:
“爲什麼?爲什麼到了這個地步,你都還是如此的愛着她?即便她背叛了你,你也還是如此的護着她?我的第一次是個意外,是被幻姬所設計,你卻連一絲機會都不給我?我是這樣的愛你,你一次次地將我的愛如此踐踏如草。你可知道,我愛了你多久?那一年,你以使節的身份從西夏到商國,我第一次在皇城上看到你的背影,我便記住了西夏二王子這個人,你像藤蔓一樣在我的心底瘋長着,我多麼渴望有一天能嫁你爲妻……我終於如願以償,可是,新婚之夜,我才知道,自己的愛有多麼可笑,你根本不屑一顧……如果我是完璧之身,你是否也還是如此的對我?”
直到現在,阿玉都認爲,夏瑾軒不接受她,是因爲她婚前失/身的緣故!
夏瑾軒一臉震驚地望着她,也終於知道了問題出在了那裡,那一年出使商國的時候,他因要跟師父練功,並沒有去,所以,阿玉看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即便你是完璧之身,我也不會接受你!因爲,你第一次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且,在媚兒去商國和親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媚兒相愛了,所以,就算你是清白之身,就算你愛我,我也根本不會愛上你!”
“你說什麼?在媚兒姐去和親的路上,你們就相愛了?怎麼可能?那個時候你還在質子宮!”阿玉當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不但可以自由出入質子宮,而且我不在的時候,也有人頂替着我,就像那次出使商國的人一樣!”
“你是說,我第一次看到的那個不是你?”這下又輪到阿玉震驚了,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居然不是他,怎麼可能?
“當然不是,他是……”夏瑾軒正欲說出實情。
“二王子!”這時,人影一晃,阿義忽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阿義?”夏瑾軒斂起眉心,沉聲問道:“有事嗎?”
阿義下意識地朝滿臉傷心的阿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夏瑾軒大手一揮,冷冷地命阿玉離開。
阿玉輕輕咬了咬脣瓣,努力收拾好自己的淚水,轉身輕移蓮步離去,每走一步,都是那般的傷心。
夏瑾軒剛纔的話,她並未放在心上,她想着,這一定是夏瑾軒想要她死心,所以,故意編出來騙她的。
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去發掘真相,她纔會相信!
在阿玉離開後,夏瑾軒這才問道:“阿義,你剛纔爲什麼要阻止我說下去?”他當然知道阿義爲什麼會及時的出現。
阿義微微頓首:“二王子!請您替屬下保密!”他不想讓公主知道那個人是自己。
“爲什麼?她第一眼看上的人,明明就是你!爲什麼你不讓她知道?別告訴我你對她沒有感覺?”夏瑾軒出來之後,對於這陣子發生的事情,自是有所瞭解。
“屬下該死!”阿義一聽,急得連忙跪下:“請二王子恕罪!”
夏瑾軒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阿義!你何罪這家?不用這樣!我曾說過,我們是朋友亦是兄弟!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更何況,愛本身就沒錯!”
他忽然在想,如果美玉公主能跟阿義在一起,也許是一件好事,至少阿義會用全身心來愛她!
愛本身就沒錯,他能勸別人,卻永遠不知道把這句話用在自己身上!
“不!公主愛的人是二王子!屬下沒有非份之想,只想請二王子隱瞞當初的一切!”阿義不想看到美玉公主知道真相後,那一臉的失望。
“阿義,你這又是何苦呢?”夏瑾軒蹙起劍眉,對於美玉公主,他一直都很苦惱,他一直認爲,當初商離天把她嫁給他,是故意用一個殘花敗柳來污辱他,可是,在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他開始有些理解了。
“請二王子成全阿義!”阿義固執着。
夏瑾軒無奈,只得依了他:“好吧!”暫時先答應着,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還是會讓美玉公主知道真相。
*
西夏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所有的國事都落到了夏瑾軒一人的肩上,雖然還沒有正式下旨冊封,但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已是世子一般無二。
媚兒仍舊留在夏瑾軒的府中,在凌風和小仙的精心照顧下,她的身體也漸漸的恢復了正常,雖然妊娠反應非常大,有時候,一整天都吃不下一點東西,不過,她卻開心着。
夏瑾軒一般都會忙到很晚纔回來,而媚兒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夏瑾軒不可能再跟她離開了,於是,心中暗作打算,等身體徹底好了之後,便離開這裡。
這一天,夏瑾軒正在書房裡看書,阿玉來了,還親自端來了一盤東西。
“我不說過了嗎,沒事不要到我的書房來!”夏瑾軒擡頭看到是阿玉,只看了一眼,便又繼續低頭看着手中的書。
阿玉卻道:“這是我用蟹粉所做的的點心,味道鮮美,您嚐嚐看!這是一品紅,是花中奇品,清香無比,您的書房裡什麼都沒有,有盆花裝點一下,這些都屬寒性,可以舒緩您的心情!”
第一卷 388他誤會的事情更多
阿玉邊說邊笑着將手中的點心放到他面前,並示意一旁的小星將手裡一盆開得正豔的花放到一旁,房裡頓時變得清香無比!
“好了,放下就好!出去吧!”夏瑾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頭也不擡地朝她揮了揮手。
阿玉看了看他手上正看着的書,脣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微微頷首:“阿玉告退了!”說完,邊與小星一起退了出去。
在她離開後,夏瑾軒放下手上的書,朝一旁的點頭和花看了一眼,再看了看手中的書,若有所思,眉心再一次緊緊收攏起來。
良久,他繼續捧着書,不過,這一次,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那個點頭,似乎味道不錯!
這天,夏瑾軒像往常一樣來到媚兒房裡,剛進門便聞到了一股熟悉且花香味,暗暗擰眉:“媚兒,什麼東西這麼香呢?”他對媚兒身上的香味早已熟悉,所以,一靠近便能分辨出這不是媚兒身上發現來的香味。
媚兒笑道:“哦!前兩天跟小仙在後花園裡逛的時候,發現這種花很香,於是,小仙就搬了一盆放在房裡,感覺房裡都清香多了!”
媚兒喜歡花,這是衆所周知的,夏瑾軒自然也知道,下意識地朝那盆望去,眉間似乎動了動。
“這種蟹點心也很好吃,你嘗一個試試!”媚兒邊說邊往自己嘴裡送一個,也順手拿一個遞給夏瑾軒。
“哦,好!”夏瑾軒的臉上分不清是什麼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怎麼樣?好吃嗎?”媚兒笑着問道,自己吃了一個跟着又往嘴裡送第二個,看樣子,她非常喜歡吃這種點心。
“媚兒……”夏瑾軒似乎有些猶豫着,伸手握住了媚兒正欲將點心送時嘴裡的小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媚兒卻很是不解,柳眉動了動,拿開他的手,繼續吃着那個點心。
“我……”夏瑾軒避開她無辜的眼神,搖搖頭:“哦,沒事……”有沒有事,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媚兒也並未在意,只顧吃着點心,不一會兒,那一小盤點心就全數進入了她的肚子裡,她也很不淑女地打了個飽嗝。
“呃!”不知爲何,媚兒卻忽然感覺到小腹傳來一絲疼痛,下意識地撫着小腹,小臉也因痛楚而糾結到了一塊。
“媚兒!”夏瑾軒胸口猛然一陡,連忙將媚兒扶在懷中。
那種疼痛並沒有在媚兒的小腹停留多久,只那麼一下,那種疼痛的感覺就消失了,她有些緊張地笑了笑:“沒事,可能是這些天,我吃的東西太少,今天一下子吃多了,所以肚子開始有點鬧騰了。”
夏瑾軒暗自鬆了一口氣,將她扶到牀邊上:“可能是太累了,你得休息一下!”那模樣也像個緊張妻子的小丈夫,令媚兒心中不覺一暖。
如果這只是兩個的世界,如果他們中間沒有阿玉,沒有二哥,沒有權力,那該多好!
或許世上還真有心有靈犀一點通之說,她剛想到二哥,而二哥就來了!
“啓稟二王子,外面有兩女一男求見聖女!”就在這個時候,下人匆匆在門外稟報。
“兩女一男?”媚兒馬上就想到了是二哥她們,不由得面上一喜:“一定是二哥他們!快帶他們進來!”
夏瑾軒看到媚兒瞬間綻放的小臉,心不由得沉了下去,見到商離佑,她就這麼開心嗎?
果然,商離佑和柳素素、上官謐兒一同跟着下人走了進來!
“媚兒姐~!”柳素素心直口快,一見到媚兒,便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她:“媚兒姐!你還好嗎?我們都好想你!”
夏宇軒到梅花莊接走樓蘭,自然也將媚兒在這裡的所有遭遇說了一遍,柳素素她們自然是非常擔心,尤其是商離佑。
“我也很想你們!”自從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之後的媚兒顯得很脆弱,淚點也很低,總是動不動就會流淚,就好比是現在。
見到商離佑他們,她就好像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開心到想流淚。
“媚兒……”商離佑望着媚兒,還是那樣一眸情深,他多想將她擁入懷中,可是,看到另外一雙寒着的冷眸時,他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二哥!”媚兒亦望着商離佑,她卻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正要朝他走去時,沒走兩步,便被夏瑾軒拉了回來。
“你們還真會找,居然找到我的王府裡來了!商離佑,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夏瑾軒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凌厲地眼神自然是衝着商離佑去的。
商離佑沒有記憶,但是,從見到夏瑾軒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就是媚兒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跟眼前的男人有着宿世的仇怨一般,無視地迎上他滿是敵意的眼神,某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多事情也開始闖進他的腦海裡……他不由得暗暗蹙眉。
“你幹什麼!”媚兒被夏瑾軒那雙如鋼筋的手箍在懷中,下意識地掙扎着,滿臉不悅,他用得着將她抱那麼緊嗎?
夏瑾軒卻不理會她,手上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若早眼睜睜看着她投入商離佑的懷抱,他可不敢保證,下一秒會不會殺了商離佑。
商離佑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底,棱角分明的脣瓣動了動:“放開她!”他不容許任何人如此對媚兒。
“她是我的女人!當然只能在我的懷裡!”夏瑾軒望着商離佑,心中這些天來壓抑的妒忌與憤怒全部都涌了出來。
“你抱痛我了!”媚兒掙扎着,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才能變得溫柔一點?難道不知道,這樣抱着她,會傷到孩子嗎?
“在我的懷裡,你就叫痛,在他的懷裡,你就覺得很幸福嗎?”夏瑾軒就像是所有吃醋的男人那樣怒吼。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媚兒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是如此誤會她跟二哥,卻不知道,夏瑾軒誤會的事情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多。
“放開媚兒!”商離佑耐着性子,上前逼近了一步,看着媚兒吃痛的小臉,他真的很心疼,他不明白,這個男人明明很在乎媚兒,卻爲何要如此傷害她?
“她是我夏瑾軒的女人,我要怎麼對她,不關你的事!”妒忌之下的夏瑾軒,居然揮掌朝商離佑拍去。
商離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猝不及防,胸口結結實實捱了一掌,整個人後退數步,一不小心,頭就撞到了柱子上,頓時一股熱流從額前緩緩流下來!
“二哥!”媚兒用力掙開夏瑾軒的手臂,衝到商離佑面前,與柳素素她們一起將商離佑扶了起來。
第一卷 389 花毒再次發作,這一次……
商離佑自從失去記憶之後,他的功夫也就一直沒恢復過來,要不然,這夏瑾軒的一掌自然也傷不了他!
“媚兒,不許你再靠近他!”夏瑾軒看到媚兒居然如此關心着商離佑,心中更氣。
“夏瑾軒,你真的是瘋了!”媚兒見他傷了商離佑,又豈能不生氣?更別說乖乖的聽他的話了。
“我是瘋了!我是被你逼瘋的!”夏瑾軒一臉怒容,憤怒讓他的俊臉變得扭曲不堪,身形一晃,在媚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將媚兒從商離佑身邊拉了回來。
“夏瑾軒!放開我!”媚兒亦是倔強的人,又如何會屈服?
“放開你?你還是要跟他離開嗎?你就那麼想跟他一起嗎?我打了他,你就那麼心痛嗎?”妒忌之下的夏瑾軒根本沒想過,這些話會讓媚兒很難過。
“你太過份了!”媚兒氣得兩眼冒火,看着二哥額前流下的血,她甚至想將夏瑾軒狠狠敲醒。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才能冷靜下來?
“有他過份嗎?你們……”夏瑾軒差點就衝口而出,不過,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可以容忍媚兒肚子裡懷的是商離佑的孩子,但是,他卻不能容忍媚兒跟商離佑在他面前如此恩愛。
商離佑的頭被這狠狠地一撞,雖然很痛,痛到流血,不過,卻也因禍而得福,剛好那上面一直不散的血塊,被這麼一撞,反而歪打正着,給撞好了!
一擡首,正對上媚兒焦急的眼神,還是那一雙令自己魂牽夢繞的美眸,還是那張令自己柔腸百轉的小臉,他怎麼可以忘了她?
剎那間,所有的記憶如片段一片片被重新裝進了腦海裡,他爲自己曾經忘了她而難過,爲不能保護她而難過!
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以袖擦去額前正流下來的血,再次昂首時,眼中已不再有之前的迷茫了:“二王子,好歹我也是你的舅子,你就是這樣待客之道嗎?”
他話音剛落,不光是媚兒還有素素她們均都面上一喜:“二哥……”
“二哥……”乍一看到商離佑那清澈溫柔如昔的眼睛,媚兒知道,曾經那個癡情的二哥又回來了。
說不清這一刻的感受,只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要撐開一樣,有開心,有幸福,亦有苦澀,二哥找回了所有的記憶,那麼,又代表,他們又將回到以前面對的問題。
一直以爲,她都覺得是自己害了商離佑,當初她也曾想過要刪去商離佑的記憶,可是,最終還是不忍心下手。
如果是以前,夏瑾軒現在選擇了留在這裡,那麼,她會倔強地與二哥攜手離去,可是,現在,她的肚子裡卻有了夏瑾軒的孩子,她又怎麼能跟二哥離去?
夏瑾軒一怔,卻是冷哼一聲:“什麼失憶,我看根本就是裝的,想博得女人的同情,商離佑,你令我看不起!”
“夏瑾軒,我只想告訴你,一個人失憶不會太久!”商離佑亦淡淡一笑,昂首直視着夏瑾軒,眼底沒有一絲懼意。
“那倒是,你不說,我差點就忘記了!”夏瑾軒眸色加深,聲音陡然而寒:“那請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我的舅子而已!”一把拉過媚兒,霸道的說:“而她,是我的女人!”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媚兒是他的女人,而商離佑如果承認自己是他的舅子,那麼,想要跟他爭媚兒,那就難了!
商離佑的眼神再次回到媚兒小臉上,是那般的心疼和愧疚:“媚兒,對不起!原諒二哥之前曾經忘記了你!”
他怎麼可以忘了她?就算是要將天下人忘掉,他也不要忘了她!他們沒有拜過堂,但是,只差那麼一點點!
媚兒輕搖首,淚盈滿眶:“二哥,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只要他還活着,哪怕就是一輩子忘了她,她也不會怪他。
“夏瑾軒!放開我的妻子!”這一次,商離佑不會再讓步,即便他跟媚兒之間沒有拜堂,可是,媚兒曾爲他穿上嫁衣,那麼,就已是他商離佑的妻子了。
“妻子?他是你的妻子嗎?難道就因爲她肚子裡懷了你的孩子嗎?我告訴你,就算她肚子裡懷了你的孩子,她也還是我的女人!”夏瑾軒在憤怒加妒忌之下,失去了理智,脫口中而出。
“孩子……”商離佑也被夏瑾軒的話矇住了,怔怔地望着媚兒,心中卻掀起了狂潮,媚兒居然懷了孩子?
“夏瑾軒!你說什麼?”媚兒聽夏瑾軒的話,胸口猛然一痛,緩緩地回過頭來望着他,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夏瑾軒會認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商離佑的。
他居然不相信她!這像一根長刺一樣,從頭頂插/入腳底,那種涼透心的感覺,在全身的血液裡蔓延,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冰凍起來一般。
“我說什麼,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夏瑾軒看到她的淚眼,有着片刻的心疼和不忍,可是,憤怒與妒忌再次將他的理智席捲一空。
媚兒奮力從他懷裡掙出來,想也沒想,擡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夏瑾軒!你這個混蛋!”
他什麼都可以懷疑,就是不應該懷疑她的貞潔,該死的他,居然會認爲,她肚子裡懷的是二哥的孩子,他怎麼可以這樣懷疑她?
這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卻打碎了她自己的心!有什麼比被他如此懷疑而更人心痛的?不!再也沒有!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這些天,夏瑾軒總是對她若即若離,眼神總是閃爍着她不懂的神情。她一直以爲,她懷了孩子,他應該是最開心的那一個,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心痛嗎?不!已經來不及心痛了!這就是她媚兒苦苦掙扎的所謂的愛嗎?
“呃!”胸口那種熟悉的疼痛再次襲來,媚兒撫着欲裂的胸口,整個人踉蹌着後退一步,又是這種痛,但是,任何痛,都不及此刻心上的痛來那厲害!
“媚兒!”夏瑾軒被她打了一個耳光,處於一個茫然的狀態,現在看到她臉色陡然蒼白,他知道,她身上的花毒又發作了,欲上前扶住她。
“不許你碰我!”媚兒更是後退着,張口一說話,喉部那種鹹腥味霍地涌了上來,她猝不及防,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居然不相信她,她再也不要讓他碰她一下!
“媚兒!”商離佑亦心急如焚地朝媚兒衝過來。
“滾開!不要再碰我的女人!”回過神來的夏瑾軒卻一把逼退了商離佑,而固執地將媚兒扶在懷中。
“夏瑾軒!不要再碰我……”媚兒很想推開他,可是,胸口那種疼痛卻越來越厲害,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意識地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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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俺奇怪了,爲何都認爲俺喜歡小瑾同學這一類滴呢?其實,俺是二哥控~~文中每個人都是俺滴孩子,俺都愛他們,在虐他們的同時,俺也好難過~按最初的大綱,還有更虐,妞們個個都是善良寶貝,所以,俺中間都跨過了很多該拍的情節~~小小劇透一下,二哥和阿玉後面不會太虐了,至於小瑾跟媚兒嘛,準備好紙巾吧~~俺趕緊逃走~~妞們,口下留情哈~~
第一卷 390 所有的事情都擠到了一塊
“媚兒!媚兒!”被夏瑾軒握在手中的小手,陡然一沉,他急得大叫。
“小仙,馬上去請太醫和凌風來!”抱着媚兒,看到她蒼白的小臉,還有她身上綿綿不斷傳來的冰冷,夏瑾軒只覺心中狂跳!
只剩下唯一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她死!她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媚兒!媚兒!”商離佑與柳素素他們見媚兒痛得暈了過去,亦是大急,還未從媚兒懷孩子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又要面對媚兒昏倒的事實,都叫他們措手不及!
“來人哪!把他們全部都抓起來!”夏瑾軒在抱媚兒離開的時候,冷冷地命人將商離佑他們抓了起來。
“是!”飛鷹率人已衝進來將商離佑他們團團圍住。
“我是理南國的公主!我看你們誰敢動我!”柳素素端起了公主的身份,的確,現在西夏跟理南已結爲盟友,若是夏瑾軒敢動她的話,那就是與理南國爲敵。
夏瑾軒冷哼了一聲:“除了她以外,全都抓起來!”
“就憑你們嗎?”上官謐兒也來火了,這個叫二王子也太不講道理了吧,當然,在她的心目中,現在只要有人傷害二哥,那就是與她爲敵。
“不妨試試!”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飛鷹同樣的狂與傲。
“夏瑾軒!你把媚兒放下!”看到夏瑾軒抱着媚兒大步離去,商離佑急得正人追過去,而飛鷹卻一劍就將他攔了下來。
很快,這裡就成了一個小小的戰場,戰況沒有人清楚!
夏瑾軒將媚兒抱到宮中,太醫查過之後,搖首嘆息不語,而凌風卻道出了原因:“二王子,聖女中的是‘勾魂奪魄’的花毒,這種毒已經深入到了她的骨髓裡……”
夏瑾軒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重點!我知道媚兒中了這種花毒,現在,我只想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
凌風快速地看了看依舊在昏迷之中的媚兒,答道:“勾魂奪魄的花毒,相當於情花毒,中了這種毒的人,只要不動情,花毒就不會發作,但是,每動情一次,花毒就會入浸心一分,若是繼續下去,那麼只有……”
“等一等!你是說,她身上的毒不能動情?難道連你也沒有解藥嗎?”夏瑾軒聽得心驚肉跳,當初師父在告訴他,媚兒身上有這種花毒的時候,他也曾擔心過,但是,後來見媚兒也沒有什麼影響,還以爲是師父誇大了,現在,從凌風的嘴裡再次聽到,叫他如何不急?
凌風滿臉傷心地搖搖頭:“我師父當初在聖女身上植下這種花毒的時候,就是希望她一輩子都不會動情,卻沒想到……”
“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夏瑾軒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媚兒就這樣下去。
“有!不過……”凌風只說了一半,卻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夏瑾軒一聽說還有辦法可以救媚兒,自然是喜出望外,然而,凌風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也高興不起來!
這一夜,媚兒一直昏迷不醒,而夏瑾軒卻一個人在八角亭裡整整坐了一夜;柳素素與上官謐兒從夏瑾軒府中逃出,而商離佑卻被因爲阿玉的出現,而甘願被飛鷹他們抓了起來。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這麼風平浪靜下去,事情一件件接踵而至。
第二天,原本被押去重審的幻姬,卻突然被兩名蒙面人救走;西夏王的身體也越來越嚴重,不得不宣夏瑾軒進宮,說出要儘快立世子之事!
奇怪的是,他居然也把剛剛醒來的媚兒也叫到了一塊!
身體似乎還是很虛弱的媚兒與夏瑾軒站在西夏王面前,卻從頭到尾沒有交流,媚兒的眼神甚至都沒有在夏瑾軒身上多停留片刻。
“瑾軒,父王撐不了多久了,眼下這個重任就要落到你的頭上了……”西夏王半躺在龍榻上,整個人顯得非常的虛弱,他知道兒子不想坐上這個王位,可是,他卻希望兒子能承擔起這份重任。
“父王,您會好起來的……”夏瑾軒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當然,也騙不了西夏王。
西夏王蒼白的臉上盡是悲悽:“瑾軒!父王身體,父王知道……父王明天就會下旨……”咳了數聲之後,他繼續道:“媚兒!雖然孤王一直反對你跟瑾軒在一起,不過……你卻是能幫瑾軒的女子,明天,孤王也會下旨賜婚,你就是世子妃,他日……你就是母儀天下的王后!”
或許,他曾經不能給柳兒的承諾,能在這個與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身上實現!
“不必了!我媚兒命賤,當不起世子妃,更當不起王后!”媚兒卻冷冷地拒絕了西夏王。
“媚兒,你……”西夏王一臉震驚地看了看媚兒,又看了看兒子,他以爲兒子會出來解釋或是挽留,卻沒想到兒子居然將臉撇到了一旁,他明明看到兒子眼中有着無法言喻的傷,卻爲何。
萬分不解地問道:“媚兒,告訴孤王,這是爲什麼?你不是懷了瑾軒的孩子嗎?爲什麼你不肯留下來?難道你是在怪孤王之前的所作所爲嗎?”
儘管很是心痛,可倔強的媚兒卻還是面無表情的說:“大王,您誤會了!我的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不會留下來!”
“媚兒,你這是要逼着瑾軒跟你一起去浪跡天涯嗎?”西夏王卻誤以爲是媚兒不肯留在王城裡,而以這樣的方式拒絕他的賜婚。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要跟他去浪跡天涯!”也許以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現在,他卻傷透了她的心。
“難道你是反對他做世子嗎?”西夏王仍舊是不解,他能感覺到這兩個孩子彼此之間是有愛,但是,卻都那麼倔強,尤其是兒子,他從來沒有看到兒子有這樣傷的眼神,若不是深愛,又豈會有傷?
“不是她反對,是我反對!”門口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除了夏瑾軒以外,西夏王和媚兒都愕然地回首。
“你是誰?居然敢闖孤王的寢宮!”西夏王並不認識凌風,雖然見過。
“凌風?”媚兒滿臉不解。
“你就是凌風?你憑什麼反對瑾軒做世子?”聽了媚兒的話,西夏王寒眸半眯,上下打量着凌風,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油然而升。
對於凌風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媚兒曾跟他說過,給他解藥的人就是凌風,而凌風也就是他曾經的情敵夢懷生的徒弟。
卻因爲他的話而微微不悅!在他看來一個外人又豈能干涉到王族中的事情來。
凌風走到西夏王面前站定,卻並不行禮:“大王,我給您看一樣東西,您再決定,我憑什麼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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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91 要江山還是要美人?
凌風說完,像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掏出一個明黃色的小肚兜來,輕輕展開,上邊一面繡有龍飛鳳舞圖,另外一面繡着一幅王城的山河圖!
“這,你怎麼會有這個?”西夏王看到這個時,整個人都激動得顫抖起來,連聲調都開始變了。
就連一旁的媚兒也驚住了,她雖然不懂這古代的破玩意,但是,凌風手上拿的東西,那種布料,絕對只有王室中人才人,難道說凌風是王室中人?
再一次朝凌風望去時,又看了看眼前的西夏王,忽然心中一動,他們居然有着某種神奇的相似之處,尤其是那雙眼睛,非常的像,那個時候,她就覺得凌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居然像西夏王!
凌風淡淡一笑:“大王,您可還記得它?”
“它是當年王后給已夭折的王兒穿在身上的肚兜!怎麼會在你這裡?你,你究竟是誰?”西夏王這回更是激動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凌風。
“我是誰!大王,你馬上就知道了!”凌風說完,伸手拉開自己的上衣,露出胸口那七顆星來。
“你……你是王兒!”西夏王震驚之餘,卻是淚水盈眶,當年的王兒明明夭折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可是,這胸口的七顆星,這肚兜,卻是他再熟悉不過!
‘二王子胸前有七煞星,他一出生便已註定了命運,不是他死,就是您和王后有難……’當年,夢天居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凌風看到西夏王這樣,似乎並沒有多少同情,反而冷哼一聲:“怎麼?大王記起來我是誰了麼?當年,您就是因爲這七煞星而遺棄了我,你以爲,我一定早就死了,所以就找來他頂替我,對不對?”
“不!孤王並沒有遺棄你!是夢天居說你已經沒救了,孤王才命人將你帶出宮而已……”西夏王一臉震驚,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他真的以爲兒子真的死了,所以纔會拿柳兒剛出來的孩子來冒充。
他認爲,這樣既給柳兒的孩子一個名份,又可以讓王后免去失子之痛!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和王后的兒子竟然還活在人世!
“是嗎?若沒有師父!我可能已經被狗叼走了,或是被狼吃了,而這個冒牌貨居然過着原本屬於我的的日子,這對我公平麼?”
原來,那次凌風再次回到藥王谷時,卻意外地從師父平時不讓他進去過的密室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決定要爲自己復仇,他恨夏瑾軒奪走了他的一切,無論是二王子的身份,還是心愛的女人媚兒!
他知道夏寒軒想要夏瑾軒死,所以,故意以鐵頭人的身份出現在夏寒軒面前,故意讓他練那什麼破邪功,讓夏寒軒跟夏瑾軒拼個你死我活,然後他坐收漁翁之利!
本來,一切都快成功了,結果,媚兒卻在那個時候懷了夏瑾軒的孩子,在刑場,他本來可以讓夏寒軒與夏瑾軒拼個兩敗俱傷或中俱亡,不過,看到媚兒那樣爲夏瑾軒那樣焦急,他終究還是因爲媚兒原因而出手幫夏瑾軒。
然而,今天,他來,也是跟夏瑾軒已經達成了協議!
所以,從他進來開始,乃至說出來這些令人震驚的事情時,夏瑾軒就一直顯得很淡定,就好像,這些事情,他本來就知道了一樣。
“你!如果你真的是王兒,你怎麼可以殺了你的親大哥?”西夏王也知道夏寒軒是被凌風打死的。
眼前這個兒子縱然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可畢竟不在自己的身邊長大,哪有在身邊長大的親呢。
“他弒君謀位,按律也早就該死了,我只是替您做了您想做而捨不得做的事情而已!”凌風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臉上一如夏寒軒那般冷漠!
兄弟果然是兄弟!連表情都這麼如出一轍!都早那樣的冷血無情!
“就算你是王兒,那又能改變什麼,孤王要把王位傳給誰,孤王說了算!”在西夏王心目中,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上夏瑾軒。
凌風倒也不氣,反而陰陰一笑:“大王!這件事情不是您說算,是文武百官說的話,是天下百姓說的算!如果這天下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他夏瑾軒不過是我的一個替身而已,您說,他這個天下能坐穩麼?”
西夏王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一個個都這麼陰狠,雖然頗有他當年的風範,不過,卻還是很心痛:“報應啊報應!柳兒!你真的說對了!”
當年,聖女柳兒懷上了他的兒子,生下來之後,他便將柳兒的兒子搶走了,並將所有的知情人一一殺了!
柳兒因愛而生恨,卻無奈,他是王,而她鬥不過他,於是,恨極的柳兒找到了報復他最直接的途徑,那就是戀上別的男人,跟別的男人懷上孩子!
終於,柳兒真的跟夢懷生一起了,還生下了女兒媚兒!
西夏王大怒,將夢懷生趕出皇城,並命人暗中去殺他,結果廢去了他的一身武功,而柳兒卻因此吐血而死!
臨死前,衝着西夏王聲聲怒吼:‘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他沒有想到,終有一天,他真的遭到了報應!自己的親生兒子對他下毒,兒子個個背叛他,他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孤獨可憐的老頭而已!
報應!一切都是報應!
明白了事情真相,他們也終於解開了當年之謎,夢懷生可能想讓凌風長大之後來找西夏王報仇,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未來得及實施報仇的計劃,就讓穿越而來的媚兒給殺了!
不過,凌風終究還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終於是踏上了復仇之路!
“大王,您現在說,我有沒有資格反對呢?”凌風望着垂老的西夏王,眼中沒有應有的尊重,在他看來,眼前的老人,只是一個拋棄他的老人而已!
“你!”西夏王激動得直喘,像是隨時都有可能閉氣過去,一旁的夏瑾軒還起伸手扶住了他。
“大王,今天這個事情,不用您插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凌風手指着夏瑾軒。
“瑾軒,你,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西夏王看到夏瑾軒那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夏瑾軒兩腮動了動,薄脣抿了抿,這才答道:“兒臣也是昨晚才知道!”若不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不會把凌風帶進宮來,也不會跟他做那個荒唐的交易。
凌風朗聲道:“夏瑾軒,你做我的替身做得太久了!不過,我根本不稀罕什麼世子之位,但是,今天,我要你當着聖女的面,做一個選擇,如果你先江山,那麼,我便帶着聖女離開,從此,你再也不許再見她;如果你選擇了她,那麼,這個王位就屬於我!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你做決定吧!”
給讀者的話:
暈得死,定時發佈又出問題了~~居然出不來~~
第一卷 392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
凌風的話不但讓西夏王再一次震驚,就連一旁的媚兒也是萬分的不解:“凌風,你要做什麼?”對於凌風是誰的兒子,她不管,可是,她在乎的是……
“聖女,您放心!不管凌風做什麼,都是爲了您好!”只有在看到媚兒的時候,凌風的眼中才多了一抹尊重,一抹柔情,還有許多刻間掩藏的愛意。
“夏瑾軒,該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凌風直視着夏瑾軒。
媚兒也是下意識地朝夏瑾軒望去,這對她來說,也很矛盾,她希望夏瑾軒選擇的人是她,可又不希望他這樣的選擇!
這又是一個江山與美人之間的選擇!
夏瑾軒的眼神快速地朝媚兒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迅速避開,暗吸了一口氣,咬咬牙,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媚兒的眼神讓他有一種深深的愧疚感,他也不在乎這個王位,可是……
“我選擇的是……”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良久才蹦出來兩個字:“王位!”輕輕閉上眼睛,在心底無數次的吶喊:“媚兒!對不起……”
然後,他的這一句話,卻讓媚兒愣在了當場:他終究還是爲了王位而放棄了她!在他的心中,她永遠都不及那個王位!哪怕,此刻,她的身上還懷着他的孩子!
不對!在他的心中,她肚子裡懷的是別人的孩子!
“呵呵……你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決定……”媚兒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在這一刻也抽離了,有什麼東西彷彿要敲碎着她的心,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下都將她的心敲出片片零碎,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
原來,癡情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夢而已,這古代的男人,權力永遠都大過一切,什麼山盟海誓,這一刻,統統都成了廢話!
‘瑾,你可知道,我不求你權傾天下,也不望你身登九王,我只要你許我一世溫暖,憐我一世情深……’
‘媚兒,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我亦不在!我們註定生生世世分不開……’
甜蜜的誓言此刻卻如毒藥一般絲絲浸入媚兒的骨血裡,將她那顆原本火熱的心,瞬間澆冷,冷如寒冰,痛入骨髓!
媚兒心碎地話語亦如利刃一般直將夏瑾軒的心臟割開,鮮血淋淋,他多想告訴她,不管她懷的是誰的孩子,他都一樣的愛她,可是,現在卻爲了她能活下去,他不得不讓她恨他!
“夏瑾軒!你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了嗎?你忘了我們在崖下的誓言了嗎?江山?哈哈哈~~你終究還是爲了這片江山而棄我,是我蠢,是我笨,纔會一次次相信你,我有千萬個殺你的理由,我有無數次殺你的機會,可我卻爲了那麼一個理由而下不了手,是我錯了!”
這就是她的報應麼?她的雙手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所以,她註定得不到溫暖,也註定得不到愛!
要不然,她跟二哥都快要拜堂還出狀況,要不然,她跟夏瑾軒都有了孩子,還是要面對這樣殘酷的結局!
“西夏子民需要我!我不會爲了兒女私情而放棄這個天下!”夏瑾軒的聲音依舊那麼冷漠,他知道自己每說一個字,都會將媚兒傷得體無完膚,不過,他沒得選擇!
他不想她死,他要她活着,哪怕,她這一輩子都會恨他,哪怕這一輩子,他都不能再愛她,只要她還活着,他願意揹負一切負義的罪!
媚兒的嬌軀不停地顫抖着,若不是凌風扶着,她早已癱軟在地,她強忍着透心的痛楚,脣角揚起碎心裂肺的笑意:“夏瑾軒!是我媚兒看錯了你!是我媚兒看錯了你!”
“呃!”急怒交加的她,居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聖女!”一旁的凌風幾乎是將她擁在懷中,生怕因此而暈了過去。
夏瑾軒眼角已看到,垂在兩旁的大手驀然一緊,他多想上去將媚兒擁在懷裡,他努力忍着,他不想前功盡棄!
就連西夏王也無法理解,前些日子還口口聲聲要跟媚兒去浪跡天涯的兒子,這會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呢?
兒子身上傳遞過來的信息明明是很在乎,可爲什麼他卻生生地逼自己忍住了呢?西夏王百思不得其解。
再一次看到夏瑾軒那面無表情的臉,媚兒徹底的絕望了,顫抖地手緊抓着凌風的手臂,力道之大,幾乎是要穿透凌風的衣衫:“凌風!我們走!”她要留住這最後的尊嚴~
“是!”凌風沒有任何猶豫,擁着她轉身離去。
“凌風……”西夏王見凌風要離去,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來不及相認,卻仍是血脈相連親骨肉。
凌風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既然在二十多年前,世人都道我已經死了,所以,你也就當我已經死了吧!你們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公諸於衆!不過,條件是,夏瑾軒你必須遵守我們之間約定,若你反悔,我便會回來奪走原本是屬於我的一切!”
說完,他擁着媚兒翩然離去!
在他們離開後,西夏王這才問道:“瑾軒,你跟凌風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爲什麼你今天……”兒子不是無情之人,他知道,可是,剛纔,兒子卻做着無情人該做的事情,所以他不解。
“父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約定!既然是約定,就不會讓第三人知道!”夏瑾軒面無表情回答,並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
他很想告訴媚兒,他的心痛不亞於她,可是,他卻不能說出原因,就讓她如此誤會吧,就讓她如此恨着吧!
而他越是這樣,就越令西夏王懷疑,到底是什麼樣的約定,會讓兒子做出如此無情的決定,他從不相信兒子是個愛江山而不愛美人的薄情人!
媚兒出了養心殿,卻感覺不到自己的腳還在走路,平時走出宮門,不用多久,可是,這一次,她卻感覺,走出那個宮門,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的選擇是……王位!’
‘西夏子民需要我!我不會爲了兒女私情而放棄這個天下!’
夏瑾軒如此絕情的話語不斷地在耳邊響起,如雷一般貫穿她的整個耳膜,她好恨,她好心痛!
“夏瑾軒!我恨你!”她仰天發出一聲怒吼,這一聲怒吼劃破蒼穹,傳遍王宮裡每一個角落,是那般的淒涼!
腳下一晃,她再也支撐不下去,暈倒在凌風的懷裡,在失去意識之前,耳邊傳來凌風的焦急萬分的呼喚聲!
媚兒輕磕上眼瞼,這一刻,她甚至祈求上天,不要再讓自己醒過來!
她有愛是如此艱難,一次又一次的誤會,爲了所謂的愛,她甘願放棄伍辰兒的仇恨,原諒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伍辰兒!我知道,一定是你在冥冥之中怪我了,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使命!”
第一卷 393 她肚子裡的孩子必須流掉
伍辰兒短暫的一生,爲了愛不但連累爹孃慘死,連累九族無一生還,還讓自己連心都沒了!
而她爲了夏瑾軒,不但放棄了仇恨,放棄了尊嚴,放棄了承諾,現在,她也得到了報應!
“原來,愛是這般的痛苦!伍辰兒,我總算是明白了,只是,我明白得太晚了!”當初在知道伍辰兒是被男人害成那個樣子時,她也曾暗暗發誓,這一輩子都不要對男人動情,可是,她的定力還是不夠!
她現在這個樣子,跟當初的伍辰兒又有何分別?
媚兒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滿臉糾結,總是在昏迷之中又哭又笑,而夏瑾軒也每晚偷偷地來看她,只是她並不知情。
西夏王隨後宣佈退位,而夏瑾軒也不負衆望,擇日登基,成爲了新的西夏大王!
而這一天,媚兒也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在聽到夏瑾軒已登基的消息之後,她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因爲,這些日子,她的心已被夢包圍了起來!
有時候,她甚至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夢醒了,她和夏瑾軒仍是在那人山洞中山盟海誓,恩恩愛愛,那裡沒有錦衣玉食,也沒有豪華的宮殿;
但是,那裡有他們最真的一切,有他們所有的愛戀!
她忽然很想找夏瑾軒問個清楚,爲什麼他要這樣對她?爲什麼他會認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二哥的!
二哥?一想到二哥,她這纔看到牀邊上除了凌風和小仙以外,並沒有二哥他們,不由得問道:“小仙,二哥他們呢?”
“聖女,他們,他們……”小仙看了凌風一眼,欲言又止,生怕自己出言不當,又害得聖女激動而昏過去。
凌風接下了小仙的話,把那天王府中發生的事情大概了講了一下。
“什麼?二哥不見了!一定是他把二哥藏起來了!他真的好卑鄙!”現在的媚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怪到了夏瑾軒的頭上,在她的心目中,夏瑾軒就是徹頭徹尾卑鄙的一個小人,還是一個負心人!
雖然,她很不願意這樣去想,卻不得不承認!他居然當着她的面選擇了江山,高傲如她,又怎麼可能再去求他?
不過,她一定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也一定要把二哥救出來!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他!”媚兒心急,一掀開被子,作勢就要起來,可是,因爲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剛站起來,身體一晃,差點又倒了下去。
“聖女!”小仙連忙扶住了她,滿臉焦急地問道:“您這是要去哪裡?您的身體太虛弱了,您不能起來……”
“不!我沒事!我一定要去找他問個清楚!”他可以負她,但是,他不可以傷害二哥。
媚兒固執地穿好衣物,順便將自己以前隨身攜帶的短劍也帶在了身上,便衝出了門,小仙和凌風不敢攔着她,只得焦急地一路跟在她的身後。
此時,天色漸暗,整個王城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夜色之中,顯得那般的清涼!
媚兒高一腳低一腳地來到了宮門口,卻被人攔了下來!
“放肆!瞎了你們的狗眼!居然敢攔我!”縱然她現在脣色蒼白得毫無血色,身體亦虛弱得像風吹就倒一般,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冷冽氣勢依然在。
那守宮門的人自然認得媚兒,也知道她是新王心尖上的女人,想攔住她,卻又害怕因此而觸怒了新王!
而就在這時,剛剛登基的新王夏瑾軒出現在了那裡。
“大王!”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只有媚兒三人站在那裡不動。
媚兒朝夏瑾軒望去,一身明黃色黃帝裝的他顯得更加丰神俊朗,有如神明一般;眉間的威嚴,身上的王者之氣,彷彿就是與生俱來的,讓人只看一眼,但不敢再與他對視第二眼!
他果然是一個天生的王者,光是這種氣勢,就不是他人所能比擬,難怪,他會選擇王位而棄她!
“你要見孤王?”夏瑾軒看向媚兒的眼神是那般的冷淡,用冷漠掩去了滿心的擔憂,她終於醒了,可是,她蒼白的小臉,卻讓他還是那般的心疼。
“夏瑾軒,不用在我面前端大王的架子!我只想知道,二哥在哪裡?”媚兒看向他的眼神如刀鋒一般,他可知道,他如此冷漠的態度有多傷她?
“他在他該在的地方!”夏瑾軒眸色一寒,她居然還是那般在乎商離佑,哪怕她現在的身體是那般的脆弱,她也還是這樣在乎商離佑,難道僅僅是因爲,她肚子裡懷了商離佑的孩子嗎?
“把二哥還給我!你要你的江山,那就把二哥還給我!”媚兒幾乎是怒吼着。
“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夏瑾軒莫名的恨,她越是在乎商離佑,他就越生氣。
“你殺了二哥?”這是媚兒唯一能想到的,看到夏瑾軒這般無情,氣得她從身上掏出短劍朝夏瑾軒刺去:“我要殺了你!”
“來人哪!有刺客!保護大王!”一旁的公公嚇得驟然變聲,大聲呼救着。
頓時,那裡的禁軍全部都圍了上來,將媚兒三人團團圍住!
“都給孤王退下!”夏瑾軒卻沉聲喝道。
“大王!”那公公急了。
“退下!”夏瑾軒面色一沉,再次吼道。
“是!”那些禁軍不敢抗旨,都垂首退了下去。
“媚兒,你真的想殺了我嗎?”夏瑾軒直視着媚兒,望進她含滿恨的水眸裡,胸口驀然一痛,他不再以孤王自稱。
“是!我恨不得你馬上死!”媚兒怒吼着,可是淚水卻出賣了她,她有多恨他,她就有多愛他!他可明白?
揚起手中愛恨交織的短劍朝他刺去,可是,只刺出一半,胸口那種鑽心的疼痛傳來:“啊!”這一次痛苦更甚之前,她再也忍不住,身子猛然一歪,倒向了地上!
“媚兒!”夏瑾軒身形一晃,這一次,他是第一個抱住了她,然而,在看到毫無生氣地她時,他再次自責!
迅速將她抱回自己的寢宮裡,命一旁的凌風替媚兒診冶!
“凌風,她到底怎麼樣了?你不是說讓她恨我,就可以了嗎?爲什麼她還會暈倒,而且這一次比之前更嚴重!”望着雙眸緊閉,昏迷不醒的媚兒,夏瑾軒幾乎是要抓狂了。
凌風抿了抿脣,重新替媚兒把過脈,這才沉聲道:“她只是傷,並未真正的恨你!所以,她會更痛苦,如果以後繼續這樣下去,她暈倒的次數會越來越多,花毒也就發作得越快!”
“那你要孤王怎麼做?”夏瑾軒握着雙拳,幾乎是要殺人了。
凌風擰了擰眉,道:“聖女腹中的孩子因爲那一品紅和蟹粉的緣故,開始有滑胎的跡象,她腹中的孩子必須儘快流掉,否則會讓她身上的花毒流走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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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放心,二哥沒事~~很快就好了~~捨不得再虐他了~~
第一卷 394 他親手端來了滑胎藥
“你的醫術那麼高明,難道就不能替她保住這個孩子嗎?”夏瑾軒一臉抓狂,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欲*望!
縱然這個孩子是商離佑的,縱然,他也曾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他還是心有不忍,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條生命,也媚兒用生命來愛的孩子!
“你以爲我不想救嗎?如果我有辦法的話,我早就救她了!”凌風嘴角抽搐着,也爲自己空有一身傲人的醫術,卻獨獨不能解去媚兒身上花毒而痛苦不已。
“是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不能要了?”沉默了良久,夏瑾軒再次問道。
“是!”凌風回答得很肯定,也很無奈。
夏瑾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孤王知道該怎麼做了!這件事情交給孤王來處理!”如果一定要讓她恨,那就讓她恨得夠徹底一點!
真正的心痛,從這一刻開始!
媚兒悠悠醒轉,卻發現自己身在皇宮裡,而且看着兩旁,她知道自己一定就在夏瑾軒的龍牀上。
“小仙!小仙!”媚兒撫着仍有些疼痛的胸口,朝外面叫了兩聲,奇怪,外面並沒有傳來小仙熟悉的聲音。
“凌風!凌風!”媚兒又再叫了兩聲,結果仍是一樣,偌大的寢宮裡,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忽然,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她一下子就聽出來是誰來了,可是,很奇怪,他是不是拿了什麼很重的東西?爲什麼他的腳步聲是這麼的沉重?
出現在媚兒面前的夏瑾軒像是一夜沒睡,雙眼佈滿了血絲,穿上那神明一般的龍袍,卻沒有她昨天見到的那般英明神武,他的臉上甚至可以用一個憔悴來形容!
此刻,他的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一步步朝媚兒走了過來!
“來,把藥喝了!喝下去,你的病就會好了!”他的聲音裡透着疲憊,還有她不理解的傷。
媚兒望着面前那碗黑乎乎的藥,整個眉頭都擰到一塊:“藥?這是什麼藥?怎麼會這麼難看?”她一向最怕喝藥,而且這藥的味道,讓她聞着都想要吐了。
“能治好你的病的藥!”夏瑾軒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
“我的病?小仙呢?”媚兒倒不覺得自己有病,她天真的認爲,自己每一次都是在跟被夏瑾傷了之後,纔會覺得胸口疼痛,雖然這幾次會暈倒,也可能是自己懷了孩子,身體脆弱了,雖然現在渾身無力,但她卻並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出了那麼大的問題。
“她和凌風守了你一夜,我讓他們去休息了!”夏瑾軒的話似乎無懈可擊。
“你現在是大王,有必要親自端藥給我喝嗎?我算什麼?”媚兒冷笑着,卻滿帶傷痛,曾經的戀人,卻硬生生的變成了怨人。
“這碗藥,孤王一定要親自看到你喝下去才放心!”夏瑾軒甚至不敢去敢她的美眸,他怕自己會狠不下心,會心軟,會退怯。
然而,媚兒雖然是病了,但是頭腦卻還在,一下子就聽到了夏瑾軒的話裡有問題,一臉警惕地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花,驚恐地問道:“這是什麼藥?你要給我喝什麼藥?”
她不懂藥,可是,直覺卻告訴她,這藥一定有問題!
“滑胎藥!”夏瑾軒並沒有打算瞞她,而是直接告訴了她這是什麼藥。
“什麼?這是滑胎藥!你居然親手端滑胎藥給我喝?”媚兒身子瞬間顫抖如風,她真的沒有想到,夏瑾軒居然變得這麼可怕,居然要親手端滑胎藥給她喝。
難道僅僅是因爲,他懷疑這個孩子是二哥的,所以,纔要下這樣的毒手嗎?
不!絕不可以!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命!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你肚子裡的孩子絕不能要!”夏瑾軒冰冷無情地話語,比刀割在媚兒的身上還要心痛。
“夏瑾軒!你還是人嗎?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媚兒傷心絕望地搖着頭,下意識地掀開被子,作勢就要朝外面走去。
可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這連日的昏迷,粒米未進,哪來的力氣,別說是推開夏瑾軒,就是晃動一下手臂都很困難。
“他是商離佑的孩子,所以,他必須死!”夏瑾軒一把將媚兒拉了回來,惡狠狠地說,就好像,他是真的恨着這個孩子的存在。
“夏瑾軒!我說過!他不是二哥的孩子!我可以對天發誓,他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以傷害他!你是他的親爹!”媚兒看到他冷漠無情的臉,幾乎是絕望地哀求着。
“到了這個時候,你就別在騙我了!我不允許你懷着別人的孩子!”夏瑾軒每一字,每一分表情都演繹入畫!
應了,那一句:戲子入畫,註定悲劇!
原本只是一場戲,卻不自覺地加入了自己的情緒,於是,一切就真的成了杯具!
“夏瑾軒!不管他是誰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是我親骨肉,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什麼,現在,我求你,求你不要傷害他,哪怕是爲了我……”毫無力氣反抗的媚兒,到了這個時候,她只能哀求,只想保住孩子一命。
“來不及了!我是王!我說的算!這個孩子一定不能留!”夏瑾軒怕自己多說一句,多看她一眼便下不手,於是,硬起心腸,作勢就要拿着那碗藥給媚兒灌去!
“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媚兒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將夏瑾軒手中的那碗藥打翻到了地上!
黑乎乎的藥汁灑了一地,夏瑾軒那泛紅的雙眼,卻分不清是血絲還是憤怒,衝外面吼道:“來人哪!把另一碗藥端進來!”
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媚兒徹底的絕望了,原來,他還準備了第二碗,原來,他早就想到了,她會打翻他的第一碗,所以,就準備了第二碗,說不定還有第三碗!
原來他是下定了決心要打掉她的孩子,原來,他是這般的狠毒!他真是太瞭解她了,這一刻,她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夏瑾軒!我懷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她撕心裂肺地吼着,恨不得在這一刻剝開自己的胸口,讓他與自己的心對話,讓他看看,她並沒有騙他!
“抓住她的手!”而夏瑾軒卻根本不將她的話聽進去,他怕自己會心軟,於是,冷聲命那宮女將媚兒按在牀上。
“夏瑾軒!不要!不要!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傷害他!”媚兒雙手不能動彈,腳卻拼命地踢着,望着夏瑾軒慢慢端近的藥碗,她緊緊地咬住了脣瓣!
即便是咬破的嘴脣,她也不要張口!
“媚兒,對不起!”夏瑾軒想到了凌風的話,想到了她身上的毒,暗地咬牙,狠下這份心腸,伸手捏住了媚兒下巴!
第一卷 395 那碗滑胎藥,他親手灌下去
“夏瑾軒,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媚兒的嘴被他捏住,根本就合不攏了,含糊不清地怒罵着。
夏瑾軒因爲她眼中的絕望,來有她所說的話,心微微顫抖且痛着,可是,大手並沒有猶豫,而是直接將那滿滿的一碗藥,照着她嘴灌了下去!
媚兒!對不起!相對於未出世的孩子,他更不想失去她!他用所有的殘忍掩去了所有的心痛!
她可知,這樣對她,他的心比她更痛!
苦澀冰冷的藥汁順着喉間緩緩滑下,這一刻,媚兒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停住了,什麼愛,什麼恨,什麼親人,這一刻統統都成了泡影!
‘瑾,有一天,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然後一起帶他去遊遍千山萬水……’
‘媚兒,你是我心底的寶,等我們有了孩子,你和孩子都會是我手心裡的寶,我會愛你們,會保護你們,一生一世……’
‘媚兒,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不認可我們,即便天理難容,即便天誅地滅,我們也要在一起……’
誓言猶在耳邊,曾經的餘溫彷彿還在,可是,轉眼間,已變得如此不堪,愛是如此的殘忍,現實如此殘酷,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是她蠢,是她笨,纔會相信他的話,纔會固執地想要打破伍辰兒的宿命,纔會固執地去追求,本不該有的愛情!這一刻,她才知道,一切都太晚了,都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世上什麼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吃!
她曾說過,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孩子周全,可是,她空有一身的武功,卻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腹中的嬌兒,就這樣眼睜睜地讓他死在自己親爹的手上!
眼前夏瑾軒因過度用力,而變得有些猙獰可怕的臉,在她的眼前晃動着,曾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俊臉,也曾是那般令她迷戀的臉,此刻,卻成了她這一生的惡夢!
明明是一張如此好看的俊臉,曾是那般令人着迷,此刻,卻讓媚兒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心寒!他在她眼中徹底成了惡魔!
沒錯,他就是一個惡魔!一個冷酷無情的惡魔!他如果不是惡魔,又怎麼可能如此殘忍地對待他們的親骨肉!
媚兒啊媚兒!你自以爲聰明,其實你纔是這個世上最愚蠢的女人,難道你不知道,寧可相信這個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破嘴麼!
在恨夏瑾軒的同時,媚兒卻更恨自己!
如果說,商離天之前負伍辰兒,滅她九族,剜她的心,是滅族剜心之痛的話;
那麼,現在,夏瑾軒對她剛是剜肉剔骨之痛,還有什麼比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毀在自己最愛的男人手裡來得更心痛?
藥一點一滴迅速地滑向她的喉間,她只是本能的吞嚥,所有的反抗都慢慢變成了絕望!那一碗藥很快就被夏瑾軒灌進了媚兒口中,他將碗丟回那宮女的手中,大手一揮:“滾出去!”那聲音,那眼神足以毀滅一切,那是恨是痛的殘忍結合!
“是!大王!”那宮女嚇得渾身一顫,眼中不自覺得流露出無邊的恐懼,慌忙拿着空藥碗巡退了出去,或許同爲女人,看到剛纔這殘忍的一幕,她亦覺得此時的大王比魔鬼還要可怕三分!
而夏瑾軒則望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雙眼空洞地望着他的媚兒:“媚兒,對不起……”緊抿的脣瓣,抿去了所有的心疼。
在剛纔這一刻,他真的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可是,他卻只能忍痛犧牲孩子,因爲,他不能接受她的死去!
哪怕,從此,她會恨他一輩子!
“夏瑾軒,你對不起的不只是我,還有我的孩子!你是殺人兇手!殺我孩子的兇手!”媚兒掙扎着起來,掀起被褥,幾乎是跌倒在地!
她的聲音彷彿是從遙遠曠古的沙漠傳來,虛無縹緲,如煙如塵,好像在下刻,她就會化如塵煙消失無影!
空洞的眼中找不往日的神采,她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在孩子還沒有來得及出來之前,她要帶着他離開這個殘酷的王宮。
“媚兒……”望着如一具沒有靈魂軀體地媚兒,夏瑾軒伸手想要扶住她。
“夏瑾軒!不許你再碰我一下!”媚兒卻突然像是個受驚過度的小貓一樣,下意識地退到桌子上,又驚又怒又恨又怨地瞪着夏瑾軒,任堅硬的桌沿擦傷了自己,也渾然不覺。
“媚兒,你不能離開這裡!”夏瑾軒知道她現在身體脆弱不堪,一旦倔強地離開這裡,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夏瑾軒!你沒有資格再留住我!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你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惡魔!是我媚兒瞎了眼,纔會愛上你這個惡魔,纔會一次又一次被你欺騙!”
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就狠狠裂開了,很疼,疼入骨髓,疼到窒息,這就是心碎的感覺麼?呵!果然很痛!
媚兒在想,當初伍辰兒被商離天負心的時候,心情估計也跟她現在一樣吧,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抽離了!
是要死了嗎?死了吧,孩子沒了,她再留在這個破古代又有何用?
媚兒那碎心裂肺的眼神,讓夏瑾軒如同被萬針一點一滴扎到心上一般難受,她可知,沒了孩子,他跟她一樣痛,看到她這樣,他更心痛!
但他卻沒得第二種選擇!
如果只有凌風一個人說,或許他不會相信,但是,師父也曾說過,‘勾魂奪魄’是情花毒,中毒之人,若是心中越有愛,那麼花毒會發作得更快!
不能讓她愛,那就只能讓她恨!她越是恨他,那麼,身上的毒發作的次數就越少,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就算是恨他一輩子又何妨?
愛若不能天長地久,那就讓恨成爲永恆!
明明是要愛一個人,可最終還是要以恨來結束這一切,這又豈是一個心痛二字所能形容得了?
沒有人明白這種無奈,沒有人體會到這種心痛!
媚兒半撐着破敗不堪的身體,不知是因爲恨還是因爲疼痛而顫抖不止,輕輕撫上小腹,用心聲在跟孩子對話:“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很堅強,不要走!不要離開孃親!”
她是個孤兒,從來都沒有過親人的溫暖,她不過是想要一個親人而已,而這個願望到現都成了奢侈,如果老天從來沒有給過她希望,也許,她就不會這麼痛苦。
可是,老天爺偏偏給了她那麼大的一個希望,現在,這個希望,卻在他的手中又成了泡影!
恨嗎?不!她居然連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媚兒!對不起……”夏瑾軒這個時候除了說對不起,什麼也不能做,他甚至不能告訴她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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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爲愛?原來就是互相傷害~~妞們,好難過,有木有~~
第一卷 396 她再也沒了堅強的勇氣
媚兒垂在兩旁的小手忽然一緊,如一頭髮怒的母獅那般衝向夏瑾軒,猛地揪住他的龍袍,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夏瑾軒!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貪心!我不過是想要一個親人,一個真正屬於我的親人而已,爲什麼!爲什麼你連我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也要剝奪?你爲什麼不直接把我也殺了?你殺了我,不就什麼都結了嗎?殺了我!殺了我!”
媚兒沒有多少力氣,每說一個字,每搖晃着他一下,她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慢慢透支,眼中慢慢流淌下來滾燙的液體,那不是淚,那是鮮紅色的血!
赤目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她潔白的衣裙,開出一朵朵絕色的小花,是那般的悽美,恨他負義,恨她癡心,亦愛亦恨,似困在牢籠之中!
她苦苦掙扎,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驀然回首,原來不過悽夢一場!
‘那一年,我在最美的時光遇到了你,那一年,我放下所有的分恨,來到你的身邊,將愛詮釋到最美;那一宿,我輾轉成眠,只爲能與你在夢中花前月下,亦或是浪跡天涯,那一宿,我悲歌唱盡,只爲能與你此生共朝夕。而你終究還是負了我……’
“媚兒!”夏瑾軒望着媚兒眼中綿綿涌出來的血,也嚇壞了,若非傷心欲絕,人又豈會將淚變成血?
“呃!”預料中的疼痛如約而至,媚兒一把推開夏瑾軒,扶着桌沿慢慢地蹲坐到了地上,卻是拼命地想要護住自己的肚子:“孩子!不要走!不要離開孃親!”
她多想保住腹中的胎兒,可是,她感覺,那冰冷的液體正慢慢地從她身體某處流出來,止都止不住,血花一點一點地在她雙腿之間綻放着……
是那般的妖嬈,是那般的殘忍!
“不!不!我的孩子……”這一刻,什麼都沒了,孩子正一點一滴地離開了她,她也感覺到了死神的召喚!
“啊!”她跪倒在地止,仰天發出一聲如母狼喪子般的是悲吼,這悲吼響徹在整個王宮的每個角落!
這一聲悲吼過後,她那虛弱的身子慢慢往後仰去,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祈求老天爺,永遠都不要再讓她醒過來!
曾經堅強的她,再也沒了堅強的勇氣,她只想永遠活在黑暗裡,永遠都不要醒過來,永遠都不要再見到夏瑾軒那張冷酷無情的臉!
*
梅花莊。
“放開我!別以爲你們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們!媚兒那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夫君,你們是她的朋友,我也定要殺了你們!”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幻姬掙扎着,怒視着面前的柳素素。
柳素素狠狠白了她一眼:“幻姬!本來你也算是我的二表姐,按理說,我跟你是親戚,可是,你這麼壞,若不是看錶姐的面子上,我才懶得救你呢!”
“誰是你的二表姐了!我纔不稀罕做你的二表姐!”幻姬冷哼一聲,一臉不屑。
那一天,她被柳素素同上官謐兒救了回來,上官謐兒臨時有事離開了,就叫柳素素陪着她,結果,因爲她總是想着要逃,柳素素火氣一來,就直接把她給綁上了。
“我也不稀罕你是我的一表姐,不過,是我表姐她稀罕你!要不然……”柳素素作了一個兇狠的動作,她對幻姬還真是沒有一點好感,或許是因爲媚兒的原因,她總是想到幻姬害媚兒的事情,而且一想到,心裡就來氣。
“哼!有本事把我放了,解開我的穴道,我們好好打一場!”幻姬人被綁着,穴道又給封住了,這回她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我纔不會上你的當呢!要不是表姐臨走前交待,一定不能讓你離開梅莊,我早就把你痛扁一頓,然後丟到山下去喂狼了!”柳素素嘴巴也不是吃素的。
“你就是怕自己打不過我,所以,才這樣綁着我!”幻姬想要激怒她。
柳素素胸口一衝,正待發脾氣,不過,忽然像是明白了:“呵,你是想用激將法,想讓我把你放開,然後動着你的那些七拐八彎的腸子離開這裡?我纔不會上你的當!好好的在這裡待着吧,若是你再也叫,我就把你的啞穴點了,然後拉出去爆曬,把你這一身白嫩嫩的肌膚曬成黑炭!”
“你!”幻姬咬牙切齒,卻沒想到柳素素看似粗枝大細,倒也是心細,心念一動,忍着火氣,換上一個笑顏:“小妹妹,你綁得太緊了,我這手都好痛,到時候你表姐回來看到你這樣對我,她肯定也會生氣,不如,你就先把我解開,我保證不跑了!”
“切!你還真當我是三歲娃娃呢!我告訴你,我就是要綁着你!怎麼着?我表姐回來了,你若是敢再讓她流一滴眼淚,我就把你的衣服會扒光了,再帶到集市上面去逛一圈!”
柳素素不是在宮裡養尊處優的公主,她從小就混跡在江湖之中,哪有那麼好騙!她整人的手段跟媚兒有得一比。
“沒想到你堂堂一個理南公主居然也這麼無賴!”幻姬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這個女孩比那個自稱是她姐姐的人更難對付。
“我以爲你早就知道了!”柳素素一副懶得理她的模樣,自顧自地從一旁拿出一個梨子,用力咬了一口,那水汁全濺到了幻姬的臉上,她是故意的。
“你!”幻姬氣得媚兒一瞪,卻又無可奈何,她真的是沒有想到,一個公主居然像個流氓無賴一樣。
“怎麼?你想吃啊?哪,給你吃!”柳素素說完,將手中吃過的梨子塞進了幻姬的嘴裡,差點沒將幻姬氣得吐血出來。
“素素!”門口卻忽然傳來上官謐兒的聲音。
“表姐!”柳素素面上一喜,忙迎了過去:“表姐,你回來了!有二哥的消息嗎?”
上官謐兒搖了搖頭,卻是一臉的擔心:“我在整個王城打聽了很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夏瑾軒把他到底關在了哪裡,還有……”
“還有什麼呢?表姐,你一次性說完,好不好?媚兒姐他們呢?”柳素素既擔心二哥,也擔心媚兒。
一提到媚兒,上官謐兒的眼神更加暗淡了下去,雖然她並沒有見到媚兒,但是,從小仙口中得知的一切,卻讓人不得不擔憂。
“表姐,你說話啊,媚兒姐呢?她怎麼了?”柳素素與媚兒也是情同姐妹。
上官謐兒輕嘆一聲,道:“媚兒情況並不好……”於是,將小仙所說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聽得柳素素柳眉倒豎,七孔生煙:“夏瑾軒這個混蛋,當初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很不順眼,硬生生拆了媚兒姐和二哥不說,現在還害得媚兒姐孩子都沒有了,我要去殺了他!”
說完,蹭地一聲拔出隨身佩劍,作勢就要朝外面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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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鬱悶到極點,後臺居然出來一個神馬驗證碼,俺從十二點輸入到現在,居然全是顯示錯誤滴,真想砸了它~~
第一卷 397 一模一樣的臉,卻是……
“素素!你冷靜一點!”上官謐兒卻一把將她拉住:“夏瑾軒現在是西夏的大王,你別說是去殺他,就是靠近他都難,再說了,媚兒現在還在他的手上,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不能這麼衝動,一切等我們找到了二哥再說!”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媚兒姐在那裡被人欺負嗎?媚兒姐說過,她很想要一個親人,孩子就是她唯一的親人,現在居然被夏瑾軒那個混蛋弄沒了,這不是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嗎?”
柳素素深知媚兒外面堅強,而內心脆弱,她知道,這個時候,媚兒一定是痛不欲生,光想着就讓她難過不已了!
“我們現在去了也沒有用!我們根本進不了王宮裡面,而且我猜想,二哥有可能也在王宮裡面,若是夏瑾軒以二哥的性命要挾媚兒的話,那就更麻煩了!所以,不管怎麼樣,要救媚兒出來,就必須是要先救出二哥!”
上官謐兒畢竟重了那麼多的山莊,想的事情也比較透徹。
她們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了幻姬的耳中,她倒是一臉興災樂禍,一口吐掉口中梨子,哈哈大笑起來:“媚兒那個賤人,終於得到報應了!殿下,您看到了嗎?你錯愛的那個賤人害死了你,現在終於得到報應了!”
心愛的人已死,生無可戀,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報仇,如今聽到仇人落難的消息,對她來說,自然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你要再敢胡說,我就……”柳素素正在氣頭上,見幻姬還如此落井下石,氣得揚劍作勢就要朝她砍去。
“素素!”上官謐兒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要幹什麼?她也是你的表姐!”在她的心中,不管妹妹變成什麼樣的壞心腸,都還是她的親妹妹,她尋了妹妹那麼多年了,只要她還活着就好。
“表姐!你看她這個樣子,她根本就沒把你當成了是姐姐,這樣的人你還要認她幹嘛!”柳素素爲之氣結,用力地將劍擲回鞘中,撇開了小臉。
上官謐兒苦澀地笑了笑,看向幻姬的眼神,還是那般的寵愛:“不管她怎樣,她都是我的親妹妹!我答應過爹孃,一定要找到她,現在,我終於找到了她,將來就算是到地下,我也可以向爹孃交待了!”
看着親妹妹變成如此,她是又心痛又氣,可再怎麼樣,她卻沒辦法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
幻姬看到上官謐兒眼中的淚花,有着片刻的心疼,頃刻間已是抹去,冷哼一聲:“上官謐兒是吧?我告訴你,你最好是趁早把我給殺了,我說過,我沒有姐姐,也沒有爹孃,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就當我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就好!”
“妹妹!你一定要這樣說嗎?即使你不認我,你也應該認我們爹孃啊!他們在臨終之前念念不忘的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我,要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後帶你去祭拜他們……”上官謐兒見幻姬還是不肯認自己,不由得淚溼衣襟。
“哼!你說我是我就是了嗎?我憑什麼相信你?反正我現在落在你們的手中,要殺要剮息聽尊便!”幻姬也不是一般的倔強。
上官謐兒伸手將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妹妹,憑什麼?就憑我們這兩張一張一模樣的臉,還不夠麼?”
“表姐!您臉上的疤痕好了?”柳素素一回頭,看到上官謐兒曾經毀掉疤痕居然沒了,也不由一喜。
“這還得多虧了凌風的藥!”女爲悅己者容!上官謐兒當時年輕氣盛,傷心之下,爲銘志,而毀了容,其實在哪個女子的心中,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呢?
“你!”幻姬上次看到上官謐兒的臉時,因爲那道疤痕,雖然覺得像,但是還是有些差異,此刻,她卻如同照鏡子一般。
就連一旁的柳素素也被她們驚人的相似乎呆住了!
不過,不同的是,上官謐兒的眼神裡盡是柔情似水,而幻姬的眼神裡卻充滿了戾氣!
“妹妹,姐姐知道,你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原諒姐姐現在才找到你,如果我早一點找到你的話,你就不會吃那麼多的苦!”上官謐兒非常的自責,妹妹若不是吃了很苦,定然不會變成如此。
看着淚水漣漣的上官謐兒,看着這鏡子裡一般的自己,幻姬就算是嘴上不承認,心底也承認了這個就是她的親姐姐!
“現在纔來認我?是不是晚了一點?我被人到處賣,被那人打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從小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呢?吃人家吃剩的,跟狗搶東西吃……現在纔來認我,有這個必要嗎?”
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那曾經刻意冰封的記憶一旦打開,幻姬沒辦法不去難過,不過,倔強的她卻不允許自己在人前脆弱!
“妹妹……對不起……”上官謐兒心疼不已。
“放了我!讓我走!”幻姬雖然身爲女子,卻討厭女子的眼淚,她怕自己會心軟。
上官謐兒連忙伸手親自解去幻姬身上的繩子,並解開了她的穴道:“妹妹……”話還沒說完,幻姬的手便已經如風一般扣上了她的脖子。
“妹妹,你……”上官謐兒也沒有想到幻姬居然會向她出手,心中不覺得猛然一痛。
“幻姬,你快放開我表姐!”柳素素就知道放開這個女人不是好事,見表姐被扣在手中,不由得大急。
幻姬手中緊扣着上官謐兒纖細的脖子,媚眼一揚,冷哼一聲:“馬上讓開!要不然,我就殺了她!”說完,手上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呃!”上官謐兒喉間被鎖住,一臉痛苦之色,但脖子上的痛又怎及心痛半分。
“幻姬!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她是你的親姐姐!”柳素素又氣急,提着劍,卻不敢上前一步。
“讓開!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幻姬一心只想離開這裡,然後去爲夏寒軒報仇,手中不自覺又加重了一些力道。
“幻姬,你若是敢傷害我表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柳素素怒極,杏眼圓睜,卻爲了上官謐兒,而不得不往門外退去。
“走!”幻姬仍舊鎖在上官謐兒喉間,將她推了出去,儘管心中有着片刻的猶豫,不過,想到已死去的夏寒軒,她不得不逼自己狠下心腸。
“莊主!”福伯已率着莊中衆人已圍了上來,看到莊主居然在幻姬手中,卻驚覺着面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不要過來!”幻姬見一下子涌出那麼多人來,知道若是沒有手中的上官謐兒,她插翅也難逃,心中一急,手上不自覺又用了三分力。
第一卷 398 姐妹之間的衝突
“呃!素素,你們都不要過來……”上官謐兒痛哼一聲,連忙以手阻止,她不是怕死,而是她清楚柳素素的脾氣,生怕他們一時失手而傷了自己的妹妹。
“表姐!”柳素素又氣又急,卻是無奈,咬着牙怒瞪着幻姬,罵道:“幻姬!你回了家,居然連自己姐姐都不認,還要傷害她,你還有一點良心麼?”
幻姬心中一痛,紅脣一揚,說出來的話,卻是:“良心?什麼是良心?你有麼?你們有麼?賣一點給我!”
在她幻姬這短暫的一生當中,從她被那些人賣來賣去開始,良心這兩個字,就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腦海!
一入娼門深似乎海,從知良知是路人!
若不是遇到夏寒軒,她現在還是在那些青樓裡,任那些臭男人凌辱,她也曾反抗過,也曾哀求過,可是,得到的又是什麼?
換來的是一次次的毒打,一次次的辱罵!從她自由的那一天起,她便發誓,這一輩子都要爲了自己的目的而努力活着,哪怕是不擇手段!
幻姬的偏激讓上官謐兒只覺得陣陣心痛和無盡的自責,哪怕現在就是死在自己妹妹的手中,她亦無悔,只要能抹去妹妹心中的怨恨!
“幻姬!你若是敢傷了表姐,我不管你是不是二表姐,我都一樣會殺了你!”柳素素與上官謐兒雖是表姐妹,但是,感情卻好得跟親姐妹一般。
“你若敢再上前一步,那就是逼我殺了她!”幻姬其實並不是想真的殺了上官謐兒,不管她承不承認她們是親姐妹,至少她們之間沒有直接的衝突,她沒有到非殺人不可,她不過是想要儘快離開這裡而已。
“放開我們莊主!”翠兒的聲音陡然從幻姬身後傳來,用柳素素平日裡教她的功夫,以最快的速度朝幻姬背上踢去。
也是幻姬這次大意了,她只顧前面,卻忘記了身後,這才讓翠兒有了可乘之機。
翠兒這一偷襲得逞,柳素素也幾乎是同時將上官謐兒救了回來!
手中沒了人質,幻姬惱羞成怒,揚起雙掌作勢就要朝翠兒拍去,翠兒的武功平平,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看到幻姬的雙掌朝她撲來,嚇得‘媽呀’大叫一聲,就地一滾,險險地避開了幻姬的掌,狼狽地滾到了柳素素的身邊。
“傻丫頭,我說什麼來着,要好好學武功才行!”柳素素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揚起手中的長劍,直指幻姬:“幻姬!沒想到你心地這麼狠毒,還讓我表姐這麼難過,今天若不好好教訓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完,揚劍便朝幻姬刺去!
幻姬冷哼一聲,眼角眉梢盡是不屑:“就憑你也想教訓我,做夢吧!”她武功相比柳素素,那還是半斤八兩。
當然,她混跡江湖,各種手段都有,柳素素卻心思單純,這兩人打到一起,柳素素自然是隻有輸的份,好在這個時候,柳素素手中多了一把長劍,一時也沒有敗下來!
而上官謐兒看到柳素素手的長劍甩得刷刷直響,嚇得直搖頭:“素素,不要傷了她!”
“表姐!她這麼對你,你居然到現在還要幫她!”柳素素爲之氣結,她並未真的想死幻姬,而只是想給幻姬一點教訓而已。
幻姬一心只想離開這裡,一不留神,手臂上居然被柳素素劃開了一道口子,一下子如受了傷的母獅子一般,撲向柳素素:“我跟你拼了!”
柳素素沒想過要傷她,見自己一時失手居然傷了她,正內疚來着,見她朝自己撲來,居然傻傻地站在那裡,忘了還手!
“妹妹!不要傷了素素!”上官謐兒情急之下,也騰身躍起,硬生生地替柳素素接下了幻姬那一掌!
“呃!”姐妹倆各自被掌力震得後退數步。
“我今天就跟你們拼了!”幻姬野性被激起,發狂一般朝她們衝來。
不過,只走出了一步,她卻突然感覺到腹痛如絞,不由得撫着腹部,慢慢地蹲了下去,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妹妹!”上官謐兒看到她蹲了下去,那一臉痛苦之色,正欲上前扶住她。
“表姐!她是裝的!你千萬別上她的當!”柳素素卻一把拉住上官謐兒,生怕她再一次落入幻姬的手中。
“呃!”腹痛再次襲來,幻姬大叫一聲,跌坐在地,小臉糾結在一塊,額前已是汗珠滾滾。
“妹妹!你怎麼了?”上官謐兒卻一把推開柳素素,衝到幻姬面前,將她扶在懷中。
“你們不是想要殺了我嗎?現在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動手吧!”幻姬一把抓住上官謐兒的手臂,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起來,腹痛如絞一般,讓她每說一字都顯得那般吃力。
“妹妹!我說過,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永遠都不會怪你!來!我們先進屋再說!”上官謐兒伸手欲扶她起來。
“不要碰我!我不要你們的憐憫!”倔強如幻姬,她忍痛用力地將上官謐兒推倒在一旁。
“妹妹!”上官謐兒見她如此倔強,難過不已。
“住口!我不是你的妹妹!不要叫我!”幻姬倔強地想要站起來,卻是剛直起身子,整個人卻感到一陣天眩地轉,她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意識慢慢地模糊起來,耳邊傳來上官謐兒那焦急萬分的呼喚:“妹妹!妹妹……”
妹妹?她有姐姐了麼?她有親人了麼?從來都不敢奢望,不敢相認,怕一切只是老天爺再一次給她開的玩笑!
她寧願從來都沒有過,即便是失去了,也就不會有那種撕心斷腸的感覺!
是誰在她的臉上輕撫着,是這般的溫柔,臉上突然變得冰涼起來,是下雨了麼?
“幻姬……”
是誰在呼喚着她,聲音是這般溫柔,溫柔得令她感動,從記事開始,從來都沒有這麼溫柔的聲音呼喚着她的名字。
她是誰?姐姐?她真的有姐姐嗎?
不!她沒有姐姐,也沒有爹孃!她只有殿下一個親人,可是,殿下卻離開了她!是媚兒他們害死了殿下,她要報仇!
“殿下!殿下……”她在黑暗中亂抓,像在大海里抓住某根救命稻草一般。
終於,一雙溫柔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是誰的手這般溫柔?溫柔得令她流連,彷彿能撫去她所有的心傷,這是做夢嗎?
如果是夢,她情願一輩子都活在這個夢中!
“幻姬!我的妹妹……”上官謐兒望着昏迷中胡言亂語的幻姬,心疼得無以復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醒過來?你就算不爲了姐姐,也要爲腹中孩子着想啊!”
“孩子?”這一個詞驀然闖進幻姬的腦海中,殿下一直想要個孩子,可是,她卻一直未能替他如願,這是她一輩子最恨自己的事情。
“妹妹……”上官謐兒見她的眼皮動了動,繼續輕輕呼喚着她。
第一卷 399 她懷有身孕了
幻姬卻因上官謐兒的話而霍地睜開眼睛,一把激動地抓住上官謐兒的手臂,急急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孩子?”她不敢想,她怕這只是一個美麗的夢。
上官謐兒見她突然醒過來,那滿是擔憂的臉上亦展開一抹笑靨,開心的淚水譁然而落:“妹妹!你終於醒過來了!”
“你還沒告訴我,我剛纔好像聽到你說孩子,什麼孩子?誰的孩子?”幻姬居然激動得連手臂都在顫抖着。
上官謐兒溫柔地安撫着她:“妹妹,你不要這麼激動!昨天你昏倒在地,我叫福伯替你診脈,他說,你已經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之所以會暈倒,是因爲你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所以,你不能再這麼激動了,當心身子!”
“你說什麼?你說我有了身孕?”幻姬似乎想再一次確認一下這個事實,這一個消息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驚喜,她一直認爲自己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還能懷上孩子。
上官謐兒含笑地點點頭:“你真的懷了孩子,福伯的診斷不會有錯,還有,福伯說了,這頭三個月,胎兒都很小氣,你要多吃一點東西,好好補補身子才行!”
“我真的懷了孩子!我真的懷了孩子!”很多年未流過淚的幻姬居然喜極而泣,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玉手輕輕撫上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殿下!您聽到了嗎?幻姬給您懷上孩子了!您當爹了!您聽到了嗎?”
上官謐兒看到她且笑且哭的模樣,不覺倍感心疼!
“莊主!”這時,翠兒端了一碗滿滿的雞湯走了進來。
“翠兒,讓我來!”上官謐兒親自端起那碗雞湯,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然後送到幻姬面前:“妹妹,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這對胎兒生長不利,我命人燉了一些雞湯,來,多少吃一點!”
幻姬愕然地擡首望着上官謐兒那溫柔的模樣,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輕輕滑入心底,這種感動,她無法言喻!
“翠兒的手藝不錯,這雞湯也很滋補!來!”上官謐兒溫柔地笑着將勺子送到幻姬的嘴邊。
幻姬嘴脣動了動,卻道:“我這麼對你,爲什麼你還要對我這麼好?”
上官謐兒停下手中的動作,溫柔地笑了笑:“你是我的親妹妹,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會對你好!”
頓了頓,重新舀了一勺湯,吹了吹,再次遞到幻姬的脣邊:“來,雞湯要趁熱喝才香!”
幻姬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任由上官謐兒喂着她,那一口口香濃的雞湯落入腹中,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也隨着一起闖入她的胸口。
上官謐兒柔柔的笑了,繼續一勺一勺地將雞湯餵給幻姬喝下去,直到幻姬將那一碗雞湯喝完,她纔將碗遞給侍候在一旁的翠兒,並從身上掏出手絹,輕輕替幻姬拭去脣角的湯漬。
幻姬一直望着她,上官謐兒的臉上,始終噙滿了關心和寵愛,還有滿眼的溫柔,都讓她感動得很想哭,從來沒有人親手喂她吃過東西,是從來都沒有,她是第一個!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早一點找到我?如果你早一點找到我的話,我也不會被人賣來賣去……”
上官謐兒正輕輕地替幻姬拭去脣邊的湯漬,卻不想,幻姬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滴滾燙的淚珠,悄然滑落到她的手背上。
“你!”上官謐兒沒有想到幻姬會突然說出這種話,看到她淚,她喜得一把將幻姬緊緊抱住:“妹妹,對不起!都是姐姐的錯!都是姐姐的錯……”
幻姬脣角動了動,身上那相同血液的共鳴,她亦與上官謐兒緊緊相擁:“我很討厭你哭的樣子,因爲,你哭,我也很想哭,我討厭哭……”
嘴裡雖然說討厭哭,可是,淚水已如決堤的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姐妹二人抱頭痛哭,雖然幻姬仍是不願意叫上官謐兒爲姐姐,可是,她的態度卻好了很多,顯然開始在慢慢接受了。
在得知自己懷有身孕的幻姬,原以爲,自己這一生只剩下報仇二字,此時,卻多了一個新的希望,她決定要把孩子平安的生下來,好好的將他撫養成人!
這一天,幻姬本來打算出去走一走,可是,並沒有在外面看到上官謐兒,於是,信步來到了廚房,卻從裡面傳來上官謐兒和翠兒的聲音,幻姬下意識地朝裡面望去。
“莊主,這些事情,奴婢來做就好了,您看您的手,這幾天都起泡了!”翠兒焦急地站在上官謐兒身後。
“翠兒,沒關係!你不知道這皮要趕多薄,小時候,二小姐最喜歡娘和我包的餃子,你看,這幾天,她都很喜歡吃,她還是沒有忘記以前的喜好!”
上官謐兒雙袖高高挽起,額前香汗粒粒,白嫩的雙手正不停熟練地趕着那些餃子皮,張張均勻。
站在外面的幻姬這才知道,原來這幾天自己吃的餃子居然全是上官謐兒親手趕的皮,親手包的,一時間,那種暖暖的感動,再次涌上心頭!
想走進去,卻又猶豫了,心亂如麻的她剛一轉身,便碰到了柳素素,顯然,柳素素看到了她剛纔站在廚房外面的情景。
柳素素她之間本來就有些矛盾,所以,她正打算冷着臉離去!
“喂!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啊?我表姐對你那麼好,你居然一點都不感動,連叫她一聲姐姐都不肯,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麼渴望你叫她一聲姐姐!”柳素素卻叫住了她。
幻姬的腳下停了一下,脣角動了動,卻並沒有答話,正想繼續朝前面走去。
“喂!你還真是鐵石心腸!你以爲表姐這十多年過得很開心嗎?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柳素素不由分說地將幻姬拉着就走。
幻姬被她拉着,想掙開又掙不脫,好不容易來到柳子旋的墳前,柳素素這才鬆開了她的手。
她撫了撫被柳素素抓得生疼的手臂,怒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柳素素回過身,直視着幻姬,指着柳子旋的墳道:“這裡面埋的是表姐最心愛的男人!”說完,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兩堆墳道:“那裡埋的是你和表姐的親生爹孃!”
幻姬下意識地朝那兩堆墳望去,心中一陣狂跳,那就是她的爹和娘嗎?她甚至想不起來爹和孃的樣子。
不過,還是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就讓我看着這三個死人墳嗎?”說出來的話,永遠跟心裡的想法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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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不焦急啊,二哥好着呢,很快就出來了,而且這一次......嘿嘿,不能說,再說就劇透了~~快一點了,這破驗證碼,要憋死人了~~
第一卷 400血脈相連
柳素素見幻姬還是如此沒心沒肺,那毛脾氣蹭地一下,又冒了上來:“幻姬!我說你還真是頑固加沒心肝耶!再怎麼說,那裡面埋的也是你的親生爹孃,不管你記不記得,都抹不去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你知不知道,表姐每一次來到這裡,都會在這裡徹夜痛哭!”
幻姬依舊冷着臉道:“就算他們是我的爹孃又怎麼樣?他們生下了我,卻把我弄丟,讓我受盡折磨,他們又怎麼能配做我的爹孃?”
“你以爲他們願意嗎?弄丟了你,他們比任何人都痛苦,他們也是因爲你找不到你,才鬱鬱而終,你如果還有那一點點良心的話,就應該到他們的墳前去拜拜,燒柱香,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柳素素恨不得將幻姬那毫無表情的臉狠狠兒撕去。
柳素素的話如釘子一般釘在幻姬的心上,絲絲疼痛鑽入胸口,可固執的她,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那般欠揍:“這是他們自作自受!”
“你!”柳素素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看在表姐的份上,我一定要狠狠將你打醒!真是固執!氣死我了!”
說完,柳素素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了,她怕自己再跟幻姬說下去,會忍不住痛扁幻姬一頓,雖然,她未必能打得贏她。
四周風聲習習,草動的聲音,三座孤墳孤零零地立在那裡,顯得那般淒涼,幻姬輕咬着脣瓣,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地走到那兩座緊挨在一起的墳前。
良久的注視着上面的墓碑,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長女:上官謐兒,次女:上官梅兒。
默默地蹲了下去,腦海裡似乎閃過那樣一個熟悉的畫面:爹孃帶着一對漂亮的女兒在開滿桃花的院子裡追逐嘻戲,小姐妹倆開心的笑聲傳遍每一個角落,爹孃的臉上始終噙着濃濃的寵愛……
那一刻的畫面,彷彿定在了她的腦海裡,雖然不清晰,但是那樣的真真切切!
這幾天,她一有空就坐到開滿桃花的院子裡,那裡的每一個角落,對她來說,都有着朦朦朧朧的記憶,整個山莊都給她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像,她曾在這裡待過!
她不相信那些是錯覺,其實,她也早就相信自己就是上官謐兒的親妹妹,也就是上官梅兒,只是,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她怕這一切溫暖都來得太突然,有一天會再次突然離她而去,她的心永遠沒有外表地般堅強,她知道,自己沒辦法接受再一次失去!
“爹,娘,對不起……請原諒女兒的不孝……”不管承認與不承認,事實就擺在眼前,這是她的爹和娘。
她幻姬不是一個野種,不是一個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她有爹有娘,還有一個如此疼愛她的姐姐!
她久久地趴在爹孃的墳前,不可抑制的輕啜着!
肩膀上伸過來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擁住了她的雙肩:“妹妹,爹孃從未怪過你!我相信,這一刻,他們看到你,一定如我一樣,開心得流淚!”
幻姬緩緩地回頭,看到上官謐兒那充滿的寵愛的臉,感動在這一刻氾濫成災,回身撲進上官謐兒的懷中,放聲大哭!
用眼淚渲泄着這十多年來的傷與痛,委屈與污辱!
“我可憐的妹妹……”上官謐兒亦擁緊她,她聲聲哭泣也哭痛了她的心,若是她能早一點早到她,那該多好。
這一刻,她也感謝老天爺,讓她終於找到了妹妹!
“爹,娘!您們看到了嗎?我終於把妹妹找回來了!你們可以瞑目了!”上官謐兒亦跪在爹孃的墳前,任淚水模糊了自己的雙眼。
幻姬想起剛纔翠兒的話,下意識地朝上官謐兒的手望去,果然看到上面紅腫一片,心中一急,連忙拿起她的手一看,不由得大驚!
原來白晰滑嫩的手心裡盡是水泡,有的穿了正流着水,有的還沒穿,裡面鼓起滿滿的水,這一刻,她再也沒辦法冷心。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那些都是下人做的事情,你爲什麼要親自去做,難道你不知道這樣,你的手會很疼嗎?”她生氣,是因爲,看到這些水泡,她的心好疼。
“沒關係!只要你喜歡吃,我天天都給你做!”雖然手心裡的水泡很疼,可是,只要她喜歡吃,再疼,她也還會去做。
幻姬正想說着什麼,突然上官謐兒臉色陡兒一變,驚叫道:“妹妹,小心!”
只見上官謐兒一把撲在幻姬的身上,隨手甩了什麼東西出去,跟着傳來一聲悶哼!
幻姬大驚,回首看向一旁,卻看見,一條還在蠕動的小蛇正翻滾着,感覺到上官謐兒的悶哼聲,她連忙將上官謐兒扶了起來。
這才注意到上官謐兒的手腕處血正往外涌,血中帶黑,顯然這是被那條小毒蛇給咬了!
“姐!你怎麼樣了?”情急之下,她這一聲姐居然衝口而出。
然而,這一聲姐,不僅讓上官謐兒愣住了,也把她自己愣住了,這聲姐,衝口而出,是這般的自然,就好像在心底叫了無數次一樣。
“妹妹!你終於肯認我了!”上官謐兒顧不上手腕上傳來的麻痛,一把激動地握住了幻姬的手。
“你的手中了毒,得馬上把毒吸出來!”幻姬說完,作勢就要彎下腰,以嘴吸之。
“妹妹!不要!”上官謐兒卻連忙把手縮了回來:“你現在身懷有孕,這樣會傷着孩子!”
“可是,你手上的毒如果不盡快吸出來的話,就會……”幻姬還想拉過她的手臂。
“沒關係!這裡離莊不遠,我還能撐住一會,福伯醫術很好,回去了,讓他包紮一下就好!”幻姬終於肯叫她一聲姐了,這一刻,就是廢了這隻手臂,她也覺得值得了。
“那我扶你回去!”幻姬這一次倒是主動地扶起了上官謐兒。
“好!”上官謐兒也沒再拒絕。
姐妹倆相扶着朝莊裡走去,在她們的身後,一陣柔風吹過,似乎,墓碑上映出她們爹孃欣慰慈祥的笑容,或許,他們這一刻,真的再無牽掛了!
*
“聖女,算我們求您了,您吃一點東西好不好?您再這樣下去,您會……”凌風與小仙半跪在媚兒牀榻前,苦苦求着。
“會死,對不對?”媚兒的聲音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她明明就躺在牀榻上,卻讓人有種她馬上就要煙消雲散的感覺。
“聖女……”凌風抿了抿脣,欲言又止。
“你們不要再勸我了!我什麼東西都不想吃!”媚兒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躺在牀上,才幾天的時間,她的身體就迅速的消瘦下去了,臉上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光彩照人。
第一卷 401 沒有了愛,也沒有了恨
凌風的眼神閃了閃,垂在兩旁的手緊了緊,問了一句:“聖女,難道您不想報仇了嗎?”或許這個時候,只有報仇才能讓媚兒重拾生的勇氣。
“報仇?”媚兒蒼白的脣角揚起一抹淒涼的笑意:“我什麼都沒有了,就算報了仇又能怎麼樣,我還是一無所有!”
什麼報仇,什麼怨恨,這個時候,對她來說,全都是廢話了,她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就這樣靜靜的死去。
“難道你就不管商離佑的死活了嗎?”夏瑾軒冷漠的聲音從門口驀然傳來,跟着那熟悉的腳步聲亦傳來。
聽到他的聲音,媚兒的身體下意識地輕顫了一下,這個冷酷無情的聲音,總能讓她恨,再一聽到他說的話,她也緩緩地回過頭來:“夏瑾軒!你到底把二哥藏到哪裡去了?”
她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可是,她不能不管二哥的死活,因爲,那不僅僅是伍辰兒欠二哥的,也是她媚兒欠二哥的!
“做個交易,如果你肯乖乖吃東西,讓自己好起來,也許,孤王會考慮讓你跟他見面!甚至是放了他!”夏瑾軒站到媚兒的牀榻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她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自從那天醒來之後,就一直拒絕進食,他雖然灌了幾回,可每次,她都吐得到處都是。
她可知,她這樣,他有多心疼!
有一種愛,明明是深愛,卻無法表達那般完美;有一種愛,明知道該要放棄,卻是那般捨不得就此放手;
有一種愛,明知道是煎熬,想躲卻總是躲不掉;有一種愛,明知道已無前路,心卻再也收不回來!
在相遇的那一晚,她美眸流盼,嫣然而笑,他心旌搖盪,目眩神迷;那一刻,瞬間已成了千古!
就只爲了那一眼,不管結果如何,也情願那樣一輩子守在她的身旁,在她意念所及的地方,怯她憂傷,慰她堅強!
可是,終究敵不過那世事的捉弄,他與她終究是繁華一夢,驀然醒來,愛已悄然遠去,那堵牆越來越厚,越來越堅固,任世間所有,也無法將其推倒!
夏瑾軒的話讓媚兒彷彿又看到了某個希望,掙扎着坐起來,對小仙道:“小仙,拿東西來,我要吃東西!”
她不可以死,至少在確定二哥平安之前,她不可以死,她不能再讓二哥因爲她而受到牽連,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再欠二哥的了!
“是!”小仙見主子終於肯吃東西了,忙不迭地將東西端到主子面前。
媚兒幾乎是狼吞虎嚥地將面前所有的食物都吃了下去,哪怕不文雅,但一旁的人卻從心底感到欣慰!
“這才乖!”夏瑾軒見她吃完,這才冷冷地丟下這三個字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背過身去的他,像是如負重釋地舒了一口氣,她終於肯吃東西了,只要能吃東西,她就會好起來。
這些天來,她一直拒絕進食,他真的是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己狠心做下一切,最初的目的就是要讓她活下去,而她的拒絕進食,卻讓他害怕,如果她就這樣活活的餓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
他太瞭解她有多頑強的生命力,雖然,她現在是爲了那個男人而讓自己恢復起來,但是,與其看着她的生命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消失,還不如讓她好好活着,哪怕終有一天,她會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
他也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好!夏瑾軒的確是最瞭解媚兒的人!
媚兒自從肯進食之後,身體也開始一天天的恢復,原本蒼白的小臉上,也慢慢地恢復了紅潤。
她仍被夏瑾軒以身體未恢復爲由,強留在宮中,雖然沒有封號,但是,她住的寢宮,卻是以前王后的寢宮,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自然也沒有人敢進她的寢宮半步!
任誰都知道,新王對這個聖女有多重視!
媚兒沒有任何的封號,卻堂而皇之地被夏瑾軒安排在了王后的寢宮裡,相反,阿玉曾是夏瑾軒明媒正娶的女人,卻只得了一個玉妃的封號,連正式側封的儀式都沒有。
而夏瑾軒也從來不會到她的寢宮去,是從來都沒有踏進去半步!
長夜漫漫,孤獨寂寞隨之而來,阿玉根本睡不着,夏瑾軒給她一個玉妃的封號,將她置在這座華麗的宮殿裡不聞不問,任她自生自滅!
從小在宮裡長大的她,太瞭解宮裡這樣的生活,一個妃子若是不能得到王的寵愛,那麼,就算住進再華麗的宮殿裡,也如同住在冷宮一般無二。
她不在乎自己是什麼身份,只想得到他片刻的溫存,可是,這都成了奢望!
剛剛即位,百廢待興,再加上媚兒的事情,夏瑾軒幾乎每天都會忙到深夜,她甚至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
默默地坐在院子的亭子裡,望着孤獨的圓月,輕嘆一聲:“月兒啊月兒,你可知,我這一生,這樣活着有何意義?”
她知道,這樣是在浪費自己的青春,浪費自己的大好年華,她把所有的幸福都寄託在了夏瑾軒的身上,換來的卻這樣的結果,她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太可笑了!
媚兒的遭遇她不是不知道,卻不敢去探望,因爲,夏瑾軒下了死令,任何人若未經他的許可,擅自進入媚兒的寢宮半步,格殺勿論,她若去,那便是抗旨,更會令夏瑾軒厭惡。
很多時候,她都怨媚兒搶走了夏瑾軒,可是,有的時候,她也深深的同情媚兒。
媚兒也是伍辰兒,伍辰兒前生已是那般不堪,被最好的姐妹出賣,被最愛的男人剜心,九族全部被誅,無一生還,這擱在哪個女人的身上,都是永生難忘的痛楚!
如今,重生之後,又被最愛的男人如此對待,她不是媚兒,所以不能完全體會到這種切膚之痛,但是,她知道,媚兒若不是堅強,撐不到現在,換作是她,也早就尋短見了!
這一刻,她也曾爲自己的那些小心眼而內疚,若是媚兒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會不會怪她呢?
她商家欠伍辰兒欠伍氏的九族的,媚兒讓她重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光是這份恩情,她便無以爲報!
“阿玉啊阿玉!你都做了些什麼?”想到自己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情,她忽然自責不已,抱住自己的頭,後悔不迭。
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去,她不會去做那些傻事,不會再去傷害媚兒姐!
“很多事情在做的時候並不知道是錯了,只有錯了,才發覺那是錯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吃,能做的,就只有彌補!”渾厚低沉的聲音驀然從她的身後傳來。
第一卷 402 誰纔是那個人
“誰?”阿玉愕然回首,月光下,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對着她,猛然間,她覺得這個背影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是?”
“公主!哦,不!娘娘!”阿義緩緩回過身來,恭敬地行禮。
阿玉剛看到他的背影時,還以爲是……心中一陣竊喜,不過,在看到是阿義時,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那種失落,淡淡的笑道:“阿義,是你啊,你還是叫我公主吧,這個娘娘的身份……”
心中自嘲:她這算哪門子的娘娘呢?一個封號,一個掛名的娘娘而已!
“公主,夜已深了,您怎麼還未休息呢?”這是內宮,他本不該進來,可是,卻鬼差神使的來了。
應了那一句,明知道這裡是火,他卻還是朝火裡走來了,只因爲,這火的盡處有她!
“休息?呵!”阿玉落寞地笑了笑:“我一天到晚什麼事都沒有,都在休息,即便是幾天幾夜不睡,亦能休息夠!”
像所有後宮裡無處世事的女人那般,她每天除了吃喝彈唱以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休息,在這個後宮裡,她是孤單的,在這裡,除了身邊的小星以外,沒有一個可以傾吞心聲的人。
或許,除了小星以外,跟她說過最多話的人就是阿義了,那一陣子,她生病了,他天天都陪在她的身邊,他不多話,但是,卻總能說出令她感到很安慰的話,兩人像主僕,又像朋友!
對阿玉來說,阿義是一個值得她去相信的朋友!因爲,他懂她!
阿玉的話讓阿義感覺到一陣無奈,他自然懂得她的苦,卻愛莫能助,一邊是自己要忠於自己的主子,一邊卻是……
見阿義不語,阿玉撇開自己的思緒,問道:“對了,阿義,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二哥被關在哪裡,我不是想逼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只想知道,他還好嗎?”
她知道,阿義忠於夏瑾軒,絕對不會告訴她二哥在哪裡!
那一天,在王府裡,她突然出現,讓二哥分了神,所以害得二哥被抓,後來,她就再也不知道二哥被關在哪裡。
她也曾求過夏瑾軒,但結果是,夏瑾軒喝退了她,自然也沒有告訴她二哥在哪裡,她只有二哥這麼一個親人了,自然擔心他。
阿義猶豫了一下,才垂首道:“公主,請原諒我不能告訴您他的下落,但是,我可以告訴您,他沒事!大王也不會傷害他!”
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太瞭解夏瑾軒了,夏瑾軒雖然很想商離佑死,但是,爲了那個聖女,他也不會讓商離佑死!
“謝謝!只要知道二哥沒事,我就放心了!”阿玉輕輕舒了一口氣,她知道,阿義不會騙她,莫名的,就相信阿義。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漸漸的,夜更深了,阿義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公主,夜深風寒,您早些回去歇息吧!阿義告退!”
阿玉也驚覺夜已深了,亦直起身子,站了起來,朝他揮了揮手,笑道:“嗯,去吧!”
阿義朝她略一禮,轉身大步離去。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浮了上來,這才注意到他的身上多了一件披風,而這件披風,她看着居然如此眼熟!
“阿義!”她忽然叫了他一聲。
“公主!”阿義聽到她的聲音,隨即又回過身來:“公主,您還有何吩咐?”
阿玉看了看他,再次落寞的笑了笑:“哦!沒事!謝謝你陪我聊了那麼久!”雖然知道這是犯了宮中禁忌,不過,她知道,夏瑾軒不會在乎。
阿義強忍住胸口那股喜悅:“公主,以後,阿義會天天在此……”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便轉身大步離去了。
好不容易衝到門邊上,卻是撫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做了無數個深呼吸,卻都無法撫平心中那種莫名悸動。
“阿義啊阿義啊!你瘋了嗎?”他不敢再朝裡面看一眼,而是迅速擡手左右開弓給自己兩個耳光,想要將自己打醒。
她是公主,他不過就是個浪子,雖然現在是個將軍,可是,這地位懸殊……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娘娘,他在想什麼來着……
不管自己怎麼打自己,可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有些東西,在不經意間的時候就注入了心底,如種子一般在心底慢慢生長,直到有一天衝破出體外,將那些不能示人的情感,赤果果地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暗戀一個人很痛苦,暗戀一個人卻無法向身邊的人傾吐,那更痛苦,而現在的阿義正處於這種狀態。
在人前,他必須隱藏得很好,若不然,無辜受牽連的就太可憐了!
阿玉怔怔地望着阿義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爲什麼這個背影,她總覺得那般的熟悉呢?正百思不得其解時,身後傳來小星的聲音:“公主!”
“哦,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阿玉的思緒被打斷了,於是,撇開那些凌亂的思緒,與小星一起往寢宮裡走去。
不過,腦海裡卻記住了阿義臨走前的那一句話:‘公主,以後,阿義會天天在此……’也就是說,他以後都會來這個亭子裡。
想到他剛纔離開時那模樣,她居然抿嘴笑了!
一旁的小星看到主子莫名其妙的笑了,不由得奇道:“公主,您沒事吧?”這主子可是好久都沒有笑過了。
阿玉猛然驚覺自己失態了,正了正神:“沒事!”沒事纔怪,居然一掃剛纔的陰鬱心情,似乎開始期待明晚了。
阿義雖然不是個多話的男人,但是,總能認真地聽她說話,而她需要的,就是一個傾聽者,這個人可以不用懂得她在說什麼,只要靜靜地聽她說就好,而阿義正是這種人!
*
梅花莊。
幻姬的身體在上官謐兒的精心照料之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可能是懷了孩子的原因,她似乎比以前更加圓潤豐滿了,氣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當然,她跟上官謐兒之間的感情,也日益增長,雖然,她在叫上官謐兒爲姐姐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然,不過,她總算是接受了上官謐兒。
上官謐兒與柳素素正商議去西夏找二哥的事情,幻姬走了進去,插上了一句:“你們這樣去西夏漫無目的的找,根本就找不到!”
柳素素回了一句:“就算找不到也要去找,總比在這裡乾焦急強!”
上官謐兒亦道:“沒錯!二哥生死不明,與其在這裡急,還不如去那裡碰碰運氣,我想,他一定被夏瑾軒藏到了王宮的某處。”
幻姬卻是搖搖頭,並不認同她們的觀點:“憑我對夏瑾軒的瞭解,他不可能把商離佑藏在王宮裡,你們別忘了,那個王宮裡,現在有媚兒,還有商離佑的親妹妹美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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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03 二哥被藏在哪了?
幻姬的話一出口,上官謐兒與柳素素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那他會把二哥藏到哪裡去呢?”
幻姬似乎早就知道她們會有此一問,不答卻反問道:“那你們想想,什麼地方是最危險又是最安全的地方?換一句話說,就是根本沒有人想到的地方!”
與夏瑾軒那麼多年的明爭暗鬥,幻姬自然對夏瑾軒行事有所瞭解!
上官謐兒與柳素素互望了一眼,都同時地想到了一個地方,峨眉微展:“難道是在那裡?”她們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幻姬亦笑道:“我敢打賭,他就在那裡!而且,那裡應該沒有多少人守着,因爲,夏瑾軒太自負,他料定你們鐵定不會想到那裡!不過……”
上官謐兒追問道:“妹妹,不過什麼?”
“不過,你們要進王城,也要喬裝打扮一下,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去,恐怕夏瑾軒也會有所防備!”
頓了頓,幻姬繼續道:“而且,你們要帶我一起去!”
柳素素衝口問道:“你也要去?你不會還想着去報仇吧?我可告訴你哦,雖然你是我的二表姐,不過,你要是敢傷害媚兒姐的話,我鐵定不讓!”她始終還是把媚兒當成好姐妹。
幻姬冷哼一聲,一臉不屑:“以前,或許我不懂這種感覺,但是,現在,我懂了,我是恨媚兒,不過,她現在,不用我動手,我都估計她已經是生不如死了!被自己最愛的男人親手把孩子打掉,這比殺了她更痛苦!”
她也將會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對腹中孩子的珍愛,自然也能理解,媚兒失去孩子的痛楚!不管,她有多恨媚兒,這個時候,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她知道,如果她去殺了媚兒,對媚兒來說,那還是一種解脫。
一個人報仇的最高境界就是讓敵人生不如死的活着,那比直接殺了敵人更痛快!
幻姬的話讓上官謐兒和柳素素同時都沉默了,雖然她們不懂得那樣有多痛苦,但是,能想像得到!
如果二哥知道媚兒受了這麼多苦,那麼,就更不會離開媚兒了!
“妹妹,你懷有孩子,應該多加休息,這裡去西夏王也有一些的路程,騎馬又顛得很,你爲何還要去?”上官謐兒亦不解。
“姐,我只說不會殺媚兒,但沒有說不殺夏瑾軒,還有那個凌風!是他親手毀了殿下,也是他親手殺了殿下,只要有機會,我就一定會替殿下報仇!”一說到夏寒軒的死,幻姬的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濃濃的怨恨。
“可是,妹妹,你的身子……”站在上官謐兒的立場上,她自然不願意看着妹妹再受到任的傷害。
“姐,你放心!我的身子已經好了!而且我這次跟你們一起是去救人,報仇只是順便,如果沒有機會,我還是不會衝動!我報不了仇,我還有孩子,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
如果是以前,她會不顧一切,哪怕就是用同歸於盡的方式,她也要替夏寒軒報仇,可是,現在,她懷有孩子了,爲了殿下這唯一的骨肉,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就算是她報不了仇,她也會讓自己的下一代替夏寒軒報仇!
仇恨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就好比現在幻姬一樣,孩子還在肚子裡,卻已經想到,將來會要孩子去復仇。
一個無辜的生命,還沒出世,便已揹負了沉重的血海深仇,何其可悲?
“表姐,那我出去準備一下!待決定好之後,我們就馬上起程!”柳素素雖然已經不是那麼討厭幻姬,但是,她討厭仇恨,因爲,她知道,仇恨能毀了一個人,而幻姬的身上卻充滿了濃濃的怨恨!
想到媚兒,柳素素不由得深深的同情,如果不是因爲仇恨,媚兒也就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是那些仇恨毀了她!
“素素,那也給幻姬多準備一匹馬!”上官謐兒其實也擔心幻姬一個留在這裡,若是趁她們去西夏時,又一個人離開了;她好不容易纔找到親妹妹,到時候,她又該上哪去找!
“嗯!”柳素素點了點頭,抿着脣瓣,轉身走了出去。
幻姬望着柳素素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回過身來,緊盯着上官謐兒問道:“姐!你喜歡商離佑,對不對?”
上官謐兒心頭猛然一跳,有些羞澀地忙搖頭:“妹妹,你想哪裡去了?”
幻姬閱人無數,看到上官謐兒這個樣子,心中已明白了幾分,神秘地笑道:“姐,那個柳子旋已經不在了,你沒必要爲了他而孤獨終老!再說,商離佑可是這個世上最癡情的男人,如果一個女人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無疑是最幸福的,我支持你!”
她支持上官謐兒,並不全是因爲上官謐兒是她的親姐姐,而是因爲商離佑最愛的女人是媚兒!
再怎麼說,媚兒也是間接害死夏寒軒的兇手之一,她心中的的仇恨又豈會少?如果連最愛媚兒的商離佑也娶了別的女人,那麼,媚兒在這個世上豈不是更加可憐了?到時候,她的仇不就報了麼?
上官謐兒卻不幻姬心中在打着這些算盤,面上一紅,眼神頓時變得落寞起來:“二哥的確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不過,在他的心中,永遠都只有媚兒一個人,以前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亦是如此,現在,他所有的記憶都恢復了,他更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了!”
她對商離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別的情感,只是,因爲媚兒的原因,她一直不敢去正視自己的心,而且,她總覺得,若是愛上別的男人,對子旋來說,就是背叛,她不想背叛子旋!
“姐!放心吧!只要你喜歡商離佑,我就有力法讓他娶你!”幻姬做事一向只求結果,不管過程,她心中已開始在謀劃着。
上官謐兒聽了幻姬的話,花容陡然一變,急急阻止:“妹妹,這件事情,你不可胡鬧,千萬不能傷了媚兒和二哥!”
“姐!放心吧,我不會胡來的!”幻姬嘴裡雖然是這樣應着,不過,心底已經天始在計劃了。
上官謐兒並沒有忽略幻姬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得意,峨眉輕蹙,不免一陣擔憂,這個妹妹,從小混跡於江湖,亦正亦邪,做事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令她很是擔心。
可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眼睜睜看着二哥和媚兒受到傷害!
*
媚兒本來的體質並不差,自從她肯吃東西之後,身體更是日漸恢復,很快,臉上褪去了那毫無血色的蒼白,取而代之的是慢慢而來的紅潤!
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無大礙了,準備跟凌風和小仙一起離開王宮,而夏瑾軒卻以她在宮中流產已成污穢爲由,定要她住滿一個月,待污穢盡散方可離開!
第一卷 404 她輸在了最無情的那一筆
媚兒自然不肯,而夏瑾軒又搬出二哥來要挾她,無奈,她只得答應再隱忍些日子,待一月滿之後,她便會離開!
夏瑾軒望她漸漸恢復的身體,心中很是安慰,可每次看到她那空洞無神的雙眼,他總是覺得很愧疚,很心痛!
他其實很想告訴她真相,可是,每次話到嘴巴,想到凌風的話,他總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不想前功盡棄!
明知道深愛卻要以恨來結束,明知道這樣做,她會恨他一輩子,也會痛苦一輩子,而他也會內疚一輩子,也會痛苦一輩子,可他還是做了!
只因爲,他想要她活着!哪怕只是遠遠地望着她,也就足夠了!
這半個多月,媚兒幾乎都是待在寢宮裡,好不容易出個門,也只是在亭子裡坐坐,雖然氣色好多了,但是,她的臉上卻始終不再有往日的笑容。
此刻,清涼的月光從亭子邊溫柔地輕灑在她的臉上,她本不應該吹風,不過,現在,她卻很想坐在這裡讓自己接受月光的洗禮。
“聖女……”小仙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披風輕輕地披到媚兒身上,卻想勸主子回去休息。
“小仙,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已經靜了很久了,心也冷了,可她還是喜歡一個人。
“是!”小仙知道主子的脾氣,不敢再堅持,滿心擔憂,卻還是躬身退了下去。
媚兒輕嘆一聲,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亭子裡輕舔着那些再也無法癒合的傷口,胸口似乎又有隱隱的疼痛傳來,卻不似之前那般強烈了!
或許是心早已經死了吧!
來到這古代裡所發生的一切都足以讓她一輩子難忘,有時候,她真的很想回到現代,回到那個沒有愛沒有溫暖,只有殺戮的殺手生涯!
可是,她的心卻遺失在了這裡,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無慾無求了!
起身,輕移蓮步站到亭子邊上,似有若無的長嘆一聲,擡首仰望浩瀚的星空,任萬千光芒化作絲絲溫暖,落入滿是傷痛的眼眸!
那一切的愛恨彷彿就在她的身邊,像從沒來過,又像是從未離開過!
感覺就在她面前,不遠不近,卻任她看不到,也摸不着;鶯飛蝶舞,落葉成堆,愛恨如風,心已隨風而去!
她輸在了那最無情的一筆,一曲哀思,兩行清淚,她想躲,卻又如何躲得過?
這一夜,她就那樣靜靜地在亭子裡站了一夜,如木樁一般,一動也不動,像是完全與夜色融入到了一起,那一襲飄逸的白裙,隨風輕舞,似要騰空而去!
夏瑾軒一直靜靜地站在她身後不遠的樹底下,那深不見底黑眸緊緊盯着那嬌小的身影,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他多想上去,像以前一樣,霸道地將她輕擁入懷,可是,意念所及之處,卻讓他生生頓住了腳步,他不能!再也不能!
曾經那般相愛的兩人,相隔不過數米,只要一個轉身,上前幾步,就可以緊緊地相擁到彼此,但是,命運卻開起了天大的玩笑,讓他們雖只相隔數米,卻如相隔萬里一般!
翌日。
媚兒睡了一上午之後,也不知道做了什麼,醒來之後,便命小仙去找夏瑾軒來。
這自古后妃能像她這樣‘叫’王的女人並不多數,但夏瑾軒卻還是乖乖的來了,不過,他的模樣卻略顯憔悴!
這也難怪,他昨晚也是跟在媚兒身後,靜靜地站了一夜,天剛亮又早朝,早朝之後便是批閱那成堆的奏摺,根本連眼皮都未曾磕一下,自然是顯疲色。
“夏瑾軒,我不想再繼續呆下去了,你答應過我,只要我身體好了,就帶我去見二哥,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我要去見二哥!”想了一夜的媚兒,終於是不願意再等下去了。
也只有她纔敢這樣當面直呼夏瑾軒的名字!
“孤王說過,要滿一個月!”夏瑾軒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甚至連眼神都還是那般冷漠。
他知道,她一旦離這個王宮,他將再也見不到她,他只想再多看看她幾眼而已,所以,堅持着一個月之說。
“我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你應該知道,憑你這個王宮,是攔不住我!”媚兒身體已恢復了,以她的身手,再加上凌風和小仙,如她所說,夏瑾軒這個王宮的確留不住她。
“孤王說了,滿一個月,你纔可見到商離佑!”夏瑾軒的口吻裡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夏瑾軒,不要以爲,你不讓我見,我就見不到,你應該知道,我能猜得出來,二哥被你關在哪裡!”媚兒這些日子雖然把自己困在房中,不過,並不是單純的睡覺,而是在想着夏瑾軒到底會把二哥關在哪裡。
當然,以她對夏瑾軒的瞭解,她自然也就猜到了二哥大概被關的位置!
夏瑾軒面色微微一變:“如果孤王今天讓你見商離佑一面,你是不是可以等到滿一個月再走!”聲音雖然冷漠,卻怎麼聽都像是在哀求。
他只想多留她在身邊待些日子,可她卻不懂!
媚兒抿了抿脣,忽揚起小臉,直視着夏瑾軒:“好!”先見到二哥再說,到時候再見機行事,她暗中朝凌風和小仙遞去了眼色。
“那晚上孤王陪你去!”夏瑾軒又豈會不知道媚兒的想法,不過,金口一開,再難收回,他也只好親自帶着媚兒去見商離佑。
傍晚時分,天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夏瑾軒便帶着媚兒出宮了!
在夏瑾軒帶她出宮的那一刻,媚兒的脣角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意,看來二哥真的不在宮裡,她真的是猜對了。
夏宇軒的府中。
夏宇軒在離開之前,將府裡奴才和奴婢們全部都譴走了,而他離開之後,這裡就成了一座空府。
此時府裡的某一個房裡獨亮着燈光,映在紙窗上的身影,時而坐下,時而起身,像是焦慮不安!
門緊上着鎖,門外,只有兩名侍衛守在那裡,卻顯得很輕鬆,因爲,這半個多月以來,這裡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於是,兩人也就慢慢地放鬆了警惕,乾脆弄來一桌酒菜,席地而坐,邊吃邊喝的聊了起來。
“大哥,這裡面關的是商國最癡情男人商離佑,真不知道大王怎麼想的,爲什麼要關他在這裡,還好吃好喝的讓咱侍候着,乾脆一刀殺了他,豈不省事?”
原來裡面的那個身影是商離佑!
那個時候,夏瑾軒抓了商離佑之後,知道若是將商離佑關在牢中,以媚兒的性子,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要逼着他將商離佑交出來。
所以,他想了想,便將商離佑關進了三弟的這個廢府裡,他知道,沒有人會想到他會把商離佑關在這個空府裡!
第一卷 405 終於見到了二哥
夏瑾軒同樣用獨門點穴法封住了商離佑的穴道,他亦知道,只要媚兒他們不出宮,就沒有人可以爲商離佑解開穴道。
即便是他人救走了他,也是枉然!
當然,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媚兒會想到這裡,而另外也有人想到了這裡。
另一名侍衛,聽了旁邊同伴的話,猛地朝嘴裡灌了一口酒,瞪了同伴一眼道:“你啊,長有幾個腦袋,大王的心思也敢去揣測,不想活命了?”顯然這人較謹慎。
“也是,反正看着商離佑也是件輕鬆活,咱兄弟兩人也樂得清閒……”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從一旁傳來一聲怒喝:“大膽!”
聽到這個聲音,兩人連忙放下手中的酒,跪了下去:“將軍!”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阿義!
阿義看到這些手下,居然在當職的時候如此怠惰,不由得怒從心起:“你們好大的膽子!叫你們好好在這裡看着他,你們居然在這裡吃吃喝喝,成何體統?”
“屬下該死!將軍息怒!”那兩名侍衛只覺得心頭一凜,趴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當然知道,眼前這將軍,不但是大王的心腹,還兼好友,如今統領着整個王城的兵馬,惹怒他,無異於惹怒大王,那可同樣是殺頭的大罪。
阿義怒氣不減,指着他們:“你們是該死!本將軍今天若不罰你們,又豈能服衆?”說完,揚起雙掌!
阿義的雙掌看似乎欲朝那兩名侍衛拍去,結果卻是拍到了另外一邊,並喝道:“什麼人?還不出來!”
一陣香風飄過,三個窈窕的身影轉眼已至,赫然是上官謐兒她們!
“是你們!”阿義面上一變,他是真的沒想到,上官謐兒她們會找到這裡來。
“怎麼?看到我們很意外嗎?”柳素素脣角一挑,滿臉戲謔。
“的確有些意外!不過,上次讓你們僥倖逃脫了,這一次,你們居然自投羅網,那就不能怪我了!”阿義的手輕輕一拍。
頓時,從兩旁圍上來一羣人,顯然,他也早就做了準備!
幻姬冷哼一聲,玉手輕輕一揚,臉上則是那早已訓練好的妖媚笑意:“就憑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也想攔住我幻姬麼?”
她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她那防不勝防的卑鄙手段,卻是比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更加可怕!
“是你!一個逃犯,不去逃之夭夭,居然還敢回來!本將軍今天定然要抓你迴天牢!”阿義一見是幻姬,臉上更加冷冽了,大手一揮,身邊的人全部都涌了上去!
“表姐!你先進去帶二哥出來,這裡,有我們兩個頂着!”柳素素曾帶過兵,自然也懂得一些策略,手中長劍一揮,攔在了面前!
“素素,妹妹,你們小心一點!”上官謐兒匆匆交待了一句,便轉身一劍劈開了門外的鎖,便衝了進去。
外面發生的事情,商離佑在裡面早已聽到,卻苦於自己現在連走快一些都不能,正暗自焦急,看到上官謐兒衝進來,不由得喜出望外:“謐兒!”
“二哥!”乍一見到自己擔心的這麼久的商離佑,上官謐兒有一種想撲進他懷中的衝動,不過,這個時候,不是敘舊舒情的時候。
她察覺到了商離佑身體不便,伸手在他的身上點了兩下,卻毫無反應,不由得驚道:“二哥,這是什麼點穴手法,我怎麼會解不開呢?”
商離佑苦笑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夏瑾軒的獨門手法!”這些日子,他絞盡腦汁,也愣是沒辦法解開身上的穴道。
“先不管了,二哥,你還能走嗎?我們先離這裡再說!”外面傳來柳素素她們與那阿義等人激烈的打鬥聲,上官謐兒擔心不已。
“能走,但是,不能走快!”一走快,就跟媚兒當初一樣全身都會疼。
“那我扶着你!”上官謐兒想也沒想,便伸手去扶着商離佑就往外走,這個時候,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也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柳素素與幻姬同阿義他們正打得難分難解,她倆的武功對付一個阿義可以,但是,對付那麼多人,確實有些吃力,好在幻姬身上總有些稀奇古代的東西出來,不是暗器就是毒針,一時也還未見落敗下來。
見上官謐兒與商離佑出來,她倆各自朝他們靠了過來:“二哥,你怎麼了?”柳素素看到商離佑一臉痛苦之色,還以爲他受傷了。
商離佑答道:“不礙事,我只是穴道被封,不能走快而已!”這剛纔稍一用力,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了。
“我試試!”柳素素伸手在商離佑身上快速點了幾下,卻還是一樣全無反應,不由得驚道:“這是什麼點穴手法?”
上官謐兒接下她的話:“我也不知道,我也試過了,沒辦法解開!”
“讓我來試試!”幻姬江湖經驗足,懂得的手法也多,伸手懲罰式地在商離佑胸前點了幾下,當然也是毫無反應,不由得撇撇嘴:“看來,我也沒辦法!”
“那怎麼辦?”柳素素急了,邊打邊退:“表姐,你帶着二哥先走!”
“不行!我們一起來,就要一起回去!”上官謐兒自然不肯丟下自己的親妹妹和表妹。
“你們都走吧,不用管我!”商離佑知道這個時候已成了她們的累贅,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要幾個女人如此拼死來救,不由得羞愧不已。
幻姬在他身邊,冷哼一聲,接下他的話:“商離佑,我是沒打算救你!不過,她們一個是我的親姐姐,一個又是我的親表妹,我是爲了她們,不是爲了你!”
她跟商離佑非親非故,她根本犯不着拼死救商離佑出去,再說了,商離佑是生是死,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不過,只因爲姐姐在乎這個男人,所以,她想成全姐姐而已!
這時,“呃!”柳素素一個分神,被一禁軍的長劍劃傷了手臂,不由得輕哼了一聲。
“表妹!”
“素素!”
上官謐兒與商離佑幾乎是同時叫着她。
柳素素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衝他們嫣然一笑:“二哥,表姐,放心吧,這一點傷,還不能把我怎麼樣!”
她上過無數次戰場,傷過多少回,雖然沒有像媚兒那樣已經傷到麻木了,傷到習以爲常了,但這點皮外傷,對她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姐,帶着商離佑先走吧!”看着那越來越多的人,幻姬也開始催促着上官謐兒。
“不行!我不能丟你和素素!”溫柔的上官謐兒也有固執的時候。
商離佑不能施展武功,就連走路都走不快,上官謐兒邊打還要邊護着他,自然是破綻百出!
阿義逮着她的破綻,便朝她遞出一劍,這一劍縱然不能她致死,但也非讓她重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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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終於出來了~~美妞們,來個擁抱~~可惡的驗證碼~~
第一卷 406 用我的命換他們的命
此時的上官謐兒正顧着一旁,又護着商離佑,根本躲不開阿義那一劍!
“謐兒,小心!”在阿義的劍就要刺到上官謐兒時,商離佑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上官謐兒,忍着身上因用力過度而產生的疼痛,硬生生爲她擋下了阿義那一劍!
‘哧!’令人心痛的聲音,阿義那一劍也從商離佑的肩膀處刺了進去!
“二哥!”上官謐兒回過神來,一劍逼退阿義,並伸手快速地封住了商離佑傷口周圍的穴道,暫時止住血。
“別擔心,我沒事!”雖然肩膀很涌,但不是要害之處,商離佑自然能忍得住。
不過,剛纔用力過猛,加上受傷,他的身體還是痛到了打冷顫。
“不行!表姐!快帶二哥走啊!”柳素素看到二哥傷了,那真心痛了,拼了命一樣。
可越是這樣,她露出的空門就越多,再加上阿義這邊的人越來越多,雙拳難敵數掌,再這樣下去,她們撐不了多久了。
“你們一個都走不掉!”阿義冷冷地接下了她的話,手一揚,身邊那邊人攻得更猛烈了。
柳素素本來就傷到了右臂,而執劍的也是右手臂,難免有些吃力,就在其中一人,滿以爲一劍要就刺傷的時候。
一個黑衣蒙面人快速飛身而至,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她的腰,嗖地一聲躍上屋頂,轉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下!
那黑衣蒙面人的身法極快,阿義想要去追,卻發現已追不上,轉念一想,反正,他要抓的人是幻姬和商離佑他們,那個理南公主,抓到了,還是個麻煩,也就打消了去追的念頭,繼續攻向上官謐兒他們。
柳素素被黑衣人突然擄走,上官謐兒自然是擔心不已,不知是友是敵,而且,只剩下她們兩個了,越打也越吃力!
“謐兒,你們快走!再不走!連你們也走不掉了!”商離佑苦於自己無法伸出援手。
一旁的幻姬亦勸上官謐兒:“姐!他們人太多了,我們還是先走吧!”她知道,自己一旦落在夏瑾軒的手中,不但自身難保,而且還會連累腹中的胎兒。
“你們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裡!”就在這時,夏瑾軒那冷如寒冰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參加大王!”所有打鬥中的禁軍,包括阿義全都跪了下去。
“都平身!”夏瑾軒衣袖一揮,大步地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亦跟着媚兒他們。
“媚兒!”商離佑乍一看到媚兒,還是那樣迫切的眼神,這段時間媚兒發生的事情,他並不知情,所以,爲媚兒居然跟夏瑾軒一起出現,而心痛不已。
“二哥……”看到商離佑,媚兒總覺得喉間哽着什麼東西一樣,想要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把他們通通都圍起來!”夏瑾軒看到商離佑跟媚兒的眼神,那無形中的妒意還是滋生着。
“夏瑾軒!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二哥的!”媚兒面色一變,又驚又怒發瞪着夏瑾軒。
“他居然敢逃!那就怪不得孤王了!”夏瑾軒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情感,臉上亦毫無表情,就連聲音都像是從地獄般傳來。
“夏瑾軒!你害死了殿下!還是你,凌風!你親手殺了殿下,今天,我就要爲殿下報仇!”幻姬原本想,今晚若來了,碰不到夏瑾軒和凌風也就算了。
不過,好像是老天有眼一樣,她今晚不但看到夏瑾軒,也看到了凌風,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心中那股濃濃復仇的欲/望蹲地就竄了上來,揚起手中的劍不怕死地朝夏瑾軒衝過來。
“休要傷大王!”阿義護主心切,騰身躍起,攔住了幻姬。
“擋我者死!”憤怒之下的幻姬爆發力不可估量,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有那麼多令人防不勝防的東西。
寒光一閃,一物已朝阿義射去!
“阿義,小心!”夏瑾軒出聲提醒,卻還是慢了半拍。
“哧!”森冷的透骨釘穿過阿義的手臂。
“呃!”他握住受傷的手臂倒了下去。
“一個逃犯居然也敢在這裡囂張!逃了居然還敢回來!今天,孤王就送你去見大哥!”夏瑾軒見阿義受傷,不得得怒從心起,殺意頓起。
一掌便將幻姬震退了數步,好在幻姬反應並不慢,要不然,根本接不下夏瑾軒這一掌!
“妹妹!”上官謐兒連忙伸出另一隻手扶住幻姬。
幻姬卻仍是滿眼仇恨地望着夏瑾軒,如果目光可以置人於死地的話,那麼,夏瑾軒他們早已經是死過無數回。
媚兒聽見上官謐兒叫幻姬妹妹,心知她們姐妹妹已然相認,不管,她以前跟幻姬有什麼過節,但是,現在,幻姬是上官謐兒的親妹妹,那麼,她就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夏瑾軒殺了!
她還看到商離佑一直是由上官謐兒扶着,像是行動不變,回想到自己之前被夏瑾軒點了穴,自然也就想到了二哥是怎麼回事。
他們都被困在其中,而此時的夏瑾軒也是動了殺意,這一戰一觸即發,她也知道,這一次,夏瑾軒若再上場,再加上凌風,二哥他們根本就抵不住,若是夏瑾軒再將二哥抓住,恐怕她就再也難見到二哥了!
情急之下,她從袖中猛地抽出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劍,後退兩步,一把架在自己的頸邊:“夏瑾軒!叫你的人退下,讓他們離開!否則,我馬上就死在你的面前!”
“你!”夏瑾軒氣黑了臉,他沒想到,媚兒這個時候居然又拿自己的性命來救商離佑,他當然知道,媚兒手中的短劍削鐵如泥,一旦刺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他又很不甘心,就這樣放走商離佑,何況,還有一個幻姬。
“媚兒!”商離佑見媚兒居然拿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本能的出聲阻止,卻讓夏瑾軒看在眼裡,妒在心底爆發了。
“沒有人可以威脅孤王,你也一樣!”他是王!他不容許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背叛他,大手正欲朝媚兒抓去。
“我不是威脅你!我是拿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而已!”媚兒悽然而笑,她的武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夏瑾軒的身法再快,自然也抓不住她。
玉手一揮,寒光一閃,‘哧!’一聲脆響,她手中的短劍已插進了心口處!
“聖女!”凌風與小仙幾乎是同時驚呼,小仙更是嚇得以手捂住嘴,卻都不敢靠近主子,生怕主子這一激動刺下去,那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夏瑾軒卻不得不頓住身形,且驚且怒地望着她,眼神是那般的複雜,她居然真的敢傷害自己。
第一卷 407全世界的人爲她陪葬,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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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兒!”商離佑看到媚兒居然將劍刺進胸口,只覺得胸口猛然一痛,那是窒息般的疼痛,他寧願自己死,也不要看到她爲他而受傷。
“媚兒!”上官謐兒亦失聲驚叫。
就連身邊幻姬都不由驚得張大了小嘴,她自然沒有想到,媚兒會這麼烈性,居然爲了救商離佑和她們離開,不惜傷了自己。
一時之間,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她只想純粹地恨着媚兒,根本就不想欠媚兒的情。
不過,這個時候,她註定欠下了媚兒的情!
“夏瑾軒!你應該知道,我的劍若再進去一分,就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我!我再說一遍,讓他們離開!”
血一點一滴地從她心口處流出來,在她的胸前慢慢開出一朵炫目的血花,她的手卻依舊握在劍柄上,只需再進去一分,就可以抵達心臟了。
她曾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她也比任何人都瞭解自己的心臟所在,若她不想活,這個時候,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你!”夏瑾軒幾乎是氣得咬牙切齒,一張臉都氣成了豬肝色,額前青筋暴跳,像是馬上就要爆破出來!
那垂在兩旁的大手緊緊握住,泛白的關節似乎還發出咯咯的響聲,那是將要毀滅一切的怒火和力量!
“媚兒,你若敢再傷害自己,我便會讓這裡所有的人都跟着你痛苦!他們甚至會比你慘萬倍!如果你敢死!我就會讓這裡所有的人都爲你陪葬!”他怒吼着。
他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居然爲了商離佑,爲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如此傷害自己,如此辜負他!
媚兒紅脣輕抿,勾勒出一抹蒼白絕豔的笑意,卻是滿不在乎,手上卻更用力握緊劍柄:“夏瑾軒!不要再拿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我的身體,我作主!我要讓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說完,作勢就要一旋!
“讓他們離開!”幾乎是同時,夏瑾軒心頭猛然一跳,卻怒吼着下令,他明白,不是她不敢,而是他不敢,如果她死了,他就算是殺光了全世界的人爲她陪葬,又有何用?
“讓他們離開!”阿義收到主子的命令,縱然不情願,也不得不讓商離佑他們離開,命那些禁軍讓開了一條道。
媚兒並未鬆開劍柄,而是對身邊的小仙吩咐:“小仙,去給二哥解開穴道!”
“是!”小仙領命,連忙朝商離佑他們走去,伸手快速爲商離佑解開了穴道,不過,商離佑因爲有傷,上官謐兒還是扶着他。
在經過媚兒的旁邊時,商離佑的眼神是那般的悲哀:“媚兒……”千言萬語,他該如何表達,一個眼神,一聲呼喚,遠遠不能!
“二哥,保重……”媚兒蒼白的嘴脣動了動,無聲地望着他,她能爲他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上官謐兒亦滿眼擔憂地望着媚兒,最後,卻一咬牙,扶着幻姬和商離佑:“二哥!我們走……”不管怎麼樣,她都知道,媚兒是用自己的命在救商離佑,多留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
“小仙,你送他們出去,直到他們出了城,你再回來稟報!”媚兒知道夏瑾軒不會放過二哥,也怕他一時在哪裡設關卡,於是叫小仙跟着上官謐兒她們一起去。
總之,在小仙沒有回來之前,她手中的劍不會鬆,她亦不會倒下!
夏瑾軒緊抿着脣瓣,媚兒舉動讓他不得不以失敗告終,眼睜睜地看着商離佑他們離開了那裡。
“媚兒,我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你總是爲了商離佑而背叛我?”他無聲地望着媚兒,他知道媚兒胸口還在不停地冒出血來,他也知道,她支撐不了多久了。
媚兒直視着他,眼神還是那般令人心疼,她恨他嗎?不!她連恨他的力氣都沒了!
“他們現在估計已經出了城,你可以停了嗎?”看着那赤目的血花在她的胸前一分一分綻放開來,越來越大,夏瑾軒似乎聽到了自己血液在結冰的感覺,心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撕開。
他甚至希望,她的那一劍是刺在自己的身上!
“在小仙沒有回來之前,不要靠近我!否則……”媚兒身體晃了晃,卻依舊是那般固執,好在她身後的凌風卻及時扶住了她,纔不至於倒下去。
當然,商離佑的死活對於凌風來說,他可不管,但是,他卻是瞭解媚兒,這個時候,若是商離佑若死,媚兒也絕不會活下去!
這無關愛情,而是,媚兒心中那一份深深的歉疚!
直到小仙匆匆地跑了回來,媚兒這才暗舒了一口氣,二哥終於是安全離開了,那苦苦忍着的疼痛也在剎那間涌了上來!
“呃!”她再也忍不住,悶哼一聲,便暈倒在了凌風的懷中。
耳邊傳來夏瑾軒那充滿憤怒的吼聲,跟着,她落入了他熟悉的懷抱,她不要他再碰她,想要推開他,卻提不起任何力氣!
他的身上泛着幾乎是要毀滅一切的氣息,他真的就那麼生氣嗎?是因爲她這樣救二哥嗎?身上綿綿傳過來的劇烈的疼痛不容許她再多想下去。
意識也開始慢慢模糊起來……
忽然她被一陣怪風捲進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她記得,自己好像來過這裡,而且那個時候,在白茫茫的盡處,有一個老道人!
她在那裡不停地走着,卻始終走不出那裡,不由得大聲的叫道:“喂!道長!你出來!你出來!”可是,四面八方只傳來她的回聲,卻始終不見有人出來。
“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見我!你說過,只要我想要見你的時候,來到這裡就能見到你,爲什麼你不出來?”媚兒失控地怒吼着。
奇怪,她不是刺傷自己嗎?怎麼會一點都不疼呢?
低頭一看,胸口似乎確實還有一團血花,伸手輕輕一按,卻沒有任何疼痛傳來!
她居然不知道痛了,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不知爲何,一種莫名的心酸也隨即涌了上來,她真的死了嗎?真的就要離開那個古代了嗎?
不知爲何,她竟然跪坐在那裡,放聲大哭起來,至於爲什麼要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覺得很難過!
“你不是一直想要死了,然後回到現代嗎?爲什麼現在你還會這麼難過?”老道縹緲的聲音從某處驀然傳來。
“道長!”媚兒揚起小臉,淚眼婆娑的望着傳來聲音的那頭,卻無法回答老道的問話。
是啊!她不是一直想着死了之後,就能回到現代嗎?爲什麼會這麼的難過?還有那麼多,她不願意去承認的不捨。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媚兒,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的偏激害了你!”一身飄逸如仙打扮的老道慢慢地出現在媚兒的身邊,他搖着頭,一臉的憐惜。
第一卷 408 改寫命運
老道的話讓媚兒猶如被當頭一棒猛然打醒,她的偏激?也許吧!
曾經的她,是何等的快意恩仇,卻一步步踏上這條欲愛不能,欲恨不能的不歸路!原來只想替伍辰兒報仇之後,就瀟灑的離開,卻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愛上一個男人,甚至連最初的仇恨也可以抹去。
“你現在還想回到現代嗎?”見媚兒不語,那老道接着問道。
“回到現代?”媚兒茫然地重複着這一句話,回去,就代表着與這裡的一切永別,她會忘記這裡的一切,重新過回那沒有愛,沒有溫暖,滿是殺戮的殺手生涯。
“如果你願意,我待會就可以送你回去!你已經替伍辰兒報了仇,她的怨念已在無形之中消散,她的靈魂也得到了安慰,你了使命也就圓滿了,你現在可以帶着你的一切離開這裡!”
“我的一切?”媚兒啞然失笑,那笑裡有多少苦澀,多少人能懂,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胸口:“我怎麼可能帶走我的一切,我的心已經沒了!”
被愛的男人傷得如此徹底,她的心真的沒了,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一如當初伍辰兒失去心時那麼可怕!
“你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裡,改寫你和伍辰兒的命運!”老道似乎想勸媚兒留下來。
“改寫命運?呵呵……”媚兒再次笑了,笑得碎心裂肺:“不管是伍辰兒,還是我,都是愛情的犧牲品,她被最愛的男人剜心滅族,而我卻被最愛的男人毀了我的孩子,我和她都是愛的失敗者,我要如何改寫這個命運!”
曾經自信的她,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壓中,磨得棱角全無!
“媚兒,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或許聽到的,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老道似乎想提醒媚兒什麼,只可惜,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媚兒卻聽不懂。
“不管真與假,我的孩子,我唯一的親人,卻是真真正正地沒了!”媚兒脣角輕挑出最絕豔的傷,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道長,讓我回到現代吧,我不想再留在這裡……”
終於是下決定了,這裡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
“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後悔嗎?”老道一再強調着。
媚兒輕輕地搖搖頭:“我決定了,我不後悔!”與其留在這裡傷心絕望,還不如回到現代,末了,她還加上了一句:“有沒有什麼東西吃了,可以讓我忘掉這裡的一切?”
這裡所有的回憶對她來說都是痛苦的,她不想帶着關於這裡的一切記憶離開,她想將這裡的一切統統忘掉!
“有!不過……”老道頓了頓:“在你最後做決定之前,我先讓你看個畫面!”說完,道袍輕揮,頓時,眼前白茫茫地霧中出現了這樣一個畫面:
夏瑾軒正守在媚兒牀前,他整個人看上去是那般的憔悴,雙手緊緊地握着媚兒的手,眼神是那般的哀傷!
“媚兒!我求你醒過來!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這是在報復我,沒關係,只要你醒過來,我任你處置……”寢宮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悲悽的聲音在那裡迴盪着。
“媚兒,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醒過來?你可知道,沒有了你,就算我孤獨的擁整個世界,又有何用?你可知道,沒有了孩子,我跟你一樣的心痛……”
他垂首,豆大的淚珠悄然滴落躺在牀上毫無生氣媚兒的臉上!
他居然會流淚!是爲了她而流淚嗎?媚兒望着這一幕,心中卻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那麼在乎,爲什麼還要親手殺了她的孩子?
夏瑾軒在昏迷的媚兒牀榻前求了很久,可牀上的媚兒卻依舊毫無醒轉的模樣,他終於是怒,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使勁的搖晃着:“媚兒!爲什麼你不醒過來?爲什麼?我這麼的求你,爲什麼你還不肯醒過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站起來,你還可以殺了我啊!”
他的臉上是莫大的傷悲,就好比是被人生生剝開胸口那般揪痛着,他的哀吼在寢宮裡迴盪着,可是,媚兒依舊未曾醒過來,甚至連呼吸都幾不可聞!
媚兒望着這一幕,暗暗擰眉,這男人怎麼還是這麼粗魯,她現在可是重傷耶,這麼大力的搖晃,一個活人都搖死了!
真是沒一點溫柔的細胞!
正想着,夏瑾軒的哀吼聲再次傳來:“媚兒!我告訴你!你若是敢死!我就把天下的人全部殺光!你在乎的商離佑,你在乎的所有人,我統統都叫他們爲你陪葬!你知道的,我說得出做得到!你休想甩掉我!就是下地獄,我也會生生世世地纏着你!”
他的雙眼泛着紅色的光芒,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傷痛,那一刻,他的怒吼響徹整個王宮,似乎連那座華麗的宮殿都在顫抖着!
正在看着這一幕的媚兒,卻忍不住怒:“你個混蛋!你自己害死了我,還要把天下人都要害死!我絕不會給你機會這麼做!你這個瘋子加超級大混蛋!”
她剛一罵完,眼前如電影一般的畫面也跟着消失,她急了:“喂!喂!”
“怎麼樣,還要回現代去嗎?”老道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媚兒霍地回身,抿了抿脣,道:“我先不回去,我要留在這裡,夏瑾軒這個混蛋,說我要是死了,就要殺了二哥,還有天下人爲我陪葬,我纔不要給他這個機會,我一定要阻止這個魔鬼濫殺無辜!”
老道撫着長長的白鬍子,似乎很滿意她的話:“媚兒,是緣即是孽,什麼樣的心態,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萬事皆有因,凡事皆有果,所謂因果循環,便是這個原理,假若有一天,你能明白這些,那麼,你就真的可以回到現代了!”
話一說完,老道人的身影也慢慢地飄向遠方!
媚兒卻急了:“喂!你還沒有告訴我,我該怎麼回去啊?”
“媚兒,你不記得了嗎?用你的心與玉蝴蝶合二爲一!”老道的身影已然不見,他那蒼勁的聲音從白霧中傳過來,顯得那般遙遠,就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喂!那我們什麼時候還可以再見面……”媚兒踮着腳尖,努力朝遠處望去,可是,四周再次傳來她的回聲,卻再也聽不到老道的任何聲音。
想到老道剛纔的話,她下意識地撫向身上的玉蝴蝶,一種暖暖的心痛,透過指尖傳進她的心底,不劇烈,卻是那般的明顯!
也不知道爲什麼,她被夏瑾軒傷得這麼深,卻一直未捨得將玉蝴蝶丟掉,甚至是一直貼身帶着!
冥冥之中,就好像這玉蝴蝶跟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每次在起意要丟掉的時候,她總是猶豫了!
第一卷 409 救命恩人
玉蝴蝶忽然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媚兒下意識地以手擋住眼睛,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變得輕飄起來,就好像是身在半空中一樣!
“我這是要回去了麼?”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腦海裡想到了這一句話。
*
且說柳素素被那忽然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救出城之後,藉着月色,他們匆匆逃進了一片樹林之中,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來之後,他們才停了下來!
“呃!”柳素素的右手臂上一直流着血,又加這一麼一路拼命的逃跑,如雪上加霜一樣,疼得她不由得輕哼了一聲,下意識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二公主,您受傷!”那黑衣蒙面人似乎很緊張,下意識地蹲到了柳素素的面前,卻猶豫着是否該伸手去查探。
“廢話!都這麼長一個口子,不是受傷,難不成要等這條手臂斷了,那才叫受傷啊?”柳素素白了他一眼,好聲沒好氣的說。
“那屬下先爲您包紮起來!”那蒙面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身上拿出金創藥,有些笨拙伸手去撩開柳素素的衣袖。
也不知道他是由於緊張呢,還是怎麼滴,剛一將袖子往上捲起來,柳素素就痛呼一聲,罵道:“喂!你是嫌我還不夠痛嗎?”
“對不起,二公主,屬下不是有意的!”那蒙面男子被柳素素這麼一吼,嚇得手一抖,手中的創傷藥都差一點掉到了地上。
“真是沒用!一個大男人做事也這麼婆婆媽媽的!”柳素素瞪了他一眼,忽然腦袋一轉,不對啊,他剛纔尊她爲二公主,他居然知道她是理南的二公主?還自稱屬下,這人是誰啊?
“喂!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是理南的二公主?”除非他是理南人。
那蒙面人被柳素素這麼一問,連忙朝她面前恭敬地單膝一跪,並很快從身上掏出一塊三角形的令牌!
“你是父王暗衛隊的人?”看到這個令牌,柳素素也驚住了。
“是!”黑衣蒙面人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每個王的背後都有一支屬於自己親自管理的隊伍,通常這些人,被人稱爲是暗衛。
所謂的暗衛就是見不得光的,他們直接聽命於王,這些人都經過特殊訓練,也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即便他就是以真面目出現在人前,人們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就是王的暗衛。
而理南也有這麼一支暗衛隊,三角形令牌是理南王給每個暗衛的所配,象徵着他們特殊的使命!
而柳素素是理南最疼愛的女人,自然是識得這令牌的真與假!只是,她沒有想到,突然出現救走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父王的暗衛!
而父王的暗衛居然出現在西夏王城,這太奇怪了!
“你怎麼會來到西夏?是父王派你來的嗎?”柳素素一時好奇而忘記了手臂上的傷痛。
那黑衣蒙面人似乎停頓了半下,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柳素素的話,而是望着她的傷口道:“二公主,您的手臂得馬上包紮起來!”
說完,再次想要去將柳素素的衣袖捲起來!
“哎呀,哪要那麼麻煩,直接扯下來就好了!”柳素素得知他居然是父王的人,就更加放心了。
看到他笨手笨腳的樣子,自己一把扯掉那條袖子:“看!這樣子不就可以了!”說完,晃了晃那嫩白如藕的手臂。
“屬下該死!請二公主恕罪!”那蒙面男子只瞥了一眼柳素素光溜溜的手,卻好像是突然受到了驚嚇一下,霍地垂首,像是犯了重罪一般。
也難怪他了,他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衛而已,這看普通一個女子的光手臂都是越禮,而柳素素可是高貴的公主,別說是看她整條光光的手臂,就是看她的臉多兩眼,在理南也都是罪過!
柳素素無奈的對天翻了翻白眼,她當然也知道,他不敢碰她的手臂,可是,手臂上的疼痛再次襲來,於是,她拿着那隻沒受傷的手想要自己包紮,卻發現一隻手怎麼可能做得了必須是兩隻手才能做的事情。
無奈之下,她只得衝跪在面前的蒙面人吼道:“喂!你若是再不幫我包紮止血的話,那我不只好坐在這裡,等血流乾了,然後就死在這裡好了!”
“二公主。。。。。。”那蒙面男子怯怯地擡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卻滿是複雜。
“還不快點!”柳素素有種拍死他的衝動,都什麼時候,還顧什麼身份,於是,將整條手臂伸到了他的面前。
“是是……”那蒙面男子看到那傷口,當下也不管了,猶豫了一下,拿起她的手臂,不過,柳素素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手指冰涼,似乎還有些抖。
“喂!你沒碰過女人的手臂嗎?”她不像那些在深宮裡長大的公主那般,覺得被男人碰手是多丟人的一件事情。
她從小喜歡在江湖上跑,所以,行爲比那個時候一般的女子都要大膽,對於,這樣男人碰女人手臂的事情,在她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
“啊?”那蒙面男子估計是認真過了頭,又或許是被柳素素這麼突然一問,給問傻了,擡眼與柳素素對視了一下,馬上又避開她的眼睛。
卻不敢回答她的話,手中繼續包紮着,在撒金創藥的時候,他本能的提醒:“二公主,這藥融下去的時候,會有些疼,您忍着點!”
“行了!什麼痛本公主沒忍受過!”柳素素一派江湖俠女的模樣,其實說真的,以前雖然受過傷,但是,卻沒有今天這麼嚴重。
蒙面男子將金創藥一點一點均勻地撒在傷口上,慢慢地,藥在傷口處慢慢地融化,那種鑽心的痛楚驀然襲來!
“啊!怎麼會這麼痛啊?”柳素素痛得大叫一聲,想也沒想,抓着他的手,照着就咬了下去,用力地咬住不放。
直到傷口不再那麼疼痛時,她再慢慢地鬆開了嘴,不過,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嘴裡那種濃濃的血腥味!
低頭一看,他的手背居然被她咬破了皮,深深的幾個牙齒印,上面還有着赤目的血!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咬傷你的……”柳素素無不歉意地說,畢竟,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別說她沒謝一句,還咬傷了他,自己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沒關係!只要二公主不痛了就好!”那蒙面男子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從一旁拾起剛纔柳素素扯下的衣袖,小心翼翼地爲她包紮好。
柳素素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動作居然這麼溫柔,他的動作熟練,難不成他會經常受傷,而習慣了?
不知爲何,柳素素被眼前這個蒙面男人起了濃厚的興趣!
第一卷 410 神秘暗衛
“二公主,您的手臂受傷了,雖然屬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但還是要去找個大夫看看,順便買些藥來,怕以後會留上疤痕!”
蒙面男子包紮好後,邊說邊揚起臉朝柳素素望去,卻發現柳素素正望着他,不由得眼神一亂,下意識地垂首。
柳素素也驚覺自己這樣盯着一個男人看不對,雖然他是父王的屬下,但是,好歹是個男人,一個女人這樣盯一個男人,成何體統?
柳素素朝兩旁望了望,黑乎乎的,不由得苦笑:“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大夫呢?”
那蒙面男子想了想,道:“前面有一個小鎮,鎮上應該有大夫!”
柳素素再次望着他,奇怪,他怎麼對西夏這麼熟悉呢?
“二公主,您還能走嗎?要不,屬下去僱輛馬車來!”柳素素不說話,卻讓那蒙面男子誤會是她嬌貴,走不動了。
柳素素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指了指黑壓壓的大片樹林,道:“喂!我說你比那些木頭還更像木頭,這黑燈瞎火的,你要到哪裡去僱馬車?”
很奇怪,父王選的暗衛不應該是個個都很精明的嗎?怎麼在中間還夾着這麼一個奇葩?
估計那蒙面男子想想也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二公主恕罪,是屬下失言了!”
“行了行了,你也別跪着了,這裡又不是宮裡,哪有那麼多的禮節!”柳素素輕瞪了他一眼,發現,透過樹葉的月光,發現他的眼睛似乎如暗夜的寶石一般。
不禁暗忖:這樣一雙眼睛,應該是個精明的人啊,怎麼可能這麼笨拙呢?
“二公主,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畢竟這裡是樹林,經常有野獸出沒,這萬一……”那蒙面男子似乎江湖經驗不少。
柳素素卻很不文雅地吼起來:“我呸呸呸!你個烏鴉嘴!我最怕狼了虎的,你可不許嚇我……”也許她怕什麼就來什麼,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在他們的周圍多了很多雙綠色如幽靈般的眼睛。
“天哪!這是什麼鬼東西?”柳素素雖然大膽,可畢竟是女子,忽然看到這黑暗中一閃閃的綠光,嚇得她只差沒躲進蒙面男子的懷裡。
“二公主別怕!”那蒙面男子忽然像是被注入了力量一樣,一反剛纔在柳素素面前的怯樣,此時,化身爲神勇戰士,將柳素素護在身後。
柳素素望着面前的這個高大的背影,柳眉微微一蹙,奇怪了,這前後不到一刻的時長,他居然是兩種表現,難不成剛纔她看低了他?
“阿嗚……阿嗚……”四周突然傳來一聲聲狼的嘶鳴,黑暗中,那一雙雙綠光,看得是令人心驚肉跳。
“是狼啊!你個烏鴉嘴!你個掃把星,說什麼靈什麼,你怎麼沒說我們倆突然在這裡消失不見呢!”柳素素聽到那一聲聲狼吼,嚇得只差點沒魂飛魄散了,嘴裡卻將那蒙面男罵了個夠本。
“二公主息怒,屬下該死!”那一雙雙綠光越來越逼近,蒙面男子當機立斷,一把扣住柳素素的小蠻腰,縱身一躍,轉眼間,已來到了大樹上!
柳素素緊緊地抱住他,這個時候,她哪還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只求不要掉下去,成爲那些餓狼的美餐就好!
蒙面男子那隻強健的大手依舊緊緊地扣在柳素素腰間上,這回或許是因爲擔心,所以,他並沒有顫抖。
那些狼羣在樹下徘徊着久久不去,或許是不甘心這兩個快到嘴的美餐就這樣沒了!
“啊!”柳素素聽到身下那一聲聲的嘶吼,下意識地朝下面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那閃着綠光的‘幽靈’,嚇得驚叫一聲,雙手更緊地摟向他的脖子,整個人如八爪魚一般貼在他的身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慢慢地,她感覺到了蒙面男子有些不對勁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太丟人了,居然是整個身子都往人家一個男人的身上貼着,這要是傳出來了,那還不得丟死人。
“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她下意識地推開他,想要後退一步,卻忘記了她現在是在樹上。
腳下一空,整個人往下掉去,她大驚亂叫着:“啊!”
“二公主!”蒙面男子往樹杆上一借力,伸手迅速將柳素素拉了起來,重新護在自己的懷中:“二公主,不要亂動,我們要在這上面等天亮!”
衆怕周知,天一亮,這狼羣自然就四下散去,到時候,他們再下去,迅速離開,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嗯嗯!”柳素素是驚魂未定地猛點頭,這下,她可是乖乖地靠在他的懷中,再也不敢亂動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像,剛纔要是掉下去了,那一羣羣餓狼估計一轉眼就能將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想到這裡,她不禁暗暗抹了一把汗,心中也很感激這個暗衛,若不是他,她估計就在劫難逃了。
兩人以一種最浪費又最曖/昧的姿式擁在一起,雖然真的很尷尬,但此刻,卻管不了那麼多了,與其被狼羣吃掉,還如就這樣尷尬着吧,爲了小命着想。
估計抱着她的那個蒙面男子也好受不到哪裡去,柳素素光從他的心跳聲就知道了,這對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然而,這樣的折磨還很長,因爲,要過完這漫長一夜!
*
梅花莊。
上官謐兒帶着受傷的商離佑和幻姬回到莊裡,便讓福伯爲他們治傷,幻姬傷得不重,並沒有傷及腹中孩兒,所以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而商離佑相對來說,就有些嚴重,雖然未傷到骨頭,但也還是要休息半個月左右才能復原。
“謐兒,我是不是很沒用?每一次都要媚兒救……”他一直心念着媚兒,總是怨自己沒用,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二哥,那不是你的錯……“上官謐兒卻不知該如何寬慰他。
商離佑想起媚兒那天的傷,他越發內疚:“我一直以爲自己很愛她,以爲自己可以好好的保護她,卻沒有想到,她卻因爲我而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是我連累了她,看着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而我卻什麼也不能做……”
他有些懊惱地捶着受傷的手臂,如果愛,一定要建立在傷害之上,那這樣的愛又豈還是原來的愛?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愛下去?
他的愛,總是一次又一次的令媚兒受到傷害,他還不知道媚兒被滑胎的事情,否則,他會更自責!
“二哥!你不要這樣,媚兒並沒有怪你……”同爲癡情的女子,上官謐兒亦深深同情媚兒的遭遇,面對商離佑深深的自責,她亦無可奈何。
第一卷 411 新的緣份
商離佑搖頭苦笑:“我寧願她怪我,甚至是怨我,我心底也會好受一點!”正因爲媚兒從來都沒有怪過他,他纔會這麼自責,總覺得虧欠她太多太多。
如果說,以前伍辰兒欠他一個承諾,欠他一份深情,那麼,在媚兒這裡,他已經得到足夠的補償。
上官謐兒正欲說什麼,這時,門打開了,幻姬卻笑盈盈地端着茶走了進來,上官謐兒忙迎了過去,伸手接過茶盤:“妹妹,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你的傷還沒好全,這些事情有翠兒做就好!”
“姐,沒事的,我就是悶在房裡太久了,一時又睡不着,所以想出來走走透透氣,也順道過來看看二皇子的傷怎麼樣了!”幻姬邊說邊朝商離佑走了過來。
商離佑跟幻姬兩人以前見過,那個時候,幻姬還在勾引着葉天明,不過,往事不再提,商離佑也接過她的話:“幻姬姑娘,商國已毀,我已經不是什麼二皇子了,叫我商離天就好!”
對於曾傷害過自己妹妹,又傷害過自己心愛女人的幻姬,商離佑再好的脾氣,也不會對幻姬有什麼好的臉色。
幻姬倒也不介意商離佑對她的冷漠,嫣然一笑:“那看來是得換一個新的稱呼了!”笑得有些邪氣,邊說邊倒了兩杯茶。
“姐,這是福伯新出來的藥茶,喝了對身體有好處,你和他都趁熱喝一點吧!”說完,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上官謐兒。
上官謐兒不疑有他,將另外一杯端起來遞給商離佑:“二哥,福伯的藥茶對你的傷很有效,來,喝一杯!”
“嗯,好!”商離佑也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上官謐兒是輕掩袖子,亦一飲而盡。
當然,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幻姬脣角那一抹快速閃過的笑意,否則,他們也會慢一點喝,亦或是警惕一點!
上官謐兒放下茶杯,卻看到幻姬並沒有倒茶雖,不解地問道:“妹妹,你的身體也還沒有完全復原,你怎麼不喝一點呢?”
幻姬笑道“哦!福伯說了,我懷着孩子呢,這種藥茶應當少喝爲好!所以,我就不喝了!”說完,站了起來:“姐,你們聊吧,我到院子裡去走走!”
“我陪着你去!”上官謐兒擔心她的身體,正欲與她一起出去。
幻姬卻笑着阻止了她:“姐,不用了!我這肚子都這沒有顯山露水,況且我是練武之人,哪有那麼嬌氣?你在這裡陪他聊聊吧!”
說完,衝商離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挽着手上的綠紗帶,翩然離去,順便還把門帶上了。
上官謐兒重新坐到商離佑身邊,卻忽然驚道:“二哥,你的臉?”原來,就這麼一轉身的功夫,商離佑的臉居然變得通紅了起來。
“我怎麼了?”商離佑一臉疑惑,不過,很快,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看向上官謐兒時,也不由得一驚:“謐兒,你的臉……”
兩人都是老江湖,這會都同時地看向那一杯茶,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道:“茶裡放了藥!”
“沒錯!茶裡被我加了點料,那是很快便會發作的烈性的藥,姐!你也別怪我,這誰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可偏偏他的心裡就只有媚兒那個賤人,我只好成全你了!”
只要是能讓媚兒失去一些東西,她就高興,她只說不會去殺媚兒,但是,沒說過,不報復!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報復!
“妹妹!你胡鬧些什麼?”上官謐兒大驚,身體裡越來越熱,她下意識地衝到門口,伸手想要拉開門,卻沒想到,門居然被幻姬從外面鎖住了。
急得她大叫:“妹妹!快點把門打開!翠兒!翠兒!”
外面的幻姬卻笑道:“姐!別叫了,她們都會睡到明天日上三杆纔會起牀,你們就是把房子拆了,她們都聽不到!”
上官謐兒這才知道,自己被妹妹設計了,正欲運功將門劈開,不料,幻姬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來:“姐!你們別白費力氣了,喝下那個藥,你們的武功就暫時消失了,這個門,你們根本打不開!”
上官謐兒且驚且怒,一試果然如此,身後的商離佑亦是如此,兩人都驚恐地望着對方,上官謐兒幾乎是求着幻姬:“妹妹!快把門打開!”
“姐!春*霄值千金!我走了!”跟着她似乎又停頓了一下,道:“商離佑,你剛纔不是說要換一個稱呼嗎?你是個癡情種,我姐也是,你們倒是天生的一對,那我以後不介意叫你一聲姐夫!”
說完,她擡腳嬌笑一聲離去!
“妹妹!妹妹!”上官謐兒抓着門,用力地搖着,卻沒有半點作用,反而覺得身上越來越難受。
房裡突然就靜了下來,只聽得到彼此凌亂的呼吸聲,身上越來越熱,那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席捲全身,越來越難以控制! шшш✿ ttκan✿ ¢O
“謐兒,來!拿着這把劍,殺了我!”商離佑知道再這樣繼續下去,他一定控制不了自己,於是,果斷地從一旁抽出寶劍遞給上官謐兒,讓她把自己給殺了。
“不要!二哥!”上官謐兒本就對商離佑有好感,又如何下得了手,搖搖頭,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你是一個好姑娘!我不能害了你!”商離佑見她不肯動手,於是,揚起來,反手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他這一生只愛媚兒一個人,也只想擁有媚兒一個人,上官謐兒對他來說,是知己,他不想這樣毀了一個好女孩的一生!
“二哥!不要!”上官謐兒大驚失色,衝上去,一把抓住商離佑的手臂,並拿下了他手中的劍。
肌膚相接,剎那間,某種清涼倍感舒適的感覺,從彼此接觸的地方綿綿如絲般傳到兩人的身上!
“謐兒,我不想傷害你!把劍給我!”商離佑用僅剩的理智,想要去奪上官謐兒手中的劍。
“二哥!”上官謐兒卻用力將手中的劍擲到了門邊,一轉身,卻是一把抱住了商離佑。
“謐兒,我們要冷靜一點!”商離佑捉住上官謐兒的手臂,想要阻止她,可屬於女子的清香絲絲傳入鼻中,令他幾乎不能把持。
“二哥,我知道,你愛的人是媚兒,可是,我真的不介意……”上官謐兒滿臉泛着不該有紅光,藥力已經在泛濫,她已經控制得很辛苦了。
更何,她本來就對商離佑有着一種似有若無的好感,這個時候,她已經拋開了所有女子的矜持!
玉手一勾,踮起腳尖,將商離佑再一次拉向了自己!
什麼是錯,什麼是對,這個時候,她不想再去想,或許,一如媚兒說的那樣,能嫁給二哥這樣的好男人,一定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一卷 412 錯誤緣份
“謐兒,不可以!”商離佑卻苦苦支撐着,他不想這樣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子。
“不!二哥!可以的!”徹底被藥力支配的上官謐兒,沒了女子應有的矜持,再一次朝商離佑撲去。
推桑間,兩人就那樣在推桑間無巧不巧地撲倒在了榻上,而彼此苦苦掙扎的理智也在那一刻崩潰瓦解,什麼媚兒,什麼情,什麼愛,在這一刻統統都到了腦後……
他們之間只有同病相憐,但沒有所謂的愛,更沒有到這一步的時候,可是,幻姬的促成卻讓他們不得不這樣!
曾經也算是兩個老江湖的他們,居然落在了幻姬的圈套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這一切都是天意!
或許是個錯誤,但也許是某種緣份,若不然,當初的上官謐兒也不會千里迢迢將他救回來,也許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就早已註定了!
這一晚,他們幾乎是徹夜未眠,一遍又一遍在彼此的身上得到最大的釋放,直到藥力慢慢褪盡,他們才疲憊萬分地相擁而眠!
晨曦透過花窗照射進來,照在凌亂不堪的牀上,也照在了兩張滿臉疲憊的臉上。
本應起牀的時候,而他們卻纔只是剛剛入眠,這一晚他們都太累了,估計日上三杆之時,他們也不會醒來!
而醒來之後,沒有人知道,他們該將如何面對這尷尬的一夜!
而那始終作傭者,此刻,卻是心情大好的坐在花廳裡喝茶吃早點,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幫了姐姐,還是害了自己的姐姐!
她的愛憎分明,她同樣極端,認爲,只要愛,那就要不擇手段的得到!而不是卑微的去成全!
她信奉的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她絕對相信,把姐姐交給商離佑這個絕世好男人,那麼,姐姐這一生一定會很幸福,而她還有別的想法。
媚兒不是跟商離佑愛得死去活來嗎?她就是要讓媚兒得不到,只要是媚兒的東西,她都要毀掉!
與其說她恨媚兒,還不如說她是妒忌媚兒,媚兒從一出現便是聖女高高在上的身份,而且還有那麼多男人爲她爭得死去活來。
可是,她呢,從小被人賣來賣去,好不容易遇到殿下,可是,殿下卻深愛着媚兒,所以,她妒忌媚兒!
只要找到機會,她都會報復媚兒,只要媚兒的身邊的,她通通都要毀掉!
*
西夏王宮裡。
媚兒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不過,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被眼前的夏瑾軒緊緊地抱住了,力道之大,牽痛了她的傷口,令她忍不住深深的蹙起了眉頭。
“夏瑾軒,你若是再抱緊一點,我不死也要被你給抱死了!”奇怪,她覺得自己很大聲的說話了,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那般脆弱。
奇怪,她不是沒事嗎?怎麼可能會這麼痛?
“媚兒,對不起……我,我只是太高興了!”夏瑾軒一臉激動萬分,她可知,在所有的人都說她已經沒了生命氣息之後,是他固執地將她留在這裡,只爲等她再次睜開眼睛。
她真的醒過來了,叫他如何不喜?
“我很想死!可是,你那麼殘忍,我怕我死了都帶着一身的罪孽!”那是因爲,她在夢中聽到了夏瑾軒所說的一切。
‘媚兒!我告訴你!你若是敢死!我就把天下的人全部殺光!你在乎的商離佑,你在乎的所有人,我統統都叫他們爲你陪葬……’
他居然那麼殘忍,她死了,他還要別人來給她陪葬,這不是讓她永世不得超生嗎?真是可惡。
“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死!”他有些霸道地輕擁着她,這回,他沒敢再用力。
媚兒虛弱地白了他一眼,現在,她胸口很痛,不想跟他吵嘴,等她好了,再好好收拾他。
“你剛醒來,身體還好虛弱,我叫人給你多燉一些補品,希望你的身體能儘快好起來!”夏瑾軒邊說邊將她重新扶躺回牀上。
“我不要那麼多的補品,我怕上火,如果可以,你就賜我一些毒藥吧!”媚兒抗誃着。
夏瑾軒見她不但醒過來了,還帶着以往的倔強,知道她沒事了,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氣,俊臉上不禁展開了許久不見笑顏:“如果真的是毒藥,我會陪你一塊喝!”
說完,伸手掖了掖她身上的錦被,站了起來:“我出去叫小仙進來陪你,然後順便命人給你送吃的來,記得,不許不吃!”
他好久沒笑了,一時看到他的笑顏,媚兒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過,在聽到他那種強硬的語氣時,不由得氣結:“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夏瑾軒薄脣揚起那她曾熟悉的邪魅:“你若是敢不吃,哪個宮女端來的,我就命人砍了她的雙手!”
雖然帶笑,卻讓媚兒聽得一陣發寒!
“你!”太可惡了,他居然用別人的命來威脅她,讓她不得不喝那些難喝到極點的補品,可惡!可惡!
“我走了,晚一點再來看你!”夏瑾軒臨走時,還不忘了在媚兒那滿是怒氣的小臉親了一口,這才轉身大步離去。
這一次,他的腳步聲居然沒有之前那般沉重,或許,苦苦等待着媚兒的醒來,如今,她終於醒來,對他來說,已是感恩上蒼!
小仙很快就衝了進來,看到已經清醒過來的媚兒,那眼淚嘩啦啦地就掉了下來:“聖女,您終於醒過來了,您知不知道,您昏迷的這些天裡,奴婢真的好害怕,害怕您再也不要奴婢了!”
“傻丫頭!你這麼乖,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死,然後丟下你一個人呢?”媚兒蒼白的脣角撐起一抹虛弱的微笑。
“聖女,您真的把奴婢嚇壞了!以後,如果您還要這樣,那您就先把奴婢殺了吧……”話還沒說完,小仙馬上驚覺自己失言了,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小嘴:“奴婢失言了,奴婢掌嘴!”
“好了!我保證,以後不管去哪裡都會帶着你,好不好?”媚兒對小仙是寵愛的,或許是因爲小仙可愛,又或許是因爲,她羨慕着小仙身上那種非人類的單純。
媚兒也很想讓自己活得單純一點,可是,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個古代,她都沒辦法去過那種生活。
“對了,小仙,這幾天,二哥他們沒有什麼消息吧?”
“沒有!”小仙搖了搖頭:“聖女,您放心,那天,我親眼看他們平安出了城,我纔回來的,這幾天大王都一直守候在您的身邊,任誰求見都不見,連早朝也沒去,所以,二皇子他們應該是安全的離開西夏了!”
第一卷 413 儘管沉醉
“那就好!”媚兒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相信,上官謐兒會好好的照顧二哥。
“聖女……”小仙忽然欲言又止,像是什麼事情要說,卻又在猶豫着。
“小仙,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這裡沒別人,不必吞吞吐吐!”
“聖女,不知道爲什麼,奴婢總覺得凌大哥這陣子很奇怪……”小仙跟凌風在一起的時間較長,對於凌風的反常,她自然能感覺得到。
媚兒卻對於凌風的反常表示能理解,輕嘆一聲:“小仙,有些事情,你並不清楚,其實凌風他纔是西夏真正的二王子!”
“啊!凌大哥居然是……聖女,這,這怎麼可能?”顯然,小仙在聽到這個事實之後,很是驚訝,似乎一時難以接受。
她一直以爲凌風是個可憐的孤兒,卻沒想到他真正的身份居然是西夏的二王子,忽然,想到了某個事情,心中一動,一直未能解開的謎團,也像是霍然開明!
媚兒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西夏王已經證實,凌風就是真正的二王子,不過,這件事情,僅限於我們幾個知道而已,凌風不願意恢復自己的身份,所以,這件事情,我們知道就好,切勿外傳!”
“奴婢知道了!”小仙亦知道這事可輕可重,關係着一個國的根本,自然不敢伸張。
正說着,凌風走了進來。
或許是剛剛知道了凌風的真實身份,小仙下意識地垂首站到了一旁。
“聖女,您終於醒了,大王叫我來爲你看看!”凌風邊朝媚兒行禮,邊蹲下替媚兒把脈。
“聖女,奴婢去給您準備一些吃的!”小仙像是知道媚兒有話要問凌風,連忙退下。
“好!”媚兒點點頭。
待小仙出去之後,媚兒這才問道:“凌風,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那一次又一次的胸口疼痛,她再不懂也想到是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
“聖女,您想多了,您的身體沒事……只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就能恢復到以前了!”凌風並沒有直視着媚兒,只是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放回錦被裡。
媚兒卻還是輕易地從他微蹙地眉心找到了那麼猶豫:“凌風,你不說就算了!我不會勉強。”頓了頓,岔開話題:“你是王子的身份,以後就不用委屈留在我身邊了……”
媚兒的話還沒說完,凌風卻是一臉驚嚇:“聖女,您這是要趕凌風走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爲了能留在她的身邊,他怎麼肯離開?
“我不是趕你!凌風,你如今的身份不一樣了,雖然沒有詔告天下,但你的身份仍然在那裡,我怎麼能再委屈你呢?”
對於凌風,媚兒以前是因爲,他也跟自己一樣是孤兒,而多了一份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如今,她已經知道凌風的真實身份,又怎麼能再忍心讓他爲奴?
凌風卻突然一把衝動地抓住媚兒的手臂,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聖女,您知道的,凌風根本不在乎這個王子的身份,凌風從小就以爲自己是個孤兒,也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世上還有親人……直到聖女您的出現,從凌風吞下那顆忠心丸開始,凌風這一生都只爲聖女您一人而活!”
在心裡偷偷了加了一句:從風月樓那一夜開始,他一輩子就跟定她了!
他灼熱的目光令媚兒心跳漏了一拍,如果是以前,她不懂愛,所以也不懂得眼神,可是,經歷了那麼多傷與痛之後,她自然不再單純。
況且她還會讀心術,凌風的手正抓着她的手臂,她略一凝神,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麼,所以,她才害怕。
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凌風,你……”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凌風這次卻是大膽地握住了媚兒的手,有些激動的說:“聖女!您知道嗎?從風月樓那一夜開始,凌風就已經……”
“不要說了!”他還沒說完,媚兒卻急急地阻止了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有些徒勞:“你知道那只是我無心之過……”
‘聖女,凌風這一輩子都會跟在您身邊……’這一句話是凌風當初在風月樓說的,那個時候,她並未放在心上。
她當初只是想逗逗凌風,覺得他連男女之間的kiss都不懂,於是就自奮告勇地說要教教他,卻根本就沒有想過,那樣會讓他誤會到如今。
當然到現在,她也終於是明白,這是古代,跟現代不同,男女之間牽個手都是過錯,更何況是擁抱kiss!
不過,現在悔時好像已經有點晚了!
凌風仍是很激動:“聖女,一直以來,凌風都知道,您是主,凌風是奴,以凌風的身份配不上您,凌風只想有一個與你匹配的身份,才能像他們一樣愛上您……”
頓了頓,繼續道:“現在,凌風已經有一個可以匹配您的身份,不管是夏瑾軒還是商離佑,他們都只會傷害你,凌風可以對天發誓,這一輩子,一定不會不會像他們一樣傷害您,等您身體好些之後,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裡,回到藥王谷!聖女,請給凌風一個照顧您的機會!”
“凌風,你……”媚兒這下可就真的爲難了,她知道凌風並不是開玩笑:“凌風,這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
她除了夏瑾軒之外,能愛上商離佑,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愛凌風!
“聖女,您不用這麼急得給凌風答案,凌風知道,要您一下子接受有點難,沒關係,凌風可以等,等到您能接受凌風的那一天!不管怎麼樣,凌風這一輩子只爲您一人活着!”
凌風眼神是那般炙熱,臉上的表情是那般認真,讓人絕對不懷疑他的話!
恰恰是這樣才讓媚兒左右爲難,她不忍心傷了他的心,輕嘆一聲,固執地將手抽回:“凌風,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不要告訴我,我真的沒事,我雖然不懂醫,但是,對自己的身體還是知道,我並不怕死,我只想在自己死去之前,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凌風的眼神暗淡了下來,聰明如媚兒,他想瞞又如何瞞得住?紙終究是包住火!
“好了,凌風,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吧!”媚兒看到凌風的眼神,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也好!與其這樣活着,還不如……
也許是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這樣活着,不過一具空殼而已,有什麼用?如果說以前,伍辰兒失去的是心,那麼,她現在,便連靈魂也失去了!
比伍辰兒還慘,不是麼?
第一卷 414 莫名的想念,卻不是原來愛的那個人
凌風抿了抿脣,站了起來,說了一句:“聖女,您放心!凌風一定不會讓您有事!就算真的有事,凌風也會陪您一起!上天堂或是下地獄!”
他的醫術若不能醫好她,那麼,他情願陪她一起死!他從來都不稀罕這個王子的身份,他不過想用這個身份去匹配她而已!
“凌風,你這又是何苦呢?”媚兒心想,自己已經連累了二哥半生,她不能再連累凌風了:“我輸了一切,我早已不在乎生死,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活下去!”
她是輸了!不是輸給了愛情,不是輸給了夏瑾軒,而是輸給了那個王位,夏瑾軒終究還是爲了那王位而放棄了她,爲了那個虛僞的尊嚴而害死了她的孩子!
“聖女,您沒有輸!只要您願意,你還可能重新擁有!他根本不懂愛,也不配得到您的愛!您可以……”
“好了,凌風!我不想再提到他!我只想讓自己儘快好起來了,然後我們一起回藥王谷!”媚兒輕翻過身,背對着凌風,一滴小悄然從眼角滑落,留在這裡每多一分鐘,她都會想到那殘忍的一幕幕,每想到一次,她的心就痛到滴血。
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想明白,爲什麼夏瑾軒要親手殺了她腹中的孩兒,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他居然狠心下得了手!
夏瑾軒曾是她媚兒想要託負一生的良人,而轉眼間,那曾溫柔多情的臉居然變得那麼可怕,如惡魔一般出現在她的夢中!
如果愛一定要這麼殘忍,她媚兒寧願一輩子都不需要,她甚至想過,像二哥一樣,失去所有的記憶,將曾經的一切忘得一乾二淨,然後一切重新活過!
“聖女,您好好休息,凌風告退!”以凌風今日的身份,他完全可以不用在她面前爲奴,但是,他卻如此甘之如飴!
背轉過身的他,臉上盡是苦澀!如果她還是不能接受他的話,那麼,他便會一輩子做她的奴,至少可以陪在她的身邊!
自己處心積累設了這一切,不惜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哥,而得到的,卻還是她的拒絕,雖然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他還是這般難過!
若要怪,就怪那個無心之吻,從那一吻開始,就註定了這一切,就埋下了很多不該發生的悲劇,待他日真相之後,足以讓媚兒後悔和痛苦一輩子!
此是後話。
*
阿玉還是像往常一樣,夜夜坐在亭子裡,以前,阿義幾乎每晚都會悄然出現在這裡,聆聽她說起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有時候,一些事情即便是昨天她說過了,今天再次提起,阿義還是那樣聽得津津有味。
可是,這些日子,她聽說阿義受傷了,明知道他不會出現,卻還是習慣性地坐到亭子裡,似乎還有某種期待,只是,期待什麼,連她自己也很迷茫。
她並沒有發現,有阿義陪伴的這些日子裡,她居然不再那麼想着夏瑾軒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面上一喜,霍地回身:“阿義!”但隨即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公主,是奴婢!”來的人並不是阿義,而是小星,她還像往常一樣,怕主子在這裡坐太久了,先準備好披風。
“哦,沒事……”阿玉滿心失望地背轉過身,似有若無的長嘆一聲,任小星爲她披好披風之後,這才輕揮着手:“小星,你先退下吧!”
“是!公主!”小星知道公主在這裡等什麼,說心裡話,她也一直在爲公主鳴不平,公主這麼好,爲什麼大王就是不喜歡公主呢?
她總覺得那個阿義將軍比大王對公主要好得多,不過,心知肚明,但這是殺頭的重罪,她哪敢亂說。
“公主……”在離開的時候,小星像是欲言又止。
“小星,怎麼了?還有事嗎?”阿玉回過身來,看到小星一臉爲難,甚至不解。
小星朝兩旁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聽到她們的談話之後,這才鼓起勇氣道:“公主,奴婢今天下午聽到那些人說阿義將軍這次傷得不輕……”
“小星,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想說什麼,直接說重點!”這一點,阿玉倒是跟媚兒很像。
“公主,您也很想去看阿義將軍,對不對?您爲何不去……”
“行了!”阿玉沒等小星說完,便低聲喝住了她:“小星,我現在是什麼身份,去看他?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別人會怎麼說,大王又會怎麼想呢?”
雖然在心底承認,她是真的很想去看看阿義,這一陣子,每天阿義都陪着她,雖然她不願意去承認,但從阿義的眼神中,她已讀懂了。
只是,她不能!因爲,她一直認爲,自己愛的人是夏瑾軒!哪怕在夏瑾軒的心中,永遠都沒有她一絲絲的存在。
“公主恕罪,是奴婢失言了!”小星惶恐不已,連忙下跪請罪。
“好了!退下吧!”阿玉有些煩亂的甩了甩袖。
“是,奴婢告退!”小星知道主子心中不好受,不敢再說下去,正欲轉身離去。
“小星,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出宮去廟裡爲聖女祈福!”在小星轉身離開時,阿玉忽然吩咐了這麼一句。
“是!奴婢馬上去準備!”懂阿玉者,唯小星也,她知道,主子終於是想通了,喜滋滋地轉身離開。
阿玉再次長嘆一聲,再次仰望朗朗星空,任萬千星光化作無數的溫柔跌入眸中,她從來沒有覺得王城的星空是今晚這般的美麗!
下意識地朝一旁望去,彷彿那個人就在身邊,從未離去過,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聆聽着她那所有不能示人的心事,在她每次意念所及的地方,給她勇氣,慰她堅強。
一種很可笑的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如果阿義就是大王,那該多好啊,她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這一夜,她靜靜站了半宿,直到深夜,周圍一切都歸於平靜,她才輕移蓮步回房休息。
翌日。
阿玉知道夏瑾軒不想見她,於是,命人向夏瑾軒請旨出宮,理由是爲媚兒祈福,沒想到夏瑾軒居然爽快的答應了,這倒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當然,在拜過佛之後,她故意繞了一個圈子,鬼差神使的來到了阿義的將軍府前。
“小星,本宮聽說阿義將軍前些日子爲國受傷了,既然我們到了他的府前,於情於理都應該進去探望一下!”
“娘娘說的極是!”小星自然知道這是主子故意的,在人前,她還是尊主子爲娘娘,畢竟這是宮中的規矩。
於是,阿玉便光明正大的進了阿義的府中。
阿義因身上的傷未曾痊癒,正臥牀休息,聽下人來報說是玉妃娘娘親自來探望,喜得他差點沒從牀榻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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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15 想愛不敢
“臣參見玉妃娘娘!”阿義剛準備出門迎接,卻不料阿玉已走了進來,他擡首看見果然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喜出望外。
“將軍有傷在身,不必多禮!來人哪,扶將軍坐下!”在人前,阿玉還是以將軍稱之。
坐回椅子上的阿義居然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他真的沒有想到公主居然會親自來看他,這讓他開心得兩隻手都不知該放在哪裡纔好。
阿義喜歡清靜,或許是跟在夏瑾軒身邊太久,連生活習性都跟夏瑾軒非常的相似,房裡不喜歡那麼多人侍候着。
所以,阿玉一進門之後,小星也就知情識趣地退了出去,當然阿義的人也都退了出去,這本於禮不符,但這將軍府裡的人本就不多,也沒人會亂嚼舌根!
“阿義,你的傷怎麼樣了?”當房裡只剩下阿玉和阿義的時候,她自然就直呼他的名字。
“公主放心,已經好多了!”說完甩了甩手臂,像是要證明自己沒事,不過,這樣牽扯到了痛處,令他不由得輕蹙起了劍眉。
阿玉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都這麼大一個人了,還逞強!”
阿玉這一笑,阿義摸了摸頭,一臉憨笑着,卻因笑顏如花的阿玉,而心跳又漏跳了一拍。
“叮鈴!”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剛纔阿義在揮動手臂時,袖中的一枝精緻的珠釵忽然掉到了地上,他似乎很緊張,面色一急,連忙彎腰正要去撿。
“阿義,你有傷在身不方便,我來!”阿玉邊說邊蹲了下去撿那枝漂亮的珠釵。
然而,事情就有那麼巧,阿義也正好伸手去撿,於是,兩隻手就那樣自然而然地疊到了一起,一種陌生異樣的悸動在彼此的手碰觸的那一刻,流遍了兩人的全身。
四目相對,有驚訝,有害怕,還有很多說不明道不清的異樣情感在裡面!
“屬下該死!”回過神來的阿義連忙收回自己的手,正欲跪下去向阿玉請罪。
不料,阿玉卻本能地擡起頭想要站起來,於是,更巧的事情就那樣發生了,一個是跪下去,一個是擡臉起來!
於是,‘怦’一聲就撞到了一塊!
“哎呀!”阿玉額前一吃痛,輕呼一聲,整個身子被阿義撞得往後倒去。
“公主!”阿義顧不上額前的疼痛,慌忙中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拉住阿玉。
結果,阿玉也在慌亂之中,卻一把將他拉了下去,卻剛好拉住了阿義那隻受傷的手臂!
“呃!”阿義亦痛哼一聲,一時用不到力,於是,整個人就朝阿玉身上壓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月老故意安排的,四片脣瓣就那樣準備無誤的貼到了一塊,脣瓣相貼,剛纔那種異樣的感覺再次襲遍全身!
這脣瓣相貼一剎那,兩人都像是驚呆了,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彼此!
阿義這陣子苦苦強壓的感情在這一刻也譁然崩潰,他似乎忘記了傷口的疼痛,沒有多少遲疑,捧着阿玉的小臉……
這一刻,他忘記了她是王的妃子,忘記了她是主,而他是屬下,他忘了周圍的一切,只想沉淪在這一刻,哪怕這一刻過後,他會被天下人唾罵,會被王殺頭,他亦無悔!
他如春風一般,溫暖地拂過阿玉怦怦亂跳的心房,顯然沒有太多經驗的她,根本招架不住!
之前跟夏瑾軒那一個晚上,夏瑾軒喝醉了,誤把她當成了媚兒,加上酒的催情,加上她又害怕,根本感受不到那種感覺!
雖然那不是她身體的第一次,卻是她的第一次,雖然在一起了,卻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阿玉也明知道這樣做是天理難容,可是,她忽然很留戀這種感覺,從來沒有人如此溫柔的對過她,是從來沒有!
就放縱自己這一刻,就這麼一刻就好!她這樣告訴自己!
也不知爲何,夏瑾軒那憤怒的臉突然就在腦海中清晰呈現,她猶如被人當頭一棒,猛地清醒了過來!
一把用力推開阿義,擡手想也沒想,便給了阿義一個清脆的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兩人都怔住了!剛纔快樂的感覺也在瞬間被打散了,那凌亂的氣息瞬間成了火氣!
阿義更是愕然,剛纔他明明感覺到她已經……爲什麼她會突然這樣呢?
“阿義!你這是死罪!”阿玉胸口微微起伏,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看向阿義的眼神不知是憤怒還是委屈。
“公主……”阿義的氣息亦是非常不穩,看到她眸中泛着淚光,不由得一陣心疼。
“你不要過來!你要再過來,本宮,本宮就要喊人了!”阿玉以手指阻止了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已開始自稱本宮,想疏遠彼此的關係。
“公主,你知道,我對你……”阿義頓住了腳,卻急於想要解釋。
“不許你說出來!你不可以對本宮有非份之想,本宮是大王的玉妃,你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哪怕就是在心裡想着,也是死罪!”阿玉幾乎是低聲怒吼着。
“公主,大王他根本就不愛您,您又何苦委屈自己?我……”
“住口!可我愛他!我愛他!”阿玉瞪着美眸,幾乎是握拳怒吼着,像是在說服阿義,卻更像是說服自己!
她愛的人是夏瑾軒!是夏瑾軒!
“可我也愛你!”阿義衝口而出。
然而,他說出這一句話時,不僅一旁的阿玉驚呆了,就連他自己也呆住了,一個將軍居然說愛王的女人,這在哪個時候,都是大逆不道,都是誅九族的死罪!
“可我不愛你!”良久,阿玉面無表情的說了這麼一句。
她只知道自己一直愛的人是夏瑾軒,從見到他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愛上他,無法自拔,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愛!
阿義眼中劃過一抹掩不去的傷,垂首轟然跪在地上,長堪比女子的睫毛掩去了那一眼的痛,緊抿着脣瓣,將所有心碎盡掩去!
“這件事情,本宮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以後……以後也請你不要再來找本宮了!”阿玉並沒有忽略他眼中的傷,努力做了一個深呼吸,將珠釵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轉身絕然離去。
阿義就如一個傻瓜那樣呆呆地跪在地上,任如潮的思緒將自己淹沒,他的耳邊似乎只聽到阿玉那一句:
‘可我不愛你……’
她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將他那顆極力的隱藏的心剝得鮮血淋漓,痛得深入骨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愛無法示人,卻沒想到,會敗得如此不堪!
輕舔脣瓣,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她的香甜,可是人兒卻已不再,他真的錯了嗎?
第一卷 416 後悔一生的錯事
阿義如受重創一般撐着站了起來,目光觸及桌上的珠釵,眼神再一次變得傷感起來,這是他娘留給他的傳家之寶,說是要他送給心愛的女人,然後代代相傳下去。
他本來一直想要送給阿玉,卻一直不敢,也找不到藉口,本想等過些日子自己傷好了,再進宮的時候,就送給她,卻沒想到發生今天的事情!
“都怪我!都怪我!”心想,她以後再也不會理他了,再也不會見他了,自責不已的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衝動是魔鬼!這一句話一點都沒錯,他現在是深有體會!想到以後她再也不會見他,他就恨不得一掌將自己拍死!
且說阿玉從阿義的府中出來,便直接回王宮,只是,一路上,小星發現,剛出宮時,一臉喜色的主子,這時,卻一直沉默着,眉間似乎隱隱藏着哀傷!
不經意,眼神落在主子的脣上,那凌亂的胭脂,那微微紅腫的脣瓣,她雖然不懂,卻似乎又能猜出了幾分!
儘管她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但是,她卻敢肯定,公主這樣,一定跟那相阿義將軍脫不了干係!
只是,令她不解的是,阿義將軍一直對公主就是那麼的溫柔,又怎麼可能會傷害公主呢?小星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當然,她也不敢問!
在下轎的時候,小星還是重新爲阿玉補上了脣紅,她可不想主子被宮裡的那個長舌婦亂嚼舌根!
阿玉滿腦子都是剛纔的畫面,凌亂不已,也心煩不已,她忽然不想回到那個冰冷的寢宮裡去,卻又不知道去哪裡。
想去看看媚兒,可是,那個寢宮外面那麼多人把守着,沒有夏瑾軒的旨意,她根本就進不去,萬般無奈的她,只好信步朝御花園走去!
剛走進御花園,她便遠遠的看到,夏瑾軒正陪着媚兒坐在亭子裡,像是陪她一起出來賞花!
媚兒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雙眼似乎是空洞地望着某處,而一旁的夏瑾軒似乎並不惱,居然像個奴才一樣對她不停地獻殷勤!
阿玉停下腳步,望着那一幕,夏瑾軒平時冷如寒霜的臉上,此刻居然帶着笑意,還是那般的好看,可是對她來說,卻是那麼的遙遠,是那麼的陌生!
因爲,夏瑾軒在面對她的時候,從來都不笑!甚至連多說句話多說個字都是多餘!
不知爲什麼,以前看到夏瑾軒這樣寵着媚兒,她總覺得心底很難過,也很妒忌媚兒,可是,現在,她居然只是淡淡的望着這一切,彷彿眼前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很快,夏瑾軒似乎有什麼急事,朝媚兒身邊的小仙匆匆吩咐了幾句之後,匆匆離去!不過,阿玉注意到,由始至終,媚兒都未曾正眼看過夏瑾軒,身上那種濃郁的傷痛,阿玉離她這麼遠,似乎都感覺到了。
待夏瑾軒離開之後,阿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朝媚兒走去。
“媚兒姐!”以前的媚兒反應迅速,周圍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雙耳,可是,這一次,連阿玉都走到了她的身邊,直到叫了她之後,她才茫然的回首。
“阿玉,是你啊!”媚兒回過身來,依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還是沒有過多的表情,眉間仍舊是那抹令人心疼的傷!
阿玉定晴望着她,才發現,這多久沒見,媚兒居然瘦了很多,還是那麼美,只是,那張小臉上多了一絲冷漠與傷痛!
“媚兒姐……”面對媚兒,阿玉總是覺得自己有愧於她,當然,媚兒不可能知道,那對孩子有害的一品紅,還是蟹粉都是阿玉的傑作。
當初,阿玉在聽一些老的婢女說過,一品紅和蟹粉都屬寒性,任誰都知道,懷孕之人忌寒,她一直擔心媚兒會以腹中的孩子逼夏瑾軒娶她,然而徹底的奪走夏瑾軒!
一念之錯,她居然動了歪念,她知道媚兒非常喜歡花,而一品紅花開正豔,也算準了媚兒會去拿,而蟹粉很香,也是媚兒的最愛!
她將這兩種東西送到夏瑾軒的書房,一呢是藉此提醒夏瑾軒,二是想看看夏瑾軒的反應,結果,又剛好看到夏瑾軒在看孕期禁忌。
她想以此試探一下,只是,她沒有想到,夏瑾軒在進到媚兒房中,親眼看到一品紅,還有看到媚兒吃下蟹粉點心時,明知道會傷了媚兒腹中的孩子,他居然不出聲阻止!
在那一刻,阿玉便更加認定,夏瑾軒是默認了處死媚兒腹中的孩子,於是,就拋棄了所謂的內疚,讓這件事情繼續下去!
她也一直以爲媚兒懷的是二哥的孩子,在那一刻,妒忌讓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覺得媚兒不應該腳踏兩隻船,明明懷了二哥的孩子,卻還要回到夏瑾軒的身邊,她不能讓媚兒如願!
她知道媚兒非常在乎那個孩子,於是,惡念叢生,她想讓媚兒失去那個孩子,哪怕那個孩子真的是二哥的,她也只能痛下殺手!
愛讓她妒忌,讓她失去了理智,看到現在這樣毫無生氣的媚兒,她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那一切,似乎都錯了!
她以爲,讓媚兒傷心絕望,她就會開心,可是,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根本開心不起來,甚至比媚兒更難過!
如果媚兒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二哥的,那麼,有一天,讓二哥知道,害死媚兒腹中孩子,她也是幫兇,那麼,二哥一定不會原諒她!
所以,站在媚兒面有,她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阿玉,你想說什麼?”媚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她的氣息很輕,輕得讓阿玉感覺不到,輕得讓人覺得,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
“媚兒姐,對不起……”深深的愧疚幾乎要將她席捲,她從未做過壞事,可是,一做便是讓她後悔一生的錯事。
她不敢說出實情,她怕媚兒在憤怒之下,會殺了她!
媚兒本來空洞的眸中閃過一抹驚訝:“阿玉,好端端的,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她當然想不到,害死自己孩子的,眼前這個自己曾視爲好姐妹的人也有份。
“我,我……”阿玉胸口急劇地起伏着,差一點就衝口而出。
媚兒脣角忽起一抹蒼白的笑意:“阿玉,我們姐妹倆好久都沒聚在一起來了,今天難得碰到,陪我一起看看花吧,好像今年的花開得很漂亮,可是,卻似乎少了一些什麼……”
她指着面前這個花海,儘管此時所有的花都爭相競放,可是,她卻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
阿玉不再說話,順着媚兒的手望去,她知道,那花海中少了什麼,少了媚兒那如蝶般美豔的舞,少了她那如鶯一般悅耳動聽的歌聲!
兩人就那樣靜靜的坐着,各情心事,看着遠處的花兒,心情卻怎麼也開朗不起來!
第一卷 417 一切都爲之已晚
良久,阿玉才悠悠問道:“媚兒姐,你愛過大王嗎?”這句話她好像問過,但那個時候,媚兒並沒有給她明確回答,現在,她忽然很想知道。
“愛過!很愛很愛……”媚兒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眼神變得遙遠起來:“那個時候,他叫阿楠,我以爲,他只是一個江湖浪子……他還說過,如果有一天愛上了我,就會帶我私奔到天涯海角……”
過去的誓言早已流失在風中漸漸遠去,現在,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逝去的愛,卻在心底留下了永久的傷痛,那是永遠的傷口,一輩子都不會癒合!愛到深處,痛到骨髓!
情到深處時,她曾用生命在爲愛起舞;愛到痛時,卻還有誰能聽她低訴?沒有!再也沒有!
淡淡傷痛在她如畫一般的眉間如絕色的花兒慢慢地綻放,似乎能讓世間所有都爲着她的傷而痛着!
“阿楠?你是說大王是阿楠?”聽了媚兒的話,阿玉是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那個時候他還在質子宮!”
再一次聽到這個事實從媚兒口中說出來,阿玉震驚之餘,也選擇了相信!
夏瑾軒這個時候,不可能會與媚兒編同樣一個故事來騙她,而且,現在回想一下,那個時候,阿楠的眼睛,確實跟大王很像!
忽然啞然失笑,原來,在媚兒去商國之前,夏瑾軒就真的愛上了媚兒,那一晚,在那個村莊裡,阿楠見那人傷了媚兒之後,突然就發狂,當時,她就感覺到了,阿楠一定很在乎媚兒。
只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阿楠就是夏瑾軒!
她一直以爲是媚兒在回西夏的時候勾了夏瑾軒,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們早就已經相愛!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他就西夏的二王子,直到那一次,你帶我去蓮池……”想到第一次見到夏瑾軒真面止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了那雙眼睛,那曾令她魂牽夢繞的雙眼。
如今,卻讓她不想再看他一眼!每多看一眼,都是傷,都是痛!
阿玉終於明白,當時在蓮池夏瑾軒看着媚兒那奇怪的眼神,還有他一出手就準確無誤的救了媚兒,原來,那個時候,他是在救自己心愛的女人!
“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他明明在質子宮,又怎麼可能出得宮,還回到了西夏?”這是阿玉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很簡單,因爲,在鳳辰宮的後院有一條秘道,那條秘道與質子宮相連,也直通城外的破廟,我也經常晚上出宮,除了從秘道出去,別無他法!”
阿玉這纔想起來,那個時候,她跟蘭姨在魅舞坊時,媚兒同二哥就是夜裡去看她,她當時還只道是媚兒偷偷出宮,卻沒想到,她是從秘道出去!
她忽然有一種如負重釋的感覺,她一直以爲是媚兒利用自己的美貌勾夏瑾軒,還有勾自己的二哥,現在看來,媚兒跟夏瑾軒是真心相愛,而二哥也只是辰皇嫂潛意識的一個愧疚而已!
“媚兒姐,你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你愛的人是他?如果你早說,我不會嫁給他!”阿玉覺得自己所有的癡情都很可笑,她一直以爲媚兒纔是拆散她跟夏瑾軒的人,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纔是拆散他們的真正元兇。
媚兒淡淡一笑:“阿玉,嫁給他是你一直以爲的夢想,那個時候,我知道商國總有一天會倒,我不想傷害你,所以,讓你嫁到西夏是最好安排!”
“媚兒姐……”阿玉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媚兒一直都在爲她着想,而她又做了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好該死。
“阿玉,不管我是伍辰兒,還是媚兒,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害得你家破國亡,但是,我卻從不後悔過,因爲,我必須給伍氏九族一個交待!但你可以選擇恨我!”
“不!媚兒姐!是我的錯……對不起……”阿玉愧疚的淚水洶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媚兒像以前一樣與她輕輕相擁,沒有仇恨,也沒有了愛,她甚至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媚兒姐……”阿玉扶在媚兒的胸口放聲大哭,這一刻,她是真的悔了,也第一次有了放棄夏瑾軒的打算!
猛然回想起夏瑾軒那天說過的話:
‘……其實你第一次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回想起剛纔媚兒說過,夏瑾軒會跟阿義不斷的變幻着身份,難道說那個人是……
腦海裡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阿義出現時那個似曾相識的背影,雖然不些不敢置信,不過,她想,她有必要再確定一次!
不過,今天,她都把話說得那麼絕了,他還會再來找她嗎?不知爲何,她忽然變得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阿玉,你怎麼了?”感覺到了阿玉的不尋常,媚兒忙問道。
阿玉有些茫然地搖搖頭,沉默了一會,昂起小臉,問道:“媚兒姐,被愛是一種幸福嗎?”沒錯,阿義說他愛她!
阿玉的問話讓媚兒想到了商離佑,想到了曾在藥王谷裡,她曾努力的忘掉夏瑾軒,與二哥相擁的情景。
迷人的脣角輕輕抿出一朵笑蓮:“被愛是一種幸福!一種永生難忘的幸福!”不管,她是回到現代,還是就這樣到某個地方去孤獨終老,她都會記着二哥的好,記着他的寵,記着他的愛。
她曾說過,能被二哥這樣的男人愛着,能嫁給二哥這樣的男人,將會是天底最幸福的女人!
而她媚兒,這一生都充滿了殺戮,白嫩的雙手卻沾滿了血腥,老天註定不會給她幸福,在沒了孩子之後,她真的絕望了!
阿玉看到媚兒的笑,就猜到她一定是在想二哥了!而她也想到了阿義,莫名的想到了他溫柔,她居然……臉紅了!
這一天,媚兒與阿玉在御花園的亭子裡聊了很久很久,感慨萬千,雖然她們之間因爲尷尬的身份,而再也回不到往日的和諧,但是,阿玉卻已不再忌恨媚兒了!
*
話分兩頭。
且說上官謐兒與商離佑醒來之後,面對已發生的尷尬事情,相對無言,牀上凌亂不堪,落紅點點,甚是愛昧!
而商離佑沉默了許久之後,說出了一個男人應該說出的話:“謐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貞潔,或許是因爲辰兒的緣故,他對這個很敏感,他知道一個女人在失去貞潔之後,有多難過!
他不想謐兒承受着當年辰兒所承受的一切!
“不!二哥!這只是個意外!都是幻姬的錯!你不必對我負責!”上官謐兒知道在他的心中,永遠都只有媚兒一個,即便是娶了她,也只是負責任而已,她不要這樣!
而商離佑卻固執的說:“我是一個男人!既然做了,就一定會負責到底!我不否認,我心裡愛的人還是媚兒,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會逼自己慢慢地將心騰出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只屬於你!”
他知道,上官謐兒跟媚兒一樣,都是外表堅強,內心柔弱,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句無心的話都有可能會將她傷得鮮血淋淋。
他不想把媚兒受過的苦加諸在這個無辜的女子身上,雖然是被幻姬算計了,但他寧願相信,這是老天的安排!
那一天,他看到,媚兒爲了救他們,而用劍抵在自己的胸口,他也看到夏瑾軒眼中那莫大的傷與痛,悲與憤!
如果不是深愛一個人,不會有那樣的表情!他愛過,所以他懂,他也能理解!
而他也從媚兒的眼神中讀到了那種欲愛不能,欲恨不能的糾結,如果不是曾深愛過,又豈會如此糾結?
“二哥……”上官謐兒沒想到商離佑會說出這番話,忽然感動得撲進他的懷裡,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在子旋的懷中一樣!
她知道,二哥愛着媚兒,也會想着媚兒;而她呢,心中仍愛着子旋,但也會同二哥一樣,騰出一片地方出來,裝下二哥!
“謐兒,我希望你能明白,以後見到媚兒,我還是肯爲她出生入死,但是,我也一樣可以爲了你而出生入死!”他娶了她之後,她是他的妻子,一個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而保護最心愛的那個人,也是他心甘情願。
“二哥,我知道!不管你爲誰去出生入死,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上官謐兒雖然身在江湖之中,但骨子裡卻是一個傳統的女人。
她把女人最寶貴的一夜給了二哥,那麼,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是商離佑的人了,不管他去哪裡,她都會生死相隨!
“嗯!”商離佑輕擁着她,哪怕懷中的她不是最愛,卻是今生最懂他的女子!
而媚兒是他今生最愛的女子,可是,他卻忽然不敢再愛她,不是因爲上官謐兒,而是因爲,他知道,自己每一次出事都會連累媚兒,他不想再連累她,他也只想她能好好的活着。
如果老天註定不讓他們在一起,而他要強求的話,那隻會給她帶來更多的痛楚,而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最初的尷尬過去之後,他們便開始着手籌備婚事了!
雖然商離佑也很積極的準備着,但是,心細如髮的上官謐兒還是發現了他眉間刻間隱藏的擔憂。
她知道他在擔心媚兒,而她也一樣,那天,媚兒受傷,卻不知,這會好了沒!
當然,她知道,在成親那一在,商離佑最想看到的人是媚兒,或許是想得到媚兒的祝福,又或許是想,讓媚兒重穿一次紅嫁衣,圓一下那個似夢非夢的情景!
“姐,你未來的夫婿好像有心事哦!”幻姬那天對上官謐兒下藥,一連幾天,上官謐兒都不理她,她只好天天討好巴結了。
上官謐兒心中的氣還是沒消,雖然這是像在幫她,可是,總讓她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而且算計她的居然是自己的親妹妹,叫她雖氣卻又無可奈何!
第一卷 418確定自己愛的人
“姐!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知道自己錯了!我這幾天也連腸子都悔斷了!可是,錯都錯了,難道,你要一直這樣氣着妹妹嗎?”幻姬一臉委屈,媚眼微微一眨,那泫然欲滴的淚水,像是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了。
上官謐兒本來是很生氣,但是,看到滿眼閃着淚光的幻姬,心也軟了下來,無奈輕嘆一聲:“幻姬,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真的令二哥和姐姐好爲難!”
“姐,那個柳子旋已經不在了,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我有孩子,可是,你卻什麼都沒有,我只是想讓你能幸福而已!”幻姬說這番話,雖然有點做作,但卻是真心的想法。
她做事一向極端,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從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對商離佑有意思之後,就一直在想着怎麼成全姐姐,不可否認,站在女人的立場上,她也覺得商離佑配得上自己的姐姐。
“可是,這天下人都知道,二哥喜歡的人是媚兒,我……”上官謐兒每次看到二哥眉間那麼淡淡的失落,她就一點底都沒有。
“姐,商離佑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你嫁給他,一定會幸福!那媚兒不可能會嫁給他,因爲,她愛的人是夏瑾軒那個混蛋!”不知爲何,說到媚兒和夏瑾軒,她的眼中總是少不了仇恨和興災樂禍。
對於她來說,媚兒跟夏瑾軒之間越是不圓滿,她就越開心!
這就是人類的私心吧,自己得不到的,也希望仇人也得不到,自己痛苦,也希望仇人跟着一起嚐嚐那種痛苦。
幻姬的話讓上謐兒再次沉默了,自己與二哥發生了關係,明知道是爲了負責任而娶她,所以,她也曾想過要拒絕。
但是,想到媚兒跟夏瑾軒,她又猶豫了,憑一個女人的直覺,她亦知道媚兒心中最愛的人是夏瑾軒。
可夏瑾軒如今對媚兒的態度又讓爲之擔心!
其實,她最擔心的是二哥有一天,會回到媚兒的身邊!
她是一個不愛則已,一愛則是付出全部真心的那種,一如當初對柳子旋一般,她不想自己最終會以失望收場!
一次痛苦已足夠,她沒有勇氣再去嘗試第二次!
說到底,她就是沒底!
“姐!你就別瞎想了!相信我,商離佑會是你最好的選擇!”幻姬似乎看穿了上官謐兒的心思,連忙勸道。
“嗯!”上官謐兒心亂如麻地點了點頭。
“對了,姐,那個表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麼些天了,居然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不知爲何,柳素素在莊裡的時候,幻姬跟她總是像死對頭一樣,一見面不是瞪眼就是吵架拌嘴,可是,這幾日子都沒有柳素素的消息,她心底似乎還有那麼一絲擔心。
一提到柳素素,上官謐兒也不由得緊張擔心起來:“是啊!素素被那個黑衣人帶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人,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叫翠兒下山去找了,也一直沒有消息傳來,真是急死人了!”
這些天,因爲跟二哥的事情,她幾乎都快忘了這個表妹,這下幻姬一提起,她才恍若初醒,亦緊張得不得了。
“姐!那小妮子古怪精靈,相信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敢肯定,那黑衣人是救她!要是,有事的話,那理南國那邊也早就傳出消息來了。反正,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跟上官謐兒久了,幻姬似乎也學會了很多安慰人的話。
若是現在媚兒看到,也不會把她跟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聯想到一塊,誰曾想過,曾經美豔無比的幻姬,有一天也會抹去那些濃妝,換上素裝,一副溫靜嫺淑的模樣!
“可是……”上官謐兒還是很擔心,不管怎麼樣,柳素素也是在她這裡失蹤,到時候,她也很難向理南王交待。
“好了!姐,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子,素素的事情,我來處理!我保證讓她在你成親的那天出現!”
“你來處理?”上官謐兒卻是一臉疑惑。
幻姬點點頭:“姐,我來就是要告訴你,我要親自出莊去找素素!”當然不止是去找柳素素。
“不行!你現在身子不便,更何況你還是西夏通緝的要犯,若是這個時候被他們看到,那你豈不是很危險?”上官謐兒斷然拒絕。
“姐,你忘了嗎?我會易容術啊!我現在不是懷有身孕嗎?我就裝一名孕婦進城,他們又怎麼可能懷疑是我呢?”
“可是,萬一他們認出你來了呢?”上官謐兒還是很擔心。
“姐!我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大的,也許我武功不濟,但是,我逃命的本領還是足夠的!”她從小學會的就是要如何保護自己。
因爲,她知道,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上官謐兒終究還是被她說服了。
“姐!放心吧!我和那個素素表妹都會一起毫髮無損的回來!”而且她還會帶來另外一個人---媚兒。
最愛媚兒的商離佑就要娶她的姐姐了,媚兒那個賤人若是親眼看到商離佑跟她姐姐拜堂成親,不知道會不會更難過呢?
一想到這裡,幻姬的眼中不自覺地劃過得意的笑,她忽然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媚兒那滿帶悲傷的臉!
只要媚兒傷心,她就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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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還是像往常一樣再次來到那座亭子裡,久久地想着媚兒的話,想着阿義的話,她忽然很想阿義像以前一樣突然出現,然後,她從他的嘴裡證實,媚兒和夏瑾軒的話都是真的。
但是,她也知道,阿義也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因爲,那天,她打了他,還罵了他,他現在應該一定很難過吧!
望着自己的手,阿玉忽然覺得一陣心痛,她那天居然打了他!想到臨走前,他那滿是傷痛的眼神,不知爲何,她的心也跟着揪痛了起來!
“阿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她忽然很想跟他說聲對不起,卻想着,也許以後,他都不會再理她了。
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裡特別堵,就好像自己馬上就要失去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難受。
夜已經很深了,周圍一片寂靜,多少寂寞向她襲來,她忽然很怕回到那個寂寞冰冷的寢宮裡,她寧願就這樣在這裡站到天亮。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陣涼風吹過來,她下意識地環起了雙臂,薄薄的披風似乎不能給她一絲溫暖!
也許冷的是她的心,而不是這身體!
肩上忽然輕輕蓋過來一件披風,熟悉的氣息從身後驀然傳來!
一陣狂喜猛然涌上心頭,霍地回身,衝口而出:“阿義!”
第一卷 419 鼓起勇氣
月光下,身後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不是阿義又是誰,背對着月光,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無聲傳來的傷與痛!
“阿義,對不起……”她忽然很想跟他說聲對不起。
阿義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大手一拉,便將嬌小的她擁入自己寬闊的懷中,將她緊緊擁住,哪怕這是殺頭之罪,哪怕她還是會拒絕他,他也不想再放開了!
他多想告訴她,這些日子,他有多想念她,也有多矛盾,每夜,他都帶傷來這裡,看着她在這裡靜靜地站着。
多少次,他努力忍着衝上前將她緊緊抱住的衝動,可是,卻不敢,因爲,那一天,他冒犯了她,他怕她會討厭他!每一晚都等她回寢宮之後,他才悵然若失的離開!
她可知,他有多想念她!
剛纔若不是看到她冷得環抱起了雙臂,也許,他還是鼓不起勇氣靠近她!
原本只想給她披風之後便離開,卻沒想到,這樣一面對她泫然欲滴的小臉,那思念便不再受自己的意願控制,破體而出,逼迫他再也什麼都不顧,而也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如果他的愛只能在夢裡纔敢表白,那麼,他願永遠身在夢中長眠不醒;勝過醒時面對這欲愛不能的痛苦折磨。
以前未曾接近她,默默地在某處望着她,默默地爲她擔憂,他從未敢逾越,可是,這一次,他再也沒能忍住!
他註定走不出這相思的折磨,即便是愛到憔悴心碎,他亦癡心不悔!
因爲,他從主子的身上學會了一句話:真愛便是無怨無悔!
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那就是不讓自己後悔,如果說公主真的不愛他,那麼,他會放手,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她的心中有他!
“阿義……”心跳陡然如雷的阿玉輕輕地掙扎了幾下,慢慢地不再動了,這個懷抱好溫暖,讓她感覺如此溫馨,讓她如此留戀,她甚至是伸出手反擁住了他!
阿義原以爲她會大罵他一通,卻沒想她居然還反抱了他,這讓他驚喜若狂,輕捧着她的臉,久久凝視着她的美眸!
這一刻,他什麼也不管了,什麼殺頭的死罪,什麼天誅地滅,他統統都不想了,他只要她,哪怕擁有片刻就好!
緩緩地俯下身……
望着阿義的臉在眼前慢慢地放大,阿玉的心情複雜,她想拒絕,可又害怕他會難過,可是不拒絕,又怕這樣被夏瑾軒知道了,他們都難逃死罪!
阿義一開始認爲,她還是在拒絕或是討厭他,卻沒想到,她居然是在擔心他,某種喜悅再次注入胸口!
“阿義,我們這樣是大逆不道!”這樣深情的話語讓阿玉感動不已,心再次不規則地跳動起來,她現在就像大海里的一葉孤舟一樣,任自己跟他一起沉浮!
“即便是大逆不道,即便大王要殺我了的頭,我也不會後悔!因爲,從那一年以二王子的身份去商國時,第一次見到公主時,我就深深爲公主着迷,看着公主痛,我卻愛莫能助……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棄!”阿義口氣非常的堅決。
“那一年,我見到的人真的是你?”阿玉的淚瞬間奪眶而出。
阿義點點頭:“沒錯!是我,當時因爲二王子要練功,所以,他與我互換身份,由我替他出使商國……而我的名字本來也不叫阿義,我叫阿楠……”
阿義的話也再一次證實了夏瑾軒和媚兒的話屬實,阿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原來自己愛了那麼多年,居然一直愛錯了他人,真正愛她的人卻在背後默默的爲她而痛苦!
“公主,您不要難過!阿義知道配不上您,但是……”阿義爲愛而不能愛而深深痛苦,爲自己不能救她出這個苦海而自責。
“不!阿義!你配得上!你配得上!”阿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把將他拉向自己,不那麼熟練地再一次封住了他的脣。
在剛纔,她忽然想明白了,原來自己這麼久來,一直愛錯了人,她一直以爲那個人就是夏瑾軒,於是,爲了他差點變得連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卻沒想到,她真正愛的人居然一直默默守在她的身邊,而她卻一直無視他的存在,哪怕就是要殺頭,要下地獄,她要也跟這個男人一起!
只爲了他那滿腔的癡情!
她突然而來的主動,讓阿義欣喜若狂,片刻的茫然之後,便是熱烈地迴應着她。
而一切自然而然的事情就那樣的發生了!
但他們並無悔,明知道這條路的前面就是萬丈深崖,他們也固執地繼續往前走去,像所有的戀人那樣,在生死麪前,愛還是排在最前面!
這一晚,阿玉的寢宮裡不再像以往那般冰冷,因爲,有了愛的氣息,有了愛的滋潤,有了愛的延續,哪怕明天就要上斷頭臺,這一刻,他們也都不想再停下來了。
與其這樣苟且的活一生,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愛一回,阿玉忽然間就想明白了,她也能像媚兒姐那樣愛一回,就是死也值得了!
秋月與葉天明的那一晚,阿玉並不知道,而與夏瑾軒那一晚,除了害怕就是痛,她感覺不到任何的甜蜜!
可是,這一刻,她真的感覺到了,這種感覺,她找儘自己所學的知識來形容,卻發現,任世界所有的言語都難以形容貼切!
原來與愛的人在一起,是這般的甜蜜與快樂!
這一刻,即便是要下地獄,她也心甘情願!
他是一個癡情的男人,愛了她那麼多年,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是如願以償了!
這一刻,他忘記了她的身份,忘記了她是王的女人,忘記自己是王的屬下,這個時候,他只要她!而她只是他的女人而已!
一切都雲消雨散之後,他們彼此緊緊相擁着,讓彼此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傻瓜!”阿義笑着將她擁緊在胸口,從未想過有一天,也可以這樣擁着她,幸福、喜悅全部涌上心頭,任他所學的詞語也難以來形容。
“阿義,你說明天天亮之後,大王會怎麼處置我們?”以夏瑾軒的性子,估計會將他們倆大卸八塊,然後拿去喂狼喂狗都有可能。
“阿玉,不要怕,一切都有我陪着你,不管是上斷頭臺還是下地獄,你都不會孤獨,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生生世世!”想不到平時不多話的阿義,說起這些情話來,還是令阿玉感動萬分。
“阿義,爲什麼當初你不早一點告訴我?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我一定會嫁給你!”一個誤會,造成了兩人終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這個遺憾也許要到下輩子才能彌補。
第一卷 420 錯的時間
“阿玉,我們現在也還來得及,我這一輩子非你不娶,不管以後如何,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像所有的癡情男人那樣,阿義也是一個專一癡情的男人。
兩人緊緊相擁,明天會怎麼樣,對他們現在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要的是現在,屬於彼此的現在!
即便滄海桑田,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反對,他們也要在一起,愛情超越了生死界限!
剎那間的燃燒亦是永恆,如果明天就要死,那麼,也要相擁在今晚。
至於明天過後會怎麼樣,他們真的不想去想!
天剛亮,在阿玉的催促之下,阿義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告訴她,他晚上還會來!
阿玉望着滿牀的凌亂,還有自己身上留下點點愛痕,想到和阿義一晚上的恩愛,淡淡的紅暈隨即染紅了她的臉龐!
偷那啥情兩個字不經意的闖進她的腦海裡,奇怪,她心中除了喜悅和嬌羞,居然沒有一絲害怕,這也許是她長大以來,做得最出閣的一件事了!
胸口似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好像要破體而出,她很想告訴全世界的人,她也找到了一個如此癡情的男人,雖然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但是她無怨無悔!
篤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小星的聲音隨即傳來:“公主,您好起牀了嗎?大王正朝這邊來了!”
“大王?”阿玉心頭猛然一跳,大王怎麼會這個時候就到這裡來呢?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急忙下意識地抓起自己散落一旁的衣服,並對外面的小星吩咐道:“小星,快進來幫忙!”不管他知道與否,她一定要鎮靜。
小星是她的心腹,對於她跟阿義之間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所以,阿玉也沒有打算瞞着小星。
“是!公主!”小星應了一句,連輕快地走了進來,她是阿玉的貼身丫頭,自然也知道自己人的命運是跟主子的命運緊緊連在一起。
主子安好,她亦平安!
兩人剛剛收拾打扮好,門口便已傳來:“大王駕到!”
阿玉整了整衣襟,定了定神色,暗暗舒了一口氣,確定自己不再害怕之後,她便匆匆出去接駕。
“臣妾參見大王!”阿玉率自己宮中之人連忙給夏瑾軒行禮。
“都平身吧!”夏瑾軒大手一揮,示意她們都起來。
“謝大王!”阿玉在小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垂首暗自觀察着夏瑾軒,發現他似乎並不像她想像中那麼生氣,不過,畢竟心虛,她還是感覺到心裡不踏實。
“除了玉妃,其他人都退出去!”夏瑾軒坐定之後,再次發話了。
小星與阿玉暗暗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擔心,但阿玉這回是豁出去了,反正已經做了,怕也沒有用了。
“阿玉,坐吧!”夏瑾軒居然第一次叫着阿玉的名字,且聲音裡透着無數的疲憊。
“是!”阿玉微微頷首,忐忑不安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不過,聽到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還是令她微微驚訝地擡首朝他望去。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驚喜若狂,可是,現在,心裡雖然也輕輕掀起了一絲波瀾,但並沒有那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夏瑾軒看了她一眼,似長嘆了一聲:“你心裡是不是很怪孤王?”
“不。。。。。。”阿玉被他突然而來反常的問話,有些招架不住,胡亂地搖頭:“臣妾又豈敢怪大王!”
夏瑾軒俊逸的臉上輕輕牽扯出一絲落寞的笑意:“你怪孤王是應該的,孤王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夫君,媚兒說得對,孤王是全天下最冷血的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去愛!”
“大王,不是這樣的……”阿玉想也沒想便衝口而出,說出來她就有些悔了,不過,再怎麼說,這個男人也都是自己錯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若說一夜之間,就能忘得一乾二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玉,孤王這輩子最愛的人只有媚兒一個,你雖然是孤王明媒正娶的,可是,孤王除了名份,什麼都不能給你!如果你能勸得住讓媚兒留下來,孤王便會昭告天下人,封你爲西夏的王后!”
阿玉愕然地擡首,再次望着眼前這張曾令自己又愛又恨的臉,原來他來找她,不是因爲想起來她也是他的妃子,而是想用一個王后之位,讓她去留住他最愛的女人!
雖然已經不愛他了,但是,仍有絲絲苦澀在心底氾濫成災,他的心中終究只有媚兒一人,從來都不曾有她片刻的停留。
“大王,臣妾會去勸媚兒姐,但是,能不能成功,臣妾不敢保證。”阿玉淡淡一笑,用笑掩去滿心的苦澀:“臣妾並不要後位,一個名不其實的王后,那種空有的虛榮,對臣妾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夏瑾軒對於阿玉的話也有些微微的驚訝,他一直以爲,她會在意那後位,卻沒想到,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管你要與不要,只你能勸媚兒留下來,孤王都會兌現今天的話,甚至你要什麼,孤王都會答應你!”
“大王,是不是臣妾要什麼,您都會答應?”阿玉心念一動,她也沒有想到夏瑾軒爲了媚兒,居然到了如此沒有下限的地步。
“是!”夏瑾軒居然想也沒想便已經答應,或許在他的眼中,什麼都不如媚兒來得重要,劍眉一挑,直視着阿玉,想看看她開出什麼條件,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那種看穿她的眼神,她終究還是有目的。
阿玉再次因爲他的話而震驚不已,在她面前那個高不可攀如神一般的男人,居然爲了另一個女人,如此屈尊自己。
“大王,臣妾還沒有想好要什麼,等臣妾想到了再告訴您好,您放心,待會臣妾就會去找媚兒姐,盡臣妾所能,希望她能留下。不過,大王,您亦瞭解媚兒姐,她若不肯,誰也強求不了!”
夏瑾軒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孤王都欠你一份人情!”他亦知道,媚兒若決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
在離去之時,阿玉忽然問了一句:“大王,您既然這麼愛媚兒姐,爲何您不親自去告訴她或是親自去挽留她呢?”
這也是她最想不明白的,夏瑾軒明明如此愛着媚兒,卻爲何如此一次次的傷害媚兒?
夏型軒那依舊高大,卻已顯得滄桑的背影停了下來,卻並未回過身來,只是冷冷地答了一句:“她恨孤王!也根本不想見孤王!”
明知道自己要的就是這個結局,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捨不得,明知道只能讓她恨,卻還是想着要將她一輩子鎖在身邊,哪怕就是恨,也在他意念所及的地方。
第一卷 421 決定離開
阿玉怔怔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這個背影的確不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的那一個,自己彎了那麼多的路,吃了那麼多的苦,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要握緊自己手中的幸福,哪怕那個幸福會讓她下地獄,她也認了。
“小星,準備一下,我們去找聖女!”也許這個時候,她也需要找一個傾訴秘密的對象,而媚兒無疑是她最好的傾訴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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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兒身上的傷已經慢慢地在恢復,雖然還是有些不方便,但並無大礙了,她一心只想離開這個王宮,可是,夏瑾軒卻是以各種理由強行將她留下,她決定,自己不會再妥協下去,不過,在離開之前,她要去見一個人。
長壽殿。
這是歷任太王居住的地方,那裡處於王宮最南面,空氣清新,且非常的安靜,非常適合養老。
踏入院子裡時,令媚兒想不到的是,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西夏王,居然身着遮陽斗笠,一身樸素的打扮,正在樹下忙碌着。
若不是媚兒認識他,還真的很難一下子就認出他!
“見過太王!”媚兒一貫的行禮,只是微微屈身而已。
西夏王聽到媚兒的聲音,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地擡起頭,眼中有些驚訝:“媚兒,是你啊!”
老人多寂寞和孤獨,西夏王也逃不了這個命運!
夏瑾軒每天在媚兒與國事之間,早已經是焦頭爛額,偶爾也是想到,纔會過來看看西夏王,也是待不過一刻鐘,形式上的問候行禮之後,他便匆匆忙忙地離開,根本沒有陪西夏王話話家常。
“見到我很奇怪嗎?”媚兒臉上淡淡的笑意,無悲無喜,亦無恨,眼前頭髮花白的西夏王,跟她初見他時,有着天壤之別。]
短短不到兩三年的時間,他的風華已經不在,如今他不過就是一個無權無勢,不問世事的可憐老頭而已,不管她曾經對他有多少的怨恨,但是,這一刻,忽然覺得一切怨恨隨風散去。
“確實有點!”西夏王略爲消瘦的臉上,撐開一抹滿是滄桑的笑:“難得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你來得正好,我正好有個棋局無法分出勝負,這一次,我到想看看,你又是怎麼破了我的棋局。”
他邊說邊朝一旁的亭子裡走去,臉上始終帶着興致勃勃的笑容!
媚兒也跟在他的後面,她也忽然發現,西夏王原本高大挺直的後背,此時居然微微駝起,若是他人看到他的背影,也絕對不會想到他便是曾經的西夏王。
亭子裡依舊擺着一局未曾下完的棋局,或許,這每天種種花花草草,還有下下棋,已經成爲了西夏王現在唯一的消遣。
媚兒倒也不推脫,落落大方地坐到他的對面,美眸流盼於桌上的石棋,微微蹙眉,並認真地研究起棋局來,其實她也覺得很奇怪,爲什麼西夏王每次都擺出這種傷人腦筋的棋局出來。
上一次,媚兒不費時也不費力就破解了西夏王的棋局,可是,這一次,她卻是遲遲不下手,像是猶豫不決。
“媚兒,你的棋藝似乎有所下降了,是不是荒廢已經久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般猶豫不決!”而西夏王似乎也看透了媚兒。
“只能說是您的棋局擺得太絕了!”媚兒微微蹙起的眉間噙着淡淡的傷,這一子她居然不知該如何下手。
“人生就如這棋局一般,你若猶豫不決,就會失去先機,不管成敗與否,終需一拼!沒有退路,那就前進,或許可以走出另一條道。”西夏王邊說邊從一旁拿過一子放到了棋格上。
原來他不是不會,而是想給媚兒一個機會,又或者是說,他在給媚兒一個選擇,可是,媚兒卻在關鍵時刻遲遲不落棋。
媚兒有些吃驚地望着眼前的棋局,她猶豫的時候,西夏王居然找到了破綻,而她卻失了先機。
曾經的她何曾這樣過,一切都變了,變得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一旁的人奉上茶,西夏王見媚兒不語,便示意身邊的人退下,這才問道:“媚兒,我知道,你對我的怨恨,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來看我,說吧,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嗎?”
曾經,他欠這個眼前這個女子的,他現在只想彌補,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媚兒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一定不會來看你,因爲,你曾經所做的一切,令我揹負着一生的罪名,可是,現在的你也不是原來你的,而我亦不再是從前的我,所以,在離開之前,我還是想來跟你道個別。”
曾經的西夏王利用她,爲了幫伍辰兒復仇,她甘心被他利用,可是,西夏王卻出爾反爾,差一點就傷了二哥,一次又一次的要將她置於死地。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絕對不會來看西夏王,甚至有可能還會廢了他,看到西夏王變成這樣,她至少也會奚落他一番。
可是,這幾個月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樣都記她如同從人間地獄裡走過一遭回來一樣,她也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離開?你是說你要離開瑾軒?他同意了嗎?”西夏王自從退居爲太王之後,就很過問夏瑾軒的事情,雖然對兒子的所作所爲,似有所聞,可是,他卻無法干預。
如今乍一聽到媚兒說到要離開,他不由得呆了呆,他不瞭解媚兒,但是,他卻能從她的臉上和眼中讀懂了,她要離開的決心。
“他只是西夏的新王,於我而言,卻什麼都不是!我要離開,那是我的事,爲什麼要經過他同意?”媚兒淡淡如畫般的眉輕輕一揚,將女子柔弱的傷,和女子的倔強冷漠詮釋得淋漓盡致,讓人只看一眼,也不禁爲她而微微心疼。
“你和瑾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當初,我那麼的反對,你們還是偷偷的相愛,如今你們明明可以相愛在一起,爲什麼你還要選擇離開?”
西夏王自是萬分的不解,他從媚兒的眼中讀到了傷與痛,恨與怨,卻不再有愛!
“有些事情發生了卻找不到理由!他選擇了王位,選擇了親手結束我孩子的性命,他已經不再是我當初所愛的人了,我只噹噹初與我相愛的那個人叫阿楠,而現在的夏瑾軒卻害死了他!”
媚兒原以爲再次往事重提,自己會流淚會難過,可是,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居然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在說一句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
是痛過之後便麻木了?還是,當愛成了恨成了怨之後,就會如風一般煙消雲散?媚兒不懂,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又回到了那種空落落的感覺!
“媚兒,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瑾軒爲什麼要選擇要王位,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因爲,就在那的前幾天,他就有來找過我,說要我立宇軒爲世子,然後他便帶你一起去浪跡天涯,還說,那曾是他給你的承諾……”
西夏王把那些日子,夏瑾軒一次又一次到他的面前,求他成全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媚兒聽後,卻並沒有多少驚訝或是感動:“不管他是什麼原因,他都是害死我孩子的兇手,有什麼理由可以大到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在媚兒看來,腹中的孩子最無辜,不應該受到大人的牽連而受傷害。
一如當初,她是那般的恨商離天和葉子情,她殺他們可以毫不手軟,但是,卻對他們的女兒動了惻隱之心,在藥王谷以自己的血求那小來生,她亦心甘情願。
雖然到最後,她還是沒能保住商離天和葉子情的孩子,不過,她至少做到問心無愧了!而夏瑾軒,不管他有天大的原因,害了她的孩子,就這一條,也就能讓她恨一輩子。
當然,她想不到,夏瑾軒在她跟孩子之間,毅然地選擇了她,如果知道真相,她一定寧願自己死也不會連累孩子,可是,她並不知道真相。
“媚兒,不管瑾軒他對你做了什麼,但是,有一樣,我可以肯定,他是愛你的!”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畢竟自己也曾深愛過,所以,他懂。
媚兒略爲蒼白的脣瓣,輕輕一抹,一抹冷冽從脣角延伸,愈加冷豔:“愛我?呵呵。。。。。”她笑了,笑得依舊是那般碎心裂肺:“如果愛一定要傷害,那麼,我寧願從未愛過!”
西夏王感覺到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濃郁的悲傷,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真的再也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了嗎?”
自己當初爲了柳兒而自責傷悲一生,卻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跟柳兒的孩子也重複他的故事!
“你應該最瞭解我的個性!”垂眸間,媚兒已將那些苦澀與痛盡數掩去,再次擡眸時,已找不到剛纔的傷痛,有的只是那令人捉摸不透的虛無縹緲!
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有什麼理由留下來,對她來說,這裡就是一個人間地獄,是讓她徹底絕望的地方,她豈還能再留戀?
第一卷 422留不住,那就放手
聽了媚兒的話,西夏王輕嘆一聲,似乎很是無奈:“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既然留不住,那就放手吧!至少,他希望兒子不再爲情所困。
自己爲情爲愛而窮盡一生去悔恨,他不願自己的兒子也重蹈自己的覆轍,雖然他覺得,眼前的女子足以匹配自己的兒子。
“就這幾天!”媚兒紅脣微微抿出這幾個字,如煙似霧的美眸半垂下,掩去了她不願示人的傷與痛,這個王宮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牢籠一樣,困住了她的情,因住了她的心。
“幾天?幾天。”西夏王茫然地重複着她的話,像是認可,卻又像是悵然若失。
“當你知道我就是伍辰兒的時候,你其實是有機會殺了我,爲什麼你不動手?”再次擡眸時,媚兒的眸底已掩去了一切情緒。
不過,那微微蹙起的眉峰,卻如罩着終年不化的冰雪,凝聚着旁人無法參透的傷與痛,這種傷與痛,任她掩飾得再好,也沒辦法抹去。
西夏王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輕嘆一聲直起身子來,微微仰望着天邊某朵白雲,這才道:“其實,西夏跟伍氏九族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你應該也聽瑾軒說過了。”
見媚兒不插話,他繼續道:“當我知道你就是伍思文的女兒時,我真的很想很想殺了你,不是因爲跟你有仇,而是想讓你們伍氏徹底絕後,不過,我最終還是沒能下手,一是因爲瑾軒,二是,因爲你的這張臉,你長得太像柳兒了,每當看到你的這張臉,我就會想到柳兒,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已經害了柳兒一次,絕不能再害她第二次。”
媚兒亦站了起來,與他並排站在一起,順着他的眼神望向天際,卻並未接下西夏王的話,她不明白,自己都要離開了,爲什麼還要知道那麼多幹嘛嗎?
西夏王並沒有聽到媚兒的聲音,下意識地回過頭望着她,卻不禁再次驚訝,她明明就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連呼吸都聽得到,卻讓他感覺她卻比天邊的雲朵還要遙遠,還難以觸摸。
她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傷,即使她什麼也不說,就已經從她的身上順着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傾泄出來,感染了身旁的一切。
你想忽視她的存在,可她就在你身旁,不遠不近,在你意念所及之處,這或許跟她的美麗無關。
氣勢,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勢,讓你想要靠近她,卻發現,她是那般難以靠近,但她身上的這種氣勢,卻無不吸引着你!
“如果我不是伍辰兒,那該多好!”媚兒這一陣子想了很多很多,一個仇恨讓她幾乎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了多少次,一個仇恨讓她從擁有到一無所有。
如果世上沒有那麼多的仇恨,那該多好。
“如果你不是伍辰兒,如果我還能再年輕十歲,我也會像我的兒子們那樣愛你愛到瘋狂!”這是西夏王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問題。
他的話讓媚兒有些驚訝,但也隨即明白,是因爲這張與柳兒一模一樣的臉:“我是媚兒,永遠代替不了你心目中的柳兒,即便這張臉與她的一模一樣。”
西夏王似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也許吧!”
“你跟柳兒的事情,我雖然知道得不多,不過,我想,她現在也該瞑目了,你爲了她痛苦了那麼多年,她含怨飲恨而死,到了今天,我想她也不會再怨你了!”
死在最愛的人手中,雖然足夠殘忍,但是,相對於折磨來說,她更希望已死去。
“那你呢?你恨瑾軒嗎?”西夏王忽問道。
“恨!一如當初柳兒恨你一樣,你是直接殺了柳兒,給她解脫了,而他是直接殺了我的孩子,這比殺了我更令我痛苦,恨到極點!我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恨他了,我只想遠遠的離開,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見與不見都是痛,只是,她卻不懂。
“你應該知道,以瑾軒的性格,他一定不會讓你離開!”西夏王看着在恨中痛苦不堪的媚兒,心生憐惜,當初的柳兒也應該是這般痛苦,只是他當時卻在妒忌下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如果他可以冷靜一點,如果他不是那麼偏執,是不是柳兒現在還能活着?
“我要走,他攔不住!”媚兒一貫的倔強,不過,這句話在西夏王的耳中聽起來,卻顯得那般無力。
“他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他一定會讓千方百計讓你留下來!”知子莫若父,西夏王從兒子的身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他其實不想兒子將來做錯之後,像自己現在這般後悔不迭,可是,也知道,處於兒子現在的狀態,根本就聽不進任何人的勸。
“所以,我要光明正大的出去,那就得請你幫忙了……”媚兒說出了今天來找他的原因。
“你說什麼?你要藉助我出宮?”在聽了媚兒的話之後,西夏王再次震驚,一是明白媚兒離開的決心,二是佩服着媚兒的心思居然如此細膩。
利用他出宮,一定會比硬闖出去要勝算得多,更何況,他是太王,即便是媚兒從他身邊離開了,夏瑾軒也是沒轍,到時候再派人去追的話,那麼,以媚兒的聰明,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如果真的愛柳兒,那麼,你就能體會得到我現在的處境,幫我一回,就當是你彌補給柳兒的!”媚兒知道西夏王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吧!”西夏王一臉凝重地點頭,他知道現在的媚兒就如同當初的柳兒一般,只想逃離這裡,當初的他也如兒子一般,只想將她鎖在自己的身邊,纔將所有的愛變成了恨。
一個錯誤就足以讓他後悔終生,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走向與自己相同的路,只有給兩人足夠的空間去冷靜,纔會有繼續的可能,要不然,結局也必然會像他與柳兒一樣,抱憾終生。
“謝謝!”媚兒難得對他說一聲謝謝。
西夏王輕輕地搖搖頭,淡淡一笑:“不要謝我,要謝就謝柳兒!”
積鬱在心中幾十年的結終於是解開了,西夏王居然有一種如負重釋的感覺,除去那些過往的怨恨,他發現,自己一如當初那般深愛着柳兒,他會帶着這份愛直到老去的那一天,如果有來生,再次見到柳兒,他一定會好好的愛她,絕不會再傷害她。
在媚兒離開之前,他匆匆地從一旁寫着什麼,並鄭重地蓋上屬於他的印璽,並交到了媚兒的手上:“媚兒,如果你離開這裡以後,見到宇軒,把這個交給他!”
媚兒拿在手上快速地瀏覽了一眼,但已大致看清楚了上面寫的內容,不由得驚訝朝西夏王望去:“這?”
第一卷 423 暗衛居然是他
“你不必覺得驚訝,其實樓蘭那孩子,我並不是不喜歡她,只是,我因爲柳兒的緣故,把所有漂亮的女子都認爲是水性揚花之人,所以,纔會下意識地反對他們……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他們了,替我轉告他們,我衷心的祝福他們白頭偕老,其實,我也很想看看他們的孩子,我的王孫!”
這個時候的西夏王像所有平凡的父母一樣,希望兒孫繞膝,只可惜,他生在帝王之家,從出生就註定了很多無奈。
“如果碰到他們,我會轉達你的祝福!”媚兒小心地將信納入懷中,微微頷首,轉身欲離去。
“謝謝你,媚兒!”曾幾何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西夏王居然也會說謝謝這兩個字了。
媚兒還是那抹淡淡的笑意:“不必謝我!雖然你的祝福遲了一點,但是,我相信,三王子跟樓蘭一定會很感激。”
西夏王沉默了良久,才輕嘆一聲道:“媚兒,其實我也希望你能瑾軒……”
“不要再把我的跟他扯到一塊!我跟他之間,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沒等西夏王說完,媚兒就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有愛就有恨,她忽然對夏瑾軒沒了愛也沒了恨,他於她而言,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
“媚兒……”西夏王還想勸她。
不過,媚兒卻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我已說完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麼先回去了!”
在離去時,媚兒的腳步卻不似乎剛纔來時那般沉重!
或許是因爲,就要離開這裡了吧,離開這個王宮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這裡對她來說不是愛巢,而是牢籠!
她正要趕回寢宮時,卻迎面碰到了阿玉。
“媚兒姐,你去哪了?我剛去找了你,你沒在!”阿玉奉命來勸媚兒留下。
“阿玉,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媚兒忽然發現眼前的阿玉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在哪裡,她又說不上來。
總感覺眼前的阿玉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眉宇間、小臉上盡是說不上來的春意盎然,這是媚兒以前所認識的阿玉臉上所沒有的。
當然,承了男人一夜雨露的阿玉,眼角眉梢盡是未曾褪盡春意,嬌媚的小臉上說不出來的撩人心魄。
阿玉看了看一旁,輕暱地挽起媚兒的手臂:“媚兒,不如我們一起去御花園的亭子裡聊聊,好不好?”
“好啊!”看到阿玉的眼中不再有往日的那種憂傷,媚兒自然也爲她開心,其實,離開這個王宮之後,在這裡,她唯一牽掛的就只有阿玉了。
兩人親暱地朝御花園走去,在她們離開後,夏瑾軒出現在了她們倆剛纔相遇的地方,他的眼神一直隨着媚兒那消瘦的背影而移動着。
直到她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才收回眼瞼:“阿義,你的傷剛好,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怎麼不多休息一下?”
阿義或許是因爲心虛,所以,在回答夏瑾軒的問話時,下意識地垂首,掩去那一眸的歉意:“回大王的話,屬下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待在家裡也悶,所以就來了!”其實是。。。
夏瑾軒想了想問道:“對了,這些日子,飛鷹在忙什麼?怎麼都沒看到他的人呢?”
阿義答道:“大王,您忘記了嗎?您不是恩准飛鷹回老家去探親了嗎?”
夏瑾軒這才恍然大悟:“哦,倒是孤王忘記了,不過,這都去了有些時日了,應該也快回來了!”
飛鷹與阿義都是他的親信,就像是他的左右手一般,自他即位以來,因爲和平條約,所以與周邊臨國也都相安無事,不過,偶爾有些小毛賊在偏僻的地方鬧鬧事,他們出馬準能行。
+
且說柳素素與那蒙面人體樹林裡度過了那漫長而又恐怖的一夜之後,待天亮狼羣散盡之時,他們才匆匆地離開了那裡。
“喂!這是回理南的路,你是要回理南的家嗎?你的家中還有些什麼人?”柳素素對這個蒙面男人的身份起了濃厚的興趣。
這兩天,他都一直以蒙面的模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幾次她欲扯下他的面巾,可都被警惕的他給阻止了,這讓柳素素更加好奇。
“回二公主的話,屬下爹孃也早已過世,在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就只有義父了!義父的家就是屬下的家!”他的眼神迅速劃過一抹傷痛。
誰不想要一個家,誰不想要一個自己的親人,可是,偏偏就有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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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何,捕捉到他上如的傷悲,柳素素心中愧疚不已。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傷心事……”
“沒關係,已經是事實了,也就沒必要去痛苦了,有些事情不能避免,那就選擇接受!”他回答得很木然,即便他的嘴裡說得這麼輕巧,但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柳素素不敢再問,怕再勾起他的傷心事來,於是,兩人默默地走了好長一段路,柳素素看了看前面的岔路,面色一垮:“你這是要將我送去王城嗎?”
那蒙面男子答道:“二公主,您手臂上的傷還未好全,外面多危險,屬下還是先送您回王宮,再向大王覆命!”
柳素素一聽,他要將她送回王宮,小臉驟然一變,很不淑女地一屁股坐到一旁的大石塊上,噘起紅脣:“我纔不要回王宮裡!”
她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一回去,父王就給她找各種各樣的王孫公子來相親,令她非常的反感。
其實在她的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婿就是商離佑,但是,她也知道,商離佑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大哥哥,在他的心中,沒有人能取代媚兒的位置。
所以,她將對二哥那一份朦朧的愛戀深深的埋在心底,讓它成爲這一生最美麗的夢。
蒙面男子卻稍有些固執:“二公主,你已經受傷了,而王宮裡有最好的太醫,一定會讓您儘快好起來。”
柳素素揚了揚自己的手臂,雖痛卻強忍着:“你看,我的手臂,在你那些金創藥下,現在都好很多了!”其實真的很痛,好像還越來越痛了!
“可是。。。。。。”蒙面男子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理由來說服她。
不過,柳素素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看準路,與回理南王城相臨的另一條路大步走了過去:“我纔不要回去!與其回去嫁給那些王孫公子,還不如喂那些餓狼算了!”
那些王孫公子雖然不乏有俊俏之人,但是,總免不了一些勢力,或是過於文弱,而她又總是下意識地拿那些人去跟心目中的二哥相比。
一比之下,她覺得那些王孫公主連給她心目中的二哥提鞋都不配!
“二公主,請留步!”蒙面男子似乎有些急了,飛身攔在柳素素的面前。
“怎麼?你想強行帶我回王宮嗎?我告訴你,你若是敢逼着回王宮去,我就馬上死在你的面前,到時候,你就拿着我的屍體回去跟父王覆命好了!”
柳素素是個烈性姑娘,話一出口,手中的長劍錚地一聲便出了鞘,驚得攔在她面前的蒙面男子眼神不禁變了變:“二公主,不要!”
“那你還要帶我回去嗎?”柳素素不過是想嚇嚇他而已,人生何其美好,她才捨不得死,不過,好像這一招對這個暗衛還是有效,不由得沾沾自喜。
“二公主,您不要激動,屬下雖然不是奉命帶您回去,不過,屬下覺得外面還是太危險了,您回到王宮中,有那麼多的侍衛,可以保護您的安全!”蒙面男子似乎還是想說服柳素素回理南王宮。
“我不管,反正本公主現在不想回王宮,你若是敢逼我,我就……”說完,又緊了緊手上的長劍。
“一切全憑公主吩咐!”蒙面男子生怕她傷害自己,不得不低頭認輸。
柳素素粉脣輕抿,難掩得意:“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暫時保護我,直到我到了梅花莊之後,你纔可以離開!”
這條路去梅花莊她並不熟,有了樹林裡那遇狼的經歷,她還是心有餘悸,至少有個男人在身旁,膽子會大一點!
不過,在那之前,她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揭開這個暗衛的面巾!
她知道,凡是父王的暗衛,只要是亮出三角形腰牌,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就不需要以真面目示人,那三角形腰牌是每個暗衛身份的象徵,人在牌在,牌毀人亡。
可是,柳素素對身邊這個暗衛似乎很是好奇,每次看到他的眼眼睛,她就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好奇心促使她更加想要看一看,這黑色面巾下面,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不過,這需要時間和耐心!
“喂!我們見過面嗎?”柳素素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心裡有什麼,若是不問清楚,連覺都睡不好。
那暗衛似乎一怔,下意識地避開柳素素的詢問的眼睛:“二公主說笑了,屬下怎麼可能不認識二公主呢!”
“不是這個認識,我是說,我們一定在王宮以外的地方見過面!”柳素素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而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既然是用腰牌證實了自己的身份,完全就可以以真面目示她,可是,他卻依舊蒙着面,這太奇怪!
而唯一的解釋那就是,這個男人,她一定見過,可能還認識!只不過,他並不承認!
沒關係!她想要做的事情,一向沒有做不到的!
走着走着,柳素素突然哎呀地在叫了一聲,整個人便蹲到了地上。
“二公主!”跟在她身後的暗衛還以爲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的身邊,半蹲點下身子,作勢就要去扶着她。
柳素素順勢往他身上一靠,而同時,手也伸向他的臉!
那暗衛可能沒有想到柳素素會突然間使詐,待看到她的素手朝自己臉上伸過來時,想要避開已然來不及了!
黑色的面巾隨着柳素素白嫩的小手滑落了下來,她也看到他真正的面孔,兩眼一直,面色陡然一變,失聲驚道:“居然是你!”
第一卷 424 木頭腦子的男人
黑色的面巾隨着柳素素白嫩的小手滑落了下來,她也看到他真正的面孔,兩眼一直,面色陡然一變,失聲驚道:“居然是你!”
柳素素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些天來,一直跟她在一起的人,居然是他!
“屬下該死!”他垂首單膝跪在她的面前,額前那半支頭髮遮去了他所有的愧疚,他並不想騙她,只是……
當然他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使詐,而這樣輕易地就扯下了他的面紗!
“你真的是該死!你居然欺騙了所有的人!”柳素素睜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到現在腦子裡還是一片迷糊,爲什麼他居然是父王的暗衛!
原來,跪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夏瑾軒身邊的親信飛鷹!
飛鷹是夏瑾軒的親信,居然也是理南王的暗衛,這太詭異了!
“屬下並非有意欺騙二公主,只是屬下的身份,是以……還請二公主恕罪!”飛鷹沒有得到柳素素的允許,並未改站起來。
“等一下,你居然是父王的暗衛,那麼,你什麼時候來到西夏的?”柳素素還是沒能從飛鷹是父王的暗衛這個身份回過神來。
也難怪,這所有人都知道,飛鷹和阿義都是夏瑾軒的心腹,相當於他的左右手,這怎麼一轉眼,飛鷹居然成了理南王的暗衛了呢?
“二公主,屬下的身份,您或許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您一定知道!”
“誰?”
“齊王!”
“齊王叔?”柳素素兩隻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怎麼會知道齊王叔?”
要知道,齊王是曾是柳素素的太祖與民間女子所生的孩子,雖然被封爲王爺,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從來不參政,所以,知道他的人並不多。
除非都是太祖的親信,或是現在的理南王,所以,柳素素才覺得奇怪,當然,她是理南王的掌上明珠,這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她一定知道。
“屬下正是齊王的義子,十多年前,我被大王意外地選爲暗衛,當時,只覺得很神秘,很意外,後來才慢慢地知道了暗衛肩負的重任,義父常教導我,一切都應以國事爲重,後來,大王命我偷偷潛入西夏,爲了就是知己知彼,而我幸運地成爲了當時還是二王子的屬下,這一呆就是許多年……”
飛鷹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也難怪,他本是理南人,卻因任務而離鄉背景數載,這換作是誰都覺得苦澀。
“那現在天下都太平了,你爲什麼不回理南呢?”柳素素不解地望着他,她從他剛纔的言談中,隱隱感覺到了他的爲難。
這麼多年的相處,飛鷹對夏瑾軒早已臣服,可是,他身爲理南的暗衛,肩負着使命,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國,也不想背叛夏瑾軒。
“屬下聽說義父病倒了,所以,才向大王告假回鄉!”他現在口中的大王是夏瑾軒而不是理南王。
“你要回去看齊王叔?”柳素素想了想,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好久沒有看到齊王叔了!”
“這……”飛鷹似乎有些爲難。
“哎呀,什麼這啊那的!他是你義父,可是,也是本公主的王叔啊,我去看他,天經地義!怎麼?你不想我跟你一起去啊?”
“屬下不敢,也不是這個意思!”飛鷹一直跪在地上,雙膝早已跪得生疼,可偏偏柳素素卻像是忘記了這回事一樣。
“諒你也不敢!”柳素素並不是忘記,而是故意刁難一下他,以她的性子,被他騙了那麼幾天,不好好討回來一點,她總覺得不舒服。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她這才朝他甩了甩手:“行了,起來吧!”
“多謝二公主!”飛鷹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蓋,微微擡首,正對上柳素素那算計的眼神,他不由得暗暗擰眉。
他早就聽說過,這二公主生性刁蠻,今天終於是領教了,也不知爲何,用真面目面對她,他反而覺得不那麼自然了。
而柳素素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一路上總是問他各種問題:“對了,飛鷹,你這次回理南,你還會回來嗎?”
“我……”飛鷹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其實也一直糾結着這個問題,在夏瑾軒身邊,他會覺得自己活得很有價值,況且,夏瑾軒對他有情有義,如果他背叛夏瑾軒,那便是不義。
但是,如果不回理南,那就是叛國,亦是不忠!
他不想做一個不忠不義之人,可是,註定他要面對這種兩難的抉擇。
“算了,當本公主沒問過!你們男人的世界真是太複雜了,顧前顧後,怕這怕那,有什麼好怕的,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了,寧可委屈別人也不能委屈自己,這是本公主我做人的原則!”
柳素素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有那麼複雜,不過,光想着他的身份就知道有多難過了。
見他再次垂首不語,柳素素扯開話題:“喂!你的手還痛嗎?”那可是她的傑作,上面還殘留着她美麗的牙印。
飛鷹不敢看她,只是慌亂地將手臂掩於身後:“不……不痛了……”
“不痛了,那你還流什麼汗?我還以爲你是痛得流冷汗了呢!”柳素素雖然常在江湖上跑,但並不瞭解男人。
柳素素的話讓飛鷹更是面紅耳赤,莫名的悸動,讓他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冷藏起來。
“你不痛,我的手可是很痛,很不舒服的感覺!”柳素素卻是靠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本來她手臂上的傷就未曾好,加上又怕又趕路,這會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二公主,您怎麼了?”畢竟是男人粗心,他並沒有察覺到柳素素的不對勁,還只是以爲,她累了而已。
柳素素柳眉微微一擰,擡着白了他一眼:“你是木頭啊!沒看到我很不舒服嗎?”糟了,該不是傷口又裂開了吧?
飛鷹這才注意到她的臉似乎開始變得蒼白起來,這才下意識地朝她手臂望去,只見手臂上纏住傷口的地方,此時已滲出了絲絲血漬。
不由得驚道:“二公主,您手上的傷口……”伸出大手,卻不敢靠近,畢竟這是越禮。
柳素素一把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你個木頭人,還不快給我換上新藥,你是想讓我痛死嗎?”
“是!”飛鷹雖然心中狂跳,可是,這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小心翼翼地拆開來一看。
果然,如他想像中的那樣,她的傷口似乎開始惡化了,奇怪,他的金創藥,平時自己用覺得蠻好的,怎麼對她就沒用了呢?
第一卷 425 失德的娘娘
飛鷹朝兩望了望,不禁蹙緊了眉頭,這裡是荒山野地,一沒人家,二沒店的,該怎麼辦呢?
“二公主,您還能走嗎?我們得走出這裡,儘快找到大夫爲您敷上藥才行。”
柳素素咬了咬脣瓣,搖搖頭:“我走不動了,我頭好暈!”她幸虧體質有那麼好,要不然,換作是平常姑娘家,那嬌弱的小身板,早就暈倒了。
“那該怎麼辦?”一個大男人這會居然沒了主意,急得直撓頭。
柳素素狠瞪了他一眼:“我說你真是笨到家了,你揹我不就可以了!”
“這……我……”柳素素大膽的話讓飛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蹲下來!”柳素素覺得自己的耐心要被這塊木頭磨光了,平時看他在夏瑾軒身邊的時候,有那麼精明能幹,這會怎麼就變成了一根木頭了呢?
“哦,是!”飛鷹連心背轉過身蹲到了她的面前。
柳素素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隔着他的衣服,她似乎能感覺到他怦怦亂跳的胸口,不知爲何,某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也隨即涌上了心頭。
幸虧這裡沒有別人,要是被人看到這一幕,一個暗衛居然揹着一個公主,這要是傳出去了,那於柳素素的名聲而言,又是一個笑話。
當然,以柳素素的個性,是不會在乎的,她連當着天下人的面,說出已是商離佑的人了,這麼出格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她不敢的。
“喂!我很重嗎?你背上都汗溼了?”柳素素慢慢地感覺他的衣服溼透了,很是不解地問道。
“二公主說笑了,怎麼可能?”飛鷹是有苦難言,一個男人揹着一個女子,如此親密緊貼在一起,是神都要凌亂了,更何況是他。
“也對,你那麼一個大塊頭,劈去了一半也比我還重,揹我就應該像是背個孩子一般輕鬆纔對!”柳素素依然是那麼單純。
“是是是!”飛鷹暗暗叫苦不迭,公主又豈能知道他的苦?
“喂,你很怕跟我說話啊?我有那麼可怕嗎?我長得像老虎嗎?”柳素素像是偏偏不放過他,總是挑起一些他害怕的話題。
飛鷹身體一顫,差點沒將背上的柳素素跌落了下來,尷尬萬分地答道:“二公主說的哪裡話,您貌美天仙,豈會可怕?”
這回,不但是身上流汗,連額前都開始在‘下雨’了!
柳素素冷哼了一聲:“纔怪!我知道所有理南的子民,背後都給我起了一個刁蠻公主的綽號,雖然有時候我是任性刁蠻了一點,不過,我就是不明白,人明明可以真實一點,卻爲什麼要活得那麼虛僞?”
她的一句話直接地道出了人性虛僞的另一面,但那卻是生存的法則,有些事情明明不願意去做,卻還要委屈自己去做,有時候明明不是那樣,可是,卻硬要被現實逼成那樣。
就像媚兒和夏瑾軒一樣!
一想到夏瑾軒,柳素素立刻就來氣了,一把擰了一下飛鷹的後背:“我說你的主子也真不是個東西,一個男人,心胸怎麼就那麼狹隘,媚兒姐做錯了什麼,他要那樣對她?虧媚兒姐對他一片情深,要我是媚兒姐,早就一劍殺了他!”
“這,是……”飛鷹可不敢亂回答,一邊是現在的主子,一邊是舊主子的公主,兩邊都不能得罪。
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若是回答得不對的話,這二公主,恐怕就先拿他來開刀了。
“是個屁!”柳素素一氣之下,哪還顧得什麼身份,又爆粗了:“夏瑾軒根本就是個混蛋!不對,應該說天底下的男人,除了我王兄我父王,還有二哥以外,全都是大混蛋,都是欺負女人的混蛋!”
“二公主,其實大王對聖女並非無情,只是……”話還沒說完,飛鷹便感覺到後背有兩道鍼芒直刺着自己,若稍有不慎,自己就會被殃及。
柳素素掄起粉拳,給了他後背一拳:“我就知道你要爲男人叫屈!夏瑾軒若不是個混蛋,又怎麼可能如此對待媚兒姐?還有你,你天天跟在他身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二公主,這,這怎麼能混爲一談呢?大王是大王,我不是,您不能……”飛鷹心裡那個叫屈啊!蒼天啊,大地啊,這主子的事,關他啥事呢?跟他啥關係呢?
好想說:爲什麼受傷的人總是他?
柳素素抿脣一笑:“怎麼?說了你還不服氣?難不成,你會比夏瑾軒那個混蛋還好?”她一口一個混蛋,真心是把夏瑾軒給恨透了。
“二公主,屬下自認爲不是一個冷情之人!”好不容易纔憋出了這一句話,這二公主的話,他真的回答得心裡直發毛,搞不定,這後背就要被揪紫了。
“行了,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你是不是一個好東西,到了齊王叔那裡,本公主自然就知道了!”
柳素素撇撇嘴,就是一竹杆打翻一船人,直聽得飛鷹滿臉黑線,卻不敢再搭腔,認命地揹着她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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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
雖說是一個王爺的府邸,但是地處偏僻,很少有人知道那裡,當然,一個無權無勢,又沒有正式封王的王爺,實際上也就是個掛名王爺而已。
如今已經是五十開外的齊王,看上去略顯病態,不過,平靜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是自行修道之人,愛清靜,偌大一個王爺府,也主不瘳瘳數人,但四處乾淨整潔,置身其中,讓人心胸豁然開朗,有如進了仙境一般的感覺!
“義父!”飛鷹面對數年未見的恩人,泣而跪之,久久伏在齊王面前不肯起來。
“飛兒!真的是你!”齊王乍一聽到飛鷹的聲音,激動不已,手中的拂塵差點沒掉落在地上。
飛鷹原名叫柳子飛,他或許不姓柳,只是隨了義父齊王之姓,飛鷹是他後來去了西方夏之後才改的名。
他與齊王雖不是親父子,但卻與親父子一般無二,齊王一生未娶,不曾有後,所以,與飛鷹之間的感情,比親生父子還要親。
父子倆見面的感人場面,讓一旁的柳素素也不禁動容,看來這飛鷹並不像她所想的那般,似乎還是有情有義的人。
齊王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眼神移到柳素素的臉上,先是疑惑,後又是眉頭一展:“飛兒,你成家了?”
“義父,不是的,您誤會了,她是……”飛鷹嚇得面色一變,連忙想解釋,卻是一急,說話又打了結。
齊王的這一句話,也差一點沒讓柳素素噴了,她沒等飛鷹說完,杏眼一眨:“齊王叔,您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一聽到這聲‘齊王叔’,齊王這才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柳素素起來,忽然怔住了,這張臉,似曾相識,在他的記憶最深處,他又怎麼可能忘記了呢?
“你,你是依依還是素素?”眼前的女孩頂多不超過二十歲,不可能是她,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後人,也只有她的後人,纔會長得跟她如此相像。
“齊王叔,我是素素了!”柳素素大概在十歲的時候見過齊王,是以認得。
柳素素那嫣然一笑,讓齊王不由得怔了怔,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記憶,一旦被喚醒打開了,想阻都阻止不了。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可是,那記憶中的美人兒,他知道,從一開始,她就不可能屬於他!
原來,當年,齊王年輕的時候曾暗戀着柳素素的母后,但柳素素的母后喜歡的人是當年還是世子,也就是現在的理南王。
而齊王這段單相思從她嫁人了之後,就開始深埋在心中,從未敢示人,而自己也將府邸遷至此處,與理南王城遙遙相望,只爲她還在那個王城中。
在齊王府養傷這些天,柳素素是快樂的,雖然牽掛着二哥和表姐她們,但是,她相信,他們一定能逢凶化吉。
也不知齊王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安排着飛鷹陪着柳素素,柳素素‘兇狠’的罵聲和銀鈴般的笑聲,時常從府中傳來,讓齊王聽在耳中,笑在臉上。
也許自己的遺憾會在義子這裡得到圓滿,他忽然很期待那一天,不過,他也注意到,義子不開竅,而公主又刁鑽,將義子吃得死死的,他得用點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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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柳素素在齊王府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西夏這邊卻發生了令人震驚的消息:新任大王后宮裡唯一的一個玉妃娘娘居然與統領整個王城兵馬的大將軍阿義私*通,而且是被大王捉姦在牀!
消息一出來,全城轟動,各種瘋言瘋語傳來,也將那一對相愛的戀人推上了死亡之路。
媚兒本來已經計劃好跟太王一起出宮,然後趁機溜掉,可是,計劃卻因爲阿玉的東窗事發而不得不停止下來。
“夏瑾軒!不管怎麼樣,不要殺阿玉!”媚兒知道,這種事情發生在王宮,絕對不會有好下場,這畢竟關係到王室的面子,何況,以夏瑾軒的脾氣,也絕對不可能會放過阿玉,但是媚兒卻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阿玉死去國。
“沒有人可以背叛孤王,她敢背叛孤王,那就應該想得到,這是他們必須承擔的後果,孤王沒有將他們大卸八塊,給他們保留一個全屍就已經是很開恩了!”夏瑾軒的臉上依舊是罩着那終年不化的冰雪,每說一個字都幾乎可以將身邊的一切冰凍起來。
雖然他不愛阿玉,但是,阿玉卻是他名義上的妃子,一個王的妃子居然跟將軍私通,這再怎麼說,都是往他的臉上潑髒水了。
普通人家的男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王,他可以看在媚兒的面上給阿玉一個全屍,但是,絕對不會饒恕他們。
“你根本就不愛阿玉,她不過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她根本就沒有錯!你不可以殺她!”媚兒始終認爲該死的人應該是他纔對。
第一卷 426 依然深愛
“在這個王宮裡,沒有人可以自由地追求幸福,孤王都不可以,她又豈能例外?”夏瑾軒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顯得很無奈,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可是,他卻只能用恨去愛她。
明明是想要她的愛,卻做着讓她恨的事情,何其可悲?
“夏瑾軒,算我求你,放過阿玉,給她自由!”媚兒知道夏瑾軒不可能答應,不過,她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替阿玉尋一線生機。
“你求孤王?你是在求孤王嗎?”夏瑾軒心中猛然一痛,緩緩地湊近她,修長的手指捉住了媚兒下巴,強迫她望着自己。
他離她如此近,他的氣息如此溫暖,令媚兒的心猛然漏了一拍,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麼?
“是!我是在求你!”擡起美眸,讓自己無視地迎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一如當初那般,她看不見他的黑眸底到底隱瞞了什麼,不過,他憔悴的俊臉,還是令她的心微微一痛。
不過,僅僅一下而已,不管自己心中對他還有什麼,但是,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是殺害她孩子的兇手!
他們依然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求就要有求的樣子……”他明明不想這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違背了自己的意願,愛得不夠,那就要恨得徹底。
因爲,愛會奪去她的性命,但是,恨卻能保全她,所以,他選擇了讓她恨他,哪怕是一輩子!
媚兒抿了抿略爲蒼白的脣瓣,嘴角抽搐了幾下,最終咬了咬牙,緩緩地屈膝,作勢就要朝他跪下去!
“媚兒,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樣!”而就在她的雙膝就要着地的同時,夏瑾軒卻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讓她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久久地凝視着她的臉!
她可知,這張臉,在每個午夜夢迴的時候,他思念了多久?她可知,他多想狠狠地像以前一樣擁着她,愛她,將所有的愛意拋於她來承受。
媚兒原以爲,再次貼近他的時候,她的心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瀾,但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夏瑾軒,放開我!”媚兒聲音顯得有些無力,根本掙不開他如鋼鐵般的手臂。
夏瑾軒根本就不爲所動,緊緊擁着她,將臉深埋進她的發間,嗅着她身上獨特的香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天知道,他一個多月以來,他用了多大的忍勁,才忍下了擁她入懷的衝動,這一刻,即便是天踏下來,他也要這樣擁着她!
“老天爺!原諒我這一次,原來我這一次,我好想她,真的好想好想。。。。。。”他無聲地向蒼天祈求,給他這一刻的溫暖。
只有老天才知道,這一個多月他是怎麼度過來的,只有老天才知道,他愛她愛得有多痛苦,她痛苦,他又豈能好過?
這一刻,他苦苦砌起的隔離牆,也徹底地被自己摧毀!
媚兒極力掙扎,試圖想了掙脫他的擁抱,不過,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便已全部被夏瑾軒霸道地吞入了口中!
他愛她!愛得比想像中還要深,他以爲自己可以控制得住,卻發現,自己一碰到她,所有的理智都會決堤崩潰!
“老天爺,就讓我再愛她一次,就這麼一次……”他像個貪心的孩子一般,跟上蒼乞求一個愛她的機會。
卻不知,愛的閘口一旦打開,便如毒蛇猛獸還要可怕!
“夏瑾軒,不許你再碰我,不許你再碰我……”媚兒反抗聲顯得那般薄弱。
“不!你永遠都是我的!”夏瑾軒擁着她往龍榻上倒去……
所有的訊息,無不顯示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
“夏瑾軒!你沒有資格再碰我一下,你沒有資格再碰我一下……”他的臉與那一次親手灌下她滑胎藥地臉重疊在一起,最後定格在了那張令她終生難忘且可怕的臉上。
他是她的仇人,從他親手灌下她滑胎藥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愛她的權力,她決不允許他再碰她一下!
“媚兒!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愛你!”他的聲線嘶啞如撕破一般,也因爲她的話而憤怒!
她說他沒有資格碰她,難道說,商離佑就有資格嗎?他不允許這個時候她的心中還在想着商離佑,他決不允許!
“夏瑾軒!我決不會再讓你碰我一下,你若是再碰我一下,我馬上就死在你面前!”媚兒作勢就要朝自己的舌頭咬去!
他可以抓住她的手,但是,卻阻止不了她咬舌自盡!
“你敢!”夏瑾軒見她寧死也不願意再接受他,憤怒之下,大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頜,用力地往下一拉,她的下巴居然讓他給生生拉脫臼了,讓她的嘴沒辦法合上。
憤怒使他整張臉看起來扭曲不堪,欲愛不能的痛,何人能懂?
媚兒下巴疼痛不已,不能合上,只有震驚地雙眼怒瞪着他,恨不能將他千穿百孔,恨不能將他咬下一塊肉來!
“你不是想救阿玉嗎?你不是想要救你身邊的人嗎?那麼,取*悅孤王!只有讓孤王滿意了,他們才能活命!”他像所有霸道殘忍的君王那邊,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去征服她的尊嚴。
他的話讓媚兒的眼中立刻盈滿了委屈和絕望的淚水,她從來都不怕死,可她卻害怕連累身邊的人,而現在,她更想救阿玉!
慢慢地,她放棄了掙扎,放棄了抵抗,緩緩地閉上了美眸,一滴淚從她美麗的眼角悄然滑落……
“哧啦!”衣服被撕碎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跟着,白色如雪的衣裙如飛花一般被一片一片從榻上飛出來,孤零零地擲到了地上,末了,那一身明黃色,且沉重地龍袍也被擲了出來,無巧不巧地遮去那片片飛花!
“媚兒,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有多想你……”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傾訴着對她的愛意,只可惜,她聽不見,他不知道在傷害她的同時,亦將自己傷得如此不堪!
他這樣,對媚兒來說,不僅僅是身上的痛楚,更多的是心靈上的痛苦!
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可爲什麼不讓她離開,她多麼希望能離開這裡,離開他!
夏瑾軒卻知道,他越是這樣對媚兒,以媚兒的個性,只會更加恨他,又怎麼可能臣服於他?
“不許哭!孤王不許你哭!”夏瑾軒怒吼着,將媚兒的驕傲一片片剝落,那如鋼鐵般的大手狠狠地捏住媚兒的小臉,逼着她直視着他。
明明怒火沖天,可是,她的美好,卻仍然是讓他如此瘋狂,她恨也好,愛也罷,都敵不過這一晚!
第一卷 427 愛已無路
愛若看不見,那就用恨來成全!愛已經無路可走,那就用恨來延續!他們愛得如此痛苦,卻從來不知道後退一步!
搖曳的牀帳久久不息,帶着數不盡的愛與恨,在這金鉤牀帳之下搖曳沉浮,夏瑾軒用恨詮釋了所有的愛,而媚兒卻用恨掩去所有的愛。
如此驕傲的兩人,註定是愛情的失敗者!
老天似乎也知道,一拙悲劇正在上演,結局不知是喜是悲,盡將這一切都掩進這個冰冷的夜色之中!
這一夜,王城裡整整下了一夜的大雨,這一場下在了每個人的心底,也冰冷了所有的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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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
“阿義,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隔着鐵欄,阿玉無不傷心的說。她不怕死,在那個如同冷宮裡一樣的活着,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去,但是,她卻不想連累自己愛的男人。
阿義的手從鐵欄裡伸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她冰冷如雪的手:“阿玉,說什麼傻話,從我們決定要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會有今天了,能與你相愛,已是我阿義這一生的福氣,能跟你一起死,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他愛她,能跟她死在一起,早死或是晚死,又有何區別?對他來說,能相愛,能一起死,已是不枉此生。
“阿義,你不怨我嗎?”阿玉始終認爲自己沒能將清白之軀給阿義,還連累他跟自己一起受死,那都是自己的錯。
“傻瓜,能跟你死在一起,我已知足,如果說一定要有怨的話,那麼,我也只怨前世修的緣太少,今生纔不能與你白頭偕老,若有來生,我一定會在佛前修夠與你共度一生一世的緣!”阿義緊握着她的手,眼神一如初見她時那般溫柔敦厚。
“阿義……”阿玉淚如雨下,她怨自己能給他的太少太少,卻還要連累他:“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第一眼就愛上你……”
其實這一生,她看上的第一人,又如何不是他?只是造化弄人,一個身份的調換,卻陰差陽錯,讓她走了那麼多的彎路。
如果一定要怪的話,那就只能怪老天爺太殘忍,怪月老牽紙了紅線,如果有來生,他們都希望這一世的錯誤不會再重演。
“阿玉,還記得這個珠釵嗎?”阿義忽然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掏出那支精緻的珠釵來。
“記得……”阿玉哽咽着,淚眼朦朧的望着阿義手中的珠釵,一時悲喜交加。若不是這珠釵,也許她跟阿義現在都還沒有捅破那層紙,珠釵算是他們的媒人。
但是,如果沒有這個珠釵,沒有捅破那層紙,他們也許就不會造成今天的結局!
“這是我娘臨終前留給我的,說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叫我送給未來的妻子,雖然我們之間沒有名份,但是,在我的心中,卻早已把你當成我的妻子,我本來想在你嫁給我的那一天,把它親手戴到你的頭上,現在,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所以,我現在把她送給你,你就是我阿義的妻子了!”
阿義薄薄的脣瓣揚起一抹寵愛,輕輕地將珠釵插=到了阿玉的發間,仔細的端詳着,並溫柔地拂了拂散落在她肩上的秀髮,噙滿溫柔與癡情的眸子裡,彷彿只有她的存在,再也容不下其他。
阿玉輕握住他的大手,將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梭着,淚水更是洶涌地滑落下來,劃過他的大手,滴滴落在他的心上!
“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死!”媚兒的聲音驀然從門口傳來。
阿義與阿玉幾乎是同時回頭望着她。
“媚兒姐……”看到媚兒,阿玉亦喜亦憂,喜的是,在臨死之前,還能再見到媚兒一面,她不想帶着那個愧疚死去,正好可以跟媚兒說清楚,憂的是,媚兒私自來牢裡探望他們,到時候讓夏瑾軒知道了,媚兒恐怕又要受罪了。
“阿玉,我答應過二哥,一定會保你周全,我不會食言,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救你!”媚兒的臉色仍是那般蒼白得令人心疼。
眉間那點點的傷痛,無論她怎麼掩飾都仍是那般明顯,脖子上那點點吻痕,連衣物都掩不住,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不!媚兒姐!我不想再欠你的……”阿玉哽咽着,阿玉一如既往地對她,這讓她更是愧疚。
“阿玉,如果一定要說欠的話,應該是我欠你的,我毀了你的國家,害了二哥,這都是我欠你們的!”話雖如此,但如果時間能倒回去的話,她也還是會去做。
因爲,那是商家欠伍氏九族的,她只覺得愧對二哥和阿玉,但對於商離天,她沒有愧意,商離天的死,都不足以抵伍氏九族。
“媚兒姐,其實你的孩子……”阿玉差點衝口而出。
而媚兒卻打斷了她的話:“不要提我的孩子,夏瑾軒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子,他欠我的,用十輩子都還不完!”孩子是她心上永遠的痛。
而對夏瑾軒,那是十輩子的恨!
“媚兒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嗎?是二哥的嗎?”就要死了,阿玉不想帶着這個遺憾離開。
媚兒搖搖頭:“我與二哥之間是清白的,我的身體除了夏瑾軒,沒有人碰過!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愛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二哥,我懷的孩子也是二哥的孩子!”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會是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而她的孩子也會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孩子,又豈會落得個胎死腹中?
這無疑是告訴阿玉,她的孩子就是夏瑾軒的!
“媚兒姐,爲什麼當初你不說清楚?”阿玉忽然也覺得老天夠殘忍,孩子其就是夏瑾軒的,那麼,有一天,夏瑾軒知道了真相,他會不會也跟媚兒一樣痛不欲生呢?
媚兒蒼白的脣瓣扯出一抹濃濃的傷:“如果是真心相愛的人,有些事情不解釋,彼此也能明瞭,他不相信我,那也只能證明,他並不是真的愛我!”
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時候,夏瑾軒親手給她灌下滑胎藥的情景,他居然如此狠毒,一個未成型的孩子何其可憐?何罪之有?
“媚兒姐……”阿玉忽然朝媚兒跪了下去。
“阿玉,你這是做什麼?”不但媚兒愕然,就連一旁的阿義也是十分的不解。
阿玉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媚兒姐,是我對不起你……其實那一品紅和蟹粉都是我故意叫人做,因爲我早就知道,一品紅與蟹粉都是屬寒,都有滑胎的作用。當時,我看到他爲了你腹中的孩子如此傷心難過,我又想着,你若生下孩子,必然成爲正妃,我念之錯,就……對不起!對不起……”
阿玉的話令媚兒如同被當頭一棒,她沒有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姐妹,居然在談笑之間,對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然而,另一個事實也猛然清晰,她滿臉心碎地搖搖頭:“原來那個時候,你也知道一品紅和蟹粉都有滑胎的作用,夏瑾軒他也知道,原來就只有我一個不知道而已……”
當時,夏瑾軒一次次看到她吃蟹粉點心,聞着那一品紅的花香時,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居然一聲不吭,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準備犧牲她腹中的孩子了。
有時候,真相對於現實來說,就是太過於殘忍,這一刻,她的心將是被什麼東西劃過一般痛楚,這一刀重新劃在了她本就沒來得癒合的傷口上,輕輕一劃,那裡已經是鮮血淋漓!
“媚兒姐,對不起……”阿玉不停地說着對不起,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她一定不會那麼做,是妒忌讓她做了一回毒婦,居然對一個未成出世的孩子下手。
媚兒用笑努力掩去那顆鮮血淋漓的心,但那笑卻能斷人腸:“阿玉,雖然你起了念頭,但是,你並沒有直接害我的孩子,你起來吧,害死我孩子的人是夏瑾軒!”
一切的痛苦根源都在夏瑾軒,他纔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誰能懂得那笑下面掩去了多少的血與淚,孩子是她永遠的傷口,而那個傷口,卻是夏瑾軒給的!
“媚兒姐,你真不怪我嗎?”把心底的愧疚說了出來,阿玉只覺得胸口一鬆,她願意以死來贖罪。
第一卷 428 真相更殘忍
媚兒輕輕地搖搖頭,蒼白的脣瓣吐氣如蘭:“怪你又有什麼用,我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去見我的孩子了!”
凌風雖然沒把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告訴她,不過,她從他這些日子以來,沒日沒夜的研究藥物,她就知道,她身上定然不是普通的毛病。
凌風的醫術在當今世上,堪稱神醫,現在,連凌風都束手無策的問題,那麼,就代表她離開這裡不遠了。
“媚兒姐,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媚兒的話讓阿玉大吃一驚,雖然她也覺得媚兒這陣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也知道,她會因爲胸口的疼痛而總是昏厥,但卻不知道她怎麼了。
“沒事!也許是我這一生殺戮太多了,連老天爺都不再原諒,孩子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很多時候她都在想,到底是夏瑾軒的狠心害死她的孩子,還是她身上背的罪孽太多而害死了孩子。
“媚兒姐……”阿玉很想告訴媚兒,其實她跟夏瑾軒那一個晚上,夏瑾軒整晚口裡叫的人都是媚兒,如果,夏瑾軒不是真的愛媚兒,不可能連喝酒了,夢裡都全是媚兒。
不過,這個時候,說再多的愛對媚兒來說都是多餘的,再多的愛也無法彌補夏瑾軒對她傷害。
“好了阿玉,你們忍耐一下,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人傷害你們,如果一定要死,我陪你們一起死!”這一次,她是豁出去了,如果夏瑾軒一定要殺阿玉他們,那麼,她就陪他們一起死,反正,這樣活着,對她來說,已沒有任何意義。
愛與恨已令她沒了明天,死了也好,死了就什麼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面對這樣的殘酷,再也不用面對夏瑾軒。
阿玉與媚兒剛纔在說話的時候,某處一個身影一直佇立在那裡,未曾吭聲,直到媚兒離去之後,那身影亦跟着消失在那個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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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莊一派喜氣,到處都張燈結綵,喜氣盈門!
商離佑與上官謐兒的成親之日,已經定了下來,所有的準備完成,只等那該出現的人出現,然後,讓所有的事情能夠圓滿。
然而,幻姬與翠兒在這個時候,也匆匆地回到了莊中。
正在莊中翹首以盼的商離佑與上官謐兒連忙迎了過去,幾乎是同時朝她們身後望去,卻是大失所望。
“妹妹,媚兒與素素呢?”上官謐兒一手拉着商離佑,自然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和失落。
“姐,素素沒有消息,但是,媚兒恐怕不能來了……”
幻姬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商離佑幾乎急得上火地問道:“媚兒她怎麼了?”
幻姬看到他一眼,才答道:“你放心,她只是不能來,暫時還沒有什麼事,但是,你的妹妹卻是有大事情了!”
一旁的翠兒也猛地點頭,接下了幻姬的話:“美玉公主因爲與將軍私通,被捉姦在牀,馬上就要被那西夏新王凌遲處死了!”
“什麼!”商離佑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震驚不已,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一向中規中矩,怎麼可能做出這種逾越的事情出來。
“這件事情在整個西夏都傳瘋了,應該不會有假,以夏瑾軒的性子,要將他們兩人凌遲處死,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幻姬跟夏瑾軒明裡暗裡鬥了那麼多年,對他還是頗爲了解。
“不行!我一定要去美玉!”商離佑一時間,居然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也難怪他,這近半個月的提心吊膽,這半個月的牽腸掛肚,而阿玉又是他唯一的妹妹,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凌遲處死。
“二哥,你不要焦急!我們先商計一下,想個對策,不管怎麼樣,一定會把美玉公主救回出來!”上官謐兒連忙拉住商離佑,柔聲勸道。
雖然她還沒有正式跟商離佑拜堂成親,但是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她也早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他的妹妹自然也就是她的妹妹,無論如何,她都會幫他救出唯一的親人。
“姐姐說得沒錯,以夏瑾軒的性子,這件事情既然傳開了,他一定不會秘密處死他們,而是當着全天下人的面處置他們,到時候,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去劫法場。”幻姬可還是改不了一貫的暴力!
“是啊,二哥,媚兒也在王宮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會有所行動,她不可能眼睜睜任西夏新王傷害美玉公主!”上官謐兒倒對媚兒是十分的瞭解。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將商離佑暫時是勸住了,正在商量着計策時,家丁忽然來報:“稟報莊主!門外有位自稱叫小仙的姑娘來求見!”
“小仙!”上官謐兒他們面上一喜,霍地站了起來:“快快有請!”果然不出她所料,媚兒一定會想辦法通知她們。 Wωω .ttκá n .C〇
來的正是小仙,她是奉媚兒之命,幻化成火狐偷偷出宮,直奔梅花莊來,她沒來過這裡,倒是費了一些時日,好在,她是狐類,嗅覺比人類更爲敏銳,憑藉着某個人身上的氣味也能找到那個人,不過就是費些時日而已。
小仙來不及喘氣,連忙將宮中這些日子發生的的事情大概都跟商離佑他們說了一下。
最後還說:“二皇子,你們都放心,聖女說了,不管怎麼樣,就算是拼了命她也都會救公主,聖女叫我轉告你們,千萬不要去劫法場,否則,連你們都逃不掉!”
聽了小仙的話,商離佑的心稍稍安了一下,又問道:“小仙,媚兒她還好嗎?”
商離佑的問話讓小仙不禁垂首,搖了搖頭:“聖女一點都不好……”想到主子受的罪,她忍不住淆然淚下。
“小仙,媚兒她怎麼了?”看到小仙這個樣子,商離佑急得一把抓住小仙的雙臂,直看到小仙痛得直蹙眉,這才鬆開了手。
“聖女自從上次救你們離開之後,就被大王軟禁了起來,這些日子,因爲公主的事情,聖女更是沒少受罪……”每天侍候着主子沐浴,主子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紫痕,讓她不忍心多看一眼。
“媚兒……呃!”商離佑大叫一聲,這些日子的糾結和思念加擔心,終於在這一刻爆發,胸口陡然一堵,鬱結攻心的他,居然張口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二哥!”上官謐兒連忙伸手扶住商離佑,但見他臉色蒼白,嘴角的血漬答答往下流,若非傷心,又豈會如此?
他的心中,終究擔心的還是媚兒!雖然苦澀,不過,卻無妒忌,若不是因爲他的癡情,她又豈能對他如此動心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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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過年的,用本本碼字,差點沒瞎成,誰發明的本本啊,坑人啊~~害得我一碼字就眯着眼睛,都快成眯眯眼了~~靈感啊靈感,你快回來~
第一卷 429 她有多恨他,便有多愛他
商離佑自責不已,他曾答應過媚兒,這一生都會好好保護她,他一直努力,卻從未做到,一次次連累媚兒救他,一次次連累媚兒受到傷害!
而當小仙說出夏瑾軒因爲懷疑媚兒肚子裡的孩子是商離佑的,而狠心將孩子流掉時,商離佑更是自責不已:“我與媚兒之間是清白的!但我也是真心愛着媚兒,卻沒想到,我的愛居然會讓她受到這麼多的傷害,媚兒,對不起!是二哥害了你……”
在那段時間,上官謐兒是知道,媚兒跟商離佑在一起,卻並沒有越矩的行爲,所以,她從不懷疑媚兒懷的是商離佑的孩子,卻沒有想到,夏瑾軒這麼狠心,疑心這麼重,居然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能感覺到媚兒對夏瑾軒那種欲愛不能,欲恨不能的糾結,這樣一來,那最愛傷的人,豈不是媚兒?
“二哥,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我們不但要把美玉公主救出來,也要把媚兒救出來!”上官謐兒知道,這個時候,商離佑最想做的就是這兩件事情。
“可是,姐,你們的婚事呢?”一旁的幻姬雖然也覺得夏瑾軒對媚兒是殘忍了一點,不過,再怎麼說,媚兒都是間接害死她心愛的男人的人,她不可能對一個仇人有那麼多的憐憫之心。
不過,也沒在像以前那麼興災樂禍,或許是這陣子因爲懷了孩子,母性本能的釋放,加上上官謐兒善良的誘導,她也不再是先前那個冷血無情的人了。
上官謐兒看了一眼商離佑,輕輕地搖搖頭:“婚事暫時延後吧,先把媚兒跟美玉公主救出來再說!”她知道,如果不是知道媚兒平安,那麼,商離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跟她安心生活。
與其留着一個心不定的男人,還不如助他去把心定住,哪怕有一天,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媚兒,那麼,她也不會怪他!
她愛的就是他身上那一份與她一樣的癡情!他們是同一種人,同樣癡情的人,彼此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一個眼神,一個笑意已明瞭。
“謐兒,謝謝你!”商離佑感激地撫了撫上官謐兒的手,他能給她的,除了感激,還能給什麼?
上官謐兒用笑掩去那滿心的苦澀:“二哥,我們很快就是夫妻了,夫妻就應該是有難同當,有福共享,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她是一個不愛則已,一愛便會付出全部身心的女子,她骨子裡也是一個傳統的女子,既然決定要嫁給了商離佑,那麼,她這一輩子都會陪着他,哪怕知道,跟着他去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她亦不會退縮。
她的話令商離佑微微動容,忽然意識到自己如此在意着媚兒,對眼前的謐兒來說,無疑是另一種傷害,可他無法控制住自己。
一聽到媚兒的日子過得那樣,他就恨不能立刻飛到她身邊,將她帶走,不過,他也暗暗下定決心,自己的愛只能讓媚兒受到傷害,只要媚兒平安了,他便會下決心離開她,只要知道她平安的活着,哪怕就是那樣遠遠的望着她,淡淡的想着她,他亦甘之如飴。
而他,現在也多了一份責任,謐兒的癡情和豁達,讓他不忍心去傷害這個同樣被愛傷得傷痕累累的女子。
在他們商議好之後,小仙就匆匆地出了山莊趕回西夏向媚兒覆命,而商離佑他們準備好之後,也隨即出莊,心急如焚朝西夏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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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軒的寢宮裡。
“告訴孤王,她爲什麼又會暈倒了?你不是說過,只要她恨孤王,她身上的毒就不會發作嗎?”
夏瑾軒幾乎是衝凌風怒吼着,下午媚兒又因胸口的疼痛再次暈厥在他的懷中,而且這一次,她暈厥的時間居然比之前更長,這令他幾乎是要抓狂。
凌風一臉疲勞,這陣子,他幾乎是沒日沒夜的翻看着各種醫書,就是爲了找到能解媚兒身上那種‘勾魂奪魄’的情花毒。
可是,他幾乎翻遍所有可以有的書籍,做了無數的測試,卻沒有一次成功的,媚兒再一次的暈厥,他又豈能好過?
“師父曾說過,中了‘勾魂壓魄’的毒,只要她不動情,那麼,毒就不會那麼快發作,也就是中毒之人,心中若只有恨,那便能安然……”
其實到現在,凌風也開始懷疑起師父的話來,按理說,媚兒現在對夏瑾軒幾乎是恨透了,身上的毒不應該那麼快發作纔對。
可是,他卻忘了,以媚兒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夏瑾軒不防備的時候,殺了他,可是,她卻並沒有動手,雖然嘴裡說是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心中若無愛,又豈能有恨?
她有多恨他,便有多愛他!
她心中還有愛,身上的毒又豈能不發作?
“孤王不想聽你解釋那麼多,孤王只要她沒事!你可知道,她若有事!你和這個天下所有的人便是她的陪葬!在孤王的眼中,她比什麼都重要,如果可以,孤王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
他的愛也很瘋狂,狂到炙熱,狂到可怕,狂到毀滅!
每一次看到媚兒看着他那種欲恨不能充滿絕心與心碎的眼神,他就有如被針刺一般,他多想像以前一樣,溫柔地對她,在她的耳邊,傾訴着那天長地久的愛意。
可是,現在,每天,他除了折磨她,別無他法,他想要讓她更恨他,卻不想,他每天所做的一切,讓她有多恨,就讓她有多痛!
凌風眉峰陡起,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書上曾有說過這樣一種辦法,我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什麼辦法?”夏瑾軒那雙黑眸一定,似乎又看到了某種希望。
“我曾在一本古醫書上看到過,一個人不管身中何種劇毒,有多少深,只要毒氣未曾攻心,哪怕就是已滲入到了血液之中……”
“說重點!”夏瑾軒已經沒了耐性,媚兒昏迷不醒,他快要抓狂了。
“那古醫書上說,若將中毒之人身上的血盡數換去,那麼,就有活下去的可能,這就是醫書上所說的,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夏瑾微微蹙起了眉頭,再次沉聲問道:“該怎麼做?”能救她,以命換命又怎樣?
凌風眉間微微一凜,繼續道:“聖女身上的毒已經滲入到了血液之中,只要將她身上的毒血放去,同時換上新的血液,那麼,她就有一線希望。而這需要一個內力高強之人,用內力將自己身上的血輸進她的身體裡,但是,這輸血之人必死無疑!”
“那就用孤王的命換她的命!用孤王的血換她的血!”夏瑾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與其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活着,還不如將自己的命換給她,讓她健康快樂的活着。
夏瑾軒讓凌風不禁擰了擰劍眉,問道:“你現在是一國之君,難道爲了她,你真的肯放棄這到手的權力嗎?”他不相信,夏瑾軒真的有那麼偉大!
“如果孤王的身邊沒有她,即便就是擁有這個天下,也是孤獨的,又有何意義?若孤王的死能換來她的活命,便能讓她記住一輩子,即便是死了,孤王亦開心!”夏瑾軒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希望。
如果他的死,能換來她一生的眷戀不忘,能讓她不再恨他,然後記住他一輩子,那比現在這樣互相折磨會好很多。
夏瑾軒的話再一次讓凌風沉默,他緊抿着脣瓣,想是在思索着什麼。
見凌風不語,夏瑾軒追問道:“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這個天下,按理應該是你的,孤王死後,這個天下就還給你了!孤王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父王,讓他能安度晚年!”
父王已老,如果一連兩次白髮人送黑髮人,那麼,一定難以承受,他不善於表達,但是,除去所有的怨恨,他也是一個孝子!
凌風擡起雙眸,直視着夏瑾軒,凌厲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胸口,看到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難道你就不擔心,你死後,我會將聖女據爲己有,或是有一天,她有可能會愛上我嗎?到時候,你不但人死了,連心愛的女人都沒了,你不會後悔嗎?”
夏瑾軒卻笑了,笑得有有幾多苦澀,笑得有多牽強,搖搖頭:“你終究還是不瞭解媚兒,孤王若肯以命救她,她又豈會再負孤王,以她的個性,你覺你能強留得住她嗎?她會爲了孤王而好好活下去,她也會記住孤王一輩子!”
他也瞭解媚兒,瞭解她所有的愛與恨,如果真的要死,那麼,他會把一切真相都告訴媚兒,讓她不再活在怨恨當中,讓她好好的活下去,爲了他!
夏瑾軒的話讓凌風再次沉默起來,那閃爍的眼眸,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現在一定是心亂如麻。
夏瑾軒再次追問道:“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孤王會把事情安排一下,只要可以,隨時都可以!”他居然決定得沒有一絲猶豫。
凌風抿了抿脣,面無表情的說:“這只是一個傳說,從來沒有人試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證,不過,結局,我們至少知道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死她活,另一種,就是你們都會死!而且,一些細節問題,我還要好好研究一下!”這不過是他暫時的拖詞而已。
“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有一線希望,孤王都會願意一試,如果她能活,孤王會含笑九泉,如果不幸,孤王和她都不能活,那麼,能跟她死在一起,對孤王來說,那也是幸福!”
與其每天面對她,想愛又不敢愛,相互痛苦折磨,那麼,還不如來個結果,不管哪一個結果,他都願意!
他們這條情路一路走來傷痕累累,愛恨糾纏,太不容易了,他們都累了,是心累!
第一卷 430 他只要她活着
“好吧,我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然後去準備該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之後再告訴你!”凌風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欲走。
“等一下!”夏瑾軒卻忽又叫住了他。
“還有事嗎?”凌風只是停下了步伐,但並沒有回頭,在夏瑾軒面前,他沒有其他人那般恭敬。
他們是兄弟,但同時也是情敵,在感情面前,都是自私的,兄弟也能成了仇人,更何況,凌風跟夏瑾之間的結還不是普通的多。
夏瑾軒似乎並不在意凌風的無禮,而是淡淡的說:“孤王知道你也很愛她,孤王相信,你也跟我一樣想讓她活着,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我們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她活下去!所以,速度一點,孤王不想失去任何一個救她的機會!”
抱着毫無氣息的媚兒,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死亡可怕的冰冷,他無法接受就這樣眼睜眼地看着她死在自己的懷中!
那樣,他真的會瘋掉!會崩潰!甚至是會牽怒天下的人,徹底成爲一代暴君!
“不用你吩咐,我也知道該怎麼做!”凌風腮邊動了動,抿緊了脣瓣,冷冷的丟下這一句話之後,再次擡腳大步離去。、
那臉上的陰鬱,一點也不比身後的夏瑾軒少!那沉重的背影像是突然間,他就成熟了很多!
他與夏瑾軒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相貌並不怎麼相像,但是,那眉宇間的那抹冷酷,卻是出奇的相似!
其實他們都知道,媚兒的身體再拖下去,只有越來越嚴重,每暈倒一次,她的身體就虛弱多一點,有如大病一場一般,而每暈倒一次,毒液就在身體裡流動得更快一些。
若是在一定的時間內,他們再沒有想到辦法救媚兒的話,那麼,他們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如盛開的花兒那般,在他們眼前慢慢地凋落。
而他們也會被那種深深的無助感所淹沒,如果媚兒一旦死去,估計他們這一輩子都會消極,甚至會從此連心都不再有。
夏瑾軒望着凌風離去時那沉重的背影,他的心也開始一點一滴下沉,認識凌風那麼久,他從來沒有見過他有如此沉重過。
他一直都在安慰自己,抱着僥倖的心裡,媚兒身上的毒並沒有師父說的那般嚴重,但是,此刻,他知道,媚兒身上的毒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
“媚兒,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會救你!我只要你活着!”他頹然地坐到椅子上,耳邊似乎又傳來當初與媚兒一齊掉下懸崖時的誓言。
她可知道,他一直都記得!
‘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我亦不在……’他只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
在齊王府養傷的柳素素,每天都以欺負飛鷹爲樂,完全忘記了其它的一切,直到:
“二公主,西夏那邊傳來了消息,要出事了!”
柳素素正懶洋洋地趴在石桌上,百般無聊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不料匆匆從外面進來的飛鷹一臉凝重的話,差點讓她沒把手中的杯子翻落到地上。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媚兒她?”在西夏那邊,她唯一牽掛地就只有媚兒了。
飛鷹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柳素素連忙一把搶過紙條,然而上面簡短的幾句話,卻幾乎驚得她瞪大了眼睛。
“糟了,二哥他們一定會去劫法場!不行!我得馬上去找他們!”柳素素丟下宣紙,提起裙角便朝外面衝去。
“二公主!您冷靜一點!”這幾天的相處,飛鷹大致瞭解了眼前這個公主有多衝動,怕她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來,連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大膽!你居然敢攔本公主!放手!我要去救他們!”柳素素杏眼一瞪,一想到商離佑,她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飛鷹被她這一瞪一喝,下意識地鬆開了她的手臂,但還是固執地攔在她的面前:“二公主,屬下不能讓您去冒這個險,這個時候,您必須要回到王宮裡去!”
他是理南人,如果他可以分成兩半的話,那麼,他的一半忠於理南王,一半忠於夏瑾軒!所以,再怎麼樣,他都不會讓柳素素去冒險。
而現在,對柳素素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在他看來,非理南王宮莫屬了!
而柳素素聽了他的話,杏眼一瞪,幾乎是要瞪得出來“媚兒姐和二哥他們現在都有危險,你居然要讓我回理南王宮?虧你還是堂堂七尺男兒,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我的朋友有危險,要讓我置他們於不顧,我做不到!”
當時,她與媚兒他們結拜之時,曾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又怎麼可能棄他們於不顧?
“可是,您是高中的公主,您沒有必要爲了他們而……”飛鷹似乎想要說服她。
卻不料,話還沒有說完,柳素素一怒之下,擡手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滾開!若是沒有我的朋友,也就沒有了我,爲了他們,我可以連這個公主的身份都不要!”
不過,話一說完,巴掌一落下,不但飛鷹怔住了,就連她自己也怔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憤怒之下居然出手打了他。
輕咬着脣瓣,想要說什麼,後面的話全都給這一巴掌打忘記了,緊了緊小手,看見他臉上慢慢顯現出來的紅印,她一時間居然說不出一句話。
不過,回過神來的她,卻轉身從他身邊衝了過去,這個時候不逃,更待何時?
不料,卻差點迎面撞上了齊王的身上,可她並沒有多做停留,只是滿是歉意地退到一旁,跟着,直接衝進自己的房間裡。
回到房中,她用力撫着這會還在怦怦亂跳的胸口,亦不能撫去心中的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依舊火辣辣麻痛的小手,眼前又劃過剛纔飛鷹那帶着紅印的臉,不知爲何,她忽然有種想要廢了自己的手的想法。
她也知道自己是衝動了一點,可是,她是真的擔心媚兒姐與二哥!但是,失手之下,又打了飛鷹,這更讓她氣惱!
這一下午,她都把自己關在房裡,連齊王親自來叫她,她也沒出來,不過,飛鷹卻一直沒來找她,她只道飛鷹這會是在生她的氣了。
“一個男人居然也這麼小氣!我又不是故意打的……”不是故意,卻是有意!
她以爲,飛鷹會像以前一樣來敲她的門,至少也到外面來一下,雖然是她不對,但是,她畢竟是公主,又是女子,一個胸懷大度男人難道不應該給女子一個臺階下來嗎?
第一卷 431 該怎麼去愛
柳素素越想就越來氣,下午那種愧疚也蕩然無存,揮手就將桌子上的茶杯全數打翻在地,還不解氣,掄起雙拳在桌子上猛捶着,直到兩手都捶得紅腫且疼痛不已,她這才停了下來。
天漸漸暗了下來,飛鷹還是沒有出來,她哼了一聲,小嘴一噘,從一旁迅速抓起寶劍,打開門,悄悄朝後院躍起,她準備連夜離開!
像是全然不曾防備一樣,她走出來很順利,這王府裡雖然沒有多少人,但是,她這樣的離開,居然沒有驚動任何人,似乎有些反常。
但她沒來得及多想,來到後院之後,略一吸氣,縱身輕輕一躍就出了王府,卻下意識地回首,身後竟然空無一人,不知爲何,居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死飛鷹!臭飛鷹!他居然真的在生她的氣了,明知道以她的脾氣會逃走,他居然沒有追出來,實在是太可惡了!
“死飛鷹!臭飛鷹!下次再讓本公主見到你,一定會再多賞給你幾巴掌!打得你滿地找牙纔好!”柳素素氣得一腳朝牆上踢去。
“哎喲!痛死我了!這破牆怎麼那麼硬!”不料,腳踢到堅硬的牆壁上,痛得她直呼。
不過,抱着腳亂跳的她,嘴裡還是不停地罵道:“死飛鷹!臭飛鷹!下次再見過到你,非讓你嚐嚐這滋味不可,本公主發誓要將你大卸八塊……”
“明明是牆的錯,二公主卻非要怪我!這麼恨我?還要將我大卸八塊?那我豈不是拼都拼不回來了?”飛鷹低沉的聲音驀然然從她身後傳來。
乍一聽到他的聲音,柳素素心中驀然一喜,但回過身來,臉上卻已經是罩上一抹寒霜,像是冰一般讓人難以靠近:“我現在就要把你大卸八塊,煮了吃!”
飛鷹瞪大了眼睛望着咬牙切齒的她,卻是憨厚地摸了摸頭:“少卸兩塊成不?八塊太痛了!”那樣子還真是憨。
柳素素又氣又想笑,卻還是硬撐着,依舊冷着一張臉:“你要再多話一句話,那我就再多剁兩塊!”
“那二公主,請賜剁吧!”沒想到憨厚的飛鷹居然也有這麼油皮的時候,將頭伸到了柳素素面前。
柳素素真是給他逗得哭笑不得,擡手正要敲他一下,不過,最終還只是拔了他一根頭髮:“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定剁不饒!”
“多謝二公主不剁之恩!”飛鷹倒也知趣,這會又趕緊把頭縮了回來。
笑歸笑,但柳素素還是要走,而飛鷹這回倒沒有再攔住她,一把讓開路,伸手放在嘴裡吹了兩聲清脆的哨聲。
從兩旁傳來馬蹄聲和馬的嘶鳴聲,不一會兒,兩匹駿馬已然在他們的面前停下了。
飛鷹道:“二公主,您要去西夏,要是走路去的話,幾天都到不了,騎馬去,就不用擔心被狼當成美食!”
原來飛鷹早就料到柳素素會趁夜偷偷的溜走,於是,白天就備好了馬匹,也吩咐好其他的事情之後,就在這裡等她了。
柳素素暗贊他設想周全,要不然,以她之前的經歷,到了那狼樹林,恐怕兩腳又要軟了!
“二公主,請!”阿義將馬牽到柳素素面前。
柳素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紅色的衣裙輕輕一旋,頃刻間已瀟灑地坐到了馬背上,看到飛鷹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有些得意地接過了繮繩。
她的武功雖然不咋地,不過,這輕功配上她的衣裙,卻還是很炫很美!也讓飛鷹不由得看呆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木頭腦子,還不上馬?你不打算陪我一起去了嗎?”看到飛鷹還沒上馬,她不由得催促起來。
“哦……是!”飛鷹回過神來之後,亦跟着躍上了馬。
雖然他上馬的姿式沒有柳素素那般飄飄欲仙,但是,亦乾淨利落,讓一旁的柳素素不由得讚道:“好輕功!”
“屬下自然不及二公主!”他倒也知道謙虛。
柳素素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撇撇嘴:“不用恭維我,我知道自己不管是輕功還是武功都不如你!”
在那個狼樹林裡,若不是他,恐怕這個時候,她已經是葬身狼腹了,她那可親可敬的父王恐怕會連她一骨頭都撿不回去了,光是想着,她就已經感覺到渾身發麻了。
正欲策馬前去時,她忽又停了下來,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今天下午,真的對不起……”她是公主,這跟他人道歉的事情,那還是破天荒的一回。
“啊?”可偏偏飛鷹呢也是個大條神經,居然沒有聽清她的話,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或許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說聲對不起。
柳素素一咬咬牙,很不溫柔瞪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是說今天下午的事情,對不起了!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打你……”
這哪是像在給人道歉,分明又是在吼人的跡象,不過,這對她來說,已經很難得了,堂堂一國公主,就算錯了,誰還敢要她道歉呢?
不過,飛鷹此時,卻是個例外,所以,他纔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總覺得是自己的了耳朵聽錯了!
不過,他還是憨憨一笑:“屬下都忘記了……”下意見識地撫了撫自己的臉,雖然還有兩根手指錢印在,不過,現在卻感覺一點都不疼,或許是因爲她的話。
“口是心非!”柳素素知道他是在給自己臺階下,心想,他還不是那麼笨得無藥可救,那種暖暖的感覺再一次涌上心頭。
“二公主,時間不早了,走吧!”飛鷹卻不知她心裡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看看夜色已深,忙催促着。
“走!駕!”
柳素素點了點頭,摒棄所有的雜念,與飛鷹一起策馬朝夏王城狂奔而去!
*
西夏王宮。
“夏瑾軒,你有沒有傷害阿玉他們?”媚兒昏迷了數天之後,悠悠醒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擔心阿玉他們。
夏瑾軒本來見她醒過來,心中已開心萬分,若不是習慣了面無表情這張臉,若不是怕她再次暈倒,他會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而她的話,也讓他猛然想起來,牢中還有兩個待自己去處死的人,阿義與阿玉,對他來說,一個是自己情同手足的手下,一個自己雖然不愛,但卻與自己有着一夜錯亂的女人。
他可以爲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個人的感情,而將他們殺之,但是,眼前的媚兒,卻讓他深感頭疼,以媚兒的個性又怎麼可能讓他處死阿玉他們?
“你放心!到他們死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死!”本來想把聲音放柔一些,可是,想到她醒過來,惦記的人居然是他人時,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說出來的話,也依舊那般冰冷無情。
知道阿玉他們學活着,媚兒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也暗暗怪自己,什麼時候不暈倒,爲什麼偏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暈倒,要是在她昏迷的這些天裡,夏瑾軒真的把阿玉他們殺了,那她豈不是要恨死自己?
“夏瑾軒,你說過,只要我……你就可以饒他們不死,你不可以反悔!”媚兒的聲音很虛弱,但是眼神卻還是那般凌厲。
夏瑾軒靜靜地望着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底,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那眼神卻如蟄伏般的黑豹那般,像是要在下一刻就要將她整個人吞唑:“你沒有跟孤王談條件的資本,除非,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暈倒!”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讓自己暈倒!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可以賜死他們,否則,否則……”一時之間,她居然想不到要拿什麼來威脅。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他邊自己的骨肉都可以親手殺之,還有什麼殘忍的事情做不出來?
跟這樣的人談條件,不是她沒有資本,而是,她知道,他所有的承諾都是假的,一如當初他騙她的感情一樣。
夏瑾軒沒想到她居然會答應得那麼快,腮邊動了動,原本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僵了許久,也慢慢地收緊。
她可以爲了任何人而好好活着,但是,卻再也不會爲了他而愛惜自己!
“既然醒了,那麼該吃的藥,該吃的東西都得吃,如果你再敢暈倒,那麼,孤王會將他們馬上凌遲處死!到那個時候,他們的死可全都是因爲你!”
夏瑾軒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語,讓媚兒如同掉進冰窖裡一般寒冷,瞪大了美眸望着他,這還是自己當初以身以心相許的男人嗎?
這與一個魔鬼又有何區別?她當初怎麼會那麼傻,怎麼會去相信這樣一個魔鬼的甜言蜜語?
‘媚兒!你是活該的!你活該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一個聲音在心底吶喊着,她再一次將自己鎖起來。
畫地爲牢的孤城裡,她不想再走出去,而別人也別想走進來!
而他將她困在這個金碧輝煌的牢籠裡,夜夜強寵,傷的又豈止是身體?她的心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擁有中片片撕碎,任憑世間的一切辦法,也無法拼回原本的樣子!
夏瑾軒什麼時候走的,媚兒不記得,她只知道,想要救阿玉他們,她就必須要讓自己儘快恢復起來。
不停地往嘴裡塞東西,塞得嘴裡鼓得滿滿的,她還是不停的塞着。
“聖女,您慢一點……”一旁的小仙心疼得直抹淚,想要阻止,卻又不知該如何阻止。
她多想幫幫主子,可是,夏瑾軒現在是王,身上全是像徵王的打扮,王是龍的轉世,龍的神光讓小仙根本無法靠近他。
她是修煉之人,不能亂殺生,也不能亂用法力,之前,她爲了救媚兒他們,已經破了幾次例了,她沒有多少命可以揮霍了!
如果,她是非防衛而出手殺人的話,那麼,按照狐族的規矩,她將會被打入萬劫不復的冰火牢之中,生生世世受那冰與火的雙重摺磨,那幾乎是生不如死!
第一卷 432 這就是人類的生活
小仙的話並沒有讓媚兒停下來,還是一直往自己的嘴裡塞着東西,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好起來,要不然,夏瑾軒真的會殺了阿玉他們。
“聖女……”小仙看到媚兒被噎得直泛淚,心痛不已,她爲自己不能幫到主子而難過,爲主子的坎坷命運而傷悲。
“小仙,不要哭!沒有關係!”媚兒努力嚥下口中食物,有些含糊不清的說着,雖然淚水在眶中不停打轉,可是,她卻努力不讓它們掉下來。
不要哭,沒有關係!這是她在現代常對自己說過的話!每一次,老大在訓練她的時候,用的手法都是那般的殘忍,不管有多痛,有多難,她都不允許自己掉眼淚。
她永遠記得老大說過,一個人少流淚就一定會少流血!
然而,自從來到這個破古代之後,她從那麼一個驕傲的人,慢慢被磨得棱角全無,淚水總是止都止不住!
‘媚兒!你真的變了嗎?’停下來之後,她總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卻總是給不了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聖女,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覺得大王的話並不可信!”小仙憑着自己的直覺,還有她偷偷跟蹤過夏瑾軒,於是,認定夏瑾軒一定有什麼事情在蠻着主子。
“爲什麼這麼說?”媚兒停下手上的動作,擡起美眸,一臉疑惑的望着小仙。
其實,她也知道夏瑾軒的話不可信,可是,她現在除了信他,別無他法,阿玉他們的命都捏在他的手中。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取悅他,他們才能活下去!
她不想取悅夏瑾軒,可是,爲了阿玉他們,她不得不違心去做,哪怕,每一次的相擁,對她都是一種折磨!
曾經的愛戀,早已成爲了過往,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小仙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聖女,奴婢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不過,奴婢總覺得大王與凌大哥之間有什麼約定!他們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您!”
這些日子,夏瑾軒會經常往凌風的藥房跑,而小仙每一次去似乎都感覺那裡兩人的氣氛不對,那眼神也都是怪怪的。
她只是關心主子,不想主子再受到什麼傷害!
“凌風?這跟凌風能扯上什麼關係?”媚兒微微蹙眉,凌風怎麼可能插足這些事情中間呢?
小仙抿了抿脣,一臉爲難地搖搖頭:“聖女,這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奴婢要揹着說凌大哥,可是,您是知道的,他是真正的二王子身份,其實他早就知道,可是,他爲什麼不告訴您呢?而是在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之後,他才站出來承認自己的身份呢?難道就僅僅是因爲巧合嗎?”
媚兒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凌風,這回聽到小仙這麼一分晰,心念一動,凌風那天在這裡對她說過的那樣話,忽然讓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小仙,凌風跟你呆的時間最久,你應該最瞭解他,他若是算計我,又怎麼可能跟我到現在呢?”媚兒還是不想去懷疑凌風什麼,畢竟,他和小仙都是她來到這個古代認識的第一個人。
“聖女,奴婢總覺得事情有些怪,可是,卻又不知道怪在哪裡!”小仙爲自己的不明白而有些苦惱:“您們人類都說我們狐狸狡猾,可是,奴婢覺得人類更狡猾。想當初,奴婢做夢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每一個人在撕去那些薄薄的僞裝之後,都令人大失所望,有時候,奴婢覺得做狐比做人快樂!”
小仙一直嚮往人類的生活,她在狐女的幫助之下,幻化成人形,但是,當她真正跟着媚兒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變故之後,她忽然不再那麼嚮往人類的生活了。
“小仙,那待會你去叫凌風來一下!”媚兒想了想,覺得還是問清楚凌風再說,而且,她會讀心術,身體已經開始恢復了,她要想知道凌風心裡在想什麼,那就必須用讀心術。
而這些日子,她都在昏迷之中,自然不知道,這些天,凌風都把自己關在藥室裡,幾乎是不出來。
“是!”小仙本來想說出實情,不過,畢竟她跟凌風之間有着情誼在,她也希望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
“對了,你有跟二哥和謐兒他們說清楚了嗎?”媚兒忽然想起來,自己在沒暈的時候,曾吩咐小仙去過梅花莊。
“聖女放心!奴婢已經把您吩咐的話都一一轉達了,他們也認同您的觀點,在城外等候您的佳音,不過,奴婢覺得大王不可能會放過公主他們!”
“不管怎麼樣,現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記住,抽個時間出城,再見見他們,告訴他們千萬忍住氣,切不可以衝動,要不然,只能壞事!”
媚兒瞭解商離佑,爲了這個唯一的妹妹,商離佑一定會把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不管怎麼樣,只要阿玉他們沒事,商離佑他們就一定沒事!
“是!”小仙點頭轉身離去。
然而,在媚兒擔心商離佑他們的同時,他們也正心急如焚的在城外等候消息,卻久久不見媚兒有消息傳來。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媚兒已暈倒了數日剛剛醒過來!
“不行!媚兒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傳來,一定是出事了,我不能再這樣乾等下去了!”一向冷靜的商離佑,此時再也冷靜不下來,霍地站了起來。
那個王宮裡,一個是自己這一生最心愛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這都來到了城外好幾天了,宮裡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讓他不由得焦心不已。
“二哥,媚兒說過,要我們在這裡等消息,我們不能衝動,要不然,會壞了媚兒的計劃!”上官謐兒連忙一把拉住了商離佑的手臂,雖然她跟媚兒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她是從心底裡佩服媚兒,也是從心底裡相信媚兒。
“謐兒,你也瞭解媚兒,這都幾天過去了,如果她真的平安無事的話,那麼,她一定早就叫小仙出來傳消息了,可是,這都好幾天了,媚兒也不見有消息出來,連小仙也不見了,一定是出事了!”一想到媚兒可能出事了,商離佑就恨不能長對翅膀飛進去。
“二哥,我們再等今天最後一天,好不好?如果,今天王宮裡還沒有消息傳來,那麼,我們晚上再想辦法進城!”商離佑的擔心,上官謐兒又豈能不明白。
“現在,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商離佑輕嘆一聲坐到一旁的石頭上,這樣的等待,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一天似乎勝過十年之久。
“呃!”一旁的幻姬忽然輕呼了一聲。
第一卷 433 再見面,情依舊,淚依然
“妹妹,你怎麼了?”上官謐兒看到幻姬正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眉心微微蹙起,生怕她出了什麼事,趕緊扶住了她。
幻姬搖搖頭:“姐,我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在這裡等着有些不習慣,肚子有些不舒服!”她的妊娠反應並不強烈,所以,她算是孕婦中過得最舒服的,這偶爾的不舒服,她亦不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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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如今身子不便,不如你一個人先回梅花莊等候!”上官謐兒望着幻姬的肚子很是擔心。
她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的親妹妹,對幻姬自然是愛護有加,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幻姬受到一丁點傷害。
“姐,你說的什麼話!你們兩個,一個是我親姐姐,一個馬上就是我的親姐夫了,我若是這樣將你們留在這裡,那我還配做你們的妹妹嗎?”這個時候,幻姬已經完全認可了商離佑。
上官謐兒被她這一句‘親姐夫’羞得面上一紅,快速地瞥了商離佑一眼,好在商離佑正心亂如麻地坐在石頭上想着什麼,並沒有把幻姬的話聽進去,要不然,兩人恐怕又要尷尬很久了。
“可是,妹妹,你的身子……”
“姐,這有身孕的人都是這樣,沒關係的!”幻姬輕撫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洋溢着母愛的光芒:“我相信,殿下在天之靈一定會好好保佑我們的孩子!”
夏寒軒一直想要一個孩子,生前苦苦想着,可是,卻一直未能如願,卻沒想到,死後,還留下一個遺腹子,這對他來說,恐怕是最好的安慰了。
“那好吧,如果真的有什麼不舒服,你一定要說出來,不能勉強,知道嗎?”幻姬知道這個妹妹的性子有多拗,所以,不再強求她。
“姐!我知道了!”
一天漫長的等待終於是過去了,而宮裡依舊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半點消息傳來,他們再也等不下去了。
“幻姬,你懷有身孕,就在這城外等候,一旦我們出來,就立刻離開!”商離佑霍地站了起來,準備進城,不過,他也知道上官謐兒想要保護幻姬的心,自然不會讓她跟着去冒險。
“不行!”商離佑的話馬上就遭到了幻姬極力的反對:“你們的武功雖然高過我,但是,我的暗器,卻能令他們防不勝防,我跟你們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再說了,那個王宮,我比你們都要熟悉!”
商離佑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也早就想好了說詞:“幻姬,你應該知道,你留在這裡並不輕鬆,你要準備好馬匹,等着我們出來!”
“這件事情交給翠兒來辦就好!翠兒找東西是最能幹的!”還沒等幻姬說話,一旁多嘴的翠兒卻搶先了回答。
幻姬也接下了翠兒的話:“翠兒說得沒錯!這找馬匹的事情,我不在行!而你們現在是要去闖王宮,而我卻知道從哪裡可以最快的進入那個王宮裡!”
畢竟她做夏寒軒的夫人那麼久,也在王宮裡時長出入,當然也知道哪個地方巡衛最薄弱,甚至還能算出換班的時間。
上官謐兒經過這麼久的對幻姬的瞭解,自然知道,她這個妹妹究竟會有多倔,想了想,也覺得幻姬說的沒錯,於是,點了點頭:“二哥,妹妹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兩個對這個王宮都不熟悉,而妹妹恰好又非常熟悉,有她一起去,會省去很多麻煩。”
“那好吧!”既然上官謐兒都這麼說了,商離佑也不好再推脫,畢竟現在,只要能順利進去王宮,那麼,想要救人就事半功倍了。
幻姬接着說:“宮裡的巡衛,武功雖然不高,但是,一旦被他們發現之後,所有的禁軍都會蜂涌而來,到時候我們就是插翅也難逃。而我知道宮裡巡衛一般換班的時間,所以,我們可以藉着他們換班這短短片刻的時間內躲過那些巡衛!”
於是,大家湊到一起,把要注意的細節都說明了一下,暗暗換了裝,由幻姬帶路,三人悄悄地向王城掩近!
而這個時候,宮裡的媚兒也擔心不已,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她似乎也感覺到了今晚的氣息有些不尋常,閉上眼睛,剛一睡着,就總是做着惡夢,一次次從惡夢中驚醒過來,於是,索性翻身下牀,獨自一人來到院子裡。
涼風習習,她只着薄薄一條白裙,站在皓潔的月光下,衣袂飄飄裹着消瘦的身子,給人一種錯覺,她似乎在下一刻就要騰空而去!
王宮的上空,每一晚都飄着幾個孔明燈,也不知道是誰在放;而每一盞孔明燈的旁邊似乎都有一隻風箏,風箏隨着那孔明燈,飛向高空,卻始終因爲那根線而不能飛向遠處。
她望着這朗朗的星空,忽然長長的嘆息一聲,喃喃自語:“媚兒啊媚兒!你爲什麼要選擇留下來?”
如果,那個時候,她答應那個道長,選擇回到了現代,那麼,她是不是可以不用面對這樣的局面?
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如今,她也暗自慶幸,若不是她留下來,以夏瑾軒的性子,恐怕阿玉他們這會早就上了斷頭臺了。
要知道,這古代最忌諱的就是通/奸二字,這尋常百姓家亦對這二字諱莫如深,更何況這是帝王之家!
夏瑾軒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處決阿玉他們,完全是因爲媚兒,他擔心媚兒的身體太過於虛弱,經不起這樣的打擊,所以,才一直忍下這口所有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氣!
當然,媚兒的身體恢復了,那就當別論了,此一時,彼一時!
身後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媚兒以爲是夏瑾軒,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這麼晚了,我這裡不歡迎你來!”
她的身體雖然漸漸恢復了,但是,她卻不想每天被他折磨,雖然每一次,身體都背叛了她,但是,被折磨的不是身體,而是她的心!
身後的腳步似乎停了下來,但是,並沒有出聲!
媚兒更加認定身後的人就是夏瑾軒,依舊是頭也不回的說:“夏瑾軒,你可以囚禁我的身體,但是,你卻永遠無法囚禁我的心!”
她就像那天上的風箏一樣,有着高飛的夢想,卻苦於那握在他人手中的線,那細細的一根線就拴住她的全部!
“如果我是那隻風箏,我多想求放風箏的人放了我,給我自由,讓我高飛,也許有一天,他會想明白,有着自由的我,纔是真正快樂的我!”
這些話她像是在跟身後的人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她真的像那風箏,而夏瑾軒則就是那個放風箏的人,她只能求放風箏的人能放了她!
身後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只是,隔着那麼遠,媚兒也能感覺到身後有些不尋常的氣息。
“抓刺客!來人哪!抓刺客!”不知爲何,不遠處的宮中突然傳來大叫聲,跟着整個王宮都沸騰起來,到處都是叫着抓住客。
媚兒本來不想多管閒事,那些刺客來刺誰,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就像是生與死對她來說,同樣不重要!
身後的人依舊沉默,令媚兒不得不暗暗蹙眉,這夏瑾軒聾了嗎?這外面叫抓刺客叫了那麼久,他居然沒有一點反應,也太淡定了吧!
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自身後傳來,她心底猛然一驚,緩緩地回過身來,美眸輕揚,卻是突然瞪直了美眸,差點失聲驚叫:“二哥!”
原來,商離佑他們進宮之後,儘管他們三人已經夠小心了,不過,還是驚動了巡衛,於是,爲了引開那些巡衛,商離佑在王宮裡亂闖亂撞。
無巧不巧地闖入了媚兒的寢宮之中,本來,這裡平時也有很多的守衛,但是,媚兒討厭那些守衛,總覺得自己像個牢犯一樣被人盯着,於是,就軟硬兼施地讓夏瑾軒撤去了很多,要不然,商離佑也不會這麼輕易地闖了進來。
“媚兒!”商離佑的聲線都在顫抖着,他剛闖進來,就看到媚兒那熟悉的身影,一個人靜靜地站在月光下,那消瘦的背影讓他心疼不已!
她又瘦了,背影居然那般的憔悴不堪,習習的晚風將她的秀髮每縷每縷溫柔地放下,將她的衣袂輕輕吹起,在月光下,將她襯得像月中仙子要騰空而去一般美麗。
光是看到這樣的背影都足以令人癡迷,不管什麼時候,他看到她,那種早在身上根深蒂固的癡情,就那樣輕易的冒了出來,不管什麼時候,他那顆愛了她兩世的心,永遠不變!
“二哥!”媚兒輕捂着脣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乍一看到商離佑,她如同見了許久不曾見過的親人那般,很想撲到他溫暖的懷中好好痛哭一回,將自己這幾月來所受的委屈全部都痛痛快快地哭出來!
“媚兒……”商離佑一步步朝她走近,他多想張開懷抱,讓她跟以前一樣撲進自己的懷中,然後將她緊緊擁住,再也不放開。
“刺客往這邊跑了,追!”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禁軍追趕的聲音。
“二哥,跟我來!”媚兒雖然很激動,不過,理智並沒有失去,聽到外面的聲音,一把拉過商離佑的手臂,將他拉進自己的寢宮內。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小仙跟禁軍頭子的對話。
“將軍!聖女已經入睡了!請勿打擾!”小仙似乎不願意讓人進來打擾媚兒的休息,當然,她也知道,媚兒喜歡清靜,加上睡意很淺,一旦吵醒,那好不容易來的睡眠又枉費了。
“小仙姑娘!今晚有刺客潛入王宮之中,我等奉命追查至此,還請小仙姑娘行個方便!”那禁軍頭子對小仙說話的聲音似乎很客氣。
“我一直守在這裡,並未曾見有什麼人來過,將軍還是到別處去找吧!”小仙嗅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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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同學的支持率真心不高,癡情滴二哥又來了~~
第一卷 434 讓他最恨的事
“我一直守在這裡,並未曾見有什麼人來過,將軍還是到別處去找吧!”小仙嗅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氣味。
她已經知道這裡有人來過,不過,裡面並沒有傳來主子的任何聲音,以主子的身手不至於一下子被人制住!
除非裡面的人是主子認識的人!她相信主子這麼做,一定有主子的理由,自然也不會讓那些人進主子的寢宮裡去搜。
當然,這打狗都還得看主人面,媚兒在宮中雖然沒有任何的封號,卻被夏瑾軒堂而皇之的安排進了王后的寢宮裡,這傻子都想得明白,大王是想立這個美若天仙的聖女爲王后。
自然對這個未來的王后是萬分的尊重,媚兒雖然不是王后,但在這宮中卻是享有王后的特權和尊重!
所以,這宮女奴才們對媚兒身邊的小玉自然也是禮貌萬分!
“將軍,聖女睡眠一向很淺,睡着了,連大王都不能打擾;若是進了刺客,這個時候,恐怕聖女早已醒來!”
“這……”那禁軍頭子眸色凝重,似乎有些爲難,這進與不進都難。
不進,若是刺客在這裡,真的傷了聖女,他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大王砍,這宮中誰都知道,大王有多在乎這個聖女。
若是進去,要是裡面真的沒有刺客,驚擾了聖女的睡意,那麼,他們同樣都難逃責罰。
小仙見他們猶豫不決,遲遲不走,不由得面色一沉,低聲喝道:“大膽!你們還不走,是想把聖女吵醒之後,待我稟報過大王,讓你們受罰嗎?”
那禁軍頭子被小仙這麼一輕喝,心頭猛然一凜,權衡之下,這才衝小仙微微一禮:“小仙姑娘,既然這裡沒有刺客,那我等到別處去找罷了!打擾了!”
反正不敢進去,還不如不進去,免得到時候惹來性命不保,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們轉身離去,而小仙擔心他們去而復返,直將他們送到了門口,不過,剛到門口處,卻忽然傳來:“大王駕到!”
小仙與那些禁軍面色微微一變,連忙都跪了下去:“恭迎大王!”
“都起來吧!”夏瑾軒寬大的龍袖一揮,那如鷹的雙眸凌厲地直視着那些禁軍,最後問道:“你們爲何到此來喧嚷?”
那禁軍頭恭身稟報:“啓稟大王,剛纔有刺客闖下,屬下帶人追到這裡,便沒了蹤影,屬下怕聖女有危險,於是就進來查探……”
“媚兒……”沒等那禁軍說完,夏瑾軒便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媚兒寢宮裡奔去。
而在寢宮中的媚兒已聽到夏瑾軒大步而來的聲音,情急之下,一把將商離佑拉到了牀上,迅速拉過被子,將兩人掩蓋住,伸手一揮,牀帳譁然而落!
明知道夏瑾軒已到了外面,媚兒卻裝着剛被吵醒的樣子,含糊不清地衝外面問道:“小仙,發生了什麼事?外面怎麼這麼吵?”
“媚兒!你沒事太好了!”夏瑾軒聽到媚兒安然無恙的聲音,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
他本來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卻聽人稟報說有刺客,他擔心媚兒受到傷害,於是,匆匆往她這邊趕來。
沒想到,剛到門邊,卻聽到禁軍說那刺客往這邊來了,他的一顆心更提了起來,生怕來晚了一步,讓媚兒受到了傷害。
夏瑾軒已大步走了進來,媚兒透過牀帳,看到他的腳已朝牀榻逼近,心中一急,下意識地將被褥拉高一些:“你站住!你不要過來!我不想見到你!”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這麼阻止過夏瑾軒了!
“媚兒,孤王不過是想來看看你!王宮裡進了刺客,孤王擔心你……”夏瑾軒暗暗擰眉,雖然停下了腳步,但那雙凌厲的鷹眼像是要將那薄薄的牀帳看穿。
“你住口!”沒等他說完,媚兒卻是大聲的喝止了他:“夏瑾軒,不用你在這裡假好心!我就是死在刺客的手上,也比這樣活着強!”
隔着牀帳,媚兒都能感覺到夏瑾軒那如針般鋒利的眼神,雖然剛纔的聲音夠淡定,但是,那顆心卻怦怦亂跳個不停,她生怕夏瑾軒會走過來!
以夏瑾軒的性子,若是看到商離佑在她的牀榻上,估計商離佑性命難保,就連阿玉他們也都會被牽連!
到時候,恐怕連她也救不了他們了!
“你!”夏瑾軒聽了媚兒胸口驀然一痛,薄薄的脣瓣緊抿着,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氣象。
“我很累了!我想要休息!請你出去!”媚兒知道他多待在房裡一分,商離佑就多一分危險,所以,很不客氣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這個王宮裡,也只有她纔敢直呼夏瑾軒的名字,也只有她纔敢這樣將夏瑾軒‘轟’出去,別的女人巴不得大王每晚臨幸,而她卻避之如毒蛇猛獸一般!
夏瑾軒冷着的俊臉,像是被千年寒霜凍住,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雙眼直直地盯着牀帳裡那躺着的人兒。
隔着牀帳,媚兒也能感覺到夏瑾軒那風雨欲來不尋常的氣息,她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夏瑾軒衝過來,當場就把商離佑揪了出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而商離佑也不禁暗暗替媚兒擔心,他生怕自己又會再一次連累媚兒,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被夏瑾軒發現了,他這一次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會再讓媚兒傷害自己而救他!
不過,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最後,夏瑾軒還是沒有走過去,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之後,極力隱住自己憤怒地氣息:“媚兒,那你好好休息,孤王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離去,不過,來時腳步匆匆,可是,去時,卻是兩腳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也許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那般沉重。
他明明知道她的牀上有人,他只要衝過去揭開被褥,那麼,那個人便能馬上顯形,他不明白,爲什麼媚兒要拼命護住牀上的人,牀上的人到底是誰?
他同樣對陌生的氣息很敏感,從他踏進媚兒的寢宮裡,便感覺到了那股陌生的氣息,可是,他卻沒有勇氣過去揭開媚兒的被褥,他知道,她的身體剛剛恢復,不能再刺激她,怕她再一次暈倒!
‘……她每暈倒一次,她身上的毒液就會流動得更快……’在他就要失去理智的時候,凌風的話驀然在耳邊響起,讓他不得不壓下所有的憤怒!
直到小仙在外面輕輕的叩門:“聖女,大王走遠了!”她亦知道聖女在焦急地等着她的稟報。
聽到夏瑾軒已經離開,媚兒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走下地,衝外面的小仙吩咐道:“小仙,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門外傳來小仙的應答聲。
第一卷 435 愛到深處,痛到骨髓
媚兒放心了,輕嘆一聲,輕移蓮步往桌子旁邊走了幾步,長長的裙角拖了一地,白色的衣裙映着她蒼白的小臉,亦加顯得毫無血色。
“媚兒!”商離佑亦跟着跳下了牀,在媚兒面前站定,那眼神依舊充滿愛意與傷悲,不可否認,剛纔與媚兒同牀共被,對他來說,是幸福,那顆曾經以爲沉下去的心,又開始因爲她而跳動了起來。
“二哥!你怎麼來了?是因爲阿玉嗎?”媚兒來不及與商離佑敘舊,急急問道。
“嗯!”商離佑點了點頭,看到媚兒那一臉的傷痛,不由得一陣愧疚:“媚兒,對不起……”他知道自己又給媚兒惹麻煩了。
“二哥,現在不是說對不起的時候,這外面還在叫着抓刺客,你們到底來了幾個人?謐兒她們呢?”媚兒亦擔心謐兒她們。
商離佑大概說了一下原委,媚兒也總算是明白了,知道這個時候要怪他們也於事無補,她蹙緊眉頭,在房裡來回走了好幾回,深擰着眉頭,她必須想一個辦法救他們才行,若是讓夏瑾軒抓到了她們,那真的麻煩了。
幻姬是通緝的要犯,若是被夏瑾軒抓到了,那麼,夏瑾軒完全有理由殺了幻姬,到時候,媚兒若是想救都來不及了!
媚兒走了無數回,晃得商離佑差點沒頭暈,卻不敢打岔,生怕打亂了媚兒的思緒。
不一會兒,媚兒總算是停了下來,道:“二哥,你先在我這裡躲着,我出去看看謐兒姐她們!”說完,就要朝外面走去。
“媚兒……”商離佑卻忽又叫住了她,看到她,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背叛了她的騙子一般,即愧疚又難過。
“二哥!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媚兒擔心謐兒,自然也不知道商離佑想要跟她說什麼,說完,便匆匆地走了出去,並吩咐小仙,在她沒有回來之前,不能讓任何進她的寢宮內。
媚兒出了寢宮之後,便朝那些聲音沸騰的地方迅速地趕了過去,她只是在心底祈禱,希望謐兒她們平安無事!
不過,當她趕到那邊的時候,卻發現謐兒與幻姬已經被那些禁軍密密麻麻的包圍了起來,她們是插翅也難飛了!
媚兒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着她們被押走,卻不能出手去相救,她知道,這個時候,謐兒她們私闖王宮,已是犯了死罪,若是她現在出面去救她們,難免會落人口實。
只要知道她們暫時沒事,她就有辦法將她們救出來,當然,唯一一的辦法那就是去見夏瑾軒!
夏瑾軒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寢宮裡,裡面的夜明珠將整個寢宮照得如白晝一般,他卻如一尊神佛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忽然,他霍地站了起來,大手一揮,一旁的東西居然全數都摔在到了地上,碎了一地,一如他的心那般!
深不見底的黑眸底透着可以毀滅一切的怒火,垂在兩旁的大手早已握緊,咯呼作響,模樣十分的駭人!
他已知道上官謐兒和幻姬來闖王宮,所以,他不用猜也知道,媚兒牀上的人是誰!
“媚兒!你居然敢這樣!你居然敢這樣!呃!”急怒攻心,他居然猛地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噴到了一旁的夜明珠上面。
白得透亮,紅得鮮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撫着欲裂的胸口,頹然坐到一旁,心上的痛怎能形容!
他妒忌,他瘋狂的妒忌!媚兒居然將商離佑藏到自己的牀上,因爲偷聽了媚兒在牢中與阿玉的對話,所以,他知道媚兒與商離佑之間並沒有什麼。
也明知道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該死的,他還是那麼在意,在意得發狂,在意得想要殺了周圍所有的人!
人影搖曳,媚兒那消瘦的身子出現在他身後,在離他只有兩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而他身上那散發出來濃濃的恨意,讓她不由得硬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夏瑾軒霍地回過身來,看到身後近在咫尺的媚兒,有那麼一刻,他想衝上去緊緊地抱住她,可是,妒忌讓他愣是停住了腳步!
“如果是來爲她們求情的,那就免了!”沒等媚兒開口,夏瑾軒那冷如寒冰的聲音已傳來,像是能將人瞬間冰凍起來。
媚兒沒想到他居然知道了,也不再扯別的說,直切主題:“要怎樣,你纔可以放她們一條生路?”
她不但沒把阿玉他們救出去,如今二哥和謐兒他們又掉了進來,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孤王不會給他們生路!”憤怒與妒忌之下的夏瑾軒又豈能再聽進媚兒所說的一個字?
他的聲音和表情都達成了一致,媚兒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處斬他們。
她輕輕咬了咬脣瓣,猶豫了一下,便慢慢地朝他跪了下去:“求你給他們一條生路,以後,你要怎麼樣,我都隨你!”
“都隨我?”夏瑾軒見他居然爲了商離佑他們不惜向他下跪,心中驀然一痛,半蹲到她面前,修長的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迷人的薄脣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爲了商離佑,你居然肯如此委屈自己?”
笑得越歡,心就越痛越恨!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見死不救!我欠二哥的是這一輩子都沒辦法還清……”媚兒望着近在咫尺那俊邪殘忍的臉,心一點一滴下沉,她知道,他有多恨二哥!
“那孤王的呢?你難道就對孤王連一點點心都沒有了嗎?”夏瑾軒有多心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看到她這樣爲了商離佑,他要妒忌得發瘋發狂了。
“心?呵呵……”媚兒望着他幾近瘋狂的臉,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幾多勾魂,就有幾多心碎:“我的心?我還有心麼?”
她這副身體的心被商離天剜走,被葉子情吃掉,她自己的心被夏瑾軒片片撕碎,任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拼回原來的樣子。
她還有心麼?
媚兒那一眸子的心碎讓夏瑾軒有着片刻的心疼,他懂她的傷,懂她的痛,卻沒辦法阻止自己去妒忌!
“你的心在孤王這裡,孤王一直爲你保留着!”夏瑾軒衝她輕吼,大手下意識地捏起她那纖巧的下巴:“有的時候,孤王真的很想剜出你的心來看看,看看上面是否全是有孤王的存在?看看孤王在你的心中有多少的位置?”
“你完全可以走商離天同樣的路,我這個身體已經經歷過一次剜心之痛,不介意再經歷一次!”驀然心痛,原來自己極力想要改變伍辰兒的命運,卻沒想到,仍然是沿着她的結局走來。
怪誰?怪自怪自己太蠢太笨!明知道天底下的男人不可信,卻偏偏要信了他,還傻乎乎以爲,自己會比伍辰兒幸運!
幸運?呵,的確是幸運!若不幸運,這兩世爲人,還是逃脫不了伍辰兒相同的命運!
“你又想用死來威脅孤王嗎?”夏瑾軒努力想要忽略她臉上眸中的心碎,卻發現他居然不也再直視,放開手,卻掩不住難過與憤怒。
媚兒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求你,我不會用死來威脅你!”
夏瑾軒盯了她足足有一分鐘那麼長的時間,似乎想要將她看透,良久才道:“孤王知道,他們若死,你也必死,對不對?”
這是他對媚兒的瞭解,也是他剛纔從媚兒眼中讀到的訊息,她若跟他吵跟他鬧,他不怕,他最怕的就是她這樣不吵不鬧,平靜如水,近在咫尺卻恍若隔天涯一般的模樣。
媚兒亦直視他,眼神依舊是如一灘死水那般,頃刻間掩去全部的悲與喜,痛與恨,略爲蒼白的脣瓣抿出一朵倔強的笑蓮,平靜的說出了一個字:“是!”
就這麼平靜的一個字,卻將夏瑾軒震得瞪大了黑眸:“你寧願跟他們死,也不願留在孤王的身邊嗎?”他那深不見底的黑眸裡透出來的心碎與失望,遠遠多於憤怒。
“是!”
還是這個平靜的字,卻如重雷一般將夏瑾軒震得幾乎是五腑俱裂。
“商離佑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爲他嗎?”看着心愛的女人如此爲另一個男人,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身爲一個男人,如何不怒?夏瑾軒的驕傲正被狠狠撕碎!
同樣驕傲的兩人,同樣爲愛的兩人,明明退一步,他們就可以緊緊相擁,可是,卻偏偏以最極端的方式,想要征服對方!
媚兒看着被憤怒極度扭曲的臉,心有那麼片刻的猶豫,脣瓣動了動,說出來的,還是這一個字:“是!”
“媚兒,是孤王看錯了你?還是孤王愛錯了你?”他忽然不知道該拿眼前的她怎麼辦了,他的脾氣想要將她狠狠地搖醒,讓她看清楚,他究竟有多愛她。
可是,他卻害怕,她的身體是如此的脆弱,他害怕她會再次暈倒,硬生生蹭起來的怒火壓了下去!
他曾經對自己發過誓,不會再對她使用暴力,他不可以對自己言而無信,更不能再傷她!
媚兒還是那遙遠潰散的目光直視着他:“不!都不是!是我愛錯了你!”聲音像是從曠古的沙漠中傳來那般淒涼,那般絕望,那般心碎!
夏瑾軒再次震驚,緊緊地盯着她數十秒,忽然霍地轉身,握拳的大手用力地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閉上雙眼,努力做了一個深呼吸,將自己那呼之欲出的怒火強壓了下去,再次轉身面對媚兒時,臉上已不再有之前的任何表情:“媚兒!他們必死無疑,而你註定要在這個王宮裡陪孤王,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你阻止不了我!”她若想要死,他又如何能阻止得了?
夏瑾軒這次卻是搖搖頭,腮邊動了動:“除非你想看着這天下無辜的人爲你陪葬!”他的眼神和表情都達成了一致,他說得出來,也做得出來。
若是以前的媚兒,她一定會爲了天下無辜之人而妥協,不過,這一次,夏瑾軒和老天都猜錯了!
第一卷 436 她若死,他也一定不會獨活
媚兒脣角牽扯出淡淡的傷:“不用拿天下人來威脅,他們是你的子民,你若讓他們死,我沒辦法,我的命由我不由你,而他們的命卻操控在你的手中,你要怎麼做,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她的話再一次讓夏瑾軒崩潰,她居然不再受他的威脅,若非心死,又豈會如此?不!他不要她心死!
他愛她!依然瘋狂的愛着她!她怎麼可以心死?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如果你真的這麼固執,那麼,孤王會如你所願!”
“謝謝!”媚兒臉上依舊不喜不悲,甚至連一絲驚訝都沒有,彷彿她早就知道夏瑾軒會答應一樣。
目的達到,她微微頷首,緩緩轉身離去!
夏瑾軒望着她那嬌小的背影,有那麼一刻衝動,他想上去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心有多痛!
可是,卻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是要她恨她,對他死心,對他失望,沒有了情,沒有愛的她會活得更長久,他只想她能活着!
雖然這樣很痛苦,可是,他寧願承受這種痛苦,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着,有一天,她就那樣死在自己的懷中。
他沒有勇氣接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他拿天下無辜的人威脅她,其實,他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因爲,他知道,她若死,他也一定不會獨活!
“媚兒,我該怎樣去愛你?”修長的手指插;進濃密的黑髮中,爲愛卻不能愛而深深苦惱。
這份愛有誰知曉?
且說媚兒從夏瑾軒的寢宮出來,如一具無心的軀殼那般朝自己的寢宮走去,短短的一段路程,卻讓她感覺是那般的遙遠,彷彿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一般。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纔到,可剛到門邊,卻看見禁軍扭着商離佑正從裡面走出來。
“放肆!他是我的朋友,還不快放手!”模樣雖然憔悴,不過,清冷的聲音裡卻透着不可忽視的威嚴。
那些禁軍面面相覷,朝她一禮:“聖女,我等奉大王之命前來捉拿刺客,刺客已然抓到,請聖女允許我等押他回去覆命!”
“你說什麼?奉大王之命?”難道他早就知道二哥在她這裡?怎麼可能?
“是?”那禁軍從身上掏出夏瑾軒特許的腰牌。
媚兒定晴一看,身體不由得晃了晃,他真的知道,原來他剛纔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二哥在她的牀上,難怪他會這麼生氣!
可令媚兒想不明白的是,以夏瑾軒的脾氣,爲什麼不當時直接就挑穿她嗎?甚至是剛纔,她去爲上官謐兒她們求情時,他亦隻字不提!
他的城府之深,令她難以想像!
“不行!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刺客,他只是我的客人!”媚兒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商離佑被人帶走。
“聖女,這是大王的旨意,請您不要爲難小的……”那禁軍也很是很爲難,一邊是大王最愛的女人,一般又是大王的旨意,兩邊都不能得罪。
媚兒還未來得及開口夏瑾軒的聲音卻猛然從一旁傳來:“把他帶下去!”
“是!”乍一聽到大王的聲音,那爲難的禁軍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押着商離佑正欲離去。
“慢着!?”媚兒卻攔在他們的面前,話是喝住他們,但是眼睛卻是望着夏瑾軒:“真要這麼做嗎?”
夏瑾軒此時的臉上已如平日一般罩上那千年不化的冰雪:“孤王的話你應該聽得很清楚了!”
“好!好!那你也把我一起關起來吧!”媚兒滿是心碎地點點頭,強忍住欲奪眶的淚珠,她以爲自己可以什麼都不在意,可以什麼都無所謂,可是,心爲什麼還會這麼痛?
“媚兒,不要管我!”一旁的商離佑看着心愛的女子如此心碎絕望,他的心豈能不痛?他豈能忍心再看着她因他而受到牽連。
“二哥,你死有事,我一定陪你!”無論是她,還是伍辰兒都欠二哥的情,她不要二哥死在夏瑾軒的手上。
也許,她要的不過是不想讓夏瑾軒沾滿血腥的手上,再一次沾上二哥的血,她要讓二哥好好好活下去,哪怕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在今生還了二哥的情!
“不!不要!媚兒,二哥要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活着!”商離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那無處傾訴的痛楚,他了解她,他知道,她的心中在愛與恨的煎熬下,早已支離破碎,他於心何忍?
憑一個男人的直覺,他還是輕易地感覺到了夏瑾軒對媚兒那般刻意掩藏的愛意,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夏瑾軒看向媚兒的眼神,明明是帶着傷,卻說出來的話,還是那般絕情。
也許愛不過就是另一種傷害!
“二哥,你不用再勸我!我心意已決!”伍辰兒欠二哥的情,她欠二哥的情,這一世得還完,她不想再到下一世的時候,還欠着這一世的情!
“你想陪着他一起死!現在還不是時候!”夏瑾軒無法再繼續聽下去,出手如風,封住了媚兒的穴道,衝一旁的人喝道:“把他帶下去!”
“遵旨!”禁軍再一次將商離佑押了下去。
媚兒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商離佑被帶走,淚水在她的眸中譁然而落,是因爲夏瑾軒的絕情,還是因爲二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一刻,身體冷如同被冰水澆過。
“聖女!”就在這時,小仙也從裡面匆匆奔了出來,看樣子,剛纔,她也是被人絆住了。
“把她帶進去!沒有孤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讓她出這個門半步,不準解來她身上的穴道,否則……”夏瑾軒那凌厲如刀的眼神從小仙等人的臉上劃過:“格殺勿論!”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含着冰溢出來,幾乎可以將那裡的一切都冰封起來。
就這樣,媚兒被夏瑾軒再一次軟禁在房中,小仙不怕死,但是,善良的她還是害怕夏瑾軒會因此而牽怒整個宮裡的人,所以也不敢解開媚兒身的穴道。
“小仙,殺了我!”媚兒無聲地望着小仙,不能說話,不能動,她只能用眼神來表達。
“不!聖女!對不起!”小仙能讀懂媚兒所表達的意思,慌忙跪下,她知道主子的性子,知道穴道若是點開,主子必死無疑,她不要主子死!
“殺了我!”媚兒的眼神從命令開始變成了哀求,她不要這樣痛苦的活下去,死,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不!不……”小仙跪在她的面前,不停地磕着。
而某處,兩個曾是生死情敵的人也終於第一次面對面的站到一起,相對的眼神裡已是電光火石無數次!
第一卷 437 愛即是傷害,而傷害的背後……
夏瑾軒與商離佑是第一次如此面對面地站在一起,生死情敵,雖然胸口都藏着一把火,不過,很快,他們被那種愛而不能的相同感覺而斂去所有的恨意。
“商離佑,曾經,孤王被你的癡情感動過!而現在,孤王卻恨着你的癡情!”夏瑾軒直視着商離佑,恍惚間,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是同爲癡情的痛!
“其實我也恨你!恨你,愛而在傷害,我曾經想過,只要你能像我一樣好好的待着媚兒,我願意隱出江湖,從此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你呢?說着愛她,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我愛她,我絕允許有人傷害她!”商離佑很是心痛,明明是愛,可最終卻滿帶傷害。
“商離佑,你怎知孤王傷她的同時沒有傷自己,你怎知孤王的愛比你痛多少倍?”夏瑾軒這一次沒有咆哮,雖然很激動。
“那告訴我,你的理由?你明明就愛着她,可是,卻爲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還有!我跟她之前從來都是清白的,你爲什麼不相信她?爲什麼要親手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商離佑也很激動,這媚兒一次又一次的經歷讓他幾乎是不敢相信。
他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麼理由會讓一個男人親手打掉心愛女人肚子裡的孩子?縱然是天大的理由,又怎麼可以!
“孤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孤王愛她!如果換作是你,你也一定會這麼做!”這些爛在肚子裡的苦衷,夏瑾軒沒想到,傾訴的對象居然是自己的生死情敵。
“什麼原因?”商離佑越聽越是糊塗。
“在腹中胎兒與媚兒的生死之間,你會怎麼選擇?明明愛她,可孤王卻只能讓她恨着,因爲,愛會讓她丟掉性命,而恨卻能讓她活下去,如果是你,你可有選擇?”
“媚兒她到底怎麼了?”商離佑心跳猛然加速,那種他極不願意去想的可能也驀然出現在腦海裡。
“夢懷生給她換心換面,而讓她活了下來,但是,也在她的身上植下了一種叫‘勾魂奪魄’的情花毒,也就是她身上那特獨的香味!”
“什麼?媚兒居然中了毒?”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商離佑也震驚不已。
夏瑾軒垂眸間,掩去所有的痛楚和心酸,繼續道:“這種情花毒已經滲入她的血液之中,只要她心中有愛,那麼,發作得更快,毒液一旦攻心,她必死無疑!”
商離佑如同被雷擊一般,兩耳嗡地一聲,整個腦子都成了空白,媚兒居然身中劇毒,而他卻一無所知:“難道就沒有解藥嗎?”
“如果有解藥,你以孤王會這麼做嗎?會捨得傷害她嗎?不要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是情癡,孤王也是,孤王愛她,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孤王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去商國的路上,幾經生死,我們早已情愫暗生……”
回首往日,夏瑾軒沒辦法不去難過,那個時候多好,媚兒與他男扮女裝前行,他化名阿楠同往,一起笑罵,一起打架!
“如果時間能回到那個時候,孤王情願以阿楠的身份帶她私奔到天之涯海之角!”這是夏瑾軒心中永遠的痛。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許心不會那麼痛,也許不知道,就不會這麼絕望!
所有的痛苦來源都來自那一個真相,殘酷的真相像是一把雙刃刀,傷了她,也傷了他,而他明知道是錯,卻還讓這個錯誤繼續延續下去!
“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媚兒終有一天毒發身亡嗎?”商離佑終於是能體會到夏瑾軒那欲愛不能的痛楚了。
“或許有,不過,在那之前,媚兒得活着!”夏瑾軒再次揚起臉上,已變得如之前那般面無表情,儘管黑眸中依舊透着濃濃的傷:“而唯一能延續她命的就是讓她恨!”
“可是,媚兒非常在意那個孩子,你可知,殺了她的孩子,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原諒你?你可知,如果媚兒知道真相,她寧願自己死掉也會留下你的孩子!”商離佑無不痛心的說。
“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孤王的心痛一點都不比她少,但是,比起腹中未出世的胎兒,孤王更在乎的是她!如果換作是你,你也一定會這麼做!”
在自己親手灌下那碗滑胎藥的時候,他的心又何嘗不曾痛過?這麼久以來,他又何曾原諒過自己?
可是,他卻只能繼續僞裝,他始終記得,讓她心中充滿恨,那麼,她才能暫時地活下去,而他,只要她活着,他不介意她從此恨他一生一世。
夏瑾軒的話讓商離佑沉默了,易位而處,如果他是夏瑾軒,他也會選擇讓媚兒活下去。
兩人良久的沉默之後,商離佑才問道:“那你要我怎麼做?”他一直都是睿智如風的男子,他知道夏瑾軒來見他,不會只是給他解釋原因那麼簡單。
夏瑾軒深不見底的黑眸直視着商離佑,薄脣抿了抿,才道:“讓她更恨孤王的辦法,那就是孤王將你們全部賜死!”
商離佑其實已猜到了一半,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意外,似能理解地點點頭:“我能活到今天,全是因爲媚兒,如果我的死能換來她的活命,我死而無憾!”
“你真的可以爲了她連死都不怕嗎?”商離佑的話讓夏瑾軒微微動容,他一直以爲只有自己才肯爲媚兒去死,卻沒想到商離佑也可以。
商離佑那溫潤的臉上輕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人終究都會有一死,而我的死而能讓她的生命得以重續,就尤如我的生命旅程在她身上重新開始一般,我會爲了能爲她而死,而感到幸福!”
夏瑾軒聽了商離佑的話,又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黑眸底忽閃過一抹不易捕捉的光芒,涼薄的脣瓣溢出這麼一句話:“你想死,然後讓她生生世世都記住你!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這一刻,他更加確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對於夏瑾軒前後不一的話語,商離佑大惑不解:“那你要我怎麼做?難道你不想讓媚兒活下去嗎?”
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可是,夏瑾軒卻突然反悔,讓他很是不解。
夏瑾軒卻背轉過身朝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如果有一天,孤王改變了主意,給你一個愛她的機會,那麼,請好好的對她,不要像孤王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
話說完,夏瑾軒那高大卻顯得那般蕭條的背影也跟着消失在門口。
商離佑還是沒能從他最後離開的這一句話中回過神來,夏瑾軒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一直都想着要他死嗎?
然而,他們的談話卻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躲在一旁凌風的眼中,他那半眯的寒眸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在夏瑾軒離開之後,他也跟着悄悄地離開,並未驚動任何人,而是直接去了媚兒的寢宮。
“凌風!”媚兒看到凌風的到來,以眼神求助於他。
凌風默默地蹲到媚兒的牀前,望進她美眸底,輕易地就看到了她的傷與痛,心中沒來由的一痛!
那兩個深愛她的男人都搶着爲她去死,而他呢?他自認爲自己並不比那兩男人的愛少,可是……
伸手在媚兒肩上輕輕一點,媚兒頓時感覺到身子一輕,揮手間,雖然還有些麻麻的感覺,但行動已不受阻。
“聖女,您覺得怎麼樣?”凌風看向她的眼神比之前大膽了許多,不過,眉宇間總隱藏着他人看不懂的猶豫。
“我沒事了!”媚兒心中牽掛着商離佑,哪會在乎自己的身體,輕輕翻身上牀,急急地問道:“夏瑾軒是不是將二哥他們處死了?”
如果二哥死了,她會跟選擇跟夏瑾軒同歸於盡!
“聖女,您不要衝動!他們還沒有死!”凌風迅速攔在她的面前。
“那好!我去找他!”媚兒現在只想激怒夏瑾軒,然後讓他在盛怒之下將自己以同罪論處,她就可以不用帶着愧疚了。
“聖女!不急在這一時,凌風有話要跟您說!”凌風再一次阻止了媚兒。
“嗯?凌風,什麼事?”對於凌風一再阻攔,媚兒的雙眉不禁微微攏起,似有些不悅起來。
“聖女,您先坐下,好嗎?”凌風將椅子搬到媚兒身前。
媚兒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坐了下去,擡首不解地問道:“凌風,什麼事非得要在這個時候說呢?”
凌風還是跟剛開那般半蹲到她的面前,清澈的眼底依舊是欲顯還遮的愛意,這個時候,他真的沒有必要再隱藏自己的情感。
“聖女,從您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兩三年了,從服下忠心丸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這一生都會忠心於您,我知道,我的身份沒資格愛您,可是,我還是悄悄的幻想了,幻想着有一天,我能像他們一樣昭告天下人,我愛您!”
愛意從她醒來的那一刻起,就像蔓延的藤蔓在心中一點一滴的成長,直到長成參天大樹而衝出體外,直到他再也遮掩不住,於是,纔有後來的一切。
“凌風,你……”媚兒真的不想聽到他這樣說,這讓她總是後悔風月樓那一晚,總覺得是那晚的留下的孽緣。
凌風臉上噙滿了苦笑,愛而不能,心中的苦,她可曾懂?
“聖女,一直有個問題在我的心中,一直困擾着我……”
媚兒有些爲難的說:“凌風,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我們以前雖是主僕,但是,我也從來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雖然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但是,我們一樣還是朋友!”
媚兒的話讓凌風心中苦澀蔓延,朋友?終究只是朋友而已!
垂下如女子般的長睫毛,掩去那一眼的苦澀:“聖女,如果沒有夏瑾軒,沒有商離佑,您有可能會愛上凌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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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不急哈,這些天有些卡文~~二哥他們~
第一卷 438 全部都賜死
“這……”凌風的話倒真是把媚兒問怔住了,這怎麼回答都不行,她不愛凌風,一直都只是當他是自己最信任的親人而已。
一如對小仙那般,彼此關心,彼此信任,至於男女之間的愛,她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媚兒的猶豫已讓凌風知道了答案,儘管早在預料之中,但擡首時,眉間還是掩不去那濃濃的失望和傷悲!
一抹苦笑在脣邊蔓延,同時也掩去所有的苦澀:“凌風明白了……”
看到他的難過,媚兒心中不忍,連忙安慰道:“凌風,這沒有發生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因爲,這個世上夏瑾軒,有二哥!你不要這樣,這世上比我好得多的女子多的是,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再多的解釋也都敵不過那一句,她並不愛他!
“可是這個世上只有一個您……”凌風在心底說:而他就只愛上唯一的她!
“凌風……”媚兒抿了抿脣,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才能不傷害他:“如果是因爲風月樓那一晚,我讓你誤會的話,那麼,我很抱歉,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
“那一晚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您不必抱歉!我永遠都不會怪您,哪怕就是到了來世,我也依舊記得那一晚,因爲,從那一晚開始,我就決定,這一生,這一世,我都只愛您一個人,哪怕,這愛只能在心底!”
“凌風,你這又是何苦呢?”媚兒沒有想到一時的戲謔竟然害了一個男人。
如果那個時候,她能想到這是古代,對所有男女之事都忌諱的話,那麼,她一定不會那般草率,把現代看來滿天飛的親吻而帶到這個保守的古代。
“聖女,我只是問問而已,您不用覺得內疚或是難過,其實能留在您的身邊那麼久,凌風已經很知足了!”凌風用淡淡的笑掩去所有的情緒。
這是他早就料到的結局,雖然苦澀,但是,總算是說了出來,或許不能愛,但是他卻能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他!
“凌風,你現在的身份已是王子,你有大把的選擇,我只是一個不祥的人,每一個靠近我的男人都沒有好下場……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愛上她的男人沒有一個好下場,商離天,雖然是她親手設計,但是,商離天在爲她擋下那一劍時,他已用死來證明,他愛她!
商離佑,一個愛了她兩世的男人,不管是對以前的伍辰兒還是對現在的她,都是那般癡情,她曾說過,能嫁給他爲妻,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可是,他還是因爲她而一次又一次受傷;
夏瑾軒,一個她曾用心去愛的男人,一個她曾想過要託負終生的良人,結果呢?從當初那個多情的男人變成如今如同暴君般殘忍的男人,如果說這也是她的錯的話,那麼,她最大的錯,就是不應該愛上他!
“聖女,我也希望您永遠都能幸福!”凌風直起身子,高大的他站在媚兒前面,幾乎遮去了媚兒,但是,看上卻是那般憔悴。
媚兒蒼白的脣瓣牽扯出淺淺的笑意,還是那般美,卻也是那般傷:“幸福於我而言,已經很遠很遠了……”
逝去的情已經喚不回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可是,留在心上的傷卻任憑她怎麼努力都已抹不去了。
那些傷,怎能是一個傷字所能形容得了?
凌風給了媚兒一個許久不曾見到過的笑容:“聖女,其實有些事情,您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當真相出來的那一刻,您會感覺到幸福……”
“嗯?”凌風的話卻讓媚兒有些疑惑,正欲問時,凌風卻已準備離去。
在走到門口時,他卻忽然又回過身來,問了一句:“聖女,在您的心中,不管凌風做了什麼,或是對您隱瞞了什麼,您會怪凌風嗎?”
媚兒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凌風,你和小仙都是我醒來第一個認識且記住的人,從我們一起出藥王谷的那一天開始,我早就把你們當成是自己唯一的親人,親人之間要的就是寬容,無論做錯了什麼,你和小仙在我心中的位置永遠不變!”
凌風再一次笑了,這一次卻笑得很開心:“聖女!謝謝您!”微微一禮,再次轉身大步離去。
媚兒被他這有些反常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總覺得今天的凌風有些反常,莫名其妙的說了那一堆的話。
更奇怪的是,他來時好像心情很沉重,可是,離開的時候,她卻發現他的腳步居然是那般輕鬆,像是一種如負重釋的感覺。
他怎麼了?媚兒在心中多了個問號,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沒時間去深究,再怎麼樣,她都要去救二哥他們。
她知道外面把守着很多人,凌風是以神醫的身份可以自由進出她的寢宮,不過,她若是要出去,那麼,那些人肯定會攔着她。
於是,她選擇了走偏門!
她的身體這一陣子雖然很脆弱,可是,那些身手並沒有失去,所以,要躲過宮中的巡衛,並非是什麼難事!
某處。
櫻花樹下。
商離佑與阿玉他們被押到了那裡,而夏瑾軒則冷冷地站到他們面前,臉上依舊如冰霜一般,沒有一絲表情。
“你們犯的都是死罪!孤王念在往日的情份上,都留你們一個全屍!有什麼遺言的話,那就趁早吧,時辰不多了!”夏瑾軒話音剛落,早有人端上毒酒放到商離佑他們面前。
“二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阿玉淚水漣漣,商家就只剩下她和二哥兩人,可如今也保不住了,叫她怎麼能不心痛?
“傻丫頭!說什麼話呢?你是二哥的寶貝妹妹,二哥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你死,二哥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商離佑是一個癡情的男人,也是一個好哥哥。
“二哥……”阿玉哭得幾近窒息。
“阿玉……”她身旁的阿義連忙伸手抱住了她。
“阿義,我也對不起你……”如果她早一點知道阿義就是當初那個人的話,是不是就沒有今天的這一切。
阿義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傻瓜,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我說過,不管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都會陪着你,能跟你死在一起,我阿義這一生沒有白活!”
“阿義……”阿玉顧不那麼多,撲進他寬厚溫暖的懷中,許下這一世的諾言:“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第一眼就認出你,第一眼就愛上你,只愛你一個……”
錯愛夏瑾軒已是她今生無法彌補的缺憾,如果有來生,她一定會把一個女人最好的一夜留這個叫阿義的男人!
第一卷 439 生離死別前的那一劍
阿義與阿玉深情對望着,一樣癡情的眼眸,不用太多的語言,一個眼神就足以能融化世間所有的堅冰,但是,似乎不能融化像神一般站在他們面前的夏瑾軒!
他的身上始終縈繞着那種讓人難以靠近的寒冰,隔着這麼遠,他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綿綿不斷散發出來的冰冷。
“謐兒,我商離佑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再還給你!”這個時候,商離佑也知道自己欠着身邊這個神似媚兒的女子的一份深情。
上官謐兒輕輕握住商離佑的大手,一眸深情的望着他,她沒有哭,甚至是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二哥,你不用覺得愧疚,那一夜,雖然是藥,但是,我是心甘情願的,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成爲你真正的妻子!”
或許早在幾年前,柳子旋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過一次,所以,對於死,她能看透,不過,她卻是覺得愧對身旁的幻姬,另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幻姬的手:“妹妹,對不起,是姐姐沒有保護好你!”
幻姬也是性情中人,她的這一生充滿了坎坷,也早就看淡了生與死,搖搖頭,嫣然一笑:“姐,說什麼呢?我們是至親,能死在一起,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輕輕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升起濃濃的幸福:“孩子,我們很快就可以跟爹團聚了!”
夏寒軒是她這一生的最愛,他死了,她早就沒了生的念頭,若不是孩子,她早就找夏瑾軒和凌風他們拼死一戰了,或是同歸於盡了。
如今這樣也好,雖然報不了仇,是有點遺憾,不過,能與至親死在一起,對她來說真的足夠了。
“好了,你們今生道別就此打住!時辰到了!”夏瑾軒冷如寒冰的聲音再次傳來。
商離佑他們互望一眼,手一寸寸地朝擺在面前的毒酒伸去,毅然地拿在手中,彼此互望一眼,卻也能釋然。
“夏瑾軒!這一輩子我報不了仇,下一世,你等着,我會同殿下還有孩子來找你!”幻姬充滿怨恨的眼神望向夏瑾軒。
“那就等到你有下一世再說!”夏瑾軒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動容,冷酷的臉如刀削過一般冷冽。
就在大家的酒杯舉至脣邊時,突然傳來一聲嬌吒:“住手!”
白影一晃,媚兒已然來到夏瑾軒面前,無不心痛的望着他:“夏瑾軒,你居然真的要殺他們!”
她一直以爲,夏瑾軒再怎麼樣也會顧及到她,一定不會處死商離佑他們,可是,剛纔這一幕,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孤王是王,王的命令,誰人敢違抗?孤王叫他們三更死,又豈能留他們到五更?”說話的聲音與表情都尤如地獄裡的閻王一般可怕。
“那你就連我一起都賜死吧!”媚兒倔強地揚起小臉,無懼地迎上他的臉,她不明白,曾經那個還算溫柔多情的男人,爲什麼轉眼間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真的是因爲這個王位嗎?如她所說的那樣,她輸給的不是愛情,而是輸給了他的這個王位?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沒辦法再接受,這個男人徹底的將她的心傷透了!
“孤王說過,你的生死由不得你!該死的,你居然還敢跑出來!來人哪,拿下她!?”夏瑾軒冷冷地下令。
“是!”早有人朝媚兒衝過來。
“找死!”媚兒迷人的脣瓣輕輕一勾,飛針已然扣在手中,寒光劃過,慘叫聲無數!
這麼久沒有用飛針了,她的身手居然一點都沒有落下!
“你!”夏瑾軒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倔強,居然傷了他的她的人也要救商離佑他們,氣得臉都變青了。
“媚兒,不要管我們!我們是心甘情願領死!”商離佑阻止了正欲衝上去跟夏瑾軒拼命的媚兒。
如果能救她,他就是死又如何?再說了,其實這是……
“二哥!我不要你們死!”她不想一直欠着二哥的情。
商離佑卻搖搖頭:“傻媚兒,二哥在死之前能再見到你一面,二哥死亦知足了!”頓了頓,卻是一把握過上官謐兒的手,與她對視一眼之後,纔看向媚兒:“媚兒,二哥也對不起你,不能與你相約來生了,因爲我的來生已經許給謐兒,這一輩子,我欠她的,我將在下一輩子還給她!”
乍一聽到商離佑這樣的話,媚兒有些愕然,不過,卻並沒有妒忌,反而覺得欣慰:“二哥,你跟謐兒姐,你們……”
“怎麼,看到我姐搶了以前最愛你的男人,很心痛吧?”沒等媚兒說完,一旁的幻姬撇撇嘴,一臉興災樂禍。
她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看到媚兒痛苦不堪,她以爲媚兒這會是在難過了,所以,非常得意。
媚兒卻是淡笑着搖搖頭:“幻姬,你錯了!我一直都希望二哥能找到一個比我好的女子,因爲,他值得擁有一個比我好的女子,而謐兒姐正是那個女子,所以,我替二哥高興,我衷心的祝福他們!”
“媚兒……”商離佑與上官謐兒幾乎是同時叫着她的名字。
而幻姬那一臉的得意也僵在了臉上,她萬萬沒有想到,媚兒居然反過來的祝福她姐跟商離佑,她一直以爲媚兒也應該是愛商離佑!
媚兒似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二哥,謐兒姐,你們一定會很幸福!”她是真心的祝福他們,二哥這麼好的男人,而上官謐兒也值得他去擁有。
“媚兒姐,對不起……”直到現在,阿玉還是認爲是自己間接害死了媚兒的孩子,那是她這一生唯一做的一件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阿玉,不要這樣,不關你的事!我也不會怪你!”媚兒還是那抹淡淡的笑,雖然阿玉是用了一點手段,但是大部分的過錯都在夏瑾軒,她只要夏瑾軒一個人承擔這個後果就好。
“阿玉,開心一點!你敢愛敢恨,這一點已是我不能及!我也衷心的祝福你跟阿義!”雖然這是臨死的祝福,不過,能跟相愛的人死在一起,她也替他們開心。
冷冷地回過身,再次一次直視着夏瑾軒,聲音頓時變得冷冽起來:“夏瑾軒,在死之前,我要拼死跟你一戰,爲了伍氏九族,爲了我死去了孩子?!”
素手一扣,一旁的禁軍手中劍已然到了她的手上,直指着夏瑾軒,看向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情意,除了恨還是恨!
夏瑾軒心中驀然一痛,他不是一直都希望她恨他嗎?現在,她的眼中除了恨還是恨,爲何他會這麼難過?心爲何會這麼痛?
這種痛楚,就是拿着一把鈍了的刀,一分一分地割開胸口,一刀一刀地刺向心髒,有着剎那的窒息感。
垂在兩旁的手微微顫抖,卻是努力一握緊,大手往邊一抓,一把長劍同樣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既然你要報仇,孤王現在就成全你!”說完,手中的長劍緩緩地指向了她。
曾經山盟海誓的戀人,卻終有這麼一天兵刃相見,是曾經的愛意已遠走了嗎?
‘……媚兒,我愛你!哪怕天誅地滅,哪怕天理難容,我們也要生生世世在一起……’那是他在懸崖下對她許下的誓言。
‘……瑾,我也愛你!對你,如果一定要說苛求的話,那就苛求你如我一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要是一直都是: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誓言猶在耳邊,可是,轉眼間,他們已從戀人變成了生死仇敵,這中間的曲折,何人能明瞭?
兩劍相向的那一刻,有誰知道他們的心中就已經被彼此的劍刺了一個大窟窿!
媚兒不再說話,揚起手中的劍,長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而又殘忍的光芒,夾着凌厲的劍氣直刺向夏瑾軒。
夏瑾軒握緊手中的劍,眼睜睜地看着媚兒那把劍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他就那樣直直站在那裡,並沒有做好接招的準備!
媚兒的劍法不差,而這一劍,她是拼了全力刺出,可是,她也看到了夏瑾軒居然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心中一驚,想要收住手,卻已然是來不及!
說得遲,那時快!
‘哧!’還是那種殘忍的聲音傳來,她手中的長劍從他夏瑾軒的肩下直穿了過去!
“呃!”夏瑾軒輕哼一聲,身體因忽然而來的劇痛而晃了晃,手中的長劍也咣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大王!”一旁的禁軍作勢就要朝媚兒衝去。
“都給孤王退下!”夏瑾軒卻喝退了他們。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躲也不出手?”媚兒胸口驀然一痛,顫抖地手也離開了劍柄,卻是萬分不解地衝夏瑾軒吼着。
夏瑾軒略爲蒼白的薄脣輕牽起一抹笑意:“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裡好受一點的話,那麼,你還可以再刺孤王一劍!”
伸手一拔,將劍拔了出來,擲於地上,頓時,赤目的鮮血從他的肩膀下深涓涓流出來,給他那一身威嚴的龍袍添上了一抹絕豔的色彩。
媚兒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不知是因爲生氣,還是別的原因,她只覺得這一劍也像是刺在自己身上一樣!
她居然能感覺到那種劇痛!
“呃!”胸口那種疼痛再次傳來,她撫着胸口,倒了下去,原以爲自己會摔到地上,可是,卻是摔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她努力忍住那種疼痛,望着受了傷還抱着她的夏瑾軒,她很想推開他,可是,胸口的疼痛卻已不容許她這麼做了!
“我說過,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我便不在!孤王不准你死,連閻王爺都不敢收你!”夏瑾軒將她抱在懷中,任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滴滴落在她潔白如雪的衣裙上。
潔白的衣裙上慢慢地開出朵朵嬌豔的血花,顯得那般刺眼,如黑緞般的秀髮傾瀉而下,她的身上成了三種顏兒,白、黑、紅,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不過,夏瑾軒卻仍舊朝商離佑他們冷冷的下令:“時辰已過了,你們還不動手麼?”雖然受傷,但是,那眼神卻仍如刀鋒一般凌厲。
第一卷 440 櫻花樹下的淒涼
不過,夏瑾軒卻朝商離佑他們冷冷的下令:“時辰已過了,你們還不動手麼?”雖然受傷,但是,那眼神卻仍如刀鋒一般凌厲。
商離佑他們互望一眼,將酒杯再次端向了嘴邊……
“不!不要!”媚兒忍着胸口欲裂的疼痛,想要站起來阻止他們,可是,夏瑾軒卻突然伸手封住了她的穴道。
商離佑望着悲怒交加的媚兒,無不心痛的說:“媚兒!多保重!爲了在乎你的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因爲……”
他頓了頓,眼神卻朝夏瑾軒望去:“因爲這個世上還有另一個男人值得你去珍惜!值得你好好的愛惜自己!”
說完,毅然地喝下了那杯毒酒!
“媚兒姐,來生再見!來生我們還是好姐妹!”
“媚兒,今生能認識你,是最大的緣份,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是真正的親姐妹!”
阿玉和上官謐兒說完,也跟着他們一起喝下手中的毒酒!
“不!不要!”媚兒在心底吶喊着,張開嘴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是啊啊地張開着嘴,她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喝下那杯斷腸毒酒,無助的淚水如雨水一般滑落。
這一刻,她有多心痛,她不知道,也沒辦法從所學的知識裡找到一個字或是一個字或是一句話來形容。
她只覺得心好痛好痛,那種疼痛從心臟傳遍全身各處,痛到骨髓,痛到麻木!痛到窒息!
她就那樣看着商離佑他們吐血而倒了下去,微微輕輕吹過,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片片櫻花如飛雪一般飄落到他們的身上,顯得悽美無比!
二哥他們就這樣死了嗎?而害死他們的人就是正抱着她的這個男人!
“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他們?爲什麼不給他們留一條生路?”她在心底怒吼着,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說不出來這一刻身體裡的仇恨有多深,她只知道,如果,現在再給她一把劍,她會毫不猶豫地刺進夏瑾軒的心臟,讓他爲二哥他們陪葬!
胸口的劇痛再次傳來,那種天眩地轉的感覺也跟着傳來,她再也忍不住,緩緩地閉上了美眸,就那樣暈倒在夏瑾軒的懷中。
模糊中,耳邊傳來夏瑾軒那焦心的呼喚,聲聲呼喚卻是越來越模糊,這一次,她真的希望自己永遠都不再醒過來,就這樣的死去!
*
城外某處。
飛鷹與柳素素因爲途中發生了一些小插曲,所以耽擱了一些時日,然而,當他們趕到城外時,卻發現翠兒正準備着馬匹在那裡焦急的等待着。
“翠兒,表姐他們呢?”柳素素幾乎是飛身下馬,一把拽住翠兒就問。
翠兒被她拽得手臂生疼,卻也顧了疼痛,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然後亦焦急的說:“莊主叫我在這裡等候他們出來,可這都進去一天一夜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表小姐,現在該怎麼辦?莊主她們會不會被西夏新王抓住了呢?會不會給那西夏新王給殺了呢?”
她是完全沒了主意,想進城去找,可又怕莊主她們回來找不到她,柳素素的突然出現,讓她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
柳素素怒瞪了一臉欲哭的翠兒一眼:“我呸呸呸!翠兒,你說點吉利的行不行?我表姐和二哥他們都武功高強,別說是去闖王宮,就是去闖龍潭虎穴也照樣能平安回來!”
話雖然如此說,但她又何嘗不擔心?
“這樣吧,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回王宮去看看,一有消息,我馬上來通知你們!”飛鷹相對之下比較冷靜,而且,他的身份特殊,出入王宮,誰敢攔他?
“你不要騙我,若是我表姐他們有什麼事,我可不會饒你!”柳素素還是一貫的橫蠻,不過,在飛鷹看來,她這樣還真是可愛。
“是!二公主!”飛鷹朝她一禮,縱身朝前面掠去。
然而天漸漸暗了下來,可是仍不見商離佑他們的身影,就連飛鷹也不見回來!
柳素素慢慢地坐不住了,霍地站起來:“不行!翠兒,你守在這裡,我得偷偷進城去看看!”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油然而升,她好像感應到了二哥和表姐他們出了事。
“表小姐,那,那奴婢怎麼辦?”翠兒望着黑乎乎的深放,深深的恐懼傳來,她下意識地縮着身子。
雖然自己一個呆了一個晚上,但是已經嚇得夠嗆了,如果再讓她呆一個晚上,她還真的沒勇氣了。
“翠兒,你有用點好不好?我平時教你練功,你總是懶着不學,一到關鍵時刻就怕成這個樣子!”柳素素瞪了她一眼,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表小姐……”被柳素素這麼一喝,委屈地扁扁嘴,垂首退到一旁。
看到她這個樣子,柳素素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好了好了!我再多陪你一會,不過,待會若是飛鷹還沒來,那麼,我就偷偷進城去,你得乖乖待在這裡!”
“嗯!多謝表小姐!”翠兒一聽柳素素肯再多陪自己一下,她開心得猛地點頭,雖然她不喜歡柳素素逼着她去練武,可是,她卻是打從心底佩服柳素素。
柳素素沒再說話,雙眼始終一瞬不瞬地盯着城門處,多想那裡突然出現那熟悉的身影。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不但沒見商離佑他們,就連飛鷹也還未出現,急得她直罵:“死飛鷹,臭飛鷹!一進城就斷腳了還是成啞巴了?怎麼這麼久都還沒出來?等你出來了,本公主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罵歸罵,可還是很擔心他們,身邊的小草都被她拔光了,可遠處卻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一旁的翠兒看着緊抿着脣瓣的表小姐,自然也不敢搭話,怕自己說錯話,又捱罵,她雖然怕黑,但也擔心莊主他們。
“算了,翠兒,你繼續在這裡等着,我進城去看看!你自己小心一點!”大半夜已過去了,那邊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柳素素終於是坐不住了,霍地站了起來。
“是!表小姐,您也要小心!”翠兒雖然害怕,不過,爲了莊子,她還是讓自己克服這種害怕。
柳素素正欲離去,忽又回過身來,對翠兒吩咐道:“翠兒,如果天亮之前,你還沒看見我們回來,那麼,就一個回梅花莊,知道了嗎?”
“表小姐,不!翠兒一定要在這裡等着你們回來!”翠兒快急哭了,總感覺這是生離死別一樣。
“你個傻丫頭,叫你回去就回去!哪有那麼多的話!”柳素素美眸一瞪,將翠兒剛要說出來的話也給逼了回去。
“是,表小姐……”翠兒不敢再搭話。
第一卷 441愛是彼此成全
“行了!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我現在以二公主的身份給你下命令,你若是不聽,那便是違抗本公主的命令,是要被殺頭的!”
柳素素說話的語氣很兇,不過,眼神卻滿是擔心,她平時跟翠兒之間,雖然常常逼着翠兒去學武,可是,彼此之間卻有深厚的情意,超出了主僕之情。
翠兒知道柳素素是在關心自己,於是含淚的點點頭:“表小姐,奴婢記住了,您要小心!一定要把莊主他們平安的帶回梅花莊,奴婢回去做最好吃的點心等你們……”
話還沒說完,淚已掛滿了小臉!
“知道了!知道了!你呀,比老太婆還囉嗦!”柳素素不耐地朝她擺了擺手,不再說話,緊了緊手中的寶劍,正欲縱身朝城門那邊掠去!
忽然,她發現遠處人影晃動,熟悉的身影驀然出現,心中狂喜,連忙迎了上去!
“飛鷹!我表姐和二哥他們呢?”來的人是飛鷹,柳素素一把抓住他急急地問道。
飛鷹抿了抿脣,卻是一言不發,緩緩地垂首!
看到飛鷹這種表情,柳素素心底一沉:“飛鷹,你說話啊!我表姐他們呢?”難道他們真的出事了嗎?
“他們……”飛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們怎麼了?是不是夏瑾軒那混蛋殺了他們?我就知道!那個混蛋不是好東西,我要去殺了他!”柳素素只當是上官謐兒他們已經被夏瑾軒害死了,頓時氣得淚水直流,恨意叢意,執劍就要朝城裡衝去。
“二公主,你不要那麼衝動!你再看看那邊……”沒想到飛鷹卻忽然笑了,手指身一旁。
柳素素愕然,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下意識地順着他的手所指的地方望去。
只見商離佑他們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邊,就連阿玉和阿義都在!
“表姐!二哥!”柳素素帶淚的小臉居然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提起裙角,撒開雙腿,朝他們奔去。
“傻丫頭!”上官謐兒微笑着,將撲來的柳素素輕擁入懷:“你啊,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柳素素左右忙把眼淚擦乾,問道:“表姐,你們怎麼會去了那麼久?發生了什麼事嗎?”這個時候,她還是不敢相信表姐他們都好好的活着。
上官謐兒與身旁的商離佑互望了一眼,輕嘆一聲道:“素素,你差一點就真的見不到我們了!”
“啊?表姐,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素素更奇了,纏着上官謐兒非要把事情說清楚不可。
“事情是這樣的……”一旁的商離佑卻代上官謐兒說了出來,若說整件事情,誰清楚的話,那麼,他是最清楚的。
原來,夏瑾軒本有意要成全阿玉他們,但是,礙於王面,又找不到藉口爲他們開脫,加上媚兒拼死都要保他們,他是急上加急!
其實,如果他真的要處死阿玉他們,在媚兒暈倒的那些天,他早就殺了他們!
而媚兒醒來之後,更是偏執地要護着阿玉,那一晚,媚兒與阿玉在牢中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於是,一個計劃就在腦海中慢慢醞釀!
凌風說過,媚兒心中若只有恨,那麼,身上的花毒就不會那麼快發作,而夏瑾軒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恨!
意外中的意外,商離佑他們冒然闖王宮來,於是,夏瑾軒與商離佑那一晚的談話,就更加確定自己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商離佑是知道的!
當然,負責供特殊‘毒藥’的凌風,也知道這一切!
於是,由凌風爲媚兒解開身上的穴道,也讓她無巧不巧地看到櫻花樹下,商離佑他們被夏瑾軒賜死的情景!
這樣一來,媚兒親眼看到,她所在乎的人,全部都被夏瑾軒賜死,那麼,她的心中除了恨,又還能剩下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總算是明白了夏瑾軒對媚兒那份無法言喻的愛與痛!
上官謐兒搖首嘆息:“明明相愛至深的兩個人,卻硬要被逼得相殺,老天何其殘忍?”心中難過不已。
“想不到夏瑾軒居然也是個癡情種!不知道這是不是報應?”就連一向恨夏瑾軒與媚兒的幻姬亦說不清此刻的心情。
她一直都想要報仇,都想要讓夏瑾軒與媚兒過得不如意,如今終於知道了,可是,她卻反而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有點沉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開心。
“那媚兒姐和夏瑾軒那混蛋豈不是都要痛苦一輩子?”柳素素亦擔心媚兒。
現在在媚兒的心中,夏瑾軒簡直就成了一個魔鬼,一個殺她所有的朋友的魔鬼,她的心中又豈還能有愛?
“我一直以爲我是這個世上最愛媚兒的男人,卻沒想到,還有另一個男人比我更深愛着她……”商離佑笑得很苦澀。
他是一個男人,所以,他能體會到夏瑾軒那種愛而不能愛的痛楚,爲了讓媚兒能活下去,夏瑾軒所承受的痛苦比任何人都多!
還要被所有的人誤會他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不解釋,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着那一切,他心底到底有多苦,無人能懂!
“二哥……”上官謐兒溫柔的握住商離佑的大手,她能體會得出來商離佑心中的苦澀,她願意接受他的這份苦澀,願意與他一同默默地想念着媚兒。
商離佑亦回報給上官謐兒一個溫柔的笑:“謐兒,二哥還欠你一個婚禮!”這個溫柔的笑包含了太多太多無法解釋的東西。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他對媚兒那份執着了兩世的愛也該放下了,現在,在媚兒的心中,他們都已經不存在了,而他們也算是重生過一次,而這一次,他不會再辜負身邊這個有着太多與媚兒相似的女子。
“二哥,表姐,你們……”柳素素看着商離佑與上官謐兒,驚得瞪大了眼睛。
幻姬卻媚笑道“二公主,想不到吧,你的二哥很快就要成爲我的姐夫了!”這個時候幻姬調皮得像個孩子,如此素顏的她,沒有人會把之前那個媚惑天下男人的妖姬聯想到一塊。
“表姐,二哥,這是真的嗎?”柳素素心中雖然有些小小的苦澀,不過,更多的卻是開心。
表姐在她的心中是一個完美的女人,而二哥能娶到表姐,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更多的是祝福。
上官謐兒嬌羞地垂眸一笑,而一旁的商離佑輕擁着她的雙肩,笑着對柳素素道:“素素,等回到梅花莊,你得好好給二哥準備一份大禮!”
“那是當然的!”柳素素用笑掩去了所有的心酸。
畢竟她從小就愛慕着商離佑,如今真的見到他娶了他人,再怎麼樣,她還是有些難過。
一直笑着偎在阿義懷中的阿玉朝商離佑走了過來:“二哥,希望你能永遠幸福!”
“傻丫頭!二哥也希望你能永遠幸福!”商離佑伸手將自己唯一的親人擁入懷中,愛憐地撫着她如緞的秀髮。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兄妹二人緊緊相擁,彼此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阿玉從商離佑的懷中退了出來,對一旁的上官謐兒道:“上官姐姐,哦,不!我應該叫你一聲二嫂了!二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請你代我好好照顧二哥!”
“阿玉,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愛二哥!”上官謐兒點點頭。
阿玉亦點頭笑了,重新回到阿義的身邊,兩人對望一眼,彼此之間已明瞭:“二哥,你跟二嫂的成親,我不能來了,再一次祝你們白頭偕老!”
商離佑急了:“阿玉,你不跟我們一起去梅花莊嗎?”
阿玉與阿義互望了一眼,然後對商離佑輕輕地搖搖頭:“我不去了,我要跟阿義去浪跡天涯,二哥,也祝福我們吧!”
商離佑從阿玉的眼中讀到那種堅決,也不再堅持:“阿玉,既然這是你的選擇,二哥尊重你的意見,二哥也祝你們白頭偕老!”
說完,看向阿義:“阿義,希望你能好好待我的妹妹,我也相信,你一定能給她幸福!”都是癡情的人,所以,彼此之間都懂。
阿義下意識地握緊阿玉的手,很認真的點點頭:“二哥,你放心吧,我會一輩子對阿玉好!會一輩子疼她愛她!”
“我相信你!”商離佑回報給他一個信任的微笑。
“好了!天就快要亮了,你們也快離開這裡吧,從今以後,就再也不要出現在這裡,因爲,在所有人的眼中,你們都已經是死了人,這也是大王的旨意!”一旁的飛鷹雖然很感動,也很羨慕他們這一對對的癡情,可是,終須分別!
“二哥,二嫂!你們保重!”阿玉含淚道別。
“阿玉,你也保重!”
“阿玉,我們都在梅花莊,如果有一天,你們累了,就到那裡來看我們!”上官謐兒亦傷感。
“嗯!”阿玉掩面輕泣點頭。
“走吧,阿玉!”阿義擁着阿玉轉身離去,阿玉一步三回頭,她知道,這一別,想要再見,卻不知是何時。
看着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直至看不見,商離佑這纔回過神來:“謐兒,我們也走吧!”其實他很想留下阿玉,卻能明白,爲愛就應該放下某些東西。
而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也應該放下媚兒了,因爲,媚兒已經有一個值得她一生去愛去珍惜的男人,跟夏瑾軒相比,他忽然覺得自己爲媚兒做的真太少太少了!
“飛鷹只能送各位到這裡了,後會有期!”飛鷹衝他們抱拳,眼神下意識地朝柳素素望去。
恰巧柳素素也正好朝他望過來,四目相撞,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兩人身上的流過,柳素素一步跨到他面前,‘兇狠’地說:“你個木頭,你是我理南國的暗衛,你還要回夏瑾軒那個混蛋身邊去嗎?”
“二公主,其實大王他……”飛鷹當初雖然是奉命潛入西夏,可是,在與夏瑾軒這相處多年來,已有了很深的感情,他也瞭解自己主子的身不由己,聽到柳素素一口一個混蛋的叫着主子,他自然也想爲自己的主子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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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妞們的花花和打賞,今天加多一更~~雖然有點晚了~~
第一卷 442 他的孤獨何能能懂
“什麼大王,是夏瑾軒那個混蛋嗎?他也值得你去忠心嗎?你別忘記了,你的主子是我的父王!你還真想背叛我父王嗎?”柳素素杏眼一瞪,她就是個大嘴巴,想到什麼,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卻不知道,這些話,若是被他人聽了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不但夏瑾軒饒不了飛鷹,就連理南王也饒不了飛鷹,到時候,飛鷹就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飛鷹被她吼得頭皮發麻,後背發汗,沉聲道:“二公主,此事萬萬不可張揚,屬下沒有大王的命令,亦不敢回國!”
“切!我看你是存心想背叛我父王了!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們走,我回去就告訴父王下旨把你抓起來!”柳素素可是把刁蠻公主的形象演繹得入木三分。
“這……”飛鷹這下可爲難了,他還要回去向夏瑾軒覆命。
商離佑他們面面相覷,像是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亂,只是吃驚地望着兩人。
“什麼這啊那的,你到底去不去?”柳素素像個耍性的小女孩那般,令飛鷹焦急地絞着手指頭。
“素素,別任性,先讓他回去覆命!他會知道該怎麼做!”上官謐兒上前一把拉住正要發毛的柳素素勸道。
“他知道個頭!一個木頭而已!什麼都不知道!”柳素素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生氣,但她知道,決不是因爲飛鷹背叛自己的父王。
“素素……”上官謐兒不知道該如何勸住柳素素。
飛鷹衝柳素素微微一禮:“二公主,飛鷹沒有忘記自己是理南人,可是,這個時候,飛鷹不能離開大王!”
他和阿義都曾是夏瑾軒的左右手,如今阿義因爲阿玉,也算是背叛的夏瑾軒,而這個時候的他,又怎麼可能再背叛夏瑾軒?
“你!好啊!那你就等着背上一個叛國通敵的罪名吧!”柳素素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的怒火,扭頭朝一旁衝去。
“素素!素素~!”上官謐兒看了看飛鷹,一跺腳跟着追了過去。
飛鷹望着柳素素那迅速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塊,她可知他的心情亦是糾結,背景離鄉,他沒有一日不想回到自己的國家去。
可是,夏瑾軒對他卻有知遇之恩,這個時候,夏瑾軒正需要他的輔助,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背叛他?
“飛鷹兄弟!放心吧,她會想明白的!”商離佑走過來拍了拍飛鷹的肩膀,如朋友一般:“請代我轉告一句話給你的大王,我商離佑衷心的祝願他能與媚兒白頭偕老!”也許,對夏瑾軒來說,能得到情敵的祝福,那是最大的收穫。
說完,商離佑與幻姬幾乎是同時離開了那裡!
飛鷹望着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消失在晨幕之下,輕嘆一聲,轉身欲離開,卻忽然跪了下來:“大王!”
原來,一身白衣飄飄的夏瑾軒就站在他的身後!
夏瑾軒站在飛鷹面前,黑眸緊緊盯着他,直盯得飛鷹頭皮發麻,顯然,剛纔一切,夏瑾軒不但看見了,也聽進去了!
“屬下該死!請大王賜罪!”飛鷹反手一轉,將手中的長劍呈到夏瑾軒面前。
夏瑾軒緊抿着脣瓣,伸手拿過他的長劍,看了看,霍然揮手一削!
飛鷹只覺得耳邊劍風襲來,他沒有動,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可是,並沒有預期的疼痛傳來,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肩上的一縷的黑髮被長劍削了下來,原來,夏瑾軒並沒有殺他之意!
“大王……”他愧疚萬分地跪在夏瑾軒跟前。
夏瑾軒伸手將劍擲到一旁,背轉過身,似輕嘆一聲:“你走吧!那個背叛孤王的飛鷹,剛纔已經被孤王斬首了,現在活着是理南國齊王的義子柳子飛!”
“大王,原來您早就知道了……”飛鷹愕然,他沒想到大王不但知道他的底,連那些幾乎沒有人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王在你來到西夏的那一年就已經查清了你的底細!”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從來都不說。
“可是,大王您爲何還……”飛鷹沒想到夏瑾軒明知道他是理南的奸細,卻居然如此信任他,這一刻,他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你和阿義都是孤王身邊最好的屬下,從孤王決定相信你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兄弟,孤王一直希望,這些真相永遠都不要出現,我們還是兄弟,可是現在……你走吧!”
夏瑾軒的黑眸底透着濃郁的色彩,他其實知道真相,只是,在面對真相的時候,卻還是不能坦然面對。
“大王,屬下願誓死追隨在大王身邊!”飛鷹仍是跪在夏瑾軒身後不起身。
雖然他是理南的暗衛,可是,這麼多年,卻追隨在夏瑾軒的身邊,相對而言,他對理南的那份忠心是因爲國,而對夏瑾軒的忠,那是情義!
夏瑾軒揹負着手,望進夜幕之中的黑眸透着無盡的傷感,似輕嘆一聲:“你若決定跟孤王,那麼,那就是通敵叛國,是爲不忠,從此,你便不能再踏回理南半步,而你那年邁的義父齊王,便會從此孤老終身,此是爲不孝!難道你要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嗎?”
“這……”飛鷹一時語塞,他並沒有想那麼多,一直以來,他都總在理南與西夏之間徘徊,定局很是模糊。
“走吧!孤王不希望你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
望着夏瑾軒那絕決的背影,飛鷹知道再留在他身邊已是無望,朝他拜了三拜,道:“大王,您多保重!”
“走!”夏瑾軒閉上黑眸,做了一個深呼吸!
飛鷹咬咬牙,忍着心痛轉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投進晨幕之中……
夏瑾軒始終沒有回頭,如一尊石像一般站在晨幕之中,一陣涼風吹過,他那身白衣隨風飄起,吹起無數的孤獨與寂寥,他的背影在晨幕之下居然顯得那般疲憊,所有無法言喻的痛楚盡在那疲憊的身體裡!
他是孤獨的,最心愛的女人如今昏迷不醒,愛她,卻要用恨來詮釋,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身邊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彷彿間,這個世界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不!應該說在他的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投來,他再次輕嘆一聲,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王城走去,又是新的一天,而對他來說,也許過一天就算一天了!
“媚兒,你可知,沒有你的世界,我已經不是自己!”
愛得有多無奈,有多痛,只有他知道最清楚!
剛回到宮中,就有人來報:“稟大王,暫未找到三王子的蹤跡!”
“真是沒用!”夏瑾軒冷眸一揚,目光如刀鋒一般直射着那人,手中的奏摺用力地朝一旁擲去,臉色陰沉得甚是嚇人。
“屬下該死!”那將士被他這麼一吼,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地上,手心裡已冒出絲絲冷汗,生怕惹惱的眼前這個新大王,然後腦袋不保!
“還忤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夏瑾軒再次一吼,那聲音如冰一般,似要將整個宮殿都冰凍起來。
“遵旨!”那人身子一抖索,暗暗抹汗,後背已是一片冰涼,慌忙退了下去!
夏瑾軒一直叫人想要找到夏宇軒,他準備爲了媚兒而死,而將這個王位禪讓給凌風,但是,凌風從小在山中長大,對朝中之事都不瞭解。
所以,他在跟凌風商量之後,得到凌風的認同了,便着手安排人去尋找夏宇軒與樓蘭兩人。
可是,這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找了,卻連夏宇軒他們一點點的消息都沒有,他們就好像是忽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眼看媚兒一次又一次昏迷的時間加長,夏瑾軒心急如焚,一是擔心媚兒等不到凌風準備好,而身體就已經……
二也是擔心,自己一旦離去,這個天下交給凌風,朝中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還有周邊虎視眈眈的各國,到時候,這個天下準會亂!
急怒交加的夏瑾軒,卻牽痛了肩上的傷口,緊抿着脣,下意識地撫上肩膀,手心頓時一涼,擡手一看,滿手的鮮血,緊盯着手上的血,眉間緊了緊,並不在意,只是:
‘夏瑾軒!你這個魔鬼!你的手上沾滿了伍氏九族的鮮血,也沾滿了我孩子的血,我恨你!我恨你……’
媚兒那聲聲痛不欲生的控訴在耳邊響起,依舊那般迷人的薄脣抿出一抹苦笑:“媚兒,你可知,害伍氏九族之錯,我已無法彌補,你可知,親手打掉我們的孩子,我的心也很痛,你可知,看到你那麼心碎絕望,我的心也同樣碎成無數……”
也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平時冷酷如冰神的他纔會流露出這常人脆弱的一面!
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大病了一場,胡亂將手上的血擦到一旁,也將奏摺推到一旁。
愛越深,心越痛!這句話,誰有他體會得更深?
凌風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眯起的寒眸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夏瑾軒。
夏瑾軒原本一臉的痛楚,聽到腳步聲,再次揚首時,已掩去了一切,不過,再怎麼掩飾,眉間那點點的愁,還是輕易地被凌風看在了眼底。
凌風一直以爲夏瑾軒是冷血無情的人,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卻沒想到,他居然也有如此傷感的時候!
是因爲媚兒吧!他早就應該想到了!
“媚兒是不是醒了?”夏瑾軒站了起來,一夜未睡的他,臉上看上去很憔悴,雙眼佈滿了血絲,看上去,他像是忽然之間就蒼老了十歲一樣。
凌風搖搖頭:“還沒有,她以後每一次毒發的時間都會比之前更爲長久,甚至是……”後面的話,他不說,夏瑾軒也明白了。
“那件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凌風的表情僵了許久,似猶豫了一下才道:“快了……”後面還有話,只是他不想說,因爲……
第一卷 443 他終於懂得,愛是付出
“那你要儘快,因爲,媚兒不能再等了。”夏瑾軒頓了頓,繼續道:“等你準備好,就告訴孤王,孤王要把朝中的事情跟你交接一下!”他並不想去想那麼多,只要能救媚兒,他什麼都可以放棄。
“你真的可以爲了聖女而放棄一切嗎?”凌風這句話問了夏瑾軒很多次。
而每一次夏瑾軒的回答都是:“是!孤王可以爲了她而放棄一切!沒有她,孤王就算是擁有整個世界也是孤獨的!也不會開心!”
他不要那種一個人的孤獨,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他,他也只要媚兒!所以,他選擇了寧負天下,也不會負她!
“如果聖女能活下來,那麼,你就必須死,你不會後悔嗎?”凌風又追問了一句。
夏瑾軒略爲蒼白的脣瓣扯出一抹笑,卻是那般釋然:“用死來換她的活命,讓孤王的血在她的身上流動,延續她的生命,孤王又豈會後悔?”
走了那麼多的彎路,遇了那麼多的阻礙,他終於明白,愛不是佔有,愛其實是付出!
凌風再次沉默,夏瑾軒的話,還有夏瑾軒的癡情,再一次震憾了他,媚兒曾經不經意說出來的話語,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愛一個人就是要全心全意,如果不能圓滿,那就只能證明愛得不夠!我曾經很愛很愛瑾,甚至想過,哪怕與他一起下地獄,也無怨無悔,可終究,我還是輸給了他的王位……他要了王位而棄了我,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開始慢慢的死……’
媚兒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凌風忘記猶新,是那般的絕望,愛一個人愛到了絕望,那種痛,他雖然不能體會,但是,能懂!
而現在的夏瑾軒居然也爲了媚兒連命都不要,這是否也是愛到了絕望!
凌風忽然懂了,原來,不管他們兩個人如何相殺,在他們內心深處都有一個刻間掩藏地方,那是屬於他們兩人最相愛的地方,任誰都沒辦法走進去!
“你很愛聖女,對不對?”凌風其實是知道,只是,他想聽聽夏瑾軒怎麼回答。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不懂愛的孩子那般,想知道,他人是怎樣去愛一個人,爲什麼,他的愛,聖女不接受?
夏瑾軒揚起黑眸,直視着凌風,像是要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都讓凌風看透:“孤王愛她!一直都愛!但是愛到了什麼程度,連孤王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爲了媚兒,可以容忍下被世人唾笑,後宮淫*亂之事,可以爲了媚兒,成全所有該死的人;可以爲了媚兒,放棄一切;可以爲了媚兒,甚至是連命都可以不要!
一切都只爲了她!她可知?不!她不知!此刻,她正沉睡着,在那個夢魘裡糾結着是否要醒來。
凌風忽然有些懂了,默默從帶來的藥箱裡拿出藥:“你的傷口裂開了,需要重新包紮好!”說完,也不管夏瑾軒是否願意,便給他換起藥。
夏瑾軒並沒有很反感的推開他,任他包紮,看着眼前這張與着自己也些相似乎的臉,他心中忽然多了某種感慨:“凌風,雖然我們同父不同母,可是,也依然是兄弟,孤王本不願頂替你,無奈,孤王沒得選擇,一如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一樣,如果可以,孤王寧願自己活在自己位置,然後有兄弟……”
曾經,他與大哥三弟三兄弟感情有多好,一切就因爲那個真相,因爲上一代錯誤,而促使他們這一代的恩怨!
如果,凌風那個時候跟他們一起長大,夏寒軒就不會這麼妒忌夏瑾軒,也就不會一步步踏上兄弟相殘的一幕!
夏瑾軒身上那濃濃的感慨讓凌風的手停了半晌,良久,才又繼續,只是抿了抿脣,並沒有接下夏瑾軒的話。
“孤王離開後,請好好善待父王,他心中最愧疚的人就是你!至於媚兒,如果她要遠走,那麼就讓她離去,這個王宮對她來說,不是愛巢,而是地牢!孤王知道你愛她,也想把她留在身邊,可是,孤王想說,不要犯與孤王同樣的錯誤,囚禁的愛,到最後得到的只能是怨恨!”
這是夏瑾軒最深的感觸,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的霸愛,也許他與媚兒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明明相愛,卻要相殺!
說話間,凌風已替他包紮完畢,將一旁的東西收拾好後,直起身子,似猶豫了一下才道:“聖女愛的人是你!無論我怎麼愛她都沒有用!你放心,我不會強求她,相反,我會成全她!”只要她能活得好好,他怎敢強留。
說完,他拿着藥箱欲走,忽又回過身來:“聖女在昏迷中一直叫着阿楠叫着瑾,我想,那應該是你,也許,這個時候,也只有你才能讓她清醒過來!因爲,她已經放棄了求生的念頭!”
他守在媚兒身邊整整大半夜,可是,媚兒口中叫的人是阿楠是瑾,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不管夏瑾軒將媚兒傷得有多深,有多痛,她愛的人,還是夏瑾軒,她記住的人,也仍夏瑾軒!
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很可笑,他努力想讓自己有一個可以匹配她的身份,如今他有身份了,也許很快他就是西夏新王了,可是,他卻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他!是永遠!
帶着滿心的苦澀,凌風提着藥箱邁着依舊沉理的步伐離去。
夏瑾軒望着他的背影,眉頭深深鎖起,剛纔凌風的話確實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他沒時間去揣測凌風的心思,因爲,他擔心媚兒!
匆匆趕到媚兒的寢宮,小仙一見他來,匆匆行過禮之後,連忙離開,不爲別的,只因爲夏瑾軒身上有着她害怕的聖物,雖然她現在有着狐女的內丹,每天的修煉,但若是捱得太近,還是會讓她現出原形!
房中再無其他人,夏瑾軒默默地坐到媚兒牀榻前,緊緊地盯着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半俯下身,修長的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小臉,心中柔腸百轉。
還是這樣一張令他魂牽夢繞的小臉,長如扇的睫毛掩去了睜開時所有的怨與恨,眼角似乎還殘忍着示曾幹去的淚跡,那如畫的眉微微蹙起,彷彿在那個她昏迷的世界裡也是如此糾結。
“媚兒,孤王該怎麼來愛你?”一滴淚悄然滑落,滾燙的淚珠兒滴落在她的臉上,他連忙以袖拭去,努力忍住那奪眶而出的淚水,怕自己的淚嚇壞了她。
曾經,他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流淚,可是,卻發現,在她面前,他的淚點是如此低!
第一卷 444 孩子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一遍又一遍地輕撫着她的臉,像是永遠不捨得放開,他喜歡看着她如此沉靜的模樣,勝過醒時,她那決裂般無情!
“夏瑾軒!你個魔鬼!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把以前的瑾還給我……你把阿楠還給我……”
睡夢中的媚兒時而怒吼,時而哭泣,時而悲傷,時而絕望,小手下意識地握緊着夏瑾軒的手,彷彿在她昏迷的那個世界裡盡是那些過往的痛楚,她正在那些痛苦裡煎熬着,想要醒過來,卻害怕醒過來!
夏瑾軒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傷,令他心痛不已!
“媚兒,我是阿楠也是瑾!我就在你的身邊……”他將臉埋進她的發間,任淚溼了她的秀髮,她的身上依舊是那種有毒卻魅惑着他的香味,他如此留戀着,也許再過不了多久,他就再也不能如此擁着她,也不能如此嗅着她的香味了。
‘喂!你是屬狗的嗎?那麼喜歡嗅!’
‘我身上的香味就是專門誘*惑你這種色狼的……’
‘你不是說過要帶我的私奔到天之涯海之角嗎?現在,我放棄所有的身份,連那個破皇后之位,我都不稀罕了,帶我走吧……’
‘……’
多少的她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他一定會選擇帶她去私奔!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切冥冥之中,天早已註定,他跟她之間必須經歷着人世間最殘忍的折磨,相愛卻偏要相殺!
“媚兒,我的媚兒……”他抱着她聲聲呼喚。
一連好些天,媚兒都處在一個昏昏沉沉的狀態,凌風說,這是因爲她自己不想醒過來,所以,意識總是模糊的。
夏瑾軒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不問朝事,不見任何人,只是催促着凌風儘快把一切都準備好。
他不願再看到她如此受到情花毒的折磨,也不願意再一次嘗那種失去的痛楚,他寧願用自己的死,來換她的一生一世!
然而在媚兒昏迷後的第七天,凌風再一次爲把脈,卻說出來一個令夏瑾軒震驚的消息出來。
“你說什麼,媚兒懷有身孕了?”夏瑾軒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說不清是開心還是心疼。
如果說上次媚兒懷的那個孩子,剛開始,他懷疑是他人的,那麼,這個孩子,他怎麼都不會再懷疑,這個月,媚兒幾乎沒有離開過他,這孩子是他的無疑。
可是,他卻開心不起來,因爲,凌風說過,孩子的存在,只會加速媚兒身上的毒,若不早一些換上健康的血液,那對孩子來說,也很危險!
凌風一臉凝重地點點頭,望着依舊昏迷不醒媚兒,心中說不出是妒忌還是心疼,她終究還是再一次爲夏瑾軒懷上了孩子。
“可是她的身體……”有了孩子,夏瑾軒自然是開心,不過,相對於孩子,他更擔心媚兒。
“如果她身上的毒若再不清除,那麼,孩子的存在,只會加速毒液的流竄!”
凌風的話讓夏瑾軒也跟着沉默了,在媚兒與孩子之間,他已經做了一個痛苦的抉擇,現在,爲何老天如此殘忍,又要讓他在媚兒跟孩子之間做選擇?
而凌風亦知道,如果這一次,讓媚兒再失去孩子,那麼,她不但不會接受夏瑾軒的換血,反而會馬上尋死!
“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孤王一定要救媚兒跟孩子!”夏瑾軒就這樣決定了:“凌風,孤王知道你準備好了,不要再猶豫了!孤王要她們活着!”
凌風抿了抿脣,也像是下了決心一樣:“你放心!我也不會讓她們死!”不能讓她愛,那就讓她記住一輩子。
*
媚兒清醒過來,聽到小仙說起自己再次有身孕後,一股新的希望重新在她本已無生機的身體裡重新燃起。
輕輕撫上自己的平坦的小腹,脣角難掩濃濃的母愛:“孩子!上一次,我沒能保護你,這一次,你又回來了,你不要害怕,這一次,娘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聖女,您放心,上一次,小仙沒能保護好您和少主,這一次,小仙就是拼着元神俱滅,小仙也會保護好您和少主。”
一旁的小仙亦替主子開心,她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主子笑得這麼開心了,忽然很懷念主子剛來西夏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主子絕美的臉上,永遠都帶着勾魂的笑容,不但迷倒了衆男人,也迷住了她。
“小仙,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感覺身上都快要睡癱了,陪我去御花園走走吧!”媚兒在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後,心情大好,求生的欲/望也陡然而增,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平安出世。
“是!”小仙輕扶着媚兒朝御花園走去。
面對眼前的花海,媚兒的臉上難得露出那久違的笑意,有了孩子,讓她暫時忘卻了二哥他們的死(現在在這個王宮裡,知道商離佑他們還活着的人只有夏瑾軒和凌風,當然,他們也不可能說出來。)
“聖女,您說您肚子懷的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呢?”小仙緊盯着媚兒的小腹,總覺得人類在孕育孩子時的表情很不一樣。
媚兒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斂,聲音也變得有些冰冷:“他們不會是小王子或是小公主,他們只能是小姐或是公子,但不管是小姐還是公子,都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誰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即便肚子裡懷的是夏瑾軒的孩子,那又如何,他根本就不配做她孩子的爹!
“也是我們的少主!”當然,小仙也知道,主子口中所說的任何人是指誰!
媚兒笑了,笑得很甜蜜,這是她進這個王宮以來,第一次綻放出如此美麗的笑靨,讓正躲在某處的身影不由看呆了!
有多久,他沒有看到她的笑了,他已經不記得了,好像很久很久了……
媚兒在御花園裡待了很久,直到肚子裡感覺到餓了,這纔回寢宮裡,小仙忙着去準備她的食物。
因爲有了前車之鑑,媚兒不相信任何人,所有的東西都由小仙親手準備,她纔會放心的吃。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然而,小仙還沒回來,夏瑾軒卻來了,而他的手上正端着一碗滿滿的東西!
“你,你要做什麼?”有了那一次,媚兒一看到他手中的藥,便已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往一旁退去。
“媚兒,這是我叫御膳房特意給你做的補湯,來,趁熱喝了……”夏瑾軒看到她一見到自己就像是見到鬼一樣,不由得斂起了眉心。
他就有那麼可怕嗎?不過,也很快明白了,她是在害怕故事重演。
“走開!我不要喝你的東西!快走!”媚兒卻像個被嚇壞的孩子那般,素手一翻,那把久未曾出現短劍,已然拿到了她的手上。
“媚兒,這真的是補湯,你放心喝……”她如此強烈的牴觸讓夏瑾軒很是心痛。
“我不要喝!拿開!要不然,我就不客氣!”媚兒如一頭護着自己孩子的母狼那般,原本嫵媚的眼睛蒙上了濃濃的殺意,像是夏瑾軒若再靠近她,她就會馬上殺了夏瑾軒一樣。
“媚兒,不要這樣!我沒有惡意,這也是我的孩子……”
“你住口!”媚兒沒等他說完,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夏瑾軒!你聽清楚了,這不是你的孩子!這是我孩子!你不許再過來!”
在媚兒看來,夏瑾軒根本就不配做她孩子的爹!
夏瑾軒生怕她一激動又暈倒,於是,就停住了腳步,端起那碗湯,輕輕吹了吹:“你若不信,我喝一口,你看着沒事再喝,好不好?”說完,舀起一勺子喝了下去。
媚兒有了之前的教訓,又豈肯再相信他?仍是搖搖頭:“我不要!你快端走!我只吃小仙做的東西!”
同在除了小仙,她誰都不信了!
“你的身體很虛弱,需要滋補,這是血蔘加各種補藥熬成的補藥湯,你喝了,對身體有好處!”夏瑾軒何曾像現在這樣苦口婆心的勸過一個人。
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我不要!我不要!你不要過來!”見夏瑾軒又朝自己走來,慌亂之下的媚兒揮舞着短劍亂劃! Wωω ▪тTk án ▪C○
“呃!”傳來一聲夏瑾軒吃痛的聲音!
媚兒這才停了下來,猛然朝夏瑾軒望去,只見他的手臂上被她的短劍劃開了長長一道口子,她的這把短劍是無悔老人收藏的,那可是削鐵如泥的寶物,這輕輕一劃,也能令人重傷!
儘管此刻夏瑾軒的手臂上絹絹流出許多的血,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可是,他手上的那碗補藥湯,卻依舊穩穩拿着,像是生怕灑了一滴!
媚兒不禁愕然,怔怔地望着他,以爲他會像上次那樣衝過來灌着她喝,卻沒想到,他卻是將那碗補藥湯穩穩地放到了桌子:“我把它放在這裡,你可以等凌風來了,試過沒毒之後再喝!”
他這次不但沒有發火,反而,那聲音彷彿又回到了某個時候那般溫柔,那眼神一如當初那般噙滿深情。
見媚兒不說話,他抿了抿脣:“我先出去,晚一點再來看你!”說完,握住自己依舊在滴血的手臂,朝外面走去。
媚兒像是被定了形一樣,怔怔站在那裡,望着桌子上那碗補藥湯,一時心亂如麻,這不是滑胎藥,而她卻傷了他!
以他以前的脾氣,早就捏着她灌了,爲什麼今天他沒有呢?夏瑾軒的反常讓媚兒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這裡,凌風與小仙也一齊走了進來,看到媚兒那驚恐的模樣,也嚇住了,兩人連忙扶起來:“聖女,您這是怎麼了?”
看到地上那點點的血,小仙急了,急忙查看着媚兒身上哪裡受傷了!
媚兒茫然地搖搖頭:“我沒事!那不是我的……”腦海裡仍是剛纔夏瑾軒離開時那悲傷心疼的眼神。
“那這是?”凌風這才注意桌子上那一碗補藥湯:“大王來過?”
第一卷 445 一切爲她
媚兒點了點頭:“他又端來那樣的藥,我知道,他一定又是想害死我的孩子!”她的美眸底有着深深的恐懼,那一次的經歷讓她記憶猶新。
凌風一聽便明白了,地上有血,受傷的人不是媚兒,而媚兒手上又拿着短劍,一想就知道是誰受傷了。
“聖女,您誤會了,這不是滑胎藥,這是血蔘與一些滋補的藥混成一起熬成了補湯,下午的時候,是他親手到我那裡拿走的!”
說完,怕媚兒不放心,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銀針試了試,果然銀針上面沒有變色,那就證明這一碗補湯是沒問題的。
他這一次真的是好心給她送補汽,她居然錯怪了他,還一時情急之下傷了他,媚兒一時心裡更亂了。
等凌風替她把過脈之後,她猶豫了一下,才道:“凌風,你去看看他吧,他手臂上被我的短劍劃傷了,劃開的口子還在流血……”
“聖女您放心,我等會就過去!”凌風心中一陣苦澀,她不管多恨夏瑾軒,她終究還是在意他,邊收拾着,邊難過,苦澀又如何,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不管媚兒心中有多恨夏瑾軒,那就有多愛夏瑾軒!
確定夏瑾軒端來的補藥湯不是滑胎藥,媚兒這才放心的喝下,本來,她的胃口不大,可是,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還是把小仙端來的東西都掃了一空,一直吃到撐才爲止。
夜已深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媚兒突然間就醒了,偌大清冷的寢宮,總給她一種空蕩蕩的感覺,一如她的心,她不喜歡半夜的時候醒過來!
怕獨自一個人面對這種孤獨,怕睜着眼睛等待天明的那種感覺,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是將自己蜷縮在牀角,獨自守望着那扇早已支離破碎的心門,輕輕舔着那無人能懂的傷口。
再一次又想到了白天的夏瑾軒,他今天怎麼了?很反常,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她忽然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輕罵着自己:“媚兒媚兒!你是瘋糊塗了嗎?你爲什麼還要想到他?爲什麼還要擔心他?難道你已經忘了那愛他的傷,早已密密麻麻?”
這樣的夜,有些冷,有些痛!這支離破碎的愛是媚兒心中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多愁善感一直都不是她所喜歡的,可是,這一刻卻冒出來了很多!
往事歷歷呈在心頭,一生情緣卻又是一生愁,驀然回首,愛已深鎖,只是,彼此都不願再打開那扇愛的心門。
關上心門,將一切都拒之門外,可這孤獨的夜裡,他們也都輕輕打開那扇心門,各自默默的去舔着那裡的傷口,才發現,那裡依然鮮血淋漓。
窗前人影晃動,她身體雖然虛弱,但天生的警覺性還未失去,立刻摒去所有的思緒,沉聲喝道:“誰?”
窗外人影一晃,轉眼間已從某處進入了寢宮裡,不是別人,正是夏瑾軒!
“是你!你來做什麼?”看到夏瑾軒,媚兒臉色猛然一變,下意識地朝他手臂望去,卻發現,他的手臂掩在那寬大龍袍之下,根本就看不到他手上的傷。
“媚兒,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夏瑾軒坐到她的身旁,大手朝她伸去,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不要碰我!”而媚兒卻如被針刺一般,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
夏瑾軒的大手僵在半空中,可是綿綿的思念還是促使他不得不再次向她伸出手,固執地抓住她的手臂:“媚兒,不要這樣……”
天知道,他有多麼想抱抱她,也許以後再想多抱抱她都不可能了,他有多麼捨不得,她可知?
她的肚子裡懷的是他唯一的孩子,她和孩子都是他最最彌足珍貴的寶貝,只是,爲了讓她們能活下去,他願意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命換她們的活命!
“我不要你碰我!你的手上,身上,沾的全是我所有親人和朋友的血,不要碰我……”媚兒仍是很激動,扭動間,碰到了夏瑾軒受傷的手臂。
“呃!”夏瑾軒悶哼一聲,卻並沒有鬆開握住媚兒的手。
昏暗的光暈下,媚兒已看到他的手臂上,因爲剛纔她的掙扎而已滲出絲絲血跡,她下意識地挽起他的手臂,果然纏在上面的白布已滲出鮮血一片!
“你……”看着他的手臂,媚兒不再掙扎,她知道自己那一劍劃得有多深。
“媚兒!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錯了,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夏瑾軒顧不了手臂上的疼痛,一把將媚兒緊緊地擁在懷中,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傾訴着自己對她無處可訴的愛意!
被他擁在懷中的媚兒,彷彿間又回到了曾經溫暖的時刻,可是,在愛與恨之間,她卻依然苦苦掙扎!
她愛他,她也恨他!在愛與恨之間,她徹底的迷失了方向,就像是現在,在夏瑾軒溫暖的懷抱裡,她很想像以前一樣與他緊緊相擁,可是,一想到二哥他們的死,她就沒辦法不去恨他。
“媚兒,我的媚兒……”夏瑾軒聲音裡透着無盡的傷悲,嘶啞得令人揪心,他的堅強在這一個擁抱下徹底瓦解,如鋼鐵般的手臂幾乎想要將媚兒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讓她看到,他的血液裡,甚至是他的骨髓裡,都全是愛她的痛。
媚兒恨他,可是,他也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爹!
“你不該殺了二哥他們,你不該!”媚兒掙開他的懷抱,二哥他們的仇如山一般深,她的理智讓她沒辦法再向他靠攏。
“媚兒,有一天,你會明白!”夏瑾軒不捨地撫上她的小臉,這張淚臉,將他的柔腸寸寸腐蝕,在每個午夜夢迴的時候,這張小臉,都成了他最不願醒來的夢。
“夏瑾軒,不要碰我!”媚兒有些反感地推開他,睜着美眸望着他,卻發現他居然是一臉的傷感,她不知道這是爲什麼,該傷心難過的人不應該是她嗎?爲什麼他也會如此傷心難過?
她當然不知道,夏瑾軒是多麼想陪她一起把孩子生下來,看着孩子慢慢的長大,可是,他終究不能,他要爲了她們而準備犧牲自己。
“媚兒,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愛你!”夏瑾軒無法接受她的逃避,固執地將她拉回自己的懷中。
“爲了我?呵!殺了我所有牽掛的人,你居然還說是爲了我?夏瑾軒!你能不能再卑鄙一點?能不能再殘忍一點?”媚兒搖搖頭,淚水再一次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血?怎麼可以在殺了二哥他們之後,還跟她說,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好?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第一卷 446 何苦相怨
446相愛的人何苦相怨
“媚兒!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夏瑾軒不能跟她解釋,但是,她這傷心欲絕的模樣卻令他心疼不已。
不顧她的掙扎,擁着她朝榻上倒去……
媚兒知道應該狠狠地推開他,甚至是殺了他,手伸到了玉枕下面,已觸到了那把削鐵如泥短劍,可是,最終她還是選擇放下。
若愛請深愛,莫要等到互相傷害!
其實他們都還是深愛着對方,不管媚兒怎麼恨他,但還是愛着他,只是因爲那些恨而與之相怨。
命運的捉弄,兜兜轉轉,他們愛得傷痕累累,愛到心力交瘁!愛到只想毀滅!
如果明天就要分開,那麼,就這麼一晚,一晚就足夠了!
夏瑾軒擁着她,如此愛着,那種離別的傷感,始終在他的心頭縈繞着,天知道,他有多麼不想離開她!
可是,他更想要她跟孩子好好的活着,他的死若能換來她和孩子的活命,他死亦開心了!
愛,是如此的付出,他只是一直不會表達而已,總是用錯誤的方法來表達,卻將兩人之間原本的愛而傷得支離破碎,直到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
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或許有恨,但是即便是恨也結合得如此完美,哪怕明天過後,他們依然是火星撞地球,這一晚,他們也依然相擁!
懷有身孕的媚兒身體本來就虛弱,加上這樣的極度疲憊,任夏瑾軒擁在懷中,如小貓一般沉沉的睡去。
夏瑾軒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又過了一晚,證明,他與她相處的時間又少了一晚,他怎能睡得着,他多想就這樣抱着她,直到永遠!
輕輕撩開散落在她白晰地肩膀上那些被汗水浸溼的秀髮,讓她的嬌顏更加清晰地在他眼中呈現。
他的目光從她的鎖骨一直往下望去,這是一具完美到極致的身子,每一處都長得恰到好處,有如天工巧奪一般。
老天爺幾乎把所有的美好都放到了她的身上,使她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這樣的剛剛好,好到令所有男人瘋狂,令女妒忌到發狂。
她的臉上有着未曾褪盡的紅潮,略顯疲色的小臉,看上去,依舊那般勾魂迷人,大手輕輕撫上了上去,指尖傳來那柔軟的感覺,讓他的柔腸寸寸盡斷!
睡得如此純靜的她如孩子一般脆弱,勝過醒時決裂般無情!
“老天爺,你可知,我有多麼捨不得離開她?你可知,我有多麼捨不得她和孩子……”夏瑾軒一遍又一遍地問着老天爺:“是不是因爲我夏瑾軒這一生作孽太多,您所以才這樣懲罰我?如果是這樣,那就罰我一個人吧,請保佑她們!”
其實,媚兒早就說過,這個世上,沒有老天爺,那雜碎早死了,要是有,那伍氏九族就不會滅族,伍辰兒就不會死得那麼慘。
可是,這個時候的夏瑾軒卻希望,這個世上真的有老天爺的存在!
媚兒和孩子是他這一生的最愛,他多想就這樣陪她們到天荒,到地老,可是,他也知道,這樣美好的時光真的很少了,所以,他要更珍惜剩下的日子。
一晚恩愛過後,讓媚兒如同吃了仙露一般,臉色不但恢復了往日的紅潤,就連眼角眉梢之間都流露出不言而喻的嬌羞。
“聖女,您今天的臉色看起來很好!”小仙不明就理,還只當是被人想開了,不再生氣了,她若沒看錯的話,從剛纔到現在,她的主子似乎都一直在笑,這樣面帶自然笑意的主子,在很之前就不存在。
卻沒想到,有一天,她還能再見到主子這樣的微笑,她知道,那個微笑下面藏着很多的故事,不過,不管怎麼樣,她都會祝福主子。
媚兒笑而不答,起身朝外面走去,這些天天氣都很好,她想趁早,多出去走走,有益於身體健康,對腹中胎兒也好。
也許是因爲心情的原因,一向喜歡花的媚兒,今天覺得坐在花園裡,心情特別的舒暢,這種感覺,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媚兒!”夏瑾軒笑容滿面地朝媚兒大步走了過來,很自然地將媚兒圈在了臂彎裡。
一旁的小仙懼怕夏瑾軒身上的聖物,連忙退到了園門口,她可不敢太靠近,這萬一要是一不小心現了形,那這些人類恐怖要將她抓起來燒掉了。
媚兒還是不習慣他的碰觸,雖然昨晚他們已經,不過,那是昨晚的事情,恩愛過後,橫在他們中間的是無數的冤魂!
只要看到他,媚兒就沒辦法不去想二哥他們的死,當然,她並不知道,此時的二哥正好好的活在梅花莊!
“有事嗎?”媚兒臉上斂去了剛纔無意之間露出的微笑,又回到了那種淡淡的神情。
“我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所以,就過來陪陪你的孩子!”夏瑾軒一臉討好着,緊挨着她坐下。
“如果你是因爲昨晚的事情,那麼就不必了,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會好好陪着他!”如果沒有孩子,也許,她會留在那個白茫茫的世界,或是回到現代了。
“媚兒,不要這樣,給我一次機會,一次贖罪機會!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曾經也答應過我!”
‘媚兒,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傷害了你,請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這一句話,媚兒不是第一次聽到他說。
但是,以前,卻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原來,他早就算好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有那麼一天。
媚兒搖搖頭:“我沒辦法原諒你,更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我給你機會,那麼,誰給二哥他們機會?你能讓他們再活過嗎?”
“其實,他們……”夏瑾軒差點就衝口而出,可是,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地嚥了下去,都已經忍了那麼久,他不能前功盡棄。
媚兒也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將臉撇向別處,望着滿園開得正豔的花兒,她輕嘆了一聲:“我會留在這裡,直到孩子出世,但是,我不會向任何人承認,他是你的孩子!因爲,你曾經害死過我的一孩子!”
那是她心底永遠的痛,她沒有辦法原諒他!
至少現在,沒有一個理由可以讓她去原諒他!
第一卷 447 相愛時光
“媚兒,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但是,你剛也說了,你要在這裡把孩子生下來,對不對?那在孩子生下來之前,讓我扮演着孩子的爹,好不好?”
愛是什麼?愛是如此的卑微,堂堂一國之君,居然爲了一個女子甘願如此委屈自己,假以時日,若媚兒知道真相,是否會悔不當初?
夏瑾軒近乎可憐的話語,讓媚兒的心頭猛然一顫,望着他,她心底柔腸寸寸凌亂,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媚兒,好不好?”夏瑾軒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感覺到她的手抖了那麼一下,但他依舊固執着,這一次,媚兒沒有再反感。
他再怎麼樣也是腹中孩子的爹,她沒有理由剝奪他做爹的權力,就如他所說,在孩子生下來之前,讓他做一次當爹的權力!
於是,垂首不語,算是默認!
“媚兒!謝謝!”見她默認了,夏瑾軒大喜過望,開心地地拉着她的,並蹲下來,將耳朵靠近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一臉幸福的說:“皇兒,你聽到了嗎?母后終於答應讓父王愛你了,寶貝你在裡面一定要乖乖的長大!”
媚兒被他的舉動惹得小臉一紅,低聲道:“喂!你幹什麼,你是一國之君,怎麼可以這樣?”這丟臉都丟到家了。
沒想到夏瑾軒卻是一本正經的說:“一國之君也是孩子的爹,這有什麼!?”他卻一臉都不在意。
看到一旁的宮女們都偷偷掩嘴笑了,媚兒羞紅了小臉:“喂!你不用去批閱奏摺嗎?”想要提醒一下他。
不管怎麼樣,她也知道,生氣對孩子沒用,雖然二哥他們的死,她很恨,可是,爲了孩子的健康,她只好暫時放下那些仇恨。
不可否認,昨晚她真的被夏瑾征服了!
夏瑾軒捏了捏她可愛的小算頭:“我不叫喂!叫我瑾!好不好?”
“不好!”媚兒想也沒想便拒絕,她同意讓他做幾個月孩子的爹,但並不代表她就原諒了他。
“真的不叫?”夏瑾軒的聲音裡透着明顯的危險。
媚兒看了看他,暗暗嚥了咽,不過,還是倔強地搖搖頭:“真的不叫!”
“好!你不叫,我就一直親到你叫爲止!”夏瑾軒說完,低下頭,正欲封住她的脣。
昨晚已經上癮了,想要停下來都不可能來了,他本來在批閱奏摺,可是,一拿起奏摺,看到便是媚兒.
媚兒連忙推開他:“你瘋了!不準再欺負我,要不然,我收回剛纔的話!我現在要在這裡看看花,你陪不陪我看?”
“陪,當然要陪了!我只想陪你一輩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很是傷悲,只是,媚兒並沒有注意到。
斂去所有的念想,夏瑾軒將媚兒親暱地抱在胸口,靜靜地陪着她欣賞着滿園的藥,儘管這賞花能令人心情舒暢。
可是,對於夏瑾軒來說,這卻是生離與死別!
他不敢跟媚兒說出真相,他太瞭解媚兒了,如果一旦媚兒知道真相了,她一定不會讓他給她換血。
“瑾,如果你不是王,或者說,你不是你,那該多好!”媚兒輕輕靠在他的胸口,把玩着他胸口上的流蘇,曾經這樣的畫面,是媚兒還在商國的時候有過。
那個時候,商離天把她真的是寵上了天,什麼東西,只要她一開口,他都會爲她辦到,哪怕她就是天下的月亮,他也會叫人連夜弄一個相似的給她。
商離天也是愛媚兒的,愛到癡狂,愛到沒了下限!只是,媚兒並不愛他而已,可是,在他臨終之前替她擋下了那一劍,媚兒多多少少都有些感動。
如果媚兒不是伍辰兒的重生,那麼,她或許也會愛上商離天,即使不愛,也不會如此絕情。
而商離天終於是被媚兒給害死了,他的國也被她毀了,那份屬於伍辰兒的仇恨也就在身上一輕,其實,如果伍氏九族看到曾經那堅不可摧的大國,居然就這樣被毀了。
如果伍氏九族在天有靈的話,估計也不會贊同自己的國家被毀,但偏偏媚兒爲了復仇卻犯下了這個大錯!
“媚兒,孤王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很多的錯事,孤王也知道你的心中其實還有恨,可是,相信我,有一天,你會明白,只是孤王真的很捨不得你……孤王真的真的好愛你跟孩子……”夏瑾軒愛媚兒,愛他們的孩子,他有多麼的捨不得。
可是,他也必須要救媚兒孩子!
“我恨你害伍氏九族無一生還,我恨你殺了二哥他們,可即便是這樣,我也還是選擇接受你,是因爲,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爹,我是個孤兒,從小沒有爹孃,我渴望有個親人,像正常的孩子那樣有爹有孃的疼愛……所以,爲了孩子,我可以將所有的仇恨都壓下去,而選擇接受你!”
媚兒從他的懷裡揚起小臉,如夢似幻的美眸底噙滿了愛與恨,若不是孩子,她即便再愛他,她也會爲了那些人而殺了他!
她終於敢走進自己的心底,其實,她是真的很愛夏瑾軒,可是,她也同樣不能原諒他曾做過的一切,她知道,殺了他,她也會自殺!
“媚兒……”夏瑾軒的大手不捨地撫着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在腦海裡,讓自己在來生,能一眼就認出她。
他多想告訴她,他很想陪她一起,看着孩子長大,可是,他不能!
“瑾,你怎麼了?”媚兒心思細膩,夏瑾軒身上所散發出來濃濃的傷,她豈會感覺不到?
只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用讀心術讀不到他心底的秘密,某種不安在心底慢慢的擴散,總讓她感覺是那般的無力!
爲了孩子,她可以放棄一切仇恨,卻不容許他再有什麼事!她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夏瑾軒搖搖頭,強顏歡笑掩去所有的心痛:“我沒事,只是很感動,媚兒,謝謝你!謝謝你能爲了孩子而再次愛我!”
媚兒眨眨美眸,直覺告訴她,他並沒有說實話,可是,他不說,她也不便再問,只是和着他的話:“不過,瑾,你畢竟還是欠了那麼多的人命債,等到我們孩子長大的那一天,我還是要爲二哥他們報仇!”
“我答應你!”夏瑾軒心中苦澀,不過,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媚兒知道真相了,也一定不會再恨他。
只可惜,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對了,媚兒,父王還不知道你有身孕的事情,我們現在一起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父王,好不好?我相信他一定會很開心得跳起來!”在這個所剩無多的日子裡,他只想儘儘孝道,多陪陪自己心愛的女人。
“嗯,好!”媚兒溫柔的笑了笑,偎在他身上。
夏瑾軒用笑遮去了所有的落寞,擁着媚兒離開了御花園!
第一卷 448 唯她而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十來天已過了,而王宮裡一切看起來是那般的合諧寧靜,卻總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都準備好了嗎?”夏瑾軒問道。
凌風點了點頭,表情顯得有些凝重:“都準備好了!”其實早已準備好,只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
“那什麼時候開始?”夏瑾軒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他並不怕死,只是捨不得媚兒跟孩子。
“就這兩天吧,聖女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毒一旦傷到了胎兒,那就什麼都晚了!”凌風知道夏瑾軒在乎着媚兒跟孩子。
“那就後天吧!”夏瑾軒沒有多少猶豫,就把時間定了下來。
凌風沉默了半晌才道:“可三王子還沒有找到!”
“沒關係!我把要交待的都交待好了,到時候還有父王在,你不用擔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比我做得更好!”
這個時候,夏瑾軒對凌風也少了怨恨,雖然他知道之前,凌風曾經陷害過他,可是,這個時候,他連愛都可以放下了,那什麼仇,什麼怨都應該放下了。
“你真的不打算在這之前告訴聖女嗎?難道你就不怕到死的那一刻,聖女都還誤會着你嗎?”凌風再次問道。
夏瑾軒搖首淡笑:“你也知道,以媚兒性子,如果知道真相,她不可能接受!在我死後,在孩子未出生之前,不要告訴她真相!”
他太瞭解媚兒,如果真相一旦出來,媚兒衝動之下,一定會追隨他而去,而到時候,他所有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
如果等媚兒生下了孩子之後,才知道真相的話,那麼,到時候,他相信,媚兒最在乎的就是孩子,就算再難過,再痛苦,媚兒也會爲了孩子而好好的活下去!
讓她們都好好的活下去,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好!我答應你!在一年之內,一定不會將真相告訴聖女!”凌風的表情顯得很凝重,眉間總是凝聚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傷與痛。
“謝謝!”夏瑾軒第一次跟凌風說謝謝,這一聲謝謝包含了許多的東西,他不常跟人說謝謝,除非是真的覺得應該說了。
凌風做了一個深呼吸,抿了抿脣瓣,面無表情的說:“不用跟我謝謝,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聖女永遠都是我的主人,爲她,我心甘情願做任何事!”
對!是任何事!從吞下那顆忠心丸開始,從風月樓的那一夜開始,一切都已經做了決定,他早已無怨無悔!
凌風離開了,可夏瑾軒卻忽然察覺到凌風剛纔的話很奇怪,可是,怪在哪裡,他又說不出來。
“瑾!”正當夏瑾軒欲深想的時候,媚兒卻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媚兒!”看到媚兒,夏瑾軒斂去所有的傷悲,依舊是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手臂自然地將她擁入懷中。
“瑾,我剛纔在外面看凌風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我叫了他兩聲,他才聽見,他怎麼了?你沒有跟他吵架吧?”這是媚兒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了,凌風的身份,她早得知,也知道凌風跟夏瑾軒之間有隔閡。
“傻瓜,我怎麼可能跟他吵架呢?”
媚兒眨眨美眸,很認真的問道:“真的沒有嗎?”
夏瑾軒呵呵一笑:“傻瓜,你要是不相信,要不要我發誓呢?”說完舉起了兩隻手指:“我發誓,我剛纔真的沒有跟凌風吵架,如有騙媚兒,那就……”
“行了行了!我不過問問而已,你那麼認真幹什麼,還亂髮誓!”媚兒沒等他說完,便以手封住了他的脣,媚眼一瞪,嗔怪着。
夏瑾軒順勢捉住她的小手,輕輕放在自己脣上巴了一口:“是不是開始心疼我了呢?”
媚兒面上一熱,擂了他一粉拳:“我纔沒有呢!我只不過是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有個亂髮誓的爹!”
“是嗎?真的不心疼我嗎?”夏瑾軒湊近她,該死的!他現在只要一挨着她,就不受自己的思想控制,害得他隨時隨地都想吃了她。
“行了,你正經一點!”媚兒面上一紅,羞得躲進他的懷裡,小心肝卻撲通撲通地亂跳個不停。
其實,放下仇恨,他們之間的愛依舊那般炙熱如火,像所有的情侶那般深愛着對方,只是他們都很倔強,都不願望承認罷了!
他們忘記了,有愛就要大膽的說出來莫等到一切都來不及的時候再表白,已然是滄桑往事!
“好好好!正經一點!在我皇兒面前,我這個父王必須帶個好樣!來,讓我跟皇兒說說話!”說完,又貼在媚兒的小腹聽了起來。
“你幹什麼啊,他現在都還好小,哪會聽得到!”媚兒真心拿他沒辦法了。
“噓!”夏瑾軒卻以手支脣,低聲道:“媚兒,你聽,王兒他在跟我說話,他說,一定要讓我好好疼愛他的母后,要不然,他出來之後就不要我這個父王!”
“你說什麼呢?什麼母后,什麼皇兒!”媚兒到現在還是以聖女的身份住在宮中。
夏瑾軒這才猛然想起來:“媚兒,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王后,唯一的王后!”他沒有冊封也是有他的原因。
他害怕自己死後,凌風若是即位,到時候會給媚兒增添無數的麻煩,他了解媚兒,媚兒最討厭在這宮裡,所以,他才一直把這件事情拖下來。
感覺到夏瑾軒身上那種濃濃的傷感又襲來,媚兒太多的不解。
“瑾!爲什麼這些天……你真的好奇怪?”她總覺得夏瑾軒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他哪裡不對勁。
“傻瓜,難道我對你跟孩子好了,就是奇怪嗎?”夏瑾軒溫柔地梳理着散落在她臉上,被汗水浸溼的頭髮。
“不是,我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你真的沒有事瞞着我嗎?”媚兒緊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將他望穿。
夏瑾軒還是那般溫柔的笑意,撫了撫她依舊佈滿紅暈的小臉,眼中滿是愛憐:“傻瓜,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那你是因爲孩子,纔會對我這麼好嗎?”這其實是媚兒一直以來的想法,以前的夏瑾軒對自己總是冷冰冰的話,但自從這一次,她醒過來之後,知道懷了孩子之後,他的態度居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太不正常了。
夏瑾軒輕捧着她的臉,望進她的美眸底:“媚兒!我現在很鄭重的告訴你,在這個世上,我最愛的女人就是你,在乎的女人也永遠都是你!你和孩子都是我的最愛!”
“可是……”媚兒也從他的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可還是有些不對頭的東西。
“媚兒,不要可是了好不好?你只要永遠記得,你是我夏瑾軒這一生中最愛最愛的女人就好!別的事情都不重要!”他低下頭,輕輕吻上她微微蹙起的眉間。
能讓她記住一輩子,夫復何求?
明明如此深愛着,卻一次次用恨來詮釋,他們錯過的又豈止是一個晚上?
“瑾,你也是我這一生,讓我如此深愛,又如此痛恨的男人,我曾經無數次想要離開,可是,卻因爲一個不捨而留了下來!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媚兒也反擁住他。
不能愛,也不能恨,所以,她只好爲難自己!
“媚兒,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一定會將你疼到骨子裡!”
試問,這個世上,還有哪個女子能讓他的痛苦如此劇烈加倍?唯她而已!
第一卷 449 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夏瑾軒的話讓媚兒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可是,她每次只要一問,他所有的解釋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一定快了!
一連兩天,夏瑾軒幾乎是與媚兒如連體兒一般粘在一起,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不捨,像是一輩子也與她纏/綿不夠!
心中那種不安越來越來糟糕,趁夏瑾軒說有什麼要離開一會的當兒,媚兒也決定去找凌風問個究竟。
“凌風?”當她剛走出宮門的時候,卻迎面碰到了凌風:“凌風,你行色匆匆,要去哪呢?”
凌風一看是媚兒,忙垂下眼瞼:“我正想去找聖女您,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您!”
“你找我?有事嗎?我也正好找你!”
“聖女,那您先說吧!”凌風在媚兒面前依舊是那般恭敬,不過,眼神中多了某些不捨,那是濃濃的不捨。
“凌風,我想問一下,夏瑾軒到底怎麼了?我總感覺到他這些天不對勁,是不是國事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媚兒知道,夏瑾軒這些天陪她,而有意無意的將國事交給了凌風來處理。
她也曾問過他爲什麼,只是,夏瑾軒卻緊口得很,做到了滴水不漏!
凌風垂下眉頭,將所有的心事盡數掩去:“聖女,您多慮了!大王只是想多多陪陪您而已,或許您是因爲以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所以纔會覺得奇怪而已。”
他當然不會跟媚兒說實話。
“真的嗎?”媚兒心中還是有很多疑惑,可是,凌風也這麼說,她不得不選擇相信,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聖女,凌風又豈敢對您撒謊?”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那好吧!”媚兒點了點頭,忽又問道:“對了,凌風,你剛剛不是說有事要找我嗎?什麼事?”
凌風忽然擡首,直視着媚兒,似乎想要將她的模樣刻進心底,永遠埋住,嘴脣動了動,卻將剛來時想說的話全部都忘記了。
“凌風,你怎麼了?”媚兒自從懷了孩子之後,整個人似乎變得遲鈍了很多,有時候,甚至連讀心術都難以使出來。
凌風落寞地搖搖頭,下意識地避開媚兒詢問的眼睛:“聖女,凌風只是想來看看您……”他多想跟全世界的宣佈,他也跟他們一樣,甚至比他們更愛她,可是,他不能!
有時候,他甚至想,幫媚兒殺了夏瑾軒,那麼,媚兒一定會感激他,然後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從他們彼此的眼神看到了那種相愛,在他們的愛面前,他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
扮演着各種角色,她的忠奴,妙手回春的神醫,鐵頭人,真正的二王子……這些角色當中,他發現自己最願意做的還是她的忠奴!
他有上十次可以得到她的機會,可是,他一次都沒有越軌過,除了對媚兒的敬畏之外,還有他心中的想法。
他也想過,夏瑾軒死後,他爲王,然後封她爲後,可是,卻一一被他否決了,如果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他就算是得到全世界又如何?
可如果失去一切,能換來她一生的感動和銘記,那他也甘之如飴!
“凌風,爲什麼我也覺得你也有事瞞着我呢?你們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個個都很奇怪?”媚兒深住宮中,在愛與恨之中煎熬,幾乎是與世隔絕了。
當然,在她的心中,二哥他們都已經死了,這出了王宮,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了?所有跟她有關的人都死了,她就是一個不祥之人。
“聖女,您多心了,我們都很好啊!”凌風給她一個最溫潤的笑容,這也是他給媚兒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一個笑容。
媚兒在他這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朝某個地方望了望,嘀咕了一句:“奇怪,他怎麼還沒來呢?”
她在等夏瑾軒,現在在天色已晚,夏瑾軒這些日子,這個時候早來陪她了,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好像連整個王宮的上空都籠罩着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凌風就在她的身旁,偷眼望着她美麗的側臉,癡迷的眼神無從掩飾,多美的人兒,只可惜,他凌風這一生,這一世,都沒辦法擁有了!
他忽然很想問她,能否許他一個來生?給他的來生留個希望,可是,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小仙,你去看看,他怎麼還沒有來呢?”媚兒翹首以盼,卻仍是不見夏瑾軒那熟悉的身影,於是,命小仙去看看。
“是!”小仙轉身欲去。
“小仙,等一下!”凌風卻叫住了小仙,並對媚兒道:“聖女,凌風知道他在哪裡,凌風帶您去!”
“好!”媚兒不疑有他,欣然前往。
“咦?凌風,他怎麼會在你的藥房呢?”媚兒看到凌風帶着她往他的藥房走去,眉心不由得緊蹙。
“聖女,到了那裡,您就知道了!”凌風並沒有透出任何的消息給媚兒,他知道,以媚兒的脾氣,不可能接受夏瑾軒捨身救她。
在進門之時,凌風與小仙交換了一下眼神:“小仙,你就在這外面等候吧!”
“好……”小仙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藏着某種難過,卻又無法說出口來,因爲,她知道真相。
媚兒心中疑惑,可是,卻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推門走了進去,並衝裡面叫了一聲:“瑾!”
“媚兒!”夏瑾軒從一旁面帶笑容地走了出來。
“瑾,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夏瑾軒,媚兒心中那顆懸着的石頭落了下去,奇怪,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又像以前那樣擔心他了?
“我只是來凌風這裡看看而已……”夏瑾軒下意識地避開她的問題,他知道,媚兒雖然不多疑,但是,不笨,一旦發覺了什麼,那麼,他們所準備的一切都要白費了。
“哦,我還以爲你去哪了呢?這麼晚了都沒有去我那!”媚兒習慣性地偎進他的懷中,奇怪的是,今晚他的懷抱好像特別的溫暖,溫暖到讓她捨不得。
“傻瓜……”夏瑾軒緊緊擁她入懷,力道之大,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讓她明白,他究竟有多愛她。
“瑾,你和凌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爲什麼我總覺得這幾天,你們都怪怪的呢?”媚兒那雙美眸在兩人的臉上流盼,卻看到他們的眼中有着同一種色彩。
“怎麼會呢?我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呢?”夏瑾軒第一次與凌風站到了同一個陣線上,不用我和他,而是用了我們!
凌風望着他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也許,第一次感覺到了親情的存在!
第一卷 450記住,我永遠愛你
或許這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吧,第一次,凌風覺得在自己的世界裡,除了聖女以外,還有親人的存在。
“可是,呃……”媚兒還想說什麼,可是,胸口那種隱隱地疼痛感讓她不得不住了聲,手輕撫着胸口,一臉痛苦之色。
“媚兒,你怎麼了?”夏瑾軒見她胸口再次疼痛,臉色不禁譁然而變,連忙扶住她彎着的身子。
“瑾!我的胸口好痛,好痛……”媚兒顫抖地手緊緊抓着夏瑾軒,整張臉痛苦地糾結在一起,她不擔心自己,她只怕會傷着孩子。
“媚兒,沒事,有我在!”夏瑾軒一如之前那般緊擁着她,想要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傳給她,如果可以,他寧願她身上的痛楚轉移到他的身上。
眼神下意識地朝凌風望去,幾多擔心幾多愁,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懂。
“聖女!我來看看!”一旁的凌風亦是一個箭步上前,急急把住媚兒的手脈,凝神靜聽,眉心深攏,久久不語。
“怎麼樣了?”夏瑾軒心急如焚地望着凌風。
凌風一臉凝重,滿是憂愁着的雙眸底像是盛着萬千心事,慢慢地放下媚兒的手,擡首與夏瑾軒的眼神交匯在一起:“聖女身上的毒又發作了!”
“什麼?凌風,你是說,我,我中了毒?怎麼可能?”媚兒顧不上胸口的揪痛,一把抓住凌風的手臂,驚得美眸睜大:“凌風!你快告訴我,我中的什麼毒?”
她並不是對毒一無所知,她不記得自己曾中過什麼毒,這怎麼可能?
她更焦急,自己若是中毒,那腹中孩兒豈不是更可憐?不!她絕不能失去腹中的孩子,即便就是死,她也不要失去!
凌風的眼神變得落寞不堪,點了點頭,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是……”這一聲包含了太多的無奈,他曾試過無數次的辦法,卻沒有一次成功。
“那我的孩子呢?他會不會也跟着中毒?”媚兒顧不上胸口那鑽心的絞痛,仍是緊緊地抓住了凌風的手臂,力道之大,差點要抓破凌風的衣袖。
凌風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樂觀,卻不併不敢直視着媚兒:“聖女,您不用擔心,他暫時不會有事……”能不能成功,只能是聽天由命。
“什麼叫暫時不會有事?什麼意思?難道說,他以後還是會有事的,對不對?”媚兒急得淚水譁然而落。
她什麼都不怕,她就怕孩子有事,於她而言,現在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她多想要一個與自己血濃於水的親人,而孩子就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聖女,對不起……”凌風不忍再多看她的淚眼一下,他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會被那濃濃的愧疚所淹沒,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自責。
“不!不!凌風,你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神醫,沒有人比你的醫術更高明,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可以救我的孩子,對不對?”媚兒的臉上升起了希望,跟着又佈滿了絕望,破碎的心碎了又碎,若再沒了孩子,她也不要再活下去。
“媚兒……”夏瑾軒抱着她,心疼不已,他不能再等了,不能看着她如此絕望下去,擡首,直視着凌風:“凌風,該決定了,就今天吧!”
昨晚兩人的談話再一次呈現:
‘這個很冒險,歷史上從來沒有成功過的記錄!你可知道,你這個決定,不但會失去你的性命,也有可能失去她的性命?’凌風還在猶豫。
夏瑾軒則很肯定的說:‘我相信老天不會這麼殘忍!我愛她,如果這一生不能和她在一起,那麼,在來世,我也會和她在一起!’他的固執不亞於媚兒。
‘人只有今生沒有來世,如果她活了,你卻死了,你一定會後悔!’凌風試圖做最後的說服。
不過,夏瑾軒卻始終固執:‘如果沒有來世,那麼,我的血就在她的身上流轉,那麼,就有如我跟她活在一起,我死而無憾了!’
凌風半眯起寒眸,再一次問道:‘如果她幸運能活了下來,那麼,你忍心讓她一個人孤單的活着嗎?’
夏瑾軒的黑眸底劃過無數的心疼,不過,最後還是很肯定的回答:‘我相信她可以爲了孩子而活得很好,哪怕那樣的日子會很寂寞,很痛苦!’
凌風聽了他的話,緊抿着脣瓣,良久才說了一句:‘即使就算是你們兩人都能活下來,你也不會陪她到天長地久!而她也不能!’
‘爲什麼?你不是說過,只要把我的血輸給她,她就能活下去嗎?而且能長命百歲嗎?’
凌風搖搖頭:‘不盡然,因爲,你跟她時間太久了,你的身上已經不知不覺地中了勾魂奪魄的情花毒,即便把你的血給她,你們兩人共同分了你身上的毒,她也只能活個一二十年,二十年後,她身上的毒依然會發作!’
夏瑾軒的臉上劃過一抹蒼涼,原來師父當年說的都是真的,他接近她越久了,也一樣會中毒,不過,他很快便做了決定:‘沒關係!用我的一世換她的二十年,足夠了!’
凌風再一次動容,垂下眼瞼,掩去一眸子的落寞,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麼,我尊重你的選擇!’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我擔心媚兒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了!’他每一天都跟媚兒粘在一起,對她的身體瞭若指掌。
‘明天再說吧!’凌風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頃刻間,兩人都沉默了!
一天的時間過得這麼快,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媚兒會在這個時間毒性發作。
“好吧,就今天吧!”凌風也不再猶豫,他知道,媚兒的身體再也等不下去了。
媚兒被他們的話說得雲裡霧裡,不解地抓着夏瑾軒的手臂,問道:“瑾,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就今天?”
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她的心頭縈繞,那種不安感覺在心底瞬間擴散數百倍,像是要破胸而出一樣!
“沒事……”夏瑾軒給她一個溫柔的笑臉,輕輕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他想再多一點感覺到她的溫度。
雖然她的手永遠都是這個溫度,冰冷得令人心疼!
“不!你們一定有事瞞着我!”媚兒並不傻,他越是這樣,她就越不信:“瑾,你不要騙我,告訴我,什麼事?是不是與我身上的毒有關?”
“媚兒,你不要多想,不是……”這個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必然的。
“凌風,他不說,我要你說!”媚兒見夏瑾軒不肯說實話,只得問一旁一直垂首默默無語的凌風。
凌風仍未擡首望着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聖女,您想多了,沒事,真的沒事……”他怕再多看她一眼,自己就會捨不得,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心就沉淪得更快!
“聖女,你們聊,我出去一下!”凌風不再看媚兒一眼,與夏瑾軒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再次低頭匆匆出了房門。
“瑾,我知道,一定是跟我身上的毒有關,你們纔會騙我的,對不對?”媚兒見凌風出去,一下子就想到了,除非是這件事情,否則,凌風也不會騙她!
“媚兒,你真的多想,不是,真的不是……”夏瑾軒極力隱藏,想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隱去,可是,又如何掩得去?
“不對……呃!”或許是因爲激動,她感覺到自己胸口像是裂開了一般疼痛,忍不住再次痛呼了一聲,差一點就從夏瑾軒的懷裡滾到了地上。
“媚兒!”夏瑾軒一把抱住她,卻看到她臉色蒼白,連嘴脣都變成了紫色,毒再一次在她的身上發作,而且這一次比之間更嚴重。
“呃……孩子!我的孩子!”原本痛得就要失去意識地媚兒,努力掐了一下自己,她不想讓自己暈過去,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再一次離開自己。
“媚兒,我一定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相信我!”夏瑾軒將她抱到了一旁的小牀榻上,伸手點住了她的穴道。
“瑾,你!”媚兒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只能含淚眼睜睜地望着夏瑾軒。
“媚兒,原諒我們瞞了你這麼久……”夏瑾軒輕撫着她的小臉,努力努力地將她的模樣刻進腦海,只想在來生,在茫茫的人海中,能一眼就認出她,然後與她再續今生未完的情緣。
“爲什麼?爲什麼?”媚兒無聲地望着他,只是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悄然滑落,快速地滴在牀榻上。
“媚兒,記住!我愛你和孩子勝過世間的一切,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一定會好好愛你,直到永遠……”
夏瑾軒輕握住她的手,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前附上深情的一吻,久久不願起身!
什麼是生離死別?這就是!或許下個時辰,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可知,他有多麼不捨,可知,他有多麼心痛?
“好了!時間來不及了……”這時,凌風走了進來,並順便將門從裡面給閂住了,顯然,剛纔夏瑾軒與媚兒的對話,他全聽見了!
夏瑾軒從媚兒的身上緩緩地站了起來,回首對凌風道:“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說完,躺到了緊挨着媚兒的旁邊的小牀榻上。
“瑾,你們要做什麼?”媚兒無助地望着與她只有一臂之隔的夏瑾軒,無聲地問道,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他們一直都有事瞞着她,她居然那麼笨,這麼久都沒有發覺,耳邊傳來凌風不停忙碌的聲音,媚兒似乎有些明白了。
只是,她知道,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媚兒,不要哭!一定要記得,我永遠愛你!一定要好好的帶大我們的孩子!”夏瑾軒隔着牀榻,但手握住了媚兒的小手,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她的手在顫抖,只是,她不能動而已。
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動作是那般的輕柔,媚兒曾以爲,這樣的溫柔只有二哥纔有,才發現,原來他也有!
“聖女,對不起了……”凌風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媚兒還沒來得及回神,肩上陡然一麻,整個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一卷 451 有情人終成眷屬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媚兒彷彿聽到了夏瑾軒的驚叫聲:“凌風,你……”後面的話,她再也聽不到了。
以前她曾一次次祈禱自己不要再清醒過來,可是,這一刻,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清醒,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爲什麼他們要瞞着她?
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可是,還沒等她想清楚,她所有的意識都沒了!
*
梅花莊。
今天非常的熱鬧,因爲,今天是商離佑與上官謐兒成親的大喜之日,莊裡二十年來都沒有辦過喜事了,這一來,莊裡上上下下一片喜氣,個個笑容滿面。
商離佑與上官謐兒拜過堂,禮成之後,回到洞房裡,望着眼前的身着紅嫁衣的謐兒,他心中感慨萬千!
曾經遺憾錯過的婚禮,今天終於是完成了,只是,對象不同而已!
他知道自己忘不掉媚兒,媚兒算是兩世爲人,而他就愛了媚兒兩世,可終究還是要成全她跟夏瑾軒,心中雖然苦澀,不過,他卻慢慢地能釋然。
“謐兒,你今天好美!”掀開上官謐兒的紅蓋頭那一刻,他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由衷的讚道。
今天的上官謐兒刻意打扮,美豔無比,身上的紅嫁衣,還有頭上的紅綢,加上房裡的喜氣,將她襯得如玫瑰花般嬌豔動人!
上官謐兒聽了他的話,以袖輕掩紅脣,抿脣嫣然一笑:“二哥,你又取笑我了!”
雖然他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可是,這畢竟還是新婚第一夜,哪怕她是江湖兒女,平時不拘小節,可是,這種情況之下,亦是嬌怯。
商離佑望着她如花般嬌豔的笑容,有着那麼剎那的失神,不過,很快又回到了現實中,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謐兒,謝謝你肯嫁給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浪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會盡我所能,做好你的夫君!”
不管他是否深愛着她,但是,眼前這個女子將是與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他還是很珍惜,因爲,她愛他!她在乎他!
正應了那一句,深愛的人,也許不能陪他走到最後,但陪他走到最後的人,一定深愛着他的人,所以,他不能負她!
上官謐兒亦動容:“二哥,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還能嫁給你這樣的一個絕世好男人,你放心,我也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妻子,將來,還會努力做好一個母親!”
她曾經死去的心,因爲商離佑的出現而再次復活,那麼,褪去所有,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而已!
她渴望與這個男人過着那種與世無爭,相夫教子的愜意日子!
“謐兒……”商離佑輕捧着她的小臉,久久凝視,雖然還會恍惚,可是,他會努力告訴自己,這是他的妻子,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的心中,不能想着別的女人。
“二哥!”上官謐兒面上一熱,順勢依偎進他寬闊溫暖的懷中,這個懷抱很溫暖,而現在都屬於她了,於她而言,這就是幸福。
“呃……”不知爲何,商離佑忽然感覺到胸口猛然一痛,像是有什麼東西硬生生落下了,那種疼痛是那般的明顯,似乎深入骨髓。
“二哥,你怎麼了?”靠在他懷中的上官謐兒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連忙起身詢問。
“呃,我沒事,可能是剛纔喝多了一點……”頃刻間鑽心的疼痛,讓商離佑很是疑惑,可是,這會那種感覺又忽然褪去,他有些失神地搖搖頭。
“真的嗎?可是,你的臉色很不好,要不我去叫翠兒把福伯叫來……”上官謐兒作勢就要出去叫翠兒。
商離佑卻連忙阻止:“謐兒,不用了,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若是這個時候叫福伯進來,那別人豈不是要誤會我有什麼難言之隱?”
上官謐兒被他說得面上頓時染上無數紅暈,有沒有難言之隱,她之前就已經知道,嬌嗔地再次偎進他的懷中:“二哥,你說什麼呢?我,我只是擔心你嘛!”
商離佑輕撫着她如削過的雙肩,似乎輕嘆一聲:“謐兒,沒事!我剛纔只是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疼痛而已,這會已經好了!”
那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卻在商離佑的心中升起了一個疑團,爲什麼無緣無故胸口會那麼刺痛呢?
難道是……
他搖搖頭,努力將自己的想法摒出腦海,今夜是他跟謐兒的洞房花燭夜,他是一個男人,從他答應要娶謐兒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二哥,夜已深了,我侍候你歇息吧!”儘管羞赦,可是,上官謐兒還是像所有傳統的女子那般,想好好侍候自己的夫君。
“表姐夫,春/霄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來鬧洞房了!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商離佑還未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了柳素素那調皮的聲音,跟着,聲音漸漸遠去。
商離佑與上官謐兒相視而笑:“這丫頭啊!”
“二哥,其實我覺得那天那個叫什麼飛鷹的,跟素素很相配,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上官謐兒自然知道柳素素一直愛慕的人是商離佑。
如今,她已經嫁給了商離佑,她自然也希望自己心愛的表妹也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謐兒,她們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吧!夜深了,我們睡吧!”
“嗯!”上官謐兒依舊臉紅心跳,羞赧萬分地點點頭。
商離佑輕擁着她朝新牀上倒了下去……
紅牀帳暖,燈光暗影,絲絲搖曳,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一切盡在那不言之中……
然而,柳素素從商離佑他們的新房外面離開,卻像是忽然之間就失去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一樣,心情落寞地朝後山走去。
夜已深了,熱鬧了一天的山莊也開始沉寂了下來,而這樣冷清的夜,卻最適合柳素素這樣傷感的人。
柳素素輕嘆一聲,坐到了一旁的石塊上,任習習的涼風吹散了所有凌亂的思緒,忽然,臉上傳來涼涼的感覺。
“下雨了嗎?”她茫然地擡首,卻發現星空閃爍,哪會下雨,伸手輕輕一擦,才知道,那並不是雨,而是自己的淚。
“柳素素,你哭什麼哭!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表姐找個好男人嫁了嗎?現在,她嫁給了這個世上最癡情的好男人二哥,你應該替她高興纔對,你爲什麼還要哭?不許哭!不許哭……”
她像是忽然發了瘋一樣,自己罵起自己來,可是,淚水卻如珍珠一般滑落下來,想止都止不住。
第一卷 452 是個錯誤
柳素素沒辦法不難過,商離佑一直是她心目中的一個夢,從開始想見他一面;到見他一面之後,那一眼的沉淪;再到後來,她不惜自毀名節也要救他……
一幕幕從眼前快事劃過,那些於她而言,都是最美好的記憶,她永生難忘,她一直不敢去面對自己心,其實,她也一樣深愛着商離佑!
也許,從聽到他的那些故事的那一刻起,商離佑這三個字就已經深深的駐入了她的腦海裡,讓她揮之不去!
她抱着雙膝,將小臉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在這個無人的後山放聲的大哭,爲自己那不曾開花出來便已被掐斷的愛意而哭一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終於是哭夠了,也哭醒了,霍地站起來,微微仰首,忽然張開雙臂,對着似乎正望着她微笑的圓月,大聲的說:“笑什麼笑!哭什麼哭!我柳素素堂堂一國二公主,難道還找不到一個跟二哥一樣的好男人嗎?”
雖然心裡沒底,不過,她卻已經釋然了,世上也許只有一個二哥,但是,她相信,世上還有一個跟二哥一樣癡情的男人正在某個地方等着她的出現。
或許那個他,此刻,也正和她一樣,在這樣的夜空下,思念着自己那未曾見過面的戀人!
“柳素素,去尋找屬於你的明天!”她一直是個樂觀的女子,這份長達多年的愛慕,今晚終於是拉下了帷幕,雖然心中仍有些苦澀,可是,卻感覺到整個人身體一輕,像是放下了多年的包袱!
轉身正欲朝山莊裡走去,卻沒想到一頭卻栽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裡,撞得她整張小臉都擠到了一塊!
“你這人走路都不帶眼睛的嗎?居然敢撞本公主……”柳素素邊罵邊揚起臉看看那該死的罪魁禍首,不過,只一眼,卻驚住了!
“是你!你怎麼會無緣無故來這裡?”
原來,她撞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飛鷹!
飛鷹伸手下意識地扶住她,一臉尷尬歉意:“二公主恕罪!屬下不是故意的……”
柳素素想到自己剛纔所說的話有可能被他聽了去,不由得惱羞成怒:“你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有意的!”
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二公主,我……”飛鷹平時說話流利,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到了她面前,想說什麼都忘記得一乾二淨,變得結巴起來。
柳素素杏眼一瞪:“我什麼我,我可告訴你,剛纔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下一刻就要把它忘記,你要是敢胡說,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說完,還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式。
飛鷹暗暗一咽,垂首恭敬地答道:“二公主放心,屬下剛纔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爲了可憐的舌頭着想,即便是看到了,聽到了,他也得暫時失憶。
可是,他的回答卻不能令柳素素滿意,一把揪住他的手臂,‘惡狠狠’地說:“你說謊!你明明都聽到了,也都看到了!”
“我……”這下飛鷹可是真的沒轍了,反正一出聲就是錯,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話可說了吧?”偏偏柳素素得理不饒人。
“二公主,屬下沒有說謊……”沒有說謊,這句話本身就是謊話,又叫人怎麼能相信?
“你有!你的眼睛出賣了你!”柳素素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緊盯着飛鷹,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二公主,您……”飛鷹被她盯得心頭大亂,恨不得找個地洞躲進去,她離他近在咫尺,如蘭的氣息和女子的芬芳綿綿不絕的傳進他的鼻翼間,讓他更是心跳如擂。
“你爲什麼不敢看我?你很怕我嗎?”偏偏柳素素這會跟他扛上了,就是不放過他,看到他如此窘迫的模樣,她像是找到了開心的根源。
“二公主,我,我……”飛鷹已經徹底成了結巴,,若不是手臂被她拽住,他恐怕是要轉身飛着逃跑了。
“你喜歡我?”柳素素言行一向大膽。
“二公主,屬下不敢!屬下該死……”飛鷹嚇得兩腳一軟,霍地跪了下去,就像是心中的秘密被人窺探了一般。
自從那次救了柳素素之後,兩人一起經歷着狼林,一起回齊王府,一路上,有些東西很微妙,儘管不應該存在,可是,卻不容許他們去忽略。
齊王明裡暗裡的暗示,他並不笨,可是,他卻不敢,他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衛,哪能跟高貴的公主相戀,連想着都是罪過。
“你這麼怕我?連看都不敢看着我,我是老虎嗎?還是說我醜得讓你不敢看?”柳素素也不知道自己一下是發了什麼神經,總之,就是想找他的麻煩。
“二公主,您美若天仙,是屬下不敢……”飛鷹被她罵得頭皮發麻,這怎麼回答都不對。
“切!美若天仙?我若真的美若天仙,爲什麼沒有男人喜歡我,爲什麼他們娶的人都不是我?”柳素素把心中的苦惱一股腦地吼了出來。
“二公主……”飛鷹被她突然而來的吼聲給呆了呆,不知道該如何答話,他剛纔聽到了她所有的話,自然也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爲,他一開口,準會捱罵。
“什麼二公主?我算哪門子的二公主,一個任命運擺佈的傀儡而已……”柳素素所有的苦澀全部涌了上來,毫不淑女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二公主……”飛鷹有苦不能言,擡首望着她,伸手想要安慰一下她,卻又害怕自己的舉動逾越。
“都是你們男人惹的禍,害得女人傷心……你們都該死!”柳素素邊落淚邊罵,在飛鷹還傻乎乎的時候,她撲進了他的懷裡。
“二公主……”飛鷹的身體猛然一僵,揚起的大手卻不知該往哪裡放,他不是第一次這樣挨着她,但每次這樣都讓他有如受火刑一般難受。
“男人都是壞蛋!都是害女人傷心的壞蛋!”柳素素扯着他的衣服,故意將自己滿臉的淚水和鼻涕都擦到了他的身上。
飛鷹有些哭笑不得,僵着的手,良久才輕扶着她的雙肩:“二公主,您怎麼了?”
柳素素從他的懷裡揚起小臉,杏眼一瞪:“我想哭,我欠哭,還不行嗎?你管我怎麼了?”
“可是,您,你不能這樣,如果……”飛鷹發現面對女人比面對敵人更恐怖,尤其是這樣大哭着的女人,更是令人頭痛。
“你一個木頭,你怎麼那麼囉嗦,你給我閉嘴!”柳素素見他喋喋不休,也不知道突然之間,哪根神筋搭錯線了,居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想也沒想,便以脣堵住了他的嘴!
“呃……”飛鷹沒想到她會突然如此,脣上驀然傳來的柔軟與香甜,讓他整個腦袋轟地一下,全變成了一片空白,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出。
男人跟女人之間居然是這樣的感覺,柳素素忘記了女子應有的羞怯,只是探向她所好奇之處。
飛鷹被她這麼一着,心怦怦亂跳個不停,像是在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來,於是化被動爲主動……
“飛鷹,你真該死!”柳素素推開他之後,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瞪着美眸罵道,氣息並不怎麼平順,微微起伏的胸口,臉上因缺癢而微微泛紅,看上去甚是迷人,卻不知,這樣的錯誤是自己先挑起的。
“二公主……”飛鷹亦跟着站了起來,這一次,他敢直視着她了,不管剛纔他們做了什麼,但是,這樣是逾越,他一定會負責到底,哪怕她現在就是一劍把他殺了,他也心甘情願。
“別叫我!”柳素素霍地背轉過身,心中懊惱不已,剛纔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那樣去對一個男人,而且還是……
“二公主……”飛鷹並不懦弱,知道這樣對一個女子來說意味着什麼,繞過她的身前,大手遲疑了一下,毅然撫上她的雙肩“二公主,我一定會對剛纔的事情負責……”
柳素素一聽他再提剛纔的事情,面上一熱,幸虧是晚上,要不然,她非得羞死不可,不過,她還是故意裝成那‘兇狠’的模樣:“剛纔什麼事?什麼事都沒有,要你負什麼責!”
“二公主……”飛鷹沒想到她居然可以把剛纔發生事情一口就否決了,不知爲何,他忽然覺得有些惱。
“行了!放開我!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時候,怎麼樣都覺得尷尬,柳素素擰着眉頭,想要盪開飛鷹的手臂。
“二公主,其不我。我,我,我是真的喜歡你!”飛鷹也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勇氣,終於是說出了一直困擾着自己的事
他喜歡她,只是以前不敢說而已!
“啊?”柳素素可能沒有想到飛鷹會突然向她表白,剛纔還在掙扎的她,這會張着小嘴,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着飛鷹。
不是吧,他居然說喜歡她?有沒有搞錯!真的假的?她一直以爲自己這樣火爆的性格,沒有男人喜歡,可是,乍一聽到飛鷹的表白,她還是矇住了!
當然第一反應就是,這飛鷹的腦袋給驢踢了!
第一卷 453 其實是緣
“二公主,屬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不配喜歡您,甚至連想着都是罪過,可是,屬下控制不住自己……”這會飛鷹居然不結巴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反正伸也是一刀,縮也是一刀,說出來了,要死就死吧!
“你確定自己沒發燒?還是說因爲剛纔的事情……”柳素素似乎不大相信他,伸出小手在他額前探了探。
“二公主,我,我是真的喜歡您,從樹林裡的那一刻起……”飛鷹氣息凌亂,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一股腦將自己心中的愛意說了出來。
他真的喜歡她,以前是不敢,不過,剛纔已經逾越了,橫豎都是是要死,不如死得個明明白白!
“我不相信,你在說謊!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騙本公主!”柳素素一臉‘兇惡’地瞪着他。
不過,忽然的就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卻開始不敢相信,她心亂如麻,他怎麼可以喜歡上她呢?
“不!二公主,屬下就是有一萬個膽也不敢騙您!這千真萬確!我喜歡您,一直都喜歡您……”愛的閘門一旦打開,想止就止不住了。
“我不聽!我不信……”柳素素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飛鷹見她不信,又不知道該如何讓她相信,情急之下,倏地低下頭,再一次火封住了她的脣……
“唔……”柳素素沒想到他會再次這樣對她,掙扎着,小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後背,卻無法抵去那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情。
飛鷹心想,如果能讓她知道他愛她,哪怕下一刻要他去死,他也願意,而這一刻,他要如此的擁着她!
柳素素正是情傷之時,飛鷹的出現,讓她的心徹底亂了,這一刻更是亂了,居然忘了這樣下去有什麼不妥。
什麼二哥,什麼愛而不能愛,管他的,只要這一刻,只要這一刻可以忘記所有就好!
明知道是錯,可是,他們卻只想留住這一剎那的永恆!
正處於青春期的他們,在如此瘋狂之下,哪裡還能把持得住,一切就那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涼風吹過,四周的草掩去了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他們的聲音慢慢隨風飄散,給這個寧靜的夜增加了一分騷動……
他們不知道,今晚過後,擺在他們面前的將會是什麼,如果他們只是一對平凡的人,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大不了就成親,然後一生一世在一起就好。
可是,他們的身份懸殊,一個是一國公主,一個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暗衛,如果天差地遠的身份,卻因爲一時的衝動而相擁在了一起,是否就註定了以後的波折?
“過了今晚,就把這一切忘記!”清醒之後的柳素素倒也很平靜,並不像平常女子那般哭哭啼啼,她也知道這注定是一個錯誤,但她卻並不後悔。
“忘記?不!二公主,飛鷹雖然身份配不上您,但是,飛鷹愛您的心卻……”飛鷹急急地抓住柳素素的手臂,生怕她這一去就不會再回。
“夠了!”柳素素卻沉聲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暗衛,你根本就不可以愛上我,我說了,今晚就是個意外,你忘掉它就可以了!”
忘掉?又如何能忘得掉?她做不到,飛鷹也做不到!
“二公主,不管怎麼樣,飛鷹這一輩子做牛做馬都會追隨在您的身旁,如果不能與您一起,飛鷹會一輩子守着您,如果有幸能娶你爲妻,飛鷹將會一輩子將您捧在手心!”飛鷹說得很誠懇,若是之前還不確定,對柳素素的是愛的話,那麼,就在剛纔,他真的確定了。
這一生,爲她生,爲她死,他都願意!
飛鷹的話讓柳素素微微動容,本來今晚的事情就是個意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只想逃,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好好的冷靜一下。
她的感情在這一夜崩潰,愛慕了那麼多年的二哥終於娶了他人,而在她心情最低落的時候,偏偏飛鷹又出現了,而後來發生的事情,成了她對感情的渲瀉。
也許,當時的她在想,既然這個身體不能給自己愛慕的人,給誰都無所謂,一切就那樣發生了!
清醒過後的她,又將如何去面對這衝動的後果?現在的她,腦子裡簡直是一團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飛鷹,如果是因爲剛纔的事情,你而要對我負責的話,那就不必了!我雖然生在王宮,但是,我卻屬於江湖,剛纔的事情,我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顯得異常的平靜,這種平靜超出了飛鷹的想像之外!
其實心中萬千的苦澀,不能說無悔,畢竟一個女人一生最寶貴的東西就這樣草率的沒了,衝動是魔鬼,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可是,錯就是錯了!就算再後悔又有什麼用!只能徒增傷感而已!飛鷹曾救過她一命,那就當作是報恩好了!
她是這麼安慰自己!
“二公主,我……”飛鷹想要告訴她,他愛她,他願意娶她爲妻,可是,看到她那沒有表情的臉,他想說的話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好了!不必多說了,這件事情就此打住,我走了!你不許再跟着我!”柳素素沒辦法再面對他,心亂如麻地起身縱身離去。
“二公主!”飛鷹起身想要去追,這才意識到自己並未着衣,連忙返回來,匆匆穿上衣物,再追上去時,四周除了習習的涼風吹過草動的聲音,哪裡還是柳素素那美麗的身影。
心中不由得惆悵不已,她終究還是不能接受他,難道剛纔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戲而已嗎?
飛鷹望進深夜中,心中同樣是亂如麻,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緊,以前總是見主子爲愛而痛苦不堪,他不明白,可是,這一刻,他真的明白了!
原來愛是如此苦澀,是如此的無奈,是如此的心碎!
他在原地怔怔站了許久,最後,縱身朝理南王城的方向躍去,不管怎麼樣,他終究還是要回去覆命,是生是死,他已不在乎,能與她一夜,對他來說,今生已知足。
*
“翠兒,表小姐呢?”上官謐兒新婚第二天起來,卻在莊裡莊外尋遍了,也未見柳素素的身影,不禁問道。
翠兒搖了搖頭:“莊主,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一早起來就沒見表小姐了!”她其實是不敢見表小姐,生怕又給抓着去練武。
“姐!”
上官謐兒主僕正聊着,挺着肚子的幻姬笑着走了過來。
“妹妹!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上官謐兒朝幻姬迎了過去,並親自將幻姬扶到一旁坐下。
第一卷 454 這是幸福
幻姬調皮地眨眨眼睛,揶揄道:“這新娘子和新郎倌都起牀了,我哪還敢偷懶!”
上官謐兒被她這麼一調侃,玉面一紅,嗔道:“妹妹,你又胡說了!”想到昨晚的恩愛纏*綿,她不禁羞紅了小臉。
“姐,你的臉都比那什麼還紅了,我可什麼都沒說哦!”幻姬自從來到這裡,與上官謐兒相處之後,以前的狠戾掩去了不少。
褪去那些狠戾,換上一身的淡雅,誰還會把她跟之前那個殺人在談笑之間,美豔逼人的幻姬聯想到一塊。
“你!”上官謐兒更是羞得無地叢容。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除了幻姬因有身孕而微微發胖以外,她們幾乎如照鏡子一般,曾經以爲逝去的姐妹情份,在這樣的日子裡慢慢地回來了!
“姐,對了,我那姐夫呢?怎麼一大早就把新娘子晾在這裡呢?”幻姬左顧右盼,故意如此調笑着上官謐兒。
“二哥他……”
上官謐兒還未說完,商離佑的聲音已從一旁傳來:“早啊!我好像聽到有人說到我了……”一身白衣的商離佑從外面大步跨了進來。
或許是因爲放下了那本不該惦記的人,心情不再憂鬱的他,看上去是那般的風華絕代,那飄起的白色衣角,乍一眼看上去,他有如畫中仙人一般出塵!
“二哥!”儘管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可是,上官謐兒看到商離佑,還是掩不住喜悅和嬌羞。
“公子……”翠兒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還是用以前稱呼。
一旁的幻姬卻接下翠兒的話:“翠兒,你現在可不能再叫他公子了!”
翠兒眨眨了眼睛,茫然的望着上官謐兒:“莊主,那奴婢該如何稱呼公子呢?”
上官謐兒這才猛然醒悟,與商離佑互望一眼,亦笑道:“看我,都糊塗了!差點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她早有打算,邊說邊偎進商離佑的身邊,柔聲道:“二哥,從今以後,你就是梅花莊的莊主,而我,就是莊主夫人!”
一個女人再能幹,爲了心愛的男人,她都甘願退至身後,將一切的風華都留給愛的男人,她只願做他身後那個相夫教子的女人而已。
“謐兒,這,這怎麼可以?”商離佑自然是一時難以接受這個身份,雖然他娶了上官謐兒,卻不想坐享其成。
“二哥,這個莊主可不是那麼好做哦,從今以後,你要管着莊上大大小小的事情,要保我們莊中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溫飽,你是我的夫君,我將這副沉重的擔子交給你,難道你不肯替我分擔嗎?”
上官謐兒自然明白二哥心中所顧慮的事情,怕別人說他吃軟飯,這一番話,可擡高了商離佑不少的位置。
“可是……”商離佑還是猶豫。
“我說新姐夫,難不成你想讓我姐他日挺着一個大肚子,還要操心莊裡上下的事情嗎?你不心疼啊?”一旁的幻姬可謂是一針見血。
“妹妹……”上官謐兒面上一紅,只差沒將小臉藏進商離佑的懷中。
幻姬倒是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本來就是,我又沒有說錯!”
上官謐兒不再接下她的話,而是柔聲問着商離佑:“二哥,你願意替我分擔一點嗎?這十多年來,我真的累了,我好想放下這個擔子,好想有個人爲了分擔,而你就是那個人!?”
“謐兒,那好吧!”商離佑也知道自己無詞反駁,自然也知道上官謐兒是在替他找臺階下,心中甚是感激,也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辜負她!
“翠兒參見莊主、夫人!”翠兒的小嘴也甜,馬上見風使舵,甜甜地叫了起來。
“翠兒,不必多禮!”商離佑亦笑着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免禮。
不過,他這一笑,可把翠兒迷了好一會兒,本來他就長得如神明一般,加上這個溫潤的微笑,那更是迷人,不由得讓翠兒看呆了!
商離佑並沒有注意到翠兒的失神,回首與上官謐兒的眼神相望在一起,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這一眸一笑之中!
幻姬看在眼裡,掩嘴一笑,直起身子,道:“姐,你們好好聊會,我先走了!”說完,衝還傻站在一旁的翠兒道:“翠兒,扶我到後院去走走吧!”
“哦,是!”翠兒這纔回過神來,暗暗罵自己,一定是瘋掉了,看主子居然都看傻了,這還得了,該打!
“翠兒,你的臉好紅哦!”幻姬閱人無數,自然能清楚這妮子的臉在紅些什麼。
“二小姐,翠兒哪有……”雖然死不承認,但是,還是難以撫去剛纔凌亂的心跳,莊主的笑的確是……
“是嗎?好像你的心也跳得很快哦……”幻姬不停的調侃着她,當然,她也相信,以商離佑的善良,不可能會辜負她姐。
她爲自己的姐姐能找到商離佑這樣的好男人而開心,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將自己融入了到了這個家中!
直到她們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上官謐兒這才毫無顧忌地偎進商離佑的懷中,望着眼前飄飛的花瓣,心中感恩萬千,柔柔叫了一聲:“二哥……”
“嗯?”商離佑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這樣的美景有些傷感,總能挑起他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見上官謐兒沒有繼續說下去,不禁問道:“謐兒,怎麼了?”
上官謐兒輕輕地搖了搖頭,笑道:“二哥,沒事,我只是想叫叫你而已!”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能成爲他的妻子,對她來說,這幸福來得太快了,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曾經,她想都不敢再想的幸福,轉眼就已經到了手上,她有一種身中夢中的感覺,下意識地將小臉更深地埋進他的胸口,更真實的感受到這種幸福。
商離佑輕擁着她,溫柔的眸中涌出無數的愛憐,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娶媚兒以外的女子,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透過花瓣,望向那飄着朵朵白雲的藍天,心中默默的祝福:“媚兒,我愛了兩世的媚兒,二哥在這裡永遠的祝福你,不管你是辰兒,還是媚兒,二哥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能知道她快樂,那麼,他亦快樂!他亦知道,那個男人會給她快樂!
調皮的花瓣如雨般隨風飄落,他們深情相擁的身影漸漸淹沒在花瓣中,這花海下那一對相擁的壁人,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所有的人都認爲,他們之間一定有着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卻不知,他們不是彼此心中那個美麗動人故事的主角!
在他們的心中永遠都有着那個不一樣主角的故事,柳子旋,媚兒,永遠都在他們彼此心的一角里,那個地方,只屬於他們,任誰也不能代替!
他們的故事也許不夠完美,但是,他們卻希望,有一天,能填補這種無形之中的缺憾!
*
理南國。
“飛鷹,你居然還敢回來見孤王!”理南王見到飛鷹的那一刻,也不由得斂起了劍眉,他早就知道飛鷹已經臣服於夏瑾軒,卻沒想到他會再回來。
“飛鷹生是理南的人,死亦是理南的鬼!這裡是生飛鷹養飛鷹的地方,飛鷹不管去了哪裡,走了多遠,終究還是要回到這裡!”
在外面找了柳素素近一個月,他由希望變成了失望了,他知道,她不會再見他,所以,這次回來,他已不再打算活着走出這個王城。
“你就不怕孤王殺了你嗎?”理南王眯起眼眸,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屬下全憑大王處置!?”飛鷹並無一絲懼意,不能再見她,於他而言,生有何歡?死又何懼?
“好!你居然敢背叛當初加入暗衛隊的盟誓,孤王若不辦你,難以服衆!”理南王頓了一頓,又道:“孤念你自己前來領罪的份上,就留你一個全屍!”
他是齊王的義子,殺了他,自己難以跟齊王交待,可是,不殺他,他亦難以向衆暗衛示威。
“多謝大王成全!”飛鷹伏在地上謝恩。
理南王的眼神從他的身上飛快的掠過,但並沒有多少遲疑:“來人哪!把他押下去,賜以鴆酒,即刻執行!”
“是!”
早有侍衛領命進來,正欲將飛鷹押走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嬌喝:“慢着!”
“二公主!”飛鷹循聲望去,看到乍然出現的柳素素,他的眼中居然噙滿了喜悅,能在死前再見她一面,他飛鷹知足了!
“素素?”理南王聽到女兒的阻止聲,不禁深蹙起眉心,對於柳素素屢次逃婚,他已經是很不悅了。
“素素給父王請安!”柳素素盈盈下跪。
“起來吧!”理南王不知道這個寶貝女兒又突然間冒出來做什麼,不過,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女兒這個時候出現,決不是什麼好事。
“素素,你剛回宮,爲何不在府中好好休息,跑來這裡做什麼?”理南王鎖起眉頭。
“父王!是女兒不孝!”柳素素並未起身,依舊跪在地上,經過那一夜之後,加上這幾天的事情,她像是突然之間就長大了許多。
“素素,你怎麼了?”一向任性膽大妄爲的女兒,居然也有這麼乖巧認錯的時候,讓理南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第一卷 455 爲愛而放棄
“父王,您不能殺他!”柳素素手指着被押在一旁的飛鷹,不管怎麼樣,就算是爲了……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父王殺了他。
“爲什麼?給孤王一個不殺他的理由?”理南王忽然覺得頭變得很大,也知道這個女兒肯定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於是,揮揮手,示意多餘的人都退了下去。
那裡只剩下理南王,飛鷹和柳素素三人,柳素素輕咬着脣瓣,垂首半晌才道:“女兒,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那一夜的露水夫妻,不是愛的種子卻已深種在她的身體裡,她也是這幾天才知道,她剛聽到有人來報說飛鷹回來了,她也料定父王一定會殺了飛鷹,所以,這才趕來救下。
“素素,你!”理南王氣得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女兒居然說出這種出格的話來,不過,轉念一想,之前女人說過跟商離佑有肌膚之親,結果他叫宮中女人偷偷去驗,才發現,那是騙他的。
如今再一次聽到更爲離譜的事情,他不禁冷哼了一聲:“素素!不要胡鬧,不要以爲父王還會再被你騙第二次!”
然而柳素素的話卻在飛鷹心中掀起了狂潮,看向她的眼神,說不清是喜悅還是別的什麼,不管理南王信不信,總之,他是信了!
柳素素猶豫了一下,忽然將自己的衣袖高高的挽起,那上面象徵女子貞*潔的守宮砂已然不見:“父王,這一次,女兒並沒有騙您!不信的話,您可以叫太醫來查脈!”
“你!”看到女兒光潔的手臂,理南王震怒了,他沒想到自己一再的縱容,居然真的讓她做錯了事情,氣得兩孔差點沒生煙,指着柳素素罵道:“你,你這個不羞恥的丫頭!你這是要氣死孤王嗎?”
“父王!都是女兒的錯!女兒不求您的原諒,女兒只求您看到未出世的小外孫身上,放過飛鷹……”自從知道自己懷了飛鷹孩子的那一刻,柳素素像是突然之間就長大了。
如果說以前是因爲任性,那麼,現在,任性已在她身上找不到了,不管怎麼樣,爲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必須要保住飛鷹。
“住口!”理南王氣得渾身發抖,霍地起身,擡手啪地給了柳素素一耳光:“你怎麼可以做出如此敗壞道德之事出來?”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一個女子未婚先孕,對家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更何況,這理南王還是一國之君,叫他如何不怒?
“呃!”柳素素被理南王那一巴掌打得歪倒在一旁。
“二公主!”飛鷹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連忙將柳素素扶在懷中。
柳素素只是看了他一眼,含淚的眼眸再一次朝理南王望去:“父王,女兒錯在先,如果您一定要殺了飛鷹的話,那就連女兒一起殺了吧!”
“你!”理南王氣得咬牙切齒:“你以爲孤王不敢殺你嗎?”他望着自己微微疼痛的手掌,看着她紅腫的臉頰,有着剎那的心疼。
要知道,他一直最疼愛的就是柳素素,打在她的身上,那無疑不是打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更痛!
“請父王成全!”柳素素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錯,所以,不求父王的原諒,只求一死,。
理南王怦地一掌打在龍椅上,那泛白的關節透着森冷,那張臉幾乎變了顏色,可想而知,他有多麼生氣。
“二公主,是飛鷹的錯!與您無關!”飛鷹又怎麼捨得讓她和孩子陪着他一起死,連忙跪下求饒:“大王,是屬下玷污了二公主的清白,該死的人是屬下,跟二公主無關!請大王成全!”
“你!”柳素素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一時吃驚地望着他,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好!既然你想死!那孤王就成全你!”理南王本來就不想處死自己的女兒,如今見飛鷹如此說,於是,將所有的怒火都轉移到了飛鷹的身上,恨不能將飛鷹碎屍萬斷才甘心。
“不!父王!您不能殺了他!他若死,女兒亦不會獨活!”柳素素輕撫着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聲淚俱下:“父王,母后去得早,女兒深知少一份愛的苦楚,您一直疼愛着素素,可是,您知道嗎?素素多想像普通人家那樣,有爹有娘陪着……女兒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或者是沒了爹和娘!”
見理南王不語,她繼續道:“飛鷹從小就沒有爹孃,是齊王叔帶大了他,他的世界裡也少了一種愛,這個缺憾,也一定是他一生無法彌補的缺憾,所以,父王,如果您一定要殺他的話,那麼,就連女兒也一起殺了吧,女兒不想孩子將來重複這缺憾的路!”
“你!”柳素素的話讓理南王徹底猶豫了,他可以殺了飛鷹,甚至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他不能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他下不了這個狠手。
“父王,求您了!您若成全女兒,女兒這一生這一世,都會感激您!”柳素素拉着飛鷹齊齊跪下。
理南王背轉過身,糾結了許久,這才輕嘆一聲,緩緩地回過身來,道:“素素,不要敢父王狠心,飛鷹必須要死!可父王也不想未出世的小外孫留下缺憾,不過,有得必有失,從今天開始,你將不再是理南國的二公主,他也不再是孤王的暗衛,你們將是平凡的百姓,對任何人也不得說出自己的身份!”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飛鷹叛國,早已該死,而柳素素敗壞家風,亦不能活,他能忍下不殺他們,全是因爲,他疼愛着這個小女兒。
“多謝父王成全!多謝父王成全!”柳素素早已泣不成城,父王的話再明顯不過,這就是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啊。
叫她怎麼能不心痛?
“你們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回到王城裡來!”理南王不再看柳素素他們一眼,他怕自己會捨不得。
“父王……”望着父王蒼老的背影,柳素素終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任性,給父王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可是,再多的懺悔,都已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多謝大王不殺之恩!”飛鷹亦深深的跪伏了下去。
“滾!”理南王龍袖一揮,滿身的絕決傷了柳素素的心。
“父王,您要保重身體……”柳素素任由着飛鷹扶了起來,一狠心,扭頭轉身大步離去。
直到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理南王這才緩緩地回過身來,臉上早已是清淚兩行,顫抖的脣瓣,像是要挽留,卻是無聲!
彷彿間,他像是蒼老了十歲!
這麼多年來,前後經歷了多少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酸,如今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亦要離他而去,叫他如何不心痛?
第一卷 456 恨已離去,愛還在繼續
換上普通人的衣物,柳素素與飛鷹出了王城,她一步三回頭的望着那個華麗的王宮,她不是捨不得那裡的榮華富貴,而是擔心着已年邁的父王。
“父王,對不起!是女兒不孝……”朝着王宮處,她猛地跪了下去,久久不願起身,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曾經不長大的那個她,何曾讓父王省心過?
“二公主……”飛鷹心疼地擁着她,亦陪着她一起跪下。
飛鷹的話讓柳素素的理智回來了一些,她揚起淚眼婆娑的小臉,看了飛鷹好一陣,才道:“不要再叫我二公主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公主了!叫我的名字吧!”
或許眼前這個這個男人不是自己最愛的男人,但是,卻是她腹中孩子的親爹,爲了孩子,她也會跟這個男人過一生!
“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飛鷹無不心痛的望着她,她如此難過,他心裡又豈能好受。
柳素素傷心過後,一切還是要去面對,她問道:“現在,我們要去哪裡?”以前,她總是想着要逃出王宮那個牢籠,如今,已出了那個牢籠,而且再也回不去了,她忽然好捨不得。
也許,正如那句話說的一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覺得可貴!
“去我義父那裡,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請義父爲我們主婚!”飛鷹終於是鼓起勇氣說了這一番話。
柳素素想了想,點點頭:“也好!孩子總歸是要認祖歸宗!”孩子成了她唯一的牽絆,爲了孩子,她必須去做這些事情。
“公主……不!素素!你放心,我飛鷹今日對天發誓,一定會愛你和孩子一生一世,永遠都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如果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只需說一句,我馬上會改!”
飛鷹急急地表白着自己,在他心中,能娶到柳素素,對他來說,已是上輩子積來的福氣了。
柳素素以手輕拭去臉上的淚珠,淡淡一笑:“到時候再說吧!”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飛鷹這樣一個男人,可是,一切都是那般戲劇化。
全是天意,半點不由人!
“我可以發誓!”飛鷹生怕她不信,馬上豎起了手指頭:“如果我飛鷹以後要是敢對不起素素,那就讓我不得好死……”
“不許胡說!”柳素素連忙以手阻止了他,看到他一眸的情深,忽然很感動。
也許,她並不愛飛鷹,但是,這個男人卻愛着她,或許跟他過一輩子,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壞,或許,她也會像表姐那樣幸福。
*
西夏王宮。
“聖女,您的身體還很虛弱,大王說過要您多吃一些……”小仙端着一堆的補品放在媚兒面前。
臉色蒼白的媚兒,斜躺在椅子,輕輕地搖着頭,玉手無力的擺了擺:“小仙,我吃不下去,叫她們撤下去吧!”
“可是,聖女……”小仙滿臉擔心的望着主子,明知道主子的身體需要調養,可是,主子卻對這些補品非常的反感。
“好了,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把東西都撤下去吧,如果大王問起,就說是我不肯吃就好了!”媚兒不想小仙爲難,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小仙無奈,輕嘆一聲,示意一旁的宮女們將東西都撤了下去,而自己也跟着退了下去。
剛退到門邊,卻正遇上大步跨進來的夏瑾軒!
“大王!”小仙等人急忙行禮。
夏瑾軒望着她們手上原封不動的補品,劍眉不禁攏了攏,抿了抿脣,大手輕揮,示意她們都退下去。
媚兒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夏瑾軒已經走了進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顫抖地小手緊握着那幾張寫滿了字的遺書,一滴淚敲然滑落在上面……
離換血的事情過去已經有一個多月,可是,她卻並沒有從那些事情裡清醒的走出來!凌風就那樣的走了,而所有的誤會,都在他留下這一沓的遺書上!
原來,那天,本來夏瑾軒已經決定要把自己的血輸給媚兒,讓媚兒跟孩子活下去,可是,凌風卻決定自己爲媚兒輸血!
一切都很順利,於是,媚兒換上了凌風的血,和孩子平安的活了下來,而凌風卻枯血而死!
當媚兒醒過來面對那一切時,她才明白,爲什麼凌風那些日子總是會跟她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原來,他早就打算犧牲自己而救她!
那一張張的遺書上,寫着他這短暫的一生,在沒有跟媚兒時,生活的空白,在跟了媚兒之後,生活的多彩,還有那從未敢示人的愛!
字裡行間透着無盡的苦澀與無奈,他爲自己無法得到回報的愛而苦澀,爲自己的深愛而犧牲的情懷!
他愛她!跟夏瑾軒,跟商離佑一樣深愛着媚兒,只是,他的愛比他們更痛苦,不能說出來,甚至是不能示人,只能默默看着心愛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投入他人的懷抱,那種苦澀,那種痛,何人能懂?
‘……不能愛也不能放下,那就讓您記住一輩子……聖女,您的名字我曾在每個午夜夢迴時分叫過無數次,我卻沒辦法當着您的面,像他們一樣叫着您的名字,那是凌風這短暫一生的痛楚……’
‘……聖女,您不要難過,這是凌風最好的選擇,讓我的血能在您的身上流動,讓我在您的身上重生,這是凌風最大的幸福,與其看着您如此痛苦,還不如成全您的幸福,您的幸福就是凌風的幸福,如果還有來生,凌風願與他們一樣,有着同樣的身份,與他們公平競爭……’
如他所說的那樣,媚兒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他,但是,他的舉動卻讓媚兒記住了一輩子!
不管怎麼,媚兒都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上流着的是凌風的血!
“媚兒……”夏瑾軒在她的身後站了很久,才走近她,而她身上綿綿傳來的傷感,卻讓他愛莫能助。
乍一聽到夏瑾軒的聲音,也從濃濃的傷感中揚起小臉,依舊蒼白的脣瓣動了動:“瑾……”
“怎麼了?今天的東西都沒有吃?”夏瑾軒俯下身,將她輕擁入懷,她輕盈的身子讓他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他討厭這種感覺。
經歷了那麼多,在生與死抉擇的那一剎那,他真的想明白了,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好,可是,他也不知道,凌風居然會替他死!
在凌風點了他穴道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原來凌風也跟他一樣深愛着媚兒,只是,凌風的愛,從來都不示人而已。
‘……這個天底下不止是你一個人肯爲了她而死!我也可以!你想讓她記住你一輩子,我就偏不讓,我要讓她記住我一輩子……’凌風說話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殘忍,但那些殘忍只是對他自己而已!
夏瑾軒震驚!也深深感動!但卻不能阻止凌風想要做的一切!
他被凌風點倒在牀上,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看着凌風將血一點一滴地輸入媚兒的身體裡,看着凌風慢慢地枯血而死!
在凌風斷氣的那一氣,他看到了凌風的臉上揚起了他從未見過的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明白,那是愛的微笑,能救活心愛的女人,凌風已是無悔自己的決定。
如果,當時給媚兒換血的人是他,他也會跟凌風一樣!
“爲什麼當初你不殺二哥他們,卻不告訴我?”媚兒從身旁拿出一本凌風的每天記錄,說白了也就相當於現在的日記一樣。
凌風的世界是孤獨的,他沒有朋友,唯一信任的人就只有媚兒和小仙兩人,但有些事情,他除了默爛在心底,也不能跟人提起,於是,書本成了他唯一的傾訴對象!
他將自己所做的一點一滴,還有對媚兒所有的愛意,都匯成整本書稿,而媚兒在與小仙一起整理他的房間時,在他的枕無意之間發現了這本記錄着他短暫一生的點點滴滴。
“我只想讓你恨我,只想讓你活下去……”雖然現在的媚兒正在恢復當中,已不會再因爲毒發而暈倒過去,可是,夏瑾軒還是不想往事重提。
畢竟在過去,他傷害媚兒的事情依舊在彼此的心底,哪怕那些都是誤會,但是那些傷害還是在。
“如果凌風不那麼做,你也會爲了我和孩子而死,對嗎?”
夏瑾軒輕輕地點點頭:“我只想讓你好好的活下去,我沒辦法接受你再一次的離開,而那離開將會是永遠……我只希望,我能死在你的前面,那樣,我就不用再承受那失去的痛苦!”
“你好自私!”媚兒虛弱地從他懷裡撐起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難道就不想着,如果你死了,我又該如何去承受那份失去的痛苦……”
“媚兒,我……”夏瑾軒能感覺到她手上微微傳來的顫抖,也知道她有多害怕失去。
“瑾,還記得嗎?我說過,我來自另一個時空,我是一個孤兒,從小沒爹愛,沒娘疼,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我渴望一個親人……我害怕失去,如果,如果你真的離開了,那麼,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了!”
如果死的人是夏瑾軒,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再活下去,也許,會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然後回到現代,繼續過着那無情無愛的殺手生涯。
“媚兒,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爲了凌風,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好嗎?”夏瑾軒半蹲在媚兒面前,輕執着她依舊沒有溫度的小手,聲音執着而嘶啞。
他害怕她會從此一蹶不振,會永遠沉浸在失去的痛楚之中!
“瑾!”媚兒譁然淚落,撲進他的懷中。
凌風的記錄本裡記着大部分的事情,她與夏瑾軒之間的那些種種誤會,除去伍辰兒的事情,每一樣都可以釋然了,他們之間除了愛再無恨意!
“媚兒,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就封你爲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夏瑾軒將臉埋在她的頸邊,很奇怪,她的身上自從換了凌風的血之後,那些香味就慢慢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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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57 孽緣何時了
“瑾,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再瞞着我,好不好?”媚兒從他的懷裡揚起淚臉,滿是期盼的望着他。
因爲誤會,讓相愛的他們相殺相恨了那麼久,她再不要再面對那種痛苦的折磨。
夏瑾軒的眼中劃過一抹猶豫,很快,快得連媚兒都未曾察覺到,頃刻間,他的俊臉上已換上滿滿的寵愛:“傻瓜,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還再瞞着你,我會用剩下的時間好好來愛你和孩子!”
凌風說過,他身上也中了勾魂奪魄的情花毒,最多不過二十年便會發作,即便是這樣,他也知足了,能陪她一起二十年,他真的知足了!
“瑾,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和孩子會一生一世都陪在你的身邊!”太多的愛意讓媚兒感動到哭,以至於她忽略了夏瑾軒眼中一閃而過的傷悲,她以爲,她終於應了老道人的那一句,改寫了她與伍辰兒的天命!
凌風死了,二哥他們都還好好活在某個地方,二哥能幸福的活着,這對她來說,一悲一喜。
喜的是,二哥終於好人好報,娶到上官謐兒那麼好的女子,她會二哥高興,也爲上官謐兒高興!
她曾說過,能嫁給二哥的女人,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而善良的上官謐兒成了那個幸運兒!
她永遠都祝福他們!
而悲的是凌風最終還是爲了她而死,她是間接害了凌風的人。
如果當初在風月樓的那一晚,她不是那麼頑皮,如果她能多想一下,這裡是保守的古代,也許凌風也不會愛她愛到如此無法自拔。
如果凌風不愛她,如果凌風的真實身份不是西夏的二王子,那麼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世上沒有如果,而再多的如果也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也許,媚兒會用自己餘下的半生去記住那個爲她而犧牲的男人,去愧疚!
但是,卻無法改變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事情!
*
山中歲月容易過,轉眼世上繁華已十年。
“爺爺!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一個稚嫩聲音在某個山谷底迴盪着,聲所顯得那般淒涼。
跟着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傳來:“我叫你偷懶!我叫你偷懶!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那聲音裡透着濃郁的恨意,在山谷裡顯得森寒無比。
谷底,一個簡陋的木屋前,一個老頭坐在木椅上,手裡執着一根藤條,正鞭打着着跪在他面前的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他那一頭蓬亂的白髮幾乎遮去了他整張臉,只隱隱感覺到那雙兇狠的眼睛,閃着寒光,透過白髮,似乎要射穿跪着的小女孩!
“爺爺!我沒有偷懶,我沒有……”那小女孩不敢擡眸,低垂着頭,抖索着消瘦的小身子,不停的哀求着。
她的手臂上血痕斑斑,新傷加舊痕,衣服早已破爛不堪,看樣子,她平時受了不少的苦,像這樣的毒打,對她來說,一如三餐便飯那般!
“我說你有,你就有!不許頂嘴!”那老頭目中兇光更甚,擡手啪地一聲,那無情的藤條又落在了小女孩單薄的身體上。
“爺爺!爺爺!不要打了!我沒有!我沒有……求爺爺別再打了……”小女孩被打得在地上直打滾,痛得直求饒,小小的身體,在那無情的藤條下無所遁形。
“你就是一個天生的賤種!你知不知道,都是你爹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爹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就要折磨他的女兒,我要讓他連死了都不得安息,哈哈哈……”老頭邊狠狠的打着,邊哈哈哈狂笑。
那充滿怨恨的笑聲和罵聲夾着小女孩的哭聲在整個山谷裡迴盪,令人不忍傾聽……
也許是打累了,那老頭便停了下來,用力甩掉手中的藤條,那蒼白枯瘦的手顫抖地將臉上的亂髮撩開,露出那一張同樣蒼白消瘦的臉來!
他赫然是當年從藥王谷掉下懸崖的葉寶成!
而在地上被他打得渾身是血,哀哀直叫的小女孩,自然就是當初被葉寶成帶着下來的小來生!
“小賤種!進去!進去給我拿吃的來!還有把酒也拿來!”葉寶成那兇狠的目光朝小來生瞪去。
嚇得小來生身體哆嗦着:“是!爺爺!”顧不上身上有多痛,顫抖着爬起來,連忙往房裡跑去。
不一會兒,便用一個破碗端出來一些乾巴巴的飯,看樣子,有些天了,右手上還有一壺小酒,全都遞到了葉寶成的面前:“爺爺,飯和酒都來了!”
葉寶成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破碗,還有那壺小酒,就着脖子猛喝了一口,那乾枯的手抓向那破碗裡,胡亂將飯扒進自己的嘴裡,他的動作粗野,尤如野人一般,飯粒粘在他的手上和亂髮上,看上去,他就像是傳說中乞丐中的乞丐一般!
小來生怯生生地望着他,小手下意識地撫着自己餓得咕咕直叫的小肚子,髒亂的小臉上滿是期待,嘴脣動了又動。
“怎麼?小賤種!你也想吃嗎?想吃!那就再去討些來!我告訴你,今天若是你討不到酒,回來我就把你打死!”葉寶成霍地擡起臉,狠瞪着她。
他看到她,他心底就恨,因爲她是商離天的女兒,可是,他卻忘記了,她也是他親侄女的女兒,身上留着一半一半與他相同的血液!
仇恨矇住了他的眼,也矇住了他的心,忍着這樣的痛苦,生不如死的活了下來,一切都只爲了報仇!
他要報仇,商離天死了,他就要折磨他的女兒!
“是!爺爺!”小來生怯生生地嚥了咽,轉身拖着渾身的痛朝谷外面走去,按理說,她有的是機會逃走,可是,她不敢,她的胸口經常疼痛,非得吃下爺爺親手做的藥才能止痛。
所以,不管她出去多久,葉寶成都很放心,因爲,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找他要藥吃。
小來生有先天性的痛心病,一如當初的葉子情一般,而,葉寶成掉下來之後,雖然摔廢了雙腿,但雙手並沒有廢去,於是,利用自己對藥的瞭解,不僅控制住了小來生的病發,還讓她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商離天!媚兒!我要讓你們也嚐嚐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葉寶成將壺中最後一滴酒喝完,猛地將壺甩到一旁。
大手捶向自己毫無知覺的腿,恨意就佈滿了他整張臉,只要每每想到自己這雙殘廢的腿,還有自己死在商離天的手中的兒子,他就沒辦法不去恨,他要折磨着商離天的女兒,他要用商離天的女兒向媚兒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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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妞們是否還記得那個集狠毒於一身的老頭呢?他出來了,來報仇了~
第一卷 458 致命的邂逅
這十年來,葉寶成知道媚兒已經是西夏的王后,想到當年,自己的兒子若不是媚兒設計,又怎麼可能慘死在商離天的手中?
在藥王谷上,若不媚兒他們苦苦相逼,他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媚兒怎麼能幸福?他要報仇!
爲自己報仇!爲兒子報仇!而他報仇的籌碼就是小來生!
此時已是入冬,寒風吹過,萬物蕭索。小來生身着單薄的衣物,拿着一個破碗,獨自走在大街上,寒風吹過,她哆嗦着小身子,下意識地將自己蜷縮起來,可那破爛的衣物,又怎麼能遮風避寒?
“老爺,夫人,您們行行好吧,賞給我一點吧……”她哆嗦着伸出早被凍得通紅的小手,朝一對衣着光鮮,正從她面前走過的中年夫婦乞討着。
“小叫化子!走開!不要弄髒了我娘子的衣服!”那中年男人一臉厭惡地看了小來生一眼,一把將小來生推倒在地上,可憐的小來生被推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
“老爺,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那中年女人似乎動了憐憫之心。
“娘子,這世上的可憐人多的是,別看她那麼小,騙人的鬼點子可多了,走吧走吧……”那中年男子似乎看透了這人性世故,也不再多看小來生一眼,拉着自己的女人快步離去。
小來生摔得屁股生疼,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可還是掙扎着爬起來,繼續伸着通紅的小手向路過的行人不停的乞討,她知道,今天若是討不到東西,她一定會被爺爺打得很慘!
這十年來,她從有記憶起,每天的被打的次數數都數不清,爺爺只要喝了酒,一生氣就會莫名其妙的打她,哪怕她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什麼事都沒做錯也會捱打!
爺爺打她從來都不需要理由,她雖然怕爺爺打!可是,她更怕爺爺不要她!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更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爺爺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
除了爺爺,她不知道這個世上,她還有什麼親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來生,爺爺都是叫她小賤種,所以,她以爲自己的名字叫小賤種!卻不知道,這個名字是罵人的。
天漸漸暗了下來,寒風越來越大,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可是,今天小來生什麼也沒討到,別說是酒,就是連一碗剩飯都沒有討到,想到自己回去可能會被爺爺打死,她不由急得跪在地上嚶嚶啜泣起來。
一些調皮的孩子還朝她的身上丟石頭,她不敢反抗,只是蜷在那裡哭泣!
“母后,你看,那邊有一個小女孩在哭!”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跟着有細碎的腳步朝小來生走來,而欺負小來生的那些孩子,看到有人來,馬上都跑開了!
小來生聽到腳步聲,習慣性地將那凍得通紅的小手伸了出來:“行行好吧,賞給我一點吃的吧……”
她的聲音已經凍得顫抖不已,說話時連牙齒都在打架!
“母后,快來,是個小姐姐,她好可憐哦!”小男孩的聲音顯得有些吃驚。
而小來生聽到這個聲音時,不敢擡頭,只是看到自己的面前那一雙漂亮的小靴子時,她知道,這隻有大富大貴人家的小孩纔有得穿。
於是,再次伸出了小手:“行行好吧,請給我一點吃的……”她的手凍得快沒有知覺了,可還是木然的伸了出去。
“可憐的孩子,一定是凍壞了!”細碎輕盈的腳步傳來,而一個溫柔暖透人心的聲音也驀然從頭頂傳來:“孩子,你的爹孃呢?”。
小來生乍一聽到這個溫柔的聲音,心中驀然一暖,多好聽的聲音,多溫柔的聲音啊,她下意識地擡起有些髒亂的小臉。
只這麼一眼,她便呆住了,她敢肯定,這是她見過最美的人兒,她甚至以爲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下了凡塵。
她雖然緊張,可是,還是習慣性地朝美人兒磕頭:“王母娘娘,請賞點吃的給我吧,求您了……”
一個清脆的聲音赫然從一旁傳來:“小丫頭,什麼王母娘娘,這是當今的王后娘娘,你擋着娘娘的轎了,還不快退下?”
“小仙,不要嚇着她!”
原來,這一行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拜廟回來有些晚了的媚兒與小仙,還有她跟夏瑾軒的兒子夏念風!
媚兒自己是孤兒出身,所以,對於這大街上的孤兒們都多了一分關愛,見小來生衣着單薄,凍得小臉發紫,連忙脫下自己的披風輕輕披到了小來生的身上,並柔聲問道:“孩子,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出來乞討呢?你爹孃呢?”
小來生睜大了眼睛望着媚兒,那撲閃的大眼睛裡透着感激和害怕,輕輕地搖了搖頭,小聲的答道:“我沒有爹孃……”
一句‘我沒有爹孃’在媚兒的心中激起了千層浪,她也是孤兒,她也沒有爹孃,所以,看到小女孩,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經的童年。
“孩子,你沒有爹孃,那就跟本宮回宮吧,本宮會好好待你!”媚兒的母愛氾濫起來,什麼都不顧了。
“好耶好耶!我只有一個妹妹,沒有姐姐,小姐姐,你就跟我們回宮吧,以後就做我的姐姐,我母后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母后,她一定會疼愛你,以後,你就不用出來挨凍受餓了!”小念風不顧小來生的衣物髒亂,拉着她開心的笑着。
小來生怯生生地抽回自己的手,並搖了搖頭:“不!我,我不能跟你們回去……”她會經常胸口痛,必須吃爺爺的藥才能止痛。
“爲什麼啊?小姐姐,你爲什麼不肯跟我母后回宮呢?我是世子,是以後的大王,你放心,有我在,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在欺負你了!”小念風拍着胸膛,一副大男人保護小女人的模樣。
小來生還是搖搖頭說不!
媚兒見小來生堅持,知道她一定是事出有因,於是,命小仙暫時將小來生帶到了轎子裡,並拿出一些保暖的衣物給小來生先披上。
然而,在小仙給小來生擦乾淨小臉的那一刻,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呵!好個乖巧的孩子!”
媚兒下意識地朝小來生望去,亦不由得從心底感嘆:“多乖的孩子,洗盡那些污垢,居然長得這麼清秀!”
不知爲何,看到小來生那一雙眼睛,她居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當然,她一直以爲小來生在當年就與葉寶成一起葬身懸崖底了,何曾想過,他們有可能還活着?
“小姐姐,原來你長得這麼漂亮!”小念風亦不由得看呆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念蝶是這個世上最可愛最漂亮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姐姐,洗乾淨之後,居然也這麼秀氣,令人眼前一亮。
小來生羞怯地垂首,輕咬着脣瓣,卻是不敢答話,雖然在她的腦海裡,對什麼王后和世子的概念很模糊,但是,她知道,這些人都是她高攀不起的。
“孩子,你可以說說,爲什麼不肯跟我們回宮嗎?”媚兒看着眼前清麗的小來生,很是喜歡,但是,小來生執意不肯跟她回宮,這令她很是不解。
小來生猶豫了很久,才怯生生的答道:“我家裡還有爺爺……他的腳不能動,我要回去給他送吃的……”
媚兒這下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小女孩沒有爹孃,但是,還有一個爺爺,聽了小來生的話,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多好的孩子,小小年紀就知道要照顧自己的爺爺,真是難得,越看就越喜歡上了。
“孩子,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你住在什麼地方?”
小來生想了想道:“我,我爺爺叫我小賤種,我不能告訴你我們住的地方!”
‘你記住!不管誰問你我們住在什麼地方,你都不可以說出來,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毒啞你!讓你跟我一樣不能走路!一輩子不能說話!’
爺爺兇狠的話在耳邊響起,小來生那消瘦的身子下意識地顫抖着!
“什麼?你的名字……”小來生的話讓媚兒震驚了,她與小仙面面相覷,這個世上哪有爺爺給自己的孫女起名叫小賤種的!
“王后娘娘,我要回去了……您送我的衣服我不要,能給我買一碗飯,和一壺酒嗎?”看看天色漸暗下來,小來生知道自己要回去了,要不然,爺爺又該打她了。
“孩子,你等一下!”媚兒從小來生的眼中看出來,這小女孩不肯跟她回宮,於是,叫住了她,對小仙吩咐道:“小仙,你去買一些老人和孩子用的禦寒之物,順便買些飯菜和酒來!”
“是!娘娘!”小仙轉身跳下轎子。
“謝謝王后娘娘!”小來生雖然在谷里長大,可是,平時一些禮節之事,葉寶成並沒有落下,是以她都懂得一些。
葉寶成一心想要她回來報仇,自然也要將她培養得很出色才行。
“不必多禮!以後,有什麼困難就拿着這個來王宮裡找本宮,知道嗎?”媚兒邊說邊將自己身上的信物塞到了小來生的手上。
她越看着小來生,就越覺得心酸,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身上傷痕累累,彷彿間,她又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老大那魔鬼式的訓練,什麼時候,她的身上不是傷痕累累?所以,對眼前的小來生,她更多了一分關愛。
“多謝王后娘娘!多謝王后娘娘……”小來生接過媚兒遞過來的信物,緊緊的握在手中,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高貴且如此美麗的王后娘娘,居然這麼平易近人,心中的感激無法言喻。
不一會兒,小仙已將媚兒吩咐東西都買了回來,媚兒親手將那些東西交到小來生的手上:“孩子,這些東西你都帶回去,還有這些銀兩,你也一併帶回去,馬上就要過冬了,天氣寒冷,你就不要再出來乞討了,知道了嗎?”
媚兒說完,從小仙的手上拿過一包銀子一併交到了小來生的手上,雖然這些錢不夠他們爺孫倆花一輩子,但至少可以讓他們衣食無憂好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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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美妞的票票,還有妞們的打賞、各種支持~~請容許二少很肉麻的說一句:二少愛你們~
第一卷 459 幸福不會是永遠
“知道了!謝謝!謝謝……”小來生緊緊地捧着媚兒遞給她的東西,感激得朝媚兒直磕頭。
她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走了天大的運,纔會碰到這麼好的人,而眼前媚兒的模樣也在這一刻深深烙進了她的腦海裡。
然而,她卻不知道,今日的一面,便註定了日後那扯不清的糾葛!此是後話!
望着小女孩那嬌小的身子慢慢地消失在寒風之中,媚兒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多乖巧,又可憐的孩子!
“娘娘,要不要奴婢……”最懂媚兒的人自然是小仙。
媚兒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看得出來,這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她執意不告訴我們她家住在哪裡,自然有她的難處,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難?遇見便是緣份,今日我們幫了她,他日,就只有靠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母后,您不是常說,父王是一代明君嗎?爲什麼還有這麼多的可憐人?”小念風不解地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問道。
媚兒愛憐地將他摟到自己的懷中,柔聲道:“孩子!萬事難齊全,你父王這些年兢兢業業爲國爲民,但是,他也不可能事事俱到,難免也有疏漏的地方,所以,你要記住,爲人君者,當以國爲本,民爲重!”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小念風亦乖巧孝順。
“對了,念風,你今天的功課都完成了嗎?”媚兒又問道。
“回母后的話,都完成了,小仙姑姑也已經檢查過了,只剩妹妹的沒有完成,回去,兒臣會多教妹妹!”
小念風雖然只比小念蝶早出來半個時辰,但是,言語之間,卻比小念蝶要長大許多,這讓媚兒十分的欣慰。
“好,真乖!”媚兒寵愛地將他摟在懷中,臉上溢滿了濃濃的寵愛,轎子慢慢地往王宮走去,她的心思也慢慢的飄遠。
十年前的一幕幕,總是不經意地在眼前劃過,是凌風成全了她的今天,她的一對雙胞胎兒女,她幸福的今天,都是凌風成全而來。
所以,她把兒子的名字取成了念風,女兒的名字取了念蝶,正因爲有了那些思念,她纔會如此珍惜。
想到剛纔的小女孩,她在心中祈禱,希望小女孩也能幸福快樂!
卻不知道,有一天,剛纔自己親手幫過的小女孩會把她今天所有的幸福快樂全部毀掉!
“娘娘,到了!”不知過了多久,小仙的聲音傳來。
媚兒這才猛然驚醒,低頭一看,才發現懷中的小念風已經熟睡了,不忍吵醒他,正欲抱他下轎。
“媚兒,我來!”夏瑾軒雖然是王,但在媚兒面前,卻還是自稱我,他早在那裡等候,見媚兒抱着已經長大的小念風很中吃力,連忙伸手接過小念風。
“瑾!”媚兒笑着將小念風交到夏瑾軒的懷抱裡。
“怎麼這麼久纔回來,我都在這裡等好久了!”夏瑾軒一手抱着小念風,一手習慣性地擁着媚兒。
在那些宮女奴才們的眼中,這樣的恩愛的大王和王后,古今往來,恐怕也只有這一對了,非常的羨慕!
“路上的擔擱了一下……”媚兒臉上透着疲憊,並沒有將剛纔的事情詳細說出來。
“那你先回宮歇息,我把念風送回去之後,再來陪你!”夏瑾軒心疼地拉着媚兒的手,十年了,他兌現着當年給她承諾,珍惜着與她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處。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
“乖了,聽話,啊!”夏瑾軒知道媚兒非常在乎兩個孩子,凡事總是親力親爲,可是,看到媚兒臉上的疲憊,他故意板起了臉。
已近四十的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成熟的男性魅力,愈發比當年更加令人着迷,不過,長期以往的威嚴也在他的身上表露無遺。
也只有在媚兒面前時候,才讓人覺得他不是一個君王,只是一個疼愛妻兒的丈夫而已!
“好吧,那我先回宮!”媚兒知道拗不過他,只好遵從。
“這才乖!”夏瑾軒伸手大手在她依舊粉嫩的臉頰上面輕輕捏了一把,笑笑,這才抱着念風轉身離去。
媚兒望着他那成熟的背影,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地笑了!
“娘娘,大王對您真好!十年如一日,從來都沒有變過!”小仙忍不住羨慕,她是狐族,不大懂人類的感情,不過,十年來,看着夏瑾軒年年如一日的對媚兒,她亦替主子感到開心。
媚兒抿嘴一笑,卻是長長舒了一口氣:“是啊!這十年來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
她曾以爲,自己一生都會過着那充滿血腥的殺手生涯,卻沒想到,一個意外的穿越,一個離奇的身世,雖然歷盡各種痛苦折磨,可終究是苦盡甘來,她擁有了一個至高無尚男人的愛,擁有了人世間最平凡的幸福。
這對她來說,真的足夠了!
現在的她,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可是,她卻忘記了,老天永遠不會一直眷顧着某一個人,幸福到了極點,就會慢慢下降,物極必反,這本是天理循環!
是夜,夏瑾軒擁着媚兒,輕輕撫上她微微蹙起了眉心,柔聲問道:“媚兒,你怎麼了?今天去拜廟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我感覺到,你回來之後有些悶悶不樂?”
跟媚兒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夏瑾軒非常的瞭解媚兒,她的一顰眉,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他都能猜得出來。
媚兒輕嘆一聲,靠進他的胸口,把玩着他散落在胸口上的黑髮,脣角抿出淺淺的笑意:“瑾!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我過得太幸福了……”
越是這樣的幸福,她越害怕,有一天,如果失去這些幸福,她該如何去面對?或許,她根本就不能接受。
“傻瓜,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幸福就是幸福,自然而然,我們就會這樣一樣幸福下去!”夏瑾軒在安慰她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可是,瑾,爲什麼我總有些不安的感覺?”媚兒一直很敏感,而且這種感覺是常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讓她總是害怕。
“傻媚兒,現在天下國泰民安,各國都安份守己,你啊,就是太多心了!”夏瑾軒撫了撫她的臉,岔開話題:“其實啊,最擔心的人應該是我,你看,十年了,你一如當初那般美麗,而我,卻已經老了!”
媚兒被他的話吐得撲哧一聲笑起來:“你不是老了,而是我的瑾成熟了!”
“媚兒,有一天,我若真的老了,你會不會嫌棄我?”夏瑾軒半真半假的問道。
這十年來,雖然他身上的情花毒很少發作,但是,卻總是催着他快速的老去,當年凌風的話總是在耳邊響起:他最多隻有二十年的時間!而時間已過了一半!
第一卷 460 她怕計劃趕不上變化
十年已過了,夏瑾軒總是擔心自己身上的情花毒會突然發作而離開媚兒她們,他是真的捨不得。
所以,這十年來,他如一日的珍愛着媚兒,寵着她,愛着她,想要給她全世界最深的愛意!
可越是這樣,心底那種深深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每次看到鏡子裡越來越‘蒼老’的自己,他就有種害怕的感覺。
媚兒聽了他的話,抿脣笑嗔道:“瑾,我們都那麼多年的夫妻了,你還問這種話!如果我真的要離開你,當初那麼多誤會的時候,我早就離開了!”
當初若不是因爲愛,她也許真的離開了!那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幸福,她忽然很慶幸自己那個時候沒有離開他!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夏瑾軒望着笑靨如花的媚兒,忽然很想知道答案,對於媚兒,他是不捨的。
雖然他也早就知道商離佑已成家生子,可是,他還是很擔心,萬一哪天,他不在了,商離佑又來愛媚兒,到時候,豈不是……
越想心裡就越是不踏實,總想得到媚兒一個肯定的答覆才心安。
而媚兒給他的答覆就是在他的脣上巴了一口:“瑾,這都十年了,你還不放心哪?這樣吧,我們再給念風和念蝶生個弟弟或是妹妹吧!”
說完,便強悍地壓到了夏瑾軒的身上,如女色狼一般伸手去扯夏瑾軒的衣物!
“媚兒!”夏瑾軒卻急急地抓住了她的手:“媚兒,不要!生孩子太辛苦了,我們有念風和念蝶就夠了!”
他不是不想,而是……
媚兒停下所有的動作,很是不解地問道:“瑾,你怎麼了?爲什麼每次一說到這個問題,你的反應就這麼強烈?難道你不想我們多有些孩子嗎?”
對於從小沒有兄弟姐妹的媚兒來說,她多麼希望給念風和念蝶多生些弟弟或是妹妹,這樣,一大家子在一起就熱鬧了,也彌補了她兒時孤單的缺憾!
可是,夏瑾軒卻一直找着各種理由,甚至,在每次他們好過之後,他都會偷偷在她的湯里加上絕子湯。
剛開始,媚兒也覺得是夏瑾軒是關心她,以爲她在生念風和念蝶的時候太辛苦了,不願再看她受苦,所以,纔會一直反對,可是,這都十年過去了,他還一直反對,這讓媚兒非常的不解。
“媚兒,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很辛苦,你生念風和念蝶的時候,我嚇得差點沒急瘋,我再也不要你受那些痛苦了,也不要再那般擔心你,而且,在帝王之家,孩子多並不是好事,你還記得當初我跟大哥他們的事情嗎?”夏瑾軒極力說服着媚兒。
“可是……”他雖然說得很在理,可是,媚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好了,媚兒,我們有念風和念蝶就夠了!嗯?”夏瑾軒見媚兒還是在糾結這個問題,總是下意識地說服着她。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他知道,他血液裡的毒越來越嚴重,到時候會傷及孩子,他不想媚兒再次嚐到失去的痛苦。
換一句話說,如果孩子一出生就有問題,那麼,媚兒會痛苦一生,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要!
“好吧!聽你的!”媚兒雖然懷疑,可是,他說得滴水不漏,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睡吧!”夏瑾軒輕擁着她,在她的額前輕輕一吻,黑眸裡噙滿濃濃的愛意與不捨,十年如一日,他對她的愛怎可抑止?
現在,他只想在自己剩下的日子裡好好的疼她寵她,把這一輩子的愛意,在這僅剩的幾年裡全部用完!
“瑾,你睡不着嗎?”不知過了多久,媚兒感覺到抱着她的夏瑾軒似乎一直沒睡。
“嗯?”夏瑾軒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思緒卻還是未能回到現實之中。
“你果然沒睡着!你怎麼了?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麼事情?”媚兒一般不過問朝中之事,不是因爲,後宮不得干政,而是,她相信夏瑾軒的能力。
“不是!只是我想醒着……”每一次睡着的時候,他都害怕自己就這樣一覺不醒,然後再也見不到媚兒跟孩子。
“不行!明天還要早朝,你得早點睡!”媚兒感覺到他有事,可是,他不說,她不便問,兩人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沒事,你睡吧!”夏瑾軒輕撫着她如緞的秀髮,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神是那般的不捨,他心中的痛,她可知?
“其實我也睡不着……”媚兒靠在他的胸口,輕嘆了一聲:“我們今天回來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夏瑾軒霍然明白,怪不得媚兒回來之後,眉間好像有心事:“她怎麼了?”
“嗯!”媚兒點點頭,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小來生那消瘦單薄的模樣:“她說她叫小賤種,她的模樣真的很可憐,就像我小的時候一樣,沒有爹疼,沒有娘愛,被所有的人欺負……”
“小賤種?怎麼會有人起這樣的名字?”夏瑾軒的眉心深深攏起。
媚兒亦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說,是她爺爺那樣叫她的,她雖然有親人,可是,那模樣比沒親人還要慘!”
小來生身上那新傷加舊痕,道道觸目驚心,讓人不忍心直視,可憐的孩子!
“每個人都有一本自己難唸的經,萬事不全美,她有她自己的命運,我們無法替她承擔,好了,不要多想了!”夏瑾軒相信媚兒來自另一個時空裡,所以,也能體會到媚兒對孤兒的那份憐憫.
良久,他忽又問道:“媚兒,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你會……”
“瑾!不可說這種話!?”還沒等夏瑾軒說完,媚兒便以手封住了他的脣:“我們才一起十年,還有多少個十年要過,我現在不允許你說離開二字!”
夏瑾軒拿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中溫柔一吻,淡淡一笑:“傻瓜,我只是說如果而已,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他也不想離開,他也想跟她一起白頭偕老,可是,老天不會再給他機會了,或許,他夏瑾軒這短暫的一生,殺戮太多了,連老天都不會再原諒他。
媚兒學着他霸道的樣子:“說說也不行!你要是敢離開我跟孩子,我就會一輩子都恨你!讓孩子們也都恨你!”
她這一生失去了東西太多太多了,她不要再失去他!
“媚兒,如果有來生,你還會愛我嗎?”
媚兒想了想,搖搖頭:“不會!”
“爲什麼?”
“除非你這一生陪我走完,那麼,在我們就要老去的那一天,我纔會跟你許下來生之約!”她怕誓言太早,她怕計劃趕不上變化。
“媚兒,如果我等不到老去的那一天,我就會到你的世界裡去找你……”夏瑾軒緊擁着媚兒,默默地對自己說。
這一生不能陪她到老,是他永遠的遺憾,如果有來生,他一定不會讓這個遺憾再繼續。
*
“爺爺!我回來了!”天黑了下來,小來生捧着一堆的衣物,還有飯菜和酒,高一腳低一腳地衝向小木屋。
不料,門開了,滿臉怒火的葉寶成出現在門口,還未等小來生再次說話,他手中那無情的藤條已揮向小來生那單薄的小身子!
“小賤種!叫你去討點東西,討這麼久纔回來,你是想餓死我嗎?”話到,藤條也到,可憐的小來生慘叫一聲,整個人便摔倒在地,儘管如此,可她還是僅僅地抱着酒壺,生怕灑了一滴,又挨更多的打。
“酒?酒!”葉寶成忽然看到了她懷抱裡的酒壺,像是看到了寶物一樣,藤條一勾,頃刻間,酒壺已到了他的手上。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酒壺,猛地灌了一大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讚道:“好酒!好酒!”以前因爲小來生每天乞討的錢有限,所以買的酒都是差酒,今天是小仙買的,當然是上等好酒。
葉寶成這才注意到撒在一旁的新衣物,再想想自己喝的酒,兩眼一瞪,衝還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小來生吼道:“說!是誰給了你這麼多的東西?”
小來生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答道:“是,是一個漂亮的的娘娘……”她猶豫着是否該說實話,爺爺的脾氣難以捉摸,她怕自己一句話說錯,又遭來一頓毒打。
“漂亮的娘娘?”葉寶成眯着那一雙如狼一般兇狠的眼睛,再次問道:“她叫什麼名字?你怎麼會認識她的?從實說來,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是……爺爺!”小來生一聽到打死你這三個字,小身體更加顫抖得厲害,哪裡還敢再有一絲的隱瞞,連忙將今天遇到媚兒的事情一一的說了出來。
“是她!居然是她!”葉寶成一聽小來生遇到的人是媚兒,那枯瘦的身子顫抖如風中殘葉,白骨分明的手緊緊抓着一旁的木椅子,尖尖的指甲只差沒有抓進木頭裡。
激動了很久,才霍地盯着依舊跪在地上的小來生,吼道:“那你有沒有告訴她,我們住在哪裡?”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小來生的小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我記着的爺爺的話,不敢告訴任何人我們住的地方!”
“我諒你也不敢!”葉寶成畢竟是帶大小來生的人,所以,小來生有沒有撒謊,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他望着地上那些嶄新的衣物,又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的小來生,那如狼一般兇狠的冷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思索着什麼,脣角慢慢地揚起了殘忍的笑意,也許是該讓她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了。
小來生沒有得到他的許可,可不敢起身,只是地上的冰冷,還有不時吹進來的冷風,讓她整個小身體都顫抖不已,嘴脣亦冷得直打顫。
“你現在心裡一定很感激那個王后娘娘,對不對?”葉寶成忽然緊盯着小來生問道。
第一卷 461 恨是重生,還是毀滅
小來生不敢看着渾身是恨的爺爺,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在她的心裡,那樣一個美若天仙一般的娘娘,對她那麼好,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葉寶成冷哼一聲:“那你可知道她是誰?她跟你是什麼關係?”
葉寶成的話讓小來生大吃一驚,猛地搖搖頭:“我不知道……”那個美若天仙的娘娘跟她會有什麼關係呢。
葉寶成那雙冷眸折射出如狼的兇光,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她是你殺你爹孃的仇人!”
其實他的話也沒錯,如果沒有媚兒的出現,葉子情和商離天都不會死,而葉子情幾乎是媚兒逼死的!
“她,她是殺我爹孃的仇人?”小來生只覺得頭忽然轟的一聲,怎麼也不敢相信,那麼美麗的人居然是殺她爹孃的仇人。
“沒錯!她叫媚兒!你爹本是商國的皇上商離天,你娘是商國的皇后葉子情,而你本應是商國的公主!是那個叫媚兒的女人硬生生挑撥了你父皇和母后翻臉,不但害死了你母后,也害死了你父皇,還將整個商國弄垮!”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小來生怎麼也不能接愛,那樣美如仙的人,心腸居然如此狠毒,害死了她的爹孃。
人影一晃,轉眼間,葉寶成連人帶椅子一起霍然來到了小來生面前,那枯瘦的手指一把將消瘦的小來生提了起來:“你聽清楚了!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叫媚兒的女人就是害死你父皇和母后的兇手!她所有的善良都是裝的!我的腳,還有你的今生,今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他那被仇恨佔滿的臉,看上去顯得有些扭曲可怕,被他提起來的小來生嚇得渾身顫抖不止,那黑白分明的眼底盡是深深的恐懼!
“你記住!你叫商來生!你的父王和母后都是媚兒害死的,你活着就要爲他們報仇!”那枯瘦的手指幾乎嵌欠小來生的身體裡。
“啊!”小來生痛得直流淚:“爺爺!你抓痛我了……”
“不許哭!不許哭!”葉寶成隨手一甩,小來生那個消瘦的小身子尤如破敗的風箏一般被甩出去了幾米遠。
“呃!”小來生被摔得口吐鮮血,半天也爬不起來,葉寶成的話讓她震驚不已,小小的腦袋根本消化不過來。
身上的疼痛,加上一天又餓又累,差點令她昏厥。
“站起來!站起來!”葉寶成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憐憫:“你活着就是爲了報仇!你沒有脆弱的權力!”
他本來打算教小來生的武功,可是,小來生有先天性痛心病,跟葉子情一樣,身體很脆弱,根本不能練武!
摔下來的時候,他本來打算掐死小來生,可是,掐到一半,看到因窒息而憋得小臉通紅的小來生,還有那雙酷像葉子情的眼睛,他忽然掐不下去了。
也許是他的良心未成泯滅,於是,就留下了小來生!
雖然腿腳不便,他也能利用身上未曾失去完的武功弄一些野味,可是,漸漸的,這裡的野味也吃完了,他只好讓小來生出去乞討。
不能不說,他們的日子過得清苦,他所有的隱忍是在等着小來生長大,他要讓她去找媚兒他們報仇!
現在的小來生已經十多歲了,他覺得應該讓她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葉寶成那歇斯底里的怒吼讓小來生害怕,她顧不上身上裂開一般的疼痛,艱難地爬着站了起來。
“你記住!你活着就是爲了報仇!從現在開始,你的心裡就只有報仇二字!聽清楚了沒有?”葉寶成將自己心中所有的仇恨都灌輸給小來生。
濃郁的仇恨之火幾乎要灼燒小來生的每一寸肌膚!
“我……”小來生被這突如其來的仇恨震驚得不知所措,使勁地搖着小腦:“我,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難道你還覺得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是好人嗎?難道你可以忘記你父皇和母后是怎麼被她害死的嗎?”葉寶成字字句句都浸滿仇恨之血,如刀鋒一般將小來生割得遍體鱗傷。
“不!不……”小來生想要捂住自己的雙耳,不要聽到這麼難以接受的事實,她知道爺爺沒有騙她,可是,她不肯去相信。
“記住!那個美若天仙,心如蛇蠍的女人是你的仇人,以後,你要找她報仇!找她報仇!”葉寶成將小來生那顫抖如枯葉的身子再次提了起來,跟着又用力地甩到了地上:“記住這種痛的感覺!你母后是被逼着剜心而死,你的父皇是被她一劍穿心而死,他們死的時候都比你這痛苦萬倍!”
“父皇,母后……”這是小來生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爹和娘,第一次叫着他們。
“不許哭!哭那是懦者的行爲,你想要報仇,就要讓自己強大,大到可以手刃他們!”葉寶成將自己滿心的仇恨全部灌輸給小來生,也不管她是否能接受。
枯瘦的大手抓起小來生,劇烈地搖晃着:“記住了沒有?不準哭!不準哭!你要報仇!你要報仇!”
小來生幾乎被葉寶成搖得昏厥,也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一把盪開葉寶成的大手,幾乎是用盡*奶的力氣握着小小的拳頭,仰天大聲叫道:“我不哭!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小小的聲音從山谷底爆發出來,在四周的羣山迴盪着,這仇恨似乎要衝破雲霄,傳遍世界地每一個角落裡……
葉寶成望着突然爆發崩潰的小來生,先是一怔,隨後,得意寫滿了他整張充滿仇恨的臉,殘忍在他寒眸中滋長叢生!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小來生的腦子裡都只剩下報仇二字了,他的仇,兒子的仇,通通都可以報了!
夜很深了,葉寶成不知何時早已進去休息了,而小來生一直怔怔地跪在外面,不哭也不說話,只是怔怔地望着媚兒臨走時送給她的信物。
‘……以後,有什麼困難就拿着這個來王宮裡找本宮,知道嗎?’媚兒那溫柔的聲音似乎從風裡傳來。
可是,此時在小來生的心中,卻是充滿了恨,那樣溫柔的聲音,在現在想來充滿了虛僞,總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是在裝的!’
眼前總是閃過爺爺描述父皇和母后死時的慘狀,那種恨意絲絲鑽進皮肉之中,透過骨髓!
“我一定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纖細的小手緊緊握住媚兒給她的信物,幾乎將那信物捏碎!
恨意盈滿了她那雙原本清澈見底的美眸,那原本的單純無邪已蕩然無存!
恨可以讓人重生,也可以毀了一個人,是重生還是毀滅,一切有待天定!
第一卷 462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表哥,姨娘在到處找你呢!你怎麼一個跑這裡來了?”一個身穿水蘭色衣裙,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揮動着白嫩如藕的小手臂,衣袂飄飄,像是踏風而來,朝正坐在某處大石頭上發呆的少年跑去。
待少女走近時,那發呆的少年這才霍然擡起臉,迷人的脣瓣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天燕妹妹,是你啊!找我有事嗎?”
那少年着一身紫衫,看上去似乎比少女大個兩、三歲左右,一頭黑髮隨意地紮起,卻不顯得凌亂,俊逸的五官透着年少輕狂,也許他的俊美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驚動魄的那種,他的五官分開來,也許還會讓人覺得他的眼睛過於憂鬱,鼻子過於挺拔,嘴巴過於單薄,但是,拼湊在一起卻可以用完美無瑕來形容。
尤其是此刻,他的笑雖然顯得有些牽強,但依然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只是,讓人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的眉間總有一抹淡淡的憂傷,揮之不去!
身着水蘭色衣裙的少女的樣貌亦不俗,一頭如雲般及腰的長髮,隨着她的走動而微微飄起,發隨衣動,飄逸出塵,如畫一般令人遐想不已。
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隨着起伏的氣息微微動着,粉嫩的櫻桃小嘴微微上翹,不點而朱,不言亦帶笑,巴掌大的小臉,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因剛纔的跑動而微微泛紅,更添了一分青春靈動的氣息。
少年叫夏天賜,少女叫商天燕,夏天賜是幻姬與夏寒軒的兒子,年方十八;而商天燕便是商天佑與上官謐兒的女兒,年滿十五,剛過笈笄之年,天真活潑又可愛!
商天燕聽了夏天賜的話,似有些不悅,粉嫩的櫻桃小嘴一噘:“表哥,你還說呢,姨娘在莊裡到處找都找不到你,這才叫我哥和我出莊來找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
夏天賜下意識地朝她身後望去:“天澤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商天澤,商天燕的哥哥,比商天燕大一歲,爲人和善,不過,有一點,就是老向往着莊外面的世界,這總讓商離佑和上官謐兒操心。
“我哥往那邊去找你了!”商天燕朝某處指了指。
夏天賜朝她指的地方望了望,一把拉過她的手臂:“天燕妹妹,地我們一起去找天澤!”
“嗯!好!”商天燕猛地點頭,看了一眼被夏天賜握住的小手,想到前些天偷聽到大人們的對話,不由得玉面微微一紅,俏皮的眨眨眼睛,毫不避嫌地任由夏天賜拉着她朝一旁跑去。
“天澤!天澤!”
“哥!哥!”
夏天賜與商天燕在可能找到商天澤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可就是沒有商天澤的身影,不由得急了。
“表哥,你說我哥他能去哪呢?”商天燕急得小眼圈都泛紅了。
夏天賜連忙安慰道:“天燕妹妹,我想天澤應該是找不到我們,所以就先回莊裡了,我們先回莊裡看看!”
“嗯!”商天燕馬上收回淚水,聽話地點點頭,小女孩很容易哄,尤其是當她把身邊的人當成最信賴的人的時候。
當他們匆匆趕回莊裡的時候,迎面卻碰到了幻姬他們。
“天賜,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上午都沒看到你?”幻姬早已斂去當年的明豔,雖非粗食布衣,但是,此刻已年過四十的她,臉上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風韻猶存,身材亦豐腴不少。
“娘,我……”夏天賜一時語塞。
一旁的商天燕連忙解圍,撒嬌似地偎近幻姬身旁:“姨娘,表哥是到莊外面練功去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練得很認真呢!”
“你啊,就知道幫着他!”幻姬輕輕拍了拍商天燕的小手,很無奈地寵笑着,她自然知道是商天燕在替夏天賜解圍,不過,她可是最疼愛這個小外甥女,當然也會看在小外甥女的面子上,不予計較了。
一旁的商離天卻沉聲問道:“燕兒,你哥呢?”他那個兒子可一點都不像他跟謐兒那麼安靜,整天就想着走出山莊。
可他們卻生怕這幾個孩子年紀太小,步入紅塵中,會誤入岐途!
“咦?爹,哥還沒有回來嗎?”商天燕眨了眨眼睛,與身旁的夏天賜對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燕兒,你哥不是跟你一起出去找天賜了嗎?”一旁的上官謐兒也急了。
“哥是跟我一起出去了沒錯,可是,可是……”商天燕看到爹那嚴厲的目光,後面的話就不敢再說出來了。
“可是怎麼了?”商天佑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鎖起了眉心,這孩子還真不讓他們省心。
“可是,我和表哥在莊外面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哥……”看到爹那張風雨欲來的臉,後面的話,商天燕說得幾乎跟蚊子的聲音一樣了。
“這個逆子!肯定又是偷跑下山了!”商離佑抿了抿脣,眉間已現怒色。
一旁的上官謐兒連忙勸道:“二哥,你先別生氣,說不定天澤只是貪玩,一時跑哪裡去玩了,待會就會回來了!”
可憐天下母親,一邊要安撫自己的夫君,一邊還得爲自己調皮的兒子擔憂。
或許是因爲有了孩子,而肩上多了一份責任,商離佑對上官謐兒仍是一如當初那般溫柔,兩人一起十多年了,也都是相敬如賓。
可是,對於教育孩子,商離佑卻不是一個慈父,尤其是對兒子天澤,那更是嚴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走錯路,讓別人來教訓自己的兒子,還不如自己管教嚴厲一些。
聽了上官謐兒的話,商離佑倒也暫時地平靜了下來,大家繼續等着,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是沒有消息,兩個時辰過去……
“稟莊主和夫人,少莊主硬闖下山了!”這個時候,守在山下的嘍嘍突然來稟報。
“這個逆子!果然是下山了!”商離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他千阻萬攔,卻還是攔不住孩子向外的心。
上官謐兒自然是能體諒商離佑的心情,揮身示意一旁的下人退出,柔聲安撫道:“二哥,天澤他嚮往外面的世界已久,我們阻得了一時,阻不了一世,他已經長大了,既然他想到外面去闖闖,那就由他去吧,讓他學乖一點也好!”
話雖如此,可是,兒走千里母擔憂,孩子是孃的心頭肉,最擔心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是啊,姐夫,姐姐說得對,天澤也不小了,就讓他去外面歷練歷練,他的武功也算是數一數二了,一定會沒事的!”曾幾何時,那個狂傲的幻姬也變得如此通情達理。
“娘,此事都因孩兒起,就讓孩兒下山去把天澤找回來吧!”已經是大人的夏天賜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成熟得多。
“不行!你還不能下山!”幻姬卻一改剛纔的溫柔,臉色陡兒一變:“爲娘說過,你二十歲之前不可以下山!”
“娘,這是爲什麼呢?爲什麼孩兒不可以在二十歲之前下山呢?是因爲爹的那些仇恨嗎?”夏天賜顯得有些激動,有些話就那樣的衝口而出。
“你說什麼?”幻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與商離佑他們面面相覷,孩子的話,太讓他們震驚了。
當初,幻姬的確是滿心的仇恨,也曾想過,讓自己的兒子將來長大了報仇,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也隨着商離佑和上官謐兒苦口婆心的勸慰,加上兒子的乖巧,讓幻姬慢慢地懂得珍惜眼前纔是最重要的。
她不想因爲報仇而連自己的兒子也失去,所以,她對兒子隱瞞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在莊中給夏寒軒立了一個衣冠冢,告訴兒子,那是他的親爹爹!
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兒子居然會知道這些仇恨!
“娘,你們不要再騙我了,我已經知道了,我爹曾是西夏的世子,是現在西夏的大王害死了我爹,奪走了原本屬於爹的王位!所以,我一定要替爹報仇!”夏天賜臉上揚起無數的怨恨。
當他無意之中聽到娘一個人在房裡喃喃自語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上揹負着那樣的血海深仇,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發誓,長大了,一定要替爹報仇。
“天賜,不要胡說!你,這些事情是誰告訴你的?”幻姬驚得渾身顫抖,雖然事情過去了十八年,可是,她一想到那些仇恨,想到夏寒軒的死,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娘!姨父,姨娘都在這裡,您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爲人子者,父已死,未能盡孝道,已是不該,如今,父仇未報,爲人子者,又怎麼可能心安理得?”
“天賜……”孩子的話讓幻姬不禁淆然淚下,兒子這麼懂事,這麼乖,一直都是她的驕傲,她常常在想,若是殿下還在的話,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娘!您就讓孩兒下山吧!”夏天賜跪伏在幻姬的面前。
“天賜……”一旁的商離佑與上官謐兒也沒有想到,他們極力要對孩子們隱藏的秘密,卻終究還是被孩子們知道了,亦是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姨父,姨娘!請您們勸勸我娘吧!”夏天賜沒等商離佑說完,便朝着他們拜了拜。
“天賜,這些事情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但是,這中間還有很多的曲折和誤會……”上官謐兒想要勸服夏天賜。
“姨娘!不管那中間有什麼曲折和誤會,可是我爹是死在現在的西夏王手中,現在的西夏王是搶了我爹的王位,這些事是真,只要這些事情是真的,那還能有什麼誤會?”夏天賜堅信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這……”上官謐兒一時也語塞,當時的事情她雖然沒有在場,可是,夏寒軒確實是死在夏瑾軒的手上,而夏瑾軒也確實是因爲那次之後,而坐上了西夏王的位置。
“娘!我每天不停的練功,就是想着有一天能替爹報仇!難道您就不想替爹報仇嗎?大仇未報,如果爹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會安息!”
夏天賜仍是很激動,試圖說服自己的孃親,讓自己去給爹報仇!
第一卷 463 離家出走,只爲報仇
“天賜,不管當年誰對誰錯,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十八年了,就算你殺了現在的西夏王又能怎麼樣?他的孩子也會來找你報仇,怨怨相報何時了?”商離佑對當年的事情,倒也清楚一些。
“姨父,話雖如此,難道我爹就應該枉死嗎?那些害死他的人,難道就該過得如此逍遙快活嗎?”夏天賜的眼中洋溢着濃郁的怨恨。
“放肆!怎麼跟你姨父說話的!”幻姬這十多年來,對商離佑從之前的怨,到如今的敬,也完全是因爲,她看清楚了商離佑的爲人,所以,纔會對他如此尊重。
見孩子居然出言頂撞商離佑,一時急怒悲交加的她,擡手啪地甩給了兒子一個清脆的耳光!
“姨娘!”這清脆的耳光打得旁人都傻了,商天燕更是驚得失聲驚叫,並急忙扶住了夏天賜:“表哥!”
“娘!如果您覺得孩兒有錯的話,那現在就打死孩兒吧!”夏天賜被打得左臉頰已是紅腫了一片,卻還是固執地跪在幻姬面前。
“天賜……”幻姬望着自己的手,淚水在眸中打轉,心也都跟着顫抖,這一巴掌無疑不是打在她的身上,痛在她的心底。
“妹妹!”一旁的上官謐兒瞭解幻姬心中的苦,連忙扶住了她。
“娘……”夏天賜卻直想着自己的孃親答應。
“好了,天賜,就不要再逼你娘了,這件事情,過幾天再說吧!”商離佑示意一旁的女兒:“燕兒,你先跟你天賜表哥下去!”
“是!爹!”商天燕朝大人們微微禮,將依舊跪在地上的夏天賜拉了起來:“表哥,我們先出去吧!”
夏天賜抿了抿脣,又看了看傷心不已的孃親,只得跟商天燕一起轉身離開!
待他們離開後,上官謐兒這才勸道:“妹妹,你就不要傷心了,天賜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這件事情,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也就沒必要再瞞着他了!只要好好勸勸他就好!”
“姐,以前是你和姐夫都勸我要放下仇恨,難道,你現在是要讓我任由天賜去報仇嗎?”幻姬淚水漣漣,最愛的男人已經離開了她,她不想自己的兒子有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天賜他還是個孩子,是孩子就難免年輕氣盛,你若是逼得他太急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姐,其實,我一直都很恨夏瑾軒他們,可是,我不想天賜也活在這種仇恨之中,我想他能成個家,然後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幻姬淚流滿面。
這些年來,那些恨並沒有因爲時間而淡去,只是她刻間隱藏了起來,只爲了自己的兒子不踏上仇恨之路,可是,她心裡卻過得很苦。
看着姐夫跟姐姐恩愛如昔,她羨慕祝福之餘,亦是自憐怨恨,若不是媚兒與夏瑾軒,她心愛的男人就不會死,她的兒子也不會成爲沒有爹的孩子。
“妹妹,姐姐知道……”上官謐兒又豈會不知幻姬心中之苦,所以,這十八年來,她都盡心盡力照顧着她們母子,甚至她還跟二哥商量,把自己的女兒天燕許配給天賜。
一是想親上加親,二是想讓幻姬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上官謐兒夾在二哥與妹妹中間也很苦,她知道二哥心中一直有媚兒的存在,當然不希望幻姬去報仇;而幻姬心中對媚兒跟夏瑾軒的仇恨又是那樣深,所以,她總擔心,有一天,幻姬找媚兒他們報仇,而二哥又要幫着媚兒,到那樣一來,她幫哪邊都不對。
“姐!我該怎麼辦?”姐妹倆抱頭相哭,一旁的商離佑很是無奈,輕嘆一聲,搖搖頭,走了出去,這種時候,他插不上話!
他一直喜歡院子裡的桃花,因爲,每次桃花盛開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總有一個很美的畫面:
那個時候,商國還在,在他的王府裡,也開着這麼多的桃花,他很喜歡到桃樹下走走或是坐一坐,不爲別的,只爲那是他跟辰兒親手所種,只要一看到那些桃花,他就總覺得辰兒就在自己的身旁。
時過境遷,辰兒變成了媚兒,而他終究也娶了他人,一生的愛中斷在那一刻,不能說不是一種遺憾!
他也愛自己的家,也愛謐兒,也愛自己的孩子,他可以爲了這個家,爲了謐兒,爲了孩子而犧牲自己,但同樣,他也可以爲了另一個女人而犧牲自己。
一陣微風吹過,桃花片片飛落,他伸手輕輕接住一片花瓣,久久凝視不語……
十八年了,媚兒,你還好嗎?
這個名字在自己的心底從未淡去過,十八年來,他遵照當時與夏瑾軒的約定,從來都沒有出現在西夏過,當然也沒有再見過媚兒!
十八來了,媚兒是否還記得他?她是否還記得這個世上,有一個二哥?
垂眸間,鬢角已微微發白,他已經‘老’了,他最愛的那個女子呢?她是否依然美麗如昔?
商離佑靜靜地站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任自己的思緒穿梭在花瓣之間,淡淡的相思,淡淡的痛,淡淡的隨風而去……
是夜。
一個矯健的身影藉着夜色悄悄地向莊外掩去,幾個起落,很快就出了山莊!
“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偷偷的離開!”一個清脆略帶稚嫩的身影攔住了那正遇離開的身影。
赫然是商天燕!
而被她攔住的人正是夏天賜!
“天燕妹妹,你不要攔着我,不要大聲嚷嚷,也不要告訴我娘,我一定要下山去報仇!”夏天賜顯得很焦急,生怕商天燕大聲嚷嚷。
商離燕慧黠的美眸眨了眨,道:“表哥,你不要我大聲嚷嚷也行,可是,你要帶我一起去!”俏皮的小嘴一噘,甚是可愛。
夏天賜一臉爲難至極:“天燕妹妹,我是去報仇,又不是去玩的,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反正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到哪裡!”商天燕固執起來也很固執。
“天燕妹妹,別鬧了好不好?要是讓娘和姨父他們知道了,那我就走不成了!”夏天賜對這個略爲任性的表妹很是無奈。
“那就帶我去嘛,我也會武功啊,到時候,我也可以幫你報仇啊!”商天燕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她總是聽到有人說西夏王后長得美若天仙,她就是不服。
她一直認爲娘和姨娘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她倒要去看看那個王后到底美成個啥樣。
“天燕妹妹,你……”夏天賜一副氣極敗壞地轉身,他血氣方剛,心想,自己這去報仇凶多吉少,可不想讓別人傷了表妹,到時候,他難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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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怨相報何時了,妞們,要二少怎麼辦捏?
第一卷 464 終究還是要回到那裡
“表哥,求求你了,就帶我去吧,我順便也去找我哥,我保證,我不會胡鬧,也不會任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商天燕從小就被自己的哥哥和天賜寵慣了,當然也都能抓住他們的弱點。
這不,軟硬兼施,一哭二鬧三求!夏天賜除了舉手投降的份,別無他法了!
不過,他亦知道,她的話,通常只能聽三分進去就好,如果她不胡鬧不任性,恐怕這個世上就沒有胡鬧任性的女孩了!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我帶你去就是!”夏天賜被她纏得沒法了,只得答應帶她去。
“謝謝表哥!表哥,你真好!”商天燕的小嘴特甜,見夏天賜答應帶她去,開心得主動挽着他的手臂朝前面走去。
“你去可以,不過,我們先說好,到時候你要乖乖的聽我的話,找到天澤之後,就跟天澤馬上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商天燕開心得滿口應承,知道纔怪,去了再說,恐怕夏天賜這一句話,是從她左耳朵進去,就馬上從右耳朵出來了。
表兄妹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下,而這夜顯得特別的安靜,誰也沒有察覺出任何的異樣!
翌日一早。
“姐!姐~!”
上官謐兒與商天佑還未起牀,門口傳來幻姬急切的敲門聲。
“是妹妹!”被吵醒的上官謐兒與商離佑互望了一眼,連忙披衣而起,前去開門。
“姐,天賜不見了!”還未等上官謐兒開口說話,幻姬便急急的說。
“妹妹,你別焦急,天賜每天都起得很早,會不會是去莊外練功了?”上官謐兒整理好衣物之後,連忙安撫着幻姬。
幻姬含淚地搖搖頭:“不!姐!這一次不是!他昨天晚上沒吃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裡,我一個晚上沒睡好,一大早不放心就去他的房間裡看了一下,他的被子疊得很整齊,他的衣物都有收拾過,連我送給他的劍,也跟着不見了……”
“這孩子,怎麼會這樣?”上官謐兒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不由得深深蹙起了眉頭,其實,她們早就該想到了,孩子們正值血氣方剛,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不溜纔怪。
“謐兒,怎麼回事?”這時,商離佑也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二哥,天賜有可能跟天澤一樣,偷偷下山了!”謐兒一臉擔心,而幻姬則輕輕抹淚。
商離佑還未說完,只見翠兒神色慌張,匆匆跑來稟報:“莊主!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上官謐兒正在煩心上,乍一聽翠兒大呼小叫的,嗔了翠兒一眼,輕喝道:“翠兒,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翠兒連忙答道:“夫人,奴婢一大早就去小姐的房裡收拾,發現小姐根本就沒在房裡,就連平時換洗的衣裳也都不見了!”
“你說什麼!你是說小姐也不在房中?”這下商離佑也驚住了,天燕平時有睡懶覺的壞習慣,這個時候,不在房中,太奇怪了!
翠兒猛地點頭:“嗯嗯!小姐的被褥整齊得像是一夜沒動過,看來是已經離開好幾個時辰了!”
她一直未嫁人,以前侍候着上官謐兒,自從上官謐兒生下商天燕之後,她就負責照顧小姐,跟小姐之間有着很深的感情。
如今見商天燕不見了,叫她怎麼能不急?
“這兩個孩子,一定是偷偷下山去了!”上官謐兒這會總算是想明白了,天賜不見了,天燕也不見了,這決非偶然。
“姐,那現在該怎麼辦?”幻姬習慣性的問着上官謐兒,忽然打定了主義:“不行!我也要下山去!”
她已經失去最心愛的男人,絕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兒子有事!
“妹妹!你冷靜一點,不要這麼衝動!”上官謐兒見幻姬要離開,連忙拉住了她。
“姐!你叫我現在怎麼冷靜?天賜走了,燕兒也走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要儘快找到他們!”幻姬焦急上火。
十八年來,她最怕的就是面對這個時候,她也知道,兒子終究是會知道,也終究會去報仇,可是,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妹妹,我知道你擔心天賜,我們也一樣,天澤還是天燕都下山了,我也很擔心,不過,我們在這裡急也沒有用,這樣吧,我們先合計一下,商量個計策再作打算!”
一旁的商離佑亦贊同上官謐兒的說法,“幻姬,謐兒說得對,孩子們現在的去向很明顯了,他們一定是去了西夏,我們只要抓緊時間,就算是晚一天出發,也還是可以追得上他們,在他們沒有釀成大禍之前,找到他們就好!”
話雖如此,可心中還是不由得感嘆,十八年了,他答應過夏瑾軒,不會再出現在西夏,恐怕這一次是要食言了,心中有着一些,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激動!
或許,十八年了,想着再次見到媚兒的情景,總是那般期待!
“好吧……”十八年來,幻姬已斂去了之前所有的衝動,現在的她,雖然心中有恨,但已不會像十八前那般衝動了。
三人商量一番,將莊中之事交待好之後,便匆匆地下了山,直奔西夏而去!
馬策馬奔騰,而他們的心也早已到了那個十八年來從未踏足的西夏,除了上官謐兒,那個西夏王城,對商離佑和幻姬來說,都充滿了痛苦和甜蜜的回憶。
每經過一個熟悉的地方,他們的心底就會掀起狂瀾,那曾經刻意去忽略的記憶,再次變得清晰鮮明起來,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幕,從眼前飛快地劃過,是那般的斷人心腸。
“殿下,幻姬回來了,您的靈魂是否還在這裡?您是否已經見過了我們的孩子?”幻姬怔怔地望着遠處熟悉的羣山,無聲的淚落,恍惚間,她又看到了殿下那俊逸的臉!
誰能想過,十八年後,竟然是這般光景!
“媚兒,二哥來了,十八年了,你過得可好?”依然是在自己心底深處的女子,一直想要忘記,可是,商離佑又何曾放下過半分?
上官謐兒側目望着怔怔發呆的商離佑,她與他恩愛夫妻十八載,又豈會不知他的心思?心中雖然苦澀,卻能理解。
十八年了,他對她始終如當初那般溫柔,明知道他的心中想的還是有着另外一個女子,但他也同樣善待了她和孩子!
一如當初媚兒所說,能嫁給二哥的女子,將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十八年了,她真的幸福了,也已知足了!
哪怕二哥就是現在要離開她,她也無怨無悔了,她得到的,足以令她一生去感動!
三個各懷心事,匆匆往西夏王城趕去……
*
西夏王宮。
“大膽!你們還不快說出世子和公主去哪了?”夏瑾軒撫着微微疼痛的胸口,怒瞪着世子府上奴才和奴婢們,低沉的喝道。
“回大王的話,世子和公主他們,他們……”那幾個奴才見大王發火了,面面相覷,支吾着不敢說來。
要知道,大王和王后都有明確的規定,不準世子跟公主出宮,否則,他們就是抗旨!
可偏偏世子跟公主又對外面的事情充滿了好奇,總是想着偷溜出宮,當然,苦的就是他們這些奴才了。
主子不見了,大王發火,他們哪裡還能討得到好處?
“他們哪去了?說!”夏瑾軒黑眸驟然一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差點沒掉落在地,一旁的高公公也是驚得身體一縮。
“回大王的話,世子跟公主他們,他們偷偷出宮了……”那些奴才全都啪在了地上,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真是該死!”夏瑾軒怒不可遏,他一直不想讓世子跟公主出宮,就是怕他們年紀太小,出去受傷,可他們還是偷溜出去了,叫他如何不怒?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那些奴才卻誤以爲大王是要他們的命,嚇得冷汗連連,趴在地上直求饒。
“叫你們好好看着世子跟公主,你們居然還讓他們溜出了宮,饒你們不得!來人哪!全部都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若還有下次,定斬不饒!”夏瑾軒一向嚴厲。
“遵旨!”早有侍衛上前押起了那些奴才和奴婢們。
“大王開恩哪!大王開恩哪!”誰都知道,那五十大板下去,屁股不開花纔怪,開花事小,萬一,那些軍爺下手重點,他們連小命都得玩完了。
“大膽!你們……”也許是因爲過分激動而牽動了胸口的疼痛,夏瑾軒忍不住拿出黃色絲帕輕咳了數聲,感覺到喉間一陣腥澀之味涌上來!
他習慣性的一嘔,心中一驚,慢慢地攤開手心裡的絲帕,卻赫然發現上面一灘呈黑色的血,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他還是驚住了。
“大王!”一旁的高公公正遇上前扶住他。
“孤王沒事!”夏瑾軒阻止着高公高靠近,凌厲的眼神朝那些奴才們瞪去:“還不快拉下去!”
“是!”
侍衛們把那些奴才和奴婢們全都帶了出去,剛到門口,卻傳來:
“王后娘娘駕到!”
那幾個受罰的奴才聽到這個聲音,便猶如看到救星一樣,連忙朝媚兒跪下求饒:“王后娘娘救命啊!王后娘娘開恩哪!”
媚兒也正是爲此事而來,也知道夏瑾軒爲何要牽怒這些奴才,看着那些痛哭流涕,不停求饒的奴才們,有些不忍心。
於是,袖子輕輕一揮,示意那些侍衛放開那些奴才們,並沉聲道:“你們都是貼身照顧世子和公主的人,現在,世子和公主不見了,你們也有責任,不過,唸錯不全在你們的身上,所以,本宮待會會向大王求情,五十大板可以免去,但是,本宮卻還是要罰你們!”
想了想,接着道:“這樣吧,本宮就你們每人掃世子府和公主府十天,不得偷懶!聽明白了嗎?”
這樣即懲罰了他們,也免去了他們的皮肉之苦!
第一卷 465 離宮出走
“是是是!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那些奴才和奴婢們幾乎是磕破了頭皮,只要不挨那可怕的五十大板,別說是罰掃地十天,就是掃十個月,他們也認了。
“好了,全部都退下去吧!”媚兒玉手輕揮,示意他們全部都退下去。
媚兒來自現代,本來就覺得這種奴隸制不人道,所以,對於這些奴才和奴婢們,她總是多一份心。
夏瑾軒在這個古代長大,當然不覺得這種奴隸制有什麼不好,該罰的就罰,該打的就打,像是天經地義一樣。
所以,每次媚兒都會出來做一下好人,當然,那也是在不傷夏瑾軒的自尊之下,而夏瑾軒也知道媚兒有意替奴才們開脫,他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幾年來,因爲夏瑾軒身體的問題,所以,媚兒常常協助他處理國事,之前她在商國的時候,曾掌政過,自然對這些國事不陌生,而夏瑾軒也時常教她,很多東西,她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令夏瑾軒非常的欣慰。
他常擔心自己若是離開得早,念風年紀不大,無法掌管國事,現在有了媚兒的幫忙,他真的放心了!
而在這個王宮裡,夏瑾軒他雖然是大王,但真正做主的卻是媚兒,這早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了,也沒有人覺得不妥。
而且,還有一樣,大家也都深知大王最寵愛的人就是王后娘娘,因爲,人家的王后宮美人何止三千,但夏瑾軒,十八年來,卻始終只有媚兒一個。
這也是有始以來最獨特的君王,有人羨慕,有人妒忌,有人贊,有人貶,贊夏瑾軒千古奇男,感情專一;貶他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只有一個女人,還不如一個普通男人!
但不管外界的傳聞多少,夏瑾軒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他只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裡,把曾經辜負媚兒的感情全部都還給她,用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去愛她,寵她,疼她!
媚兒叫人把那些奴才放了之後,這才朝夏瑾軒走去,邊走邊道:“瑾,錯不在他們,我這麼做,你不會怪我吧?”
夏瑾軒見媚兒走來,連忙將絲帕藏於身側,以手擦去殘留在嘴角的血跡,裝作若無其事地望着款款而來的媚兒。
“媚兒,怎麼會呢?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他像往常一樣,想要站起來迎向她,卻發現自己居然站不起來,不由得心中一凜。
他們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后,卻從來不用官語,稱呼也從來都是你或是我!
他們獨處的時候,就像普通的夫婦那樣,沒有那麼多的禮節,沒有那麼的隔閡,總是那般親密無間!
“瑾!你臉色很不好,怎麼了?”待走近夏瑾軒時,媚兒不禁斂起了美眉,下意識地挽住了夏瑾軒的手臂卻感覺到他的身上似乎透着一股寒氣。
“我沒事……”夏瑾軒脣角勉強撐起一抹笑意,努力壓住胸口如絞般的疼痛,平穩好自己的氣息。
“瑾,你的臉色越來越差,我每一次叫太醫來,都說沒事,怎麼可能?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媚兒雖然不是那麼懂毒,可是,卻能察覺到夏瑾軒的異常。
“傻瓜!你不相信太醫的話,難道連我的話也不相信了嗎?這十八年來,我可曾騙過你?”夏瑾軒大手一勾,將她擁入懷中。
一旁的高公公知情識趣地示意着其他的宮女,一起離開!
他侍候了夏瑾軒那麼多年,早就把主子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主子喜歡與王后獨處,而這種時候,他也覺得,不在場更好。
房裡只剩下媚兒和夏瑾軒兩人了,夏瑾軒並沒有放開媚兒,只是有些癡癡地望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撫着她的小臉。
十八年來,媚兒的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少歲月痕跡,反而比當初多了一份成熟的風韻,讓她看上去更加嫵媚動人,哪怕此刻只是微微抿脣一笑,還是那般傾城傾國。
相反,他這近兩三年來,因爲身上的勾魂奪魄的情花毒,胸口的疼痛愈來愈密,身體情況急劇下降,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十歲。
四十出頭的人,看上去,卻有如五十歲一般‘蒼老’!
“瑾,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你真的沒事嗎?”媚兒握住他撫在自己臉上的大手,卻驚覺他的大手是如此的冰涼。
奇怪,以前他的大手總是那般的溫暖,爲什麼近年來,每一次碰觸都這般冰冷呢?
“傻瓜,我的樣子看上去像有事的嗎?”夏瑾軒臉上扯來了一抹濃郁的寵愛,胸口的疼痛已經慢慢地消退了下去,他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只要不在她面前露出破綻,就一定沒事,他是這麼想的,能瞞住一天算一天,他不想看到媚兒難過的眼神!
媚兒捧他的臉,很認真的看了看,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像!你的樣子肯定有事!”她太瞭解他了。
“我要有事的話,又怎麼還能欺負你呢?”夏瑾軒說完,微微俯下身朝她的小嘴蹭去。
媚兒面上一熱,連忙以手擋住了他的脣,嗔道:“瑾!別這樣!我來是有正事!”雖然是老夫老妻了,可是,每次跟他這樣一起的時候,她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女子的嬌羞。
“正事?我這也是正事啊……”夏瑾軒伸手拉開了她的小手,作勢又要朝她靠去。
“瑾!真的別胡鬧了,我來是爲了念風和念蝶的事情!”媚兒以爲他又犯傻了,連忙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
一說到念風和念蝶,夏瑾軒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這兩個孩子,也太不懂事了,纔多大,就成天想着要出去闖,我看他們這一次出去,一定得受點教訓回來才行!”
“瑾!也不能全怪他們,我們也走過他們現在的年齡,年輕人都想出去看看世界,讓他們出去歷練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好,不過,就是有些擔心他們……”
孩子是媚兒的心頭肉,這十八年來,孩子的事情,她從來都是親力親爲,生怕自己的疏忽,而讓孩子受什麼任何的傷害。
夏瑾軒也同樣的擔心,但是,身爲父親的嚴厲卻在他的身上表露無遺:“這倆孩子太不像話了!回來應該多罰罰他們纔對!”
頓了頓,而問道:“對了,媚兒,你有派人出去找了嗎?”畢竟念風和念蝶,一個是世子,一個是公主,且他們的心思單純,不諳世事,若是出去被有心人騙了,那豈不是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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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妞們的各種支持~~羣麼~~羣麼~~
第一卷 466 不安的心
媚兒點了點頭,道:“我剛完批閱今天的奏摺,就聽他們來稟報,說念風和念蝶私自離宮出走了,也馬上暗中派人去找了,希望能找到他們。”
不知爲何,她忽然有一種不安的預感,這種不安的預感,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很是擔心!
“瑾,不如我也出宮去找他們吧!”良久,媚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不行!”夏瑾軒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你不能出宮去!”這十八年來,他那顆心從未放下過,尤其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
他不想自己在臨死的時候都見不到她,可他又害怕,他在死的那一刻,她會捨不得,而他亦捨不得。
“瑾,我的武功又沒落下,我帶小仙一起出去,如果找到了念風他們,先暗中跟蹤保護他們,在適當的時候,再帶他們回來!”媚兒卻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可行。
“不行!這王宮裡少了你可就要大亂了!”夏瑾軒並不是因爲媚兒走了,那些國事無人處理,而是下意識地不想讓媚兒出宮。
他也隱隱感覺到了那種不安,而這種不安像藤蔓一般在心底生長着,時刻提醒着他,讓他沒辦法點頭答應。
“瑾,我只出去幾天而已!我很快就會回來!”媚兒還是試圖說服着夏瑾軒,其實,她也很想出宮去走一走,宮裡再漂亮,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美麗的牢籠而已。
她就像是一隻美麗的蝴蝶,依然嚮往着宮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當初若不是因爲夏瑾軒,她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在座王宮裡,而且一待就是十八年。
“媚兒,聽話!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夏瑾軒忽然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大手一勾,將媚兒緊緊地擁在懷中。
他身上那種濃濃的不捨,讓媚兒也覺得奇怪,他怎麼了?以前的他可沒有這麼脆弱!
“瑾,我又不是要離開你,我只是去找我們的孩子而已,我……”她話還沒說完,小嘴便已被夏瑾軒霸道地封住了。
這十八年來,他太清楚該如何乖乖令她閉嘴了!
“瑾!可這裡是世子府,是念風的地方,隨時都會有人來……”媚兒再次推開了他,也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阻止他的理由了。
雖然夏瑾軒平時寵媚兒到了沒有下限的份,但是,在兒子和女兒面前,他還是一個嚴父的形象,自然這些男女之間的事也是要避開兒女才行。
“那我們馬上回寢宮!”夏瑾軒將媚兒放了下來,正欲拉她離開。
“瑾!我真的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媚兒真是拿他沒辦法,他的樣子看上去很不好,卻不知道,他的興致還是那麼好,太奇怪了。
她當然不知道,勾魂奪魄的毒有催情的作用,越到最後,身體被毒侵蝕越多,那方面的要求會更多,就好比當年,媚兒中毒時,雖然恨極了夏瑾軒,但是,每一次在夏瑾軒的強要之下,她的身子還是一次次的背叛了她。
當然,她並不知道,那是因爲她身上中了那些毒的緣故,如果凌風沒有死,那麼,她會對勾魂奪魄的情花毒瞭解得更多一些。
但是,凌風死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夏瑾軒的身上也中了那些毒,而且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
否則,她一定不會這樣強着要出宮,一定會好好陪在他的身邊,陪他走到最後!
“媚兒,什麼事啊?不能晚一點再說嗎?”夏瑾軒的眼中明明寫着‘我現在很想要你’這幾個字。
“瑾,我是在想,念風已經不小了,也到了選世子妃的年齡了,不如,我們頒發一道旨意,給他選妃,如何?”
“可是,他現在人都不在宮中,如何替他選妃呢?”夏瑾軒劍眉深深攏起,似乎對媚兒這個時候提到別的事情而微微不悅。
媚兒那雙美眸慧黠地閃了閃:“瑾!我們的兒子,你還不瞭解嗎?他一直說着,要自己尋找一個與他相愛的女子,所以,我故意這樣下旨給他選妃,他看到了,就一定會趕回來阻止!”
知子莫若母,媚兒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他簡直就跟夏瑾軒當年一樣,她能收服得了夏瑾軒,自然也能收服自己的兒子。
不過,這一次,卻超出了她的想像範圍了!
“媚兒,你真是太聰明瞭!居然想到了這招!”夏瑾軒不由得大讚,媚兒這招太絕了,兒子一直不選世子妃,文武百官已有暗議,如今媚兒這一招,一可以逼兒子回宮,二也可以替兒子選一名賢淑的世子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那當然,他可是從我肚子裡出去的,我要治不住他,那還得了!”媚兒亦得意的笑了。
“那這回,你也不用出宮了吧?”夏瑾軒還是念念不忘媚兒剛纔說過的話,當然,他也太瞭解媚兒了,如果不能說服她,他根本阻止不了她!
當年,她在宮中什麼身份都沒有,出入宮中,來去自如,如今她已經是王后,那她想要出宮,誰還敢攔她?
媚兒想了想,道:“那就暫時先看兩天吧,如果,聖旨下了兩天之後,都不見他們回來,那到時候再說嘍!”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耍賴,更不許揹着我偷偷的出宮去!”夏瑾軒一聽,心上懸着的那塊石頭,終於是暫時落了下去。
“嗯!我保證……”媚兒笑着偎進他的胸口,卻笑得有些詭異,這句,我保證後面可是省略的很多字哦。
“那我們現在回寢宮,繼續剛纔未完的事情……”夏瑾軒還是念念不忘剛纔被生生打斷的事情。
“不行,現在是……”媚兒話沒有說完,嘴又被他給封住了,這一次,她卻沒再推開他。
十八年了,他們之間的恩愛如一日,令人羨慕又妒忌!
只是,媚兒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恩愛真的不長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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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時候,不管在哪一個國家裡,生意最紅火,最受男人歡迎,最讓女人痛恨之地,那就是妓*院!
多少男人拜倒在那些紅花綠柳的石榴裙下,多少男人爲了一個風塵女子而爭得頭破血流;多少男人爲了一個風塵女子而拋妻棄子;又有多少男人爲了一個風塵女子一擲千金……
在那風塵之中,這樣的風*流豔事已經是屢見不鮮了!那裡的女子每天迎新送舊,遊走在各種男人之間,用自己的身體換來了金錢和權力的yu望!
而在西夏,最大的妓*院,也是最有名的妓*院,那就是風月樓!
當年,因爲樓蘭從一個風塵女子,一躍而成了三王妃,成爲了家喻戶曉的傳奇,所以,更多的女子都爭相擠進風月樓,做着有一天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整個王城的妓*院裡,只要稍有些姿色的,也都跟着跳槽到了風月樓,所以,風月樓的生意越來越火爆!
風月樓的老鴇胖媽媽,每天那都是數錢數到手軟,而那張誇張的血盆大嘴,天天是笑得合不攏來。
這不,今天正在舉行着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那場面,比現代的‘超級女生’還要壯觀。
大堂裡早就擠滿了來自各地的男人們,他們或是高聲喝彩,或是叫着自己心儀姑娘的花名,那氣勢,堪比現代粉絲追星那般熱情高漲!
而正在準備中的那些姑娘們也是使出渾身解數認真地打扮着,要知道,能成爲這一年的花魁,就代表着她們攀上權貴的機會增加無數倍。
誰都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女子無仇自帶三分恨,每位姑娘坐在一起,都是眼睛擠鼻子,嘴角眉梢都帶着不屑!
“霜兒,你的衣服太漂亮太有獨特了,借給我穿出去表演好不好?反正你是清倌,你又不圖什麼!”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朝一個正默默坐在一旁的,一直低頭無聊地把玩着袖中什麼東西的女子說着。
那低着頭的女子聞言,微微擡起小臉,清麗的小臉上扯出淡淡的一抹笑意:“阿七姐姐,你喜歡就拿去穿吧!”
她或許不是那種美得令人勾魂奪魄的女子,但卻能讓人看一眼便忘不了她!
一張巴掌大小且略顯清瘦的小臉,彎彎的柳葉眉下面,一雙永遠帶着淡淡憂傷的美眸,小巧的鼻子,略帶蒼白的粉脣,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久。
尤其是舉手擡眉間,那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只看一眼便能永遠的記住她的模樣,甚至是忍不住想要去憐惜她。
她是風月樓唯一一個只賣藝不賣身的清倌,沒有人知道她來自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麼,霜兒,也只是老鴇給她娶的花名而已!
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起初,她來到風月樓,卻不肯賣身時,胖老鴇還有些不樂意,可是,後來,看到,那些慕她名而來的公子老爺們,對這樣賣藝不賣身的姑娘更捨得花錢時,這才願意讓她留下。
當然,也有些客人想出重金要買下她,或是想與她一夜歡*好,都被她一一回絕了,連老鴇也不敢逼她接客,因爲,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可怕的神秘人!
第一卷 467 一起逍遙
那個神秘人住在風月樓最安靜的北院,那裡幾乎成了那神秘人的私人空間,他有個怪脾氣,誰惹到他了,就會發火,而那北院,也經常傳來如狼一般的怒吼聲。
曾經有一個姑娘因爲好奇,而試圖靠近北院,結果卻是活着進去,死得很慘的出來。
所以,連老鴇也懼怕霜兒三分,只求一分安寧,當然,她也不敢報官,因爲,她知道,在那些官老爺還沒來之前,她就有可能橫屍在這裡了。
“霜兒!你真是太好了!謝謝!謝謝!”那叫阿七的姑娘見霜兒點頭答應了,喜得跟什麼似的,拿着那件漂亮的裙子,就跑到一旁喜滋滋地比劃着!
“小姐,您把衣服借給阿七姑娘了,那您待會怎麼辦啊?”霜兒身邊的丫頭阿珠忍不住問道。
阿珠是霜兒來這裡的第二天,在外面買回來的丫頭,當時,阿珠正被他的繼父打算賣去爲娼,無奈,她死活不同意,她繼父一怒之下,正欲打死她!
而霜兒剛好經過那裡,於是,出錢買下了阿珠,阿珠的繼父是個賭徒,眼裡只認得錢,一看到錢,兩眼直放光,就撇下阿珠不管了!
於是,阿珠就跟霜兒回來了,她非常感激霜兒的救命之恩,這三年來,她一直跟在霜兒身邊,用心的照顧着霜兒的生活起居。
當然,北院後面的那位神秘人,除了她和霜兒,沒有人見過,不過,她心中感激霜兒,自然也不會向旁人透露出半個字來。
聽了阿珠的話,霜兒脣角還是揚起那抹淡淡的微笑:“阿珠,我並不想做什麼花魁,所以,由她們去罷了!”
她只是重在參與而已,她對那個什麼花魁的頭銜一點興趣都沒有!
“小姐,我覺得你比她們更好,更能稱得上花魁!”阿珠爲向來好脾氣的主子鳴不平,這風月樓裡,小姐的名氣不亞於哪個姑娘,可是,這裡哪個姑娘都明裡暗裡排擠着小姐,這令她非常的看不慣。
“阿珠,不要胡說!”霜兒低聲喝住了阿珠,她來風月樓,並不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攀權附貴,她是有目的而來的。
“姑娘們,要開始嘍!都準備好了嗎?”胖媽媽扭着圓滾滾的身子,咧着大嘴,揮動着手中的絲帕走了進來。
衆姑娘嘰嘰喳喳地站到一旁,禮了禮:“回媽媽的話,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第一個就阿七吧,鎮定一點,可別丟了我風月樓的臉!”胖媽媽眯着那雙幾乎只見一條縫的眼睛,從那一排排的姑娘身上審視着,從頭到腳的評論着:
“你看你,脣紅擦得那麼紅,你以爲這是扮女鬼嚇人哪……”
“還有你,胸前的衣服拉那麼低,兩砣肉全都拋出來了,你以爲賣奶啊……”
“你也是,頭上戴那麼大一朵花,雖然知道你是花娘出來賣的,也不用那麼俗吧……”
“還有你你你……這是花魁賽,你們以爲出去就接客啊,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全都露了出來,看看那中間,什麼都露出來了……”
“……”
胖媽媽幾乎把每個姑娘都從頭到腳的品論一番,那些姑娘被說得灰頭土臉的,有的趕緊去換衣打扮,有的趕緊卸妝上妝,又是一團亂!
胖媽媽那肥胖的左手往腰上一插,右手朝那些亂七八糟的姑娘指着罵道:“我可告訴你們,我這裡雖然是妓*院,可是,各個姑娘走出去,得比大家閨秀還要端莊三分,就你們這個打扮,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出來賣的!”
“媽媽,我們本來就是出來賣的嘛!”一個姑娘撇撇嘴頂了一句。
那胖媽媽兩個燈籠般的大眼朝她一瞪,手指幾乎是直擢到那姑娘的額頭上罵道:“你啊,還好意思說,臉上撲的粉幾乎都可以掉一地了,看上去活像個女鬼一樣,你想出去嚇走我的客人哪!”
那姑娘被罵得啞口無語,自覺無趣,趕緊去打扮了!
胖媽媽繼續道:“馬上就要開始了,都給我精神點,這一次來的都是達官貴人,就算你們當不成花魁的,要是被哪個達官貴人看中了,也包你們以後榮華富貴享不盡!”
姑娘們一聽,精神又來了,又激動,又期盼着……
胖媽媽的眼神停在一直坐在角落那邊,不言不語亦不笑的霜兒身上,眉頭一緊,走了過去,指着霜兒那一身潔白如雪的衣裙:“霜兒,你呢?就準備這樣出去嗎?”
“媽媽,我無意花魁之爭,只在參與,何況,這三年來,我都這個打扮,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啊!”霜兒站了起來,理了理垂落胸前的秀髮。
她的打扮在那些珠光寶氣的姑娘面前,顯得非常的扎眼,一是她那一身沒有一絲雜色的白衣裙,二是她的頭髮幾乎沒有任何珠釵,就一根細細的絲帶綁個蝴蝶結,一頭如緞般的秀髮就那樣隨意傾瀉而下。
這樣打扮的她,顯得清麗脫俗,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一般,消瘦的身子,不盈一握的腰身,身上不經意散發出來那種淡淡的憂傷,都人心中一動!
胖媽媽本來想多講她兩句,不過,看到她不悲不喜的模樣,話到嘴邊也嚥了下去,畢竟霜兒給她帶來很多財富,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北院的那個神秘人,她可不想哪天被吸乾血或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你準備了什麼節目呢?”胖媽媽心想,只要不搞砸了她的安排就好。
“回媽媽的話,霜兒準備了鼓上獨舞!”這是霜兒的絕活,她體態輕盈,一個人站在小小的鼓上便能優美的旋轉,總能令人看得目瞪口呆。
“好吧,那都隨你吧,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胖媽媽甩了甩渾圓的手臂,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走了出去。
外面立刻傳來她那誇張的聲音:“哎喲,各位大爺久候了,姑娘們正在打扮着,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聽到胖媽媽的聲音,霜兒略爲蒼白的脣瓣動了動,似不屑,似無奈!垂眉間,她又回到了那個不言不語的世界裡。
大廳的樓上某處廂房裡,窗子正打開着,裡面坐着兩個風華絕代的少年,似乎正在議論着什麼。
“王兄,你說要是父王和母后知道我們兩個居然來逛妓*院,你說他們會怎麼處罰我們?”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念蝶,不是跟你說了嗎?在外面不要叫我王兄,叫我哥就好了!”另一個低沉的輕喝聲也跟着傳來。
很明顯,這兩個風華絕代的美少年,就是剛偷跑出宮的夏念風和夏念蝶兄妹!
第一卷 468 最美麗的邂逅
此刻,夏念蝶一身男裝的藍衫打扮,一頭柔順的秀髮高綁成了馬尾,未施粉黛的她居然一樣俊美絕倫,尤其是那雙略帶俏皮的美眸,微微一笑,已是傾倒若干少男少女!
不過,除了那雙眼睛和嘴巴出奇與媚兒相像以外,她更像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當年的伍辰兒。
當然,媚兒現在的身體就是當年的伍辰兒,只不過那張臉卻是被無悔老人修改過了而已,所以,念頭的容貌更像當年的伍辰兒一些。
而坐在她身旁的夏念風則完全繼承了夏瑾軒年輕時的模樣,沉穩中帶着狂傲,那種天生王族骨子裡散出來的狂與傲,是他人無法比擬的!
與人對視間,無形的給人一種很沉的壓力,那雙黑眸,如兩條無底的深淵一般,讓人只看一眼,便深陷進去而無法自拔,他的舉手投足間,總是散出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
這一次,他們偷偷出宮,是有目的的,兄妹倆經常聽到小仙姑姑說起父王跟母后的愛情故事,於是,就非常期待能找一個與自己相愛的人。
兄妹倆都快十八歲了,按理,女子十五歲及笄之年一過,就可以婚配了,可是,念蝶繼承了媚兒所有的思想,拒絕各種王孫貴族的求親,發誓一定要找一個與自己相愛的男子才行。
兄妹倆志願一致,於是,就相約偷偷出宮,剛巧又碰上了風月樓辦什麼花魁大賽,這不,都跑來看熱鬧了。
“好吧,哥,對不起,下次不會忘記了!”念蝶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眼神朝下面望去:“哥,你看,開始了嘍!”
話音剛落,樓下立刻傳來如雷般的轟動聲,排排打扮豔麗的美人揮舞着水袖款款而來,如仙宮裡仙娥出來一般!
“哥,那些姑娘都好漂亮哦!”念蝶忍不住讚道。
念風的眼神從那些姑娘的身上一掃而過,眼神中不自覺得流露出一抹失望,迷人的辰瓣輕揚:“念蝶,這些只能說是庸脂俗粉而已,她們連給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哥,也不能這麼說,反正你又不是到這裡選妃的!”念蝶兒撇了撇嘴,不以爲然,第一次裝男人逛妓院的她,看到什麼都新奇。
一提到這個選怒,夏念風那張俊臉垮了下來:“母后這一招真損,明知道我不肯這樣選妃,非得逼我回去不可!”
呵呵,兒子也是最瞭解母親的!
“哥,你明知道這是母后故意安排的,那你還不回宮?”念蝶那是一臉的興災樂禍,輕啜着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念風瞪了她一眼,一根手指頭戳到她的額前:“你別看笑話,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母后用選妃這一招不湊效的話,下一個,就是要給選駙馬爺了!”
“噗!”念風的話讓正在喝茶的念蝶將整口的茶都噴了出來,幸得念風反應不錯,手中摺扇輕輕一擋,便將念蝶噴過來的茶水全都擋下來。
“哥!母后她真的會這麼做嗎?”念蝶這回可是嚇得不輕了。
念風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極有可能!你也不想想,哪國的公主像你一樣,都快十八了還未嫁人!”
念蝶也不服氣的回了一句:“那又哪國的世子像你一樣,快十八了,別說正妃,就連個側妃都沒有!”
兄妹倆相互鬥嘴,卻終究還是要面對一個現實的問題:母后會爲他們一個選妃,一個選駙馬。
“哥,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要乖乖的回王宮裡去嗎?”念蝶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球一樣,剛纔的興致早已蕩然無存。
夏念風手中摺扇霍然一收,薄脣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念蝶,我們其實還可以給母后一點驚喜!”
笑意延伸,俊邪的臉上透着一股魁惑人心的妖冶之美,他就像是老天最完美的雕塑品,完美得無可挑剔!
念蝶望着他的笑,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哥,你不要這麼笑好不好?我渾身都打冷顫了,你想要做什麼呢?”
念風哈哈輕笑幾聲:“念蝶,你平時不是說過,天大地大,你什麼都不怕嗎?”他這個妹妹啊,真不知道像誰。
“哥,我那是在宮裡好不好!”念蝶噘起小嘴,一把拉住念風的手臂:“我不管!總之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我可不想被父王母后押着去選駙馬!”
“念蝶,從小到大,你哪次火燒眉毛,不是我幫你呢?”夏念風對這個只比自己晚出來一個時辰的妹妹,自是十分的寵受,從小到大,可沒少疼她。
“哥,真的嗎?你真的有辦法幫到我?”念蝶一聽哥哥會幫忙,喜上眉梢,扯着他的衣袖,只差沒感激得流鼻涕了。
“行了行了!我說了幫你就會幫你!你看你,忸忸怩怩的,什麼樣子,你現在可是一個大男人,兩個大男人這樣拉拉扯扯,不懂的,還以爲我們倆有斷袖之僻呢!”念風無奈地拉開她的手臂,無奈地朝天翻了翻白眼。
“是!念蝶遵命!”念蝶俏皮地鬆手退到一旁,笑意又盈滿了她俏麗的小臉。
“你啊!”念風搖搖頭,指着下面正進行得火熱的場面:“好好欣賞一下,學學人家,你看你,身上哪有一點女孩的樣子!”
念蝶低頭朝自己看看了,再一看那些露胸露臀的姑娘們,不由得臉上一熱:“哥,你拿我堂堂一個公主去跟她們比,這不是貶低我的身份嗎?”
“現在不是比身份,是比誰更女人!要知道,在男人的眼中,不管是公主還是大家閨秀,都一樣是女人!難怪你這麼大了都不開竅!”夏念風一副老成的模樣。
“哥,你好像也只比我大那麼一個時辰而已,不要老以爲自己大我很多一樣!”念蝶雖然依賴這個哥哥,可是,每一次聽到念風這種‘倚老賣老’的口氣,她就是不服。
“大你一個時辰也是大!我大你一個時辰,就多呼吸一個時辰,就多見識一個時辰!”念風眼睛看着下面,不動大腦回了一句。
“哼!”念蝶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這句話,她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不再搭話,朝下面望去,如果可以,她還真想把念風捂一個時辰不呼吸,然後自己做姐姐。
“看!那才叫做真正的美人!”夏念風忽然讚道。
“嗯?”念蝶朝他望去的地方看去,只見一白衣女似踏霧而來,旋轉間,已到了那紅鼓之上,輕盈的舞姿,看得令人不由得微微一動,她自然就是霜兒!
“哇!哥,她一定是今晚的花魁!”
“那倒未必!”夏念風回了她一句,眼神卻沒能從那白衣的身影離開,不知爲何,他對那個白衣女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爲什麼啊?”念蝶甚是不解,朝霜兒望去:“她的舞姿是今晚所有人中最美的,要我支持的話,我一定選她做花魁!”她爲霜兒鳴不平了。
“念蝶,這你就不懂男人了,在這種風塵之地,這樣清麗脫俗的女子,通常是要被雪藏的,而且,我聽人說過,她是這裡清倌,賣藝不賣身,來這裡的男人對這樣的女人是又愛雙恨,所以,他們寧願支持一個肯獻身的姑娘,也不願意去支持她!”
念風的話讓念蝶瞪大了眼睛:“哥,你懂得好多哦!我就知道,你以前偷偷的出來玩過!”
“行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念風話還沒說完,臉色卻陡然一變,縱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哥,你去哪……”念蝶兒回過神來,卻已看到念風的身子已朝那臺中央一掠而去。
霜兒正在跳舞的時候,卻突然感到一陣絞心般的痛楚,捂着胸口,眼看就要摔下去時,突然一抹白影急掠而過,無巧不巧地接住了她。
下面的男人一片驚呼聲!
“姑娘,你沒事吧!”當夏念風穩穩地接住霜兒時,下傳亦傳來一陣喝彩聲!
旋轉停了下來,四目相對,某種奇妙的感覺在彼此的眼中流轉,有一種錯覺,他們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我……我好痛……”霜兒撫着胸口,一臉痛苦之色,還不及多想,胸口絞心般的疼痛,差點又從念風的懷中滾落在地。
她沒想到自己的病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發作!
“小姐!”阿珠知道是小姐的病又犯了,連忙從夏念風的懷中接過霜兒,還不忘了瞪夏念風一眼:“不要碰我家小姐!”
“我……”夏念風顯得有些無辜,自己好心救人,卻不料還反被人厭。
“小姐,我們先回去!”阿珠連忙扶着霜兒朝後院走匆匆走去。
夏念風怔怔地望着主僕倆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尤其是剛纔看到她眼睛的時候。
“哥,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等着被人認出來嗎?走了!”念蝶也一躍而下,拉着夏念風,轉眼消失在門口。
要知道,這裡來的都是達官貴人,中間不乏當朝大朝的親戚,而夏念風又是世子,想不被認出都難了。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溜之大吉了!
*
西夏王宮裡。
“大膽!真是太可惡了!他們居然那麼膽大妄爲,還敢去逛青樓!”夏瑾軒聽到風聲之後,氣得差點沒將整個寢宮給拆了。
“瑾!別生那麼大的氣!”媚兒自然能理解夏瑾軒的心情,連忙示意小仙將不相干的人都帶下去,自然上前軟言相勸。
“媚兒,這兩個孩子簡直是太胡鬧了,堂堂一國世子和一國公主居然明目張膽的去逛青樓,這要傳出去,孤王的臉面何存,西夏的臉面何在?”夏瑾軒怒氣不減。
“瑾,孩子都還小,難免會犯錯誤,再說了,他們只是去那裡看花魁表演,又沒有做出出格事情出來,你別這麼激動,當心身子!”媚兒輕撫着夏瑾軒的胸口,生怕他又氣出病來。
第一卷 469 善意的謊*
“媚兒,你就是太慣着他們了!你的兩個計劃都不成功,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要任他們在外面胡作非爲嗎?”夏瑾軒忽然覺得頭大。
自己的生命消逝在即,可是,孩子們卻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他真的很擔心,有一天,自己撤手離去之後,留下媚兒一個人怎麼面對這一切!
“瑾!那就讓我出宮吧!”媚兒想了想道。
“不行!”夏瑾軒還是和最初一樣,一口就回絕了媚兒的要求,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時日無多了,他真的怕她這一去,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瑾,念風和念蝶兄妹倆都在外面,現在朝中又無大事……再說了,我也真的很想出去逛逛……”十八年來,夏瑾軒幾乎不讓她出宮,用溫柔與愛將她困在這個美麗的牢籠裡,她真的很想去看看二哥和謐兒姐他們。
十八年了,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了!
“媚兒,我知道你很想出去……”夏瑾軒大手一勾,將媚兒擁入懷中:“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人總是貪心的,當時,他覺得可以陪她過十到二十年,他真的知足了,可是,現在,他卻越來越捨不得。
“瑾,你怎麼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媚兒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般濃濃的不捨,很是不解。
“媚兒,再等一陣子,好不好?”夏瑾軒的聲音低沉嘶啞,手臂因爲害怕失去而微微顫抖。
“瑾,你怎麼了?”媚兒從他的懷中揚起小臉,望進他滿是傷痛的眸中,甚是不解,爲什麼他的眼中藏着那麼多的傷悲?
“媚兒,咳咳咳……”夏瑾軒剛想說什麼,可是,胸口那股絞痛感又涌了上來,他忍不住歪在一旁猛咳起來。
“瑾!”媚兒大驚,連忙輕拍着他的後背,她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明明才四十幾歲的人,卻如五十多歲那般蒼老。
夏瑾軒用絲絹捂着嘴,那種鹹腥又涌了上來,他知道自己又吐血了,怕嚇着媚兒,於是,含糊不清的說:“媚兒,幫我倒杯水來!”
“哦,好,我馬上倒來!”媚兒不知是計,連忙轉過身去倒水,而夏瑾軒則趁機擦乾嘴巴,將絲絹藏入袖中。
“瑾,水來了!”媚兒匆匆倒好水之後,連忙奔回夏瑾軒的身邊。
“謝謝!”夏瑾軒愈發蒼白的臉上勉強展開一抹笑意,伸手接過水,喝了一口,將嘴裡那股鹹腥味盡數吞了下去,然後若無其事地任由媚兒扶他坐到一旁。
“瑾!你怎麼了?爲什麼每次咳嗽之後,臉色都這麼蒼白,你不騙我,是不是你和太醫串通好的?”媚兒再不想事,也知道夏瑾軒的身體一定是有問題了。
“傻瓜,我都說了,我沒事,只是一些老毛病了,年輕時候受的內傷,一直未好而已!”他一直都是這個藉口。
而媚兒對這古代的內功什麼都不清楚,也一直信以爲真!
“那真的就沒有辦法治癒了嗎?”媚兒眨眨眼睛,白晰的手輕撫上夏瑾軒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瑾,看到你這麼難受,我真的好難過,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幫你!”
“媚兒,你幫不到我,沒有關係,都是一些舊傷了,都拖了十多年了,也沒事,一定沒事的!”他只想讓她放心。
“瑾,要不讓小仙來給你看看吧,她一直在看凌風留下來的那些醫書,說不定有辦法……”
沒等媚兒說完,夏瑾軒便打斷了她的話:“媚兒,小仙懂武,我也懂,我甚至比她還懂得,連我都沒辦法,她又怎麼會有辦法呢?”小仙懂醫,就一定會看得出來,他中了毒,他自然不會讓她看。
“可她是……”媚兒連忙住嘴,她差一點就衝口而出,暴露小仙的真實身份了。
“她是什麼?”夏瑾軒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
媚兒連忙搖搖頭:“你說的也對,她是沒你懂得武功!”
一說到小仙,夏瑾軒馬上扯開話題:“對了媚兒,有件事很奇怪,爲什麼十八年了,小仙的模樣居然一點都沒變呢?”
按理說小仙當年十七八歲的模樣,如今過了十八年,她也是近四十的人了,可是,她的樣子居然跟十八年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媚兒心裡一驚,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呢?連忙答道:“瑾,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仙她懂此岐黃之術,再加上她平時吃素,所以,自然比一般人老得慢一點!”
小仙當年得到狐女的內丹,這麼多年跟在媚兒身邊,一有時間就潛心修煉,雖然當年因救媚兒他們丟掉了幾條命,可是,她這十多年來,憑藉着自己的努力,現在的她應該算是狐仙了!
她的皮囊只要不壞死,自然永遠都這麼年輕!
夏瑾軒不疑有他,一想也對:“那倒是,小仙在宮中與人爲善,心態又好,自然青春常駐!”雖然是覺得奇怪,不過,媚兒的解釋,打消了他的懷疑。
說到小仙,媚兒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也許她可以故伎重施,雖然不想騙夏瑾軒,可是,爲了兩個孩子,她也只能來個善良的謊言了。
“媚兒,你在想什麼?”夏瑾軒太瞭解媚兒,見她眉頭一皺,不由得心中一凜,她該不會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其實,我可以派小仙出去找念風和念蝶,反正啊,他們兩個最聽小仙的話了!”念風和念蝶從小就由媚兒親手帶大,當然,媚兒身邊的小仙,也是最大的功臣。
夏瑾軒一聽,亦覺得可行,只要她不出宮就好,於是點頭答應:“那好,那明天就由小仙出去找他們!”
“嗯!好!”媚兒垂下眼瞼,掩去那一眸的笑意,忽又像想起來什麼來着:“對了,我還差點忘記了,這些天,我要到佛堂裡祈福,最少都要五六天,朝中之事,也只能交給你了!”
媚兒因爲自己以前殺戮太多,於是,平定之後,在宮中設下佛堂,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在裡面吃齋唸佛,爲自己贖罪,她不是怕自己遭到老天的報應,她只希望,老天別報應在孩子們的身上!
對她來說,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要保孩子們的周全。
“沒關係,反正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只要她不離開王宮,怎麼樣,夏瑾軒都會答應。
媚兒心中竊喜不已,以爲自己計謀得逞了,得意之下的她以至於忽略了夏瑾軒那越來越蒼白的臉,忽略了他身上那種濃濃的不捨,還有那深深的難過!
她以爲,他真的只是舊傷,她以爲,他還可以陪她到白頭!
直到後來想起這一切的時候,她才後悔不已,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此是後話。
第一卷 470 踏上覆仇之路
次日,媚兒與當初在商國時一樣,讓小仙喝了自己的血,變成自己的模樣到佛堂去禮佛,而自己則扮成小仙的模樣,堂而皇之的出了王宮。
走出王宮的那一刻,她忽然輕輕地閉上美眸,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不由得讚道:“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一點!”
雖然在這裡的年紀快奔四了,可是,她身上的皮是無悔老人一點一滴完美合成了,所以,她的模樣幾乎也怎麼變,變的,只是那雙已變得溫婉的雙眼。
人無論怎麼改變自己的樣貌,但是,有一樣卻是永遠都改不了的,那就是那雙眼睛,也只有從那雙眼睛,纔看得出來,她已經爲人母了!
她有多久沒有出宮了,她已經不記得了。
自從夏瑾軒的身體越來越嚴重之後,所有的國事幾乎都壓到她一個人的肩膀上,再加上要教育兩個孩子,她幾乎忙得沒有一點空餘的時間。
這忽然的出宮,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一時間,她幾乎找遍自己所學的詞語,卻發現,沒有一個詞語能形容得了!
“外面新鮮的空氣,媚兒又來了!”這個時候,她像個俏皮的孩子一般,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一轉眼,她來到這個古代已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她離開現代已經二十年了,忽然有了很多很多的感動和感慨。
不過,她來不及感動,也來不及感慨,因爲,她知道自己得儘快找到兩個孩子,不能讓他們在外面闖貨,那種不安的感覺,已經讓她這些日子徹底難眠了,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卻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種不安的感覺,促使她更想盡快的找到自己用生命換來的孩子!換回自己的裝扮之後,匆匆朝風月樓趕去。
她雖然不知道兩個孩子現在在哪裡,但是,這幾天風月樓發生的事情,她可是一清二楚,只要找到那個女子,或許就能找到自己的兩個孩子了。
*
城外。
“小姐,眼就快要下雨了,我們又忘記了帶傘,前面有個亭子,不如,我們先到那裡坐坐吧!”阿珠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道。
“那就先去那裡歇一會吧!”走了那麼多的路,本來就柔弱的霜兒,已經感覺到有些吃力了。
“是!”阿珠連忙霜兒朝她們前面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今天是十五,每月這一天,還有初一,霜兒都會帶着阿珠出城,獨自到城外來,在她爹孃立的衣冠冢面前燒些香紙叩拜。
今天她們出門的時候,天氣都還很晴朗,加上春風涼爽,所以就不記得帶傘了,卻不料,在回王城的路上,天卻突然變得陰沉沉的,像是要踏下來一般,眼看就是要下大雨了!
轟隆隆!轟隆隆!
突然雷聲大震,電閃雷鳴起來,甚是嚇人!
“啪!”一聲巨響,夾着閃電驟然而至,就像是打在她們身旁一樣!
“小姐!好可怕哦!”霜兒嚇得驚叫了起來,顫抖的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霜兒。
“阿珠別怕!”這個時候的霜兒,雖然柔弱,卻似乎成了阿珠的靠山,拉着阿珠急急地往亭子裡走去,只是長長的裙角拖着,陰礙了行動!
好在老天開眼,在她們提着裙角,狼狽地步入亭子之後,大雨才如約而至!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大地萬物復甦,且雨水較多的季節,她們忘記帶傘,的確是失算了!
她們望着外面如瓢潑般的大雨,一直下個不停,而且好像越下越大,不由得深深地擔憂起來。
“咦,小姐,這不是你身上的東西嗎?”阿珠忽然發現亭子的階梯上有一塊小小的玉佩,連忙走過去撿了起來。
“嗯?”霜兒伸手往脖子上一摸,果然是自己的不見了,忙道:“沒錯,是我掉的!”
“小姐,這個玉佩好別緻哦!咦?上面好像還有字,可惜我不認識!”阿珠邊說邊端詳着將玉佩替霜兒戴上。
霜兒輕輕撫上玉佩,某個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垂眸間,那長如扇的睫毛掩去了所有的心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上面寫着鳳舞二字!”
“鳳舞?”阿珠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小姐,這什麼龍了鳳的,一般都是王宮之人,不對,這龍代表王,這鳳代表王后,難道這個是……”
“沒錯,這是當今王后娘娘的信物!”霜兒似乎沒有什麼打算瞞着阿珠的,也難怪,除了爺爺之外,與她最親的就是阿珠了。
阿珠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爲震驚的事情一樣,忽然瞪大了眼睛望着霜兒:“王后娘娘的信物?小姐,奴婢跟您身邊那麼久,一直都見您貼身帶着這個,難道說,您,您也是王族中人?”
霜兒的臉上依舊是那樣淡淡的憂傷,沒有什麼波瀾,搖搖頭:“不!我不是……”停頓了一下,她繼續道:“這是王后娘娘的信物沒錯,但她亦是害死我爹孃的兇手之一!我留着這塊玉佩在身上,就是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身上揹負的血海深仇!”
她本來也是公主,本來可以享受一切榮華富貴,本來可以像所有的孩子那樣,有爹孃的疼愛,做一個幸福的孩子!
只可惜,那一切都被這個信物的主人給毀了,所以,她要報仇,要爲自己死去的爹報仇!
她不是別人,她就是當年的小來生!她手中的信物就是當年媚兒在大街上遇到她,離開時交給她的信物。
‘……孩子,如果以後你遇到什麼困難,就拿着這個來王宮找我……’那個聲音是她聽到過最溫柔的聲音,那個女人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可是……
自從葉寶成將那一切真相告訴她之後,她就發誓一定要回來報仇,她努力學好一切,用媚兒給她的錢,請人教她琴棋書畫,她的身體弱,學不了武功,那麼,她就要學別的東西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當然,她也知道夏瑾軒和媚兒身懷武功,如果明着來,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所以,三年來,她一直在籌備,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助她復仇的機會,而那個機會,她終於等到了!
那一天,那個在風月樓那裡救下她的男子,她記得他腰上的那塊玉佩,因爲,她曾經見過那枚玉佩,而且還記得很清楚!
那個叫她小姐姐的男孩,那個擁着世間所有愛的男孩,她記得自己當時是多麼的羨慕那個男孩,羨慕他有爹疼,有娘愛!
可是,現在,她卻恨!她恨他的爹孃毀了她所有的幸福,她要報仇,要讓他跟自己一樣一無所有,嚐盡世間的苦楚!
在她的心中,剩下的就只有報仇二字了!
三年來,她利用清倌之名,穿梭在各種各樣的男人中間,揣摸他們的神態,還有心思,她不會像媚兒那樣觸一下別人,就可以知道別人心中在想什麼。
但是,她可以從一個人的眼神和說話的模樣,猜得出來,他們在想些什麼!
那一天,在風月樓裡救下她的男子,看她的眼神,她知道一切已經開始了,所以,今天她迫不及待地出城來告訴自己的爹孃。
雖然墓裡埋葬的並不是爹孃的骨骸,但是,她仍是把堅持每月初一十五到這裡來上香,只爲那一個執着的意念,讓在天之靈的爹孃能感應得到她的孝心!
霜兒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除了那淡淡的傷,還有着淡淡的恨,她的整個人都透着那種淡淡的感覺,很輕盈,輕盈到明明她就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卻似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小姐,給你信物的人是王后娘娘,難道,害死你爹孃的是她?”阿珠雖然不知道當中的曲折,但是卻很好奇,爲什麼小姐的仇人要把信物給小姐?而小姐又爲什麼把仇人的信物貼身戴着?
難道僅僅是因爲那所謂的仇恨嗎?
“是!也許這就是天意,是老天讓我知道,有一天要戴着這個玉佩去找它的主人報仇!”其實阿珠這個問題連霜兒都未曾想清楚過!她一直告訴自己,看到這個信物,就只會讓自己記住那些仇恨,記得要去報仇!
但卻從未想過,在媚兒親手交給她那些東西和玉佩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時,那一刻的感動,她刻意去忽略了……
“小姐,對不起,都是阿珠不好,又惹您傷心了……”看到鬱鬱寡歡的小姐,阿珠忽然很後悔自己幹嘛要問這一切。
“沒關係!現在任何事情都傷不了我,我的心中只剩下兩個字,那就是仇恨!”還是那充滿淡淡的傷的話語,還是那弱不禁風的模樣,但是,眼神卻是那般的堅決。
爹孃的仇,整個商國的仇,她怎麼能允許自己脆弱!
沉默了良久,阿珠看了看天色,連忙扯開話題:“小姐,怎麼辦?這雨好像一時半會又停不了,這個地方又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們又沒帶傘,要是天黑了,雨還沒停,那該怎麼辦?”
眼看天漸漸暗了下來,阿珠擰着衣角,十分焦急的問道。
霜兒的臉上還是那樣處事不驚,像是天大的事情也驚不了她一樣:“再等一會兒吧,如果待會雨還沒有停下來的話,那我們就冒雨回去,”
“冒雨回去?”阿珠卻瞪大了眼睛:“小姐,這外面的雨下得那麼大,都快看不清路了,我們這樣怎麼回去啊?您的身子一向單薄,要是回去了受寒了怎麼辦?”
“阿珠,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一定得回去,已經出來一天了,爺爺一個人在房裡,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那該如何是好?”
這麼多年來,葉寶成的脾氣越來越差,動不動就如狼一般吼,一是爲了發泄心中的鬱悶,而是因爲,無法親手報仇而怒!
他一直在研究着各種藥物,有些東西,還要自己親自試,而他幾乎也都成了毒人了,當然,小來生也未能倖免!
第一卷 471 復仇計劃的開始
葉寶成因長期的壓抑而性情變得越來越乖戾,動不動就要殺人。
有的時候,霜兒還看到他會將一些從院子裡飛過的鳥之類的打下來,就那樣生生撕了,生吃或是喝血,雖然不是人血,但是,眼看他喝那些動物的血,還是覺得恐怖。
不過,也因爲葉寶成長期以往用殘忍的方式訓練霜兒,所以,慢慢的,她變得對什麼無所謂,什麼都不怕了,什麼毒物啊,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她本身就是毒人,還怕什麼毒物呢?
但阿珠卻不一樣,她只是感激霜兒救了她,但她卻真的怕那個性情可怕多變的醜老頭。
“可是,小姐,您的身體一向都不好,這萬一淋雨回去之後,真的生病了,那老爺子一定會把奴婢打死的!”
阿珠開始帶着哭腔了,她亦知道,小姐身體不好,而那個脾氣可怕的老爺子,若是知道是她讓小姐生病了,那一定會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也說不定,一想到這裡,她那小板身子就不由得顫抖起來。
“阿珠,放心吧,應該沒事,我想我可以的……”霜兒自己也沒有底,畢竟,自己的身體真的很差,可是,爲了爺爺,也爲了整個風月樓裡的姑娘們,她不得不回去。
雖然風月樓裡的姐妹們,因爲她要做清倌,所以,明裡暗裡的排擠她,可是,這三年來,她已把風月樓當成了自己的家,也把那些姐妹當成了自家姐妹,自然不忍心爺爺發狂之後,出來傷了她們。
話還未說完的霜兒卻忽然閉口不語,如畫般的眉頭微微聚起,像是在凝神聽着什麼,也許是老天知道她天生不能習武,又揹負血海深仇,所以,老天給了她另一樣出衆的本領。
那就是,她的耳朵可以聽得比常人遠很多的聲音,不但能從風聲裡傳來的聲音辨別出是男是女,是人是畜,而且,只要是她見過的人或物,或是聽到過的聲音,通常都能過目不忘。
“小姐,您怎麼了?”阿珠卻不明白小姐爲什麼忽然不說話了,而且還一臉凝重的樣子,害得她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噓!”霜兒以手壓脣示意她不要出聲,再一次凝神靜聽,這一次,她的脣角卻慢慢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老天突然開眼。
她輕移蓮步,款款地走到一旁,攏了攏散落在肩上的秀髮,然後輕輕朝亭子外伸出了手,看似去玩着雨水,卻是不經意的將一包什麼東西散落在了地上。
那包東西里面的粉撒了出來,很快,化在水中,順着雨水流向一旁,跟着一股奇異的香味也隨之而來。
“咦?小姐,什麼東西這麼香?”阿珠心思單純,只顧看着霜兒的臉,所以,自然沒有看到霜兒那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
霜兒拈了拈袖角,抿脣淡淡一笑:“哦,可能是我的香粉撒了出來吧!”
“有嗎?可是,小姐,奴婢記得您的香粉不是這個味道的……”阿珠想想,又覺得不對,小姐的香粉都是她去買的,好像不是這種香味啊。
霜兒微微一怔,不過,馬上就想到了說詞:“差不多吧,可能是這下雨的天沖淡了吧!”
不過,下一刻,她卻從袖中掏出什麼東西,忽然朝天上一晃,頓時,一股輕煙直衝天,雖然響聲被雨水蓋過了,但是,她知道,那股輕煙,某些人一定看得見!
“小姐,您剛纔在放什麼啊?好漂亮的煙哦!”
“傻丫頭,只是一些玩的東西而已!”霜兒的話還是那樣,跟她的人一樣,總是淡淡的,卻耐人尋味。
不過,阿珠並不知道霜兒要做什麼,只道霜兒是在玩,當然也不敢去再深問,看到霜兒的衣角溼了,連忙將她扶到一旁坐下:“小姐,您可別淋雨,這萬一要真的生病了,那奴婢就真的慘了!”
霜兒微微一笑:“傻丫頭,有我在,你怕什麼呢!”這話不假,這三年來,葉寶成中間發狂的時候倒也不少,但是,只要霜兒就一定能逢凶化吉。
他雙腿不能動,一切的生活都難以自理,除了霜兒,自然沒有人再一心一意的照顧他了,他當然知道,現在的霜兒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來生了,而她又是他復仇的所有希望,他就算有天大的脾氣,也不會再衝霜兒來。
主僕倆正說着,眼見雨水漸漸小了,阿珠面露喜色:“小姐,看,雨下小了,我們很快就可以走了!”
“嗯……”霜兒擡起美眸正望着某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亭子周圍傳來悉悉的草動聲,而且那種奇怪的聲音越來越近,一種不安的感覺開始在縈繞在亭子的周圍。
“小姐,好像有什麼聲音,奴婢好怕……”阿珠雖然是農家女,不像千金小姐那般嬌貴,可是,在這種荒郊野外,又下着雨,到處又無人煙,眼看天色就要暗下來了,叫她如何不怕?
“阿珠,不要怕……”看上去比阿珠要嬌弱許多的霜兒,此時卻像個大人一般護着霜兒,而且她一直在算計着什麼,按理應該不會錯。
“小姐!天哪!那是蛇……”阿珠忽然臉色大變,直勾勾地望着亭子邊上的草從裡,手指着某處,嚇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阿珠,不要怕!”霜兒還是這句話,不過,看到那些吐着紅信,正朝着亭子裡悉悉爬來的蛇,她就算再膽大,看到這麼多的蛇,也還是變了顏色,畢竟都是女孩子。
“不!小姐,它們過來了……”阿珠自己身爲奴僕就要拼死護着自己的主子,可是,她是真的很害怕。
“沒關係,沒關係……”霜兒像是在安慰阿珠,也像是在安慰自己,難道自己剛纔聽錯了嗎?
不!絕對不會!她相信自己!
“小姐,這邊還有……還有那邊也有……天哪,這周圍全部都是蛇……”阿珠回首四處一看,幾乎是嚇得暈了過去,亭子四周都涌來無數的蛇羣,那交纏的一羣羣,看得是令人心驚膽寒,頭皮發麻!
若不是知道自己若暈了,說不定就要被蛇吞了,到那個時候小姐也沒得救了,她恐怕早就暈了過去。
想要拉着小姐一起逃出亭子,可是,雙腳卻似被粘住了一樣,移動不了半分,而且那些蛇羣已經開始向亭子慢慢的靠攏了……
“小姐……救命啊!救命!”阿珠嚇得整個身子幾乎是癱軟了,靠着最後僅剩的意識支撐着,努力不讓自己嚇暈過去,也本能的發出求救!
“救命啊!救命!”霜兒亦扯着脆生生的嗓子跟着喊了起來,側耳細聽了一會兒,她知道一切已在掌握之中,復仇計劃正式開始……
第一卷 472 英雄救美
“小姐,這荒山野嶺的,一定不會有人經過了,我們好慘,我們就要被蛇活吞了,嗚嗚……”阿珠畢竟年糼,這個時候自然是絕望了,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哭了起來。
“阿珠,不怕,不怕……”霜兒的聲線雖然也有抖了,不過,她還是強制鎮定,還是像剛纔一樣安慰着阿珠。
“不!小姐,奴婢真的好怕!奴婢真的好怕……”阿珠瞬間徹底崩潰,伏在雪兒的肩膀上,淚水鼻涕流了一把把,顫抖的小身子,如風中枯葉一般!
“阿珠,不要哭,不會有事的……”霜兒伸手緊緊將阿珠擁在懷中,儘管怕,可是,她還是要忍,因爲,要報仇!
“小姐!”而阿珠亦緊緊反擁住霜兒,脣齒開始打架了,越是害怕,可越是往前面望着,看着四周黑壓壓且慢慢移過的一大片蛇,她只覺得心驚肉跳,那驚恐的眼神令人心生不忍!
“救命啊!救命啊!”這個時候,除了扯開喉嚨大喊以外,別無他法了,看看是否走運,是否有人剛好經過這裡,而救了她們。
她們那驚恐的叫聲一聲接着一聲,夾着細細的雨聲隨風傳了出去……
某處。
“王兄,咦?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正冒着細雨趕路的念蝶,忽然頓足,斂起眉心,側耳細聽起來。
與她走在一起的自然是念風,聽了念蝶的話,亦側耳傾聽起來:“聲音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像是兩個女子叫救命的聲音!”說完,指了指某處。
其實他不是沒有聽到,只是,剛纔一路走來,滿腦子裡一直在想着某一個纖弱的身影,所以恍惚了,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呢。
“女子叫救命的聲音?”念蝶皺着眉頭努力的聽了聽,卻還只是聽到隱隱的聲音,她的內力不及念風,自然聽不出來是男是女的聲音。
“好像是……”念風停下了腳步,再次側耳傾聽,暗想:剛纔又下着大雨,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還有姑娘叫救命呢?
念蝶想了想,忽然眨了眨眼睛:“王兄,你說這荒山野嶺的,別說是人了,就是鬼影子也沒有一個,怎麼就會有兩個女子叫救命的聲音呢?該不會是有什麼妖怪出現了吧?”
說完,還做了一個嚇人的鬼臉!
“妖你個頭啊!這朗朗乾坤,哪來的什麼妖怪,什麼叫這裡沒有人影,我們兩個不就是嗎?我看你是聽母后小時候說的那些故事而走火入魔了!總是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真是服了你!”念風搖搖頭,直呼無奈,他還真是佩服他這個妹妹天馬行空的想像能力。
“本來就是嘛!”念蝶強了一句,一臉不服地挽着念風的手臂撒嬌着,她又沒有說錯。
念風一把拉開她纏在他手臂上的小手,嗔怪道:“拜託了,你現在這身打扮可是男人哦,這樣跟我挽在一起走着,明白的人,還只道是我們兄弟情深,不明白的人,還以爲我跟你有斷袖之嫌!”
“好嘛!下次我換回女裝!裝男人一點都不好玩!”念蝶忽然很懷念自己穿着漂亮的女裝,跟母后一起在御花園中飛舞的情景。
忽然回過神來,想了想問道:“王兄,你要不要來個英雄救美啊?說不定,那是兩個大美人哦,等你成了她們的救命恩人,到時候她們再來個以身相許,那你就可以……”
一旁的念蝶樂了,受到母后和父王的影響,她總是在書上看到很多的浪漫故事,都是男的救了女的,然後他們就相愛了。
“你啊!回回神吧!還不快走,救人要緊啊!”念風給她額前敲了一下,一把拉住她縱身朝聲音處掠去,還不忘了提醒她一句:“記住!待會要叫我哥,不要叫我王兄!”
“是!王兄!”念蝶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故意又叫了一聲。
“我就不應該把你這個麻煩帶出來!”念風暗暗埋怨自己,自己是吃飽了撐着,就不應該那麼心軟,把這個麻煩精給帶出來,想之前幾次,自己一個人出來,那多逍遙啊!
他忽然很懷念以前的日子了!
“誰叫我是你妹來着,誰叫你比我多呼吸一個時辰,就要做我哥呢!”念蝶可是得理不饒人,句句頂得念風無話可對,只有對於翻白眼的份。
“哥,你不覺得看起來,我更有做姐姐的樣子麼?”
“哥,母后說過,當時你在她肚子裡的時候就擠我,所以,才讓我晚出來一個時辰,本來我應該是姐的!”
“哥,要不以後,咱倆換換,你做弟弟,我做姐姐?”
“……”念風徹底無語了,也徹底被這個妹妹打敗了,無語問蒼天:“老天哪!你幹嘛要給我一個孿生的妹妹呢?”
在兄妹倆匆匆趕去的同時,亭子那邊也已經到了危急的關頭,那蛇羣吐着長長的紅信,已經離亭子不過一步之遙了,有的已經開始往亭子裡鑽了。
“小姐!該怎麼辦?我們會不會被它們活活生吃了……”阿珠閉着眼睛,和霜兒縮在亭角里,身體不停的顫慄着,開始想像着那種被蛇一口一口吞掉的恐怖場面了。
“阿珠,不要怕,一定會沒事的……”霜兒側耳傾聽,面對那些蛇,她也同樣怕,可是,爲了復仇,她一定要忍!
而就在此時,念風兄妹也恰好趕到了那裡,可是眼前的蛇羣,還是讓他們兩人吃了一驚,念蝶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就怕這些爬行動物!
“哥!天啊!這裡全部都是蛇啊!”念蝶頓時嚇得魂飛起來,猛地跳到念風的身上,死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念蝶,別怕!”念風雖然吃驚,但他並不害怕,不過,他也很奇怪,此時是蛇冬眠剛剛甦醒的時候,怎麼可能如此成羣結隊的來到這裡呢?
“救命啊!快救救我們!”阿珠聽到念蝶的驚叫聲,主僕兩人同時朝念風他們這邊看過來,就像是突然看到了救星一樣,跳到亭子裡,揮舞臺着小手,大聲叫着。
念風不由得朝她們望去,心中猛然一喜:“是她!”是那天他在風月樓接住的那個姑娘!
眼看那些蛇就要爬上亭子裡了,來不及多想,念風連忙扳開念蝶的雙手,哄道:“念蝶,你乖乖地待在這裡別動,我先去救她們兩個過來!”
“不!哥,我怕!我怕……”念蝶閉着眼睛,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就是不放手,她太怕這些東西。
“念蝶,你看,那些蛇只是往亭子裡爬去,你的身邊並沒有什麼東西,而且那些蛇馬上就要爬上亭子裡了,你忍心看着那兩個姑娘被蛇吃掉嗎?”念風知道她有多害怕,雖然焦急,卻也只能耐心勸道。
念風的話總算是讓念蝶回了點神,加上阿珠那高分貝的救命聲,她再怎麼着也心軟了,手慢慢的鬆開了,回頭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確定自己的身邊沒有那些可怕的東西之後,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乖!在這裡別動,等哥回來!”念風撫了撫她的秀髮,不再遲疑,腳下一點,縱身一躍,轉眼間已到了亭子裡。
“姑娘,你們沒事吧?”念風的眼神朝霜兒望去,那一次,不曾看仔細,此時,看得分明,不由得怦然心動。
“公子,救救我們……”阿珠扶着霜兒,滿臉期盼地望着念風。
“那姑娘,在下冒犯了!”說完,伸手一勾,便將霜兒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呃!”霜兒嬌呼一聲,小手輕抵在念風的胸口,驀然地擡首,剎那間,眼神無聲相撞在一起,無盡話語,就在這一凝視中……
“公子,您快點把小姐救出去吧,那些蛇已經,已經上來了,天哪……”阿珠望着那些悉悉上趴的蛇羣,嚇得小臉幾乎沒了顏色。
“姑娘,我們走!”阿珠的驚叫聲將念風從失神中拉了回來,手上一緊,腳下輕點,縱身一躍,如翩鴻般飛躍過去!
在離開地面的那一刻,躍向對面的那一刻,時間就彷彿停在了那一刻,身邊所有的東西停住了,只剩下他們兩人在飛躍……
霜兒微微擡首,發現他緊抿着脣瓣,聚精會神地望着前面,腰間上他手上的溫度,還有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不知爲何,她忽然覺得面上一熱。
頃刻間,已到了念蝶身旁。
念風將霜兒扶到念蝶身邊,交待了一句:“念蝶,照顧好這位姑娘!”說完,正欲轉身躍往亭子去救正嚇得哇哇直哭喊的阿珠。
“哥,你小心一點!”念蝶看着那黑壓壓的蛇羣,雖然很害怕,但還是一手扶住了霜兒,還不忘了叮囑一句。
“知道了!”念風點了點頭,眼神下意識地朝霜兒望了過去。
霜兒略帶蒼白的脣瓣動了動:“公子,小心!”那雙水光瀲灩的美眸,讓人只看她一眼,就可以爲她去上刀山下火海。
念風只覺得心中一暖,衝她笑了笑,點了點頭,轉身再次朝亭子躍去,
念蝶扶着霜兒的肩膀及腰,想將她扶到一旁坐下,這才注意到被自己王兄救過來的姑娘,就是那天在風月樓裡被她哥救的姑娘:“姐姐,原來是你啊,你沒事吧?”
霜兒下意識地擡起小臉朝念蝶望去,頓時嚇得小臉失色,一把推開念蝶,且退得離她遠遠的:“你,你不要碰我!”
那模樣又是驚又嚇的,腳一崴,就摔倒在了一旁!
念蝶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弄蒙了,眨了眨眼睛:“姐姐,你怎麼了?我又怎麼了?”她被霜兒弄得莫名其妙,見她摔倒了,正欲走過去扶起她。
“你,你!你不要過來!你是個男人,你怎麼可以……可以摟着我……”霜兒一臉悲憤痛斥,那樣子就像是念蝶佔了她的便宜一樣。
“我……”念蝶頓住了腳,手指着自己,忽然明白了過來,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正欲解釋:“姐姐,你誤會了,其實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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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不要急,媚兒跟小瑾他們的故事還木有完~~
第一卷 473 不是意外的邂逅
“初戀,你把她怎麼了?”念蝶話還沒說完,眼前人影一晃,念風抱着已暈了過去的阿珠便已躍了過來,見到霜兒那又驚又怕的模樣,念風急忙問道。
念蝶一臉無奈:“哥,我沒怎麼她,是她誤會了,把我當成了……”念蝶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霜兒傳來一聲慘叫!
“姑娘!”念風聽到霜兒的慘叫聲,心頭猛然一凜!來不及多想,便將已暈了過去阿珠推到念蝶的懷裡,轉身朝霜兒奔去。
只見霜兒跌倒在草叢裡,右手捂着自己的左手臂,一臉痛苦地糾結在一起!
“姑娘,你怎麼了?”念風連忙將她扶在懷中,這才注意到一條蛇正緩緩地朝某處離去,不由得一驚,連忙拉開霜兒的手臂一看。
果然,上面被蛇咬了一口,傷口處已隱隱泛黑,糟了,這是毒蛇!
念風從小得到小仙的指點,對醫術也略懂一些,所以,一看就知道霜兒是被毒蛇咬了。
“公子,我,我……”霜兒痛苦不堪,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顫抖地脣瓣動了動,跟着眼瞼一磕,便暈了過去。
“姑娘!姑娘!”念風扶着她,輕輕搖了幾下,卻未見她的反應,而她的手臂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腫了起來!
看來得先找個地方,把她手臂上的毒吸出來,要不然久了,她這條手臂就要廢了,想到這裡,念風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將霜兒橫抱了起來。
“哥,她怎麼了?”念蝶有些吃力的扶着已昏過去的阿珠,一瘸一拐地念風他們走過來,看到也同樣昏過去的霜兒,小臉一苦:“怎麼連她也暈了?”
“念蝶,她剛被毒蛇咬傷了,得必須找一個地方把她手臂上的毒吸出來才行,要不然,時間久了,她這一條手臂就要廢了。”
“可是,她好重哦,我都快扶不起她了!”年紀跟阿珠相仿的念蝶,可是金枝玉葉,什麼時候做過費力氣的事情。
此時的阿珠又昏了過去,重量是平時的兩倍,縱然念蝶有武功,可是,要扶起這麼一大個人,還真的是很吃力。
“念蝶,那你先扶着她慢慢走來,我先帶這位姑娘先離開這裡再說!”念風當機立斷,再怎麼樣,救人要緊。
“不要!哥,你走了,萬一那些蛇又回來了,那該怎麼辦?”一看到對面亭子裡和邊上那黑壓壓的一大片,念蝶只覺得渾身的肉都是麻的。
念風爲難了,他知道自己妹妹有多害怕那些蛇,如果待會妹妹也嚇暈了,兩個姑娘暈倒在這裡,萬一那些蛇真的又爬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
忽然!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無數個黑衣蒙面人,衝上前,二話不說,照着念風和念蝶兩人就殺!
“哥,這都是什麼人哪?”念蝶兒阿珠放在地上,與抱着霜兒的念風一起並肩拼打,越打就越心驚。
他們的武功雖然不弱,可是,畢竟江湖經驗不足,何況江湖還有那麼多的陰險手段!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認識他們!小心!”念風邊打邊退到念蝶身邊,一把盪開了兩把攻向念蝶的長劍。
“哥,你不要再抱着她了,再抱着她,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了!”念蝶見王兄這個時候還抱着一個女人,不由得急了。
正在這個緊要關頭,夏天賜與商天燕正好經過了那裡。
“表哥,這麼多人攻打人家兩個,還有一個還抱着一個人,這些黑衣人也太可惡了吧!”商天燕天生俠女心腸,見到一羣黑衣人對兩個年輕的白衣公子猛功猛打,甚至是看不過眼。
“天燕妹妹,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得趕快進城,要是娘和姨父他們追來了,那我們就逃不掉了!”夏天賜一心只想進王城裡,不想節外生枝。
“表哥,難道我們要見死不救嗎?”商天燕跺跺腳,焦急上火。
“天燕妹妹,人家在打架,我們又不知道誰好誰壞,怎麼幫忙呢?”雖然夏天賜未下過山莊,但並不代表他不懂得人生的陰險複雜。
“這還用問嗎?壞人通常都是以人多欺負人少,而且都是蒙着面不讓人家看見,你看!”商天燕指了指那打得不可開交的場面:“一看就知道那些黑衣蒙面人是壞蛋!那兩個白衣公子是好人!”
單純的商天燕看人只看表面,看到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劍差點就要傷到了念蝶,再也顧不那麼多,飛身便加入了進去。
“天燕妹妹……”夏天賜想要阻止她卻已經來不及,怕她有什麼閃失,也急忙飛身過去幫忙。
正打得難分難捨,眼看就要落下風的念風兄妹妹,忽然見到一男一女加入幫忙,不由得大喜,這真是突然來了救星,老天倒是開眼了一回!
“多謝姑娘和這位公子!”念風抱着霜兒邊打邊退,霜兒的手臂已經腫得老高了,再不救她,就真的來不及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位公子,不必客氣!”商天燕倒也豪爽。
爲首的黑衣人眼見自己就快要得手了,可是,卻突然殺出來一男一女,而且武功並不弱,於是,劍指着他們:“你們是什麼人?不要多管閒事!”
商天燕從俏鼻裡冷哼一聲:“哼!你蒙着臉,兩臉兇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告訴你,這個閒事,我們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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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喋喋怪笑幾聲,手中長劍一揮,直指商天燕:“既然你們兩個想要送死,我就成全你們!”
夏天賜持劍立於商天燕前面,冷冷地接下了黑衣人的話:“說大話,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你若恨傷她半根毫毛,我便要將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再做她的陪葬!”
夏天賜冰冷的話語讓那黑衣蒙面人心頭一凜,對上他的寒眸,更是一驚,暗道,看樣子這年輕人的武功不可小覷!
怯意一生,想要離開,可是,又想着肩上的任務,只得硬着頭皮再接着打!
夏天賜一眼看到了霜兒那腫大的手臂,心知是中了毒,邊打邊對念風道:“這位公子,救人要緊,你帶着這位受傷的姑娘先走吧,要不然她的手臂就要殘了!”
念風很感激地衝夏天賜點了點,看了看念蝶一眼,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霜兒,忙指着念蝶對夏天賜道:“公子,我叫夏念風,我先帶這位姑娘去解毒,麻煩幫忙照顧一下我的弟弟!”
“放心吧!有我們在,不會讓人傷到他!”夏天賜眉頭緊了緊,眼中似有些疑惑,或是許是因爲眼前的這位公子居然跟他一個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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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74 這也許是致命的邂逅……
“多謝了!”救人緊急,念風不再遲疑,抱着已昏過去的霜兒,虛晃一招,縱身朝一旁的草地裡躍去,幾個起落,便已消失在了那裡。
夏天賜有些失神地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夏念風,他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可現實讓他沒有時間去多想,見有兩個黑衣蒙面人正欲追去,騰身躍起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既然答應了人家說要保護那剩下的,那麼,他就一定會做到,即便是拼了命也可以!這就是他做人的原則,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會做得很徹底。
這一點,倒和他的老爹夏寒軒很像,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有其父必有其子?
“小姐……”兵刃相撞的聲音終於是將昏迷過去的阿珠吵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睛,便剛好看到念風抱着霜兒迅速離去,不由得大叫了一聲。
而她的叫聲也剛好引起了那些正拼命來着的黑衣人,其中一人揚起手中的刀就朝她砍來!
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朝自己砍來,阿珠驚叫一聲,整個人往後倒去,忽然開始後悔,爲什麼自己這個時候要醒過來了。
“小心!”念蝶離阿珠最近,聽到她的驚叫聲,自然就回過神來看她,不過,這一看,也分了心,一不留神,手臂上居然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大膽!你居然敢傷我!活得不耐煩了!”公主天生的傲氣頓時一涌,受傷後的她,反而更加勇猛,不但一劍挑了那名攻擊阿珠的黑衣人,就連傷了她的黑衣人,也被她一劍給挑了。
人在憤怒之下發揮出來的潛能是不可估量的,就像是現在,本來念蝶平時的武功不差,只是疏於練習,而剛好在情急之下就發揮出來了。
而與此同時,夏天賜與商天燕也跟着陸續傷了好幾個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見到同伴死的死,傷的傷,哪還有心戀戰?
爲首的黑衣人衝同伴發出一聲哨聲,像是暗號來着,轉眼間,他們便朝一旁的草地裡掠去,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都給我站住!別跑!”念蝶打得興起來了,揮舞着手中的長劍,作勢就要追上去。
“公子,窮寇莫追!”夏天賜怕念蝶跟去有危險,連忙拉住了她。
念蝶這才注意到,剛纔來幫忙的一男一女,居然長得那麼出衆,見自己的手臂給男的拉着,面上一熱,連忙收了回來。
夏天賜與商天燕雖然功夫不錯,不過,跟念蝶一樣,沒有什麼江湖經驗,自然也沒有把念蝶是女子的身份看穿。
“姑娘,你沒事吧?”看到阿珠還一臉驚魂未定地坐在草地上,念蝶本能地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我,我沒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扶着,阿珠嬌羞地低下了頭,聲音幾不可聞。
不過,在看到念蝶手臂上的劍傷時,不由得驚道:“公子,您的手臂受傷了?要不要緊?疼不疼?”拿着念蝶那條手臂,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關係!一點皮外傷而已!”念蝶搖搖頭,勉強地笑了笑,其實真的很痛,平時,一點點小傷,她就會哇哇亂叫,害得小仙每次都會用小小的法術讓她的傷暫時不痛。
可是,她想到自己現在是個男人打扮,可不能掉眼淚,要不然,那就糗大了!
“怎麼會沒關係呢?都流了那麼多血,都怪我……”阿珠急得都哭了。
“好了,都說了沒事,不要哭了!”念蝶自己是女孩子,平時自己哭不覺得,可是,看到阿珠咧開嘴的哭,還真是有點受不了。
“這位公子,天快黑了,你手臂上的傷也需要包紮,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夏天賜雖然沒有什麼江湖經驗,可也知道,天黑下來,這裡又是荒野之地,他們又不熟悉這個地方,萬一那些黑衣人去而復返,那就真的麻煩了!
“也好!”念蝶點了點頭,有些不放地念風離開的方式望了望:“我們往那邊去吧,我哥他們也往那邊去了,我們過去,說不定還能碰上他們!”
第一次離開王兄,念蝶還是有些害怕,雖然眼前的這一男一女,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可是,母后常說,外面的人心思難測,不能輕易的相信一個人。
阿珠聽了念蝶的話,這纔想到小姐好像不見,急得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小姐,我們家的小姐呢?該怎麼辦?小姐不見了,我回去一定會被老爺子打死的……他一定會把我吃掉,嗚嗚……”
阿珠扯着嗓子,絲毫不顧形容的大哭起來!
念蝶與夏天賜他們面面相覷,真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如此哭相難看的女子,商天燕覺得自己是個女孩子,應該上前勸住她才行,這哭相實在是令他們太想笑了!
“姑娘,你不要哭,你家小姐會沒事的!”商天燕蹲下來勸道。
“真的嗎?我家小姐真的沒事嗎?你不騙我?”阿珠咧着嘴,眼淚一把把掛在臉上,加上她天生不是櫻桃小嘴的那種,這咧嘴一哭,就更加奇怪了。
商天燕點了點頭,極力忍住笑意,這丫頭實在是太多淚了。
而一旁的夏天賜則很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朝一旁走去,他真想不明白,女人的眼淚說來就來,說收就收,太能耐了。
“傻丫頭,如果你想早一點見到你家小姐,那就起來走吧!”商天燕雖然是小姐出身,但是,絲毫沒有小姐的嬌氣,彎腰將阿珠扶了起來。
“謝謝小姐!謝謝公子,你們對阿珠真好!”阿珠這麼一說,眼淚又要掉下來。
“行了行了,你別再哭了!再哭這地上就要成水塘了!”念蝶受不了,轉身緊跟在了夏天賜的身後,說實話,雖然亭子那邊的蛇羣,現在已經散開了,看上去是沒那麼可怕了。
可是,這散開了其實才是最可怕的,這裡的小路全都被那麼深的草蓋住了,要是有那麼一些蛇藏在草叢中,萬一一腳踩上去,那就慘了!
想到這裡,念蝶腳下更緊一步,一步都不落下的跟在了夏天賜身後,只要不見那些可怕的爬行生物,她覺得什麼都不那麼可怕了。
他們照着念風抱着霜兒離開的方向找了過去,可是,找了很遠,都沒有見到他們,天又完全黑了下來,無奈之下,念蝶只好跟着夏天賜他們在城外路邊的一家客棧裡暫時住了下來。
當然他們也沒有想過,這樣的邂逅,到最後也許會成爲致命的傷害,此是後話。
第一卷 475 是緣還是孽
“不知道這位姑娘和大哥怎麼稱呼?”跟念風出來了那麼些天,念蝶還是學會了不少江湖的話語。
吃過小仙給的變聲丸,雖然她偶爾還會流露出女子的嬌態,但大致看上去,與普通的公子一般無二。
夏天賜倒也不隱瞞:“我姓夏,名天賜,這是我的表妹商天燕!”畢竟江湖經驗少,忘了逢人且說三分話的道理。
念蝶一聽,奇了:“咦?你也姓夏?難道你們也是西夏的人嗎?不過,看你們的打扮卻並不像是我們西夏的人啊!”
念蝶出生在王宮,從小跟在媚兒身邊,對於各國的服裝還是有所瞭解,夏天賜他們身上穿的花色出自理南,一般都是王孫家纔有。
在西夏也有這種花色,不過,也只有王孫貴人才買得起,而上官謐兒跟理南王宮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加她的莊中一直經營着布類生意,負責將理南通與各國的布類交易。
所以,夏天賜他們穿那些王孫纔有的花色自然能解釋得通!
對於念蝶一下子就出來他們不是西夏人,倒是出乎了夏天賜的意料,他以爲眼前的這個小兄弟,只是一個任性離家出走的公子哥兒,卻沒想到她居然知道得挺多的。
既然被識破,夏天賜也沒有必要再隱瞞,衝念蝶一抱拳:“公子,實不相瞞,我們的確不是西夏人,我們是理南人!”
“哦!果然被我猜對了!”念蝶嫣然一笑,若不是她此時是男兒打扮,一定很美。
“公子你也姓夏嗎?”夏天賜雖然從未涉足西夏,但是,也知道夏姓是國姓,莫非眼前這個小兄弟是?
念蝶亦學着他的樣子,抱拳笑道:“看來我們都很有緣份,我也姓夏,名念蝶!”一時,她居然忘記了念蝶這個是女孩子的名字。
是緣還是孽,一切就看天意!
果然,一下子就惹來了商天燕的疑惑:“念蝶?是蝴蝶的蝶嗎?這可是姑娘家的名字!”
念蝶一怔,但應變能力並不差,馬上圓詞:“是蝴蝶的蝶,讓你們見笑,我爹孃就特別喜歡蝴蝶,所以,給我起個名字也都跟蝶有關,而且小的時候還曾把我當成了姑娘來帶過!”
雖然是圓了,不過,這撒謊可真不好受!
商天燕心思單純,聽了念蝶的話,便不再懷疑:“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的樣子真的很像姑娘,我敢說,若是你換成女裝,一定很美!”
“姑娘說笑了……”念蝶笑得很心虛,手心裡全是汗了,再繞着這個話題,估計她真的要藏不住了。
而一旁的夏天賜在聽念蝶跟商天燕對話的時候,始終有意無意地看着她,總覺得有些不對,不動聲色地問道:“夏公子,你住在西夏城裡嗎?”
“是啊!”念蝶不假思索的答了一聲,不過,看到夏天賜那懷疑的目光,又加了一句:“我爹孃都在城裡做生意,我跟哥閒着沒事,就出來逛逛,沒想到就遇到她們主僕……”
“哦……原來是這樣!”夏天賜心中雖然還有些疑慮,不過,卻不再追問下去。
一旁的阿珠這回又哭上了:“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她在哪裡?”一哭就不可收拾了。
念蝶眉心緊緊擰在一起,恨不得拿個什麼東西把阿珠的嘴給堵上,可是,看到她那傷心的模樣,又狠不下心腸。
商天燕走近阿珠,耐心勸道:“姑娘,你不用擔心,你家小姐有那位公子在身邊,一定沒事的,對了,你和你家小姐是哪裡人?爲什麼會到那種荒山野嶺呢?”
阿珠邊哭邊道:“我和小姐都是王城裡的人,我叫阿珠,小姐叫霜兒,我們今天出來,是到小姐的爹孃墳前去上香,沒想到剛回到那裡,便遇上大雨,跟着又莫名其妙地出來很多蛇……然後就來了兩位公子救走了小姐,跟着我就暈了……”
再後來的事情,商天燕他們都知道了。
阿珠說得合情合理,但總讓人覺得有些地方不妥,夏天賜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奇怪,按理說,現在這個時候,未到蛇出洞的時候,怎麼可能一下子會跑出來那麼多蛇呢?”
念蝶一聽到蛇這個字,馬上想到了當時的情景,臉色還是變了變:“說不定是那些黑衣人弄來的!”這是最好的解釋。
夏天賜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不過,又問了一句:“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人?看樣子他們是對你們兄弟痛下殺手!”
念蝶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跟我哥從來都沒有與人結仇過!”她自然不知道了,跟念風出來這幾天,除了吃喝玩樂,又沒打架鬧事,哪來的什麼仇人。
“那就奇怪了,剛開始,我還以爲是殺那兩位姑娘的,後來,才發現,你哥帶走那位姑娘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些黑衣人是來殺你們的。”
“可是,我們真的不認識那些黑衣人!”念蝶心想,誰這麼大膽,居然敢行刺她跟哥,難道不知道他們公主和世子嗎?
“表哥,遭了,爹和娘還有姨娘他們也來了!”商天燕剛打開房門,又急急地退了回來。
“你說什麼,我娘和姨父他們都來了?”雖然在意料之中,可是,夏天賜還是面色一變。
“表哥,那該怎麼辦?他們已經上樓來了!”商天燕完全沒了主張,要是給爹和娘逮回去,那一定會用家規處罰他們的。
“天燕妹妹,不要焦急,他們未必知道我們就住在這裡!”關鍵時刻,倒是夏天賜有點主見。
“不是,表哥,他們朝我們這間房走來了!”商天燕急得直跺腳。
“你們趕快躲起來,我有辦法!”念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連忙示意他們兩個藏到牀帳後面。
他們剛剛藏好,果然外面傳來了店小二的聲音:“客倌,小的給茶水來了!”
念蝶哦了一聲,便打開了房門,果然看見店小二的身後跟着一男三女,不過,只那麼一眼,她便怔住了,一直以爲娘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可是,眼前這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也非常的美麗!
“你們是……”念蝶見她們朝裡面張望,忙問道。
見是個小兄弟,商離佑便上前一步,從身上拿出三張畫像,問道:“小兄弟,可曾見過這幾個人?”
念蝶大致的瀏覽了一下,除了其中一個不認得以外,另外那兩個,就是藏在牀帳後面的夏天賜和商天燕。
搖搖頭,道:“不!我沒見過!我這次是陪我娘子一起回岳丈家,因遇雨阻,纔會在此留宿一晚!”撒謊似乎不需要打草稿,信手就拈來!
那邊的阿珠一聽到念蝶兒居然說她是他的娘子,頓時嬌羞滿面,一顆心如同小鹿一般亂撞!
第一卷 476 不該相遇
商離佑等人看了,也都信以爲真,不再懷疑,於是帶着歉意地點了點頭:“小兄弟,那不好意思,我們打擾了!”
上官謐兒與幻姬一臉失望,她們剛纔聽到店家說有見過一男一女上來了,他們還以爲是天賜他們,卻沒想到不是。
他們來到城外一路打聽,可是,一直沒有孩子們的消息,這令他們很是擔心!
“姐,天賜他們能去哪呢?我們都找了那麼多天了,一點消失都沒有,真的急死了……”幻姬邊下樓邊道,聲音裡透着無盡的擔憂。
“妹妹,放心吧,天賜爲人謹慎,天燕也不是胡來的丫頭,應該不會有事的……”上官謐兒口裡雖然是在安慰着幻姬,可是,心上的擔心又何曾少半分。
都十八年沒來西夏了,這裡變了很多,很多地方,他們都不知道了,這茫茫人海里找這麼三個孩子,猶如大海里撈繡花針一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三個孩子都沒有消息,叫他們爲人父母者,怎能安心?
“我們先在這裡住下吧,叫點東西來吃,謐兒,幻姬,你們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再怎麼樣,也要吃一點……”商離佑後面的話,有些聽不見了。
可是,樓上的商天燕卻早已哭成了淚人兒:“表哥,我們下去見爹孃他們好不好,娘和姨娘都一天沒有吃飯了……”
母女連心,這孃的如此擔心他們,他們就近在咫尺,又豈能再任性?
夏天賜亦難過,不過,他卻怕下去之後,娘要阻止他報仇,只得狠下心腸,一把拉住商天燕:“天燕妹妹,不能下去!”
“可是,表哥,娘他們……”商天燕此時已是心頭大亂。
“他們會住在這裡,我們明天早一點起來,然後留個字條給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平安就好!”夏天賜馬上就想到了辦法。
“嗯……”商天燕雖然很想出去認爹孃,不過,對錶哥的話也表示點頭,她知道,如果一旦姨娘看到表哥,一定會阻止表哥報仇。
可是,殺父之仇,換作是她,她也要非報不可!
他們的情景也深深的觸動了念蝶的心,她在想,她的父王和母后也一定會像他們的爹孃那樣擔心着她和王兄!
頭一次,因爲自己的任性而有了感觸!
*
且說念風帶着中毒的霜兒一路飛奔,直到聽到身後沒有追趕的聲音,他才停了下來,看着霜兒那一條已經高高腫起的手臂,心急如焚。
四下一看,又沒村又沒店,無奈之下,他只到四下尋找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抱着霜兒轉了一圈,累得滿頭大汗,加上淋着雨,整個身子都溼透了!
“糟了,該怎麼辦?”從來不急的他,第一次覺得如此焦心。
忽然,他發現一旁有一個石洞,想也沒想,抱着霜兒就往洞裡走去!
也是他單純,沒想着,這種地方,來個山洞,難免裡面有什麼野獸之類的,算是走運吧,他們進的山洞,並不是什麼野獸之洞,而是平時獵人們來打獵時休息之地,所以,裡面還算乾淨。
將霜兒放在乾草上面,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撕下她的衣袖,看到她整條手臂高高腫起,不由得心頭暗凜!
“姑娘,我找不到解藥,所以,只能給你吸出來了!”他像是在對霜兒說話。
可是,昏迷中的霜兒卻沒有一點反應。
“那這麼說,你是不反對了,那我冒犯了啊!”他好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不過,霜兒卻還是沒有反應。
要知道,那個時候,連見女孩子的腳都是冒犯,更別說這樣趴到人家身上去了,還要碰她的手臂,那簡直就是越禮了。
可這種情況,除了這麼做,念風實在想不出來別的辦法了。
“那姑娘,對不起了!你醒了,可不能怪我!”情況緊急,也來不及多想,低下頭,對着那傷口,慢慢地將毒液吸了出來,一口,兩口,三口……
或許是因爲疼痛,昏迷中的霜兒微微醒轉,卻看到一個男人壓在自己的身上,抓着她的手臂在……
一時間,羞憤交加,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念風,擡手啪地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你這個惡魔!”
本來在專心吸*毒的念風被她這麼一個耳光打得蒙了起來,撫着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卻因她的清醒而喜道:“姑娘,你終於醒了!”
霜兒又羞又急,將雙手疊在胸前,又驚又急又怒的瞪着他:“你,你剛纔對我做了什麼?”
“姑娘,我想你誤會了……你的手臂被毒蛇咬傷了,我又找不到解藥,所以,剛纔在替你把毒血吸出來而已!”念風知道她是誤會了,邊說邊以手擦拭着嘴角殘忍的血漬。
霜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終於是明白自己誤會了他,於是滿帶歉意的說:“對不起,我,我……”自己剛纔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了他一個耳光,她以爲他一定很惱。
“沒關係!我能理解……”念風從小在宮裡長大,接觸女子的機會多之又多,自然也瞭解,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的第一反應,雖然臉上真的很疼,不過,這點疼,對他一個男人來說,算什麼!
見霜兒低頭不語,他繼續道:“姑娘,你手臂上還有一殘留的毒液,必須得全部吸出來,要不然就會……”剛纔,她昏迷了,他雖然徵求過她的意見,但她沒給意見。
現在再怎麼樣,她醒來了,他還是得徵求她的意見才行!
霜兒微蹙峨眉,一臉痛苦之色,她自然知道那些毒留在自己的手臂不妥,雖然不會致命,但久了,也會令她這條手臂廢了,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她的許可,念風這才放心大膽地來到她的身邊,再次執起她的手臂,慢慢地將脣湊了上去。
剛纔她昏迷着,而他又擔心她,所以,沒感覺怎麼樣,可是,現在,兩人都清醒着,這樣的肌膚相親,像是忽然間,一股奇妙的感覺,在兩人的身體裡流竄!
念風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快,脣邊傳來的柔軟,讓他不由得心神一蕩!
這樣的接觸,讓兩人倍覺得尷尬,霜兒明知道不該,卻看到他一口一口吐掉那血污時,那顆冰冷的心,不知爲何動了一下!
不過,僅僅只有那麼一下而已!
直到她的傷口流出來的血不再是黑色了,念風這才的舒了一口氣,顧不上擦去嘴角的血污,拿起剛纔撕破掉下來的袖子替她包紮着。
望着他認真的模樣,霜兒心亂如麻,他如此捨命的救她,他可知,剛纔的她居然想要殺了他,如果她一念之差,而他此刻,也許已沒了性命!
第一卷 477 面對仇人之子,她卻下不了手
念風細心地爲霜兒包紮好之後,便道:“姑娘,你試着動一動手臂,看看還有什麼不適嗎?”
霜兒依言動了動手臂,雖然感覺還是痛,不過,比剛纔那種又麻又腫又痛的感覺好了很多,於是,感激地衝他點點頭:“謝謝!已經好了很多!”
念風有些憨厚的笑了笑:“不用謝!只要你沒事就好!”完全沒有繼承他父王當年追他母后時的霸氣。
霜兒淺淺一笑,從身邊拿出手絹遞到了念風面前:“公子……”並指了指他的脣角。
“哦,謝謝!”念風面上一熱,接過她的手絹往脣角擦了擦,驀然吸入鼻腔裡的香氣,讓他心頭更是狂跳。
看着被血漬沾污的白手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弄髒了你的手絹,我,我先拿着,到時候洗乾淨了再還給你!”不可就是一個藉口而已。
霜兒掩嘴輕輕一笑:“公子,這洗手絹是姑娘家做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己拿回去洗吧!”
念風卻還是固執地將手絹收到身上:“沒關係!等我洗乾淨了再親自送到風月樓給你!?”
一提到風月樓,霜兒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忍着痛起身,盈盈地朝念風拜謝:“公子,你的兩次救命之恩,霜兒無以爲報,請受霜兒一拜!”
“霜兒姑娘!”念風沒等她拜下去,便一把扶住了她:“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也許是無意,也許是天意,他的手就那樣握住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內心再一次強烈的振憾着。
感受到了念風的動作,霜兒緩緩地擡起小臉,四目相對,近在咫尺的俊臉,頭一次,令她覺得是如此怦然心動,其實不該有的感覺,不是麼?
霜兒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小手,垂下眼瞼,輕咬着脣瓣,不知該說什麼纔好,氣氛再一次回到尷尬不已。
“對不起,我……”明知道人家是一姑娘家,亂碰人家的手是不對,可是,自己剛纔居然有些捨不得那柔軟的感覺,讓念風很是苦惱。
霜兒更是羞赦不已,扭頭看向了一旁,一時,洞時變得非常安靜,靜得只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忽然!
“呃……”念風一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整個身子似乎往後倒去。
“公子,您怎麼了?”霜兒聽到他的聲音不對,連忙朝他望去,見他就要摔倒在地,顧不上手臂上的疼痛,來不及多想,慌忙將他扶着坐下。
“我沒事,可能是剛纔吸進去了一點毒血而已!”念風只覺得胸口疼痛不已,有一種隱隱窒息的感覺,他知道,一定是剛纔在替霜兒吸*毒血的時候,因爲霜兒突然的醒來,他一急,就忘記吐掉了那口毒血。
看到念風的臉開始變得慘白,那薄薄的脣瓣也開始變得烏青起來,霜兒急了:“公子,你的臉……我,我該怎麼辦?”
“沒事,沒事……不要害怕……”念風下意識地撫着她的手臂,想要安慰她一下,卻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霜兒傷在手臂上,毒液沒有流動得那麼快,而他是直接將毒液吞了進去,自然發作得很快。
“公子!公子!”看到他昏昏欲睡,霜兒急了,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扶着他的身子搖晃着,急急地叫着他。
“我,我……”念風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很想很想安慰她別怕,可是,胸口的血氣突然往上一涌,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張開嘴只說了兩個字,便歪倒在了她的懷裡!
“公子!公子!”霜兒見他昏迷了,搖了數下,叫了數聲,卻始終不見他有動靜,而他的整張臉也都開始變成了青色。
糟了!如果不給他解毒的話,時間一長,毒性在他的身體裡蔓延,到時候,他必死無疑!
霜兒慢慢地將他扶着躺下,臉上已沒了剛纔焦急的神色,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臉,耳邊又響起了爺爺的話:
‘……小賤種!你記住!你的存在就只是爲了報仇,殺了夏瑾軒,殺了媚兒,殺了他們的孩子,我要讓他們跟我一樣斷子絕孫……’
那充滿怨恨的聲音在她的腦子裡迴旋着,似要逼着她馬上將昏迷的人殺死!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凌亂起來,似緊張,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從懷中慢慢地抽出了匕首,對準了念風的胸口,一分一分的往下……
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早就讓人跟蹤了他們的行蹤,而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而成,目的就是要殺了他們兄弟倆!
當然,她不知道一口男子聲音的念蝶居然是個女子,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爲嚇到而被自己引來的蛇給咬傷!
可是,當匕首指抵在念風的心口上時,她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就連握住匕首的手也開始顫抖不止!
“不!我不能殺他!我不能殺他!”她忽然將匕首甩在了一旁,他是那麼的善良,不但救了她兩次,剛纔還不顧自己中毒的危險,也要替她吸出毒血,她不能恩將仇報!
殺她父皇和母后的人,是他的父王和母后,他是無辜的!她不能殺他!她不能!
‘你一定要殺了他們的孩子,我要讓他們跟我一樣斷子絕孫,我要讓他們跟一樣斷子絕孫……’爺爺的話如雷一般在耳響起來!
“不!不!”霜兒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讓那聲音鑽進耳朵裡,滿臉痛苦不堪,她下不了手,她真的下不了手!
“霜兒姑娘,有我在,不要怕……”昏迷中的念風依舊迷迷糊糊地說着什麼,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臂,句句說得霜兒心腸寸軟。
他在昏迷中還如此關心她,叫她如何下得了手?
她心地本善良,卻因爲上一代的仇恨,而活得沒了自己,但並不代表她的良心泯滅了!
“公子,對不起……”霜兒淚水漣漣,她知道自己的仇一定要報,可是,要她去殺一個救自己兩次的恩人,她真的辦不到。
“殺了他!殺了他!”爺爺那暴戾的聲音在耳邊再一次傳來。
“不!爺爺!不!我不要殺了他!我不要!”霜兒緊緊捂着耳朵,哭着跪了下去,如果躺在地上的夏瑾軒或是媚兒,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可是,躺在這裡的是夏念風,一個無辜的人,她不能濫殺無辜!
“你的存在就是報仇!你一定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的孩子,殺了他!殺了他......我要讓他們跟我一樣斷子絕孫,要讓他們斷子絕孫……”
“不!爺爺!我不能殺了他,我不能殺了他……”爺爺的話句句如雷一般鑽進霜兒的耳中,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哭得趴在地上……
第一卷 478 驚心動魄
霜兒也不知道跟自己掙扎了多久,最終她還是放棄了殺念風的念頭,看到他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了,她抿了抿蒼白的脣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從身上掏出解藥,提起裙角,小跑着出了洞口,撕下一片樹葉,接一些雨水,將藥粉輕和着化開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拿了進來。
“公子,先把藥喝了!”她半蹲着,有些艱難地扶起昏迷中的念風,將化開的解藥湊近念風的脣邊上。
那些毒蛇是她用爺爺給的藥粉引來的,自然,她是有解藥,在自己不小心被咬之後,她本來想服下解藥,可是,當時那個情形,如果,她吃下解藥,自然就會引起他人的懷疑,於是,她只能鋌而走險。
昏迷中的念風似乎難以下嚥,藥汁從他的嘴角不停地流走,霜兒急了,拿着那些解藥,想了想,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俯下身,嘴對嘴地一點一滴地送了下去!
昏迷中的念風只覺得一股甘甜正順着喉間往下滑,忍不住輕輕吞嚥,也因爲這樣,而讓他的意識也跟着慢慢的清醒。
脣上驀然傳來的柔軟,一種麻木的感覺頓時流遍全身,他霍地睜開眼睛後,反應也不慢,下意識地抱住她,將她壓向自己……
霜兒沒想到念風會突然間清醒過來,此時被他抱住,脣上傳來他的掠奪,她想要掙扎,可是,他如鋼鐵般的手臂,卻讓她無法掙開!
“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清醒過後的霜兒用力推開念風,擡起滿是委屈的小臉,眸中水光瀲灩,那模樣是男人看了都會心疼。
“霜兒,對不起,我,我剛纔並不是有意要冒犯你,我只是情不自禁!”念風的手固執地擁住她,稱呼也由霜兒姑娘變成了霜兒。
這一刻,雖然有些自責,但是,他卻想要負起一個男人應該負的責任。
“你胡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你怎麼可能會……”她以爲他不會記得她。
念風不想騙她,可是,母后說過,不准他在外面說出是世子的身份,只得道:“霜兒,我叫夏念風,還記得嗎?在風月樓我們見過!那一天,你因病差點摔倒!”
“原來,你知道我是風月樓的姑娘,可是,我雖然是一個風塵女子,你剛纔也不應該如此輕薄我!我不是個隨便的女子!”霜兒愈發落淚。
念風心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將她扶正面對自己,一臉慎重的說:“不!霜兒,你聽我說,我並不是像登徒子那般有意輕薄於你,我知道你在風月樓,可是,我不在乎你是什麼身份,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
霜兒聞言,忽然擡首直視着他:“那,那你會娶我嗎?你的家人會同意你娶一個同塵女子回去嗎?”
她以爲念風會猶豫,會爲難,任誰都知道,一國世子,怎麼可能娶一個風塵女子?
沒想到,念風卻絲毫沒有猶豫,很認真的答道:“只要你願意,我就會娶你!而我爹孃也絕對不會反對!”他的父王和母后恩愛萬千,一直希望他能娶個自己心儀的姑娘,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門第之見。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霜兒有些驚訝:“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個風塵女子嗎?”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跟那些男人一樣,只是貪圖她的美貌,而許下的空白承諾。
念風搖搖頭:“不會,永遠都不會!”愛一個人,只需一眼的時間,而這一眼,他便決定了!
“公子……”霜兒看似感動地偎進他的懷中。
“霜兒!”念風輕輕撫着她的秀髮,第一次明白了父王每一次擁着母后時那種幸福的感覺,原來,愛是這般的幸福快樂。
他爲自己能找到自己心儀的女子而雀躍不已!
卻沒有看到靠在他胸口的霜兒,小臉上那複雜的表情,讓夏念風愛上她,這比她直接殺他還要有利,只要利用他,她就可以順利進宮,只有進了宮,她纔有機會報仇!
“霜兒,等明天天亮以後,我便帶你回城,到時候稟過爹孃,便給你贖身,好不好?”念風親撫着霜兒那頭柔順的秀髮,留戀着她發上獨特的香味。
“唔……明天再說吧……”霜兒靠在他的懷中,眷戀着這個溫暖的懷抱,從來沒有得到過溫暖的她,是如此渴望一個溫暖的懷抱。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溫暖懷抱的主人,居然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子,命運何其可笑?
*
“哈啾!”剛從風月樓裡出來的媚兒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升起,她緊了緊眉頭:“奇怪,這麼晚了,誰還在念着我呢?”
邊走左眼皮就跳個不停,令她非常煩惱,拍了拍額頭,自言自語的說:“這左跳災,右跳財,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孩子們不在身邊,她還真是放心不下。
心亂如麻的她想到了剛纔老鴇的話
‘我們家霜兒啊今天出城去給爹孃上香去了,可能遇到大雨就住在城外了,你還是走吧,我們這裡是青樓,一個女子闖青樓裡來,可別砸了我的生意……’
既然那個叫霜兒的姑娘出了城,那麼,她的孩子,估計也是出了城,可是,現在城門已關了,她該怎麼辦?
媚兒又擔心宮裡的夏瑾軒,又擔心孩子,頭一次覺得爲人妻爲人母的責任是如此重大,她在想,如果她的爸媽也在的話,會不會也像她現在一樣焦頭爛額呢?
對於媚兒來說,要出城並不難,以她的身份,亮一下信物,那些守城將士都會馬上大開城門,恭請她出城,不過,這樣一來,勢必會驚動夏瑾軒,到時候,恐怕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想了想,還是故伎重施,翻城牆而去,也許真的是太久沒有練身手了,或許是這個身體機能實際上真的開始老化了。
在她躍過城牆之時,還是被人發現了!
“站住!什麼人!”守在城樓上的將士發現了她。
糟了!真的是身體老化了,媚兒暗叫一聲不好,好在反應不慢,袖中絲線驟然而出,身體借勢蕩了出去!
而與在同時,那些將士見她尚未停下,於是下令放箭,頃刻間,雨點似的箭頓時朝她射來,好在媚兒曾是殺手出身,雖然十八年未與人交手過,但還是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雖然有驚,但還是無險,總算是出了城門,有很多年未出城了,外面多少有些變化,後面有追兵,媚兒不知道往哪裡跑,就像是一個迷路的人那樣,亂闖亂撞!
“站住!”可後面的人還是緊追不捨。
第一卷 479 十八年後,依然是擦肩而過
“真是要命!”媚兒低低咒了一句,咬咬牙,朝一旁的樹林裡躍去。
而某處,正在連夜趕路的商離佑他們也隱隱的聽到有人在喊‘站住’的聲音,他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二哥,你有沒有聽到……”上官謐兒側耳傾聽,總覺得那聲音像是衝他們這方向來着。
商離佑暗暗擰了擰眉:“好像是官兵的聲音,奇怪,這麼晚了,好像還是在追什麼人?”當然,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官兵現在正在追的人就是自己十八年來,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
“姐夫,姐,我們要不要暫時避開一下?”聽見官兵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幻姬不想跟那些官兵發生衝突。
“還是避開吧,這個時候,已是深夜,我們出現在這裡,也會引人懷疑!”商離佑說完,帶着她們幾個避過了一旁。
不一會兒,一個白色的身影迅速從他們不遠處掠過,因爲是晚上,加上樹林裡的亮度不夠,再加上媚兒的速度也很快,所以,他們只是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很快晃過!
跟着只見一大羣的官兵衝了進來,很顯然,那個白色的身影便是官兵追趕的對象!
“看來這些官兵是吃飽飯了沒事幹,大半夜的追一個女子,真是可惱!”幻姬一向看不慣這些官兵欺負人,見他們那麼多人,這麼晚了還追着一個女子不放,不由得怒從心起。
伸手一探,數支星形暗器已然在手,作勢就要甩出去!
“妹妹!不要生事!”一旁的上官謐兒連忙攔住了她。
“姐!放心吧!他們發現不了我們!”幻姬打定主意要替那個白衣女子解圍,縱身朝一旁掠去,且隨手將手中的星形暗器打了出去!
只聽到數聲慘叫聲,跟着傳來人倒地的聲音,那些官兵頓時亂成了一團,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在那邊!在那邊!”
於是,那些人改追幻姬而去,正在前面跑着的媚兒,隱隱聽到那些官兵往另一邊追去了,心中暗暗稱奇:“難不成這大半夜的,這樹林裡還有其他的人?”
當然,她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牽掛了十八年的人,其實就在剛纔擦肩而過,來不及多想,見沒人再追來看了看方向,她繼續往前面掠去。
商離佑自然也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心念一動,有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當然,他也做夢都想不到那會真的是媚兒!
相互牽掛的兩人就這樣,在闊別十八年之後,相距不過咫尺,卻再一次擦肩而過,是天意早已註定,他們已是無緣,不管是十八年前,還是十八年後,依然不能改變。
“我這個妹妹啊還是這樣!”上官謐兒搖搖頭,她這個妹妹介於正邪之間,有時候,她還真是捉摸不透她。
人影一晃,去而復返的幻姬已然回到他們的身邊:“那些官兵估計現在在那邊尋得團團轉了!”
上官謐兒搖搖頭:“妹妹,你把那些官兵惹毛了,到時候我們怎麼進城啊?”
幻姬卻笑道:“姐,你放心,城門就在前面了,那些官兵正在那邊找人呢,我們現在進去,保證沒有人發覺!”
的確,以他們的身手,除了翠兒的武功弱一點,他們可都是高手!
可是,商離佑卻並不那麼認爲:“我們暫時還是不要進城的好,剛纔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闖了出來,驚動了那裡,估計那裡現在肯定是戒備森嚴,我們這樣闖進去,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奸細!”
他是皇子出身,自然對這些事情瞭若指掌!
上官謐兒亦認同:“二哥說得沒錯,我們現在進城的確是不妥,不如等天亮之後,我們在附近換個行裝再進去,要不然,我們這樣進城,太引人注目!難道都忘了當時與夏瑾軒的約定了嗎?”
當年,夏瑾軒在放了他們的時候,曾與他們約定,要他們在有生之年都不得踏入西夏半步,更不能再見到媚兒。
如今,他們爲了孩子們,不得不違背當年的約定,若是被夏瑾軒的人抓到了,到時候,豈不是又令媚兒爲難?
“姐,可是天賜他們說不定現在已經進城了呢?”幻姬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兒子,若是在衝動之下,跑去行刺夏瑾軒,那後果不堪設想。
沒等上官謐兒說話,一旁的商離佑卻道:“幻姬,你不用擔心,照我看,他們應該還沒有進城,我們的腳程並不慢,天賜身邊帶着天燕,以天燕的性子,這一路上肯定是邊走邊玩,而且,這幾天我們一路打聽,也沒聽到城中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敢肯定,這幾個孩子還在城外!說不定就住在某個客棧中……”
“等一下!”上官謐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打斷了商離佑的話。
“謐兒,怎麼了?”商離佑料定謐兒應該是想到了什麼。
“二哥,我忽然想起來那家客棧的店小二曾說過,是有兩對年輕男女上樓的,可是,我們在那裡問的時候,卻只見到了一對年輕男女,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而且,當時,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天燕就在某一個房裡,結果卻沒有……”
經上官謐兒這麼一說,大家這才猛然想起來,好像在經過某個房間的時候,確實有些不對!
“他們一定就在那家客棧了,我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急!”知子莫若母,幻姬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定是不想她阻止他報仇,這才故意躲起來。
四人又連夜趕往那家客棧,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急!
不過世事難料,知子莫若母,但反過來也一樣。夏天賜心知雖然暫時躲過了母親與姨父他們,但是,他肯定,母親他們一定還會懷疑。
果然,沒等多久,他們便看到商離佑他們說是住店結果還是連夜離開了,就算準他們一定還會再回到客棧。
於是,在天還沒亮之前,就悄悄動身離開了!
說來也巧,媚兒是最先來到了那個客棧,而就在她走進客棧的那一刻,她的女兒念蝶跟夏天賜他們剛巧從店外另一條小路離開了。
在媚兒開始向店小二打聽消息的時候,那店小二眨了眨朦朧的睡眼,很是奇怪:“怪事了!爲什麼這兩天,都是打聽一男一女的年輕人呢?難不成是私奔了的?”
媚兒一聽,有些哭笑不得:“店小二,他們不是私奔,他們是我的兩個孩子!”
那店小二更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媚兒,瞬間結巴:“您,您說您是他們的娘?”或許,他認爲,眼前的女子該不是那兩孩子的後孃吧,有這麼美若天仙的後孃,還真是……
媚兒自然明白,微微一笑:“不用懷疑,我是他們的親孃!”暈!什麼眼神!她非得要在臉上寫上‘我是他們的親孃’幾個字才成嗎?
第一卷 480 她的真實身份
好吧,那店小二也覺得眼前的美人不像是個腦子有問題的,所以逼自己去相信,指着門外道:“照您剛纔的描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有兩男兩女,都是年輕人,他們在您進門之前就已經離開!”
暈!怎麼不早說!媚兒有一種想扁人的衝動!
急急問道:“那你知他們往哪邊去了?”
那店小二指着某處:“往那邊去了,不過啊,那邊有兩條岔路,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往哪條路上去了!您自個兒去看看吧!”
“謝謝!”媚兒轉身欲走,忽然又折了回來問道:“對了,你剛纔說還有人在找他們?”
那店小二點點頭:“對啊!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也有一男三女來找一對年輕人,本來他是住店,後來又不知道什麼原因,下半夜就離開了!”
“那你能告訴我,他們都長什麼樣嗎?”媚兒暗暗擰眉,一男三女?會是誰呢?
店小二想了想,道:“哦,那男的,高高大大,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另外兩個女的長得極爲相像,還有一個,看樣子應該是個丫環!”
媚兒一想,可能是巧合吧,也就沒在追問了下去,再次道謝之後,匆匆離去!
當然,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那男的就是商離佑,而那兩個長得相像的女人就是上官謐兒和幻姬。
十八年了,他們幾乎都只是活在她的記憶裡,她知道他們在那個什麼梅花莊,但是,她從未去看望過他們。
因爲,她答應過夏瑾軒,不會再出現在商離佑的面前,於是,一直忍着去見他們的衝動,也是爲了不介入他們平靜的生活。
她註定會負二哥,只要知道他生活得很好,那她這一輩子都無憾了,何必再見面?
走到岔路口時,媚兒不知道孩子們往哪去,猶豫了半天,眼看天已大亮,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城,必要的時候,她就會出動兵力去尋找。
當然,當商離佑他們再次回到客棧時,得到答案几乎和媚兒一致,他們知道,天賜一定去王城裡,所以,想也沒想,又折回王城!
也許,所有的人都將會在那個王城裡重聚,只是,這一次的重聚,結局卻讓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甚至會想着,或許一輩子都不再見還好!
*
當念蝶與夏天賜他們正準備進城時,卻被攔了下來,不因爲別的,只因爲天燕一身白衣,而他們懷疑昨晚偷出城的那個白衣女子就是天燕。
眼見他們就要抓走商天燕,而夏天賜也準備一拼了!
“住手!瞎了你們狗眼,居然敢攔着我和我的朋友!”守城的將士一下子把念蝶惹毛了,她蹭地上前,擡手啪地給了那人一巴掌。
那人無辜捱了一巴掌,氣得錚地抽出隨身佩刀,怒道:“你!你找死!”當然,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的男裝打扮的人會是當朝公主。
“慢着!”旁邊走來一個將軍打扮的人,喝住那名將士。
“將軍,他……”那將士無緣無故捱了一巴掌,自然不服。
那將軍抿着脣走到念蝶面前,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恭敬地跪了下去:“屬下參見公主!”他是禁軍統領,自然也識得念蝶,當然也知道念蝶兄妹偷偷出宮的消息了。
他身後那名將士一聽到這男子打扮的人居然是公主,嚇得兩腳發軟,差點魂飛魄散,哪裡還敢站着,連忙跪了下去,心想,這下腦袋是完了!
“聶將軍!你的手下居然敢傷本公主,還嚇着本公主的朋友,該當何罪?”揹負着手的念蝶,看上去還像那麼一回事。
“聶遠管教無方,冒犯公主,還請公主恕罪!”聶遠只覺得頭皮發麻,他素知公主性情刁鑽,惹到這個公主,那真是頭痛。
而一旁的夏天賜他們卻被這突然其來的轉變給矇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跟他們一起同生共死了一個晚上的夏念蝶,不但是個姑娘,而且還是當朝公主!
然而,對於夏天賜來說,卻忽然認爲這是老天的安排,也許他可以……
卻聽念蝶冷哼了一聲:“聶將軍,你的手下的確不該如此,剛纔若不是本公主,那他豈不是要錯殺好人?母后常說,要善待百姓,你們這樣動不動就出刀,若是傷了百姓,我定會到母后那裡告你們一狀!”
誰都知道,這王后的旨意比大王的旨意更可怕!
聶遠深深垂首,連聲稱是:“公主教訓得對!您放心!聶遠一定會好好懲罰他們,絕對不會讓他們再犯!”
“那好吧,都起來吧!”念蝶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要不然,到時候捱罵的不一定是他們,也有可能會是自己。
“謝公主!”聶遠帶着手下這才起身,他身後那將士也是暗自抹汗,由將軍懲罰還好,要是由這位公主處罰,那他就沒活路了。
“參見公主!”雖然夏天賜他們現在是理南來,可是,再怎麼樣,這裡是西夏,他們只是平民百姓,見了公主,自然得行禮。
“哎呀,你們快快起來,我們都是朋友,哪有那麼多禮節!”念蝶骨子裡還是遺傳了媚兒的豪爽。
“謝公主!”
念蝶見他們一口一個公主,可不悅了:“你們不要一口一個公主的叫我,我可不高興嘍!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就是因爲怕你們這樣見外,我當你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沒有這些地位之分。”
“我一直還在想,一個男子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嬌柔,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姑娘,以後,我又多了一個姐妹了!”商天燕單純可愛,開心地拉起了念蝶的手。
而一旁的阿珠怔怔地望着笑靨如花的念蝶,卻是暗自輕嘆一聲,她到這會還是沒能接受念蝶是公主的事實,或許,小丫頭的心中,總是想着英雄救美的戲碼吧。
念蝶兒已服下變聲丹,又變回了女聲,與商天燕開心的聊着,而一旁的夏天賜則默不作聲,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公主,王后娘娘有令,請您馬上回宮!”見念蝶要走,聶遠卻攔在了她的面前。
“放肆!本公主知道回宮,讓開!”念蝶知道一旦露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一定會將她抓回去,現在,只能是靠一下運氣了。
“公主,這是娘娘的旨意,請您不要爲難屬下!”聶遠奉命查世子和公主的下落,雖然現在世子不見,但是,見到了公主,他豈敢再放行?
“我都說了,我自己會回去!讓開!”念蝶說完,扭頭便走!她任性起來,比起當年的媚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如此,屬下只有冒犯了!”聶遠手一招,示意一旁的人將念蝶他們團團圍住:“來人哪,請公主回宮!”
第一卷 481 人都差不多齊了
“你們!你們!好啊!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念蝶手指着他們,氣得小臉通紅,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部拍死,這哪是請啊!
“公主,我們只是奉旨行事!還請公主恕罪!”說完,示意手下人上前帶走念蝶。
“滾開!”念蝶也有些身手,自然不會坐着等他們來帶走,一掌便逼退了靠近她的人。
夏遠濃眉一凜,親自朝念蝶走去:“公主,如此,屬下只能冒犯了!”說完,動手朝念蝶抓去,他的武功自然遠遠高過念蝶。
然而,就在他的手就要觸及念蝶時,突然一聲悶響,頓時面前一團白煙升起,他下意識地捂住口鼻!
待白煙散去,他們衝過去一看,哪裡還有公主他們的人影,不由得暗暗氣惱,又讓公主在眼前逃了,這下王后娘娘若是怪罪下來,他如何擔當得起?
“將軍……”身邊的手下見公主逃了,也不由得替將軍擔憂起來。
聶遠手一揚,沉聲道:“這件事情,本將軍會馬上進宮面見大王,你們繼續守在這裡,仔細查看進出的人羣!記住!剛纔的事情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否則,以軍法處治!”
“是!”
聶遠滿眼擔憂,輕嘆一聲,轉身硬着頭皮朝宮中走去!
其實念蝶他們並沒有走遠,夏天賜倒是從他的娘幻姬那裡學來了不少手段,剛纔情急之下,丟出煙霧球,這是逃生的最好之物。
待見聶遠走後,他們這才從某處現身離開!
或許是知道念蝶是公主,而商天燕也知道表哥的仇人就是念蝶的父王和母后,見表哥陰着臉不說話,她也不敢出聲,而一旁的阿珠更是失魂落魄,她還是沒辦法從一個翩翩美男子卻瞬間變成公主的事實裡回過神來。
大家各懷心事,都不說話,默默地走着,氣氛顯得很尷尬,念蝶最終還是打破了沉默:“喂!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騙你們的,再說了,我是不是公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大家是朋友,對不對?”
“可你還是公主!”面對仇人之女,夏天賜沒辦法給好臉色。
“喂!夏天賜,你講點道理好不好?縱然我是公主,我也不能逢人就說我是公主吧?再說了,除去公主的身份,我跟你們有區別嗎?”
念蝶從小在宮中,除了王兄,就沒有別的同齡朋友,對於,剛剛認識一個晚上,卻已算是同生共死過的夏天賜他們,她真的很珍惜。
倒是商天燕善解人意,見念蝶苦着小臉,連忙親暱地拉着她的手臂,笑道:“只要你不拿出公主的身份來壓我們,那我們在外面,就都是朋友!”
同樣,從未出過梅花莊的商天燕,亦需要朋友,而面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念蝶,自然也是喜歡。
夏天賜眯起冷眸,心中快速地劃過各種可能,也是心亂如麻,他現在完全可以挾持夏念蝶,然後逼夏瑾軒跟媚兒出來,可是,那樣一來,勢必會連累孃親,而且,用一個無辜人的性命要挾他們,那也不是一個男人所爲,於是,他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
“看!那是我哥!哥!哥!”商天燕忽然指着某處大聲的叫着,引來了無數的目光。
念蝶順着商天燕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一白衣男子正在低頭把玩着手中的摺扇,看不清他的臉,心想,既然是商天燕的哥哥,那應該長得差不多吧。
商天燕除了是陪夏天賜出來報仇,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哥哥商天澤,這好不容易找到了,哪會再讓他溜走,撇下念蝶他們,便提着裙角跑了過去,一把就抓住了商天澤!
“哥!可讓我們找到你了!”
商天澤這幾天都在西夏這裡閒逛着,心想玩夠了再回梅花莊領罵,沒想到,他正在看着摺扇上面的字時,妹妹天燕卻像是從天而降一樣,嚇了他一大跳。
“天燕,你怎麼了來了?”俊臉上盡是疑惑。
“哥,你還說呢?偷偷下山了,也不帶上我!害得我跟表哥挨爹和姨娘的罵!?”商天燕拉着商天澤的手臂,撇了撇嘴。
“天賜也來了嗎?”商天澤下意識地朝前面望去,雖然他比夏天賜小,不過,從小到大,他都習慣了叫彼此的名字。
念蝶只知道商天燕他們出來是找一個叫商天澤的男人,剛纔乍一聽到商天燕的叫聲,也正爲他們找到親人而開心。
不過,當走近時,與商天澤四目相對時,她卻突然叫道:“哦!原來是你啊!你個壞蛋!你還我摺扇來!”
商天澤朝念蝶望去,雖然覺得人有點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可是,這聲音怎麼會是個清脆的女聲呢?
不過,聽到她提到摺扇,他這才猛然醒悟:“哦,原來是你啊!誤會!天大誤會!”
“誤會纔怪!你還我摺扇來!”念蝶卻一改剛纔的溫柔,柳眉倒豎,一臉氣不過的模樣。
“哥,原來你們認識啊?”一旁的商天燕他們被他倆的對話給弄糊塗了。
商天澤衝着念蝶眯眯一笑:“何止是認識,還算是熟了,我們這是不打不相識啊!”
原來,那天,念蝶跟念風從風月樓裡出來之後,一身男裝打扮的念蝶看到大街上那些公子哥兒手中都拿着一把摺扇,於是,硬拉着念風要去買一把。
結果,她看中了其中一把,正欲拿起來時,無巧不巧,商天澤也看中了那把,幾乎是與她同時拿起了那把摺扇,於是矛盾就那樣激化了!
念蝶說那把是她先看中的,而商天澤卻說是他先看中的,結果呢,兩人你一邊我一邊,就把那把摺扇給撕破了,後來是念蝶氣得要揍商天澤,然後,念風理性地拉着念蝶離開了。
念蝶從小是金枝玉葉,難免有些驕縱,何曾受過這種氣?若不是念風怕她生事,她早就回去狠狠揍跟她搶摺扇的人了!
卻沒想到,王城裡居然這麼小,又讓他們碰上了,這會念蝶那天的火氣全都衝了上來!
“誰跟你不打不相識!我不管,你還我摺扇來!”念蝶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根本不管自己現在是男兒的模樣,這樣的嬌縱的模樣,讓人看着,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那把嘛,我們一人一半了,而且錢還是我付了,我看就算了吧!”商天澤有些驚訝地望着念蝶,心中疑惑頓生。
“哥,你不要別胡鬧,她是當朝公主!”一旁的商天燕卻悄悄地拉着商天澤的手臂,生怕哥將這個公主惹怒了,到時候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是公主?”商天澤驚訝地上下打量着念蝶,雖然,現在的念蝶聲音已恢復了女聲,可是,這身打扮,實在是……
第一卷 482 如風般的少年
“然也!”念蝶見商天澤居然有那種眼光打量着她,把腰桿一挺,挺起剛剛發育好的胸脯,柳眉一挑:“怎麼?我不像公主嗎?哼!知道我是公主,嚇傻了?”
雖然眼前的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公子,長相併不是那麼討厭,可是,一想到他曾跟自己搶過東西,心底莫名的就有氣。
更氣的是,他現在居然連一點悔意都沒有,都什麼人嘛!
商天澤樓眼中帶着玩味的笑意,一點都不因爲念蝶是公主而懼怕,手將念蝶從上到下比劃了一下,薄脣微挑:“切!還公主呢?當我瞎的啊,這分明就是一個翩翩美男子嗎?如果是公主的話,那不應該是個女子嗎?”
他分明就是想賴過去,念蝶現在若想是用公主的身份來壓他,那估計有點難度了。
“哥!”一旁的商天燕才急了,頻頻地朝商天澤使眼色,可惜,商天澤卻一點都不爲所動,臉上依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念蝶氣得很想將他那張臉撕下來。
“你不用,本公主也知道你是一個睜眼瞎!”念蝶感覺心底那火在蹭蹭蹭往上竄了。
“公主,我哥沒有惡意,您別見怪!”商天燕年紀雖小,但有時也很懂事,見哥跟念蝶拗上了,連忙打圓場。
念蝶也知道這個時候拿商天澤沒轍,倒也順着天燕給的臺階往下走:“好吧!看在天燕的份上,本公主就不跟你一般見識!”
不計較纔怪!有仇不報非女子!對對!還有一句叫做,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總會有機會教訓,現在只是時候不到而已!
“多謝公主大人有大量!”商天澤不怕死的來了一句。
看到商天澤那欠扁的臉,念蝶那剛剛消下去的怒火又蹭地一下子竄了出來,輕咬着脣瓣,正待發作。
不料,一旁的阿珠卻突然揮舞着手臂:“小姐!小姐!”小跑着朝前面跑去。
原來,一大早念風與霜兒也趁機進了城,正欲將霜兒送去風月樓,卻沒有想到在大街上便碰上了阿珠他們。
“哥!”念蝶乍一看到安然無恙的念風,剛纔的不快也全部都拋開了。
“哥?”商天澤蹙了蹙眉,她是公主,那人是她哥,那人豈不就是……忽然感覺到頭皮有些發麻了。
“念蝶,你沒事吧?”念風嘴裡問着妹妹,但手卻依舊扶着霜兒。
念蝶兒搖搖頭:“哥,我沒事!剛纔在進城的時候,差點給聶將軍逮了回去!好在有他們幫忙……”她忽然覺得王兄與那個女子之間有着某種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霜兒看了看他們,柔聲道:“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那就一起跟我回風月樓,待我謝過大家的救命之恩!”
她的聲音是那種讓人聽在耳中,憐在心中的那種,她的一個眼神,一聲嘆息,都足以令人柔腸百轉,猶其是她眉間那抹千年的傷悲,讓人恨不得將世間一切的美好都呈在她的面前,只爲博她嫣然一笑!
如果說別人的美是奪目的話,那麼,她的美就是奪心!
她就如一個易碎的娃娃那般,讓人捧在手心裡怕摔碎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擁在身邊都,都怕弄痛了她!
她的一蹙眉,一擡手間,都足以激起所有男人的保護欲!
“風月樓?風月樓是什麼地方啊?”商天燕卻不知道風月樓是什麼地方,不由得眨了眨美眸。
霜兒頓時面色一僵,落寞地垂下眼眸,長如扇子的睫毛掩去了那一眸子的傷悲,那模樣看得令一旁的念風心疼不已,下意識地握住她的小手,無聲地給她勇氣。
霜兒或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愛憐,擡首感激的望了他一眼,那瀲灩般的水眸盪漾着,每一分都像是在低訴着,人世間最蝕骨的情意,每一分都在傾訴說人世間最大的無奈!
一滴淚在她的眼角快速滑落,看是不經意,卻已在瞬間將念風的心片片腐蝕,讓他的情再次沉淪而無法自拔!
四目相交,愛恨難以言喻!
“天燕,你哪那麼多話,既然是這位姑娘請客,那我們去便是了!”感受到他們之間的詭異氣氛,商天澤連忙圓場,他比天燕他們都先來這裡,自然將這裡都逛熟了,當然也知道風月樓是個什麼地方。
雖然想不明白,這個世子殿下怎麼會跟一個風塵女子在一起,不過,他一向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管他們的,反正跟他沒啥關係!
霜兒衝商天澤投去感激的一眼,微微欠身,任由阿珠扶着朝風月樓走去,一行人就這樣跟着她往風月樓去!
他們男的氣宇軒昂,女的美如仙子,個個衣着不凡,走在大街上,自然引來無數的注目,看他們竟然直往風月樓走去,不由得暗暗搖首嘆息。
自古風流出少年!看來這一句話果然不假!
*
且說媚兒一路追來,在城外耽誤了一下才進城,卻發現今天的城門查得更緊了,不由得暗暗擰眉,查得這麼緊,怎麼就沒有發現念風和念蝶他們呢?難道說念蝶他們沒有回城?
正疑惑的時候,不知是哪個將士指着媚兒大聲道:“昨晚出城的是你?”說完便動手朝媚兒抓來!
“放肆!”媚兒正在心煩意亂之時,那個將士的話令她十分反感,見那將士朝自己抓來,想也沒想到,反手一甩。
那人可能沒有想到媚兒的武功會這麼好,一時不慎,居然被甩出去了很遠!
“抓住她!她就是昨晚出城的女賊!”那人顧不上pp摔得生疼,大喊一聲,所有的人都衝了過來,將媚兒團團圍住。
媚兒眯起美眸,目光緩緩從他們的身上劃過,她的身上有着王后的信物,只要拿出來,他們自然會放行!
不過,那樣一來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是,這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要上前抓她,眼下,她也只能放手一拼,再就是見機就逃了。
就在媚兒準備好一拼二逃的計劃之後,剛進宮面聖回來的聶遠也剛巧策馬前來,遠遠的見自己的手下正圍着一個白衣女子,心念一動,連忙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將軍,這個女子就是昨晚逃出城的女子!”
聶遠望着被圍住女子的背影,蹙緊眉心,連忙跳下馬,將手中的繮繩交到手下的手上,便朝媚兒走了過去!
此時媚兒正背對着他,即使就這樣一個背面,卻仍讓聶遠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襲來,這樣強大的氣場連一旁的人都感覺到了。
有了早上冒犯公主的教訓,他以眼神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自己走到離媚兒還有米把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姑娘,你便是昨晚偷出城的人?”
第一卷 483 病情加重了
聽到聶遠的聲音,媚兒原本繃緊的小臉,也隨即鬆懈了下來,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回不用拼了,緩緩地回過身來,美眸直視着聶遠:“是!”
聶遠這麼一看,面色陡然一變,差點沒嚇得魂飛天外,天哪!這是要亡他嗎?早上來了個公主,這回來的居然是王后娘娘!
“王……”他正欲跪下去。
“聶將軍!”媚兒卻連忙給他遞去了一個眼色,以手示意他走近一些,沉聲道:“不可泄露本宮的身份!”
“是,娘娘!”聶遠連忙低聲恭敬地答道,他已知娘娘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雖然模樣恭敬,但卻不敢跪下去,可手心都冒汗了。
這個王后娘娘美若天仙,照理說,讓人看了會是不捨得移開眼神,尤其是那雙媚眼,水眸流盼,讓人心神盪漾纔對!
可是,明明她就那樣美美地站在人前,明明她的那雙眼睛美得勾魂奪魄,卻讓人本能的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壓得透不過氣來,尤其是她離你很近的時候!
而現在的聶遠正在承受着這種感覺!
“叫他們都退下,本宮有事要問你!”媚兒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是!”聶遠擡首,大手一揮,示意一旁的人都散開:“這裡交給本將軍來處理,你們都退下去吧!”
“是!將軍!”那些將士雖然不知道將軍爲什麼突然對眼前的女子那般恭敬,但有了公主的前車之鑑,他們就是向天再借個膽,也不敢再造次了。
媚兒也與聶遠走到人流動較少之處,這才低聲問道:“聶將軍,剛纔本宮見你神色匆匆,怎麼了?是不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娘娘的話,大王病重了!”聶遠如實回答,不過,他亦疑惑:“娘娘,您剛纔不也在宮中,您怎麼會?”
他或許想不明白,自己才纔剛出宮,且騎着快馬,纔剛剛來到這裡,而看樣子,娘娘是徒步,居然會比自己早出宮,而且還像是出城了才進城的!
媚兒知道他在想什麼,卻沒有時間跟他解釋:“聶將軍!本宮來不及跟你解釋,把你的馬借給本宮一用!”聽到夏瑾軒病情加重,她豈能不急?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回他的身邊。
“是!”聶遠連忙把馬牽到媚兒面前,恭敬地將繮繩交到媚兒的面前:“娘娘,請!”
媚兒接過繮繩,一個漂亮的翻身,頃刻間便到了馬背上,對聶遠吩咐道:“聶將軍,記住!本宮出宮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末將明白!”聶遠躬身答道。
“還有!世子和公主應該是出城了,你們要在城外擴大尋找範圍!一定要將世子和公主儘快帶回宮!”
聶遠躬身領命:“是!”可轉念又一想,不對啊:“娘娘,剛纔末將進宮的時候,曾稟報過您,公主已經進城了!您,您不記得了嗎?”奇怪,他明明記得跟王后娘娘稟報過了,當時王后娘娘還點頭了,這回怎麼會?
“什麼?”媚兒一時語塞,不過,乍一聽到念蝶他們進城的消息,她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氣,看到聶遠那一臉的疑惑,忙解釋道:“哦!你看本宮,這都急糊塗了!你剛纔是有曾說過了!”
也暗暗吁了一口氣,這差點就要穿幫了!
“好了!你們在此好好守着,在不擾民的情況下,絕不允許世子跟公主再出城了!聽到了嗎?”
“是!”
“一有消息,馬上進宮來報!”媚兒說完,掉轉馬頭,不再停留,手中鞭子一揚,嬌吒一聲:“駕!”策馬朝前奔去。
那隨風揚起的白色衣裙,那颯爽的英姿,那絕世的容顏,令路人亦不禁紛紛側目!
也許世上就有那麼多的巧合,在媚兒轉身策馬離去之時,商離佑他們也正好進城,而他擡首也正好看到媚兒那策馬狂奔的背影!
一時間居然激動無比,那曾是多麼熟悉的背影,多少次在他的夢裡出現過,如今,卻再一次出現了!
然而,待他回過神來時,那抹白影已然不見,不由得暗自搖搖頭苦笑,來到這裡,每個地方都覺得很熟悉,自己一定是太過於思念媚兒了,所以,覺得每一個穿白衣的女子都像她!
卻不知,剛纔策馬奔騰的人,真的就是自己思念了十八年的人!
“姐夫,姐,這王城那麼大,我們該去哪裡找孩子們呢?”幻姬望着來來往往出城的人,卻始終不見自己兒子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急如焚。
這些日子,她又擔心天賜出事,又故地重遊而勾起了無數的傷心往事,路途的勞累加上整天整夜的擔心,看上去,她憔悴了很多!
“妹妹,你別擔心,你看這王城看上去一切是那麼平靜,那就證明沒事,天賜不是那麼衝動的孩子,我想他只是一時沒想開而已!”上官謐兒輕撫着她的手安慰道。
“姐,沒有見到孩子們,我真的放心不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兒走千里娘擔憂,母走萬里兒不愁。
夏天賜一心只想替父報仇,卻不曾想過,自己若出事,這個世上唯一的孃親,她該怎麼辦?
“二哥,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上官謐兒亦擔心一對兒女,兒子靈變,她只怕他誤入岐途,女兒單純,雖說跟天賜在一起,可她還是放心不下。
商離佑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先找個地方暫時住下來,然後再慢慢打聽孩子們的消息,我想,只要他們在這王城裡,我們就一定會可以找到他們!”
“二哥,你說的沒錯!王城雖大,但是,只要孩子們在城中,我們總會有他們的消息!妹妹,你說呢?”上官謐兒亦贊成商離佑的提議。
“那就先這樣吧!”幻姬點了點頭,此時的她已無計可施,她最擔心的是兒子會做傻事,她已經失去了最愛的男人,她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對她來說,兒子就是她的全部,沒了兒子,她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何意義!
可以說,這十八年來的孤獨,她都是爲了兒子熬過來!如果當初不是知道自己已懷了殿下的孩子,她或許會找凌風拼命,亦或是同歸於盡了!
可是,當她知道自己已懷了孩子之後,毅然承受了那份孤獨與痛苦,這就是偉大的母愛!
或許連她也沒有想到,曾經那個做事爲達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自己,有一天,居然也可以如此的付出。
大家選着就近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暫時休息,然後又開始了漫漫尋子之旅,卻不知,這場尋子之旅,將會有什麼天翻地覆的轉變!
第一卷 484 愛卻無能力
且說媚兒策馬回宮,在離宮門不遠處,她戴上小仙的人皮面具,她是扮小仙出宮,就必須得扮小仙回宮!
剛纔在城門口,她是沒有想到聶遠會突然出現認出她,想要掩飾自己是來不及了,這會進宮,可不能再出亂子!
她直接奔向夏瑾軒的寢宮,卻發現變成她模樣的小仙也正在門外來回走着,一臉焦急無比。
“娘娘……”媚兒見有人在,連忙換了個聲音。
小仙擡首看到是媚兒,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臉上繃緊的線條陡然一鬆,來不及多想,兩人匆匆回房中,迅速換回各自的身份。
媚兒心中牽掛夏瑾軒,邊走邊問道:“小仙,怎麼回事?大王的身體爲什麼會每日愈下?”
小仙也是一臉茫然的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鐘太醫說,大王這是舊傷!”
“不可能!一個人的舊傷復發也不可能會這樣,他們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本宮!”想了想,媚兒忽然停了下來,道:“小仙,晚上,你變成我的模樣,替他檢查一下!”
小仙一臉驚懼地搖搖頭:“娘娘,您忘記那次了嗎?大王是真龍天子,身上隱隱有金光護體,奴婢是妖,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一近他的身,奴婢必然會現出原形!到時候引起恐慌,那就麻煩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每次只要夏瑾軒出現的地方,小仙都會避開一些,傳說,龍的金身可以散發出一種金光,能避開一切邪靈,而小仙是狐類,不!確切的說,小仙是妖,妖自然懼怕佛光!
之前,小仙也是聽了媚兒的話,在夏瑾軒睡着的時候,而變成媚兒的模樣,試圖讓自己靠近夏瑾軒。
卻沒想到,手剛觸到夏瑾軒的後背的龍袍上,馬上就被彈開,就像是突然被電擊中了一樣,幸得她反應不慢,若是稍慢一點,她定然會變回原形。
有了那次之後,她每一次看到夏瑾軒,總是會下意識的避開,其實,她們並不知道,不是夏瑾軒身上有金光佛光,而夏瑾軒身上那身金燦燦的龍袍加上他身上那塊龍符玉佩。
龍袍全是上等金線銀線外加孔雀毛編織而成,相傳,金銀可以避邪,而整件龍袍上面,金線銀線無數,加上龍符上面所散發的金光匯在一起,便會發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從而令一些邪靈之類無法靠近。
這也就是小仙爲什麼以前能靠近夏瑾軒,而自從夏瑾軒做了皇帝之後,又無法靠近他的原因。
以前的商離天也是穿龍袍,而小仙卻能靠近,原因就是,商離天身上並沒有西夏王及夏瑾軒現在身上那一塊龍符玉佩,單單一件龍袍,沒有龍符映襯並不可怕!
所以,小仙能近得了商離天的身,而近不了夏瑾軒的身!
“可是這怎麼辦呢?我並不懂得醫術,而這裡最懂醫術的就只有你了!那鐘太醫一定是跟大王商量好了,所以,他不會說!”媚兒也沒了主意。
“娘娘!您別太擔心,待會再問問鐘太醫!”小仙不敢靠近夏瑾軒,自然也是無能爲力。
主僕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就來到了夏瑾軒的寢宮外面,正好看到老太醫鐘太醫從裡面退出來。
“鐘太醫,請留步!”媚兒連忙叫住了他。
“王后娘娘!”鐘太醫連忙向媚兒行禮。
“鐘太醫不必多禮!起來回話!”媚兒玉手輕揮,示意小仙將鍾老太醫扶起來,清了清嗓子,問道:“鐘太醫,皇上還好嗎?”
“回娘娘的話,皇上剛剛服過老臣開的藥,現已經睡着了!”
聽到夏瑾軒已經睡了,媚兒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夏瑾軒到底得了什麼病,爲什麼正值盛年的他,身體居然一年不如一年?
“鐘太醫,跟本宮來一下!”
“是!”
爲了不驚動裡面的夏瑾軒,媚兒將鐘太醫帶回自己的寢宮中,這才沉聲問道:“鐘太醫,論醫術,這宮中無人超越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爲大王診治,可是,大王的身體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你實話告訴本宮,大王的身體究竟怎麼了?”
鐘太醫心中一凜,眼中快速劃過某些複雜,躬身答道:“回娘娘的話,大王是舊傷復發……”卻不敢直視着媚兒,他深知眼前的這位娘娘會有多精明。
“胡說!”媚兒猛地一拍桌子,鳳目一瞪:“本宮也是練武之人,所以,本宮知道什麼是舊傷復發!你還不快說實話!”
“娘娘息怒!”那鐘太醫被媚兒這一喝,兩腳一哆嗦,馬上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伸出你的手!”憤怒中的媚兒理智並未失去,她猛然想起來自己擁有狐女的讀心術,爲什麼不用讀心術來試試。
“是……”鐘太醫顫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不過,在媚兒的手就要觸到他的手時,他卻又猛地縮了回來:“娘娘乃千金貴體,老臣這等粗劣之手,恐污了娘娘的聖手!”
“胡扯!”媚兒徹底火了,鐘太醫的一再推搪,這更讓她起疑心。
“請娘娘不要再逼老臣,老臣能說的都說了,如果娘娘一定要逼老臣的話,那老臣就唯有以死謝罪了!”
鐘太醫跪趴在地上,他一生忠心爲西夏,他自然知道娘娘有異能之術,但大王早已交待過,哪怕就是死,也不許向娘娘透露半個字,他豈能違背大王的旨意?
鐘太醫不怕死,從他知道大王病情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他只怕落得個不忠的罪名,只恨自己的醫術不能醫好大王!
所以,他的話也再明顯不過,若是媚兒再逼他,他就會馬上撞死在這裡!
不過,在這古代,她一個娘娘身份,去碰一個臣子的手,的確是有些不妥。
“你!”媚兒沒想到這老頭居然如此執拗,無奈之下,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放柔自己的語氣:“鐘太醫,本宮不會逼你,不過,你也應該能體會到本宮的難處,本宮只是關心大王,本宮想知道他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你知道的,本宮擁有異術,不管什麼病,本宮都會想辦法去救好他!”
“這……”鐘太醫心中瞬間百轉,糾結不已,他亦知道,自己沒有本事救得了大王,可是,大王曾千萬次交待過,不許向娘娘透露半個字。
他該怎麼辦?眼前的娘娘曾經死裡逃生過無數回,興許真的有辦法救大王也說不定。
媚兒知道他心思已經開始活動了,於是,繼續道:“鐘太醫,你應該知道,有病就要及時就醫的道理,若是遲了,那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了!”
她最怕的就是來不及救自己愛的人,卻不知道,這回,是真的來不及了!
第一卷 485 第一次,她覺得如此無助
“娘娘……”鐘太醫整個人跪趴在地上,消瘦的身子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難過而顫抖不止,那一雙枯瘦的大手亦抖動不止。
眼前的是王后,他不說是抗旨,可是,大王曾要他發誓,永遠都不許說出真相,他若說出來,同樣是抗旨,而且還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大王身上的毒,這麼多年來,他想破了腦袋,也沒辦法解去,看着大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已是痛苦萬分!
若是王后真的有本事救得了大王,卻是因爲他未能及時說出來,延誤了大王最佳治癒階段,那他同樣是死罪!
鐘太醫正跟自己做着強烈的思想鬥爭,在說與不說之間痛苦的抉擇!
媚兒見他不語,繼續道:“鐘太醫,你若真的很爲難,那麼本宮也不勉強你,本宮知道是大王不讓你說,不過,你應該知道,本宮身邊的小仙,醫術亦同樣高明,本宮幾經生死,亦都能活下來……如果你覺得應該對大王如此愚忠的話,那麼,你就退下去吧!”
媚兒說完,朝他揮了揮袖,輕嘆一聲,以手支額,依舊美豔的臉上有着平日不常見的疲憊,兩個孩子並未回宮,自己的夫君如今又病重,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落在了她一個人的肩上。
除去她那一身的光環,她也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她會累,會像所有的女子那樣,需要人的疼愛!
“娘娘,請恕老臣……”鐘太醫最終還是決定不說,大王說過,一旦王后知道,那整個西夏都會因此而亂,他可以不顧自己,但是,他不能不顧西夏的百姓。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出來,那麼,本宮不會怪罪於你,也不會勉強,你就退下吧!如果什麼時候,你想清楚,那再來告訴本宮也不遲!”
媚兒知道這古代老頭子們的死腦筋,知道,若再逼這鐘太醫,說不定他還會一頭撞死,到時候更麻煩。
“是……臣告退!”鐘太醫在地上摸索了很久才起身,佝僂着身子慢慢轉身離去。
望着他離去時那蒼老可憐的背影,媚兒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該怎麼辦?夏瑾軒不說實話,小仙又近不了夏瑾軒的身,鐘太醫又不說,她該怎麼辦?第一次,她覺得如此無助!
“娘娘,要不要奴婢……”一旁的小仙不忍心主子如此糾結,正欲說着什麼。
媚兒明天小仙想要說什麼,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既然他不肯說,那就不用勉強了!也許有一天,他會想明白!?”
輕嘆一聲,站了起來,擡腳朝外面走去:“小仙,你去御膳房叫人準備大王最喜歡吃的龍膳魚湯!叫他們晚一點送去大王的寢宮!”
“是!娘娘!”小仙不敢再多言。
媚兒再次來到夏瑾軒的寢宮裡,摒退所有的人之後,她忽然發現,這個自己與他一起度過了十八年的寢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沉悶了,似乎早已沒了當年的青春氣息。
是他們真的老了嗎?也許吧!雖然鏡中的自己依舊年輕,可是,那顆曾經狂野的心,早已在慢慢中老去!
她輕輕坐到依舊在沉睡的夏瑾軒身邊,久久地望着他蒼白而又憔悴的臉,這按理應該正值盛年的臉,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蒼老了?
“瑾!你怎麼了?爲什麼都不肯告訴我?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擔心……”媚兒半俯下身子,輕撫着他的臉,才發現,他的氣息很輕,輕到彷彿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她有好久都沒有這麼仔細的看他了,卻忽然發現,他的鬢角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已經吹雪了,她甚至不知道,他才四十幾歲,爲什麼容顏會提前老去呢?
會是因爲他的病嗎?是什麼樣的病會使一個人的容顏提前老去?真的是舊傷復發嗎?媚兒心中的疑惑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輕握住他冰涼的大手,才注意到,他的手居然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曾經那寬厚溫實的感覺,已然沒有!
是忙着照顧孩子,是忙着國事,所以,讓她沒了時間好好的陪陪他,甚至是單獨與他相處一會兒!
她好像忽略他好久好久了……
“瑾……”她心疼不已,輕喚着他的名字,一滴滾燙地淚迅速滑過她潔白的臉頰,滴落在夏瑾軒的臉上,而她卻渾然不覺。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她就努力幫他扛起這個國家,努力照顧好孩子們,卻將他擱置在一旁,有時候,他甚至想要她陪他早一點休息,她爲了批閱奏摺,而不得不催他一個人早睡。
他是一個人熬過了多少的寂寞?而她卻是如此的後知後覺!
驀然回首,媚兒才知道,自己給他的時間太少太少了,內疚填滿了她的胸口,淚水無聲的滑落……
也正是她的淚水驚醒了沉睡中的夏瑾軒,他微微張開雙眼,看到正暗自流淚的媚兒,心疼不已。
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脣瓣動了動:“媚兒……”枯瘦的大手撫上她的臉,想要爲她拭去那晶瑩的淚珠,不過,最後卻是無力的垂下!
“瑾!”媚兒見他忽然醒來,連忙以手迅速拭去臉上的淚珠,轉眼間,已換上讓他最爲留戀的絕美笑容。
“爲什麼哭?”夏瑾軒伸手將她擁在自己的胸口,輕撫着她如緞般的秀髮,柔聲問道:“我說過,你的淚就是我的血,不可以輕易流出來,你忘記了嗎?”
“沒有,我沒有……”媚兒輕輕地搖搖頭,努力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所有的心事全數盡掩去。
“有念風和念蝶的消息了嗎?”對夏瑾軒來說,媚兒和孩子們都是他心裡的寶,越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就越加珍惜與他們相處的每個時辰。
“瑾!聶將軍來說,念蝶他們已經回城了,也許,他們很快就回來了!”這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那就好……我好像看到念風和念蝶成家,看着他們真真正正的長……”願望是美好的,而現實是殘酷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那一天。
“我已經下旨爲念風選妃,爲念蝶選駙馬了,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有自己的家了!”其實在現代,女生十八才成年,不必急着成家。
可這裡是古代,孩子們都是十五六歲就成家了,夏瑾軒會急,也在情理當中。
“那就好……”夏瑾軒輕擁着媚兒,臉上盡是欣慰,就算有一天,他不在了,有媚兒在,國不會生亂,孩子們也會順順利利的成家生子……
媚兒從他的胸前擡起小臉,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很認真的問道:“瑾!告訴我,你怎麼了?不要騙我,我知道,你不是舊傷復發,我要聽實話!你知道,我最討厭你騙我!”
第一卷 486 如惡魔般可怕
“傻媚兒,你今天怎麼了?我真的只是舊傷又復發了而已,你都問過我很多次了,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呢?”夏瑾軒依舊是那個藉口,他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看到她知道後,那傷心難過的樣子。
媚兒搖搖頭,略顯激動:“不!你騙我!鐘太醫什麼都跟我說了!你騙我……”
“傻瓜!我怎麼會騙你呢?別聽他胡說,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夏瑾軒暗暗擰眉,只道是鐘太醫真的說了。
不過,轉念一想,不太可能,鐘太醫對他忠心耿耿,這麼多年都未曾說漏一個字,今天怎麼可能?這肯定是媚兒的計,他太瞭解媚兒了!
“瑾……難道你想看着我痛苦一輩子嗎?我只想知道你怎麼了?我是你的王后,我有權知道我的夫君怎麼了?”媚兒沒想到這麼詐一下,他居然不上當。
“傻媚兒,都說了我沒事,難道,你一定要我編出一個有事的理由出來嗎?”夏瑾軒伸出手,寵愛地捏了捏她繃緊的小臉。
“瑾,你真的沒事嗎?”媚兒很想說服自己去相信他,可是,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卻讓她沒辦法去相信。
“我保證……”夏瑾軒菲薄的脣瓣依舊噙着那般寵愛,即便這一陣子,胸口絞痛的時間越來越頻繁,吐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還是想繼續瞞着,直到再也瞞不住的那一天。
“瑾,過兩天就到了念風選妃的日子,念風這孩子再怎麼任性也該回來了……”他不說,媚兒也不再問,她知道,有些真相,只有靠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媚兒,那如果念風不回來,那選妃該如何繼續呢?”
媚兒想了想,臉上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念風雖然喜歡玩,不過,他既然在王城中,就一定看到了最後的通告,也一定知道時間的緊迫,他會回來的!”
“你這麼肯定?”
媚兒柳眉一挑,眼角眉梢盡是笑意:“我肯定!”孩子可是從她的肚子裡出來的,她若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這個母后可是白當了。
只是,她也知道,這幾天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要不然,以兩個孩子那麼好玩的個性,居然出城一天,就跑回來了,這太不尋常了。
不知爲何,一想到這個,媚兒心中那種隱隱的不安,又涌了上來,難道會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嗎?
“對了,媚兒,這次出宮有什麼收穫嗎?”夏瑾軒忽問道。
“嗯?啊?”媚兒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她沒想到他居然知道,是以瞪大了眼睛。
夏瑾軒淡淡一笑,伸手颳了刮她的鼻頭:“不要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小仙扮你的樣子扮得很像,但是,別忘了,你跟我一起十八年了,你的一蹙眉,一擡手間,我都再熟悉不過,她就算扮得再像也不是你!”
當年了商離天對媚兒並不熟悉,所以,一次次被小仙所盅惑,可是,夏瑾軒跟媚兒一起十八年了,哪怕就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他也一清二楚!
當然,他也不會懷疑小仙是變成媚兒的樣子,而是以爲小仙臉上帶着媚兒模樣的人皮面具而已!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媚兒有些心虛地垂首:“那你怎麼不阻止我?”
“傻瓜,你的性子啊,我早就瞭解了,你要做的事情,我什麼時候阻止有效過?既然你要去做,那麼,我能做的,就是成全你!”夏瑾軒一如既往的包容着媚兒。
他早就褪盡了當年的霸道和固執,時間的沉澱,只會讓他變得越來越溫柔,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這個時候。
“瑾,我並不想騙你,我只是很擔心念風和念蝶他們而已……”他的包容,媚兒很感動,輕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寵愛。
她一直都很慶幸自己當年沒有衝動的殺掉他,而是選擇放下仇恨與他共度一生,從而改變了伍辰兒與自己的命運!
她以爲,這一輩子一定可以陪他白頭偕老!
“我知道,這麼多年,你爲了西夏,爲了我,爲了孩子們,把自己封在這個王宮裡,你應該出去透透氣,雖然我自私地想要你一直都在我的視線之內……你這個金蟬脫殼,估計當年就是用這個瞞過商離天的,對不對?”
當年,他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媚兒可以在晚上任意出宮,但商離天卻毫無所覺,直到這個時候,他纔想明白。
“我當時那麼恨商離天,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給他……”
“是啊,我卻一直以爲你跟商離天……直到崖下的那一夜,我才知道……只是我一直沒想明白,以商離天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一絲破綻,直到我看到小仙扮成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若不是仔細觀察過你,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
兩人在十八年前的那些充滿色彩的回憶裡穿梭,既而感慨不已!
而在他們感慨的同時,他們的孩子卻在風月樓與一干年輕人喝得爛醉!
霜兒爲了答謝他們的救命之恩,親自載歌載舞,大家把酒言歡,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覺!直到大家都有了醉意,霜兒才命阿珠安排他們去休息,而自己則往北院去看爺爺。
踏入北院的門坎,一股冷風迎面吹來,霜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她知道,接下來會受到什麼懲罰!
“爺爺……”她跪在了某個亮着燈的門口。
“小賤種!”一聲壓抑的怒吼,門應聲而倒,跪在地上的霜兒只覺得一股勁力朝自己襲來,躲閃不及,胸口重重地受了一掌。
“呃!”頓時,胸口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難受,喉間那種鹹腥味頓時涌了上來,頭一歪,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小姐!”剛剛跟着進來的阿珠看到霜兒受傷倒地,連忙扶着霜兒。
黑影一晃,一頭銀髮的葉寶成連人帶椅一起到了霜兒面前,那頭銀髮幾乎遮去了他的整張臉,只有那雙深陷腥紅的眼睛,隱隱從亂髮中透出狠戾來。
在蒼涼的月光映襯下,他的模樣顯得如鬼魅一般可怕!
“老爺!”阿珠暗暗嚥了咽,與霜兒一起跪下,整個身子卻因害怕而顫抖不止。
“你們好大的膽子,昨晚居然沒有回來!”葉寶成血眸陡然一寒,那揮起的袖子涌出一股暗力,頓時將霜兒主僕打翻在地上,且滾了數下,這才停下來。
“爺爺息怒!霜兒不是有意不回來……”霜兒顧不上身上那些鑽心的疼痛,連忙爬起來解釋着。
“說!爲什麼不回來?難道你是想撇下我嗎?”葉寶成的聲音嘶啞如烙過一般,在這個夜晚裡和在風中,有如地獄裡的惡魔一般可怕。
第一卷 487 仇恨毀了他們的純真
“不!爺爺!霜兒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撇下您,昨夜沒有回來,是因爲霜兒在實施您的復仇計劃……”
霜兒知道,如果再不說出原因,恐怕會激起爺爺更大的怒火,到時候,她跟阿珠都不會倖免!
果然,葉寶成在聽到報仇二字之後,那枯瘦如柴的身子忽然在寬大的衣袍裡抖個不停,就連那一頭白髮也在顫抖着,乾枯的手指,又尖又長,直指向霜兒:“說!你的復仇計劃……你碰到他們嗎?”
他苦苦等了十八年,無非就是等着復仇的那一刻,他要親眼看着夏瑾軒跟媚兒痛苦的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才甘心!
“是……”霜兒垂下眉眼,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我遇到他們的孩子……”最終還是說出了實情。
“他們的孩子?他們居然有了孩子……”不!他們害死了他的孩子,他們怎麼可以過得這麼幸福?怎麼可以!
“我的孩子沒了,他們怎麼可以有孩子?他們的孩子怎麼還能活着?他們怎麼可以過得這到快樂?”
葉寶成的聲音如暗夜裡的魔鬼聲音一般,渾身再次顫抖不止,那粗重換氣的聲音,像是在下一刻就要斷氣一般:“說!他們的孩子在哪裡?”
那模樣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將媚兒他們的孩子碎屍萬斷才甘心!
他的妻兒是死在伍思文的手中,他後來的兒卻又是因爲媚兒,也就是伍辰兒而死,叫他怎麼能不恨?
他的孩子沒有了,他怎能麼允許他的仇人過得如此幸福快樂?怎麼能允許仇人的孩子還好好的活着?
他要報仇!他要毀了他們的一切!他要他們跟他一樣斷子絕孫!仇恨徹底將他淹沒,什麼理智,對他來說,早已遠離,他活着,就是爲了報仇而已!
“他們現在就在風月樓裡!”霜兒不敢隱瞞,因爲,她知道,只要她一撒謊,爺爺就會知道,而她將面臨的就是更大的處罰。
“在這裡?他們的孩子居然在這裡!”葉寶成的身體像是再一次受到重重的打擊一般,如殘葉一般顫抖不止,又長又尖的手指顫抖着,再次指向霜兒:“快!快去把他們帶來,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雙手高舉過頭,那模樣跟發了狂的魔鬼沒有任何區別!
“不!爺爺!”霜兒條件反射性地搖搖頭。
“什麼?你居然敢不聽我的話?”葉寶成那血紅的腥眸,瞬間變得冷酷無比,揚起了雙掌,像是要將霜兒瞬間碎於掌下,渾身散發出來的狠戾氣息幾乎要將霜兒吞唑。
“不!不是的,爺爺!請您聽霜兒的解釋!”霜兒跟葉寶成身邊那麼久,自然熟悉葉寶成的性子,知道惹怒爺爺的下場是什麼。
於是,急急解釋道:“爺爺!您不是要霜兒想辦法進宮去報仇嗎?霜兒如果想要進宮,就必須得先利用他們的孩子,惹是您現在殺了他們的孩子,到時候一打草驚蛇,若再想報仇,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葉寶成雖然恨,雖然很想報仇,可是,十八年來,他最懂得的就是一個忍字,他知道什麼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
聽了霜兒的話,他揚起了手也慢慢地放了下去,一旁的阿珠看到老爺子的手終於是放下去了,那懸着的一顆心這纔跟着落了下去。
“那你想怎麼報仇?”葉寶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狠,那眼神還是如剛纔那般可怕,只是,霜兒和阿珠都知道,她們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爺爺,世子選妃之日馬上就要到了,霜兒若是要報仇,那麼,只有借這個機會進宮!”這是霜兒昨天不殺念風時,所能想到的理由。
葉寶成想了想,居然同意了:“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孫女,只要你進宮了,夏瑾軒跟媚兒想防又怎麼能防得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我葉寶成還活着!做夢都想不到,我的孫女居然要去找他們報仇,哈哈哈……”
那笑聲很狂妄無比,在這個暗夜裡也顯得很刺目!
忽然,葉寶成笑聲嘎然而止,腥眸一冷,大手朝一旁拍出了一掌:“臭小子!居然敢在一旁偷聽,給我滾出來!”
隨着一聲悶哼,一個年輕高大的身影頓時從一旁的牆上狼狽地掉了下來!
霜兒大驚,沒想到自己剛纔與爺爺的談話,居然還被第三人聽了去,眸中立刻起了殺心,她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這個的秘密。
不過,待看清楚掉下來的人時,不由得驚道:“是你!夏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掉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天賜!
他本來就有心事,加上覺得霜兒的態度過於熱情,言語和眼神間,總透着某種詭異,且越想昨天的事情,就越覺得不對勁。
想想,這個時候,野外哪會來那麼多的蛇,太奇怪了,他也懂得一些毒藥,在他昨天剛到那裡的時候,就隱隱聞到了什麼不對,直到來到了霜兒的房間,他才發現,那些東西,好像霜兒這裡有。
於是,也裝着若無其事的與夏念風他們喝了些酒,假裝不勝酒力而醉了,卻是暗中注意着霜兒的一舉一動。
見霜兒往安靜出奇的北院匆匆走去,他亦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後面,看到她進門之後,他便輕輕一躍就上了圍牆,剛開始,葉寶成處於憤怒之下,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而他在看到葉寶成的時候也不由得吃了一驚,緊接着他們的對話,卻更讓他吃驚,他沒有想到,在他看來,已經和夏念風是郎濃妾意的霜兒,居然是別有用心的接近夏念風兄妹!
而與他的目的居然是不謀而合!莫非是天意?
“夏公子?你說他就是夏瑾軒的兒子?”葉寶成一聽到掉下來的年輕人也姓夏,擡首望去,卻看到眼前的人有些似曾相識,卻誤以爲他是夏瑾軒的兒子,憤怒之下,來不及多想,揚起雙掌做勢就要朝夏天賜拍去。
“我不是夏瑾軒的兒子!”夏天賜見他凌厲的雙掌朝自己拍來,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內力襲來,也幸得他身手不差,就地一滾,險險地避開了葉寶成那憤怒的一掌。
但還是覺得胸口翻滾不已,也暗暗心驚:這老頭的武功居然如此可怕!
“居然還有點身手!不賴!再接我一掌!”一掌落空,葉寶成又繼續第二掌。
“爺爺!不要!”霜兒不想傷害無辜,連忙上前一步,抓住了葉寶成的手臂:“爺爺!他不是夏瑾軒的兒子!”
“他不是夏瑾軒的兒子?”霜兒的話讓葉寶成停了下來,雙眼直視着夏天賜,厲聲問道:“可你也姓夏,說!你是誰?”
第一卷 488 愛在仇恨之下,豈能生還
夏姓本是西夏的國姓,既然眼前的年輕人姓夏,那麼即使不是夏瑾軒的兒子,亦跟夏瑾軒脫不了關係,在葉寶成的心底,只要是跟夏瑾軒有關的人都得死!
殺兩、三個是報仇,殺七、八個那就是賺本了!
夏天賜只覺得兩道如刀鋒般的目光直朝自己射來,不由暗暗打了個寒顫,,心想,這老頭好深的內力,若不是他雙腿不便,剛纔自己豈不是已喪生在他的掌下?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夏天賜,我爹是夏寒軒!”
葉寶成聽了夏天賜的話,怔了一下,忽然喋喋地怪笑起來,枯瘦如柴的雙手顫抖着撩開散落在臉上的銀髮,那如魔般的血眸直盯着夏天賜:“哈哈哈……原來是當年世子殿下的兒子,果然長得十分相像!”
“您認識我爹爹?”聽了葉寶成的話,夏天賜顯得有些激動,不過,也因爲葉寶成如鬼般的模樣而心底一怔。
暗忖: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可怕之人!
一頭銀髮,且枯瘦如柴,笑聲如鬼泣,眼神如魔,又是在這種悽風的夜晚,若是膽子小的看到這樣的葉寶成,估計不被嚇死,也要被嚇暈了。
也難怪整個風月樓的人都當這裡是禁地,而霜兒爲了給自己的爺爺弄這麼一個清靜的地方,她所賺來的錢,除了買衣物的,全部都進了胖媽媽的腰包,要不然,葉寶成也不會在這裡住得這麼舒適。
葉寶成聽了夏天賜的問話,再次喋喋怪笑起來:“我跟你爹豈止是認識,還很熟呢!我跟他可曾是合作愉快的夥伴!”這話並不假,當年,他的確是與夏寒軒一起合作過,當然是爲了害夏瑾軒跟媚兒。
“那您知道我爹是怎麼死的嗎?”夏天賜聽了更爲激動,也許這個時候,有些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更能讓他信服。
葉寶成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他不就是被現在的大王和王后,也就是你的親叔父叔嬸他們給害死的嗎?”心念一動,某個惡毒的計劃正在心中醞釀而成。
“果然是他們害死了我爹爹!”夏天賜再一次從葉寶成的口中得到證實,再也不懷疑有他,冷眸裡盈滿了仇恨,那報仇之心更甚。
“怎麼了,小子?羽翼未長全,也想替你的爹爹報仇嗎?”葉寶成是隻老狐狸,他懂得察言觀色,而夏天賜年輕氣盛根本就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於是,輕意地就被葉寶成看穿在眼底。
“爲人子者,當然要爲生父報仇!”夏天賜的雙眸折射着濃郁的仇意,爹孃果然是給夏瑾軒他們害死的,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葉寶成卻冷哼一聲:“小子!你爹當年可比你強多了,他不也照樣死在夏瑾軒的手上,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小子,也想找他們報仇,還嫩了一點!”
夏天賜見葉寶成如此看不起自己,不由得胸中一陡,豪氣頓生,挺起胸口,道:“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替爹爹報仇!”
“好!果然有志氣!雖然你的武功不如你爹,不過,你的這份勇氣倒跟你爹很像!”葉寶成的話裡不知是褒還是貶,頓了頓,繼續道:“小子,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就像當年我跟你爹一樣!”
“合作?”夏天賜揉着胸口站了起來,眯起眼睛望着葉寶成,猜不透這個如魔一般的醜老頭,想要跟他怎麼合作。
“沒錯!你可以跟我的孫女合作,夏瑾軒和媚兒都是你們共同的仇人,如果你們兩人聯手的話,一定可以報仇雪恨!說不定還能把原本屬於你爹王位奪回來!”這纔是葉寶成的真正目的,只要殺得了夏瑾軒跟媚兒,他一定會不擇手段。
夏天賜下意識地朝霜兒望去,想了想,點點頭:“好!我就跟你們合作!”
他不在乎那個王位,但憑他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對抗夏瑾軒他們,如果加上這個心機城府都如此深的女子,也許,他想要報仇就事半功倍了。
不過,葉寶成卻道:“小子!論你現在的武功,就算是與仇人面對面,你也根本殺了他,如果你有心跟我們合作的話,我可以教你一套更好的武功,到時候你若想殺他們,那就輕而易取了!”
夏天賜一聽,大喜過望,連忙單膝朝葉寶成跪下:“多謝前輩!”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能練得上更上乘的武功,那自然是好事。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樣的武功,能幫得了他,說不定也能害了他,凡事,有利必有弊!
“爺爺……”知葉寶成的人,莫過於霜兒,她自然知道爺爺要做什麼,她雖然想要報仇,但是,良心並未泯滅,不想爺爺害了夏天賜。
而葉寶成卻向她投來一記凌厲的眼神:“霜兒!我想跟你的朋友聊一聊,你還是出去招呼你的那些朋友吧!”
這一記眼神代表什麼,葉寶成知道霜兒懂!
“是!”霜兒有些擔心的朝夏天賜看了看,嘴脣動了動,這才轉身離去。
當出了那個北院之後,身邊的阿珠心有餘悸的問道:“小姐,您真的要殺了世子跟公主嗎?”雖然知道念蝶是公主,可是,阿珠總是拂不去,初見念蝶時,那抹悸動。
也難怪,她正值情竇初開,而念蝶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以爲念蝶是個公子的時候,那顆怦怦亂撞的心就已經開始傾向,即便是知道念蝶是個姑娘家,她也仍抹不去那曾經的悸動,當然,她也不希望念蝶死!
霜兒抿了抿脣,那雙如水的美眸底涌出無數的恨意,卻也夾帶着說不清道不晴的傷悲:“我不想傷害無辜,可是,我父皇和母后的仇,我也一定要報!”
“小姐,那個世子和公主都救過咱們的命,也算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有錯,那也是他們父王和母后的錯……再說了,您難道沒有看出來,世子他喜歡您嗎?”
旁觀者清,阿珠從念風看霜兒的眼神就猜到了!她雖是霜兒的奴婢,不過,跟霜兒卻如親姐妹一般,平時有什麼心裡話,兩人都互相傾訴。
“阿珠,不許胡說!”霜兒雖嗔怪,但想到洞中與念風的一切,面上還是一熱,從未起波瀾的心,這兩天都掀起了狂潮,她知道念風心地善良,可他偏偏又是自己仇人之子!
怪只怪老天不開眼,她將剛剛萌生的情愫暗暗掐死,她不允許自己對一個仇人之子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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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妞們每天的各種支持~~二少大愛你們~~月底月初工作都很忙,二少也沒來得及看評論區,美妞們要口下留情哈~~這後臺上傳章節有種令人崩潰的感覺,那破驗證碼,又看不清,我每次至少都輸十次才能上傳成功,這是生生逼我早完結的跡象~~t~~t
第一卷 489 如此單純
489都如此單純
“小姐,奴婢沒有胡說!如果有一天,您真的殺了他的爹孃,那他也一定會找您報仇,怨怨相報何時了?”想不到,所有人都想不透的事情,一個丫環居然一下子就想通了。
“我沒得選擇,要怪就只能怪他的父王和母后當初不應該那麼狠毒,殺了我父皇和母后,還毀了整個商國!我不單要爲父王和母后報仇,還要爲商國萬千的百姓報仇!
在說這些話時候,霜兒那原本水光瀲灩的美眸,卻涌上了無數的恨意!怨怨相報何時了這個道理,霜兒一樣的聰明絕頂,又豈能不明白?
只可惜,從小起,那些仇恨就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她沒辦法忘記,爺爺在棍棒之下怎樣讓她記住所有的仇恨,怎樣讓那些仇恨隨着那些痛一起深入她的血液裡!
現在,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開始了,也不是她一句說不繼續就可以停下來得了的!註定這份仇恨會繼續延伸下去!
“小姐,那您打算怎麼做?”阿珠眉間不禁噙滿了擔憂,不管小姐做什麼決定,她阿珠都決定陪着小姐走下去,只是,她怕小姐受到傷害。
其實,她也知道,小姐心地善良,即便真的到了那一刻,小姐也下不了手,不過是因爲老爺子的關係而已!
忽然覺得小姐很可憐,從小生活在一個沒有愛的世界了,比她還慘!
霜兒想了想,正欲說着什麼,忽然放低聲音道:“阿珠,不要說話!有人朝我們這邊匆匆走來了!”
阿珠不由得朝前面望去,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過,她從並不懷疑小姐的異於常人的聽力。
主僕兩人互望了一眼,都不再說話,只是慢慢地朝前面走去!
果然,不一會兒,就看見夏念風迎面匆匆而來!
夏念風是來找霜兒的,乍一看到霜兒,那俊臉上頓時揚起陽光般的笑容:“霜兒!”叫得很是親切。
“世子殿下!”已經說明了念風是世子的身份,霜兒倒顯得很恭敬,與阿珠一起微微行禮。
“霜兒,不必多禮!”夏念風不顧阿珠在旁,伸手親暱地將霜兒扶了起來,有了那晚的事情之後,他覺得自己跟霜兒之間再無什麼縫隙了。
阿珠低頭抿着嘴,卻不敢笑出聲來,低低的說了一句:“小姐,這裡人多眼雜,您和世子殿下還是先回房間吧,奴婢去泡兩盅茶來!”
“去吧!”霜兒掙不開夏念風的手臂,只覺得面上一熱,示意她離去。
待阿珠走後,霜兒這才從念風的懷裡走出來,刻意的保持一些距離,微微頷首之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霜兒,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在逃避我呢?”進了霜兒的房間之後,念風下意識地握住霜兒的手問道,他不喜歡她離他這麼遠。
“世子殿下,我們身份懸殊,請您自重!”霜兒抽回自己的手,她沒辦法面對他,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會想到自己的爹孃是死在他爹孃的手上,也讓她沒辦法坦然地面對他。
但是,夏念風卻誤會了,他以爲,她是害怕他的身份,所以,纔會故意疏遠他!
“霜兒,你這是怎麼了?我不是說過嗎?不管我是什麼身份,都不影響我愛你的心啊!我答應過你,一定會爲你贖身,然後娶你爲世子妃!”念風這點很像他爹,一旦認定了,就會執着下去。
哪怕這份感情不被世人理解和認可,他們也會繼續,哪怕明知道這份愛會撞得頭破血流,他們也無怨無悔!
“世子殿下,您就不要再騙霜兒了,霜兒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您馬上就要選妃了,我們之間不過就是鏡花水月夢一場,霜兒也不過是個風塵女子而已,如何配得上您高貴的身份!也根本不值得世子殿下您來愛!”霜兒輕咬着脣瓣,刻意去忽略心上那些道不明的悸動。
念風聽了她的話,不由得急了,連忙繞到她的身前,抓住她的肩膀,道:“霜兒,選妃是我母后的主意,她不過是想逼我回宮而已,如果我告訴我已經有了心上人,她一定會取消這一次的選妃!”
畢竟還是年輕,想問題並不周全,這選妃可是國家大事,這聖旨一下,又豈能隨意收回?哪怕就是虛以應付,這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霜兒輕輕地搖搖頭:“世子殿下,您就回宮吧,忘了霜兒的存在,你應該娶一個出身名門的女子爲世子妃,霜兒不配!”這個時候,一滴淚,一個幽怨的眼神都能讓念風瘋狂,而久經風塵的霜兒卻是能演繹到了極致,滴滴淚水都能將念風那顆執着的心腐蝕!
“霜兒!”念風心中驀然一疼,大手一勾,固執地將她拉入懷中:“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我一直要尋找的人!”
“不!我不是!我不是……請你放開我!”霜兒輕輕掙扎着,流淚的女人總能讓男人心疼,而這樣孤獨而倔強的女人,更能讓男人心疼。
“不!我不會放開你!永遠都不會!”初嘗愛情的念風,就那麼一頭扎進愛河裡而無法自拔。
情急之下的念風,無法阻止她離開,於是,俯下身,固執地吻上她的脣,任由她無力地掙扎,亦緊緊把住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
他只想將自己的一片心全都剝給她看,愛上一人上很容易,只一眼,就可以永恆不忘!
霜兒的年齡比念風大,但是,夏念風可身材高大,看起來,嬌小的她在他的懷裡幾乎看不到人,又如何能推開念風。
阿珠推開門,卻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心跳漏了好大一拍,連忙撫着胸口,悄悄地退了出去,對着長夜,輕輕嘆了一聲,忽然覺得,如果小姐跟世子之間,沒有那麼多的仇恨,那該多好啊!
房裡的霜兒被念風吻得七葷八素,她雖身在風塵,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略懂,但卻沒有任何的經驗,只能無助在念風的擁抱裡沉淪……
不過,待清醒之後,霜兒卻是一把猛地推開了夏念風:“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一而再的欺負我?”
“霜兒!”夏念風對於她的拒絕,很是不理解,難道說她就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難道她真的感覺不到,他是真的愛她嗎?
第一卷 490 只爲仇恨而活
“你走!我,我不想再見到你……”羞憤之下的霜兒似乎並不接受念風的歉意,仍是一把推開他,以袖掩面輕泣着,樣子十分的難過。
“不!霜兒,你聽我說!我是真心的想跟你在一起,我的世子妃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娶!”看到她如此傷心難過,念風自然是說什麼都不會在此時離開她。
“你是世子,你要娶的女子應該是官宦之女,而我,只是一個低賤的風塵女子,我配不上你!”霜兒更是嚶嚶啜泣起來。
念風一把扳正她,強迫她看着自己:“霜兒,你聽我說,我是世子,我不能改變我的身份,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一個身份的話,那麼,我可以改變你的身份,我會讓你擁有一個足以匹配我的身份!”他忽然就想到了讓她進宮的辦法。
“改變我的身份?”霜兒止住的哭泣,揚起梨花帶雨的小臉,迷惑地望着他。
念風點點頭:“對!我可以改變你的身份,讓你進宮參加選妃,到時候,我直接選你就好了!”
“可是,這萬一要是讓人知道了,那該怎麼辦?”霜兒正愁着沒辦法進這宮,而念風的話剛好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秦白秦宰相大人,他夫婦年過六旬,膝下只有一子卻在邊關鎮守,雖然已成家,但妻小卻隨同在邊關定居,留下秦宰相他們二老孤苦無依,我父王母后曾多次想要爲秦宰相選一個乖巧孫女,無奈一直未果,如果由我暗中引薦,將你引入秦宰相的府中,到時候,你以宰相孫女的身份入宮,我再選你爲世子妃,那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霜兒心中大喜,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麼順利。
“當然是真的,我明天就去宰相府!秦宰相一向忠心耿耿,對我和念蝶都有如自己的孫兒一般,我相信,只要我說明白了,他就一定會允許!”念風見霜兒同意他的提議,亦是開心不已,他最怕的是霜兒不肯去參加選妃。
“可是,我擔心他們會不喜歡我,會嫌棄我的身份……”霜兒抿了抿脣,帶淚的小臉愈加惹人憐愛。
“霜兒,這個你可以放心,秦爺爺和秦奶奶爲人非常好,如果,她知道你是我心儀的女子,加上你又是這麼的溫柔美麗,又通情達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非常的喜歡你!”念風興致勃勃的說着,像是這件事情已經穩操勝算。
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父王的母后的生死簿上劃下了濃重的一筆!
“殿下……”霜兒含淚帶笑地偎進念風的懷中,長如扇子般的眼睫毛掩去了那一眸子複雜。
她本不是心腸狠毒之人,卻無奈,她卻是帶着仇恨出生,爺爺加諸在她身上的仇恨,讓她沒辦法忘記,她只知道自己這一生都只能爲了仇恨而活着。
“霜兒,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嗎?”念風擁着她,親吻着她的秀髮,柔聲問道。
“殿下,這好遙遠,也好不真實,霜兒不敢去想,霜兒只怕幸福來得太快太早,霜兒的命薄,怕會太快太早的失去……”她從未奢望過自己會有幸福快樂的那一天,除了報仇,她的人生裡什麼也不剩下了。
“霜兒,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給你幸福!我一定會像我父王疼愛我母后那樣,一輩子的疼你,愛你!”念風給着她最甜蜜最真誠的誓言。
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即便有情,亦無果!
其實,他們都不是無情之人,卻終有一天,他們會因爲彼此的仇恨背道而馳,也終因愛恨情仇而傷得最深!
此是後話。
“呃!”靠在念風懷中的霜兒,忽然感覺到胸口那種絞痛又襲了上來,忍不住撫着胸口,從念風的懷中蜷了下去。
“霜兒!你怎麼了?”念風大驚失色,連忙扶住她,卻發現,她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無比,連小嘴都不停地顫抖着。
“我,我的痛心病又犯了,我……”霜兒一隻手緊緊抓住念風的手臂,另一隻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裳,整張小臉因爲那種絞心般的疼痛而糾結在一起。
“霜兒!霜兒!”念風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連忙衝外面叫道:“阿珠!阿珠!”
“小姐!”阿珠聽到裡面的不對勁,連忙推開門,衝了進來,看到倒在念風懷中的霜兒,亦不由得急了。
“阿珠,快,快……快扶我去爺爺那裡去……啊!”霜兒疼痛直冒冷汗,抓着阿珠的手臂,顫抖着站了起來,卻因過分的疼痛,而再次跌倒在念風的懷中。
“阿珠,你們前面帶路,我抱着你家小姐去!”念風想也沒想,便將霜兒攔腰抱了起來,作勢就要朝門外走去。
“不!你不能去!”霜兒一聽到念風要去背院見爺爺,顧不上胸口的絞痛,條件反射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爲什麼?爲什麼我不能去?”念風一聽就不明白了,既然那裡住的是霜兒的爺爺,他理當去拜訪纔對。
“不!你不可以去!”霜兒忍着身上的劇痛,掙扎着從他的懷裡下來。
“霜兒,現在只能先讓你止住疼痛再說,讓我抱你去!”念風卻固執地想要再次將她抱起來。
“不要!你不可以去!你不可以去……”霜兒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踉蹌着靠到一旁阿珠的懷裡:“阿珠!你扶我去!”
“是!小姐!”阿珠連忙扶着她往外面走去。
“霜兒,爲什麼?你的爺爺,我爲什麼不可以去見他?”念風不明白了,既然霜兒答應做他的妃子,那爲什麼又不讓他去見她的爺爺呢?
“我說了你不能去見他,就不可以去見他!”霜兒急喘着,小臉也因疼痛而佈滿了豆大的汗珠,顫抖地手指着念風道:“不要跟着來!否則,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是一輩子!”
她知道念風現在進去,以爺爺的性子,說不定會在衝動之下,而一掌殺了念風,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只是覺得,他現在還不能死!
“霜兒……”念風沒想到看似弱不禁風的霜兒,居然會說出這樣絕決的話語出來,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一旁的阿珠看着不忍心,忙勸道:“殿下,如果您想讓小姐快一點減輕痛苦的話,那就聽小姐一次勸吧!”
“好!那我在這裡等你們!”念風看着痛苦不堪卻依然堅持的霜兒,心痛不已,不得不妥協,雖然他想不明白,爲什麼霜兒那麼強烈的反對他去見她的爺爺,但是,看着她如此痛苦不堪,卻依舊如此堅持,他只有聽從她的話。
“小姐!我們走!”阿珠不再說話,輕扶着霜兒匆匆離去。
第一卷 491 父仇未報,情算什麼
念風怔怔地站在門口,望着她們主僕倆的背影,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那般的無能,看着心愛的女子如此痛苦,可是,他卻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這裡等着,乾焦急,什麼也不能做。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霜兒纔出現在念風面前,她看上去像是全然無事了一樣,已經恢復之前的模樣,雖然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少血色,但比起昨晚的模樣,卻是好得多了。
“霜兒,你還好嗎?”念風一如昨晚那般,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擔心。
霜兒脣角牽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微微頷首:“我已經沒事了!”反正這十多年都痛過來了,早就已經習慣了。
在少許胭脂的映襯下,她似乎又如花朵那般嬌豔動人了,只是,在對上念風疑惑不解的眼神時,她總是下意識地避開!
“各位,可口的點心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慢用!慢用啊!?”老鴇胖媽媽笑盈盈地命人將一盤盤點心端了進來。
她已經知道念風和念蝶的身份,這些可都是她惹不起的主,只有盡心心力的招待着,生怕招待不週,落得個身首異處。
但是,念風吩咐過,不許暴露他們的身份,所以,老鴇雖然恭敬,但也不敢言明。
老鴇既然已經念風跟念蝶的身份,自然也就不敢阻止他們的一舉一動,由着他們自由進出風月樓!
再者,她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個世子殿下對霜兒有意思,心裡那個喜啊,只差沒對全世界的人宣佈了。
之前這裡就出了個樓蘭嫁給三王子做王妃,如果再出來個霜兒做了世子妃,將來還有可能是母儀天下的王后,那她這個風月樓豈不是跟皇宮一樣了。
一想到這裡,胖媽媽的心裡就比那個吃蜜糖還甜蜜,整張胖乎乎的圓臉笑成了一個大餅,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也都笑眯成了一條縫。
把霜兒簡直是當祖宗一般供起來,那真是有求必應,就是霜兒要天上的月亮,估計她現在也會弄一個來,恨不得霜兒是快一點成爲世子妃!
念風雖然滿心疑問,但是,霜兒不說,他也不再追問,但對霜兒的承諾,他還是會去實施,吃過早點之後,便拉着念蝶一起出了風月樓。
“哥!你這是要拉我去哪呢?”念蝶邊說邊很不雅地啃着手裡的美味點心。
“念蝶,把手裡的東西丟掉!你看看你,從上到下,哪還有一點公主的樣子?”念風正惱着,看着念蝶貪吃的模樣,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哥,怎麼了嘛?我真的好喜歡吃這個點心嘛!”念蝶很不情願地繼續咬了一口,這纔將手中的東西丟掉。
“好了!我們現在去秦爺爺的家裡,到時候,我說什麼,你都只需要在旁邊附合就好,千萬別拆我的臺,知道了嗎?”念風一把拉着她。
他本來是想一個人去,可是,他知道,一個人去說服力不夠,如果拉上她這個深得秦家二老喜歡的妹妹去,那效果自然就非同一般了。
“去秦爺爺家?好耶好耶!我也久都沒有吃秦奶奶做的點心了!”一聽說去秦白的府上,念蝶的臉上立刻寫滿了期待,一副饞得流口水的模樣。
念風無奈地搖搖頭:“你啊,就知道吃吃吃,走吧?”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朝宰相府走去,卻並未看到悄悄跟在他們身後的夏天賜三人。
見他們兄妹倆進了宰相府之後,夏天賜三人才從某處走了出來。
“天賜,我們爲什麼要跟蹤他們呢?”商天澤指了指不遠的宰相大門,並不知道夏天賜這一次出梅花莊是爲了報仇而來。
“哥!他們就是表哥的仇人之子,表哥當然要跟蹤他們了!”商天燕快人快語,沒等夏天賜出聲,她便搶先着說。
“什麼?仇人之子?天賜,這是怎麼回事?”商天澤知道天燕不會說謊,斂去那一臉的玩世不恭,暗暗蹙眉問道。
夏天賜抿了抿脣,大概將前因後果說了一下,跟着道:“天澤!你和天燕妹妹與此事無關,你們可以不用摻進來,玩夠之後,你們就儘快回梅花莊吧,免得姨父姨娘他們擔心!”
商天澤總算是明白了,不過,卻給了夏天賜一拳:“天賜,你說的什麼話?到現在才告訴我真相,撇去我娘跟你孃的關係以外,我們兩個也是好兄弟!好兄弟有需要,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既然是你的仇,那麼也算我一份!”
一旁的天燕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對對!還有我!也算我一份!”
“天澤,天燕妹妹!謝謝你們!”夏天賜感激地望着他們。
商天澤搭上他的肩膀:“你呢,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們是好兄弟,將來呢,說不定你還會是我的好妹夫,不管哪一條,這個仇我都會跟你一起報!”
“哥!”一向大方的天燕聽了天澤的話,不由得嬌羞忸怩起來,快速地瞥了夏天賜一眼,羞得小臉通紅。
“哈哈哈……我的妹妹居然還有臉紅的時候,還真是難得啊!”商天澤卻哈哈大笑起來。
“哥!你壞死了!”商天燕嬌羞不已,掄起粉拳便朝商天澤捶去,不料商天澤哈哈一笑,閃身往夏天賜身後一躲,天燕那一粉拳便直直地打到了夏天賜的胸口。
不由得心疼起來:“表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是,是我哥了……”急得又羞又氣,使勁地跺着小腳。
“好了,天澤,天燕妹妹,你們就別胡鬧了!”夏天賜臉上並沒有多少的表情,其實,他們三個幾乎是一起長大,對於天燕的心思,他豈能不懂?
不過,現在,父仇未報,他哪有心思談情說愛!
對於夏天賜有些冷淡的表情,商天燕並沒有多大在意,也並非放在心,以爲他是不好意思表達而已!
“對了!我聽說世子選妃馬上就要開始了,看着那小子好像很中意那個霜兒姑娘,也不知道那霜兒姑娘能不能做上世子妃!不對,應該說你的那一對仇人能不能接受一個風塵女子做世子妃!”商天澤斂去笑容,一本正經多說了一句。
夏天賜眯着雙眸,望着緊閉的宰相大門,脣角微微一抿:“這件事情我們不作猜測,靜待下文!”他相信,下文一定很精彩!
“還有啊,好像我還聽說那個刁蠻的公主過陣子也會有個什麼選駙馬比賽,這王宮裡的人怎麼都那麼奇怪,爲什麼不去找個自己喜歡的,偏偏要這樣選呢?”
商天燕似乎更崇尚自由戀愛式,不過,她很快便後悔自己說了這一句話!
第一卷 492 帝王之家多是非
商天澤聳了聳肩,撇撇嘴,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呢,不管是世子也好,公主也好,都是選一個天下最優秀的人!其實,兩個都那麼優秀的人在一起,也未必是幸福,你看自古王宮裡都多癡男怨女!”
商天燕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一副怕怕的可愛狀:“看來做公主和世子也未必那麼好,還是我們做尋常百姓人家好一點!”說完,下意識地朝夏天賜快速瞥了一眼,心裡甜滋滋的。
“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夏天賜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他也一樣,如果他爹不是世子,也許,就不會來不及見他一面就離開了他。
自古帝王之家多是非!
“表哥……”商天燕能感覺到表哥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哀,自然也知道自己和哥哥的對話觸動了表哥的傷心事。
“我沒事!”夏天賜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不出來是喜是悲。
“天賜,你要報仇,就必須要接近他們纔對,你有想好了下一步該怎麼做了嗎?”商天澤雖然看起來不是那麼正經,但是,想問題卻跟他爹一樣那麼的周全。
夏天賜眯起寒眸,似乎想了想,眼神快速從正低着頭把玩着自己秀髮的天燕身上掠過,纔來了一句:“我打算去參加選駙馬比賽!”
“什麼!”
“什麼!”
商天澤兄妹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起起來,兩人的嘴形都成了‘o’字型,他們就是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夏天賜居然會想着去參加選駙馬大賽。
“表哥,你!”商天燕那原來清澈的美眸立刻就噙滿了委屈和不解的淚水,她以爲表哥對她還是有情的,卻沒想到表哥居然要去參加選駙馬比賽,這讓她情何以堪?
就連一旁的商天澤也都非常不解夏天賜的話:“天賜,你想清楚了嗎?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夏天賜的眼神再次從商天燕的身上快速掠過,看到她傷心的小臉,心中劃過那麼一絲不捨。
不過,想到爹爹的仇恨,他不得不逼自己硬起心腸:“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這也是我唯一能夠接近仇人的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
“天賜,你要報仇,有一千種辦法可行,爲什麼偏偏要選這個?”商天澤知道夏天賜其實心中對自己的妹妹也有意,而報仇可以有千種辦法可行,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偏偏天賜會選擇去做駙馬。
他亦知道,以夏天賜的聰明才智加上武功,想做駙馬並不難!可那樣一來,他的妹妹該怎麼辦?
但更可怕的是,夏天賜與夏念蝶是直系的堂兄妹,那豈不是要亂*倫,這無論是對天燕,還是對那個天真單純的公主來說都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不用想,這個結局都會是一個可怕的悲劇!
“可是,卻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比這個更快更直接的報仇!”夏天賜垂在兩旁的大手已握成了拳,仇恨的光芒從他的眼中折射出來,顯得有些可怕,與他的年齡有着極不相襯的成熟!
“好啊!你去啊!你去報仇!你去做你的駙馬好了!”商天燕羞憤傷心不已,剛纔的甜蜜轉眼隨風飄散,輕掩着小臉,轉身欲離去。
“天燕!”商天澤一把抓住傷心不已的妹妹。
“哥!放開我!他本來就是王孫貴族,讓他去做駙馬好了!”悲憤之下的天燕猛地掙開商天澤的手,掩面衝着離開了!
“天燕!”商天澤擔心妹妹,正欲追去,忽又回過頭來:“天賜!這件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別忘了,那個公主也算是你的妹妹!你這麼做,會……”
“我知道!”沒等商天澤說完,夏天賜便打斷了他的話,那雙寒眸依舊閃着濃郁的恨意:“我就是要讓他們跟我娘一樣痛苦一輩子!”
的確!毀了夏念蝶,媚兒跟夏瑾軒一定會後悔和痛苦一輩子!
“天賜!你太可怕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商天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經那個善良的表哥哪去了?
“如果換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夏天賜的話語裡仍是充滿了恨意。
商天澤知道自己多說無意,點了點頭:“好!你要報仇,可以理解,那些人跟我沒有關係,你要怎麼做,都隨你!不過,你應該知道天燕對你一片癡情!你這樣做,會傷了她的心!
夏天賜依舊是抿了抿脣,那雙看向天燕離開的眼神是那般的複雜,也出賣了他的內心:“我知道,天燕妹妹會恨我,會怨我,但是,你也知道,我必須要那麼做!”
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報仇的決心,他只想手刃仇人,替父報仇,哪怕是不擇手段!現在,什麼兒女情長也都只能暫放一邊!
商天澤再次點了點頭,臉上說不清是憤怒還是無奈:“好吧,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的決定,我也說過,你是我的兄弟,你要報仇,我會幫你,但是,如果你敢傷害我的妹妹,我也同樣不會放過你!”
商天澤說完,轉身迅速朝天燕跑去的方向追去。
夏天賜望着他們兄妹倆消失的地方,眉頭緊緊蹙起,抿了抿脣:“天澤,天燕妹妹,對不起!”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錯,卻依然執着;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要繼續!已經開始了,就再也沒有了回頭路!
一切都來源於那該死的仇恨!上一代的仇恨,也許只能到他們這一代才能了結!
*
一大早,媚兒剛剛代夏瑾軒早朝之後,正在御書房認真的批閱奏摺時,門外忽然傳來念蝶清脆的叫聲:“母后!母后!”
“念蝶!”乍一聽到女兒的聲音,媚兒心中一寬,多日來那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不過,還是板起了臉,一副嚴母的模樣。
外面傳來那熟悉的腳步聲,跟着念風和念蝶出現在門口!
“母后!母后!”念蝶像個可愛的小蝴蝶那般,張開着雙臂就朝媚兒奔去,而念風則是跟在了後面。
“放肆!這是什麼地方居然大呼小叫!”媚兒忍着上前緊緊擁住女兒的衝動,故意拉下了臉,沉聲喝道。
念蝶臉上笑容一斂,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慌,與念風互望了一眼,連忙跪了下去,可憐兮兮的說:“母后,對不起……”
“母后!您不要怪念蝶,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帶着念蝶出去的,請您責罰兒臣吧!”念風知道自己這次闖的禍有點大了,連忙低頭認錯。
“你們也知道自己錯了?堂堂一國世子和公主居然逛青樓,招搖過市,還公然抗旨,你們的眼裡還有你們的父王跟母后嗎?”媚兒的聲音依然是那般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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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93 生命如此脆弱,稍縱即逝
“你們也知道自己錯了?堂堂一國世子和公主居然大搖大擺地逛青樓,招搖過市,還公然抗旨,你們的眼裡還有你們的父王跟母后嗎?”媚兒的聲音依然是那般嚴厲。
她知道,縱容只能讓孩子離她越來越遠,也只是不想讓孩子們走那麼多的彎路而已。
“母后息怒,對不起!我和王兄都知道錯了……請就母后原諒我們這一次吧!”念蝶從小嘴巴就乖巧,總是能討得媚兒跟夏瑾軒的歡心。
媚兒卻還是冷哼一聲:“你們也太胡鬧了!你們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們父王的病情又加重了嗎?你們爲人子女,就是這樣孝順你們的父母嗎?”
“母后,您說什麼?父王的病又嚴重了?”兄妹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看看你們……”媚兒氣得將臉撇向一旁,鳳目中含淚,兒女任性,夫君生病,她國事纏身,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心力交瘁!
“世子殿下,公主,自從你們離開之後,大王就病倒了,娘娘忙着找你們,又要照顧大王,還要處理朝政,一天休息不到兩三個時辰……”一旁的小仙不忍心,於是插話道。
“母后,對不起……”念蝶不禁潸然淚下。
“母后,兒臣知道錯了……”
兄妹倆後悔不迭。
媚兒深吸了一口氣,將滿心的酸楚盡數掩去,站了起來:“好了!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錯了,那下次不要再重犯就好!現在,跟母后一起去看看你們的父王吧!”
“是!”兄妹倆一左一右地扶着媚兒朝夏瑾軒的寢宮走去。
扶着媚兒的念風忽然發現,母后的眉間是如此的沉重,那睫毛下掩蓋的是心事重重,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孝,第一次他覺得母后已開始‘老去’!
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不會再任性,一定不會讓母后再如此操勞!
“父王,兒臣知道錯了……”
一進到夏瑾軒的寢宮裡,兄妹二人連忙跪下,請求父王的原諒!
“你們都好大的膽子!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夏瑾軒氣得直撫胸口,其實呢,他見到一對兒女都回來了,心中亦是一寬,不過,他也還是跟媚兒一樣,嚴父的形象不能失!
“父王息怒!兒臣知道錯了,兒臣願意接受父王的懲罰!”念風見到父王的臉色比以前更加蒼白了,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父王,念蝶也願意接受父王的懲罰,請父王您別再生氣了!”念蝶是女兒家,眼淚淺,望着幾天不見,便病得如此嚴重的父王,不由得淚流滿面。
“瑾!念風和念蝶都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就別再怪他們了,好不好?”媚兒知道夏瑾軒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不過,也生怕他因生氣而牽痛自己的身體,連忙替念風他們求情。
夏瑾軒自然是順着臺階而下,瞪了兩個孩子一眼:“好了!今天就看在你們母后的份上,孤就不予計較,他日若是再犯,定罰不饒!”
“多謝父王開恩!多謝母后開恩!”兄妹破涕爲笑,自是十分開心。
“好了,念蝶,先扶你母后回宮歇息,父王有話要跟念風說!”夏瑾軒輕撫着胸口,對念蝶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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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的時日可能不多了,有些話也是該跟兒子交待的時候了,他怕自己來不及說明白,便撒手離去,這樣一個大攤子留給媚兒,媚兒會支撐不住!
“是!父王!”念蝶這回倒也乖巧,扶起了媚兒:“母后,念蝶扶您回宮吧!”
“瑾……”媚兒看了看夏瑾軒蒼白的臉,點點愁緒涌上她的心頭,十八年來,她自認爲跟夏瑾軒之間心心相映,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隱瞞,可是,這個時候,她總覺得他瞞着她很多事,看着他的身體日漸消瘦下去,她心疼不已,卻是無可奈何。
“媚兒,你先回去歇息,晚一點,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晚膳!”夏瑾軒撫了撫媚兒的手,擡首給了她一貫溫柔的笑意。
他們在帝王之家,卻渴望着像平凡人家那樣吃一餐團圓飯,這對於來自現代的媚兒來說,是多麼的渴望!
“嗯,好!”媚兒亦回報他一個深情的微笑,任由念蝶扶着走出了寢宮。
而父王跟母后這一恩愛萬千的舉動,卻深深的觸動了一旁的念風,他迫切地希望,有一天,自己和霜兒也是這般恩愛,也能這般幸福!
“念風,坐下吧,父王有些話藏在心裡很久了,也是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了!咳咳……”話還沒說完,夏瑾軒便捂着嘴猛咳了起來。
“父王!”念風連忙過去扶起夏瑾軒,卻也發現了夏瑾軒抓在手心上那沾着血的絲絹,不由得大驚:“父王!您怎麼了?”
夏瑾軒輕喘着,顫抖地擦去嘴角殘忍的血漬,搖首道:“父王沒事,沒事……”
沒事纔怪,吐血的次數越來越多,藥力也根本控制不了胸口的疼痛了,他很慶幸,當年的凌風犧牲了自己而救了媚兒和兩個孩子,要不然,媚兒當初慢慢地也會跟他現在一樣痛苦萬分。
“父王,兒臣這就去傳太醫來!”夏念風這才知道父王的身體不只是舊傷而已,第一次如此的焦急。
“念風!不要去!”夏瑾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這就是父王今天要跟你說的……”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急促的呼吸聲,像是要將周邊的空氣全部抽乾一般。
“可是,父王,您的身體……”夏念風從來都沒有想過,父王口中所說的舊傷居然是如此的嚴重。
“沒事,去給父王倒杯茶來!”
“是!”夏念風將父王扶好之後,連忙倒了一杯茶過來:“父王,茶來了!”近在咫尺的父王,念風才覺得父王真的老了,甚至是過於的蒼老了。
“念風,父王今天跟你說的,你要發誓,一定要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甚至連你有母后也不可以說!”喝過茶的夏瑾軒像是緩過了一口氣一樣,胸口的那種絞痛暫時的緩解了,整個人也多了一分精神。
“父王!”看到父王凝重的臉,念風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念風!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也是該扛起國家重任的時候了,有些事情,父王不打算再瞞着你了,其實,父王並不是舊傷復發,而是中了毒……”
夏瑾軒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這些天,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兒子和女兒都如此任性,留下媚兒一個人,那該如何是好?
所以,他想跟兒子來一次交心的談話,他相信自己的兒子能理解,也能承擔起這份責任!
第一卷 494 選妃開始
“父王,爲什麼您不早說呢?如果您早說,兒臣一定不會這麼任性!”此時的念風聽完了夏瑾軒的話,不禁潸然淚下,自己是有多任性,纔會在父王如此重病的時候,居然還跑出去逍遙。
他好怨自己,爲什麼不早一點替父王分擔一些,如果早一點分擔父王的重擔,也許父王就不會病成這樣!
“念風!這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父王已經跟你的母后商量好了,過幾天就是你的選妃之日,等你選到了一個賢良淑德的世子妃,父王就下旨傳位於你,這國家的重擔就要交給你來承擔了!”
“父王!您放心!兒臣會找到一個賢德的妃子,也一定會盡心盡力把國家治理好!”念風跪伏在夏瑾軒的面前。
想到霜兒,他的臉上不禁泛起了幸福與甜蜜!
雖然任性離宮,但是,這一次能遇上霜兒,他真的很滿足,爲自己能找到心愛之人而驕傲!
聽了兒子的回答,夏瑾軒很是欣慰地點點頭:“父王也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他一直都相信媚兒的教育方式,也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很出色。
緩了緩,他繼續道:“念風,父王現在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你們,你和念蝶都長大了,父王不擔心,可是,你們的母后一定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不管怎麼樣,你們都一定要好好的孝順她,她爲了你和念蝶,已經操碎了心,無論如何,你們都要聽她的話,切不可再讓她傷心了,知道嗎?”
“兒臣謹記父王教誨!”念風依舊跪在夏瑾軒的膝前,想到曾經那般驍勇的父王,如今居然已被身上的毒折磨得如此不堪,不禁心如刀割。
“念風,你是一個男人,你母后常說,男人流血不流淚,不管你今天知道了什麼,以後,也要裝着沒事一樣!一定要堅強!”
夏瑾軒又輕咳了數聲,才繼續道:“父王從接近你母后開始,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父王並不後悔,能與你母后相愛近二十載,這是父王一生中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父王也曾深深的傷害過你母后,可是,父王卻很慶幸,你母后她終究給了我一次機會!”
驀然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夏瑾軒那略帶蒼老的臉上有着無數的幸福甜蜜與悔意,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他依然還是會選擇愛媚兒!
“父王放心!兒臣一定會堅強!但是,也請父王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如果我們這個大家,沒有了您,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家了!擁有一個完整的家,這是母后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願!”
孤兒出身的媚兒,是多麼珍惜這一個完整的家,她有多捨不得,即便是年輕的念風和念蝶亦知曉!
夏瑾軒像是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跟兒子說,只是,說出來的都是些回憶的傷感:“父王很想……很想看着你和念蝶都各自成家生子,也很想過着那種兒孫繞膝的幸福生活,只是,父王這一生中,沾了太多太多的血腥,老天爺能給這幸福的十八年,我已經很知足了!
曾經的狂傲,曾經的衝動,造就了太多太多的血腥,一切已經來不及挽回,伍辰兒九族的滅亡,商國的滅亡,大哥的死,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跟他有着莫大的關係,他難辭其咎!
卻不知,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註定,每件事情有因必有果,開始了,就一定會有個結果,這個結果是喜是悲,全在老天的安排之中!
“父王,您會沒事的!兒臣一定會讓您看到您的小皇孫!”夏念風說得很肯定,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一定會很努力跟霜兒造人,讓父王明年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到皇孫的出世。
只是,願望總是美好的,而現實卻往往是殘酷的!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世子選妃之日。
這一天,各家的千金小姐都打扮得如仙子一般,陸續地被迎進了宮中,她們或緊張,或是激動,彷彿世子妃那耀眼的地位在向她們招手,像是觸手可及,卻又是那般的遙遠!
她們都知道,必須要通過重重的考驗,纔有機會從衆美人中脫穎而出,成爲那位丰神俊朗的世子獨一無二的世子妃!
然而,在古代最殘酷也是最現實第一關,那就是由宮中年長女官先檢查衆美人的身體,各個地方都有個標準,尤爲重要的是否爲處*子之身!
這是古代男子最爲忌諱也是最在乎的一項,也是古代女子最大的悲哀!
哪個女子婚前若是不貞被人知曉,那下場一定會很慘,即使不被活埋或是浸豬籠,也將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一輩子都擡不起頭,左鄰右舍的口水都足以淹死人,而最終不是羞愧自殺便是出家做了尼姑。
總之,在那個封建的古代,對於女子來說,用八個字可以形容: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小姐,您的手心出汗了,您身體又不舒服了嗎?”阿珠陪同在霜兒身旁,感覺到了主子有些異常,她不由得握了握主子的手,還以爲主子又是痛心病發作了。
“不!我沒事!只是有一點點小緊張……爲了我的家人,我一定可以通過……”霜兒從小在山中長大,雖然,這三年來,她也算是見慣了各種場面,可是,這是第一次進王宮,面對金碧輝煌的王宮,難免緊張。
不過,更讓她緊張的是再一次見到自己的仇人,也就是當年那個送給自己信物的美人時,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想到這裡,她不禁緊了緊隨身攜帶的那個信物!
她希望能早一點見到仇人,但內心深處卻總一個很小很小的聲音在抗誃着,她不知道自己還在猶豫什麼!
父皇與母后的仇,她一定要報,可是……
其她的姑娘們都與身邊的人搭起話,熱絡起來,只有霜兒靜靜地站在她們中間,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她們排着很長的隊伍,一個個被傳進一個臨時搭起的小篷王裡,裡面的張小牀,還有各種檢查的器具,由裡面的女官親自嚴格的檢驗後,合格了纔可以進入下一輪考驗。
前面的美人們一個接一個進去了,有的是歡天喜地的出來,有的則是掩面哭着離開,各種表情,演繹無數悲與喜!
霜兒淡淡的望着這一切,臉上永遠都是那抹淡淡的愁緒,沒有太多的波動,彷彿那些事情都與她無關!
只見到帳篷裡傳來一聲怒喝聲:“什麼人嘛?點了一粒胭脂就想冒充守宮砂,當姑姑我是吃白飯的!還是以爲姑姑我是瞎的?來人哪,拖出去!”
第一卷 495 只爲復仇
495進宮只爲復仇
只見到帳篷裡傳來一聲怒喝聲:“什麼人嘛?點了一粒胭脂就想冒充守宮砂,當姑姑我是吃白飯的!還是以爲姑姑我是瞎的?來人哪,拖出去!”
話音剛落,只見一俏麗女子掩面而泣,被兩名侍衛拉了出來!
人羣中有人看着可憐,也有人興災樂禍,亦是各種表情!
“下一個!”裡面傳來女官略帶威嚴的聲音.
“來了!”站在霜兒前面的女子歡天喜地的走了進去。
霜兒微微踮起小腳,努力想要看看裡面的情況,不料,那帳篷包得嚴嚴實實的,她根本看不透,雖然有些好奇,也有些緊張,不過,在碰到身上的那塊信物時,所有的緊張都不復存在了!
仇恨大過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便聽到裡面的女官,那尖銳的聲音傳來:“搞什麼鬼,這個時候居然來癸水,弄髒了姑姑我的衣服,真是可惡!你知不知道,姑姑我的官服很貴的!”
緊接着,那進去的女子被人像提着小鷹一般拎了出來,樣子十分的狼狽!
“小姐……”阿珠膽子有些小,看到這些場面,不由得替小姐擔憂起來。
“沒事……”霜兒反過來安慰她,反正,她把命運交給了老天來安排,她相信,老天讓她活着,就是讓她來報仇的!
“下一個!”裡面那嚴肅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霜兒猶豫了一下,動作慢了半拍,那裡面馬上傳來尖銳的聲音:“怎麼了?外面沒人了嗎?還要不要進來?”
排在霜兒身後的美人們看到霜兒猶豫着沒進去,都紛紛指責她:“你要不要進去啊?不進去就走開!別擋着我們的道!”
“小姐!”阿珠這才輕輕地拉了拉失神中的霜兒。
“哦!”霜兒這纔回過神來,輕提起裙角低頭走了進去。
“見過姑姑!”霜兒前幾天就已經聽從念風的安排順利的住進了宰相府,所以,她現在的身份是宰相大人的孫女。
而一些禮節方面,她也從念風那裡得知了不少,所以,還不至於失禮!
那一臉嚴肅的姑姑挑眉看了看霜兒,再拿起桌上的名單看了看,問道:“你就是秦霜兒?宰相大人的孫女?”霜兒進了宰相府之後,就隨了秦姓。
“正是!”霜兒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秦霜兒,雖然你是宰相的孫女,不過,現在在這裡,你和外面所有的姑娘都一樣的身份,所以,你也必須要經過所有的考驗!明白嗎?”
“霜兒明白!”霜兒還是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這副與她的母后葉子情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模樣,爲她贏得了不少分。
要知道,當年,她的母后葉子情就是憑着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打敗了被大家公認的才女伍辰兒,成爲了商離天心尖上的女人!
“嗯!”那姑姑見她倒也乖巧聽話,不由得多了些好感,拉長着聲調,把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翻,伸手拉開了她的衣袖,看到上面那紅似血的守宮砂。
像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你的容貌不是這裡最漂亮的,不過,長得還算是楚楚動人,也挺乾淨的,把衣物全脫了躺上去吧,讓姑姑我好好看看,你其它的合格不合格!”
“是!”霜兒依言將自己的身上的衣物脫得只剩下裡面的粉紅小衣,便躺到了一旁的小牀上!
任由那位姑姑量身高,量五官,那兩隻手還捏着她的豐滿上握了握,聽她嘀咕了一句:“小是小了點,不過,彈性夠好!”
跟着又叫她舉高雙手,叫一旁的宮女嗅了嗅她的腋下,直到宮女滿意地點了頭,她才又對霜兒其它身體各處檢查。
良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不錯!其它的地方都勉勉強強過關了,現在,看看你的身體是不是也跟你外表一樣乾淨!”
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感瞬間襲來,霜兒暗暗的咬了咬脣瓣!她發誓,總有一天,這樣的羞辱,她一定要討回來,現在,爲了死去的父皇和母后,多大的羞辱她都忍!
也許是因爲她比較特別,所以,那姑姑檢查得特別仔細,擺弄了半天,這才收回手,道:“嗯!不錯!宰相家的孫女就是不一樣,果然是個潔身自愛的美人,這一關,你是通過了,希望下一關你也能順利的通過,姑姑我祝你好運!”
對於過關的姑娘們,這姑姑們都很客氣,誰都不知道,這些美人中間指不定哪一個就是將來的世子妃,也就是以後母儀天下的王后,做得太過了,到時候,念起舊仇,她們會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她們都會爲自己留一條後路。
“謝謝姑姑!”霜兒默默走下牀,伸手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之後,欠了欠身,這才走了出去。
“下一個!”身後再次傳來那姑姑嚴肅的聲音,霜兒的身體僵了一會,而迎面而來的一位姑娘便喜衝衝地小跑着進去了。
“小姐!”見霜兒出來了,阿珠連忙迎了過去。
“阿珠!”霜兒衝阿珠淡淡一笑,算是迴應,她知道自己這一關能過,但是,後面的,她卻沒有底。
想到此處,她下意識地朝身邊他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望去,卻最終還是以失望而收回眼瞼,暗暗罵自己:“我這是瘋了嗎?居然想着他?這裡是選妃的地方,以他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想想,不禁啞然失笑!
但卻有某種潛意識,希望他在這裡,有那麼一剎那,她是留戀着念風的寵愛,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暖!
從小,她是在爺爺的謾罵和仇恨之中長大,什麼溫柔和愛都與她無緣,所以,當念風的出現,漸漸溫暖了她那顆從未曾得到過溫暖的心!
這或許就是她一直對念風下不了手的原因!
可是,一想到他是仇人之子時,她便會刻意把那種悸動和留戀盡數掩去,努力的告訴自己,他不過是仇人之子而已,而她也只是利用他達到報仇的目的而已!
“小姐,請到這邊來!”馬上,由一名宮女將霜兒迎到了另外一邊,那裡都站着剛纔通過了第一關的姑娘們。
她們或是互相排擠,或是忙着整理着裝,或是嘰嘰喳喳地聊着什麼,姿態各異,盡顯嬌媚!
而霜兒就站在她們中間,不笑亦不動,也不說話,也許,她不是那裡最美麗的女子,但是,在那一衆鶯鶯燕燕裡,卻讓人一眼就能夠注意到她!
第一卷 496 後宮裡的爾虞我詐
霜兒一身毫無雜色的白衣裙,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沒有多餘的繁瑣的珠釵陪襯,一條白條的絲帶就那樣隨意的綁着個蝴蝶結,卻讓她給人一種飄逸如仙的感覺!
那樣的她,與那些珠光寶氣的姑娘相比,算是個另類了!
但這是其次的,其實最吸引人的,是她的身上總是散發出來如蓮般淡淡的憂傷,讓人想將她緊擁入懷,爲她撫去所有的憂傷,這樣的她,想讓人不注意到她都難,即便離她有數步之遙,亦能被她那種淡淡的憂傷而感染到。
這樣的她,又如何不吸引人?
“小姐,您累了嗎?要不要奴婢扶您到那邊去休息一下?”雖然此時的天氣暖和,但阿珠還是看到小姐的臉上香汗漓漓,想着小姐身子骨一向就弱,阿珠很是擔心。
還沒等霜兒回答,離她們最近的一位身穿紅衣的美人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說:“喲!這是誰家的千金小姐啊,這麼嬌貴,才站那麼一會就吃不消了,這還有做世子妃的命嗎?不知道做世子妃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嗎?”
嘖嘖!那樣子說得好像她早就具備了做世子妃的條件一樣!
她美雖美,不過是那種張揚個性的美,配上她精緻的妝容,加上她那略爲驃悍的身材,在那一羣嬌女之中,也顯得鶴立雞羣!
她的話音剛落,站在她身旁另一位身穿黃衣的美人也湊過來幫腔:“表姐,你說得對!這世子妃將來可是母儀天下的王后,自然是和現在的王后娘娘一樣精明能幹,更重要的是能吃苦耐勞!這裡誰不知道你是聶大將軍的親妹,這將門無犬女,誰能跟你比呢?”
原來,那紅衣美人便是大將軍聶遠的親妹子----聶柔!
這名字裡有個柔字,可人卻不怎麼溫柔,這誰都知道,聶遠寵妹到了沒有下限的地步,什麼事都順着她,人家姑娘是躲在閨房裡繡花,她聶柔則是拋頭露面,舞刀弄槍,這不,練得那一身骨跟男子一樣驃悍!
而她身邊那位穿黃衣的美人則是吏部王之則的女兒王美,與聶柔系表親關係!
聽了她們的話,霜兒還未出聲,一旁的阿珠則氣不過的說:“我們小姐身子骨是弱,但並沒有你們說那般!”
“喲!這主子都還未開口,這丫頭就厲害了,這世子妃都還沒定呢,這丫環就以爲是在世子妃身邊侍候了,當自己是四品官了!”王美冷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高高在上的她,根本就沒將阿珠這樣一個小丫頭放在眼裡。
“你!”阿珠氣不過。
“阿珠!”霜兒怕她惹事,一把拉住了她,回首衝聶柔表姐妹二人微微頷首,以示禮貌,淡淡笑道:“我的身子從小就這樣,只是重在參與而已!”這一句話,就好像她是要放棄一樣。
在風月樓三年,她亦知道怎麼將自己不處在風尖浪口,更知道怎麼去隱藏自己!
王美沒想到霜兒人看起來是那般柔弱,這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般的柔弱,自以爲,這樣的人不值得競爭,撇撇嘴,拉着聶柔道:“表姐,不管她們了,我們聊我們的!”
於是,表姐妹二人倒到一旁開心的聊起來,話說聊得很開心,實則不然,聶柔性子直來直往,口無遮攔,而王美表面看似很天真,實則心機深沉!
表面看起來王美像是陪自己的表姐來的,實際上她卻有自己的打算,想想,這世子妃,那未來王后的寶座,誰能淡定得了?
在那裡等待的姑娘們,不是開始埋怨,便是一起對某個姑娘品頭論足起來,反正,有女子的地方,是非就多!
而霜兒則是與阿珠靜靜地站在那裡,不言不語,她從小身體就弱,加上這些年來,痛心病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這長時間的站立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不過,一想到死去的父皇和母后,她便告訴自己一定可以堅持,絕不能倒下去!
“小姐,您的手好涼,你能撐得住嗎?”阿珠扶着霜兒,自然能感受得到她有些吃不消了,可這管事的還沒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不由得焦急上火。
“阿珠,我沒事……”霜兒撫了撫胸口,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如果,她連這小小的站立都撐不住,那麼,又談什麼報仇!
直到所有的姑娘們都通過了第一關身體檢查之後,天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剛纔給她們檢查身體的那位姑姑這才走過來招呼着衆姑娘聚到了一起!
霜兒粗略看了一下,剛纔在外面聚集了那麼多的姑娘,可是,真正能合格進入這裡的卻不過百餘人而已!
這王宮選妃果然嚴格!
只見剛纔那個檢查的姑姑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道:“姑娘們,先靜一靜!首先我,我恭喜你們都過了第一關!不過,千萬別開心得太早,因爲,後面還有很多的考驗等着你們!你們可以叫我華姑姑,這以後,將由我暫時負責你們的一切活動!希望大家在這裡相處愉快!”
頓了頓,眼神再次從衆姑娘身上輕輕掠過,繼續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暫且入住選秀宮,待會會有人將你們領到那裡,因房間有限,暫時就委屈各位,每三個美人一間房子,所需物品一應俱全,你們至少要在選透宮住上半個月以上的時間,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會有人教你們習宮中禮儀之諸類,而後面會有琴棋書畫各種才藝的比拼,凡通過者,就可以直接面見王后娘娘和世子殿下,再由王后娘娘及殿下最終定奪!”
她話音剛落,下面的姑娘們立刻就竊竊私語起來!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激動!
華姑姑又拍了拍手:“姑娘們,有什麼事回房間再說吧,希望你們能遵守宮規!而你們中間每一位都有可能是將來的世子妃,祝你們好運!”
說完,那華姑姑指着她身邊一位年約二十七八,一臉威風凜凜的將軍道:“這位是於將軍,在這個半個月裡,由他負責你們所有人的安全!”
霜兒下意識地朝那個什麼於將軍望去,才發現,他的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笑容,如罩着千年寒冰一般,那樣的表情,決非故意裝出來,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閱人無數的霜兒,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個於將軍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必定是很難相處之人。
心中暗暗記住:以後的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否則,落在這樣的人手中,不會有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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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那該死的驗證碼終於取消了,歐耶!美妞們,二少在加油加油碼字中,希望這個月能完結......
第一卷 497 一個母親的擔憂
只聽那於將軍道:“未來的世子妃們,我叫于傑,從今天開始,我將負責整個選秀宮的安全,你們記住,在這裡,你們的身份都一樣;平時若非允許,不得踏出選秀宮半步,違者將會被取消選妃資格,一律逐出宮外!且每個房間都有一張宮規,希望大家都能遵守!一旦有人觸犯宮規,我不管你們是何等身份,都將一一按律法處治,絕不容情!”
人長得那麼冷也就罷了,就連說出來的話也都那般冷冽,令人聽得頭皮發麻!
“是!”衆秀女全部低聲應答。
剛開始,衆姑娘看到這位年輕還算俊朗的將軍,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小幻想,不過,在聽到他的這一番冷冰冰話之後,都像是被瞬間潑了一盆冷水一般,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那什麼幻想都馬上煙消雲散了!
“好了!大家都進選秀宮吧,明天一早,我再來看各位!”華姑姑說完,扭着腰,帶着身邊的宮女,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霜兒與其他的姑娘們都被人領進了選秀宮裡!也許世事就有那麼巧,霜兒居然被安排與剛纔在場上認識的聶柔和王美一同居住。
“呵,我們還真是有緣哪!沒想到居然住在了一塊!”聶柔雖然看不起霜兒那近乎做作的柔弱,不過,天性大方的她,還是主動跟霜兒打招呼:“你好!我叫聶柔!”
說完,又指了指一旁的王美道:“她叫王美,是我的表妹!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霜兒微微頷首,衝她們淡淡一笑,答道:“我叫霜兒,這是我的丫頭阿珠!”
“哎,有些人就是命好!”王美撇了撇嘴,一副懶得理霜兒的模樣,自顧自地整理着自己的東西。
也許是因爲霜兒的身份特殊一些,因此,也只有她被允許帶丫環進選秀宮,也正是因爲她的特殊,所以,也引起了某些人的妒忌!
有些人甚至猜測,她會不會是內定的世子妃?於是,霜兒也一下子成爲了衆矢之的,好在,她天生柔弱,那副與人無爭的模樣,倒也替她省了不少的麻煩!
她不在乎那個世子妃的位置,她在乎的是如何能接近自己的仇人,而早日手刃仇人替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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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選妃如荼如火進行時,有一個人那也是相當的激動和緊張,那便是夏念風!
“念風!念風!”
媚兒走進御書房都有好一會兒了,卻發現念風一個人抱着一本奏摺坐在那裡發呆,連她到了他面前,他也一無所覺,不得由暗暗擰眉!
連叫了數聲之後,念風這才猛然驚醒,擡頭一看到是母后,連忙起身迎接:“母后,您怎麼來了?”
媚兒微微擰眉:“念風,你這是怎麼了?母后都來了那麼久,你居然毫無所覺?”
兒子的武功並不差,按理說,即便她的腳步聲再輕,一進來,他便能察覺到,可是,這都來到了他面前了,他居然一副發呆的模樣,憑直覺,媚兒覺得兒子這陣子一定有事。
“母后,沒有啊,兒臣,兒臣只是在想奏摺上面的事情!”念風心底一虛,連忙掩飾。
“是嗎?”媚兒卻盯着他手上的奏摺道:“你居然還能拿倒着批改奏摺?”
念風低頭一看,可不是嗎?他剛剛居然把奏摺給拿反了,這下什麼掩飾都過不了母后那雙慧黠的眼眸了。
“母后,我……”念風訥訥地卻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告訴母后,在想什麼?難道是因爲選妃而激動了?”媚兒知兒子心中一定有事瞞着她,不過,卻不動聲色的笑問道。
念風面上一熱,有些靦腆地答道:“母后,我……”
一旁的小仙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掩嘴笑道:“世子殿下是不是看中了哪個美人?所以,想得都入迷了?”
“小仙姑姑,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念風更加是難爲情,畢竟,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他是下了多少的忍勁,纔沒有去選秀宮看霜兒,卻很欺待能儘快見到霜兒。
媚兒聽了,亦不禁婉爾:“傻孩子,這選妃之事,還在進行着,到最後,誰若勝出,那便會是你的妃子,相信,她一定是一位德才兼備的女子,就那麼半個月的時間而已,你就激動成這樣了?失魂落魄的!”
聽到兒子是在想這件事情,媚兒倒也放心了!
念風想了想,便試探着問道:“母后,如果最後勝出的美人,兒臣若是不喜歡呢?”這宮中各種手段,他是瞭解的,他雖然知道霜兒已經過了第一關,但是,後面還有那麼久的時間,他擔心,單純的霜兒會撐不住!
媚兒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傻孩子,那位能做你世子妃的姑娘,必定是人中之鳳,你又豈會不中意?”
“可是,母后,若是萬一呢?”念風還是想得到母后一個肯定的回答。
媚兒見念風一直執着於這個問題,不由得心念一動,道:“念風,你這麼緊張這一次的選妃,告訴母后,是不是裡面有你的心上人?”
作爲一國之母,媚兒希望兒子能找到一個德才兼備的女子扶助他,但是,作爲一個母親,她卻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找到一個心儀的女子。
和有情人生活在一起,日子纔會幸福甜美,她已經得到了,她也希望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都能得到!
念風像是下了決心,點了點頭。
媚兒心底一驚,原來兒子真的有心事,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那你告訴母后,她是哪家的姑娘?”或許,她可以事先叫人留意一下,畢竟兒子太年輕,而這個時代又太複雜了,很容易受人的盅惑。
“她,她就是秦爺爺的孫女!”念風不敢對上母后的眼睛,他怕母親會探知真相,然後嫌棄霜兒的出身。
當然,他不知道,當年,媚兒爲了樓蘭,不惜以身涉險,跪上天梯廟,而成全了樓蘭與夏宇軒這一段姻緣!
他只道王族中人都看不起青樓女子,怕母后知道霜兒是青樓女子之後,而極力反對!
媚兒一聽,反倒笑了:“原來是宰相大人府中的孫女,母后還當是誰呢,你呀,若是早跟母后說的話,那這選妃都不用了,直接納了她就好!”
“母后,這麼說,您是同意了?”念風聽了母后的話,大喜過望。
“念風,傻孩子,母后當然希望你能幸福,能找到一個與你相愛之人,既然你喜歡她,那就證明她的身上有過人之處,母后相信你的眼光!”
“兒臣多謝母后!”念風喜得直朝媚兒磕頭起來。
第一卷 498 宮鬥拉開帷幕
“傻孩子!”媚兒笑着扶起他,不過,還是正色道:“不過,既然現在選妃已經開始了,而她也參加了,那就繼續吧,你不能因爲她是你喜歡的人,而干預選妃的正常進行,知道嗎?”
她也正好借這個機會看看兒子喜歡的女子是否能經得住考驗,如果連選妃都過不了,那麼,對兒子來說,將來也沒有什麼幫助,如果只是一個空有其貌的女子,要一個花瓶,除了觀賞以外,就別無用處了。
“是!兒臣謹遵母后懿旨!”念風聽了母后的話,早已喜出望外,不管結局如何,他知道,自己都能跟霜兒在一起了。
“好了,這下你應該放下心好好批閱奏摺了,母后也該去陪陪你的父王了!”媚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轉身。
“兒臣恭送母后!”
念風重新回到桌案前批閱奏摺,這下,心裡的擔憂沒了,整個人別提多有精神,只盼這半個月快能一點過去,然後,他就可以跟霜兒長廂廝守了,一想到這裡,他幾乎樂得合不攏嘴了。
然而,出了御書房的媚兒卻沒了剛纔的笑意,反而眉間攏聚着無數的擔憂!
“娘娘,您在擔心什麼?”最懂媚兒者,唯小仙也。
媚兒輕嘆一聲,眉間的擔憂加濃:“小仙,看來這一次念風出宮,一定發生了不少的事情,秦宰相家只有一子,卻在邊關,妻兒亦全部在那邊,又何來的孫女?”
對於這些大臣的家中,媚兒是瞭若指掌!
“娘娘,您是說,世子殿下剛纔在說謊?”小仙聽了媚兒的話,亦是一驚。
媚兒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這其間肯定有什麼不對!”柳眉微微一收,沉吟了半晌才道:“小仙,你出宮一趟,查一下,宰相府這陣子發生了什麼,然後再去一趟風月樓!”
“是!奴婢這就出宮!”小仙領命正欲離去。
而媚兒又叫住了她:“等一下!”
“娘娘還有何吩咐?”小仙復又折身回來。
媚兒抿了抿脣,想了想,才道:“這些事情,你打聽完之後,回來只可以稟報本宮一人,切不可以讓第二個人知道,明白了嗎?”
“是!小仙明白!”
“好吧,速去速回!”媚兒朝她擺了擺手。
“是!”小仙轉身離去。
媚兒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輕嘆一聲,眉峰深深陡起,她在想,如果兒子真的欺騙了她,她該怎麼辦?
第一次覺得爲人父母是如此的不易,兒女都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在保護他們的同時,亦要接受他們一天天的改變。
“母后!”
媚兒正想得出神,不料,念蝶卻突然從一旁跳了出來,嚇了媚兒一大跳。
“念蝶,你這瘋丫頭,都這麼大了,還這麼讓人頭疼!”媚兒手指輕戳着念蝶的額前,雖然話在指責,但寵溺卻遠遠多於指責。
“母后,人家想您了嘛,誰叫您一天到晚都那麼忙,兒臣都看不到您!您知道嗎?兒臣好想您哦!”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對媚兒來說也一樣。
念蝶有一雙跟她一模一樣的美眸,但整張小臉,卻並不像她,而更像她記憶中當年的伍辰兒。
害得念蝶每一次都追問她,爲什麼會長得和她不一樣,她每次也都只能是笑笑,她沒法解釋,她沒辦法告訴自己的孩子,自己來自千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
其實,在這裡近二十年了,媚兒也開始忘記了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她在想,也許那裡的人也早就忘記自己了。
卻不知道,有的時候,自己只是掉進了時間的縫隙裡,即便這邊她是老去了,也許在某處的她,卻依舊還活着!
世事本就不知如何解釋!就像她穿越來到這裡一樣!
看到念蝶,媚兒忽然心念一動,問道:“念蝶,你和念風這次出宮,一定收穫了不少,可不可以說出來,跟母后分享一下?”
“母后,那當然可以了……”念蝶心無城府,馬上滔滔不絕地將那幾天的經歷全部都說了一遍,不過,有一點,對於王兄跟霜兒姑娘的事情,她是隻字不提。
不爲別的,就因爲,王兄在回宮之前就警告過她,不許將他與霜兒姑娘的事情說給第二個人聽,她自然不敢多嘴!
媚兒聽了漏洞百出的事情,不由得斂起了眉心,問道:“念蝶,你只說你自己,你王兄呢?他那幾天是怎麼過的?”
念蝶這回可警惕了:“母后,您也知道,王兄一向不讓我跟着,他做的事情,又豈會讓我知道?”
媚兒見她不說,也不再追問,反正,等小仙回來,一切就清楚了!
“對了,念蝶,等你王兄的選妃過去了,就該輪到你選駙馬了,你也要準備一下!”
“選駙馬?”念蝶小臉陡然一變:“母后,可不可以不要?”
媚兒卻正色道:“不行!這件事情已經着手安排下去了,豈有收回的道理?再說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要成個家了!”
“可是,母后,您讓兒臣這樣去選一個男人,又不瞭解他,兒臣要怎麼跟他相處呢?到時候,兒臣過得不幸福,那該怎麼辦?”念蝶急得都快哭了。
媚兒想了想,問道:“念蝶,你出去那麼久,難道就沒有心儀的人嗎?”既然兒子都遇到了,這丫頭呢?
念蝶面上一紅,嘟起小嘴:“母后,兒臣出去都是女扮男裝,哪有嘛!”可不知爲什麼,她腦海裡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很可惡的人。
暗暗罵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想到他呢?他那麼可惡!
媚兒是過來人,一看女兒的臉色,也就有了些底,不由得笑道:“念蝶,如果你這次出去認識了什麼好的朋友,反正選駙馬之事,是照常舉行,到時候,你叫他們都來參加便是了!”
她忽然有個預感,也許兒子和女兒都能一起找到意中人,到時候,也了卻了她心中之事!
卻不知,所有的恩怨情仇又重新開始了,她的兒女們註定要成爲上一代人恩怨之下的受傷者。
她極力想要保護着自己的一雙兒女,卻不知,兒女長大了,她的翅膀已經夠不着了!
*
“小姐,您的琴?”選秀宮裡忽然傳來阿珠的驚叫聲。
“阿珠,我的琴怎麼了?”正在梳理着頭髮的霜兒聽到阿珠的驚叫聲,連忙放下手中的玉梳,起身朝阿珠走去。
不過,待她走過去一看,亦不禁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我的琴昨晚明明是好的啊!”
原來,今天是琴藝比拼,昨晚她練習了很晚才休息,想今天給主考姑姑留一下好的印象,她嫺熟的琴藝吸引了不少美人的羨慕和妒忌。
卻沒想到,這一大清早起來,她的琴絃居然被人給剪斷了,比賽待會就要進行了,而她的琴又沒了,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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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妞們都善良,都不想看到他們受傷害,二少也不想......不過,已經開始,總要有個交待,要不然,那姓葉的老妖怪如何咽得下那口氣~~
第一卷 499 懸事一樁樁
“吵什麼吵?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躺在牀上的王美咕噥了一句,翻身坐了起來,瞪着那雙美眸,很是不悅。
“霜兒,發生了什麼事?”那邊的聶柔也被吵醒了,皺了皺眉頭,也跟着翻身下牀了,走過來一看,亦不禁惱了:“這是誰幹的,怎麼這麼缺德啊!”
原本放在那裡好好的琴絃居然全給人剪斷了,看着斷了弦的琴,總讓人覺得揪心,霜兒更是難過不已!
“小姐,該怎麼辦?您的琴沒了,您待會要怎麼參加呢?這都怪奴婢,奴婢昨晚要是不睡着就好了!”阿珠亦急得兩眼都泛紅了,她怪自己沒有替小姐看好琴而自責不已。
“霜兒,這怎麼能怪你呢?”霜兒雖然急,不過,卻反過來安慰淚眼婆娑的阿珠。
一旁的王美走到梳妝檯前,邊梳理着自己的秀髮,邊撇了撇嘴:“哎,沒有了琴,那就放棄唄,反正你也只是重在參與而已!”對她來說,少一個人,就少一分競爭,而她就多一分機會。
“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告訴於將軍,讓於將軍來查個清楚!這人也太壞了,有本事就明着來,暗地裡做這些小動作,算什麼本事!”聶柔倒顯得非常的仗義。
“表姐,查什麼查呢,這房間裡只有我們四個人,不是你,又不是她們兩個,你們該不會懷疑是我吧?”王美很滿臉不悅地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正欲出門的聶柔。
“表妹!我怎麼會懷疑是你呢!”聶柔心性耿直,自然也不會懷疑自己的表妹,在她眼裡,做什麼事都是明着來的。
王美聳了聳肩:“那就奇怪了,不是你,也不是我,難道是她們自己啊?”說到這裡,她像是恍然大悟起來,衝到霜兒面前,手指着霜兒,聲音不自覺地放高:“喂!該不會是你們自己在演骨肉計,就是想陷害我跟表姐吧?”
霜兒猛地搖搖頭,一副欲哭的模樣:“王姑娘,這怎麼可能呢?你和聶姑娘昨晚都知道,我辛辛苦苦練琴練到了那麼晚,就是準備今天的表演,我又怎麼可能弄斷自己的琴絃呢?”
“不是你,那就是她嘍!”王美看着楚楚可憐的霜兒,一想也對,沒有人會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抿抿嘴,手指向了阿珠。
阿珠那更是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也不會是我!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又怎麼可能會害我們家小姐呢!”
她爲了小姐能順利當上世子妃,就是要她的命,她也願意,又怎麼可能做出不利於小姐的事情來呢?
“那難說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誰知道,你會不會是被這選秀宮裡的哪個姑娘收買了,然後來害你們家小姐也說不定,反正這種事情,我是見多了!”王美卻好像認定是阿珠一樣。
阿珠一聽,急了,馬上撲通一聲朝霜兒跪了下去,聲淚俱下地磕着:“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奴婢真的沒有……”
“阿珠,你起來,我相信你!”霜兒伸手將淚流滿面的阿珠拉了起來,她又怎麼可能懷疑阿珠呢。
“得了,不是你們,也不是我們兩個,那就是外面有人進來了!”王美一看到主僕兩人相擁而泣的模樣,自覺無趣。
“不對!你們看,我們的房門還是從裡面閂着的,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進來過!”聶柔忽然發現房間的門還從裡面閂。
她的話一出來,王美立刻縮了一下身子,眼露出驚慌之色:“表姐,你該不會是說這是鬼魂作怪吧?”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霜兒主僕亦被嚇得小臉慘白!
聶柔倒還算是藝高膽大,美眸一瞪:“表妹!你不要嚇她們,這王宮裡哪來的鬼怪啊!”
“表姐,我說的是真的,我聽人家說,幾十年前,在這個選秀宮裡死過很多的秀女,後來,還有人看到,那些死了的秀女一到晚上就在這裡出現,雖然我們現在的大王從來沒有選個妃子,不過,我還是聽人說,這個選秀宮裡,夜裡常常有那些冤死的秀女在哭泣,有時候還看到她們披頭散髮的模樣,突然飄蕩在哪個角落裡……”
篤篤篤!
王美正說到最恐怖的地方,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啊!”霜兒與阿珠連同王美自己都嚇得驚叫起來,躲到了聶柔的身後,雖然外面已是大亮,但這一大清早,總是有那麼一絲害怕。
“你們鬼叫什麼,太陽都快要曬屁股了,怎麼都還沒有開門?”外面傳來華姑姑那渾厚而又刺耳的聲音!
大家一聽到華姑姑的聲音,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阿珠連忙過去開門!
一身華麗宮服的華姑姑大步走了進來,手指着霜兒她們三人道:“你們三個怎麼了?還沒有起來準備嗎?”
“姑姑,我……”霜兒望着自己的琴,很是爲難。
“怎麼了?”華姑姑沉着臉問道,順着霜兒的眼神望去,不由得罵道:“這是誰幹的好事?”
霜兒委屈地搖搖頭:“姑姑,昨晚霜兒練琴練到很晚,今天一早起來就成這樣了……”望着自己心愛的琴爛了,她心裡頭說不出的難過。
“這還得了!肯定是你們中間的哪一個,說!是誰?要不然,姑姑我叫於將軍來查!”華姑姑對於這些秀女之間的鬥爭已是屢見不鮮了,只是沒想到,會有人向那個看起來怯生生的霜兒先動手。
王美猛地搖搖頭:“姑姑!可不是我!我昨晚很早就睡下了,我表姐可以做證的!”
聶柔亦道:“是啊!我可以做證,我表妹昨晚很早就睡下了,而我睡着的時候,霜兒姑娘還在練琴,也不可能是我!”
“也不是你們!自然也不會是霜兒姑娘自己,那難道是姑姑我不成?”華姑姑那凌厲的眼神從三人的臉上劃過,想要以自己的經驗查到始作俑者。
“姑姑!會不會是這裡的鬼魂做的呢?”王美多嘴的說了一句。
“鬼魂?哪來的鬼魂啊!胡說八道!”華姑姑兩眼一瞪,氣得兩孔差點沒冒煙:“你剛進宮就造謠生事,這一次就算了,下次,若再敢胡言亂語,我定叫於將軍將你趕出去!”
“姑姑,對不起!”王美連忙噤聲。
華姑姑看着那把破琴,繼續道:“這件事情,我會叫於將軍查清楚,若是你們中間的哪一個,那麼,最好是自己現在就承認,要不然,給於將軍查出來了,你們都應該清楚於將軍鐵面無私,到時候,被取消資格就不要怪姑姑我沒有提醒你們!”
她話剛一說完,外面突然是傳來無數秀女的驚叫聲,令她不禁暗暗擰眉,這外頭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卷 500 鬼魂之說
華姑姑下意識地朝外面看了看,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一大清早的,都嚎什麼,這還要不要規矩了?”
“是!”宮女領命,低頭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卻見那名宮女又匆匆地跑了進來,卻滿臉驚慌之色:“姑姑,不好了……”
沒等她把話說完,那華姑姑兩眼猛然一瞪,喝道:“小妮子,一大清早的,她們叫你也叫,什麼不說,你偏偏說不好了,什麼不好了?你存心觸我的黴頭是不是?”
“姑姑息怒,奴婢不敢!”那名宮女被華姑姑這麼喝,嚇得雙膝一軟,跪到了華姑姑面前。
“說!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華姑姑是奉媚兒之命全權負責這次的選妃,若是搞砸了,她也知道會受到什麼懲罰。
“姑姑,秀女們的琴,昨晚一夜之間全部被人給挑斷了!”那宮女如實回答。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這下華姑姑也驚住了,剛纔在看到霜兒的琴被人弄斷之時,她還只道是王美或是聶柔中哪一個破壞的,這下,所有秀女的琴都壞了,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去看看!”她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連忙走了出去。
果然,看到那些姑娘們正嘰嘰喳喳的議論着什麼,還有些姑娘正掩面輕泣,而她們的面前都擺着跟霜兒一模一樣被毀了的琴。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這個情況,華姑姑也傻眼了。
“姑姑!您要爲我們作主啊,我們的琴都壞了!”姑娘們爭先恐後地到華姑姑跟前,嘰嘰喳喳的哭訴着。
華姑姑也覺得這件事情匪夷所思,這時,於將軍帶人從某處房裡匆匆出來,她忙問道:“於將軍,這?”
于傑依舊是那般千年寒冰的臉,凌厲地眼神下意識地掃過衆秀女,才道:“沒有任何線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們自己弄斷了自己的琴!”
他話音一落,姑娘們馬上搶着道:“於將軍,這怎麼可能?我們都知道今天要比琴,又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琴弄壞?
“是啊,於將軍,今天是琴藝比賽,前天我就已經吩咐下去了,她們也都在認真的準備中,沒有理由啊!”華姑姑亦不相信姑娘會集體把琴弄斷。
于傑沉聲道:“那就奇怪了,本將軍剛纔帶人查看過,所有的門閂並未損壞,所有的窗子尚未打開,如果說是某個人所爲,那絕對不可能!除非那人會遁地!”
他話音剛停,只聽到其中某個秀女道:“那會不會是鬼魂所爲呢?”
“放肆!”一聽到鬼魂二字,華姑姑立罵怒了:“朗朗乾坤,何爲鬼魂之說?我今天在這裡先說明,以後,誰若是敢說出這種無稽之談,就別怪姑姑我客氣!”
這誰都知道,宮中說鬼,那可是最忌諱的!雖然媚兒執掌後宮,對這些事情並沒有明文規定,但是,誰都知道,惹惱那位看起來平易近人的王后,亦不是什麼好事!
于傑亦接下華姑姑的話:“華姑姑說的沒錯!宮中嚴禁造謠!凡以後造謠者一律取消選妃資格!”
衆秀女面面相覷,懾於華姑姑與于傑的威嚴,而不得不低頭稱是,但大部分的姑娘都認爲,這件事情很懸!
“既然大家的琴都爛了,那麼,今天的琴藝比拼就推後舉行,你們現在都各自回房,你們每一個人都是被懷疑的對象,若發現什麼可疑情況,及時通報給我或是於將軍!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秀女們並不看重什麼琴藝比拼,她們覺得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想想就覺得後悔。
那人只是毀了她們的琴,若是取她們的性命,那她們豈還能有活路?
她們越想越後怕,從而也使鬼魂之說越來越懸,隔天,又有秀女說看到一身穿紅衣的女子披散着頭髮在選秀宮裡飄蕩,待走近時,她又忽然不見,有時候,半夜三更,還偶爾會聽到女子的輕泣聲!
一時間,流言四起,也不知道是誰把四十年前,前大王與前聖女柳兒之間的事情翻了出來,還說,當年大王因爲聖女柳兒而處死了無數的宮女,而那些宮女一半以上都來自選秀宮。
而令大家更是心慌的是,一個秀女到了晚上就莫名其妙的大叫,接着沒幾天就瘋了,用頭撞牆,甚至是見人就咬,弄得人心惶惶!
于傑不得不把那位秀女弄出了選秀宮!
於是,大家紛紛猜測,會不會真的就是那些宮女冤魂不散,現在回到這裡來索命了,也正是因爲這些傳言而令有一些膽小的姑娘自動放棄了選妃的權力!
儘管世子妃和未來王后的寶座是十分吸引人,不過,權力富貴如過眼雲煙,生命更可貴,她們中間大都是出身名門的嬌小姐,即便不做世子妃,此生亦會衣食無憂,誰會願冒着這個生命去爭那個世子妃之位。
御書房中,媚兒聽到此事之後,亦是大怒不已!
“荒謬!哪會有什麼鬼怪之說!來人哪!傳女史劉珍和於將軍!”在聽到各種傳聞之後,媚兒震怒了!
她來自科學的現代,又豈會相信什麼鬼怪之談!
所謂的鬼怪之談,無非全是人爲而已!好好的一場選妃居然弄得流言四起,這叫她如何不怒。
“母后,您消消氣,待會等於將軍他們來了,必然會有一個交待!”一旁的夏念風連忙安撫着母后的心情。
在喝過兒子遞過來的茶之後,媚兒的怒火總算是壓下去了許多!
不一會兒,于傑和年過四十的女史劉珍奉旨匆匆前來,到看媚兒那張冷冽的臉,他們心中都不禁咯噔了一下,嘴角動了動,忙跪下行禮:“參見王后娘娘!”
媚兒緊盯着他們,忍下所有的怒火,沉聲問道:“劉女史,於將軍,這選秀宮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何會接二連三的發生如此荒唐之事,你們居然敢欺瞞不上報,該當何罪?”
“是臣等疏忽,請娘娘息怒!”二人連忙伏在地上。
媚兒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奏摺甩到兩人面前:“於將軍,你負責整個選透宮的安全,你看看這些都是些什麼東西?你現在告訴本宮,選秀宮裡爲何會接二連三出現此等荒唐之事?”
于傑心中一顫,伸手將奏摺恭敬地撿起來,翻開來一看,驚道:“娘娘,此事臣等不上報,確實是有原因,請娘娘容臣稟來!”
“是嗎?”媚兒眯起冷眸,問道:“有什麼原因,你且說來聽聽!若不然,本宮定拿你們二人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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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01 疑點重重
“是嗎?”媚兒眯起冷眸直視着他,道:“有什麼原因,你且說來聽聽!若不然,本宮定拿你們二人治罪!”
“是!”于傑垂首答道:“此事要從琴藝比拼的那一天開始說起……”
他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才道:“臣正着手徹查此事,而且臣也發現了一個疑團,但始終未能解開,故而遲遲未將此事上奏,還請娘娘恕罪!”
媚兒聽了他所描述的,雖然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過,她認定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那麼做,什麼鬼魂之談,在她這裡說不過去。
抿了抿脣,沉吟一下,才道:“那說說看,你發現了什麼疑團?”
“娘娘,您請看這個!”于傑邊說邊從身上掏出一根琴絃高呈過頭,媚兒身邊的奴才連忙將它呈到媚兒面前。
媚兒伸手拿過那一根斷了的琴絃,來回觀察了一遍,卻並未看出什麼異狀,於是蹙起眉頭,問道:“於將軍,你把這根斷了的琴絃給本宮,是作何道理?”
于傑答道:“娘娘,這是臣當天從一名秀女的琴上扯下來的琴絃,娘娘請看,當日,臣與華姑姑都以爲琴絃爲剪刀或是利器所斷,可是,後來,臣再次去查看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細節……”
媚兒看了看手中的琴絃,並接下他的話:“這根琴絃兩頭都摻雜不齊,一頭是你扯的,那麼另一頭應該就是……”望着手中的琴絃,她心中猛然一動,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這琴絃並不是利器所斷!”
于傑亦點頭:“正是!臣也是發現了這個,所以,一直在尋找解開這個疑團的答案,是以遲遲未能上報!”
媚兒把玩着手中的琴絃,眉間微微一擰,沉吟了半會,繼續問道:“於將軍,那你可查出什麼來了?”
于傑答道:“回娘娘的話,臣在斷痕處發現了一些白色細小的粉末,後拿到太醫院檢驗,得出的結果是,那些白色的粉末是一種強烈腐蝕性的液體凝固而成!”
“也就是說,是有人故意把這些滴在琴絃上,而導致琴絃自己腐爛?所以,看上去,就讓人覺得這件事情並非人爲一樣!”媚兒忽然感覺到這件事情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了。
剛開始,她聽到選秀宮出了些事情之後,她原以爲,這就是所謂的後宮爭端,只要不鬧出人命,她並不會干預!
可是,當各種傳言傳來,並有人開始自動退出選妃之後,她才重視起這件事情,如今看來,這並不單單的權力之爭了。
“臣也是這麼認爲,所以,一直在暗中觀察着每個秀女的一舉一動,希望可以找到珠絲馬跡!”于傑心中對眼前這位精明的王后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媚兒想了想,問跪在一旁的劉女史:“劉女史,你可知這批秀女中,可有太醫或是家中行醫賣藥之女?”
照于傑的描述與自己的想法相吻合,那麼,能懂得這些的,一定是懂藥理,否則不可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劉女史想了想,搖搖頭:“回娘娘的話,臣曾叫屬下華五娘清查過,秀女中無一人是太醫之女,家中亦無懂醫賣藥之人!”
“那就奇怪了,這選秀宮一向都是封閉式的,外面的人根本進不去,也接觸不到秀女們,而秀女們也不可能出得了宮,難道說,她們在進宮之前就準備好了?還有,當年太王和前聖女的事情,又是何人說出來的?”
媚兒心中更加不解,當年西夏王與聖女柳兒之間的事情,又有何人知道得如此清楚?
于傑與劉女史卻不敢答話,畢竟這件事情如今鬧成這個樣子,王后娘娘若是發火處罰他們,他們也認了!
媚兒想了想,道:“這件事情,你們馬上着手下去查清!務必要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出來,以免鬧得人心惶惶!另外,於將軍,你要確保剩下的那些秀女的安全,多派一些人手去巡邏,尤其是晚上!”
“是!娘娘!”于傑領命離開。
媚兒又對劉女史吩咐道:“劉女史,叫全權負責此事的華五娘平日裡多留個心眼,多注意一下,哪些姑娘有反常的行爲,立刻呈報上來!”
“是!娘娘!”劉女史領命亦起身離去。
“等一下!”媚兒忽又叫住了她。
“娘娘還有何吩咐?”劉女史又回過身來,恭敬地垂立。
媚兒起身走到她身邊,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只見劉女史不迭地點點頭:“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了!退下吧!”媚兒朝她揮了揮手。
“母后,您跟女史大人說了什麼啊?”夏念風聽聞選秀宮裡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心中十分擔心霜兒,可又覺得母后剛纔不讓他知道的話語肯定與霜兒有關。
媚兒臉上習慣地揚起笑起,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只是跟案情有關的事情而已,你天天忙於國事,母后不想讓你操太多的心!”
夏念風雖然還是抱着懷疑的態度,可是也不敢再追問:“母后,可不可讓霜兒……”
沒等他說完,媚兒便打斷了他的話:“不可以!念風啊,母后知道你擔心那個霜兒姑娘,不過,母后可不能讓她例外,要不然,會落人口實,你放心,母后剛纔也跟劉女史交待了,要特別照顧你的霜兒姑娘!她不會有事的!”
夏念風一聽,馬上就開心了:“兒臣多謝母后!”
“你這傻孩子,好了!你在這裡批閱奏摺,母后去御花園走走!”她需要去證實一些事情,小仙出宮也幾天了,卻一直沒有回來,這讓她難免有些焦心。
“是!兒臣恭送母后!”思想單純的夏念風卻並沒有意識到這暴風雨前的安靜,一心做着與心上人霜兒長廂廝守的美夢。
卻不知,這是王宮,是是非最多之地,他身處在這個染缸裡,又如何逃得掉?
而出了御書房之後的媚兒,卻並未往御花園走去,而是往一向安靜的長壽殿走去,她需要去那裡證實一些事情!
也許,那裡有她想要的答案!
望着王宮睛朗的上空,一種從未有過的陰霾積鬱而來,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這個王宮難道真的有事要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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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些天選秀宮裡加強了巡邏,也許是每個人都警惕了,似乎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秀女們白天照常學習宮中禮數,晚上照常早早歇息,倒也是相安無事!
不過,這個下午,在花園卻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啊!”一聲慘叫突然從花園裡傳來,跟着傳來女子焦急的哭叫聲!
正帶人四處巡邏的于傑聽到叫聲之後,臉色陡然一變,三步並作兩步直衝花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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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02 不是意外
正帶人四處巡邏的于傑聽到叫聲之後,臉色陡然一變,三步並作兩步直衝花園去!
當他趕到花園時,只見幾名秀髮正圍着其中一名秀女議論着什麼,時不時還伴着丫頭的哭泣聲傳來。
“發生了什麼事?”于傑沉聲喝問道。。
“於將軍,快救救我們家小姐吧,小姐從鞦韆上摔下來了,好像摔傷了腿!”一看到于傑,阿珠便朝着他跪下哭求着。
“讓我來看看!”于傑看到霜兒一臉痛楚地摔在地上,於是蹲到了霜兒身邊,說了一句:“冒犯了!”
仔細捏了一下霜兒的腳踝,濃眉一緊,道:“脫臼了。”頓了頓,道:“不過沒關係……姑娘,可能會有一點痛,你得忍住!”
霜兒含淚地點了點頭,一眸子的盈弱讓人看着心疼,卻並沒有發現她眼底的無所謂,這點小小的傷痛算得了什麼,她可是從小痛到大的,早就麻木了!
于傑握住她的腳踝,就那麼一扭,儘管霜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痛得她慘叫一聲,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前滾落下來!
一旁的秀女們表情各異,有興災樂禍的,有擔心的,總之,大家心底都有小九九!
“小姐……”一旁的阿珠看在眼中,疼在心底,抱着小姐,恨不能替自家小姐痛。
“好了!把她扶回房間裡休息,這兩天最好不要下牀走動!”于傑面無表情的說完,示意阿珠將霜兒扶走。
待她們主僕離開後,其她的那些秀女們自覺無趣,亦再次各自玩耍去了!
于傑沉聲道:“未來的世子妃們,以後大家在娛樂的時候,請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王美帶頭撇撇嘴,四下散去。
本來盪鞦韆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從上面摔下來,看起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正當于傑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了某個地方的不對勁!
他走近鞦韆一看,才發現,鞦韆之所以會傾斜,完全是因爲鞦韆上面的一邊繩子讓人刻意弄斷了半邊!
所以,當人坐在上面的時候,兩邊的受重力不一樣,再加上搖晃,從而加速了另一邊已斷了半股的繩子加速斷掉,人再那麼用力一晃,不摔下去纔怪!
“於將軍,您也發現了不對勁,是不是?”于傑還未起身,聶柔的聲音陡然從頭頂上傳來。
聞言,于傑緩緩站了起來,心念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聶姑娘,你也發現了不對麼?”
聶柔睜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猛地點點頭:“是啊,本來剛開始是我在玩的,後來,我感覺到了不對勁,正要下來,剛好我表妹來找我,我就跟她一起去玩了,一時也忘記了提醒她們,沒想到霜兒就上去了……”
她的話看似天真單純無邪無懈可擊,不過,于傑似乎還是發現了什麼,冰冷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冷眸亦直視着聶柔,問道:“聶姑娘覺得此事是有人故意爲之?”
聶柔見四下無人,鳳眼一瞪:“喂!大冰塊!好歹我們也是認識,平時有人在也就罷了,現在這裡一個鬼人都沒有,你要不要這樣一口一個姑娘的,難道在你的眼裡,我進了宮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不成?”
原來聶遠與于傑同爲京城將軍,一個管內一個管外,算來,于傑還是聶遠的手下,平時兩人也算關係不錯,經常往來府上,從小就像男孩子一樣的聶柔自然識得於傑。
于傑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下意識朝兩旁看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才沉聲道:“柔妹,你現在的身份是秀女,我自然是要一視同仁!”
一塊大冰塊,一聲柔妹,敢情這兩人之間還有什麼不對頭之處?
聶柔可是大大咧咧慣了,聽了于傑的話,呸了一聲:“你個大冰塊!你個木頭腦子,好一個一視同仁!好!我告訴你,等我做了世子妃,我就把你調去邊關曬太陽!看能不能曬化掉你那一身的冰塊!”
冷哼一聲,聶柔撇撇嘴,扭頭如驕傲的公主那般離去!
“柔妹……”于傑欲言又止,見聶柔離去,於是抿了抿脣,默不作聲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眉間卻多了一抹複雜,是什麼,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懂。
最後,他似輕嘆了一聲,跟着繼續低着頭在剛纔霜兒摔下來的地方和鞦韆上仔細地尋找點點珠絲螞跡。
歷代選秀都會有很多犧牲於權力與欲*念之下的秀女,每個天真活潑的姑娘進了這裡之後,都會變得城府深沉,他真的不希望單純率性的聶柔有一天也變成那個樣子。
是夜。
“表姐,你睡了嗎?”王美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着。
“沒有!我也沒睡着!”聶柔睜大了眼睛望着牀帳,腦子總是在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朝霜兒那邊看了看,發現她們主僕的牀帳都落了下來,像是睡得很熟。
不由得撇撇嘴:“她們主僕倒是睡得真香!”
黑暗中,王美冷哼了一聲:“她們當然睡得香了,腳弄傷了,就害得我們什麼都要停下來等她一起,也真不知道華姑姑是怎麼想的,好像什麼都遷就她一樣,難道她是宰相的孫女就高人一等嗎?不是說,進了這裡人人平等嗎?我看哪,根本就不平等!”
一說到霜兒主僕,王美倒是一肚子的怨氣,自己處心積慮的要好好表現一番什麼都準備好了,偏偏這個時候,霜兒的腿又傷着了,結果,華姑姑就以時間還早,要她們再多練幾天,擺明了是等霜兒恢復!
當然,華姑姑也有她的想法,既然連王后都有話說要特別留意一下那個叫霜兒姑娘的,她又不笨,當然知道世子殿下中意的姑娘一定是那位霜兒姑娘。
就算霜兒姑娘這一次當不上世子妃,那麼,也必定會留在宮中,待他日世子登基之後,霜兒姑娘不是王后,也必定是妃子,她哪得罪得起?
“表妹,我倒覺得華姑姑並沒有做錯,你想想啊,大家進了這裡,都是秀女的身份,如果霜兒因爲腳傷,而錯過了表演,那麼,對她又怎麼會公平呢?”聶柔倒想得通,在她的心中,要麼不比,要麼就堂堂正正地比拼,輸了也不怨人。
王美卻不以爲然:“表姐,你就是太單純了,我娘說了,女人跟女人之間的較量是最可怕的,這王宮裡,什麼人都有,得多留個心眼,要不然,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即便是將來做了世子妃也一樣,指不定哪天就被別的女人拉下位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娘習慣了與家中的小妾們鬥法,也連帶了自己的女兒亦如此勾心鬥角。
第一卷 503 紅衣女鬼
“表妹!王宮裡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你看,我們的大王跟王后不也恩恩愛愛了那麼多年嗎?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大王納什麼妃子,我在想,世子殿下也一定跟大王一樣癡情!”聶柔對那個只遠遠見過幾次面的俊俏世子充滿了幻想。
王美忽然跳下牀,悄悄走到聶柔的牀前:“表姐,我跟你說一件事情……”邊說邊作勢就要往聶柔被子裡頭鑽去。
聶柔一把拉住她的手:“表妹!你又幹嘛嗎?又要過來跟我擠!這牀夠小的了!”表姐妹倆經常一起擠牀,不過,聶柔可不樂意與王美同榻,因爲,每到第二天,她身上的被子一定全都蓋到了表妹的身上。
“表姐,我只是有事跟你說嘛,而且,我也喜歡跟你睡一個牀!”王美不管三七二十一,強着鑽進聶柔的牀上,緊挨着她,把剛纔想說的話繼續說完。
“表姐,我聽人家說,以前我們大王也曾納過一個妃子,聽說那個妃子是以前商國的公主,後來被我們王后給害死了!”
聶柔幾乎是一把按住王美的嘴巴:“表妹!你瘋了!這種事情,你可不能亂說,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是要殺頭的!”要知道,這王后可是整個西夏公認的好王后。
即便是真的有這麼不光彩的過去,人們也是選擇去遺忘,哪還敢提出來!
王美卻不知輕重地撇撇嘴:“我只是跟你講嘛,又不會跟別人講,反正我是聽人家這麼說,聽說,我們的王后娘娘還曾經是那個公主的皇嫂呢……”
“表妹!”聶柔沒等她說完,馬上沉聲喝止:“你越說越不像話了,你知不知道,這些話若是被人聽了去,你想被誅九族嗎?”
她雖然神經大條,但是粗中有細,也分得輕重,知道這些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她們九族都別想活命了。
“好嘛!不說就不說!”王美被聶柔這麼一喝,想說的話也不敢再說了,要知道,這個表姐有點身手,要收拾她,可是家常便飯一般容易。
“那你還不回到你的牀上去!”聶柔瞪了她一眼,說實話,這牀確實是小了點,她一個人睡着還湊合,要是再加上一個王美,那就真的擠得很難受。
“表想,我今天晚上想……”王美總是不習慣一個人睡。
“想都別想,下去!”聶柔總是那般不溫柔,見王美不願下牀,她一把就將她推了下去。
“好嘛好嘛!我一個睡就一個人……啊!表姐!”王美咕噥着下牀,不過,話還沒說完,便突然驚得大叫起來!
“表妹,你幹什麼啊?大驚小怪的!”聶柔不耐煩地坐了起來,卻看到王美跌坐在地上,又驚又怕地指着門外。
“表……表姐,外面……外面有人……”王美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東西,嚇得連牙齒都在打顫。
“這大半夜的,外面能有什麼人啊……”聶柔邊說邊順着她指的方向朝外面望去,果然,看到一個人影像是飄蕩在外面。
藉着外面的月光,她們看到,那是一個身穿火紅衣裳且披頭散髮的女子,她的衣袂無風自動,那長長的頭髮遮去的她的整張臉,不過,卻隱隱有那種可怕的喘*息聲傳來!
黑暗中,她的那兩隻像是發着綠光的眼睛透過長髮似乎要射穿那門一般,一種人性最深處的恐懼頓時瀰漫在整個房間裡!
“啊!那那那……”饒是聶柔平時膽大,但是,這大半夜的看到這副光景,女子天性的怯意,自然也是嚇得不輕。
這平時,她們也聽別的秀女說過,看到紅衣女鬼,可是,並未真正見過,這回,看到了,她們倒真希望自己這會是瞎的。
“表姐……”王美更是嚇得緊緊地抱住聶柔,整個人顫抖不止。
“呃……”外面的紅衣女鬼好像只是故意嚇嚇她們而已,見目的達到,她居然朝一旁倏地一下就‘飄’走了!
“啊!鬼啊!”待那紅衣女鬼離開後,良久,王美才扯開嗓子大叫起來!
頓時,整個選秀宮都熱鬧了起來,所有的秀女全部都涌進了她們的房間,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咦?你們吵什麼?”霜兒主僕這纔像是剛剛被吵醒的模樣。
“剛纔,剛纔那個紅衣女鬼來了,你們……你們居然睡得那麼沉……”王美指着霜兒主僕,她也忽然希望自己也像她們一樣睡着了,什麼也沒看到就好。
“什麼紅衣女鬼?”霜兒微微斂起眉心,似乎劃過一抹奇異。
“吵什麼吵,這大半夜的,你們都不用睡覺了嗎?”華姑姑扭着微胖的身子走了進來,指着各人就是一頓臭罵。
她可是剛剛忙完睡着,卻沒想到剛睡着,便聽到這邊的吵鬧聲,叫她如何不氣。
“姑姑!您來得正好,剛纔,剛纔那個紅衣女鬼真的出現了……”王美連忙上前比劃着,想到剛纔那一幕,她到現在都還是心有餘悸,下意識地朝門外望去,生怕那紅衣女鬼突然出現。
“胡說八道,什麼紅衣女鬼!我怎麼沒看到!”華姑姑兩眼一瞪,又是這鬼魂之說,上一次,她被劉女史臭罵了一頓,這回又來了,叫她如何跟上面交待。
原以爲,選透女是個美差,現在,她才知道,這是個麻煩的差事!
“姑姑,是真的,我也看見了!”一旁的聶柔也跟着附合道。
豈料,那華姑姑還是兩眼朝她一瞪:“你也看見了,那你看見她長什麼樣了嗎?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這……”聶柔一時語塞,訥訥地回答不出來,剛纔那種情形,光是看一眼就夠怕的了,哪還敢再去仔細看。
“說不出來了吧?什麼紅衣女鬼!我看是你們心裡有鬼!那個紅衣女鬼那麼喜歡你們嗎?她怎麼就沒有來找我呢?”華姑姑更是一臉氣憤。
“發生了什麼事?”這時,于傑也帶人趕到了門口。
“於將軍,你來得正好,我們剛纔真的看到了紅衣女鬼!”王美一看到高大的于傑,像是突然就找到了救星一般,衝于傑靠了過去。
于傑不着痕跡地避開她,沉聲道:“什麼紅衣女鬼?我的人一直在外面巡邏,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不是啊,是真的有啊,我跟表妹兩個人都看到了!”聶柔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是嗎?那你們可不可以形容一下,那個紅衣女鬼長成什麼樣?”于傑的話與華姑姑如出一轍,並問詢問一旁默不作聲的霜兒:“霜兒姑娘,你們三人同住一房,她們兩個都看到了,你也看到了嗎?”
霜兒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我今天弄傷了腳,就早早的歇息了,我一向睡得很沉,並未見到……”
第一卷 504 無中生有
于傑聽了霜兒的話,似有所懂地點了點頭,對聶柔和王美道:“霜兒姑娘跟你們同一間房,如果真有什麼紅衣女鬼的話,那麼,也必定會驚動她……”
還沒等他說完,聶柔心底那火氣蹭一下子就竄了上來,挺身上前,怒道:“你什麼意思嘛?這麼說來,你是不相信我們嘍!”
他這是什麼口氣!什麼眼神!難道,她還會騙他嗎?他居然這麼不相信她,真是可惡!
“聶柔!放肆!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於將軍說話?還不快跟於將軍道歉!”一旁的華姑姑卻不知道于傑跟聶柔原本就相識,不禁沉聲喝道。
“我!”聶柔鼓起小臉,一副很不服氣的模樣,瞪着于傑的那雙美眸差點就沒瞪出來:“我又沒說錯,我幹嘛要道歉!”
她就是這樣,認爲自己沒錯的事情,管他是誰,她都不會道歉!
“反了!在這裡由不得你!來人哪!”華姑姑勃然大怒,命人就要抓起聶柔。
“華姑姑!算了!”于傑自然不會看着聶柔被處罰,連忙阻止:“也許聶姑娘是因爲驚嚇過度,所以才胡言亂語!”
聶柔又聽到他在說她是胡言亂語了,氣得正要衝上前,一旁的王美連忙拉住了她,這個時候,如果跟着于傑和華姑姑對着來的話,那結局一定很僵。
華姑姑見於傑都再追究了,她當然也不會再追究下去,畢竟這裡面哪一個姑娘,她都有可能惹不起:“好了!既然於將軍不計較,那這件事情就算了,以後,大家要注意一點,別再大驚小怪,再有什麼女鬼男鬼之說的話,一律重罰!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姑娘們雖然心中害怕,但也不敢再說什麼女鬼之類的話了。
“好了!都回房間去睡吧,準備明天的書畫比賽!”華姑姑很不雅地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朝外面走去。
其他的姑娘也都跟着陸續回了房,于傑站在房口,朝聶柔看了一眼,緊抿的脣瓣動了動,卻並沒有說話,轉身欲離去。
“你站住!”聶柔想到剛纔的話心裡還是有氣,蹭蹭蹭地走到他的面前,手幾乎是直指于傑的鼻子上:“你什麼意思,難道連你也覺得我在撒謊嗎?”
于傑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身邊的屬下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這讓他很是尷尬,一把抓住聶柔的手臂:“你跟我來!”便將她直接拉了出去。
王美也知道聶柔跟于傑原本是認識的,所以,見於傑把她拉走,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不過,一旁的霜兒主僕卻是不解地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待房裡只剩下王美和霜兒主僕之後,王美這才走近霜兒,兇道:“喂!你們主僕倆是聾子嗎?那麼大的的聲音你們都聽不到?”
“王姑娘,我們是真的沒有聽到……”霜兒看上去就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算了!跟你們講也是白講!我說了有紅衣女鬼,你們都不相信!”王美自覺無趣地躺回牀上,嘴裡嘀咕着:“你總是那樣苦着一張臉,像是有誰欠你錢沒還一樣,想博得人的同情,真是可笑!”
“你!”霜兒被她們奚落慣了,倒也沒覺得什麼,不過,阿珠卻很是不服氣,憑什麼,大家都是秀女,可是,這王美就像是高高在上一樣。
“阿珠!”霜兒一把抓住阿珠的手臂,給她遞過去了一個眼神。
阿珠雖然不服氣,不過,卻不敢違拗。
而霜兒則默默地躺回牀上,她不是沒有脾氣,而是,她逆來受順慣了,在葉寶成的暴行之下,她早就學會了忍耐!
尤其是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忍住一切,要報仇,就要忍下所有的屈辱!
且說被于傑匆匆拉到花園的聶柔還是很生氣,鼓着臉,怒道:“你什麼意思?我說了真的有紅衣女鬼,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于傑抿了抿脣,看着她生氣的模樣,不由得緊了緊眉頭,道:“柔妹,你冷靜好不好?我不是不相信你,你要知道,這樣的話在這裡會引起多大的恐慌,你想讓大王和王后怪罪下來嗎?”
聶柔冷哼一聲:“哼!總之是一句話,你反正就是不相信我!”
“我說了,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問題是,即使你看了什麼,你也要裝做沒看到!因爲,這裡是王宮!”在宮裡當差那麼久,于傑太瞭解這宮裡的人了。
“怎麼可能呢?我明明就是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聶柔忽然有一種想要將他拍碎的衝動。
“柔妹!”于傑見她如此激動,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你聽話一點好不好?我不想你出任何事情!”
他眼中的擔心,即便聶柔是個神經大條也感覺了,忽然間,一種莫名的溫暖就那樣毫不設防的闖入她的心房,令她有一種莫名的羞澀,自然也不再跟他理論。
“那你是相信我了?”聲音忽然變得跟小貓一樣,已沒了剛纔的氣焰。
于傑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是真的看到了,但是,我可以說,那絕對不進什麼鬼魂!這個世上,有些人比鬼更可怕!”
這就是可怕的後宮,多少女子費盡思想,擠破頭也要進到這個美麗的牢籠裡來,可進來之後,又有多少女子,望穿秋水,至想方設法也要走出去,可是,真真正正能一身光彩走出去的女子,又有多少個?
“這後宮裡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嗎?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想進來?”局中人不懂,聶柔或許不在乎那個世子妃,她不過就是要那麼一份虛榮而已。
“歷朝歷代,這後宮傳出去的事情還少麼?”于傑輕嘆一聲,她終究還是不懂,如孩子那般單純,混進這個大染缸裡,叫人怎能不擔心?
他忽然間有些後悔,爲什麼當初在宮外的時候,沒有阻止她,不過,他亦知道,他越是阻止,她就越會進來!
反正,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她就是跟他對着來,沒辦法!
“其實,我也不是一定想要做什麼世子妃,不過,我就是看到她們都來了,所以,我也想湊個熱鬧而已,早知道這麼不好玩,我就不來了!”她居然如此天真,當這裡來玩。
于傑有一種被她打敗的感覺,哪家姑娘那麼傻,居然沒事跑到這宮裡來玩,卻不知,若是玩輸了,在這裡,會沒命的!
“柔妹,要不,我跟你哥商量一下,你退出吧!”于傑真的不想她再呆在這個選秀宮,如果,他所有的推測都屬實的話,那麼,這個選秀宮裡還會出大事,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也許,他也不想她變成那種只懂得玩陰謀玩手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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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妞們的關心,這陣子流感,一不小心就不舒服了~~妞們也要注意身體,預防流感~~
第一卷 505 仇人再次相見
聶柔卻瞪大了眼睛:“爲什麼?我覺得這裡很好玩啊!你剛纔不也說了嗎?根本就沒有什麼鬼,都是人爲的,我倒要看看,誰那麼大膽,居然敢嚇姑奶奶我!再說了,我哥既然讓我來參加這個,自然就不希望我退出去!”那種天性不服輸的又冒上來了。
“柔妹!你不要那麼任性,就聽我一次勸!好不好?”于傑的手依舊抓在她的肩膀上,卻爲她的固執而感到無力。
“我不要!都已經進來了,而且我也過了兩關了,雖然我不在乎那個世子妃的位置,不過,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聶柔既然知道不是什麼鬼魂之類的,以她的個性,自然是要弄個清楚不可!
“你!”于傑氣得兩眼發寒,卻拿她無可奈何。
“行了!剛纔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送我回去!”聶柔一慣霸道的語氣。
于傑還想說什麼,不過,只是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把在她肩上的大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開了。
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就像是她的保護神一樣!既然她要留在這裡,那麼,他別無選擇,只有守護在她的身邊!
*
選秀宮再次鬧鬼的事情又不脛而走,而這一次卻是愈演愈烈,一些秀女雖然過了兩三關,但終因害怕而選擇了退出,最後剩下的就只有包括霜兒在內的七名秀女了。
而這一次,媚兒卻臨時決定,先到選秀宮見見這幾名秀女!
“王后娘娘駕到!”隨着那一聲高喊,媚兒穿得那一身華貴的鳳服緩緩地走了進來。
“恭迎王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霜兒與其她幾名秀女連忙跪趴在地上,與華姑姑等人一起恭迎着媚兒。
不過,在媚兒經過霜兒她們的身邊時,她們亦都好奇,而偷偷地望着從她們面前優雅萬千走過的高高在上的王后。
那一刻,盡是羨慕的眼光!誰都想着,有一天,也能身披這樣的鳳服,接受所有的人的朝拜,將所有的人都壓在腳下!
權力的欲*望在這一刻,讓她們站勝了先前的那些恐懼,都在想,若能僥倖勝出,那麼,最終便能披上這華麗高貴的鳳服!
不過,她們中間,唯獨霜兒是例外的,在看到媚兒的那一剎那,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在下一刻就要蹦出來一樣!
十年了,再一次見到她,她還是那般美若天仙一般,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那張絕世的容顏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與她們站在一起,依然是如姐姐一般!
只是,在她的眼中多了一個歲月沉澱的成熟而已!
她就是害死自己父皇和母后的兇手!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霜兒垂在兩旁的小手慢慢地握緊,她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血液在跳動,那種仇恨在她的身體裡四下亂竄,像是在下一刻就會破體而出!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氣息,告訴自己,父母之仇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她不能因爲一時的衝動,而毀了自己的整個計劃!
她暗暗發誓,終有一天,她一定要手刃仇人,替自己的父皇母后報仇雪恨!
“劉女史,她們就是剩下的秀女嗎?”媚兒的眼神從跪在下面的秀女們身上緩緩劃過,最後,定格在某個姑娘的身上。
“回娘娘的話,她們正是剩下的秀女!”劉女史一臉恭敬地立在媚兒面前,指着跪在地上的姑娘道。
媚兒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叫她們都起來回話!”
“是!”劉女史對一旁的華姑姑使一個眼神。
華姑姑手一揮:“姑娘們,都起來回話吧!”
各秀女欠了欠身,垂首安靜地站以一旁,雖然未擡首,但是,依然能感覺到兩道威嚴的目光在她們的身上來回掃射着,也令她隱隱感覺到不安。
媚兒舉步走上搭建的臺上,坐下之後,接過劉女史遞過來的名單,看了看,問道:“誰是聶遠將軍之妹聶柔?”
劉女史身旁的華姑姑連忙指着站在下面的聶柔道:“回娘娘的話,那位身穿紫衣的姑娘正是聶柔!”
媚兒凝起眉峰,看了看,道:“那就先叫她上來回話!”
“是!”華姑姑躬身領命,走上前幾步,對下面道:“聶柔,娘娘傳你上來問話!”
“是!”聶柔滿心歡心,她沒想到王后娘娘居然第一個叫她,也因爲緊張而差點被裙子絆倒。
其她的秀女們見她的糗樣,都暗自掩嘴嬌笑,也都料定,王后娘娘一定看不中聶柔而沾沾自喜。
聶柔滿臉通紅地來到媚兒面前行禮。
“你就是聶柔?”媚兒仔細打量着眼前的聶柔,發現,她身材高挑,在這個嬌小美人遍地的古代,這個模樣,算是強悍了!
“奴婢正是聶柔!”聶柔謹慎作答,雖然這不是她大大咧咧的作風。
媚兒又打量了她一會,這才點點了頭,示意她起來:“聶柔,不必多禮!且起來回話!”
“謝王后娘娘!”聶柔身之後,便偷眼打量着媚兒,心想,這王后娘娘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懲還生得這般的年輕美麗?
“你把頭擡起來讓本宮看看!”媚兒總覺得這古代的女子就是太過於拘謹了,見人都總是低着頭。
雖然,她從政以來,總是推行着什麼男女平等的制約,可是,這古代男尊女卑的念頭早已經根蒂固了,雖然有些成效,但並不明顯!
“是!”聶柔依言,緩緩地擡起自己小臉,卻是聽見自己心跳在加速,她甚至不敢直視着媚兒,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壓力是山大。
媚兒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迷人的脣瓣微微一抿:“果然是將門之女,英姿颯爽,大有女將軍之勢!若你披掛上陣,一定不比男兒差!”
其實她是想說女漢子,卻又怕她聽不明白!
“多謝娘娘謬讚!我,我哪會像什麼女將軍啊!”聶柔被誇得面上一熱,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頭,她萬萬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王后居然也這麼平易近人,亦衝媚兒露齒一笑,剛纔的緊張頓時蕩然無存。
媚兒被她的模樣逗樂了,笑問道:“你不想當女將軍嗎?”
聶柔訥訥的答道:“我,我當然是想了,可是,我哥說了,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就只能做個混混!”
媚兒聽了她的回答,不禁掩嘴呵呵笑了起來,這女孩有點意思!
聶柔被媚兒笑得有點摸不着頭腦,大腦少根經的她,看到媚兒笑起來那般美,不禁閃了閃神,道:“娘娘,您怎麼會生得那麼美?看上去就跟我的姐姐一樣!”
“聶柔……”一旁的華姑姑這下可是嚇得不輕,這丫頭口大無遮攔,要是惹娘娘生氣了,她可同樣吃不了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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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06 藏於袖中的匕首
“娘娘本來就是很美嘛,我表叔表嬸也都跟娘娘差不多大,可是,他們可比娘娘老多了……”聶柔吐了吐舌頭,低低的說着。
“你還敢說!”華姑姑嚇得直瞪着她,生怕坐在前面的娘娘發火。
她們的話可是一字不漏地聽進了媚兒的耳中,她先是一怔,隨後呵呵輕笑了起來:“本宮早就聽說聶遠將軍的妹妹生性大方耿直,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華五娘,你就不要怪她了,性子直爽一點,沒有什麼不好,只要她呀,不叫本宮老妖婆就行了!”
“娘娘,您那麼美,要是老妖婆的話,那天下人都願意做這麼美的老妖婆了!”聶柔卻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又多說了一句。
“聶柔……”一旁的華姑姑,連帶劉女史和不遠處的于傑都暗自替聶柔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這王后娘娘雖然現在笑容滿面,可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心情一不好,那這裡的人全都要掉腦袋了。
“呵呵呵……”媚兒卻並沒有因爲聶柔的話而生氣,反而是開懷大笑,她很難得這麼開心一回,這個聶柔很對她的胃口,不過,她知道,這姑娘不對自己兒子的胃口!
笑罷,對華姑姑道:“華五娘,聶柔還是個小姑娘家,性子直爽,本宮喜歡這樣的姑娘,沒關係,本宮賜她無罪!”
“是!?”華姑姑也沒有想到媚兒居然一臉笑意,那提起來的心也暗暗落了下去。
“謝娘娘!”聶柔亦開心不已,她沒有想到娘娘居然這般好相處,一點都不介意她說的話,剛纔所有的緊張都已不在。
卻不知,一旁的人早已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于傑,那兩道濃眉幾乎都擰成了一條線,他總覺得讓她繼續留在這個王宮裡,一定是個天大的錯誤!
媚兒望着笑得十分真誠的聶柔,不由得婉爾,再次問道:“聶柔,你想做世子妃嗎?”她倒想看看,這個看起來天性單純直率的姑娘是不是表裡如一。
聶柔面上一紅,有些憨憨地笑了笑:“娘娘,這世子妃的確誘*惑很大,每個進來的姐妹們都是奔着這個世子妃而來,我進來的目的也是如此,不過,不管結局如何,我都會開心,至少這件事情,我努力過,成與不成,自有天意!”
“好一個自有天意!”媚兒見她回答得十分坦然,心中更是非常讚賞,對這個直爽的姑娘加了一點分。
或許,這位姑娘大大咧咧的性子並不適合自己的兒子,不過,假以時日,若是加以調教,她必能獨擋一面。
“好了,聶柔,你且先退下吧!”媚兒心中已有了主意,便朝她揮了揮手。
“啊?娘娘,您要問的,就問完了?”聶柔卻是瞪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滿是不解地望着媚兒。
她剛纔在上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王后娘娘會不會問她很多很多的問題,卻沒有想到,王后娘娘居然就問了這麼一句。、
媚兒抿脣笑問道:“聶柔,難不成你想讓本宮問你一籮筐的問題嗎?”這丫頭,她是越看越喜歡。
人就是那麼奇怪,有些人見上一面,便能喜歡上,有些人即便是相處很久,心中亦沒有那種感覺!
聶柔聞言,不好意思地猛搖頭:“不是的娘娘,奴婢只是覺得,覺得……”該死的,平時,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今天舌頭怎麼就打結了呢?
平時,肚子裡的話一堆堆,雖然算不是滿腹文章,可是,滿腹歪理亦一大堆,今天是怎麼了?聶柔恨不得狠狠捏自己一把。
媚兒被她窘迫的模樣再次逗樂了:“聶柔,如果你真的有很多本話要對說的話,以後就進宮陪本宮可好?”
“當然好了!”聶柔笑得很燦爛,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媚兒點了點頭:“嗯!好!那現在就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聶柔亦滿心歡心地退了下去,一旁的于傑他們亦替她舒了一口氣,都認爲她傻人有傻福,王后娘娘居然不加罪於她,太令他們驚訝。
不過,同時,他們對王后娘娘又多了一層瞭解,看來,並不是所有的王后娘娘都像傳說中那般可怕!
媚兒望着一臉開心的聶柔,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這樣單純率性的女孩真的少了,她真的不希望,王宮這個大染缸將這樣的純真抹去。
“劉女史,傳下位劉慧姑娘!”看了看手中名冊,她目光落在某一個名字上,眉間微微鎖起,卻叫出另外的名字,她決定最後一個才傳某一個人。
“是!娘娘!”
劉女史對恭立一旁的華姑姑低聲吩咐了一句,華姑姑隨即扯着嗓子道:“傳秀女劉慧上前!”
頓時下面的姑娘小小的騷動,其中一位身穿水蘭色衣裙的女子滿臉驚喜地輕移着蓮步走上臺階。
媚兒放眼望去,只見那些秀女中,唯有那名白衣女子不悲不喜,不矯不躁,淡淡地站在那裡!
周圍的秀女們嘰咕不停,可是,她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周圍所有的喧囂都與她無關,似乎她與她們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多熟悉的感覺,不是麼?
聶柔下去之後,她身旁的王美便悄悄地湊上前問道:“表姐,剛纔王后娘娘都問您什麼來着?我看到華姑姑他們嚇得臉色都變了?”
聶柔低聲笑道:“表妹,我們以前,都認爲王后一定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其實王后娘娘一定都不嚴肅,感覺就像我們的姐姐一樣平易近人!”
直到現在,聶柔心中對媚兒還是充滿了敬佩,想到剛纔娘娘最後的一句話,她不知不覺地笑了,或許在娘娘身邊侍候,比做那個世子妃更有意義!
王美看到聶柔臉上那自信的笑容,她的美眸底劃過一絲妒忌,抿抿脣,像是不以爲然,然後不再出聲,心裡盤算着,待會一定要給娘娘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她是家中長女,他爹有兩個妾,她娘是妻,卻沒少受那些小妾的氣,在她的記憶之中,娘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怎麼樣打擊兩個小妾,怎麼去爭寵。
她娘沒生出兒子,於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她的身上,她發誓自己一定要做上世子妃,退一萬步來講,即使做不上世子妃,哪怕就是做個小小的世子夫人,她也願意,她想爲自己的孃親爭光!
媚兒把所有的姑娘一一叫上前回話,而最後一個便是霜兒!
當霜兒一步一步踏上那並不多的階梯,心中已是無數個想法閃過,而想得最多的卻是,她下一刻見到仇人之是,是否要動手?
小手悄悄縮回袖中,握住了那把偷偷藏於身上鋒利的匕首!
第一卷 507 當年釀下的罪孽
每靠近媚兒一步,霜兒便能更清晰的聽見自己那如擂般地心跳聲,縮回袖中的小手,卻更加握緊了那把匕首。
雖然她沒有親眼看到父皇和母后慘死的情形,可是,卻從爺爺的口中亦能想像得到親人慘死的痛楚!
她恨!她好恨!是眼前這個美若天仙,心若蛇蠍的女人害死了她的親人,讓她成爲這個世上最可憐的孤兒!
她要報仇!她要殺了她!
然而,就在殺念頓起的時候,媚兒那溫柔的聲音卻跟着傳來:“你就是秦霜兒?”
一旁的華姑姑見霜兒不語,連忙暗地推了她一把:“霜兒,你在幹什麼?娘娘在問你的話呢?”
霜兒這纔像是猛然回神一般,朝媚兒跪了下去,嬌聲燕語:“回王后娘娘的話,奴婢正是霜兒!”
耳邊似乎又傳來爺爺那歇斯底里的聲音:‘你要做的不止是殺了夏瑾軒和媚兒,你要毀了他們的兒子,毀了整個西夏……’
袖中握緊匕首的小手也慢慢地鬆開了,她暗暗責怪自己,剛纔她在做什麼,她差一點就要壞了自己處心積慮的一切!
暗暗吸了一口氣,掩去了所有的情緒,又回到了那副淡淡的模樣!
“把頭擡起來讓本宮看看!”媚兒盯着跪在自己面前,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美眸中,分不清是喜是怒。
“是!”霜兒暗暗告誡自己,不能露出一絲破綻,否則就前功盡棄了,並慢慢地擡起了小臉。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即便媚兒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被眼前這張太過熟悉的臉而心底一震,就連一旁的小仙亦變了臉色。
而霜兒也是在知道媚兒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她,還是十年前,她見到的那一張絕世的臉,還是那溫柔的模樣,卻再也不能讓她感動!
仇人就在眼前,而她卻不能報仇,她告訴自己,要忍!一定要忍!
媚兒望着眼前的這張臉,二十年前那一幕幕在眼前劃過,那是屬於伍辰兒的記憶,在伍辰兒的記憶裡,對這張臉充滿了怨與恨的糾結。
也只是這麼一眼,她便猜到了霜兒的身份!
世上沒有那麼相像的人,一直以來,她都相信,當年的小來生一定還活着,卻沒有想到,十八年前,再見面,居然是這樣!
當然,她也並沒有忽略霜兒眼中那刻意隱藏的仇恨,這陣子以來,那種深深的不安,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解釋!
她應該該恨她,不是麼?是她害死了葉子情,而商離天也是因爲她而死,雖然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釋爲復仇!
彷彿間,她在霜兒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她,一心只想着報仇,在大殿上,見到商離天和葉子情的那一刻,她又何曾沒有想過,要讓他們死?
看到霜兒袖中的小手,她知道,那裡面一定有殺她的武器,卻並不點破。
霜兒被媚兒盯得後背發汗,畢竟年輕,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雖然她做得已經很好了,但在媚兒的注視之下,她只覺得心底發寒!
媚兒後面問的什麼,她都回答很小心,低首垂眉的模樣,像極了當年她的母后葉子情,每一個舉手投足之間,都將柔弱演繹到了極致!
這是一個漫長的對話,時間像是過得很慢很慢,慢到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靜止在了那一刻,只有彼此意味深長的對話!
結束這次見面,霜兒走下臺階之後,直到阿珠迎上來扶着她,她纔像是如負重釋的舒了一口氣,但手心裡已盡是香汗漓漓!
她慶幸自己剛纔沒有動手,因爲,她知道,憑自己根本近不了媚兒的身,別說是媚兒的身手,就是一旁的侍衛們,她都沒辦法對付。
所以,她知道,自己想要報仇,就一定要做上世子妃,就一定得留在這個宮中!
且說,媚兒結束了所有秀女的面試之後便出了秀女宮,卻是心情沉重,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底一樣,讓她透不過氣來!
摒退身邊所有的人,與小仙一起來到安靜的御花園亭子中,面對滿園盛開的花兒,第一次,她沒了欣賞的心情!
“娘娘,您怎麼了?”一旁的小仙扶着媚兒,卻發覺主子的手居然如此冰涼。
“小仙,你相信現世報嗎?”媚兒悠悠地問道。
“娘娘,她或許只是長得像而已……”最懂媚兒的人是小仙,她自然知道媚兒心中在想什麼。
媚兒落寞地搖搖頭:“不!本宮能感覺得到,也許,當年的事情真的要重演了!”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娘娘,那要不要奴婢去……”小仙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不!”媚兒面色一變,連忙阻止:“小仙!不要衝動!本宮相信事情有因必有果,如果她是衝本宮來的,本宮會坦然接受,畢竟,那是本宮欠她的!”
而她最擔心的是,他的兒子會受到傷害!
“可是,娘娘,當年的確是他們不對在先,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是那個人,那您在快活還曾救過她的命……”一路跟着媚兒走來,小仙最能體會媚兒當年所受的委屈,所吃的苦。
媚兒輕嘆一聲,眺望着遠處,眉間心事重重:“一事歸一事,她的爹孃欠伍辰兒的一切,欠伍氏九族的,他們已經還完了,現在,是本宮欠她的!”
十八年來,在愛的包容下,媚兒當初那顆同樣充滿怨恨的心早已褪去,她珍愛自己今天得來不易的幸福,她害怕當年的事情再重演。
“娘娘,您放心,奴婢會派人盯着她,一有異動,奴婢會先來稟報娘娘,再由娘娘定奪!”小仙知道如今的娘娘心地善良,自是不忍心加害着當年那可憐的孩子。
“嗯!”媚兒依舊地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她來說,只要不傷害孩子,她願意承擔當年的罪孽。
是她逼着葉子情當衆承認與叔父亂*倫,報了伍辰兒身敗名裂之仇,是她逼着葉子情當衆剜心,報了伍辰兒失心之痛。
也是她毀了商國,而商離天也爲救她而死,她亦報了當年商離天誅了伍氏九族之恨,她的仇是報了,或許,現在,又輪迴去了!
“母后!母后!”
媚兒正想得出神,夏念風卻是興沖沖地朝亭子裡跑來,遠遠便大叫着媚兒。
媚兒回首,眉心一動,壓低聲音對一旁的小仙吩咐道:“小仙,記住!剛纔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念風知道!”
“奴婢明白!”小仙垂首退了下去。
而念風也幾乎是同時闖進了亭子裡:“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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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08 愛使人盲目
媚兒看着自己已經長成大人卻還是一臉單純的孩子,心中一陣難過,強撐起笑顏,嗔道:“看你這孩子,都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莽撞!”
說完,還伸手爲念風整了整衣領,眼中,臉上,盡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濃濃的關愛!
可是,此時的念風卻來不及體會這種偉大的母愛,只是拉着媚兒的手,急切地問道:“母后,您今天去了選秀宮?”
“嗯,去了!”媚兒儘量平穩自己的語氣,回答得雲淡風輕,看不出來一絲異樣起伏。
“那母后,您一定見到霜兒了吧?兒臣沒有騙您吧?她是個好女孩!”說到霜兒時,夏念風兩眼都在放光,似乎在他的眼中,只有霜兒的存在。
“嗯!”媚兒笑得有些不自然,滿心苦澀的望着一臉期待的兒子,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想跟兒子說實話,可是,她卻害怕兒子受傷,她怕看到兒子傷心難過的樣子。
“母后,這麼說,您是同意讓她做兒臣的世子妃了?”這纔是夏念風來找母后的真實想法,按理說,各種才藝比拼都已經差不多了,半個月的人品考驗也快過去了,而母后又見過霜兒,那就是應該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
“嗯?”媚兒有些支吾起來:“念風,這件事情再過幾天吧……”
夏念風馬上便反對了:“母后,爲什麼要再過幾天呢?不是說過,只要過了您的這一關,然後就可以了嗎?”他恨不能馬上跟心愛的女子在一起。
“傻孩子,畢竟這是你一生的大事,能陪你度過一生的女子,不但要有漂亮的外表,更重要的是要聰明能幹,你說的霜兒姑娘的確長得很美,也很吸引人,但是,她並不適合做世子妃!”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麼,小來生應該和葉子情一樣,有先天性的痛心病,也就是現代所說的心臟病!
她不想有一天兒子在失去心愛之人時那痛不欲生的模樣,作爲一個母親,兒子受傷,她亦好不到哪裡去。
因爲,她懂得,愛一個人,在失去時,會是怎麼樣的痛苦,這一輩子,她媚兒嘗受過這樣的痛苦太多太多了,她不想兒子也重複自己的曾經的痛苦,哪怕兒子現在不理解她!
“母后,您不瞭解霜兒,她雖然話不多,但她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夏念風見母后突然改了口風,不由得急了。
“念風,母后說了,她並不適合你,母后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媚兒試圖說服自己的兒子,可是,還沒等媚兒說完,夏念風卻搶着說:“母后,兒臣也說過了,若兒子的世子妃不是霜兒,兒臣寧願不娶!”
“放肆!”見兒子居然如此執拗,媚兒不由得惱了,媚眼一瞪,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些:“母后是過來人,難道母后的決定還會害了你不成?”
“母后,您與父王也是有情人,您也知道不能與自己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有多麼的痛苦,難道您想讓兒子去承受那種痛苦嗎?”夏念風顯得很激動。
媚兒被他反問得啞口無言,她飽受愛與不愛的折磨,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兒子說清楚!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她該如何去理清?
見媚兒不語,夏念風繼續道:“母后,兒臣不知道霜兒她到底哪一天不討您的歡心,但是,兒臣向您保證,她一定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將來也會是一個好的世子妃!”
“念風,母后不是說霜兒姑娘不好,只是……有事情,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你都沒有經歷過……”
媚兒忽然感到很無力,該怎麼樣跟兒子解釋,當年的仇恨一條條一件件,說下來,三天三夜也說不明白,再者,如果兒子認爲她是編出來的故事,那麼,她更加難以解釋,唯今之計,只有先拖下來!
“母后,兒臣曾跟霜兒同生共死過,兒臣也曾向她許諾過,這一生一世都只愛她一人!”言下之意,他這輩子是非霜兒不娶了。
媚兒忽然長嘆一聲,回首望着淒涼的遠處,脣角淡淡輕扯:“好了,念風,母后今天有點累,這件事情明天再說吧!”
對!明天!今晚讓她想好了,明天再說吧!
“是!”夏念風雖然欲言又止,可是,天性純孝的他卻又不忍再拂母后之意,他亦知道,這些日子,母后爲了他跟念蝶,還有父王,的確是操碎了心!
當然,他不知道,媚兒操心的事情遠遠不止如此!
“好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母后去看看你的父王!”媚兒挽起薄紗,舉步離去,她一直在忙,也是該抽一點時間陪陪瑾了!
“兒臣恭送母后!”夏念風怔怔地望着母后依舊美麗如畫的背影,微微將母后那一頭又黑又亮的長髮吹起,發隨衣動,看上去更是出塵如仙,可是,他卻能隱隱感覺到母后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濃濃的傷感!
“母后這是怎麼了?”他嘀咕了一句,卻愣是沒想明白,或是,現在,他腦子裡已全部被霜兒的身影所佔據,他只想快一點迎娶她,讓她永遠跟自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像母后和父王一樣。
朝某處望了望,菲薄的脣瓣不由得抿開了一抹笑意,對一旁的小奴才道:“石子,我們走!”
“殿下,您這是要回寢宮裡嗎?”那比念風小不了幾天的小奴才見主子大步走出御花,連忙跟了過去。
夏念風白了他一眼,好聲沒好氣的說:“我說石子,你還真是塊石頭,這時辰還早,現在回寢宮,你想回去被悶死啊?”
“可是剛纔王后娘娘說了要您早點回去歇息……”事實證明,奴才有時候太忠心了不太好,就好比現在的石子。
夏念風猛地頓住腳,回身伸手在石頭的小腦袋上用力地敲了一下:“我說石子啊,你的主子是本世子,難不成本世子現在要出宮,你也敢去跟母后打小報告嗎?”
“奴才不敢!”石子苦着一張臉。
“諒你也不敢!”夏念風繼續往某處走去。
“可是,殿下……”石子也快步跟了過去,不過,還想說什麼。
而夏念風卻又忽然停了下來,害得石子差一點就撞了上去!
夏念風用手戳了一下石頭的額頭,瞪道:“石子,你聽好了!你要是再敢說一句可是,本世子就點了你的穴道,讓你從現在開始站到明天這個時候,看你還敢不敢再說一句可是!”
“奴才該死!”石子從主子的眼中讀到了某種信息,在答了這一句之後,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說漏一句可是出來!
“這纔對嘛!”夏念風抿着脣,極力忍住笑意,再次舉步朝某處走去。
第一卷 509 若愛,請深愛
且說媚兒一路心事重重地來到夏瑾軒的寢宮裡,卻無意之中看到了夏瑾軒那沾着血漬,而未來得及掩藏的絲帕!
“瑾!這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還要瞞着我?”看着夏瑾軒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媚兒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看來,事情遠遠在她的想像之外,她來自現代,她太瞭解一個人病到吐血,那就證明已經到了病入膏肓!
而他居然一直瞞着她!除了怪他隱瞞以外,她更是自責,自己來自現代,爲什麼就沒早一發覺呢?
爲什麼要相信他是舊傷復發呢?爲什麼自己這一陣子總是忙着國事,忙着兒女,卻忽略了他呢?
“傻媚兒,我說了,沒事,真的沒事……”即便是到了現在,看到她眸中的淚,夏瑾軒還是覺得很心疼。
曾經,他不懂愛,所以給過她深深的傷害;可當他懂得愛以後,他才明白,若愛,就一定要深愛,既然深愛,就不要傷害!
“瑾!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我只想知道,你怎麼了?我不要再聽到什麼舊傷復發,如果你再敢騙我,即便是到了來生,我也不會原諒!”
媚兒緊握着他蒼老枯瘦的手,心痛不已,曾經那一雙溫熱的大手,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然遠去了!
“媚兒……”夏瑾軒輕撫着她的臉,還是那般輕柔,眼神一如當初那般癡迷,他很想將她擁在懷中,只是,他已經是力不從心了。
“瑾,告訴我實話!”媚兒半蹲到他的面前,這麼久了,她一直未能好好的看看他,總以爲,他只是老毛病了,休息一陣便會沒事,可是,這仔細一看,她才發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臉上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整個身子都已消瘦如枯一般,曾經的高大與威猛已然不再,她是忽略他多久了,爲什麼到現在才發覺。
她忽然好害怕,有一天,他就這樣撤手離去,而留下她孤單的一個人活着,她甚至不敢去想像沒有他的日子,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夏瑾軒從媚兒的眼中讀懂了一切,他知道,也是到了該說的時候了,努力使勁將她拉入懷中,苦澀地笑着說:“媚兒,我可以告訴你實情,但是,你要向我保證,不可以自責,也不可以難過,你知道,我會心疼!”
“嗯!我答應你!”爲了知道真相,媚兒違心的答應了他。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又怎麼可能不難過?又怎麼可能不自責?不過,在知道真相之後,她會更自責。
若不是因爲她的身上有那‘勾魂奪魄’的情花毒,若不是因爲夏瑾軒愛她,他又怎麼可能會身中劇毒,而至今日不能治的地步?
“媚兒,還記得我在聖女宮見你的第一天嗎?”夏瑾軒開始了回憶之旅,那是他最美的相遇。
“記得……你那個時候好壞,一衝進來二話不說就輕薄我……”回想起那一夜,他在她的脣上留下了那冰涼的一吻,媚兒到現在還不禁微微面熱,而一切的緣就從那一夜開始……
兩人在記憶裡穿梭,那些甜蜜與痛苦的回憶,對他們現在來說,都已經成爲過去了,不管經歷過什麼,那些都已經成爲了歷史,重要的是,他們最後擁有了彼此,而且相愛了十八年。
而媚兒也一直相信夢中老道人的話,她衝破了伍辰兒的命運,得到了這一輩子的最愛,幸福了十八年,對她來說,真的是奢侈了!
在現代,在那個二十一世紀,她只是一個殺手,一顆老大手中的棋子,她活着就是殺人,曾以爲,死就是被人殺死,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穿越到這個古代,還過上了她一直想,卻不敢的幸福生活。
當聽到夏瑾軒說起曾經在她身上的毒時,她才猛然明白,當初的凌風費盡了心思,最後也只是以命換命才能救了她和腹中的孩子。
“瑾!我們也可以找人救你……”
夏瑾軒搖搖頭:“不!來不及了!凌風曾說過,我最多能活到二十年,二十年之內,我必毒發身亡!”
“你爲什麼不早說?如果你早說,那我們可以早一點救你!”媚兒淚流滿面,原來,他今天所受的一切折磨最終還是因爲她,而他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世上能替人換血的只有凌風,他不在了,即便是有人肯過血給我,也沒有用!”夏瑾軒這一句話倒也不假。
而媚兒亦知道,這裡是古代,不會像現代一樣有輸液的設備,輸血很困難,若非醫術超羣,絕不敢動手!
想了想,忽道:“小仙!我可以叫小仙救你!”她忘了小仙根本不能近夏瑾軒的身,她忘了小仙也只是自學了一些而已,根本不可能實行換血。
夏瑾軒仍是搖搖頭:“媚兒,我是練武之人,我知道毒已經開始侵入我的心臟,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離開你和孩子們了,雖然我真的很捨不得,可是,人不能跟天鬥,我這一生,雙手沾滿了多少無辜人的鮮血,也是到了我該報應的時候了!”
人也許只有到了生命的盡頭纔會醒悟自己曾經做錯過什麼,不過,往往到了這個時候,爲時已晚了!
“不!瑾!你不可以先棄我而去,你說過,我在你就在,我不在,你亦不在,如今我還在,我還可以在很久,你就不能先棄我而去!”媚兒心痛不已,叫她如何能接受正值盛年的瑾離她而去。
“傻瓜,人終會有一死,對你的承諾我這輩子真的做不到了,但是,在來生,我一定會補償你,陪你二十年不夠,陪你四十年,六十年,八十年,甚至是生生世世……”夏瑾軒又如何捨得?
媚兒猛地搖搖頭:“不!你的來生找不到我,你的來生找不到我……”她如果在這裡死後,說不定就回到了現代,到時候,已距今過了漫漫行年,他的來生又怎麼可能找得到她呢?
“爲什麼?”
“瑾!你忘記了嗎?我只是附在伍辰兒身上的一縷孤魂,我來自千年之後,如果我離開這裡,我必然會回到千年之後,千年,你要經過多少的輪迴纔可以找到我,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你我再相見也未必會相識!”
雖然她從不迷信,也從不相信什麼輪迴轉世,可是,穿越這等破事都能輪到她的頭上,她還有什麼不信的?
夏瑾軒聽了,卻並不慌,反而笑握着她的手,柔聲道:“傻媚兒,你也忘了嗎?我曾說,即便你就是到了千年之後,我的意念也會到那裡,我會帶着這一世未完的情到那裡等你!”
有期盼總比沒有好,在安慰媚兒的同時,他也在安慰自己!
愛是如此令人難分難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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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愛,請深愛~~願所有支持二少的親們都能幸福快樂~~雖然結局未出來,但是,親們要相信,二少不是後媽~~
第一卷 510 後宮,居心叵測的女人
“瑾!”媚兒心痛不已,輕摟着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任淚水打溼了他的衣襟。
什麼仇,什麼恨,在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她只想就這樣跟他一輩子,只想就這一刻,便能成爲永恆!
她好不容易等兒女們都長大了,馬上就可以與他過上神仙眷侶般的清閒生活,可是,他卻即將要離她而去,這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不曾擁有,就不會心痛,即已擁有,就已貪心,不捨失去,所以痛苦!
“傻媚兒,不要難過,人終究會有一死,我只是早走一點而已……”夏瑾軒以爲自己跟媚兒攤牌的時候,自己同樣會崩潰,可是,這一刻,他忽然就看淡了生死。
他知道,即便他死了,他也依然活在她的心中,這就足夠了!
媚兒依舊不語,只是靠在他的懷中,任無邊的難過將自己掩埋,她不捨,真的不捨!
“對了,媚兒,念風選妃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爲了不讓媚兒繼續難過,夏瑾軒扯開話題,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心中牽掛的還是那一對兒女。
提到念風,媚兒連忙止住了傷悲,微微擰眉,不由得沉默了一下,她其實很想跟夏瑾軒說出情由,可是,想到他如今的身體已無法再承受其它的打擊。
於是,從他的懷中擡起臉,將到嘴邊的話愣是嚥了回去,用淡淡的笑意掩去了所有的愁容:“瑾!放心吧,一切都很順利!”
順利嗎?這看似乎平靜的王宮,也許即將會拉開一場復仇的帷幕!
“那就好!我就說了,有你在,一切都能安好!”夏瑾軒並沒有多想,因爲,這麼多年來,他太瞭解媚兒的能力了,他相信,她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卻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卻超出了媚兒能力所及範圍……
*
選秀宮。
現在的選秀宮裡只剩下七名秀女,相比之前那些鶯鶯燕燕,現在顯得很冷清,加上之前鬧什麼紅衣女鬼,即便那些才人們滿腹經綸,面對皓潔明月,亦不敢出來抒情,都早早的將房門緊閉而窩在被窩裡。
但是,總有那麼一兩個有心的人睡不着!
某個房門吱的一聲,一個嬌小的身影動作利落地跳了出來,並回身輕輕地拉上門,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動房裡的人。
暗淡的燈光下,她似乎往某處望了望,然後匆匆地朝那邊走去,不過,在她離去沒多久,那門房門裡卻再一次出現了一個身影……
某處。
“什麼人?”一聲低沉的喝聲驀然傳來,那聲音顯然是于傑。。
“於將軍,是我!”聲音顯得柔媚萬千,那披着披風的姑娘,伸手輕輕將披風拉了下去,露出了整張小臉。
赫然是王美!
“王姑娘,是你?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于傑望着眼前的王美,濃眉不禁蹙起,猜不透,這麼晚了,一個姑娘家居然敢出來閒逛。
“我是專程來找於將軍的!”王美媚笑着,小手有意無意地搭上了于傑的肩膀。
“你幹什麼?”于傑濃眉一凜,王美的手只在他的肩膀上停留片刻,下一刻,已被他用力地抓住了。
王美手腕上驀然一痛,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笑意依舊不減:“於將軍,你抓痛我了,看來,於將軍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這女人可都喜歡溫柔的男人!”
于傑冷哼一聲,甩開了她的手,冷聲問道:“說吧!你來找本將軍,所爲何事?”他壓根兒就不喜歡這樣玩弄心思的女人。
王美的臉上笑得很豔:“於將軍,我知道你喜歡我表姐……”
“你胡說些什麼!”沒等王美說完,于傑便喝住了她,臉上似乎騰地升起了怒火,就像是心事被人一下子戳穿了那般惱羞成怒。
王美卻是有恃無恐:“於將軍,你先別急着發火,我有沒有胡說,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頓了頓,她繼續道:“世子妃,我是志在必得,我想你也不希望我表姐當上世子妃吧?”
白天王后接見聶柔時那可是笑容滿面,現在所有的秀女都在傳,母后開始內定了聶柔爲世子妃,這讓一心只想當世子妃的王美又急又妒。
這不,腦袋一轉轉,馬上就想到了對策,只可憐了單純的聶柔還當表妹是自己人!
“這誰當上世子妃,那是大王和王后娘娘說的算,我無權多作議論!”于傑的聲音依舊那般冷冽,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而王美則是攻於心計之人,一眼就看穿了於將的內心,這些日子,她不是白白沉寂,她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
而於傑和聶柔就是她的那個機會!
“於將軍!我知道表姐其實也很喜歡你,不過,你也知道,女孩子臉皮薄,哪有先開口的道理,有時候,有些事情,你若不主動,那機會就白白錯過了!”
于傑抿了抿脣,像是在消化着王美的話。
王美察顏觀色,知道他心底已經開始在活動了,於是,繼續道:“於將軍,我是不忍看着你跟我表姐相互有情,卻因爲彼此的不主動而錯過了一段美好的姻緣,我想幫你和我的表姐!”
“你怎麼幫我們?”于傑終於是鬆口了。
也許他一直不承認,不對!應該說,他一直不明白什麼是愛,不過,在從聶遠的口中得到聶柔要進宮選秀時,那一刻,他才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有多痛。
爲了能見她一面,也爲了能保她平安,他不惜接下了負責選秀宮安全的這個棘手活,一切只爲了她而已!
那一天,他見她在王后面前坦率直言,嚇得他三魂去了兩魂,卻也因後面王后對聶柔的喜歡而感到擔憂!
有些事情不去點破,那麼,什麼都可以裝作無所謂,可一旦被點破,那麼,就容自己再去忽視了。
就像是現在,王美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喜歡聶柔的事情,雖然是惱怒被他人知道了,可是,這感覺卻是對了!
沒錯!他喜歡聶柔!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喜歡上了!
王美眉梢難掩得意:“於將軍,你是男人,所以,你並不瞭解女人,這女人通常都害羞,所以,你要主動才行!”
“怎麼主動?”于傑似乎慢慢地走進了王美早已設好的圈套裡。
王美見他已經跟進了她的心思裡,笑得更加明豔了:“於將軍,不如你拿一個信物交給我,我悄悄地拿回去給我表姐,以此證明你對她是有情的,明天這個時候,我表姐自會來這裡與你相見!”
“你爲什麼要幫本將軍?”于傑雖然猜不透這個女人想要幹嘛,不過,他可不認爲是好事。
第一卷 511 算來算去算自己
王美紅脣微挑,眼角眉梢盡顯妖嬈,:“於將軍,我幫您和表姐,自然也是在幫我自己!”美眸中盡是算計。
“嗯?”於將斂緊濃眉,很是不解。
王美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明天華姑姑會叫衆秀女到魚塘邊賞花,以花爲題,命衆女吟詞作詩,到時候,你找個機會與世子前來,而我會意外被人推下水,到時候,你只要不許出手救我就可以!”
在聽完她的話之後,于傑總算是明白了她的用意,原來是想嫁禍其他人的同時,又讓世子來個英雄救美,而她則有機會接近世子。
以身拿來做賭注,這女人夠狠!心機夠重!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幫你!”于傑眯起冷眸,對眼前這個攻於心計的女人不屑一顧,若不是因爲聶柔,他會馬上提這個女人去治罪!
王美倒也不在意他不屑的眼神,依舊笑得很美:“於將軍,我說了,幫我也就是在幫你自己,難道你看不出來,王后娘娘很喜歡我表姐嗎?到時候,我表姐若是成了世子妃,那你還能跟她續緣嗎?”
王美的話,字字句句都直刺到于傑的心尖上,他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聶柔做上世子妃,可是,一想到白天王后娘娘對聶柔的喜歡,那就說不準了。
當初,他只道是聶柔任性,以她的性子,也必然是空鬧一場,也就由她了,不過,他卻萬萬沒有想到,王后娘娘居然這麼看中聶柔,這讓他心裡很是沒底。
權衡之下,私*情還是戰勝了一切理智,他眯起寒眸,抿了抿脣,道:“本將軍明天會找個理由請世子來,不過,能不能成功,那可是你自己的事情!”
王美一聽大喜過望,微微欠身:“多謝於將軍!”只要世子肯前來,那麼,她就有辦法讓世子記住她。
“夜已深了,王姑娘,回房吧,免得被人誤會!”于傑冷冷地說完,轉身朝一旁走去。
王美望着他的背影,看了看手中剛纔趁于傑不注意時,從他腰間扯下來的玉佩,迷人的紅脣不禁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知道,自己這一着棋是下對了,不過,明天成功與否,她都會少一個對手!
卻不知,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當她悄悄地回到房間時,儘管已經放輕了腳步聲,連呼吸都不敢大氣,但還是把聶柔給驚醒了。
聶柔揉了揉睡眼惺鬆地眼睛,咕噥了一句:“表妹,這麼晚了,你去哪了?”
王美心底一驚,壓低聲音道:“表姐,我睡不着,所以,到門外面站了一下!”撒這種謊根本不需要打草稿。
“哦!”聶柔像是聽進去了,不過,想了想又不對:“你剛纔不是進來過了嗎?怎麼又出去,又回來了?”
“啊?我進來過?”王美心底一驚,下意識地朝一旁的霜兒望去,只見霜兒的牀帳還是跟往常一樣,牀帳裡的霜兒睡的模樣,還是跟她出去前一模一樣。
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嗔怪道:“表姐,你聽錯了吧,我才進來的!”心想,霜兒一向睡得很熟,上次紅衣女鬼出現的時候,霜兒都沒醒,剛纔她出去,霜兒又怎麼可能呢?
聶柔一想也是,睡意連連打着哈欠:“那可能是我聽錯了,表妹,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呢!”
“嗯!表姐,你也繼續吧!”王美脫衣上了牀之後,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想想明天的計劃,不由得喜上心頭,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一雙眼睛將這一切都盡納入了眼中,卻不動聲色……
翌日一早。
七名秀女被華姑姑召集到了花園的魚塘邊上,要求大家以園中任何一物爲題,或作詞或作詩,但要求詩詞要華麗。
而且,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要繞着池塘走一圈,到達原地時,不管是作詞還是作詩,都要馬上說出來。
於是,秀女們嘰嘰喳喳地討論着,在華姑姑那一聲開始出口之後,她們便爭先恐後地順着池塘開始走了。
王美的眼神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可是,卻失望了,並沒有看到于傑跟世子的身影,她慢慢地跟在後面,心中卻暗怪于傑失信於她。
然後就在第一個走到華姑姑面前作答時,她的眼角卻看到了于傑的身影,而一旁那個風華正荗的白色身影也隨之跨進了門。
那一刻,她彷彿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馬上就要跳出胸腔來一般,見那個玉樹臨風般的身影一步步朝池塘邊上靠近,她呼吸急促,像是空氣就人被人抽乾了一樣!
池塘不深,跳下去不至於淹死,但是這個時候,天氣雖暖,但水裡還是很涼,難免會生病,可是,爲了那個夢寐以求的世子妃,她豁出去了!
一步,兩步,三步……那邁開的大步朝她們過來,但是,秀女們卻依然是爲了華姑姑的題目而推桑着。
或許真的是那麼不小心,跟在王美身後的霜兒忽然覺得胸口疼痛不已,輕撫着胸口,想要停在一旁歇息一下,卻不料,被後面的哪位秀女就那麼推了一把,她本能地往前面倒去!
也正好撲在了王美的身上,而王美也適時地驚叫一聲,嬌小的身子像是站不穩而往塘裡倒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撲到她的霜兒也收不住自己的腳,加上胸口的疼痛,她也直直地往塘裡倒了下去!
正走過來的夏念風,看到那往下掉的身影,心中一緊:“霜兒!”縱身一躍,便朝那抹白影掠去!
他從一起來,就遠遠的看到了秀女中的霜兒,即便在那麼多的美人中,他還是那麼輕易地找到了她,她還是那般獨特,如蘭花一般,靜靜地綻放着屬於她的芬芳!
卻沒想到,她會被身後的秀女們推倒,甚至是摔下了池塘,幾乎駭得他神魂出竅,眼中裡還有其它!
在衆人還未來得及驚叫中,夏念風已經接住了霜兒往下掉的身子,腳下輕輕一點,身子一旋,轉眼間,就將驚魂未定地霜兒抱上了岸!
不過,下面還是傳來撲通一聲響!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不好了!王姑娘掉下去了!”
王美在掉下去的那一剎那,她的眼角看到了那一抹朝她這邊飛躍而至白色的身影,她正得意着自己的計謀得逞時,卻沒想到,那白影接住的,卻不是她!
掉到水中的她,嚇得尖叫起來,雖然水只漫過她的腰際,她還是直拍打着水面,大呼:“救命!救命!我不會游泳……”
“表妹!”一旁的聶柔急了,正欲跳下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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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12 世子妃,志在必得
不料,于傑卻拉住了聶柔:“讓我來!”他又豈能讓聶柔下去?話說完,人已凌空躍了下去,轉眼間,便將一身是水的王美抱了上來。
一臉驚魂未定的王美緊緊攀在他的身上,生怕再一次掉下去,于傑湊近她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略帶譏諷道:“看來,你是想成全他人!”
想想也是,原本是想讓世子殿下來個英雄救美,這救美是救了,但卻不是王美最先想像的那樣!
王美渾身都溼般了,又冷又怕,整個人都顫抖不止,聽了于傑的話,氣得銀牙暗咬,卻是無可奈何。
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朝一旁望去,但見夏念風正緊緊抱着霜兒,那一臉的焦慮和擔心,讓她妒忌不已。
那些溫柔和殊榮都原本應該是屬於她的,現在卻被那個橫生出來弱不禁風的女人搶走了,這讓她恨得幾乎咬牙切齒!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夏念風現在,心中想的,眼中看到的,除了霜兒,再無其他的女人。
“霜兒!霜兒!”夏念風抱着被嚇得小臉慘白,且幾近昏厥的霜兒,心都揪到了一聲,他不敢想像,剛纔自己若是沒有來,若是晚到一步,那霜兒這一掉下去會怎麼樣?光想着他就後悔。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您不要嚇奴婢……”阿珠跪在霜兒身邊,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姐,更是嚇得直哭。
回過神來的華姑姑連忙帶人向夏念風行禮:“參見世子殿下!”
夏念風將霜兒抱了起來,回神瞪着華姑姑等人,怒道:“你們是怎麼安排的?居然安排到這麼危險地方,我告訴你們,她若沒事,你們都沒事,她若是有事,本世子絕不會輕饒你們!”
說完,夏念風抱着霜兒大步離開了選秀宮,只留下那一個絕世的背影任所有的秀女們一顆心飛速而淪落!
王美萬萬沒想到,那被世子殿下抱在懷裡的人原本應該是自己,如今居然便宜了那個苦瓜臉霜兒,自己還白白成了落水狗,這讓她氣得欲哭無淚。
“表妹,你怎麼樣?要不要叫人來看看?”聶柔卻是真的關心她,將渾身溼透地王美扶着回了房。
“不用了!我死不了!”王美恨恨地說了一句,望着鏡中自己一身溼透,狼狽萬千的自己,忽然拿起桌上的胭脂就欲往鏡中砸去。
“表妹,你這是幹什麼!”好在一旁的聶柔及時阻止了她,她不明白爲什麼表妹會這麼生氣。
王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氣惱地坐了下來,莫名的,她就想生氣,甚至是想打人!
“表妹!你別這樣,先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來,你這樣會生病的!”聶柔倒也耐心勸着,邊說邊從一旁翻來王美乾淨的衣物。
王美咬了咬脣瓣,雖然氣得渾身發抖,不過,還是聽了聶柔的勸,把衣物換上了,再怎麼樣,她不能讓自己生病!
“這就對了,你在這裡換好衣裳,我去給你弄點薑湯!”聶柔天性純善,見表妹落水,除了擔心還是擔心,根本沒有想過這會是表妹的骨肉計。
她走出門外,迎面便碰上了于傑!
面對聶柔,于傑的眼中多了某些尷尬,好在他平時都是一張寒冰臉,而聶柔也並非心細之人,自然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
“王姑娘,怎麼樣了?”無話也找句話來問,雖然這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聶柔苦着一張臉:“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一回家房裡就大發脾氣,差點就把鏡子給砸了……算了,不說了,我得去給她弄碗薑湯來,要不然,待會得了傷寒可不好!”
“柔妹!”在聶柔從他身邊走過時,于傑又叫住了她。
“嗯?”聶柔頓住腳,回過神來,問道:“還有事嗎?”
于傑有些木訥地問道:“那個,王姑娘沒有跟你說什麼嗎?”他是今早才發現腰間的玉佩不見了,也料定是王美昨晚趁機拿去了,還以爲王美真的交給了聶柔。
“啊?”聶柔眨了眨美眸一臉不解地問道:“你說什麼?表妹要跟我說什麼?”
“哦,沒事,我只是問問而已!”于傑瞭解聶柔,看到她這副模樣,就料定王美並沒有把玉佩交給她,也並未跟也提過什麼。
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被利用的感覺,眉間不由得微微擰起,一抹寒意瞬間劃過,他最討厭被女人利用了!
“你很奇怪,有什麼不會直說嗎?吞吞吐吐的,還是不是個男人?”聶柔好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她早已經習慣了用這種口吻跟他說話,反正他也沒有反對過!
“柔妹,這裡是王宮,很多人都是表裡不一,不要太相信一個人,也不要對一個太好了!”于傑很是不放心,聶柔生性純善,人家對她好三分,她必對人家好七分,這麼善良在這個王宮裡,一定生存不下去。
“就只有你一個人把這個王宮說得那麼可怕!我就不覺得,你們都說王后娘娘有多可怕,我倒覺得她很好啊!”在聶柔的心中,所有的事情都是美好的。
“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跟你說話傷腦又傷肝!囉嗦老太婆!”見於傑囉嗦個不停,聶柔翹起小嘴,朝他嗯了一下,轉身走人,懶得再理他。
“你!”于傑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被她譏成是囉嗦老太婆,胸中一堵,若不是怕她生氣,他真想上前跟她理論個清楚。
若不是因爲自己對她……他至於成囉嗦老太婆嗎?
當聶柔小心翼翼地端着薑湯回到房間裡,王美已然換好了衣物。
聶柔邊走邊吹着碗裡的薑湯:“表妹!來,趁熱了它!”
“表姐,謝謝!”王美感激地伸手過去接薑湯,不過,聶柔卻一眼便看到了她手中的那塊玉佩,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問道:“表妹,這玉佩是?”奇怪,她怎麼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呢?
“哦,這,這是……”王美來不及收起玉佩,有些慌亂的說:“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剛纔於將軍救我起來的時候,我不小心抓到了他的!”
聶柔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我會覺得這麼眼熟,果然是他的!”雖然沒有刻意去注意于傑身上的飾物,但總是見過,是以她會有些印象。
王美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將玉佩塞到聶柔的手上:“這樣吧,反正你跟他也熟,就由你把玉佩還給他吧,也替我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雖然最終是世子殿下救了霜兒,而還是于傑救了她,表面看上去,是她在爲她人作嫁衣,不過,她不會這麼快就認輸,那個世子妃,她是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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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13 他,是唯一的一個
“這樣不好吧?”聶柔拿着那塊玉佩看了看,雖然她跟于傑很熟,不過,她總是不想見到他。
因爲,每次看到他,他總是裝大人一樣,囉嗦個不停,害得她耳根不清靜,其實,她也不明白,平時不多話甚至是像大冰塊一樣的于傑,怎麼一到她面前就那麼多話。
卻不知,若非在意,誰願多言?
“表姐!有什麼好不好的,我現在整個人都嚇得軟了,你就幫幫我嘛!”王美這撒嬌的本事可謂是一流,聶柔總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聶柔沒轍,於是收起玉佩:“好了好了!我有機會就替你去還給他,薑湯都快涼了,快趁熱喝了吧!”
“嗯!”王美點點頭,笑着端過薑湯。
薑湯是暖的,但卻暖不了王美那顆想要做世子妃的心,她記得娘說過,要達到目的,就要不擇手段,哪怕是踩着別人的肩膀上去,也在所不惜。
一個又一個惡毒的計劃又在她的腦海中慢慢形成……
*
世子寢宮中。
“霜兒!霜兒!”
昏迷中的霜兒如蝶翼般的眼睫毛動了動,夏念風不禁大喜過望,緊緊握着她微涼的小手,輕呼着她的名字,他守在她身邊一整天了,一直未見她清醒過來,急得他差點要跪求老天了。
見她醒來,自己是開心不已!
昏迷中的霜兒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不禁微微斂眉,這是誰在叫她?聲音怎麼會這般溫柔?她在哪裡?
無數個問號迫使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首先眏入眼瞼的便是夏念風那張滿是擔心的俊臉,不知爲何,心中驀然一痛,亦爲之一暖!
曾幾何時,誰會如此在意她?沒有,從來都沒有!他是第一個,唯一的一個!
“霜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見她醒來,夏念風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差點喜極而泣。
“小姐,您終於醒了,您嚇死奴婢了!”一旁的阿珠亦哽咽不已。
“我睡了很久嗎?”霜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聲音卻是極爲虛弱,原本看上去就很柔弱的她,此時,就更加像是瓷娃娃一樣,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
“小姐,您已經昏迷了一整天了……”阿珠見小姐醒來,又開心又流淚,樣子十足十的狼狽。
霜兒這才記起來,自己掉到了池塘裡,然後是,是念風救了她,跟着她就不省人事了,卻沒想到居然睡了一整天。
“霜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命人去傳太醫來!”夏念風緊張地扶着霜兒。
霜兒自然害怕太醫前來,連忙搖頭:“世子殿下,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有痛心病,否則,她就失去了進宮的籌碼,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不能前功盡棄了。
“不行,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夏念風卻固執地想要起身去命人找太醫來。
“世子殿下!”霜兒卻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要去找太醫,我真的沒事!”並暗中朝阿珠遞去了一個眼神。
阿珠會意,連忙勸道:“世子殿下,小姐的身子,小姐最清楚,她從小就怕看大夫,您就別爲難小姐了!”
霜兒亦接下阿珠的話:“世子殿下,我知道您是關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想見大夫……”話未說完,美眸中已是淚光閃閃,那泫然欲滴的模樣,饒是鐵石心腸的男人都不忍心再拂她的意。
更何況還是愛她入骨的夏念風!
“好好好!霜兒,你別哭!我依你便是了!”夏念風輕擁着她,軟言安慰,一旁的阿珠也知情識趣的退了出去。
“世子殿下,這,這裡是哪裡?”霜兒望着這個偌大華貴的寢宮,不知爲何,心突然怦怦亂跳起來。
“這是我的寢宮,你現在就躺在我的牀榻上!”夏念風邊說邊整理着她微微凌亂的秀髮,那模樣要多癡情有多癡情。
“啊!”霜兒像是受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作勢就要下牀。
“霜兒,你做什麼,不要亂動,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夏念風連忙按住她。
“不行!我身份卑微,怎麼可以睡到您的牀上,不!我,我要回選秀宮!”霜兒還是掙扎着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霜兒!這裡遲早也都屬於你,還有,你也別再回選秀宮了,我待會就會去母后那裡,稟明母后,我就選你爲世子妃!”夏念風經過這一次驚心動魄,他又如何肯讓她再回到選秀宮去。
“可是,我……”霜兒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太過於順利對她來說,反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昨晚就是她悄悄地跟在王美的身後,自然也將於傑跟王美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於是,將計就計,她故意跟在王美的身後,在王美掉下去的時候,她也看像是收不腳那般直直掉了下去。
沒有一絲破綻,就像王美想的那般,這骨肉計完美得無可挑剔,她知道從夏念風走進門的那一刻起,眼神就一直在她的身上,她也知道,他一定會救她。
雖然臨時痛心病又犯了,但還是沒有破壞她所有的計劃!她也料定,此刻的王美對她一定是恨得牙癢癢的!
“霜兒,其實這一次的選秀全是我母后一手策劃,若我早一點認識你,就根本不會有這個選秀,我說過,我的世子妃若不是你,我寧願不娶!”夏念風說得很認真,那雙像極了夏瑾軒的眼睛,也如夏瑾軒那般癡情。
“可是,王后娘娘會答應嗎?”這纔是霜兒現在最擔心的,她看得出來夏念風很孝順,如果王后不同意,她想要接近他們,那就難了。
夏念風沒有過多的猶豫,而是給她一個很肯定的答覆:“我父王和母后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耳邊又響起了母后那天棱模兩可的話語,雖然沒底,但是,他卻逼着自己去實行,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再讓霜兒離開他。
“殿下……”霜兒看似乎感動地偎進夏念風的懷抱,然後,夏念風並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冷意。
天性善良的她也曾深深自責,畢竟夏念風無過,但她還是要利用夏念風的感情去復仇,在復仇和自責中,復仇還是戰勝了一切!
‘殺了他們,毀了他們的孩子,我要他們跟我一樣斷子絕孫……’每個夢迴之時,爺爺那歇斯底里的怒吼聲,她就忍不住害怕和顫抖。
她知道,自己活着就是爲了報仇,也是報仇支撐着她活下去,她甚至不知道,有一天,自己報完仇之後,該去做什麼!
“啓稟世子殿下,王后娘娘剛派人過來,請您即刻前往鳳棲宮!”這時,門外傳來石子的聲音。
第一卷 514 爲她,寧棄世子之位
“殿下……”霜兒緊張地從夏念風的懷中揚起小臉,臉上還帶着淚痕的她,看上去是那般的楚楚動人,讓夏念風柔腸寸寸爲她而亂。
“霜兒,沒關係!我也正要見母后!你放心!有我在,永遠都不會事!”他撫了撫她的小臉,低下頭,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爾後,還在她柔軟的脣瓣上流戀了許久,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聲音略帶嘶啞的說:“霜兒,等我回來!”
“嗯!”霜兒滿臉嬌羞怯意,那似水的柔情在她那一雙足以腐蝕男人的眼中流轉,令夏念風欲罷不能。
若不是怕母后等久了,他一定會擁着她好好溫存一番,這親*吻就像上毒藥一般,一沾就上癮!
待夏念風離開之後,阿珠這才走了進來,雖然知道小姐一半以上是裝的,但她亦清楚小姐的身子,不由得擔心起來:“小姐,您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霜兒脣角動了動,滿不在乎地搖搖頭:“阿珠,不用擔心,我有分寸!我沒事!”
“小姐,下次這麼危險的事情,讓奴婢來做,您不知道,奴婢都快嚇死了!”回想到,小姐落下去的那一剎那,阿珠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捨得捨得,有舍有得,若不捨,又豈能得?”霜兒的話一點也不像她外表那般柔弱,頓了頓,才道:“阿珠,你想辦法出宮去一趟,看看爺爺還好嗎?”
雖然葉寶成脾氣乖戾,從小到大沒少打她,可畢竟他還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還是一樣的關心他。
“小姐,這個時候,奴婢怎麼能出宮呢?”阿珠苦着小臉,她以前一直以爲王宮裡就是天堂,可是,進來這麼,她覺得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反而覺得這裡面的人個個都心懷叵測,慢慢地,她都不知道該去相信誰了。
霜兒抿了抿蒼白的脣瓣,想了想,道:“放心,我有辦法讓你出宮去,不過,你要快去快回,告訴爺爺,我這裡一切順利,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替父皇和母后報仇了!”
“是!”阿珠點頭稱是,想一想,又不對:“小姐,世子殿下看起來是真的喜歡您,您真的要嫁給世子殿下嗎?”
嫁給仇人之子,這落到誰的身上都難以接受。
霜兒的臉上更增了無數的傷感:“我若不嫁,又怎麼能報仇呢?”她不會武功,只懂得醫學藥理,除了這副身體,她沒有別的籌碼報仇。
“可是……”阿珠還是覺得小姐太委屈了。
“好了,阿珠,這些事情千萬不要向人說漏一個字,這王宮裡誰都不能相信,這裡,除了你,我也再沒有其他可相信的人了,你一定要幫我!”
阿珠連忙跪了下去:“小姐!您說的那裡話!阿珠的命都是您救回來的,只要是您吩咐的,阿珠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去做!”
阿珠很單純,她只是想報恩,小姐在哪裡,她便在哪裡,她卻不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個道理!
*
鳳棲宮。
“念風!你太胡鬧了!怎麼可以將人直接從選秀宮帶回世子宮?”媚兒在聽到人來稟報,說念風把霜兒直接就帶回了世子宮,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
“母后,當時霜兒掉下去昏倒了,兒臣只是想……”夏念風當時只想讓霜兒沒事,也沒管宮規。
媚兒的怒火併不少,打斷了他的話:“胡鬧!選秀宮有選秀宮的規矩,她有什麼事都由選秀宮負責,你堂堂一國世子,在衆目睽睽之下抱走秀女,這要是傳出去,你可想過後果?”
她萬萬沒有想到兒子對那個霜兒的感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本來事情就沒解決好,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情,叫她如何不生氣?
“母后,兒臣遲早會娶霜兒爲妃,何況,選秀馬上就要結束了,兒臣現在帶她回宮,並無不妥!”夏念風不明白母后爲何不喜歡霜兒。
“可是,她並不是你理想的世子妃!”媚兒不知道要跟兒子怎麼說,兒子才能明白霜兒進宮的真正目的。
“母后,兒臣除了霜兒,誰都不娶!”夏念風就跟當年的夏瑾軒一樣,一頭紮下去,九頭牛也休想將他拉回來一樣。
“放肆!”媚兒氣得猛地拍着桌子,整個人因爲生氣而顫抖不止:“難道你要娶一個青樓女子做你的世子妃,乃至將來的王后嗎?”
“娘娘!”一旁的小仙連忙扶住媚兒,並頻頻向夏念風遞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忤逆媚兒的話了。
可編編夏念風卻像是走火入了魔了一般,以前在別的事情上,他會放步,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卻很執着。
想到霜兒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他的心就片片揉碎,他絕不會負她:“母后,您既然已經查到了霜兒的真實身份,那麼,兒臣無話可說,兒臣只能說,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兒臣都要跟她在一起,如果,母后覺得霜兒的身份配不上兒臣的話,那麼,兒臣願意放棄這個世子之位!”
“世子殿下!”夏念風這一番話,不但把媚兒氣得七孔生煙,就連一旁的小仙亦被他嚇得不輕。
要知道,媚兒對一對兒女都給予了無限的希望,哪一個母親能容忍一個兒子背叛自己?
“好!好!好你個逆子!”媚兒氣得幾乎是雙眼冒出火來,整個身子因爲怒火而顫抖不止,連說了兩個好字。
“娘娘!世子殿下尚且年少,難免受人盅惑,您請息怒!”小仙亦跪下求情,她太瞭解媚兒,媚兒越是生氣,那就代表心底有多痛。
“小仙姑姑,念風沒有錯!”夏念風這回倒是鐵了心。
“世子殿下!”小仙心頭狂跳,要知道,這母子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
媚兒努力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怒火用最大的極限壓了下去:“念風!好!如今你已經長大了,翅膀也硬了!不再將母后的話聽在耳邊!你寧要一個女人,也要棄國棄天下百姓棄你的父王和母后而不顧,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那母后也無話可說!”
夏念風聽了母后的話,猛地擡首,卻對上母后那雙不知是因怒還是因爲心痛而微微泛淚的美眸,一抹內疚油然而升!
“母后……”父母的養育之恩,他豈能在上一刻就忘掉。
“念風!你要娶誰,母后不會管。王家小姐,聶遠之妹,任何一個都會是你最適合的世子妃,而你偏偏就選擇她,母后今天告訴你,你做這一個決定,一定會付出代價,將來可不要後悔說母后沒有提醒過你!”
她太瞭解,一個人若是被仇恨矇蔽之下,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出來,現在的霜兒就像當初的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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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15 意想不到的事情
夏念風很肯定的答道:“母后!娶霜兒爲妃,兒臣一定不會後悔!”年少輕狂的孩子,除了想到美好,哪會在乎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好!既然你的決心如此,母后再強加阻攔也沒有意義。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你和本宮就能決定得了的,這幾天早朝,本宮會與你一同上朝,通過了衆卿家之後纔算過!”
其實媚兒也知道,兒子身上有着與瑾太多相似的地方,想要勸通他改變已決定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
若與他再僵持下去,說不定,他真的會帶着那個霜兒放棄這個世子妃而遠走他鄉,到時候,她就會因爲一個女人而失去自己的兒子,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多謝母后!”見母后終於鬆口,夏念風不禁喜上眉梢,他一定有辦法讓衆大臣通過,而辦法就是霜兒現在的義父秦宰相。
望着兒子興沖沖離去的背影,媚兒只覺得一陣心痛,垂眸不禁闇然落淚。
“娘娘,世子殿下只是一時衝動,您不要難過,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小仙最懂得媚兒,她跟在媚兒身邊二十年,看着媚兒在仇恨裡痛不欲生,在愛裡遍體鱗傷。
如今,好不容易修來的幸福,卻又因爲當年的仇恨而埋下了這痛苦的一筆,叫媚兒怎麼不悲?
“小仙,這會不會就是現世報?當初,葉子情害得伍辰兒一家慘死,九族遭誅,而我也害得她骨肉分離,剜心而死……現在,她的孩子也來找我報仇了,這或許就是報應吧……”從不信命運的媚兒,開始相信了命運的輪迴。
“娘娘,當初並不全是您的錯!您不必自責!”小仙亦含淚勸道。
媚兒淡淡地搖搖頭:“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我還是別無選擇!我還是會殺了她的父母替伍氏九族報仇!”
她當初沒有選擇的餘地,老天讓她來到這裡,讓她替伍辰兒九族報仇,她只能照着做,不過,她知道,有些事情做過了。
‘……媚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切莫做過了頭……’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那個老道時,老道給她的忠告。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冤冤相報何時了?
如果,當初在葉子情和商離天已經悔過的時候,她放過了他們,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可是,當初報仇心切的她,卻沒有饒過他們,將他們一一逼上了絕路!
“娘娘,要不,就把真相告訴世子殿下吧?”小仙提議。
媚兒面色陡然一變,馬上制止:“不可!萬萬不可!剛纔你也看到了,他對霜兒的感情已非同一般,他現在本來就在父母與霜兒之間難以抉擇,你若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實情,你想想,以他的脾氣性格,他會怎麼做?”
小仙不假思索答道:“他會用自己的命替父母還債!也還自己的滿身癡情!”話一出口,她的臉色亦變了。
夏念風是夏瑾軒的兒子,他們有着驚人的相似,不能愛,那就成全!
媚兒點點頭:“沒錯!念風雖然固執,但是,他天性孝順,如果讓他知道了真相,他寧可選擇代替父母而死,做到不負父母亦不負她!”
“娘娘,說與不說都不成,難道您真的要讓世子娶她嗎?”
媚兒長嘆一聲,想了想道:“小仙,既然念風要娶,本宮難以阻止,但是,本宮會在這個上面加個難題!”
迷人的美眸微眯,緊抿的脣瓣動了動,似乎已經想到了對策!
然而,意外的事情總是會在大家最想不到的時候發生!
也不知道是誰密報,說負責選秀宮的于傑與其中一名秀女有私情,而最讓媚兒意想不到的,那名秀女居然是自己之前看中的女孩聶柔。
隨從的人從聶柔的身上搜出了屬於于傑身上的玉佩,令聶柔是百口莫辯,本來,她想說這個玉佩是表妹給的。
可是,想到表妹那苦苦哀求的模樣,她也就生生的忍了下來!
‘表姐!你若把我說出來,到時候,人家一定會以爲我跟於將軍有私情,而我說不定就要被逐出宮門,你知道的,我娘是多麼希望我當上太子妃,若是我回去,不但我爹會打死我,就連我娘也不會再認我,你忍讓我變成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人嗎?’
王美的話讓聶柔心軟了下來,她想想,反正自己也不想當那個世子,那就索性一個人承擔吧,只要表妹過得好就好!
媚兒望着跪在面前的聶柔,還是那天單純天真的模樣,卻實在令她想不通,於是揮了揮衣袖,示意多餘的人都退出去。
這才沉聲道:“聶柔,本宮那天在選秀宮見過你之後,就一直很欣賞你的坦率!但是,令本宮沒有想到是,你在宮闈之下,居然做出這種事情出來!告訴本宮實情,否則,你難逃宮規的懲罰!”
本來這件事情只需交給劉女史她們處理就好,但正是因爲出事的人居然是聶柔,加上聶遠的求情,媚兒這才破例在自己的鳳棲宮接見了她。
“娘娘,不管您相信,還是不相信,奴婢與於將軍之間都是清白的!”聶柔始終不承認這子虛烏有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且擡起頭來!”媚兒命她擡首,想要從她的眼神裡看到最真實的答案,而結果很明顯,她從聶柔的眼中看到真誠與坦蕩。
眉間微微一攏,似有所惑,揚了揚手中的玉佩,道:“既然你與於將軍是清白的,那麼,你就解釋一下,這個玉佩怎麼會到你的手上?”
“是!”聶柔點頭領命:“奴婢不敢欺瞞娘娘,於將軍本是奴婢兄長的朋友,也自然與奴婢在宮外就已相識,但是,奴婢與他之間,絕對沒有越軌的私*情,這個玉佩也是那天於將軍在救表妹時,掉在了池塘邊上,奴婢拾得,只是,還未來得及還給他而已!”
雖然是撒謊,但卻也不全是,至少,在表妹那裡得到的答案是跟這個差不多!
媚兒聽了她的解釋,雖然聽上去無懈可擊,可是,她還是從聶柔眼中看到了某些閃爍,也知道她肯定隱瞞了什麼。
不過,她也叫人驗過,聶柔仍是守身如玉,並沒有污了宮規,所以,當下她也不想予以再追究,想了想,道:“聶柔,本宮相信你跟於將軍之間是清白的,不過,既然出了這趟事情,你便不能再回到選秀宮去,也就是說,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你都不可能再成爲世子妃的人選,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聶柔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不牽連任何人就好,反正,她進宮也沒有打算當上什麼世子妃,現在這樣,她反倒安心了。
第一卷 516 因禍得福
“嗯!”媚兒點了點頭,繼續對聶柔道:“不過!本宮欣賞你的爲人和坦誠的個性!本宮的身邊一直都只有小仙一人在侍候着,很多事情都讓她忙不過來,本宮老早就想找一個人替她分擔一些,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現在,本宮覺得你就是那個合適的人選,你可以考慮一下,是否願意留在本宮的身邊?”
聶柔沒有想到自己不但不用受罰,居然還能留在王后娘娘身邊侍候着,喜得傻傻地望着媚兒,一時間,高興得居然忘記了謝恩!
一旁的小仙看到她的模樣,不禁抿脣笑道:“傻丫頭,還不快跟娘娘謝恩?”
聶柔這纔回過神來,朝媚兒猛地磕頭:“奴婢謝娘娘恩典!”居然有一種身在夢中的感覺!
媚兒亦微微笑道:“聶柔,你還沒有回答本宮,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聶柔開心得小腦袋猛點如搗蒜一般:“奴婢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能留在王后身邊,對她來說,比做那個世子妃更好。
反正裡面還有那麼多的姑娘,那麼多人去搶一個世子妃的位置,也不差她這麼一個!放棄世子妃,對她來說,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那就好,那你以後就跟在本宮身邊,要做什麼事情,小仙自會安排給你?”媚兒看着眼前單純可愛的聶柔,忽然間就想到了那麼一個人。
當然年的柳素素也跟現在的聶柔一樣大方率性,不但沒有把她當成仇人,還與她結爲姐妹,卻終因爲她,而陷入了二哥的溫柔之中而無法自拔!
一想到這些,媚兒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二哥他們,十八年了,他們過得還好嗎?是否也像她一樣,兒女繞膝?
“娘娘,娘娘!”聶柔被媚兒盯得很不自然,低頭看了看自己,奇怪自己身上並不髒啊,而又看了看媚兒,非常的不解。
“哦!”媚兒這才定住心神,將所有的思念都暫放一旁,衝聶柔笑道:“你起來吧,回去把選秀宮的東西收拾一下,再來找小仙就好!”
“是!奴婢告退!”聶柔歡天喜地的謝過恩之後這才離開。
媚兒望着她的背影,脣角微微揚起一抹落寞,忽然問一旁的小仙:“小仙,本宮是不是老了?”
“娘娘美若天仙,您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美麗,一點都沒有變!”小仙說的是實話,她亦知道,媚兒身上這張皮不容易變老,一如她的容貌一般。
媚兒輕嘆一聲,卻笑了:“傻小仙,或許本宮的這張皮跟你一樣並不易老,但是,本宮的心早已經老去,忽然很懷念他們……”
輕嘆一聲,思緒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十八年過去了,人生還能有幾個十八年,她不知道,二哥他們遵從當年與夏瑾軒的約定而不再西夏的領土上出現,而她也給了夏瑾軒的承諾,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二哥。
可是,這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霜兒的緣幫,她總是想到當年的事情,當然,也想到他們!
卻不知道,二哥他們已然來到了西夏王城,也正如她一般渴望能再見一面,其實,他們就在皇宮外面,隔的只有那麼一牆而已!
*
某個客棧裡。
“二哥,我們找了那麼久,幾乎都要將整個王城翻過來了,怎麼會沒有他們的一點消息呢?這幾個孩子都上哪去了呢?”這近二十天的尋找,上官謐兒幾乎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生怕孩子們會出事。
商離佑從一開始的淡定,也開始慢慢的擔憂起來,聽了上官謐兒的話,眉間不由得微微鎖起:“謐兒,或許我們弄錯了,孩子們根本就不再這裡?”
這是唯一的可能,要不然,他們在這裡找了那麼久,怎麼會一直都找不到呢?
一旁的幻姬卻馬上否認:“不可能!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天賜他們就在這個王城裡,他們一定是知道我們來了,所以,纔會故意躲着我們!”
幻姬瞭解自己的孩子,既然他是要來報仇,那麼,天賜一定就在這個王城的某個地方!當然,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正跟着自己以前狼狽爲奸的大惡人葉寶成那裡學什麼高深的武功!
“二哥,我也覺得妹妹說得沒錯!這些日子,我們到處問人尋找他們的下落,他們肯定也知道我們已經來到這裡了,所以,才故意躲着我們。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再怎麼樣,這個王城那麼大,想要藏身真的很容易!”上官謐兒亦贊同幻姬的話。
商離佑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也表示認同:“不知道翠兒和小琴她們,今天出去是否有收穫?”
正說着,幻姬的丫頭小琴和翠兒匆匆地推開了門。
“莊主,夫人!”兩人行禮過後,幻姬急急地問道:“小琴,翠兒,你們有消息嗎?”
小琴與翠兒互望了一眼,一臉失望地搖搖頭,由小琴答道:“夫人,奴婢和翠兒姐姐今天把西邊的大街都跑了個遍,拿着兩位少爺和小姐的畫像到處問人,人家都說沒有見到過!”
“這些孩子,也太胡鬧了!明知道我們在找他們,會焦急會擔心,他們居然也不來見個面!不行,我要再出去找找他們!”幻姬聽了小琴的話,絞着手,心急如焚地正欲轉身出門。
“妹妹!”上官謐兒卻一把拉住了她:“妹妹,我們這樣盲目的去找,他們又有心躲着我們,即便我們是將整個王城掀翻了過來,也未必能找得到他們,不如,我們暫且在先停下來,緩過這幾天再說!”
“可是,姐……”幻姬是擔心天賜年輕氣盛,到時候一旦闖禍,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小琴,翠兒,你們先回房休息吧!”商離佑示意小琴和翠兒兩人先回房。
“是!莊主!”
待兩人走後,商離佑才道:“唯今之計,我們就只有進宮見夏瑾軒他們了!在孩子們沒有釀成大禍之前,先做好防範!”
這是最無奈之舉,也是他們都不願意做的一個決定,要不然,這二十多天來,他們也不會在這裡默默尋找。
“二哥!我們曾答應過夏瑾軒,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西夏,也不會再見媚兒,如果我們現在就這樣貿然進宮,那會不會……”
也許是因爲女子天小的小心眼吧,雖然上官謐兒一直都知道在二哥的心底有着媚兒的存在,她也總是裝作不知道,可是,她還是下意識地希望二哥跟媚兒永遠都不要再見面。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孩子們真的去行刺夏瑾軒,到時候,夏瑾軒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反而傷了孩子們,那我們豈不是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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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二哥他們與媚兒相見的那一天麼~~
第一卷 517 仇恨矇蔽他的雙眼
要知道,一個王的身邊有多少的守衛,想要行刺同樣武功高強的夏瑾軒,憑孩子們的武功,簡直是以卵擊石!
商離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去見媚兒,他不知道在過了十八年之後,再次見到媚兒他會怎麼樣,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畢竟他曾深愛了媚兒兩世!
愛得深,也傷得深,那些記憶雖然塵封,但是,一旦打開,就像是決堤的水一樣,想阻都阻不了!
可如果不去見夏瑾軒,到時候孩子們若有什麼閃失,不但謐兒和幻姬會難過,他也會更痛苦,權衡之下,他覺得再怎麼樣,也應該去見見夏瑾軒了!
當然,他不知道,現在的夏瑾軒,或許再見到他,估計,他都認不出來了!
“可是,二哥……”上官謐兒還是有所顧慮,她不是個小氣的女人,但卻說不出此刻的心情,她居然認爲商離佑是爲了見媚兒一面,纔會這麼做。
“姐,我也認爲姐夫說的沒錯!如果萬一孩子們真的去行刺夏瑾軒,到時候,夏瑾軒在不知情的情況傷了孩子們,那如何是好?”幻姬打斷了上官謐兒的話,這回她倒是非常贊同商離佑的提議。
上官謐兒抿了抿脣,三票有兩票同意,她自然無話可說:“那好吧,不過,我們當初與夏瑾軒的約定,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打破,這些日子,這個王城都很安靜,也就是說,孩子們還沒有行動。要不,我們以這個月底爲期限,如果到了這個月底,我們還未找到孩子們的話,那我們就進宮去見夏瑾軒和媚兒!”
“好!”商離佑再次點點頭,也表示贊同,與上官謐兒十八年的夫妻,他自然瞭解她心裡在擔心什麼,雖然他不可能會背叛自己現在的家,但上官謐兒的有所擔心是在所難免的。
“希望在月底之前能找到孩子們!”幻姬輕嘆一聲走到雕窗前,眉頭深鎖,望着大街上人來人往,她默默地問蒼天:“天賜,我的孩子,你在哪裡?殿下,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孩子!”
一滴淚悄然滑落,這個熟悉的王城,有着她太多太多的回憶,這裡有她最愛的人,有她最深的傷,最痛的恨,如今她再次回來,心中悄然掀起狂瀾,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
然而,就在幻姬心念夏天賜的同時,夏天賜卻正躲在風月樓最安靜的北院裡,在葉寶成的指點下,日以繼夜練着所謂的高深武功,在他的努力之下,武功那是一日千里!
這不,雙掌暗暗運功,在葉寶成的授意之下,他朝一旁的大樹拍去,只聽到一聲悶響,那顆碗粗的大樹,居然在剎那間就被夏天賜的掌力擊碎!
“好!好!”葉寶成拍着枯瘦如柴的雙手,喋喋怪笑幾聲,那雙狠戾的眼睛亦滿是得意:“你果然是一個天生的練武奇材,假以時日,你的武功將凌駕你的仇人之上!”
夏天賜望着自己的雙手亦是開心不已,幻想着有一天,手刃仇人的那種快*感!
“表哥!累了吧?先喝一杯茶!”早就守在一旁的商天燕,見夏天賜停下來之後,便笑盈盈地端着一杯茶朝夏天賜走過來!
不料,突然從一旁傳來一股勁風,她手上的茶杯突然就掉到了地上,只聽到葉寶成那如鬼泣般的聲音傳來:“剛剛練完功,怎麼可以馬上喝茶?滾!”
“啊!”商天燕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內力朝自己拍來,躲閃不及,整個人被震出了幾米遠,失聲驚叫一聲,並摔倒在地!
“天燕!”
“天燕妹妹!”
商天澤與夏天賜幾乎是同時奔向了她。
“天燕妹妹,你怎麼樣了?”夏天賜看到天燕嘴角已溢出了血絲,非常心疼替她擦去,卻是回過頭,一臉不解地望着葉寶成:“前輩!您這是?”
葉寶成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一個練至高武功的男人,剛剛練功後,不宜喝茶,難道這點小常識,你們都不懂嗎?”
“前輩!天燕妹妹是不知,所以纔會犯這樣的錯誤,請前輩原諒她的無心之過!”夏天賜見天燕的美眸中盡是委屈的淚水,難免替她求情。
葉寶成再次冷哼一聲,那如魔鬼般犀利的冷眸立刻朝夏天賜射來:“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人,就應該是把仇恨放在第一位,兒女情長只會讓你一敗塗地!當初你的親爹,若不是爲了那個女人,他怎麼可能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我告訴你!女人就是禍水!”
當初的商離天若不是因爲迷戀媚兒,商國也不會亡,情兒就會死,他的兒子也不會死,他所有的計劃也都會成功。
而造成今天他這樣的下場,全都是因爲那個叫媚兒的女人!
一想到媚兒,他那雙黑少白多的眼睛裡折射着無比的怨恨,整張破敗的臉扭曲得非常可怕,像是仇人只要在眼前,他就非得將對言碎屍萬斷不可!
這近二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着要殺了媚兒和夏瑾軒,只可惜,他在摔下山谷的時候摔斷了腿,成了殘廢,連正常行走都不能,又談什麼報仇?
他現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霜兒和眼前這個夏天賜的身上,他要把他們變成他復仇的工具!
而事實上,他真的成功了!
夏天賜聽了葉寶成的話,亦覺得有理,回首正對上商天燕那滿是委屈的美眸,有那麼剎那的心疼,不過,想到自己親爹爹的死,他努力將那種心疼壓了下去!
那原本扶在天燕肩上的大手也慢慢地收了回來,硬起心腸站了起來:“天燕妹妹,這裡是我跟前輩的練武之地,以後,沒有什麼事情,你就少進到這裡來!”臉上少有表情,聲音也顯得冷漠無情。
“表哥,你……”商天燕沒想到平時連罵她一句都捨不得的表哥,居然會說出這樣冰冷的話語來,令她難以接受。
“天賜!”就連一旁的商天澤也看不下去了,他總覺得這陣子,夏天賜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似乎在夏天賜的心裡,就只剩下復仇了!
“天澤!報仇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們無關!姨父他們都來找你們了,你們也玩夠了,也是該跟他們回去的時候了!”夏天賜聲音還是那樣冷漠得令人難以接受。
他不想連累他們兄妹,這麼做,也是希望他們能平安的回梅花莊!
仇恨可以矇蔽人的心,這一句話一點都不假,曾經的夏天賜多麼的善良,對商家兄妹,也十分的友愛,可是,來到這裡以後,他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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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代的仇恨害了下一代,腫麼辦~~
第一卷 518 愛而生怨
商天燕見到自己心儀的表哥居然變得如此冷漠,心中難過不已,掙開商天澤的手,掩面而泣衝了出去!
“天燕!”商天澤心疼自己的妹妹,在追到門邊時,又回過頭來對無動於衷,甚至是沒有一絲表情的夏天賜道:“天賜,這個世上,不會只有仇恨!你不要聽這個老頭子胡說!沒有他,我們也一樣可以幫你報仇!我說過,我會幫你,但是,也不准你傷害我的妹妹!”
說完,他憤怒地轉身追着天燕而去!
而夏天賜望着商天澤離去的背影,劍眉微微擰起,涼薄的脣瓣抿了抿,他知道自己傷了天燕妹妹,他也很想去追着她,告訴她,他有多在乎她。
可是,他要報仇,前輩說得對,一個男人若是被兒女情長牽絆住,那麼殺*心就不夠,殺*心不夠,那他還談什麼給爹報仇?
“天燕妹妹!對不起!”他讓他們離開,也是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
“好!要報仇就要狠!就要絕情絕愛,只有夠狠!只有切斷所有的情*愛,你才能爲所欲爲的報仇!”一旁的葉寶成望着一臉冷漠的夏天賜,陰陰怪笑着,並示意一旁的人將他推回房裡。
夏天賜猛地吸了一口氣,眼神一凜,揮動着手中的長劍,又開始練起來,他不知道夏瑾軒的武功有多高,也不知道媚兒的武功有多厲害。
但是,他知道,當年他們贏了,那麼,他們的武功就一定在他娘甚至是姨父他們之上,所以,爲了防範於未然,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武功練好。
“天燕!”商天澤追着妹妹出了風月樓的後院,一直跑到一條小河邊上天燕才停了下來,扶在一旁的橋欄上失聲痛哭起來。
幸虧那裡平時也沒有什麼人過往,要不然,人家都要圍過來看熱鬧,會以爲是商天澤欺負了她!
“傻妹妹!不要哭!”商天澤伸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心疼不已,他也不知道,從小他和天賜都很疼愛天燕,卻不知道,這陣子天賜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
“哥,是不是我真的長得很醜?所以表哥纔會這麼的討厭我?”商天燕眼淚崩潰,趴在商天澤的懷中痛哭不已。
“傻妹妹,你不是一直都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嗎?再說了,我的妹妹又怎麼可能醜呢?別傻了,可能天賜是因爲壓力太大了,所以剛纔說話的語氣重了一點,沒事的……”商天澤輕拍着她的肩膀哄着。
商天燕擡起淚顏,猛地搖搖頭:“哥!你騙我!自從上次表哥說要去參加選駙馬之後,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對了,他拼着亂*倫的罪名也要去選駙馬,他一定是覺得我沒有那個公主漂亮……”
一想到這裡,商天燕更是傷心不已,雖然她也知道夏天賜跟夏念蝶是堂兄妹,可是,夏天賜決定要去選駙馬這一件事情,還是讓她難過。
商天澤面色陡然一變,正色道:“天燕,這件事情,你明知道天賜是不得已而爲之,以後,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在外面亂說,要不然,被有心人聽了去,那可是要砍頭的!”
誰都知道,這種亂*倫的事情出在王宮,那誅九族都有可能!心中也爲那個單純天真善良的公主而感到惋惜!
好好的一個善良女子,卻因爲上一代的仇恨而淪爲復仇的對象,天性純善的他亦覺得心有不忍。
或許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個說法,正當商天澤想到夏念蝶的時候,突然從一旁傳來夏念蝶那開心略帶調皮的聲音:“喂!你們好!你們果然在這裡!”
商天澤兄妹聽到她的聲音都下意識地朝一旁望去,卻見還是一身公子哥兒打扮的念蝶帶着一個小書僮打扮的婢女小北,笑盈盈地朝他們走來!
剛纔還想到她,她就出現了,商天燕心情正差到極點,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下意識地背轉過身,暗暗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天燕!”商天澤低聲說了一句:“聽話!”
“你們這是?”夏念蝶在他們面前站定,卻是一臉不解地看着有些古怪的兄妹倆。
“草民參見公主!”商天澤拉着心不甘情不願的天燕朝念蝶跪了下去。
夏念蝶見他們跪下,連忙阻止:“喂!我現在的打扮像個公主嗎?你們還不快起來?若是被人懷疑了我的身份,我可是要你們的腦袋哦!”
生在王宮的人,其實開口閉口就是要腦袋,所以念蝶啊,也不例外!當然,她只是無心說說而已!
不過,也正是她這一句話,卻惹來年少天燕的不滿,她本來剛開始也很喜歡念蝶,可是,自從夏天賜說要去選駙馬之後,她對念蝶就多季出了幾分討厭。
如今她又正在委屈頭上,聽了念蝶的話,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撇撇嘴,無不譏諷的說:“公主果然就是公主,動不動就要人的腦袋!我們好怕哦!”
那一臉的橫樣,哪有怕的樣子!怪只怪都太年輕不懂事!
夏念蝶被天燕突然而來的譏諷弄得有些蒙了,看了看天燕,又看了看一旁一臉不自然的商天澤,問道:“喂!你妹妹怎麼了?”
商天澤暗暗拉了拉天燕的衣袖,衝夏念蝶勉強笑道:“讓公主見笑了,剛纔妹妹在生我的氣,所以……還請公主見諒!”
夏念蝶天真單純,信以爲真,熱絡地拉過商天燕的手,笑道:“天燕妹妹,就別跟他計較了,哥哥們都是這樣,愛惹妹妹生氣,但還是真心疼妹妹的,我王兄就是這樣!”
商天燕卻是一把甩掉她的手:“誰是你的天燕妹妹?你是公主,我們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哪高攀得起?”
說完,商天燕生氣地扭頭走向一旁離開,留下一臉不解的夏念蝶和暗自焦急的商天澤面面相覷!
“喂!你妹妹怎麼了?今天好像火氣很大?她不像是在生你的氣,倒像是在生我的氣,我怎麼她了?”夏念蝶覺得商天燕好像是針對她一樣,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哪裡得罪她了。
“公主請見諒!天燕她只是一時心情不好,並沒有針對公主的意思!”商天澤雖然平時玩世不恭,不過,現在的念蝶的身份是公主,他還是不敢造次。
夏念蝶嫣然一笑:“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了,她心情不好,我也不怪她!得了!你也不別叫我公主了,這樣讓人聽見多不好!”
“是!”商天澤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卻因她的笑顏而失神了片刻!
這麼善良可愛的公主,卻馬上就要捲入一場仇恨之中,淪爲仇恨的犧牲品,他忽然心生無數的不忍!
第一卷 519 說出你的條件
商天澤在想,若沒有仇恨多好,天賜也不會變成那樣冷漠,眼前這個善良可愛的公主也不會淪爲仇恨的犧牲品,那該有多好!
“喂!你幹嘛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夏念蝶眨巴着美眸,摸了摸自己臉,非常的不解。
商天澤這纔回過神,一臉不自然地笑了笑:“沒有,我,我只是……”他差點就衝口而出,把真相說了出來。
頓了頓,看着夏念蝶一臉不解地望着他,他這才扯開話題:“對了,公主,您這次出宮來是玩還是找我們呢?”
夏念蝶轉動着那雙黑白分明白美眸,四下一看沒有人,這才神秘湊近他,低聲道:“我今天偷偷出宮來,是有件事情請你們幫忙!”
“嗯?”商天澤一臉疑惑,堂堂一國公主居然有事求他們,這也太奇怪了。
夏念蝶卻很認真的點點頭:“我母后非得要我給我舉行什麼選駙馬賽,我討厭透了,可是,母后的旨意,我又不能違抗,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她忽然直視着他,頓住不語。
“啊?要我幫忙?這我能幫上什麼忙呢?”商天澤一臉不解,不過,他被夏念蝶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盯得心頭狂跳,有不由得刷地一下紅了。
單純的夏念蝶並沒有多想,而是繼續道:“我要你也去參加先駙馬,而且一定要贏了那些王孫貴族!那些人全是衝我這個公主的身份來着,又不是真的喜歡我,我纔不要嫁給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
與夏念風一樣,從小受到媚兒和夏瑾軒的影響,他們都想找到一個與自己相愛的人!
“什麼!”商天澤萬萬沒有想到夏念蝶居然要他去參加她的先駙馬賽,而且還要他贏,這難道是說?他不敢往下想,也倖免他此刻沒喝茶什麼來着,要不然,準噴了一臉。
夏念蝶因他過分的反應而愣了愣,眨眨美眸:“怎麼了?你不願意嗎?你放心了,又不是真的,我只是要你贏了那些人之後,我自會有辦法讓你離開!”
不知爲何,聽到夏念蝶後面這一句話,商天澤居然有一種頗爲失落的感覺,只是,此時,內心震憾無比,所以,沒來得去深研自己的內心!
見他默不作聲,夏念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一臉緊張的問道:“喂!你怎麼不說話了?雖然之前我是任性了一點,扇子的事情是我不對了,我向你道歉,我又沒有其他的朋友,你若是不幫我,那我真的就慘了!非得嫁給那些紈絝子弟不可!”
“公主,這件事情,不是我想幫就能幫得了,這萬一……”這可是欺君大罪,那可是要誅九族的事情。
“你是不是個男人嘛?之前還說當我是朋友,現在呢?我有難就不幫我了!”夏念蝶噘起小嘴,一臉氣不過。
“公主息怒,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我該怎麼說呢?”商天澤對於夏念蝶突然來的要求,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夏念蝶鼓起小臉,問道:“你只說,你要不要幫我?肯不肯幫我就好!”
“我……”商天澤可真的爲難了,心底有個細小的聲音一直在說‘我願意,我肯’,可是,某個理智卻總是提醒他不可以這麼做。
他沒有忘記夏天賜說過要去參加選駙馬大賽,如果他答應夏念蝶的要求,那麼,他勢必會與夏天賜在臺上對打,那是他最不想的!
正當他在舉棋不定的時候,去而復返的商天燕卻不知從哪裡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笑靨如花的說:“哥,既然公主都這麼說了,你就答應她嘛!公主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再怎麼樣也要幫她啊!”
夏念蝶被商天燕前後判若兩人的反應給蒙了,不過,也因爲商天燕爲她說話而感到高興:“是啊!商天澤,你只要打敗所有的人,在被我父王和母后招爲駙馬之後,我就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離開,反正你們都來自理南,出了西夏的領土,我父王母后,就算是想找到你們都難了!”
“這……”商天澤畢竟考慮的事情多一點,一時還是難以抉擇。
“哥!你就當是幫幫我,好不好?”商天燕拉着商天澤的手臂,不停的撒嬌着,這更令商天澤舉棋不定。
而一旁的夏念蝶雖然聽不明白,明明這是在幫她,爲什麼商天燕卻說是幫她,不過,她卻在想,不管怎麼樣,只要商天澤答應就好。
能達到目的,還管它什麼過程!
“哥!你就當是爲了我,好不好?”商天燕一臉楚楚可憐地望着商天澤,她愛着夏天賜,如果她哥去參加了先駙馬,那麼,說不定表哥就不去了。
只要表哥不去,那他就還是會留在她的身邊,她的想法是沒錯,卻不知道,夏天賜爲了復仇,已經將男女之間的情愛捨去!
“好吧……”商天澤望着一臉期盼的妹妹,又看了看一旁同樣滿念期待望着他的夏念蝶,最終點頭答應。
“耶!終於搞定了!”夏念蝶開心得幾乎是手舞足蹈,這件事情一旦解決了,她以後又可以出宮來瘋了,自由自在,想想都覺得很興奮。
“哥,謝謝你!”商天燕亦感激地靠在商天澤的手臂,當然,她也只知道,哥這麼做是爲了她的幸福。
“好了,你是哥的親妹妹,哥不幫你幫誰呢?”商天澤憐愛地撫了撫妹妹的那頭烏黑亮麗的秀髮。
爲了妹妹的幸福,他犧牲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商天澤,謝謝你!還有天燕妹妹,也謝謝你!”夏念蝶雖然比商天澤大幾個月,不過,看起來,商天澤倒像是她的哥哥。
商天澤衝她笑了笑:“公主,我雖然答應了,不過,有些事情,我們還是得商量一下,要不然到時候可就不好說了!”眉眼間,又浮現出了那種令人想揍人的笑意。
“好了,什麼事,你說吧!”夏念蝶剛剛還很感激他幫忙,不地這,現在看到他的模樣,恐怕也不是那麼輕易的幫她,於是,好聲沒好氣的問道。
商天澤拍了拍身旁的妹妹,指了指念蝶身邊的小北,道:“天燕,你跟那位姑娘先到一旁去等一下,哥有話要跟公單獨說!”
“嗯!”商天燕見哥已經答應去參加駙馬賽,自然是非常的開心,所以,乖巧地跟小北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裡。
夏念蝶挑了挑媚眼,撇撇嘴道:“商天澤,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幫我,說吧,有什麼條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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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20 活該被打
“公主當然可以做到!”商天澤邊說邊朝夏念蝶跨進了一步。
嚇得夏念蝶啊的一聲,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差一點就摔倒在地,幸得商天澤眼疾手快,大手一勾,摟住了她的小蠻腰,這纔沒讓她跟地面親口勿。
不過,也氣得她杏眼圓睜,怒道:“商天澤,你幹什麼?”因爲,生氣,所以,還忘記了兩人現在是以一種最爲不雅的姿式站在一起。
“不要想幹什麼,我不是想說……”商天澤菲薄的脣瓣微微揚起一抹迷人的笑意,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底噙着無數的笑意,微微傾向她:“如果我被選爲駙馬之後,我若不想離開,那麼,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他忽然很想看看她緊張的模樣。
“你想都別想!”夏念蝶想也沒想便回絕了他,不過,在擡首望着近在咫尺的臉上,不知爲何,臉上竟然微微一熱。
不可否認,商天澤的外表完全繼承了當年商離佑年輕時的模樣:
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非常的俊美。一雙濃而黑的劍眉下卻是一對狹而細長的桃花眼,微微一笑間,充滿了溫柔與多情,讓人一不小心便會淪陷進去,而無法自拔!
高而挺的鼻子,總顯得那般陽剛,厚薄適中的脣瓣,總是盪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恰到好處,令人忍不住想輕拂一番,甚至是想品嚐一下它的滋味!
夏念蝶很想拍暈自己,這個時候,居然傻傻地盯着一個男人的嘴脣,還想着嘗一下它的滋味,真是瘋了!
而同樣望着她的商天澤也忽然怔住了,近在咫尺的小臉,肌膚吹彈可破,如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
此刻,也許是因爲生氣而微微嫣紅,甚至是可愛,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盛滿了一池秋水,即便不刻意做作,也能勾人魂魄!
紅脣不點而朱,粉嫩得如水蜜桃一般,讓要不禁聯想,要是嘗上一口,會是何等的美味,兩人的想法幾乎是不謀而合!
只是,夏念蝶畢竟是女子,那個念頭也只是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而已,但商天澤不僅這麼想,而且就真的這麼做了!
他原本只是打算嚇一嚇她,卻沒想到,自己會在這一刻而淪陷,忽然想更深探索一些!
夏念蝶沒有想到商天澤會突然這樣對她,她像是嚇傻了一般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像是在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來一般。
她只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不過,理智卻很快的回到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照着他的腳踩了下去!
“啊!你!”商天澤痛呼一聲,自然是放開了她。
“你個混蛋!你好大的膽子!你不要命了嗎!”緩過氣來的夏念蝶,猛然驚覺自己剛纔被他給……羞憤交集的她擡手啪地一聲甩給了商天澤一個重重的耳光。
腳痛臉也疼,商天澤那張臉全涌上黑線了,不過,擡首卻看到念蝶的小臉更加的嫣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爲生氣,還是因爲剛纔的事情,反正就是迷人,令他不由得看呆了,差點就忘記了疼痛。
忽然間,他覺得她就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子,在他的眼中,永遠地記住了她這美麗的一刻,再也容不下其她的女子!
夏念蝶還是不解氣,又朝腿上猛踹一了腳,罵道:“商天澤!你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大混蛋!我叫你欺負我!”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從來都沒有哪個男人敢這樣對她,是從來都沒有!他是唯一一個,所以,他該打!
不過,這一腳呢,也將商天澤打醒了,這才知道自己剛纔犯了什麼過錯,他在做什麼?他居然親着一個高貴公主,沒錯!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所以,他該打,也該死!
“公主,對不起……”斂去所有的玩世不恭,他在她面前垂下了男人最高貴的尊嚴,如果可以讓她不難過,他寧願挨的不是一巴掌而是狠狠的一刀。
“商天澤!你真是該死!你真是該死!”夏念蝶又對他開始拳打腳踢起來,好像要將自己剛纔丟掉的東西給踢回來一樣!
商天澤並沒有躲閃,只是咬緊牙關,任她踢着,誰叫他嘴癢呢!活該!也好在小北跟商天燕在另一邊看不到這裡發生的事情,要不然,指不定會出什麼大亂子出來。
“對不起,公主!?”商天澤還是一個勁的道歉。
“你這個混蛋!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夏念蝶衝他怒吼了這麼一句之後,委屈的淚水譁然而落,隨即掩面轉身迅速跑開!
“公主!”商天澤想也沒想,正欲追過去。
“不許跟着我!否則我馬上會殺了你!殺不了你,我就自殺!”此時,心亂如麻的夏念蝶一心只想逃離他的視線,他們剛纔在幹什麼,光是想着,就已經令她羞愧不已。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怎麼可以!
“公主……”商天澤叫着她,卻因她的話而不敢再上前,他不是怕她殺他,而是怕她傷了自己。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掩面飛奔而去,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很痛!
他本來只是想逗她玩一下,卻沒想到自己會……他忽然懊悔不已!
“哥!公主怎麼了?”聞聲而來的商天燕看到夏念蝶掩面飛奔而去的背影,一臉不解地問道。
剛纔她跟小北到了另外一個角落裡,自然看不到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你好大的膽子!你對我們公主做了什麼?”小北柳眉倒豎,怒問着商天澤,看到公主的背影快消失了,連忙追了過去。“公主!”
“姑娘!請等一下!”商天澤卻叫住了她,倒是難得的客氣。
“什麼事,你說!”小北擔心公主,急急問道。
“請轉告公主,商天澤一定不會辜負公主所託!”如果說剛纔他冒犯了她,那麼,他願意許下這樣一個承諾來贖罪。
小北看了看他,擱下一句話:“我告訴你!要是你真的欺負了我們公主,別說大王和王后娘娘不會放過你,就是我小北也不會放過你!”
第一卷 521 無能爲力的愛與恨
小北說完,恨恨轉身朝念蝶離開的方向迅速追去,她幾乎是與念蝶一起長大,跟念蝶的關係雖爲主僕,但情如親姐妹一般。
若是讓她知道真的是商天澤傷害了公主,那麼,以她的火爆脾氣,她也一定會找商天澤拼命!
望着主僕二人先後離開,最困惑的就是商天燕了:“哥,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公主又發了什麼公主的脾氣?”
她可不認爲是她哥欺負了那個公主,或許是因爲夏天賜的原因,商天燕開始討厭起出身高貴的念蝶來,說話的語氣裡總是帶着一股酸溜溜地味道。
商天澤不捨地朝念蝶她們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輕嘆一聲,語氣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重:“沒事……”心情是如此的沉重。
輕舔脣瓣,脣上似乎還殘留着她的甜美,這令他心亂如麻,回想剛纔她離去時那傷心且滿是委屈的眼神,他忽然好想狠狠揍自己一頓。
某個情種是在這樣不經意間就已深種心底,然後慢慢地在那裡生根發芽,直到有一天再也掩飾不住,破體而出,方成爲永恆!
都是情竇初開未經人事的少年男女,邁出的第一步,永遠都是那麼的難忘,直至一生都會記得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或許一向玩世不恭的商天澤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對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做出如此逾越的行爲出來,而且,還覺得那麼理所當然!
而對於夏念蝶來說,自己的初吻就被這麼一個男人給奪去了,於情於理,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莫名的委屈,還有一些,也許連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情愫。
註定,他們都會因這個青澀的吻而煩惱不已!
*
王宮裡。
“母后,不管怎麼樣,兒臣的世子妃只要霜兒一人!”在聽說大臣們同時建議將霜兒和王美都封爲夫人時,夏念風真急了。
他心中只有霜兒一人,又怎麼可能再接受其他的女人!
媚兒雖然對那個王美沒有多大的印象,但是,劉女史他們都呈上來說,那女子德才兼備,她心想也不會錯。
她哪裡知道,王美爲了打點這些人,幾乎是傾家蕩產,爲了那個世子妃,她可是費盡了心思!
文武百官似乎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支持秦宰相的孫女秦霜兒,另一部分就支持吏部尚書王之則的女兒王美!
秦老宰相在朝中威望極高,只可惜,如今年事已高,就算能得到衆人的尊敬,但誰都知道,靠他靠不了多久了。
而吏部尚書王之則掌管着整朝的人事變動,如果沒有宰相,他便是百官之首了,其實他是最能搞小動作的人了。
所以,巴結他的,也大有人在,於是,就形成了兩股暗潮,媚兒是看着那些奏摺發愁,而夏念風則是一門心思只想立霜兒爲世子妃,哪會接受王美!
“念風!此事不是你父王和母后就能做主得了的,你應該清楚,吏部王之則在朝中有多少門生,還有,他的外甥聶遠幾乎掌管着整個王城的兵馬,此事若處理不當,有什麼後果,你應該想得到啊!”
媚兒亦深蹙眉心,她來自現代,以前總是把古代這朝中之事想得很簡單,認爲只有王和王后的權力最大,現在,她才知道,這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
“可是,母后,兒臣根本就不喜歡那個什麼王美,難道您想看到兒子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生活嗎?”從小受到媚兒和夏瑾軒的影響,夏念風對於愛情這方面非常的執着。
媚兒雖然討厭這種用暗權操作的方式,不過,她也不是那麼中意霜兒,並不是霜兒不美,而是因爲,霜兒進宮的目的不純!
想了想,她說出自己的想法:“念風,母后知道你很爲難,不過,這件事情,母后也不會獨斷,這樣吧,你想要納霜兒母后不反對,但是,世子妃只有一個,將來的王后也只能有一個,所以,爲了免得更多的麻煩,暫時就將她們兩個收爲夫人,她日,再看她們的表現而定奪,你看怎麼樣?”
其實這是最好的辦法,一來有人牽制着霜兒,讓她的復仇計劃不會那麼順利,二來,也正好可以看看她們二人的品德如何。
娶妻娶賢,若是霜兒毫無賢德可言,來日方長,兒子也能看清楚,所以,媚兒做這個決定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這……”夏念風卻爲難了,他跟霜兒信誓旦旦,一定納她爲世子妃,可這樣一來,霜兒和那個什麼王美的都只能封爲夫人,他總覺得霜兒會委屈。
“念風,這是最好息事寧人的辦法!這樣吧,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明天給母后答案!”媚兒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肯定是心亂如麻,也不逼他,她也知道,兒子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
其實,她的心中又何嘗好受,明知道霜兒是有意接近念風,卻只能眼睜睜地任其發展而無能爲力!
“兒臣告退!”念風抿了抿脣,他不想母后爲難,亦不想讓霜兒委屈。
夏念風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世子宮,他並沒有直接去見仍住在世子宮的霜兒,只是心亂如麻的回到自己的寢宮裡。
“殿下……”石子望着一臉心事的主子,擔心不已。
“去備些酒來!”夏念風頭也不擡的吩咐着,日子過得太壓抑,不能不孝,亦不能不忠,更不想對不起心愛的女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殿下……”石子猶豫着,這殿下可是從來都不會喝悶酒的。
“叫你去就去,囉嗦些什麼!”夏念風正在煩悶之時,見石子還忤在那裡不動,不由得雙眼一瞪。
“是!奴才馬上就去拿來!”主子發火了,做奴才的當然不敢再多說了,連忙顛顛地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端上了酒,而石子也被夏念風從房裡趕了出來!
石子從門縫中看到主子一杯接着一杯,直至端起酒壺猛喝着,看着主子醉爛得喃喃自語,他急得直絞衣衫,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擔心主子的身體,可又擔心進去後怕惹主子生氣。
正當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霜兒帶着阿珠遠遠的款款而來。
“秦小姐!”看到霜兒,石子像是突然間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迎了上去。
霜兒看到一臉焦急的石子,不由得微微蹙眉,朝一旁看了看,卻不見夏念風的身影,便問道:“石子,殿下人呢?”
天色漸暗,平時這個時候,夏念風早就處理好了國事,然後到她暫住的地方陪她了,可今天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未見夏念風前去,所以,她纔過來看看。
或許是因爲習慣了他的陪伴,又或許……
第一卷 522 是個錯誤
石子一臉快要哭的模樣,指了指夏念風的寢宮,答道:“秦小姐,您快進去勸勸殿下吧,他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回來就一直喝酒喝到現在,好像都喝醉了!”
“殿下他在喝酒嗎?”霜兒眉間擰得更緊了,她記得平時夏念風根本就不會喝酒,更不會說把自己一個關在房裡喝酒,難道說出了什麼事情嗎?
小石子帶着哭腔道:“秦小姐,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世子殿下從王后娘娘那裡回來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然後就一直灌醉自己,奴才想問,可是,殿下卻將奴才趕了出來,奴才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纔好!”
霜兒安慰道:“石子,您先不要焦急,不會有事的!”
從王后娘娘那裡回來?霜兒眼皮猛然一跳,心中更加擰緊了,難道說是王后娘娘跟他說了些什麼嗎?不知爲何,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心跳加速。
從那天王后娘娘看她的眼神,她就覺得有一種被人望穿的感覺,王后從來都不是個簡單的女人,難道說,她已經懷疑她了嗎?
不!不行!這件事情已經開始了,她不可以這樣放棄,要不然,別說爺爺不會放過她,就連她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
一個做女兒的,若連自己的爹孃的大仇都報不了的話,那麼,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何意思?
心念一動,對石子吩咐道:“石子,你去端些醒酒的湯來,殿下就交給我!”也許有些事情是該主動一點了!
哪怕這樣做有些不光彩,可是,爲了復仇,她不得不這麼做!
“是!”石子猛地點頭,匆匆離去。
霜兒待石子走後,這才覺聲吩咐阿珠:“阿珠,在外面守着!”
“是!”主子的意思,阿珠自然懂得。
霜兒輕輕推開房門,頓時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饒她是在煙花酒地出來的風塵女子,聞到這酒味都不由得微微蹙緊了眉頭。
輕啓蓮步,朝醉爛如泥地夏念風走去,只見桌上灑滿了酒,夏念風正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
“殿下!殿下!”霜兒來到他的身邊,玉手輕搭上他的手臂,柔聲喚着他的名字。
“石子,我叫你出去,不要來打擾本世子的酒興……”夏念風以爲是石子,沉重的手甩了甩,但並沒有睜開眼睛。
霜兒半蹲在他的身邊,再次道:“殿下!殿下,我是霜兒……”不知爲何,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忽然有種心痛的感覺。
“霜兒?”夏念風渾濁的腦海裡驀然闖進了霜兒這兩個字,不由得擡起了沉甸甸的頭,正迎上霜兒那楚楚動人的小臉。
“霜兒,我的霜兒……”看到她,他苦苦撐着的心,陡然崩潰,伸出大手輕輕撫着霜兒那巴掌大的小臉,迷醉的眸底盡是想愛不能的痛楚。
“殿下,您怎麼了?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喝酒呢?”霜兒亦輕握住他的大手,看到他一臉的醉意,還有那一眸的痛楚,不知爲何,她忽然覺得也很難過。
“霜兒!”夏念風踉蹌着蹲了下來,長臂一伸,將霜兒緊緊地擁入懷中,顫抖的手臂無聲地傳達着他有多在乎她,只想讓她明白,他愛的是她,唯她而已!
“殿下,來,霜兒先扶您到榻上去,這樣會受涼的!?”霜兒被他這突然而來的擁抱給抱傻了,心底那種不安一直在延伸,難道說他知道了什麼嗎?
不過,不想他生病,所以想將他扶過去,不過,這麼沉重的夏念風,她如何扶得動。
“霜兒,我誰都不想要,我只要你一人……”夏念風在愛裡崩潰,他只想像父王那樣一生都只寵愛母后一人。
可是,現實中,大臣們逼着他與母后做這樣的決定,這讓他很是痛苦。
霜兒冰雪聰慧,又豈能聽不出來,加再上對於這些事情,她早有所聞,她根本就不在乎是否爲太子妃,在她的眼中,就算是被封爲夫人也一樣,只要能接近得了仇人就好!
“殿下,如果您是爲了霜兒爲夫人之事而煩惱的話,那就沒有必要,只要能留在你的身邊,哪怕就是爲奴爲婢,霜兒也心甘情願!”
嬌聲燕語,未語淚先至,楚楚動人的模樣能令所有男人都想將她疼到骨子裡,也正是這模樣,讓夏念風愛而疼惜!
“霜兒,我怎捨得讓你受委屈?”夏念風輕撫着她的小臉,大拇指溫柔地輕拭去她臉上晶瑩淚珠,她的每一滴淚,都讓他柔腸寸斷,他怎捨得讓她如此難過?
近在咫尺滿是深情的眼眸,讓霜兒心微微動了那麼一下,只那麼一下而已,她所有的思緒即便仇恨所覆蓋。
“殿下,您不用覺得爲難,霜兒也不會委屈,能爲夫人,能跟您在一起,已是霜兒三生修來的福氣,霜兒已經知足了!我相信,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看到我的努力而接受我!”
等到她復仇成功的那一天,這所有的糾結都將不再是糾結。
“霜兒,可我只想要你一個人!”夏念風一遍又一遍輕撫着霜兒的淚顏,柔腸寸寸盡斷。
“殿下……”臉上傳來他溫熱柔軟的感覺,像是一遍又一遍撫着霜兒那顆早已破碎不堪的心,他的癡情,他的溫柔,他的寵愛,對她來說,都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不由得在心底嘆道:如果他不是仇人之子,那該有好!
命運如此捉弄人,仇人之子居然愛上了她,而她居然慢慢的感動……只是,現在的她沒有意識到,有一天,他們會因爲彼此的愛而傷痕累累。
“霜兒,我愛你,永遠都只愛你一人……”在愛裡糾結的夏念風本能地俯下身,溫柔地封住她柔軟的脣瓣……
霜兒的理智告訴自己要拒絕,可是,她卻捨不得這種溫柔。
“父皇,母后,請原諒女兒,原諒女兒就放縱這麼一回!”從未得到過溫暖的她,是如此渴望一個人的關懷,而夏念見卻給了她所有。
“殿下,您喝醉了,霜兒扶您回榻上去!”不知爲何,霜兒還是推開了他。
就在兩人搖搖晃晃就要走到榻前時,夏念風突然一個重心不穩便直直地摔倒在了榻邊上!
“殿下!”霜兒連忙伸手去拉他,費了好大的勁纔將他拉到了榻上,卻已是累得香汗漓漓,剛要起身,卻又被夏念風拉了下去!
“霜兒!我只要你一個人!”在酒的催促下,夏念風緊擁着霜兒,不再讓她有絲毫逃避的機會。
霜兒明知道在這種情衝下會發生什麼事情,理智想要掙扎,可是,她亦知道,這個時候,只有成爲他的人,才能抓住他的心!
於是,一切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就那樣發生了……
第一卷 523 愛得很狂
這就是她的第一次嗎?她就這樣結束了自己女子生涯了嗎?淚水模糊了她的眼,說不清爲什麼流淚,是悔是恨是痛,還是其它?
如果因爲愛而失去這一切,她或許會開心,可是,在這份愛的上面,加諸了一份,濃郁的恨。
沒有人知道,這一晚過後,她今後該如何去面對這一切,不過,不管怎麼樣,她都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這是瘋狂難忘的一晚,也註定是兩人終生難忘的一晚,而他們都必須爲此夜而付出一生的代價!
很多的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夏念風不知道,所以,他愛得很狂,很純粹,但霜兒知道,可是,她卻阻止不了!
愛中有恨,恨中有愛,他們的現在,又何嘗不是當年的媚兒與夏瑾軒呢?
在相愛又相殺,到最後都傷痕累累,碎的是他們的心哪!
*
“啊!”正靠在夏瑾軒懷中昏昏欲睡的媚兒卻突然從惡夢中驚叫着醒過來,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媚兒,怎麼了?”夏瑾軒身上的毒未發作時,他除了身體消瘦,人蒼老一些,和正常的人並沒有多大差別,見媚兒從夢中驚醒,連忙柔聲問道。
從夢中驚醒的媚兒輕輕地搖搖頭,撫着自己仍在怦怦亂跳的心,似乎仍未能從剛纔的夢中清醒過來!
那種一直以來的不安總是這樣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她總感覺今天晚上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只是苦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一定是白天太累了,所以纔會做惡夢,來,好好躺會!”夏瑾軒將媚兒平放到牀榻上,伸手輕輕撫了撫她依舊白晰水嫩的臉頰,一臉心疼!
或許誰都想不到,當初那個驕傲狂妄的夏瑾軒,有一天也會變得如此溫柔。
“瑾……”媚兒輕嘆一聲,現在心亂如麻的她,如何還能再睡下,索性披衣下了龍榻。
“媚兒,你怎麼了?”夏瑾軒也跟着下*牀,輕輕走到她的身後,伸手輕輕將她圈入懷中,無不愧疚的說:“媚兒,對不起……若不是因爲我有病,委屈了你……”
他卻誤會了媚兒,這有那麼一段時間了,他根本不能做一個夫君該做本份,總是讓她獨守空房,這讓他很是愧疚!
“瑾,你在想什麼呢?”媚兒知道他誤會了,回過身來,一臉愁容的說:“瑾,我們都已經算是老夫妻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凌駕在肉*體之上,只要你在我身邊,說什麼委屈呢?”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兒子選妃能順利,夏瑾軒能康復,卻不知道,她所有的願望都難以實現了!
老天給了她十八年幸福的生活,卻沒辦法再給她十八年安定!
“媚兒……”夏瑾軒輕擁着她,低頭輕吻着她的秀髮,雖然她不介意,但是他還是介懷,自己不過是四十來歲,卻已不是她合格的夫君,面對仍舊美若天仙的媚兒,他心中除了不捨以外,還是有着深深的愧疚。
“瑾,你也睡不着嗎?那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已全無睡意的媚兒忽然很出去走走,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晚上出去走走了。
曾經他們總是在晚上踏月而行,可是,自從夏瑾軒身體每日愈下,加上要操心兩個孩子,媚兒幾乎透支體力,哪有心情出去踏月。
“好!”夏瑾軒從一旁拿過披風爲她繫上之後,這才笑擁着她朝外面走去。
兩人相依相偎,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御花園裡。
此時已是深夜,皓潔的月光灑在整個安靜的御花園裡,在白天爭相綻放的百花,此刻已經悄然睡去,呈現一片難得寧靜之美!
但卻顯得那般寂寞,習習的風聲吹過,各種花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情倍爽,卻總透着一種莫名的寂廖和說不出來的傷感。
“瑾,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安靜的感覺了……”靠在夏瑾軒懷中的媚兒輕嘆一聲,輕輕舒展着雙臂,將自己所有的思緒融入這濃郁的夜色中。
“是啊……”夏瑾軒亦帶着濃濃的傷感,面對繁花美景,他是如此眷戀,一如眷戀她一般,望着她依舊美麗如畫的背影,她可知,他有多麼捨不得。
“瑾,還記得我往離國和親的那個晚上嗎?”初戀迷離的美眸望進夜色之中,彷彿間,她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她的心中沒有愛,只有恨,一心只想替伍辰兒報仇,卻不知,緣份從那個時候開始便已深種!
“記得,永生不忘!”夏瑾軒略帶蒼白的脣瓣微微揚起,那個時候的他與現在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個時候的他,狂妄不羈,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此深深愛上一個女人,甚至愛到可以爲了她,而犧牲自己!
一切都因爲她,也是她讓他明白,人生除了權力了仇恨以外,還有愛,雖然擁有她十八年,對他來說遠遠不夠,但是,他卻已很感激上蒼了。
然而,他們都明白,他們的手上都沾滿了很多無辜的血,老天能給他們十八年的幸福,對他們來說了,已經天大的恩賜了!
他們終究會因爲當年所犯下的過錯,而付出代價!
“瑾,我給你跳個舞吧!”媚兒走到百花之中,輕舒起雙臂,如蝶一般輕輕的旋轉,那白色的披風隨着她的舞動而展開,在月光的映襯下,有如九天仙子踏月而來,令人看得心曠神怡。
夏瑾軒一直微笑着望着在花中旋轉的媚兒,心中感慨萬千,但他卻沒有看到媚兒邊旋轉邊飄飛的淚水!
面對各種壓力的媚兒不能將自己的擔心和所知道的真相說給他聽,怕夏瑾軒接受不了而加重病情。
於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下來,兒子的執着令她擔憂不已,她知道被情傷有多痛,她擔心,有一天,她的兒子也會被情所傷。
忽然從一旁傳來一些異樣的響動聲!
“是誰在那裡?”雖然身手許久沒練,但天生的警覺性並沒有失去,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的媚兒已然停了下來,並縱身躍向一旁。
第一卷 524 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誰在那裡?”雖然身手許久沒練,但天生的警覺性並沒有失去,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的媚兒已然停了下來,並縱身躍向一旁。
“媚兒!”正望着出神的夏瑾軒見媚兒忽然朝一旁掠去,也匆匆跟了過去,他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能施展輕功,情急之下,差一點就絆倒在地。
媚兒循聲望去,只見一黑影縮在花叢中,她低喝一聲:“是誰在那裡?”聲到人亦到,玉手朝那團黑影抓去!
“啊!”一聲脆生生尖叫聲,這個聲音不是?
媚兒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鬆開了自己的手,眉頭微微一蹙,將人扳正,待看清楚被自己抓住的人之後,不由得驚道:“念蝶?怎麼會是你?”
“母后……”念蝶擡首,看到抓住自己的居然是母后,也驚住了,她也沒有想到這麼晚了,母后居然還到御花園來。
“媚兒!”正說着,夏瑾軒也趕到了那裡,看到念蝶亦是吃了一驚:“念蝶?你怎麼會在這裡?”
“父王!”念蝶看到父王母后,就像個做錯的孩子那般低垂着小腦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知女莫若母,初戀心知自己這個天真爛漫的女兒這個時候一個人待在御花園裡,一定是出了什麼事,當然將念蝶拉回了亭子裡坐下。
“念蝶,你怎麼了?怎麼會這麼晚了還來這裡?”媚兒輕拉着女兒有些冰涼的小手,卻驚訝的發現,女兒居然害怕縮回小手,不爲別的,只爲,媚兒有讀心術。
“母后,我……”念蝶輕咬着脣瓣,似欲言又止,看了看母后,又看了看父王。
“瑾,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媚兒感覺到了女兒的反常,覺得應該跟女兒好好談談了,於是,支開了夏瑾軒。
“那好吧,你也早點回來!”夏瑾軒也知道媚兒的意思,起身對念蝶道:“念蝶,待會也早點回去休息,不要纏着你母后不放!”
“是!父王!”念蝶亦站起來垂首:“恭送父王!”
待夏瑾軒離開之後,媚兒這才輕嘆一聲,柔聲問道:“念蝶,現在可以跟母后說說,你怎麼了?”
“母后!”念蝶因爲白天的事情很糾結,回到宮中之後,滿腦子都是商天澤的吻,她又氣又羞,還有某種她無法解釋的東西,這才深夜跑到御花園。
她很想撲到母后的懷裡,將自己的委屈哭出來,可是,又怕母后的讀心術,而知道自己內心的秘密。
“母后不會對你用讀心術!”媚兒又豈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張開自己的雙臂,期待像以前一樣擁抱着自己的女兒。
“母后!”在片刻的猶豫之後,念蝶終於是撲進了媚兒的懷中,如受了委屈的孩子那麼伏在母親的懷中,尋求安慰。
媚兒亦遵守剛纔的約定,並沒有用讀心術,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兒女們都已經長大了,她不能總是窺視他們的內心,也是該讓他們自己獨立擔當的時候。
待念蝶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之後,媚兒這才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問道:“念蝶,可以跟母后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母后,我……”霜兒從媚兒懷中揚起委屈的小臉,欲言又止:“我,我今天又出宮去了……”
這個媚兒早知道,所以,並沒有多驚訝,不過,還是裝着吃驚的樣子:“你今天又出宮了?那是因爲出宮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自從上次孩子們一出去就是好些天不回來之後,爲了防止他們出意外,媚兒便已暗中派暗衛跟着他們。
所以,孩子們什麼時候出宮,什麼時候回宮,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她知道孩子們都大了,管是不管不住,只要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她不再反對他們出宮。
念蝶不知道該如何跟母后說出來,總不能說自己被那個臭男人輕薄了吧?咬了咬脣瓣,道:“母后,可不可以不要給我選駙馬?”
“嗯?”媚兒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念蝶居然是要跟她說這件事情。
“母后,我知道您和父王都是爲了我好,我也知道那些報名來參加選駙馬的是什麼人,可是,我真的不想那樣嫁給一個什麼也不瞭解的人……”以前她也沒怎麼反對,可是,現在,她忽然好討厭這個。
媚兒望着女兒深蹙起的眉心,試探着問道:“念蝶,那你告訴母后,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是她太忙了,還是孩子們真的大了?她居然連他們在想什麼都不知道了。
念風是如此,念蝶也是如此!媚兒忽然覺得自己做爲一個母親是如此的失敗!
一聽到母后提到心上人三個字,念蝶只覺得面上一熱,馬上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沒,沒有……”
她過激的反應反倒讓媚兒心生疑惑,眉間微微一斂,搖搖頭:“念蝶,這選駙馬一事,聖旨已下,已沒辦法收回,但如果你有要好的朋友,到時候可以先跟母后說一聲,母后會交待主考官特別留意一下!”
“哦……”念蝶似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亂成麻,商天澤欺負了她,他還會來參加選駙馬嗎?他會嗎?
她真的不知道。
或許她希望他來,可又不希望他來,連她也說不清楚心中的感覺!
媚兒看着她驟然而變的小臉,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隱隱猜到女兒心中肯定有事,不過,女兒不說,她也不便再問。
輕嘆一聲,笑着拍了拍念蝶的肩膀:“念蝶,好了,無論怎樣,都有母后和父王在,我們會盡全力保護好我們的小公主!”
“母后!”念蝶很是感動,只有母后和父王纔會這樣一直一直地寵着她。
“乖,來,母后送你回去!”媚兒笑着拉起念蝶,朝公主府走去。
月光溫柔地灑在母女倆的背上,晚風吹過,在她們的身後,百花輕晃,似點頭,似恭送,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誰又曾想過,曾經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終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一個賢妻慈母。
風中傳來母女倆斷斷續續的對話:
“母后,如果選出來的駙馬不是兒臣中意之人,您會改變主意嗎?”
媚兒似乎遲疑了一下:“母后一定會讓你自己來點頭!”
再次試探一問:“如果他不是王候貴胄呢?”
“關鍵在人品,平民百姓亦可!”
大喜,再次試問:“如果他不是西夏子民呢?”
沉默了半晌,才道:“如果他是真心愛你,哪國的人都不重要!”
“謝謝母后!”開心萬分地吧了一口。
傳來媚兒笑嗔:“你這孩子……”
聲音慢慢隱去,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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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妞們一直以來默默的支持,對於繼續支持二少的妞們,二少萬分的感謝~~對於不滿二少設定的某個情節,而放棄的,二少也在此說一聲謝謝,謝謝親能支持到此~~不能讓所有的親都滿意,二少真的很抱歉~~
第一卷 525 愛在仇恨面前算什麼
霜兒夜宿在世子寢宮,與世子夏念風一夜歡好,這一消息,像瘟疫一樣,在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王宮,而媚兒聽說了之後,更猶爲憤怒。
她一直在想,就算兒子將霜兒接回宮中養好身子之後再送回選秀宮,應該不會落人什麼話柄,卻沒有想到,兒子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而這樣一來,也逼得她不得不做出了決定!
“母后!”夏念風跪在媚兒面前,低垂着頭,不敢看媚兒因生氣而漲紅的臉。
“啪!”地一聲響,媚兒朝桌子上猛拍了一掌,一旁的宮女奴才們嚇得都跪了下去!
“念風!你太讓母后失望了!”媚兒怒不可遏,她並不是反對婚前性*行爲,但是,霜兒的身份特殊,加上霜兒進宮的目的不純,她原本是想阻止,卻沒想到兒子居然……
她能想到的是,霜兒利用了念風的感情,來個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她要反對,又能如何?
“母后……”夏念風也沒有想到母后會如此大發雷霆,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是衝動了一些,不過,他並不認爲自己有錯。
他愛霜兒,他與霜兒是兩情相悅,所以,並沒有錯!
媚兒緊緊盯着自己的兒子,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有那麼一刻,她終於體會到了,當時西夏王在面對自己三個不聽話的兒子時,那種氣而又無可奈何的心情了。
“娘娘!”一旁的小仙擔心媚兒氣壞身子,連忙端上一杯茶,並示意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只留下夏念風一人跪在那裡。
“娘娘,事情已經至此了,您再怪殿下也沒有用,不如先將事情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處理吧!”對於念風和念蝶,小仙也是非常的疼愛他們。
她不是人類,卻擁有了人類所有的感情,她很感激媚兒給予她所有人類應該的尊重,就連兩個孩子,也沒有因爲她是奴婢而看輕她,都姑姑長姑姑短的叫着她,這讓她非常的感動。
在媚兒身邊二十載,她早已融入了媚兒所有的生活裡,因媚兒的喜而喜,因媚兒的憂而憂。
小仙的話令媚兒的怒火稍稍緩了一下,不過看向兒子的眼神還是那般凌厲:“站起來說話!”來自現代的她,還是不習慣這古代給人下跪的習慣,就算是自己兒子也是一樣。
“謝母后!”夏念風連忙起身站到一旁,還是垂首。
媚兒看着他,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孩子終究還是孩子,愛本身沒錯,如果是一份預謀的愛,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她也曾想過,要找霜兒單獨談談,不過,她也不知道要跟霜兒談什麼,也許現在的霜兒就跟她當初一樣,別人說什麼都起不了作用。
輕嘆一聲,隱去所有的怒火與擔憂,道:“念風,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明天母后就下旨賜封霜兒爲夫人,不過,你也要同樣接受王姑娘爲夫人!”
“母后……”念風自然不想要什麼王姑娘。
媚兒以手製止了他:“現在不是本宮跟你父王說的算,你既要納霜兒爲夫人,那也就要接受王姑娘爲夫人,若不然,你應該知道後果!”現在朝中似乎形成了兩股勢力,無論偏哪一邊都不利。
本來媚兒是打算這件事情先緩緩,等她找到霜兒的證據之後再作定奪,卻沒想到兒子居然做出這種事情出來,也沒辦法,也只能是將錯就錯了。
她只祈禱,上一代的仇恨不要在孩子這一代重演!
就這樣,夏念風便在同一天納霜兒和王美爲夫人,也遂了滿朝文武大臣的心願,誰都認爲這是好事,卻不知道,好事,有一天也會變成壞事!
不過,這一夜,王美可就要獨守空房。
“小姐,夜已深了,您早點休息吧!”王美從孃家帶來的小丫環小月將房裡的燈挑得更亮一些,卻見主子身着紅嫁衣幹坐在牀上。
“哼!真是欺人太盛!”王美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頭,用力地甩到地上,那張打扮豔麗的的小臉幾乎氣得扭曲在一塊,別人洞房花燭之夜,恩愛纏*綿萬千,她居然要獨守空房,豈有此理?
這口氣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小姐,奴婢再去看看殿下來了沒有!”小月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將蓋頭撿起來之後,作勢就要往外走去。
“不用了!”王美卻阻止了她,對於這個結果,其實她早就已經想到了:“小月,我餓了,把那些東西都給我端上來!”
“是!小姐!”小月連忙將一旁喜果之類的東西都端到了王美面前。
王美拿起那貼着紅紅喜字的酒杯,望着那兩隻空空如也的杯子,朝小月甩了甩手:“小月,帶她們都出去!”
“是!”小月與其他的宮女都躬身退了出去,並帶上了門。
王美獨自一人倒了兩杯酒,雙手交叉,對着空氣說了一句:“殿下,我們喝交杯酒!喝過這杯交杯酒,我們就是夫妻了!”
仰頭將兩杯酒一一喝下,都說王宮裡的酒是世上最好喝的美酒,可是,此刻,她卻感覺到,苦澀辣辣的酒順着喉間滑下,一併將她的苦澀嚥下!
新婚之夜,誰都想着自己的夫君在身邊溫言細語,恩愛纏*綿,不過,她註定要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夫君!
想到此刻,秦霜兒可以跟她愛的男人一起開開心心心地喝着交杯酒,帳下情意綿綿,而她卻只能是對着一雙喜燭獨守空房,心裡窩着一把熊熊烈火!
“秦霜兒,你給我記住今天!我不會這麼快就認輸!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王美的厲害!”
她的目標是世子妃是將來的王后,現在她和霜兒都被封爲了夫人,沒關係,來日方長,她一定會拔掉霜兒這顆眼中釘!
有她就沒有秦霜兒!
這邊是孤燈相伴,對影自憐,而另一邊,霜兒的房間卻是一派喜氣,夏念風早早就回來陪霜兒了。
甜蜜的喝過交杯酒之後,身邊那些丫頭全邊都過來賀喜,而夏念風亦開心的叫她們下去領賞。
“霜兒,我們終於可以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我真的很開心!我好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娶到了心愛的女人霜兒!”望着打扮得嬌豔迷的霜兒,夏念風忍不住緊擁她入懷。
他等這一天,等很久了,終於是如願以償了!
“殿下,您真的這麼愛霜兒嗎?如果有一天霜兒負了您,您會恨霜兒嗎?”靠在他懷中的霜兒說不出來此刻的感受,這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環,她也感動的幸福。
只是,這種幸福在仇恨面前,什麼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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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號加更加更~~
第一卷 526 兩位夫人
夏念風輕捧着她的臉,溫柔地望進她的眸底:“霜兒,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你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烙在了我的心底,我對你的愛永生不移,你無須懷疑,相信我!不管以後,你做錯了什麼,我都不怪你,更不會恨你!”
愛就愛,他相信愛不會變成恨,卻不知,世事總是捉弄着人!
低下頭,正欲吻上那嬌豔欲滴的紅脣時,霜兒卻伸手擋住了他的脣:“殿下,等一等!”
“霜兒,怎麼了?”夏念風一臉慾求不滿。
霜兒微微抿脣一笑:“殿下,您不要這麼焦急,您忘了,您今天娶的可是兩位夫人,您已經陪霜兒這麼久了,是不是也該去王姑娘那裡了?她的蓋頭還得等你去接呢!”
一提到王美,夏念風垮着臉坐到牀上:“她不過是大臣們硬塞給我的女人而已,我只愛你一個,我承認的夫人也只有你一個,他們讓我娶,我就娶,但我不會去理她,任她在那裡自生自滅好了!”
溫馨提示:多情的男人無情起來,比花花公子更傷人!
霜兒亦坐到他的身旁,溫柔地執起他的說,道:“殿下,霜兒知道您受委屈了,可是,既然您都已經娶了她,那就應該一視同仁……”
還沒等霜兒說完,夏念風便打斷了她的話,佯作生氣的說:“霜兒,你知道我想留在你這裡,難道你就願意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嗎?看着我抱着別的女人在懷,你就會開心嗎?”
夏念風的話讓霜兒那雙美眸瞬間便蒙上了一層水霧,一副受傷泫然欲滴的模樣:“殿下,我又怎麼可能想把您推給別的女人,只是,霜兒怕別人會說霜兒要獨佔您……”
嚶嚶啜泣的模樣令夏念風頓爲不忍,大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霜兒,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一生就這麼一次!我不想離開你,我即便就是去了那個女人那裡,我也會想着你,也會跑回來,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分開!”
“殿下……”霜兒靠在他的懷中,淚水譁然而落,卻不知自己爲何要流淚,是因爲感動,還是因爲別的。
“傻霜兒,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新娘子可不能流淚,要不然,會不吉利的!來,笑一個!”夏念風愛憐地替她拭去臉上晶瑩的淚珠,看到她的淚,他心疼不已。
爲了逗她笑,夏念風將雙手放在耳邊,做成一個豬頭的模樣!
霜兒被他的模樣逗得破涕爲笑,小手捶向他,嗔道:“殿下,您也這麼壞!”
見她終於是笑了,夏念風暗自鬆了一口氣,輕捏了一下她的小鼻頭,笑得有些邪惡:“傻霜兒,我的壞只對你而已!”
頓了頓,他繼續道:“從現在開始,你可不能再自稱我了,要自稱臣妾,知道了嗎?”邊說還邊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摸了一把。
“我,不!臣妾知道了!”霜兒卻因他如此親密的舉動而羞紅的了小臉。
燭光下,霜兒的小臉不再像之前那般蒼白無血色,反而愈加顯得明豔動人,紅脣粉嫩,半張半啓,嬌豔欲滴,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事實上,夏念風也這麼做了!
“霜兒,你好美!”夏念風輕捧着她的臉,眸中滿滿盡是愛意。
“殿下……”霜兒滿臉羞澀,雖然她跟夏念風不是第一次,可是,面對這樣的夏念風,她仍是覺得羞澀不已,小手下意識地想要擋住他那隻不安分的大手。
“春*霄一刻值千金!霜兒,我們還等什麼!”夏念風笑擁着嬌小的她往榻上倒去,所有的愛恨,盡在這無言之中……
什麼仇,什麼恨,也都暫寄在這恩愛之下,這一晚,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愛也有人恨!
有人沉睡,也有人徹夜無眠!
翌日。
一大早,王美便將自己打扮得豔光四射,根本看不出來一點怨婦的模樣,她知道,今天要去給王后請安,所以,她要給王后給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夫君一個驚豔!
衣裙仍是以紅色喜慶爲主,濃妝豔而不妖,眉剛而不硬朗,髮飾整齊得體,在鏡子面前輕輕一旋,她倒是非常的滿意。
不就是一夜嗎?先讓她秦霜兒得意些日子,總有一天,她會一一討回來!
“小姐,這樣可以了嗎?”小月邊爲她整理裙邊問道。
“沒問題,就這樣吧!”王美望着鏡中的自己,紅脣微微上翹,自信在眉間盡攏,她對自己的身材一向滿意,她相信,總有一天,殿下會是她一個人的。
“那小姐,我們現在該去哪呢?”小月看到小臉臉上自信的笑容,心中雖然爲小姐鳴不平,不過,還是支持小姐。
“笨啊!”王美擡手給了她一記爆慄,擡腳朝外面走去:“我們現在當然是去找世子殿下了!”她知道夏念風昨晚在秦霜兒那裡,也知道,夏念風不可能到這裡來看她,他不來,那她便去找他。
而夏念風與霜兒也剛剛整理停當,正出門準備去鳳棲宮給媚兒請安。
“殿下,等一下!”剛走到走廊上,霜兒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我的霜兒,怎麼了?”夏念風亦停了下來問道,那看向霜兒深情款款的模樣,看得連一旁的阿珠都羨慕不已。
“姐姐都還沒有來,我們怎麼能先走呢?”霜兒面上一紅,下意識地垂首,她的年齡比念風大自然也比王美大些,但是,她昨晚卻說了,她甘屈爲妹,夏念風見她堅持也拿她沒轍,只得任她。
“她愛來不來,我們不管她了,我們先走!”夏念風卻是一反常態,語氣生硬異常,壓根人不認可這個大臣們和母后硬塞給他的女人,來個眼不見爲淨,擁着霜兒就要離去。
“殿下!”霜兒卻還是拉住了他:“再怎麼樣,姐姐現在也是您的夫人,昨晚她已經受了委屈,今天您不能再讓她受委屈了,再說了,待會若只有我們二人前去給母后請安,到時候母后問起,您又該如何作答呢?”
霜兒說得很有道理,夏念風不由得擰起了劍眉,卻還是努力在找討厭王美的理由:“她也應該知道今天一早要去給母后請安,她居然遲遲不來,分明是懶牀,不等也罷!”
“殿下……”霜兒正欲繼續勸說着。
“臣妾給殿下給姐姐請安!”而就在這時,從他們的一旁傳來了王美那嬌滴滴和聲音。
第一卷 527 爭寵開始
霜兒第一個回過頭去,看到王美半蹲在地上,連忙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姐姐何須如此?
應當是霜兒行禮纔是。”說完作勢就要蹲了下去。
而夏念風則是陰着臉站在原地,冷漠的眼神似乎只是從王美的身上一瞟而過。
聽到霜兒又喚自己爲姐姐,又要要給自己行禮,王美則急了:“姐姐,您萬萬不可這樣,您出身比臣妾好,您年齡比臣妾大,再怎麼樣,臣妾也只能是妹妹!這姐姐二字如何敢當?”
心裡卻在暗罵:好你個秦霜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在殿下面前裝可憐裝賢淑!
儘管恨得牙癢癢的,可是,她還是一臉笑容可掬,讓人看不出一絲異常!
“這……”霜兒被她這麼捧,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纔好。
“好了,姐姐!我們都是殿下的女人,又都在同一天被封爲夫人,以後我們就是親的姐妹一樣,你是姐姐,臣妾就是妹妹,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就微微一欠身,甜甜地衝霜兒叫了一聲:“姐姐早安!”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推卻了,妹妹快別這樣,快快起身,以後,大家就是親姐妹!”霜兒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但是,在王美這種演技都一流的人面前,她哪會不着道?
“嗯!姐姐說得極爲有理!”王美說完,還拉着霜兒走到夏念風的面前,欠了欠身,道:“殿下早安!”
那絕美自信的笑容,絕對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夏念風輕咳了一聲,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到笑靨如花的王美,想到自己昨晚冷落了她,她居然還能這麼大度的笑臉相送,還自貶身份居妹妹。
心中的那種厭惡頓時少了些許,便對霜兒道:“霜兒,就按照她說的吧,以後,你是姐姐,她是妹妹!”
“嗯!”霜兒微微頷首,表示同意,本來嘛,她年齡大些,爲姐姐自然說得過去。
“謝殿下成全!”王美則感激地躬身向夏念風行禮,當然,誰也沒有看到她垂首時那掩去了一眸得意。
剛纔夏念風和霜兒的話她其實在一旁已全部聽了去,把霜兒的話卻聽成了是在夏念風面前裝乖裝賢淑的僞裝,對霜兒的恨意和妒意又多了一分。
“好了,走吧,別讓母后等得太久了!”夏念風一把擁着霜兒就走,把王美撇在了身後。
王美直起身子,脣邊動了動,垂在兩旁的手亦緊了緊,這夏念風居然當着她的面,把秦霜兒擁走,這不是向所有的人宣佈,她從進世子府第一天開始就不得寵嗎?
不行!絕對不能讓人有這種想法,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朝夏念風他們的後背叫了一句:“殿下,姐姐,等等臣妾,啊……”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剛走兩步的她卻像是很不小心被裙角絆倒在了地上,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小姐!”一旁的小月自然知道是小姐的計謀,看似去扶着小姐,實則並不用力,動作也緩慢!
霜兒本來也就覺得夏念風當着王美的面前這樣寵着她,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在聽到王美的哀叫聲之後,連忙推開夏念風折身回來。
“妹妹!你怎麼了?”看到摔倒在地上的王美,霜兒連忙小跑着回來將她扶了起來。
“我,姐姐,我沒事,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您跟殿下先走吧!免得讓母后等太久了!”王美揉了揉摔得通紅的小手,像是強忍着疼痛一般。
“這怎麼可以,你看,你的手都摔紅腫了,來!我扶你,我們一起走!”霜兒雖然心中仇恨如海深,但是,對於無辜的人,天性純善的她,總是不忍心去傷害別人。
卻不知道,這裡是王宮,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越是對你笑的人,就越危險!
“謝謝姐姐!”王美如願以償,夏念風見霜兒執意挽着王美的手臂,也拿她沒轍,只得陪在她們的身邊。
而這樣的場面被人看到,都紛紛贊好,看來兩位世子夫人不但沒有因爲爭寵而相互仇視,第一天都相處得如此融洽,以後就更不用說了,實在是令人欣慰!
卻不知道,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到了鳳棲宮之後,夏念風與霜兒三人均跪下給媚兒請安。
“都起來吧!來人哪,賜座!”媚兒原本以爲兒子冷落了那個王姑娘,今天再怎麼樣,那王姑娘也會鬧點情緒,卻沒想,兩位夫人都親如姐妹的一起交談,這讓她懸着的那顆心也落了下去。
“謝母后!”三人躬身謝恩過後,也都坐了下來。
媚兒這是第二次這樣近距離的看着霜兒,此刻,霜兒就坐在那裡,不言不語,不笑不動,那眼神,那模樣,簡直就跟當年的葉子情一模一樣!
可即便是這樣,她不動半分,卻總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那張小臉不是絕美,但是一切都恰到好處,尤其是眉間那抹淡淡的憂傷,讓人很想將其抹去,亦讓人心生憐惜!
媚兒臉色微微一變,心也陡然怦怦跳了起來,當年的葉子情就是憑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從伍辰兒的手中奪走了商離天。
而現在,葉子情的女兒卻要以這副模樣迷*惑她的兒子,是天意嗎?是老天爺要這樣的安排嗎?
媚兒一時心亂如麻!
“母后!”夏念風見母后一直盯着霜兒看,臉上的表情也是很怪異,這才輕輕叫了一聲。
“哦!”媚兒這纔回過神來:“來啊,上茶!”話音一落,聶柔帶着兩名宮女端來上等的茶各往到了夏念風他們面前。
聶柔在給王美上茶時,兩人的眼神只交匯了一下,但很快便避開了!
若說這裡誰最瞭解王美,那麼就數聶柔了,她跟這個表妹幾乎是一起長大,對錶妹的個性,可謂是一清二楚!
從剛纔進來時,看到表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冷漠,她就已經猜想到,表妹絕不會就這樣認輸。
之前那一次的玉佩事件,雖然王后娘娘不追究了,但是,後來,她仔細一想,就知道是一定是表妹告的密。
不過,看在姨娘的份上,她也就不再追究了,更何況,她本來也就對那個世子妃不抱什麼希望,但不管怎麼樣,心底總是有一些芥蒂。
“謝母后賞賜!”霜兒與王美以袖輕掩面而輕啜了一口。
待喝過茶之後,媚兒的眼神在他們三人身上來回遊走了一圈之後,才道:“從昨天開始,霜兒,王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情之前,都應該好好的想一想,凡事都要以國以大局爲重,切不可因爲自身的利益而做出害人不利己的事情出來,記住了嗎?”
第一卷 528 公主選駙馬之日
“多謝母后教誨,兒媳一定謹記於心!”霜兒與王美連忙領訓。
媚兒看着她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這麼一轉眼間,她就成了婆婆了,待念風一登基,她就是太后了,歲月真的不饒人哪!
這一上午,夏念風他們都留在鳳棲宮,媚兒也是苦口婆心地明裡暗裡點着他們,她希望夏念風能一碗水端平,做到雨露均施。
但她更希望霜兒能放棄復仇,她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是他日,念風要立霜兒爲後,她亦不會反對!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霜兒進宮之後,會一步步踏上覆仇之路,到時候傷害最大的人一定是念風!
念風就跟當年的夏瑾軒一樣,甚至念風更加單純,對愛非常的執着,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念風知道霜兒並不是真的愛他,接近他也只是爲了利用他達到報仇的目的而已。
到那個時候,念風該如何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本來按照之前與夏瑾軒商量好的,只要念風一納世子妃,他們便將王位傳給他,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媚兒鄧遲遲不能做出決定。
是夜。
媚兒夜不能寐,靜靜地立於窗前,時而垂首嘆息,時而擡首仰望,任如麻的心事灑在月光下!
從來沒有感到這麼頭疼過,再棘手的國事,她也能獨擋過來,可是,對於這件事情,她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如果她狠毒一點,叫人暗中將霜兒殺了,也省了事,可是,霜兒就是小來生,當年她都不忍心殺她,如今又怎麼下得了手?
再者,失去霜兒,她也不知道兒子念風會怎樣的崩潰!
可放任着霜兒在宮中,她也擔心,終於一天,會發生不可收拾的事情!
“媚兒,你怎麼了?”躺在龍榻上的夏瑾軒被初變的嘆息聲驚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媚兒一動不動地站在雕窗前,連忙起身,邊問邊拿過披風輕輕披在她的肩膀上。
“瑾!對不起,吵醒了你!”媚兒拉了拉肩上的披風,脣角勉強牽扯出一抹笑意。
“傻媚兒,在我面前,你無須隱藏,我記得你曾說過,在你們那個時代,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有什麼事都是夫妻兩人一起商量,一起擔當,如今,你卻什麼事都不與我講,莫非是嫌我一個病患?”
夏瑾軒輕撫着媚兒消瘦的雙肩,滿滿是心疼,因爲自己的病,讓她一直操心着國事,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瑾,你想多了,我只是睡不着而已,真的沒事……”媚兒不想讓他擔心,更不想因爲霜兒的事情讓他煩惱而增加他的病情。
“又在騙我,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八載,你我還不瞭解嗎?若是真的沒事,你又豈能一次又一次半夜醒來?我現在是四十多歲,不是二十歲,不要騙我說,你是在這裡看月亮!”
夏瑾軒知道她一定有事瞞着他,而且一定是很棘手的事情,要不然,以媚兒的精明能幹,怎麼可能如此糾結。
“瑾!”媚兒難道如此脆弱一回,回身輕輕靠在夏瑾軒已不再寬闊的胸口上,她不是鐵娘子,卻一直都在扮演着鐵娘子的模樣。
夏瑾軒輕撫着她依舊如緞般光滑的秀髮,柔聲問道:“念風的事情已了,你應該是在擔心念蝶的事情,對不對?”
她不說,他現在只能是猜,希望自己能猜對,然後盡所能幫她!
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體一直是反反覆覆,所有的國事都落到媚兒一人身上,身邊的人都幾乎尊媚兒爲王。
當然,這樣一來,他身邊什麼心腹都沒有了,所以,他想要去查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必然會被媚兒知道。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不快,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離她而去,所以,也希望她能獨擋一面,習慣他的不存在。
說到念蝶,媚兒強打起精神,道:“這月底就替念蝶選駙馬,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兩個孩子,一個已經這樣,她不想另一個也鬧出什麼來。
卻不知道,另一個也同樣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
某處。
“二哥,真的決定要去找媚兒他們嗎?”當走向通往王宮的那條大道上時,謐兒還是猶豫了。
商離佑眉心緊攏,雖然糾結,但卻已下了決心:“謐兒,現在已經別的選擇了,我們已經找一個多月,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總感覺一定要發生什麼事了!”
“姐,我也覺得姐夫說得對,我們都找那麼久,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幾個孩子到底藏到哪裡去了!”一旁的幻姬亦是憂心忡忡,這一個月來,她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可是,我們就這樣冒然前去,說不定還沒有見到媚兒就已經被官兵抓起來了!”衆所周知,這王宮又豈能是人亂闖之地?
更何況,他們幾個還是當年‘已被處死’的刑犯,這會突然出現,到時候會引起什麼樣的恐慌或是動亂,那可說不定。
“謐兒的擔心不無道理!”這下商離佑也認同的謐兒的說法,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去那邊買一些易容的東西來,我們待會易容進宮!”
正說着,忽然從他們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哥!你快點了!表哥都早就已經去了,你再晚一點,你的公主就要被人搶走了!”
“天燕!”聽到這個久違熟悉的聲音,商離佑三人幾乎是同時朝那邊望去,只見一身白衣的商天燕正拉着商天澤瘋一般地朝某處快速跑去。
“天燕!”商離佑三人喜不自禁,都不約而同地朝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不過,當他們追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一邊人羣涌動,而商天燕和商天澤的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羣中。
“謐兒,你和幻姬兩人往這邊找,我往那邊,一刻鐘之後,我們在這裡會合!”怕走丟,可又擔心兒子跟女兒走遠了,於是,商離佑決定分兩邊找。
可是,那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想要找兩個人,那簡直是難上加難?
一刻鐘之後,他們再次回到剛纔原地,卻各自地搖搖頭,不用說,他們都沒有找到,但是,他們也絕對不相信,剛纔那是幻覺。
商離佑看了看那人潮涌動的人們,眉心深深鎖起,自言自語的說:“這怎麼會突然多了那麼多人呢?今天是什麼日子?”
原來,他們都只顧着找人,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就是當朝的公主選駙馬之日!
還是一旁的翠兒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啊了一聲,道:“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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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點還有一更~~
第一卷 529 故人之子
“翠兒,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商離佑與謐兒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翠兒猛地點點頭,答道:“莊主,夫人,你們不知道嗎?今天是西夏公主選駙馬的大好日子啊!這城裡的百姓肯定都是去那裡看熱鬧去了!”
“選駙馬?”商離佑三人面面相覷。
“是啊!”翠兒一副很瞭解地模樣,繼續道:“聽說,這公主選駙馬,凡成年未婚配的男子,不分王侯貴族,只要能文能武,品德皆優者,均可報名參加,到最後勝出者,就是公主的駙馬了!”
“凡成年未成婚配的男子,不分王侯貴人,只要能文能武……”幻姬重複着翠兒的這一番話,與一旁的上官謐兒互望了一眼。
忽然,三人面色陡然一變,幾乎是同時說了一句:“壞了!”話音示落,人已迅速朝人羣涌動的地方跑去!
“莊主,夫人,您們去哪裡?”翠兒正吃了着小吃,見莊主他們不說原因,轉身就跑,她不由得急了,舉着小串肉,口齒不清地喊着。
一旁的小琴連忙一把拉住她:“翠兒姐,夫人他們都走遠了,不吃了!”
“哦,好!”還咬了一口,這才狠心咬牙將手中的小串肉丟下,與小琴朝主子們跑去的方向追去。
皇家校場。
到處掛滿紅色彩綢的比武臺,看上去顯得威風凜凜且喜氣洋洋!
一旁的樓臺上高坐着媚兒、夏瑾軒,依次是世子夏念風及兩位新納的世子夫人霜兒和王美!
而今天的女主角夏念蝶則坐得更遠一些,那裡佈置得如一間閨房一般閣樓,四周同樣是掛滿了綵綢,微風吹過,綵綢飄飄,美得如夢似幻。
那半卷珠簾下坐着就是半掩面的夏念蝶,她今天可謂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向少穿鮮色的她,今天居然也穿了一件淡紅紫相間的衣裙,配上她淡淡的妝容,高貴純淨空靈。
此刻,她正靜靜地坐在綵綢飄飄的閣樓裡,輕紗半掩面,美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那般飄逸出塵。
下面來參加比武的公子們,遠遠瞥見公主的美態,都不禁心神一蕩,恨不能立即打敗所有的對手,然後與美麗的公主花前月下,溫言軟語!
或許知道今天是決定自己人生命運的日子,一向活潑的念蝶,此刻卻顯得很安靜,那雙美得勾魂奪魄的美眸,時不時朝下面比武臺望去,眉間似乎動了動,緊接着又朝人羣中望了望,卻又總是失望的收回眼瞼。
看着一個又一個被打下擂臺,她的心也慢慢地糾結在了一起,她其實不喜歡這樣的安排,不過,當初媚兒在情急之下,用這樣的辦法逼他們回宮,聖旨即下,便如潑出去的水一般無法再收回。
“小姐,那位公子他說過,他會來的!”一旁的小北似乎看穿了主子的心事。
夏念蝶美眸一瞪:“你個死丫頭!你又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了?他來不來都一樣,我纔不要他來了!多事!”
“是是是!奴婢多嘴!奴婢掌嘴!”小北討好似的笑着,伸手在自己的小嘴上拍了拍,咧嘴笑了。
不過,夏念蝶似乎沒有心情跟她開玩笑,搭在腿上的手,時不時地絞着手帕,也將她矛盾的心事展露了出來。
或許,她也很矛盾,她希望商天澤來,可是,又不想他來,想到上次被他輕薄,到現在都還有氣。
可是,這萬一要是被別人贏了,那她就要嫁給一個陌生人了,天哪!光想着她就害怕了!
不過,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若是父王母后非得逼她嫁的話,她就偷偷離宮出走,然後跑到一個沒人知道她的地方,先逍遙一陣子,然後等風聲過了之後再回來。
算盤是打得劈哩啪啦響,不過,能不能成又另當別論了。
而另一旁,媚兒和夏瑾軒也正認真仔細地觀察着每一位上場比武的青年,手上拿着比武的名單,在上面一一做了備註。
其實,今天明着是爲了給念蝶選駙馬,實則是他們想在這新的一批年輕人當中,挑選出能文能武者,並加以重用,這纔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他們自然也早就算準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肯定不會乖乖的同意選一個駙馬,能選到一個她中意的,他們自然是喜歡,選不到,他們亦不勉強。
看着臺上一個接一個的摔下臺,媚兒的眉心緊緊地鎖在了一聲,暗道:“難道這十多年,西夏盡出這些沒用的庸才嗎?”這令她很是失望!
“媚兒,我老了沒用了,沒想到,這些年輕人比我更沒用!”夏瑾軒亦搖首嘆息,這十多年來,他讓百姓都把重心放在耕耘勞作上面,認爲民富則國強,可現在看來,似乎是個錯誤了!
“瑾!才進行到一半而已,別灰心,我相信會有好的!”媚兒是在安慰夏瑾軒,不過,她也希望真的能有個令他們折服的年輕人出現。
就在她話音剛落,臺下突然凌空躍上來一個身穿藍色衣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他一出場,就立刻得到了一陣陣喝彩!
媚兒聽到臺下的那些喝彩聲,不由自主地朝臺上望去,當她看清楚那年輕人的模樣時,亦不由得讚道:“這年輕人看起來不錯,但不知道身手如何?”
不知爲何,乍一眼看到臺上的年輕人,她居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年輕人,可是,轉念一想,對方也不過是十**歲的模樣,她深居宮中,又豈能見過?
當然,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站在臺上的年輕人便是已故夏寒軒的遺腹子---夏天賜!
夏天賜本來就有學武的天份,在梅花莊,他不但將她娘幻姬的那一身功夫全學會了,就連商離佑和上官謐兒的那一身武功,他也都差不多學會了。
更重要的是,加上這一個月來在葉寶成那裡所學到的,他的武功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那些王侯公子平時也就會一些花拳繡腿,作福作威倒還行,但要是碰上夏天賜這樣武功高強的人,自然是不堪一擊。
夏天賜瀟灑的動作,贏得周圍的一片掌聲和喝彩,加上他出塵的容顏,有人開始在猜測,他或許就是今天的駙馬爺人選了!
在夏天賜一連將數人打下臺之後,媚兒也開始對他刮目相看了!
一旁的夏瑾軒望着夏天賜,再看了看媚兒手上名冊上的名字,不知爲何,他的心頭猛然一跳,可是,看到上面備註的年齡之後,他又搖頭否決了!
“不!不可能!”他望着臺上的夏天賜,忽然喃喃自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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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今天四更完了,明天繼續~~
第一卷 530 似曾相識的面孔
夏瑾軒從小跟夏寒軒一起長大,自然記得夏寒軒十幾歲的模樣,而眼前的夏天賜,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就連那神情也都非常的相似,若不是親眼看着大哥已死,他幾乎疑是大哥的重生。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個年輕人他也姓夏!
夏姓是國姓,百姓人家中很少有,這雖然令夏瑾軒懷疑,可是,他就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大哥的遺腹子!
夏寒軒當年在世時沒有子嗣,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可誰又曾想過,老天爺會在他死後又賜給他一個兒子!
夏天賜,就是老天爺賜給夏寒軒和幻姬的兒子!
“瑾,你怎麼了?什麼東西不可能?”媚兒見夏瑾軒面色有異,忙低聲問道。
夏瑾軒面色依舊很不好,只是搖了搖頭:“沒什麼……”心中依舊在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或許是世上有着相似的人而已,他輕嘆一聲,繼續望着臺上比武的情況。
雖然覺得夏瑾軒這會有些奇怪,不過,媚兒還是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回過頭仔細地看着臺上的夏天賜,柳眉緊緊鎖起:“這個年輕人,武功高強,他每一招其實都是致命的,可是,卻能做到收放自如,點到爲止,還真是難得,不過……”
不管眼前的夏天賜如何的厲害,可是,她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不過,他的眉宇間透着殺意,雖然他有刻意掩飾了那種狠戾,但還是在動手之間顯露了出來!”夏瑾軒接下媚兒的話。
“沒錯!”媚兒亦贊同夏瑾軒的看法,這也正是她想要說的話。
夏瑾軒繼續道:“這個年輕人,若加以指導,走入正途,將來必是國之一員猛將,若是誤入岐途,也將是一大禍患!”
夏瑾軒不愧爲過來人,一眼就將夏天賜說穿了!
“那就暫時將他的名字留下來!”媚兒也這麼認爲,沉吟了一下,於是,拿起筆在名冊上夏天賜三字畫了一個圈,對於可塑之材,她自然不願意放棄。
但卻不知,自己這無意的一筆,卻導致了日後的很多意外發生!此是後話。
另一邊的念蝶在看到上臺的人居然是夏天賜時,也不由得吃了一驚,在她的記憶中,那個夏天賜不是跟身邊那個叫什麼商天燕的刁蠻女子有情嗎?怎麼可能也來參加她的選駙馬呢?
“公主,那個不是……他怎麼會來了?”一旁的小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夏天賜一個個的把那些人打下臺去,念蝶的心一點一滴的往下沉,心中卻暗怪商天澤:“你個混蛋!欺負了我,居然沒膽出現了!等過了今天,本公主找到你,一定要把你碎撕萬斷!”
“公主,怎麼辦?人越來越少了,如果商公子再不出現的話,那個夏公子就要成爲你的駙馬了!”小北是念蝶肚子裡的蛔蟲,自然知道公主心裡不願意嫁給這個叫夏天賜的男人。
念蝶眯起美眸,看着臺上的夏天賜,粉脣微微抿,冷哼一聲:“就算他勝出又如何?本公主就是不嫁給他!”
她是公主,她有選人的權力,而這一點,連她的父王和母后都無法干預。
“可是,看樣子大王和王后娘娘好像對他很滿意的樣子!”小北也注意到了媚兒與夏瑾軒低頭在說着什麼,還時不時露出微笑,心知就壞了!
念蝶猛地一跺腳:“氣死我了!!”作勢就要站起來離開。
“公主!您不可以離開!”好在小北一把拉住了她,指了指兩旁那些整齊的侍衛,道:“公主,您看,那是王后娘娘的安排,若是您這個時候離開,肯定會被抓回來。
知女莫若母,媚兒也早就算準了自己的女兒估計會在不如意的時候離開,所以,事先就做了安排。
那一排排嚴陣以待的侍衛,以念蝶的身手,根本就是溜不掉!
念蝶回頭一看,可不是嘛,那些宮中侍衛還個個帶着刀,爲首的好像還是那個什麼冷冰冰的于傑,她知道,被他抓住了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於是,她咬咬牙,憤憤地重新坐下,自然也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眼看臺上的夏天賜越戰越勇,最後所有人都敗走了,只剩下他一人時,主考官等了一會兒,以爲沒有人再敢上臺挑戰了,在接到媚兒的會意之後,正準備宣佈結果。
不料!臺上忽然人影一晃,一身紫衫打扮的年輕公子已輕巧地站在比武臺上!
然後,在看清那個紫衣男子時,念蝶身邊的小北幾乎是驚喜地指着臺上:“公主!公主!您看,是那個公子,他來了!”
“誰來了?”念蝶正在氣頭上,好聲沒好氣的問了一句,也下意識地往臺上看去,頓時,心跳陡然加快!
是他!商天澤!他真的來了!他並沒有食言!
不知爲何,一看到商天澤,念蝶就感到心突突突地跳個不停,腦海裡不自覺地想到了被他欺負的那一幕!
而與此同時,商天澤也下意識地朝高坐在上面的她望過來,儘管隔着一些距離,可是,他還是看清楚了她今天的打扮,心中暗暗驚豔,原來換回女裝的她是如此的美麗!
四目相視,彼此的矛盾與凌亂都從彼此的眼中流露了出來!
而夏天賜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商天澤會出現,不由得緊了緊眉心,沉聲問道:“天澤,你怎麼來了?你這是要幹什麼?”
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自己的親表弟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上來阻止他的計劃!
“天賜!我說過,我們是兄弟,你要做的事情,我來幫你做!”商天澤不想傷害兄弟之間的感覺,也不想,那個公主有一天嫁給自己的堂哥,而悔恨終生!
“我說過,報仇是我一個人的事,不關你們的事!你現在下去,我們還是兄弟!若你執意跟我動手,阻撓我的計劃,那麼,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夏天賜陰沉着臉,一如當初他爹夏寒軒那般偏執。
“天賜,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阻止你!要報仇,我們有的是其它的機會而不是這個!”亂*倫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或許傷害並不大,但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那無疑是致命的傷害。
商天澤甚至都能想像得到,今日天賜若是成爲了駙馬,他日,那個高貴的公主會是怎樣的痛不欲生,估計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說過,這個是最快的復仇方法!你馬上離開!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這一個月來,葉寶成給他灌輸了很多的很多的仇恨,讓他從骨子裡,從血液裡透出來的都是要復仇的訊息,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又豈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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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四更走起~~
第一卷 531 我喜歡她
“那我們就只有手下見輸贏了!”商天澤揮掌而上,他不想跟夏天賜打,也知道打不過他,可是,見夏天賜如此固執,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兩人邊打邊說話,夏天賜被商天澤逼得屢屢讓步,不由得急了:“天澤,不要逼我!”
他不想傷害自己的兄弟,可是,商天澤若一再阻止他,他可能也會控制不住自己,而做出什麼事情來。
“天賜!你聽我說,你不能這麼做,那個公主是無辜的!錯在她的父王和母后,不在她!”商天澤邊打還是邊試圖說服夏天賜。
“我爹也是無辜的,可是,他卻被他們給害死了!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憑什麼我爹就該死,憑什麼他們就該享着榮華富貴!憑什麼我就該一無所有,憑什麼他們就可以坐擁天下!”
曾經並不那麼狹隘的夏天賜,這一個月來在葉寶成的洗腦之下,居然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因仇恨而變得扭曲的臉,看上去有些可怕!
曾經有人說過,人的體內住着兩個靈魂,一個善良,一個邪惡,它們總是無時無刻在人的體內作鬥爭,善良總是壓着邪惡!
當有一天邪惡不再受善良的控制,反而壓住了善良,那麼,那個人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惡魔!
“天賜,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十八年,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就算殺他們又如何,你爹還能活過來嗎?”商天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兩人相距不過咫尺,各自的眼神裡都充滿的憤怒。
“我不管!他們害死了我爹,我就一定要替我爹報仇,這個江山本來是屬於我爹的,我一定要替我爹奪過來!”夏天賜一掌朝商天澤胸口拍去。
雖然他並未用全力,但是,商天澤還是被他的內力震退了數步,胸口猛然一痛!
商天澤幾乎是不敢置信地望着被仇恨矇蔽雙眼的夏天賜,很是心痛地搖搖頭,曾經的好兄弟,現在居然會出手打傷他,難道說,那樣一個仇恨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這麼可怕嗎?
而坐在不遠處居高臨下觀看着這場比武的媚兒,在看到商天澤的那一剎那,也不由得怔住了,這孩子的神情,樣貌,怎麼會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低頭一看名冊上面最後一個名單,只見寫着一個天澤二字,但並沒有姓氏!
奇怪?難道這裡還有姓天的嗎?媚兒記得百家姓沒有記錄,不過,她好像聽人說過,有姓天的!
當下只是覺得疑惑,但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兩人的比武有些異常!
“瑾!你覺不覺得,他們兩人有些奇怪?”媚兒見夏瑾軒也正望着臺上,便低聲問道。
夏瑾軒抿了抿脣,看了看依舊還在相打的兩人,亦是不解:“是有些奇怪!先前的那個叫什麼來着,哦,夏天賜,很明顯他的武功比那個紫衣的年輕人要高出許多,可是,他並沒有下重手!”
這是夏天賜最後一個對手了,如果將這個人也打下擂臺,那麼,他便是駙馬無疑,即便不能成爲駙馬,他亦會被重用。
但是夏天賜卻對最後這個對手處處留情,讓媚兒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而一旁的念蝶看到商天澤被夏天賜打傷了胸口,也不由得站了起來,走到欄杆邊上,緊緊盯着比武臺上,整張小臉寫滿了緊張,手中的手帕亦不知絞成了什麼樣。
“公主,怎麼辦?商公子受傷了?”小北也跟着緊張起來。
“他們不是兄弟,怎麼會打起來呢?”念蝶也不明白,爲什麼夏天賜會來參加,而又爲什麼商天澤會在最後一個出現,現在兄弟倆這樣打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而且,念蝶也看得出來,若不是夏天賜手下留情,商天澤早就被打下臺了!
“公主,怎麼辦?商公子又受傷了!”小北在看到商天澤再一次被夏天賜打傷之後,急得拉着念蝶的手臂。
“不用急,先看看再說!”這回念蝶倒是鎮定,她知道夏天賜再怎麼樣也只是打傷商天澤而已,不會要他的命!
若是夏天賜真的爲了這個駙馬而要殺商天澤的話,她也不會放過他,於是,暗中戒備,準備隨時出手。
而她這一系列緊張的動作全部都落入了媚兒的眼中,媚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商天澤,忽然間就明白了,脣角不禁微微揚起!
原來她的寶貝女兒的心上人就是這後來的年輕人,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再次朝商天澤望去,那張洋溢着青春氣息的臉,給人第一個印象不賴,但不知人品如何?
如果人品也好的話,那麼,是可以考慮封爲駙馬,念蝶這孩子的眼光不錯!
這會媚兒可是丈母孃看女婿,雖然不是越看越喜歡,不過,至少沒有反感,感覺似乎比那個叫什麼夏天賜的看起來要順眼得多。
而比武臺上的夏天賜與商天澤卻是越打越矛盾重重,夏天賜始終不忍傷了商天澤,可是,商天澤又那麼固執,總是逼着他出手。
在連續傷了商天澤兩次,看到商天澤嘴角已溢出了血絲,他再一次抓住商天澤的手臂:“天澤!你打不過我,我不想傷,馬上離開這裡!”
“天賜,我不會讓你這麼錯下去!仇恨只會讓你失去自我!如果你要報仇,他們就在上面,你現在就可以上去把他們殺了!根本沒有必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公主!”商天澤亦執着,雖然胸口很痛,不過,他不會放棄。
他就是不願意看着夏天賜變成一個復仇的惡魔,然後去傷害那個無辜的公主,或許,他在潛意識裡總是想要保護她!
“天賜,你爲什麼一定要阻止我?”夏天賜一時也沒有想明白。
而商天澤也衝口而出:“因爲我喜歡公主!我喜歡她!”在說出這一句話時,不僅夏天賜驚住了,就連商天澤自己也怔住了。
他剛纔在說什麼,居然說喜歡那個公主,他喜歡她?
一個很肯定的答案几乎是要破體而出,沒錯!他喜歡她!所以,纔會來阻止好兄弟娶她,他喜歡他,所以,纔會那麼迫切地想要再見到她!
愛,有的時候很奇怪,在那不經意間,就恍然明白!
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只需那麼一眼,便能深深愛上;可是,當有一天,要忘掉那個深愛的人,那就則需要一輩子的時間!
一如剛剛趕到臺下的商離佑一樣!
他與上官謐兒和幻姬匆匆地順着人潮趕到這裡時,卻剛好趕上了商天澤和夏天賜在對打,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都大吃了一驚!
這好好的兄弟倆,怎麼會突然打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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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兩更~~
第一卷 532 十八年後再次相見
“這倆孩子怎麼回事?怎麼會在臺上打起來了呢?”商離佑暗暗擰眉,喃喃自語,暗自猜測着他們打架的原因。
當然,他可不相信天賜和天澤兩人會因爲爭奪那個駙馬之位而揮拳相向,他猜想,恐怕這其間定有什麼曲折。
然而,當他的眼神下意識地往那高處望去時,亦看到那一抹令他曾魂牽夢繞的身影時,他感覺到心跳還是在那一刻加快了!
十八年了,他又再一次見到了媚兒!見到了那個他愛入骨髓的女子!
儘管相隔甚遠,可他還是看清楚了她,彷彿間,這一刻,他的眼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還是一如十八年前那般美若天仙,絲毫沒有變化,除了臉上多了某些威嚴和慈愛以外。
歲月的沉澱讓她愈加顯得美麗動人,一身王后盛裝的她,美得令人不敢直視,十八年了,她在他的心底也沉了十八年!
十八年後再見到她,他的心還是隱隱作痛!慢慢揭開那些過往的傷疤,他才發現,原來,所有的痛,只是他刻意掩蓋了而已,其實一直都還在!
媚兒啊媚兒!你可還記得曾經如此愛你的二哥,十八年後,二哥又回來了,你可還認得出來?世事造化弄人,如果那一次在藥王谷,不是夏寒軒的阻止,他或許已娶了她,不是麼?
一絲苦澀還是那般划向心口,不明顯,卻還是那般的痛!媚兒,一個他愛了兩世的女子,一個他愛到無怨無悔的女子,叫他如何能忘?
“二哥,你看,那是天賜跟天澤!他們怎麼會打起來了呢?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一旁的上官謐兒卻並沒有發覺到商離佑的異常,一雙眼睛緊盯着臺上的兩個孩子,急得慌了神,完全沒有平日的冷靜。
“奇怪!天賜的武功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好?”幻姬江湖閱歷豐富,雖然她的武功不怎麼樣,但是,卻見慣了各種武林高手,看到夏天賜目露精光,處處對商天澤手下留情,她便已猜到了。
上官謐兒和幻姬的話也終於是將商離佑的神遊拉了回來,他收回看幾媚兒的眼神,再一次朝臺上望去,仔細觀察着兒子跟天賜的打鬥,也發現了不對勁!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天賜使出來的拳法,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
“二哥,怎麼辦?天澤和天賜這倆孩子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打起來呢?不行!我得上去阻止他們!”在看到兒子受傷吐血之後,上官謐兒幾乎是要衝上臺阻止了。
“謐兒!不要衝動!”商離佑卻一把拉住了她:“謐兒,你冷靜一點,現在不能上去,這是比武招親,你上去就是打亂了比武校場的秩序,會被抓起來的!”
商離佑畢竟在皇宮裡長大,對於這些官場上的事情,自然是非常瞭解。
“可是姐夫,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兄弟倆打下去嗎?”一旁的幻姬也急了,但她並沒有衝上去,因爲,她也知道,這種場合上去,只會添亂!
商離佑想了想,道:“我們先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再想辦法……”他們若是這樣闖上比武臺,那到時候,將會不可收拾。
“姐,姐夫,你們看,那是天燕!”幻姬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正同樣踮着腳往臺上看的天燕,並迅速朝她靠攏。
臺下的商天燕在找來商天澤之後,心中卻是矛盾萬分,她想成全表哥的報仇之心,可是,又不想表哥娶那個公主。
看到哥哥跟表哥打在一塊,她又擔心又急,擔心哥哥被表哥打傷,或是哥打傷表哥,無論他們誰傷到誰,她都會難過!
看到表哥將哥哥打到吐血,她急得直絞着手指,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禱:表哥,千萬不要傷了哥哥!
正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身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呼喚聲:“天燕!”
“啊!”她下意識地答應了一句,驀然回頭,一看到是姨娘,慌得轉身欲逃。
卻是一頭撞到兩人的身上,擡首一看,嚇得頭皮發毛,卻恨不得找個地洞給鑽進去:“爹,娘!”
商離佑沉着臉道:“你還記得你有爹有娘!”看着女兒委屈地低下頭,他是又心疼又氣。
“天燕,你們幾個傻孩子,這一個月,你們都到哪去了,擔心死娘了!”兒都千里娘擔憂,這一個月來,上官謐兒是日夜擔心着孩子們。
如今乍一看到孩子,本來是想好好罵一頓,可是,重逢的喜悅卻還是讓她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娘!”商天燕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般低下了頭。
“你個傻丫頭!你們都不想想,這一個月來,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上官謐兒伸手將女兒擁入懷中,手輕輕地在女兒後背拍了拍,算是責罰。
“爹!娘!我們,我們知道錯了……”天燕知道,只要乖乖認錯,爹孃就是有天大的火氣都會消下去。
說了也說,又說到了正題上,天燕將商天澤跟夏天賜兩人在臺上比武的真正原因大概的說了一遍,不過,她卻並沒有提到葉寶成和霜兒他們,這一段她直接就跳過去了。
商離佑雖然覺得女兒的話裡還有些疑問,比如,她說表哥的武功是自行練的,這個,商離佑就很懷疑,他越看天賜的武功套路,就越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
他跟葉寶成交手過n次,自然熟悉葉寶成的武功套路,是以覺得面熟。
當然,他也做夢都沒有想到葉寶成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居然還能活下來,而且還活到了現在,更沒有想到,自己三弟的女兒小來生也還活在這個世上。
而這些商天燕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表哥跟一個怪老頭在學武功,但沒有說清楚那個怪老頭的來歷,加上表哥也特別吩咐過她,不準向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所以,她現在連爹孃都不說。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天賜怎麼可以娶那個公主呢?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當幻姬在聽到天燕說天賜是想借駙馬之位而接近夏瑾軒和媚兒,達到報仇的目的時,她再也忍不住了。
天燕卻一把拉住了幻姬的手臂:“姨娘!這件事情您不要阻止好不好?我和哥都已經勸了表哥很多次了,可是,表哥心意已決,他說,若是不能給姨父報仇,他就自殺!”
“什麼?天賜他,他真的這麼說?”一聽到自殺二字,幻姬就傻眼了,心頭猛然怦怦地跳個不停,她萬萬沒有想到兒子報仇之心居然如此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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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美妞說出二少的心聲了,媚兒跟二哥之間註定是個遺憾,如果他們的兒女能在一起,也算是彌補了上一代的缺憾吧~~好吧,二少努力一點~~
第一卷 533 爲女人還是爲權力?
天燕很認真地點點頭:“嗯!這是表哥親口跟我說的,他還說了,一定要把屬於姨父的東西統統都要奪回來!”
她天真單純,當然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奪字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甚至是會害死多少無辜的生命。
“天賜,天賜他居然真的這麼想!”幻姬忽然覺得兒子比她想像中更執着,天燕的話讓她只覺得頭轟地一下,瞬間就成了一片空白。
報仇,奪回來?天賜這是要造反嗎?
幻姬以前也曾想過要殺了夏瑾軒和媚兒替殿下報仇,可是,時過境遷,當年那個狠戾的幻姬,如今已變成了一個心地善良的母親,她再也不想造什麼殺孽。
千錯萬錯,她不應該把這件事情讓兒子知道,否則也不會這樣,想到這裡,她不禁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妹妹,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等待會天賜回來了,我們再慢慢的勸他!一定會沒事的!”上官謐兒婉言勸道。
商離佑亦憂心忡忡地望着臺上打得正起勁的兩個孩子,一直以來,他都把天賜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再加上謐兒和幻姬都有意促成天燕和天賜的婚事,他自然是樂意促成。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展成這樣!
而在臺下的大人們爲商天澤和夏天賜擔心的時候,臺上的兩人,也正打到了難分難解的之時。
“天澤!我說了,不要再繼續了!你打不過我!”夏天賜對於自己一次次打傷商天澤也是很心痛,可偏偏,商天澤又那麼固執。
“天賜,我說過,我一定要阻止你!你不能傷害公主!”爲了那坐在上面的美人兒,他真的很固執,哪怕明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天賜失手打成重傷。
可是,心裡總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阻止天賜娶公主!
“既然如此!天澤!那我只好說聲對不起了!”夏天賜見自己屢次讓步,可商天澤仍舊是不肯放手,當下也就把心一橫。
這一次,他不再手下留情!
如果是以前,商天澤是可以跟他打成一個平手,但是,現在的他,已非之前的那個夏天賜!
雙掌陡然一翻,猛地朝商天澤胸口迅速拍出八成的內力!
商天澤頓時只覺得一股強勁的內力直朝自己胸口襲來,他想避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到‘怦!’地一聲,夏天賜那一掌結結實地打在了商天澤的胸口上!
“呃!”商天澤頓時覺得胸口像是突然間被震裂開了一般疼痛,腦子裡呈現着半刻的空白,腳下再也站不住,後退再後退……
夏天賜終究還是顧念了兄弟之情,所以,他沒有用十成之力,要不然,這一掌打過去,商天澤不死也殘了!
商天澤撫着胸口,踉蹌的身子已退到了臺子邊上,腳下一空,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只見眼前一花,人影一晃,一雙溫柔的小手已然拉住了他下墜的身體。
衆人一片驚呼聲中,才發現,原來剛纔是那高高坐在上面的公主,也就是今天的女主人公念蝶公主,在商天澤摔下去的那一刻,而飛身拉住了他!
而一個公主的身手也如此了得,在驚愕之後,衆人亦發出瞭如雷般的掌聲!
而在商天澤掉下去的那一刻,商離佑也正準備騰身而起,不過,還是被念蝶搶先了一步,見兒子沒摔下來,他與謐兒那顆懸着心才落了下去,都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而被念蝶扶住的商天澤,很久纔回過神來,她居然救了他!
一時間,不由得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念蝶,眼中除了感動,還有着太多太多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那一刻,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出來!
本來,商天澤是來比武的,被人打下擂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念蝶一直緊盯着臺上,看到商天澤摔下的那一刻,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他摔下去!
於是,想也沒想便飛身而出救下了他,這本來也是於理不合,她是公主,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拋頭露面,還拉着一個男子,難免會落人口實。
不過,在剛纔緊急的情形之下,她根本就沒來得及想那麼多!
“喂!你沒事吧?”見商天澤怔怔地看着自己,念蝶臉上又開始發燒了,不過,看到他嘴角那一大片的血漬,又不免擔心。
“放心吧,死不了!多謝公主剛纔救命之恩!”忽然不想看到她擔心,於是,強忍着疼痛,給她一個不怕死的微笑。
看到他這個時候還能笑得起來,念蝶小嘴一噘,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沒事,我就懶得救你了!讓你摔下去好了!”
念蝶忽然發現越來越多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衝動了,連忙鬆開拉着商天澤的小手,回頭狠狠瞪了夏天賜一眼,這才飛身躍上閣樓!
媚兒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去拉一個男子,不過,這樣一來,她就更加證實了之前的猜測,心中已明白了**分,低頭附在夏瑾軒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夏瑾軒自然是對她言聽計從,按照她的吩咐跟着吩咐下去!
在經過念蝶這麼一個插曲,本來是掉下臺的商天澤居然沒有掉下去,按比賽的規則,沒有掉下去就不算是輸!
於是,就這樣,媚兒命主考官們讓他們兩人都留下,明天宣進宮面見之後再決定由誰做公主的附馬爺!
當然,話雖如此,媚兒也不會這麼快就封誰爲駙馬,念風那邊的事情就已經夠令她頭疼了,念蝶這裡,她一定要謹慎再謹慎,絕對不能再出錯了!
她都開始在擔心,自己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這重重負荷了!
就在媚兒起身正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人羣中有一雙眼睛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望着她,當她試圖要去尋找那雙眼睛的主人時,卻又怎麼也找不到。
她也覺得很奇怪,從剛纔開始,她就一直覺得有雙眼睛在看着她,那種感覺又說不出來,似很熟悉,又像似陌生!
會是誰呢?她百思不得其解,臺下那麼多人,她看得眼花繚亂了,根本不知道那雙眼睛來自哪裡。
“媚兒,你怎麼了?”夏瑾軒也察覺到了媚兒的不對勁。
媚兒再一次朝人羣中看了看,卻仍是失望的收回眼瞼,搖搖頭,將所有的情緒盡數掩去:“沒事,瑾,我們回去吧!”不再多想,與夏瑾軒一起離開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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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妞們滴打賞和各種支持~~今天四更結束,明天繼續~~月底了,二少要加更加更~~
第一卷 534 不辭而別
媚兒再一次朝人羣中看了看,卻仍是失望的收回眼瞼,搖搖頭,將所有的情緒盡數掩去:“沒事,瑾,我們回去吧!”不再多想,與夏瑾軒一起離開了那裡。
而臺下那雙一直望着媚兒的那雙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商離佑無疑!
他看到媚兒款款起身,眼睛似乎還往他這邊看來,他只覺得心頭狂跳,以爲她看到他了,下意識地避開,可是,卻抑制不住那狂亂的心跳!
直到再次擡首時,才發現,她已翩然離去,怔怔地望着那個美麗而又高貴的背影,他忽然覺得一陣失落!
媚兒!你可知道,我就在人羣裡一直望着你?你可知道,我多麼想和你說說話?哪怕就是面對面的看你一眼!
不管他有多少的思念和不捨,而媚兒現在留給他的,卻是那個依舊美麗如昔的背影,獨留無數的惆悵!
“爹,娘!表哥和哥都往那邊走了!”商天燕急急地拉着商離佑和上官謐兒朝夏天賜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某處。
“天澤!”受傷的商天澤抿着匆匆往前面走,而後面跟來的夏天賜則叫住了他。
商天澤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過頭:“有事嗎?”聲音略顯冷硬,再怎麼樣,現在他還是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面對夏天賜。
“天澤,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受傷了,到前面的亭子裡坐下來,我先替你療傷!”夏天賜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也知道,商天澤現在很生氣。
“不用了”商天澤撫着胸口緩緩地回過身來,看向夏天賜的眼神是那般冷漠:“這一點傷算得了什麼?即便你把它療好了又怎樣?你知不知道,你傷的是我的心!”
曾經的好兄弟,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而揮拳相向,雖然各自的目的不同,但終究還是因爲一個女人!
商天澤生氣的是夏天賜不聽他的勸告,執意要以這種傷害無辜的方法去復仇;而夏天賜氣的則是,作爲好兄弟,商天澤居然要阻止他。
商天澤冷漠的話語讓夏天賜心中一揪,不過,他卻並沒有因爲商天澤的態度而改變主意:“天澤!不管怎麼樣!這個駙馬我是做定了!如果你還當我是兄弟的話,那麼,就應該支持我,而不是阻止我!”
商天澤沒想到到現在他還是這種想法,氣得差點沒毛起來:“天賜!我說了,我喜歡公主,我允許你傷害她!還有!你若是娶了她,你就會傷害天燕,不管你傷了哪一個,我都會阻止!”
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商天澤覺得自己這一掌沒有白挨,至少今天阻止了夏天賜,明天面見聖上的時候,他再見機行事!
見商天澤如此強硬的態度,夏天賜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天澤!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那麼,我也告訴你,公主我娶定了!這個仇我也報定了!”說完,轉身欲走。
“你站住!”商天澤惱怒不已,喝住了他。
這回換作夏天賜冷冷地站在那裡不回頭。
而商天澤盯着他冰冷的後背,道:“天賜!你要報仇我不阻止!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報仇,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會陪你一起去闖!可是,你爲什麼要選擇這種卑鄙的行徑,去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就算你不在乎天燕,那麼,你想過姨娘沒有?她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如果你再出了什麼事,你想過姨娘她會有多傷心嗎?”
一直以來商天澤都說過要幫夏天賜報仇,但是,如果夏天賜是光明正大的報仇,他拼死也會幫他,可是,現在,夏天賜卻選擇以這種極端的方式去報仇,把那些無辜的人也帶進這仇恨圈裡來,這讓他很是不贊同。
商天澤的話讓夏天賜陷入了極爲矛盾之中,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是,他不可以不在乎他娘!
一如商天澤所有,如果他出了什麼事,那麼,娘又該怎麼辦?
在仇恨,在娘之間,他苦苦掙扎,最後,他做出了選擇:“如果我娘知道我是在爲爹報仇,她一定能理解!”
一切都已經開始了,他沒辦法再停下來,尤其是在葉寶成說他爹死得如何如何慘的時候,他報仇的欲*望更回的強烈!
“你!你簡直是無藥可救了!”商天澤氣極,恨不得拿個什麼東西把夏天賜狠狠敲醒。
“我是無藥可救了,換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夏天賜說完,再次擡腳欲離去。
可是,剛走兩步,一擡首,整個人卻瞬間石化,下一秒,他想要逃:“娘!”
幻姬終於是見到了讓她擔驚受怕一個月的兒子,淚水譁然而落:“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娘?”
“娘!”夏天賜原本孝順,看着如此傷心的幻姬,愧疚得直直地跪了下去。
幻姬顫抖着走到夏天賜面前,擡手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你不要叫我娘,我的兒子怎麼可以這樣忤逆?怎麼可以如此令我傷心難過?”
“娘!”夏天賜見孃親如此傷心,拉着幻姬的衣角,不禁潸然淚下。
“妹妹!”
“姨娘!”
隨後趕來的上官謐兒和商天燕見夏天賜被打,都幾乎是同時叫着幻姬。
俗話說,打在兒身,痛在母心,幻姬雖然生氣,可是,這一巴掌也無疑不是打在她的心上,她的淚流得更猛烈。
“娘!是天賜不孝!你打天賜吧!”夏天賜知道這十八年來,孃親爲了他,吃了多苦,自己怎能如此令孃親傷心?
“與其被別人打死,還不如爲娘打死你好了!”幻姬又氣又悲,揚起來的手顫抖不止,卻再也打不下去。
“兒不孝,母之過!是我沒有教好你!所以,你纔會不孝!是我的錯!”幻姬那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娘!”夏天賜連忙抓住她的手:“娘!您不要這樣,是天賜不對!您沒有錯……”
“天賜!”母子倆抱頭相哭。
商離佑一家望着他們母子倆,亦都難過地撇開臉,這娘倆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可是,這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又該如何結束?難道真的要冤冤相報嗎?
見天色漸暗下來,上官謐兒上前勸道:“妹妹,天賜,天色已晚了,有什麼話先回客棧再說吧!”
母子倆這才止住傷悲,而夏天賜也同意跟孃親他們回客棧,一切看起來,毫無破綻,好像,他會聽從幻姬的話!
可是,在他們回到客棧一起用過飯之後,他們都正準備商量着明天就回梅花莊時,卻意外的發現夏天賜留下一封信不辭而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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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繼續加更中~~
第一卷 535 進宮面聖
在知道夏天賜不辭而別之後,商離佑逮着自己的兒子商天澤追問着夏天賜的下落,可是,商天澤記得夏天賜說過,那個怪老頭給天賜吃了一種毒藥,如果一旦將那怪老頭的藏身之處說出來,那天賜就必死無疑。
一想到這裡,商天澤便如好選擇欺騙自己的父親,搖搖頭:“爹!我們一直住在那邊的客棧裡,天賜有心躲着我們,即便我們到了那裡,也找不到他!”
商離佑盯着天澤看了一會,又回頭看了看天燕,那眼神分明就不相信天澤的話。
天燕心底猛然一跳,嚇得連忙搖頭擺手:“爹,你不要問我,哥說的就是我要說的!”她自然也不會說出天賜現在的藏身之處。
“好啊!你們都不說是吧?”商離佑很少對孩子們發脾氣,不過,他生氣的時候,孩子們也還是很怕。
“爹,我們沒有撒謊,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表哥去哪了!”天燕嘴巴乖一點,連忙拉着商離佑的手臂撒嬌着。
商離佑偏偏每次對她的撒嬌都只有投降的份:“你啊!你們兩個,真是越大就越不聽話了!”
“爹,我最聽您的話了!”
女兒的撒嬌也暫時讓商離佑淡忘掉了所有的憂慮!
另一間房裡,幻姬則是淚水漣漣:“姐,你們先回梅花莊吧,我要留下來!我不能看着天賜錯下去!”
眼見兒子報仇之心如此切切,她決定留在王城裡,希望可以阻止自己兒子!
“妹妹!你說的什麼話,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天賜是我的外甥也是我未來的女婿,我們怎麼能留你們兩人在此?要回去,大家都一起回去,不回去,我們就一起留下來!”上官謐兒自然不會答應。
“可是,姐,我擔心天賜他……”想到兒子之前強硬的態度,她越想就越害怕。
“妹妹!我們是一家人,永遠的一家人,我們都不會讓天賜有事!”上官謐兒輕擁着幻姬,不管怎麼樣,她也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讓孩子們來承受。
“姐,天賜說過,明天他就要進宮面見夏瑾軒他們,我擔心他明天會做傻事……”這也是幻姬最擔心的,那個王宮她是最清楚不過,別說天賜是單槍匹馬,就是百餘人進去,也未必能傷得了夏瑾軒他們。
要知道,那裡是王宮,光是大內侍衛那一關,天賜都沒辦法過!
“所以,我決定明天跟天澤一起進宮!”商離佑忽然推門而進,接下了幻姬的話。
“二哥,你是說,你明天要和天澤一起進宮?”乍一聽商離佑這麼說,不僅幻姬驚訝,就連上官謐兒亦不解。
商離佑點了點頭:“沒錯!剛纔幻姬說的,也正是我擔心的,萬一明天天賜一時糊塗犯下了錯事,有我在,亦能收拾一二!”
上官謐兒和幻姬聽了之後,略一思量,亦贊同:“二哥,你就這樣進宮的話,萬一?”謐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萬一被夏瑾軒認出來,那他們豈不是有違了十八年前的那個約定,到時候,夏瑾軒若怪罪下來,如何是好。
商離佑早已想好了進宮的辦法:“幻姬,明天麻煩你爲我易個容,我就當是天澤身邊的下人陪他一起去,到時候,即便進不了殿,亦可以見機行事!”
“嗯!”
最後,三人一致決定,爲了防止意外發生,明天商離佑將與天澤一起進宮,爲了不讓人認出他,所以易容前去!
而商離佑也真的很想見一見媚兒,哪怕她認不出他,哪怕她只是從他身邊輕輕走過,他亦開心了!
十八年了,儘管那份愛早已被他掩藏起來,但是,十八年之後,再一次見到他,他彷彿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年前!
媚兒,你可還記得二哥?
她還會記得他嗎?會不會真的一直認爲他們都已不在人世了?
一想到這些,商離佑便抑制不住那幾乎是要破體而出的激動!
*
風月樓北院。
從客棧裡不辭而別的夏天賜匆匆回到了那裡,天色已晚,他心情有如這月色一般沉重,一起到自己的孃親這個時候一定很傷心,他就覺得心裡很陡!
揮手朝一旁拍出一掌,騰身躍起,猛地朝一旁亂拍亂打,樹枝亂顫,落葉如雪般飄落,他的一招一式之間充滿了矛盾和憤怒!
他恨夏瑾軒和媚兒害死了他的爹,也怨自己不孝,一次又一次傷孃的心。
門咣地一聲被人打開了,葉寶成推着木輪椅出現在門口,看到天賜亂拍亂打,眉心不由得深深蹙起:“怎麼?今天的駙馬爺不是你?易主了?”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夏天賜不開心的原因,當然,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那真的太令他失望了。
夏天賜聞聲停了下來,不過,胸口還是起伏不定,聲音也不似那般平穩:“沒有……”心裡在猶豫着是否要跟葉寶成說實話。
他畢竟年輕,並不懂得掩藏好自己的情緒,喜好全在那張年輕朝氣的臉,所以,葉寶成一眼就看出來夏天賜心中有事。
於是,繼續問道:“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那些樹跟你有仇嗎?打成這樣,別忘了,這裡幾乎沒有人來打掃!”意思要夏天賜自己動手。
夏天賜心中還在猶豫着是否該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葉寶成,臉上難免流露出猶豫之色,答非所問:“我雖然是勝出了,但是,還有另外一個人也跟我一起贏了,而且明天,他也會跟我一起進宮面聖!”
他最終還是決定不把真相說出來,只是模糊的概括了一下。
“哦?是嗎?難道你認爲他比你有勝算?”葉寶成是隻老狐狸,想要逃過他的眼睛,自是很難。
不過,誰和夏天賜一起進宮面聖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天賜可以進宮面聖就行!
“我……”夏天賜一時居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清楚地記得天澤跟他說過喜歡公主,如果,他娶了公主的話,那麼,他豈不是奪了天澤所愛?那天澤豈不是要恨他一輩子?
但如果不給爹報仇,他也會恨自己一輩子!
葉寶成見他說話吞吞吐吐,一點男人應有的自信都沒有,不由得胸口一惱,對他來說,一個想要報仇的人,這點自信都沒有的話,即便是有報仇的機會也是白搭。
冷眸一寒,如冰劍一般直視着夏天賜:“你難道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夏天賜連忙搖搖頭:“不是……”如果對手是別人,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可是,對手卻是天澤,一個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明知道天澤的武功不如他,他還是下不了狠心。
正如葉寶成說的那樣,一個不夠狠的人,想要做什麼事情,都會顧頭顧尾,也註定會輸!
第一卷 536 造化弄人
見夏天賜的回答總是那般吞吞吐吐,葉寶成強忍住馬上就要爆發出來的怒火,沉聲問道:“那個對手對你來說,危脅很大嗎?你就那麼沒有把握?”
“不是……”夏天賜今天晚上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的,後面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是什麼?”葉寶成感覺自己體內那股怒就要破體而出了。
夏天賜似乎沒有發覺到葉寶成的不對勁,反而說出了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一件事情:“前輩,我是在想,明天會不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原來,他是一直在糾結着,明天見到夏瑾軒和媚兒的時候,是否該動手去刺殺他們!又或許是說,仇人面對對,自己能否控制得住?
“怎麼?你想在他們明天在接見你的時候刺殺他們嗎?”葉寶成眼中的狠戾加濃,說出來的話幾乎都是咬牙切齒了。
只可惜,夏天賜並沒有察覺,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點了點頭,答道:“是!”這一刻,他是真的說服了自己,明天就動手!
然而,葉寶成卻猛地擡手給了他重重的一掌,並罵道:“蠢貨!早知道你這麼沉不住氣的話,我當初就快把你毒死!以你現在的身手,想殺夏瑾軒和媚兒,簡直是找死!你以爲王宮是你家嗎?刺殺他們?恐怕你還沒有碰到他們的衣角,你就已經被那些大內侍衛,還什麼暗衛剁成肉泥了!”
“呃!”夏天賜完全沒有想到葉寶成會突然向他出手,一時沒避開,硬生生捱了他一掌,頓時感到胸口翻騰不已,半天才緩過氣來。
不過,也因爲葉寶成這一翻話而支援了明天要刺殺的決心:“前輩,我……”
沒等他說完,葉寶成冷哼一聲,沉着臉道:“你這麼心急!你別忘了,夏瑾軒現在霸佔的可是你爹的東西,那個王位,甚至是那個女人,都是被他搶去的,難道你不想奪回你爹的東西了嗎?你現在去殺他們又有何用,別說你根本殺了他們,就是殺得了他們,你也將會成爲天下人追殺唾罵的對象而已!”
夏天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太沖動了,朝葉寶成面前恭敬地垂首:“前輩教訓得是,是天賜沒有想好,前輩息怒!”
葉寶成見他終於是開竅了,心中的怒火已去了大半,即便是知道天賜還會犯傻,他也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因爲,他要報仇,就必須要藉助天賜和霜兒之手,在他看來,霜兒終究是個女流之輩,又沒有武功,成功的機率相當渺茫。
但是,夏天賜就不一樣了,如果能聽他的擺佈,那麼,他的仇很快就可以報了!
“好了!你自己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問自己明天這樣刺殺值不值得,然後再做決定!”葉寶成說完,轉身欲推着欲走。
不料門口卻忽然多了個人!
“霜兒!”看到披風拉下去的那一刻,葉寶成那張醜陋的臉上,居然揚起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這十多年的相處下,他雖然恨商離天當初害死他的兒子,連帶恨着霜兒,可是,十多年的相處,也許在恨中亦藏着關愛!
嚴格說起來的話,霜兒也是他的親外孫女,多少與他扯得上一點親情,按理說,這個世上,他也就只剩下她這麼一個親人了。
所以,潛意識裡,他還是疼着霜兒,只是,仇恨矇住了他的心,讓他看不到仇恨裡那份彼此的關愛!
“爺爺!”雖然按理霜兒不該是叫葉寶成爲爺爺,不過,這從小到大都已經習慣了,就像當初葉寶成叫她小賤種一樣,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她才習慣自己叫霜兒!
夏天賜則禮貌地點了點頭,知道他們有話要講,他也知趣地走向一旁。
“夏公子,請等一等!”霜兒卻叫住了他。
“霜兒姑娘,還有事嗎?”夏天賜頓住了腳,並回過身來,雖然他知道霜兒現在的身份是世子夫人,不過,大家彼此知根知底,心知,那個位置不過是一個掩飾而已,所以,他還是照原來的稱呼。
霜兒朝他走了兩步,道:“夏公子,明天他們會在大殿上面接見你,不過,那……”
夏天賜生怕霜兒說漏嘴,連忙朝她遞了一個眼色,並打斷了她的話:“霜兒姑娘,你是想說,讓我一定要贏了那位公子嗎?”
他特意把那位公子加重了語氣。
霜兒冰雪聰明,雖然不明白夏天賜的用意,但是,一下就明白了,夏天賜不想在她的爺爺面前提到商天澤!
轉念一想也是,若是讓爺爺知道是商天澤阻止了夏天賜的話,那麼爺爺一定會把商天澤毒死!
她雖然想要報仇,但是,她的良心未曾泯滅,對於無辜的人,她不會去傷害!
於是,順着夏天賜的意思而點了點頭:“那位公子的武功據世子說過,並不是你的對手,到時候你只要在文采方面勝過他的話,那個駙馬爺就非你莫屬了,而且我還聽說了,大王和王后對你今天的表現是非常的滿意。”
聽到這裡,夏天賜心中那些擔心慢慢地壓了下去:“那就好!”想到明天之後就有可能娶公主,而天燕又該怎麼辦?
想到天燕,他的心中又開始凌亂了!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姨娘和娘她們有意撮合他跟天燕,而他對天燕從小寵愛有加,慢慢的長大之後,那種寵愛就成了一種習慣,他早就把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娘子來疼愛,只是,一些不善於表達的他,不表露罷了!
可是,霜兒又加了一句:“不過,我也聽世子說過,這次大王和王后不單單是選駙馬爺那麼簡單,他們還想從這些名單中選出幾個出來委以重任,所以,即便你做不成駙馬,也還是有機會在那任職,到時候,想要接近他們,有的是機會!”
“嗯!”不知爲何,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夏天賜居然沒有急的感覺,反而覺得會更好,他的目的就是要留在宮中,並不是一定要娶那個公主。
只要能留在宮中,能有機會接近仇人,什麼身份他無所謂!
霜兒想要對他說的話已說完,微微頷首,便回到葉寶成身後:“爺爺,我推您回房間,霜兒還有事,要跟您商量!”邊說邊推着葉寶成朝房裡去。
突然,葉寶成揮手朝某處拍出一掌,並大喝一聲:“給我下來!”
“啊!”只聽一聲嬌呼傳來,跟着一個白色的身影便直直地從一旁的圍牆上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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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37 愛一直都在
“啊!”只聽一聲嬌呼傳來,跟着一個白色的身影便直直地從一旁的圍牆上摔了下來!
夏天賜定晴一看,那白身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商天燕!
“天燕!怎麼會是你?”見天燕摔了下來,夏天賜滿是心疼地跑過來扶起她。
“表哥,我……”天燕滿臉委屈,揉了揉自己摔得生疼的屁屁,扁着小嘴,萬分可憐地望着夏天賜。
那邊的葉寶成冷哼了一聲:“小女娃,下次記得走正門,要不然,剛纔我若多一分內力,你不死也殘了!”
商天燕苦着小臉,怯生生地望着葉寶成,每次看到葉寶成,她就總有一種見到鬼的感覺,若不是夏天賜在這裡,她真的不會跑這裡來。
“前輩!我表妹年糼無知,並不是有意冒犯,還請您見諒!”對於葉寶成,夏天賜亦懼畏,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個殘廢的醜老頭叫什麼名字,爲什麼跟夏瑾軒有那麼多的深仇大恨?
葉寶成再次重重的冷哼了一聲,那如冰般銳利的寒眸在夏天賜表兄妹倆身上掃過之後,這纔對身旁的霜兒道:“霜兒,扶我進去!”
“是!爺爺!”霜兒連忙推着葉寶成走了進來。
她出宮一趟不容易,今天若不是夏念風被媚兒召去,加上阿珠在那裡替她掩飾,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宮,所以,時間對她來說,非常的重要!
待葉寶成和霜兒進去之後,夏天賜這纔將商天燕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天燕妹妹,你怎麼來了?你知不知剛纔若不是前輩手下留情,你現在早沒命了!”
想想他都覺得後怕,前輩是什麼人,那可是心狠手辣的怪老頭,萬一惹怒了他,那後果不堪設想。
商天燕卻是鼓起小臉,一臉委屈萬分:“表哥,我,我,我只是想來看你在不在這裡嗎?”
夏天賜這才猛然想起什麼來,四下一看,緊張地問道:“你從客棧裡出來,姨娘他們沒有跟蹤你嗎?”
商天燕猛地搖搖頭:“沒有!沒有!我是趁他們在房裡商量事情的時候偷偷溜出來的!而且,我也在大街上反覆轉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跟着,我纔來這裡找你的!”
她並不笨,她知道,爹孃如果知道她偷溜出來,一定是去找夏天賜,所以,她故意在大街上轉悠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跟在後面,她這纔敢進來。
可即便是如此,夏天賜還是很不贊同,自然是因爲擔心她了:“天燕妹妹,以後這麼晚了,就不要再來找我,明天就趕快跟姨父姨娘他們回梅花莊吧!”
“不!我不回去?”商天燕馬上就反對了:“你都不回去,我死都不回去!”
“天燕妹妹!你怎麼不聽我的話了呢?你知不知道,你在這裡很危險,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向姨父和姨娘交待?”見她如此固執,夏天賜不禁急了,大手急切地抓住了她的雙臂。
看到他滿臉焦急的樣子,商天燕反倒是笑:“表哥!你這是在擔心我嗎?”表哥還是像以前一樣關心她,那麼,就證明表哥心裡還是有她。
在愛情面前,每個小女孩都是傻得很可愛!
“你!哎!”夏天賜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商天燕反倒張開雙臂擁住他:“表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到哪裡我都不怕!我不要跟爹孃回梅花莊,我就要留在這裡!”
“天燕妹妹!你不可以留在這裡!”夏天賜則拉開她,一臉凝重的說。
他不希望她留在這裡,這裡很快就不太平了,他不希望她有危險!
“爲什麼?表哥!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想要留在你身邊,爲什麼你要趕我走?是因爲那個公主嗎?”商天燕沒想到夏天賜還是鐵了心地要趕她離開,一時間,委屈的淚水又盈滿了她的雙眸。
“天燕妹妹,不是這樣的……”夏天賜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想,他不過是想要報仇,所以不想連累她而已,卻沒想到她居然會誤會他,情急之下,居然不知該如何解釋。
“表哥!你不用解釋了!你喜歡公主,那你就去做駙馬好了,我在哪裡都不用你管!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還有什麼比這個時候更心碎。
“天燕……”他第一次沒有加上妹妹兩個字,在他的心中,她不會是他永遠的妹妹,可是,他卻不允許她如此傷心,又如何的誤會他。
而悲痛之下的商天燕哪裡還聽得進去什麼,自顧自的哭訴着:“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那個公主那般高貴漂亮,我知道我哪一點都不比不上她……”
可是後面的話還未說完,小嘴便已被夏天賜用脣堵住了,驚愕之餘的她,只是兩眼怔怔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夏天賜,忘了推開他,也忘記了該怎麼做,只是傻傻地任他口勿着。
夏天賜不可是想讓她停下來,不想讓她再說出一些傷心的話語,只是不想讓她再難過,可是,這一碰到她的脣,他才發現,自己居然不願意再停下來。
生澀粉嫩的柔脣,在他不那麼嫺熟的擁抱之下,居然愈發甜美,讓他忽然不捨得停下來,看到她睜大眼睛望着自己,伸手朝她兩眼一抹,然後抱着她的頭,繼續着這一切……
商天燕感覺到自己的快不能呼吸了,心突突突地跳個不停,像是馬上就要跳出胸腔一般,那種窒息感,卻令她不捨得停下來!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這真的丟死人了!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就這樣與他一輩子,讓這一刻成爲永恆!
一股電流般感覺在兩人之間迅速劃過,讓兩人忽然都不捨得停下來,年輕的孩子註定衝動!
直到商天燕換不上氣,夏天賜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脣,月光下,她的小臉紅得嚇人!
“燕兒……”他輕捧着她的小臉,聲線變得嘶啞無比,氣息依舊凌亂不堪。
“表哥……”商天燕因爲他突然而的稱呼,驚訝地擡起小臉,對上他火辣的眼眸,她再次羞澀地低下了頭,不看再看他。
“燕兒,相信我,等我報了仇,我一定會娶你爲妻!”在心裡加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他奪回了爹的一切,那麼,燕兒就是他的王后。
“表哥,我相信你!”單純的女孩在甜蜜的承諾面前,永遠都是這麼被動,他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那聽話,明天和姨父他們一起回梅花莊,好不好?”他柔聲哄着她,只希望她能離開,然後,他就可以心無旁騖報仇了。
“哦!對了!表哥,我今天來就是跟你說這一件事情的!”商天燕這纔想起了來這裡的目的。
第一卷 538 愛也可以利用
夏天賜微微蹙起劍眉,問道:“燕兒,怎麼了?”
商天燕道:“我爹和我娘還有姨娘,他們一起商定,暫時不回梅花莊,而且明天爹會跟哥一起進宮,說是爲了阻止你刺殺西夏大王和王后娘娘!”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這她爹前腳才和幻姬她們商議後面的計劃,她後腳就跑來告訴了夏天賜!
“什麼?明天姨父也要進宮!”夏天賜眉心擰得更緊了,暗忖:這下糟了!姨父與那個王后娘娘原本就是一對有情人,萬一姨父進宮把他要報仇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他所有的努力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不!絕對不行!他要報仇!他一定要給爹報仇!不管是誰都阻止不了他報仇的決心!
當然這件事情,他是無意之間聽到的,真與假,他不知道,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人在情急之下,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即使做不出來,也能想得出來。
“表哥,爹只是不想你和哥出事而已!”在爹和愛的男人之間,商天燕誰都不想偏袒。
夏天賜沉吟了一下,輕撫着天燕,忽然問道:“燕兒,你愛我嗎?”雖然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有點利用的嫌疑成分,不過,爲了達到報仇的目的,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商天燕面上一熱,飛快地垂下眉眼,羞怯地點了點頭。
“那你希望我這一輩子抱憾終生嗎?”夏天賜再次追問道。
商天燕霍地擡起小臉,猛地搖搖頭:“表哥,我當然不希望了!”
“那燕兒,你會幫我達成心願嗎?”就像是一個獵人一樣,挖好陷阱,等着獵物一步步陷入圈套中。
商天燕想也沒想便點頭:“只要我能幫到表哥,我一定會去做!”
“那就好!”目的達到,即刻收網:“那現在,表哥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雖然利用無辜的她,心中愧疚不已,可是爲了報仇,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表哥,你的樣子我害怕!你要我做什麼,你就直說吧!”看到夏天賜的模樣,商天燕忽然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明天你想辦法讓姨父和天澤不能去王宮面聖!”只要他們沒進宮,就不會有人拆穿他的計劃,等一切都水到渠成了,他們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
其實是他想錯了,再怎麼樣,不到萬不得已,商離佑是不會把他的身份告訴媚兒他們,所以,即便商離佑跟着進宮去,一半的目的是爲了防他做錯事,而另一半的目的卻是去見十八年未見的媚兒。
“表哥,你,你是說要我阻止我爹和我哥進宮?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我哥和我爹他們的武功都比我高!”商天燕卻瞪大了美眸,在她看來,武功纔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夏天賜卻是搖搖頭:“傻燕兒,這個世上有些事情不用武力也可以辦得到,關鍵是你沒有心要幫我?”
“我……”一邊是親爹親哥,一邊是親親,商天燕忽然爲難了。
她知道,到時候讓爹和哥知道是她阻止了他們,那他們一定大發雷霆,連娘都護不了她了。
“燕兒,你不願意幫我麼?”還有什麼比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口吻更令人心軟的?
“表哥,我不是不願意,我只是……”商天燕還在猶豫。
夏天賜輕嘆一聲,一臉失望之色,雙手鬆開了她:“好吧!燕兒,既然你爲難,那這件事情就算了!你回去吧,讓我自己想辦法!”
那落寞的神情,那失落的眼神,讓商天燕不禁急了,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幾帶哭腔道:“表哥!你不要生氣!我,我明天試試……”
見目的已達到,心中暗喜,不過,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燕兒,你真的沒必要爲難,你若難過,我也不會開心!”
“表哥!只要能幫到你,我什麼都願意做!”這溫柔震憾的一吻,早就擄獲了她的心,撲進他溫暖的懷中,只是不想看到他落寞的神情。
“燕兒,謝謝你……”夏天賜低頭親吻着她的秀髮,眼神卻顯得有些殘忍,明知道利用她不對,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房裡。
葉寶成沉聲問道:“霜兒,你那邊的事情一切可曾順利?”看着眼前的霜兒,他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多像當初的情兒啊。
葉天晚和葉子情兄妹算是他一手帶大的,他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看待,只是,後來,慢慢的,仇恨和權力的yu望慢慢地佔據了他的心房,然後輕易地就被他踢出了心門之外。
霜兒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點了點頭:“爺爺,一切都還順利!”雖然沒有如願以償當上世子妃,可是,現在的夏念風只寵她一個人,整個世子宮裡的人都把她當成了世子妃來看待,倒讓她省心了不少。
不過,她也有種直覺,那個王美並不像表面那般友好,或許她會成爲她的阻礙。
見她低頭不語,葉寶成繼續問道:“進宮這些天,你可有什麼發現?”
霜兒想了想,如實答道:“有!霜兒發現夏瑾軒的身體並沒有您之前說的那麼好,而且霜兒聽說他是什麼舊傷復發……”
“舊傷復發?你替他把過脈嗎?”葉寶成眯起寒眸,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心中沉思,當年夏瑾軒還是快活王的時候,他是知道,他天生經脈不通,後來藉助媚兒纔打通了經脈,但他並沒有聽說他還有什麼舊傷啊?
而且這些年來,一直沒聽說有什麼事情發生,那所謂的舊傷,就一定是在十八年前,怎麼可能?
一個人身上的傷,怎麼可能到十八年後才發作?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對!
霜兒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爺爺,霜兒雖然沒有替他把過脈,但是,霜兒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是什麼舊傷復發,倒像是中毒!”
“中毒?”葉寶成那雙冷眸劃過一抹精光:“你敢肯定嗎?”
霜兒點了點頭:“雖然我不能肯定,但是,卻有七八成的把握。”
“爲什麼?”
“因爲,我偷偷去看過太醫給他開的那些藥,那絕對不是治傷的藥!”霜兒雖然沒有武功,但對於藥類還算是精通。
“中毒?中毒?”葉寶成喃喃重複着這兩個字,忽然想起當年他的師父夢天居那一天晚上與夏瑾軒在房裡說的那一番話。
‘……你不可以太靠近那個女娃,她的身上有勾魂奪魄的情花毒,你只要與她久了,你也會中毒……’
難道說夏瑾軒中的就是勾魂奪魄的情花毒?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了,於是,再次問道:“那你可曾看到那個媚兒是否也跟他一樣?”
第一卷 539 無法彌補的遺憾
霜兒卻搖搖頭:“沒有!王后看上去氣色非常好,而且容顏有如雙十年華的少女一般!”同爲女人,她卻對媚兒能以保持麗顏而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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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對了!按理說,如果他中的是勾魂奪魄的情花毒的話,那麼,中毒最深的應該是媚兒纔對!”葉寶成又疑惑了。
“勾魂奪魄的情花毒?”霜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毒:“爺爺,那是什麼毒啊?”
葉寶成今天倒是有耐性:“那是一種集所有香味於一身的毒,一旦進入人體之後,便會慢慢地融入血液,甚至是骨髓裡,直到最後攻心而死!只要與其男女苟合過,均會自動染上,其過程漫長而痛苦,但是,絕不可能等到十八年,除非中毒不深!”
“爺爺,難道世上就沒有解藥嗎?”霜兒聽了不禁頭皮發麻,同時也不解:“爺爺,那就不對了,如果說他中的是勾魂奪魄的情花毒的話,那王后又怎麼會沒事呢?還有世子和公主都健康無比!”
葉寶成也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眉頭鬆,猛地想到了一個人來:“你進宮可曾聽說過凌風這個人?”
凌風是他師弟的徒弟,或許,他已經找到辦法解去了媚兒身上的情花毒!
霜兒想了想,搖搖頭:“霜兒從未聽說過,宮裡有這樣一個人,不過,等回宮之後,霜兒會想辦法去打聽!”
葉寶成亦點點頭:“不僅如此,你還要想辦法替夏瑾軒把脈,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中毒,而且,不管他中的什麼毒,你都要承諾,你可以治好他!”
“啊?爺爺,您……”霜兒卻不明白了,爺爺不是一直想要夏瑾軒死嗎?爲什麼還說要治好他呢?
葉寶成卻是陰陰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小包藥遞給霜兒:“這個是堪稱解毒奇果的粉沫,不管中的什麼毒大部分都可以解去!”
霜兒疑惑不解地接過藥,並問道:“爺爺,您不是要殺了他們嗎?爲什麼您還要拿這個去救人呢?”
葉寶成再次冷笑道:“霜兒,你別問那麼多,總之,我這麼做,一定會有我的安排!”
他並沒有告訴霜兒,這解毒奇果的粉沫是解藥,同時也是毒藥,一旦中了這種毒的人,原來身上中的毒都會解去,但會重新被這種新毒侵入,身體會好一陣子,但是,待毒性發作之時,痛苦不堪,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他本來是想拿這個叫霜兒去下毒,如今,連老天都在幫他了,解毒之日,也將是夏瑾軒再次惡夢的開始!
這一次,一定會比之前更痛苦萬倍,會一直爛肉爛骨爛心才痛苦的死去!
“是!”霜兒不疑有他,將藥收好在身,看看天色不早了,她問道:“爺爺,霜兒不在的日子裡,您過得可好?”
葉寶成心中微微一暖,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用你操心我,我已經是一隻腳踏進墳墓的人了,我不在乎怎麼活着,我只在乎,在死的那天,能拉着仇人來做墊背就好!”
這十多年來,是仇恨支撐着活到了今天,如今報仇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目標。
“爺爺放心,霜兒一定會努力做好!”霜兒心中亦滿是仇恨,雖然對於夏念風的寵愛,那麼片刻的感動,但是,她卻不會因此而心軟。
“好了,你也該回去了!記住,有什麼事情要先回來稟報過我再定奪!”葉寶成將輪椅往前面推了一些,背對着霜兒,並甩了甩手。
霜兒的脣瓣動了動,眼中有着太多的擔心,不過,還是朝葉寶成禮了禮:“爺爺,那霜兒走了!您一個人在這外面,要多保重!”
“等一下!”在霜兒離去時,葉寶成又叫住了她,但並沒有回頭,只是指了指一旁的櫃子:“那裡有治你痛心病的藥,你拿去吧,過陣子吃完了,你再出來拿!”
“嗯!謝爺爺!”霜兒輕啓蓮步走到櫃子旁,伸手打開,果然看到一小盒藥芄,不由得心中一喜。
以前是她每發作一次,她爺爺便會給她吃一粒,可是,今天卻一下給了她這麼一盒,看樣子,如果她發作不是很勤密的話,那麼,這些藥可以夠她吃好幾個月了。
“行了!走吧!”葉寶成終於是硬起了心腸。
“是!霜兒告退!”霜兒將自己的藥收好之後,再次頷首,轉身開門,飄然而去。
在她開走出去之後,葉寶成這才緩結地回過頭來,那雙如冰般的冷眸直直地望着霜兒那消瘦的背影,眉間深深的蹙起。
一如當初的情兒那小板那般消瘦,情兒有痛心病,霜兒也有,那是先天性的,他治不好情兒,自然也治不好霜兒。
但是,他還是研製出來的控制痛心病的藥,雖然那個藥長期吃了也會……不過,爲了報仇,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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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中。
商離佑一家人正在吃着天燕剛剛端上來的米粥,商離佑邊吃還邊催促着一旁的商天澤:“天澤,你吃快一點,待會不能延誤了進宮的時辰!”
“嗯!爹,還早着呢!”商天澤邊吃邊含糊不清地答應着。
一旁的上官謐兒看到兒子的吃相,搖搖頭,伸手拿出手帕在他額前擦了擦:“你這孩子,你爹催着,你也不能這樣,要是進了宮,還是這種吃相,恐怕要把人家嚇壞!”
商天澤一碗下肚再端起一碗,傻傻一笑:“娘,我們都是大老爺們,吃飯哪能像女人家那般溫柔秀氣啊!”
上官謐兒被他的話給逗樂了,掩嘴笑道:“你這傻孩子,要是公主看到你這副吃相,恐怕會嚇跑嘍!”
一聽娘提到念蝶,商天澤不自覺地笑了笑,那丫頭比他想像中要好相處,並不像當初第一次見她時那般刁蠻。
“我說天澤,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迷?莫非是在想那公主?”一旁的幻姬也已放下碗筷,不禁取笑起商天澤來。
“姨娘,您說什麼呢?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話雖如此,可是,商天澤還是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當然,一旁的商離佑和上官謐兒是過來人,自然知道自己兒子現在的心思,夏念蝶是媚兒的女兒,娶媚兒的女兒,上官謐兒自然是沒意見,且非常的贊成。
而商離佑卻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出來,當然,他也不可能反對,也許,自己的遺憾,會在兒子這裡得到補償。
“咦?天燕這丫頭呢?”上官謐兒這才注意到沒有女兒的身影,暗忖:平時這丫頭不是起得最早的嗎?今天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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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40 仇人近在咫尺
一旁的幻姬卻答道:“天燕剛纔說人有點不舒服,說不吃粥了,然後回房去了!”
“不舒服?這丫頭又怎麼了?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她!”上官謐兒擔心女兒,說完,馬上起身。
不料,卻感到一陣暈眩襲來,她以爲是自己這些日子太操心,所以一時氣血不足,搖搖頭,可是,卻感覺頭越來越沉重。
“謐兒,你怎麼了?”商離佑最先發現了上官謐兒的不對勁,連忙起身欲扶住她。
不過,他剛一起身,也感覺到了那種眩暈襲來,他亦是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卻發現眼睛的物體都在晃動!
“姐夫!姐!”
“爹!娘!”
幾乎是同時,幻姬和商離佑起身扶住了欲倒下的商離佑和上官謐兒,不過,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個……”商離佑指了指桌子上面的粥,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上。
這時,商天燕從外面走了進來,迅速把門上,並朝着大人們跪了下去:“爹,娘,姨娘,哥,對不起!對不起……”
“天燕,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幾個人中,除了上官謐兒還沒有把粥喝完,所以,她還不至於完全不能動口說話。
“娘!對不起……”商天燕跪在那裡淚水漣漣,爲了幫表哥,她不得不這麼做,向自己的家人下藥。
“是天賜讓你這麼做的?”上官謐兒瞭解自己的女兒,所以,她一猜就猜出來了。
商天燕只是哭着搖搖頭,一個勁地說着:“娘,對不起!對不起……”
“天燕,我的傻女兒,你怎麼這麼……”後面一個字沒有說完,上官謐兒再也支撐不住,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除去商天澤之外,商離佑和上官謐兒還有幻姬都算是老江湖了,可還是上了商天燕這種小兒科的當。
沒別的,就是因爲,他們太相信自己的孩子了!
卻不知道,女大不中留!
孩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再也不像小的時候那樣,什麼事都會跟他們商量後再決定,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對他們下藥。
商天燕看着爹孃他們都倒在了地上,怕他們着涼,於是,小心翼翼地將他們扶到桌子旁邊趴下。
而自然則一直跪在一旁,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錯還是對,但是,爲了表哥,她必須這麼做,她不想表哥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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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在大殿上召見夏天賜的商天澤,可臨時因爲夏瑾軒身體不適,而改到了在偏殿內單獨召見。
夏天賜準時到達,可是,他們左等右等,卻始終未見商天澤前來,她不由微微斂起了眉心,暗忖:那孩子居然如此不守時?莫非是她看走眼了?
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相當於現在的一個小時),可始終不見商天澤的人影,就連躲在屏風後面的夏念蝶也急了!
心裡將商天澤罵了個遍:這頭豬!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呢?難道他不知道,大王召見,如未準時到達,便會犯下欺君之罪嗎?
而夏天賜垂首地站在那裡,見天澤遲遲不來,他自然猜出來是天燕動了手腳,心中愧疚但還是暗喜。
至少這個時候,姨父他們不會拆穿他的身份了!
仇人離自己不過咫尺,他垂在兩旁的大手有那麼一刻,緊緊地握住,不過,想到葉寶成的話,他還是努力將那股怨恨壓了下去。
來日方長,他發誓,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殺了眼前這兩個人!
不過,看到夏瑾軒的那一刻,他也怔住了,他以爲夏瑾軒至少是滿臉威嚴,一副不可侵犯的王者之範。
可眼前坐在龍椅上面的男人,卻令他大爲失望,雖然頭戴王冕,但兩眼無神,一臉病態,甚至連鬢角的發都已成霜!
這就是他爹的弟弟嗎?他弟也不過四十多歲,按理說,這個男人也不過四十多歲,怎麼會比六十歲還要蒼老?
夏天賜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聽到夏瑾軒道:“媚兒,看來那個叫天澤的人是不會來,先開始吧!”聲音亦是蒼老嘶啞,一點都不像四十多歲的人。
媚兒亦點頭贊同:“那好吧,就依大王所言!”不過,她卻相信自己沒有看走眼,猜想那孩子一定是有什麼事絆住。
躲在屏後面的念蝶見父王和母后已經沒了耐心等了,於是,對身邊的小北吩咐了幾句之後,自己扭頭離去。
她要出宮去找那個可惡商天澤,爲什麼他要抗旨不遵?
這一個上午,媚兒與夏瑾軒在形式上詢問了夏天賜一番之後,也是頗爲滿意。
當然,夏天賜早就編好了家世,一切做到了滴水不漏,在夏瑾軒的眼中,倒是滿欣賞他,即便是封他做駙馬,夏瑾軒亦不反對。
但是,媚兒曾私底探過念蝶的口風,念蝶中意的人並不是夏天賜,而是那個遲遲未到的天澤!
於是,笑着對夏天賜道:“夏天賜,你的武功高強,你的文采也夠出衆,各方面都爲優,本是駙馬的最佳人選,不過,本宮這個公主從小嬌生慣養,任性妄爲,除非是她親口對本宮說出來,否則本宮的旨意她未必肯聽!”
夏天賜心底一涼,一下子就猜到了夏念蝶不一會肯嫁給他,不過,他不會放棄:“娘娘,草民仰慕公主已久,請大王和娘娘成全!”
媚兒他們越是在意念蝶,他就越想毀了他們心中所愛,他忽然很想知道,有一天,他若真的娶了念蝶,而他們知道了真相,他們會有多痛苦,他開始期待那一天。
媚兒與夏瑾軒互望了一眼,繼續道:“你對公主的這份心,本宮很感動,聽她說過,之前跟你之間也有過交集,不過,這孩子野慣了,我們做大人的,也拿她沒轍。”
頓了頓,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這樣吧,不如你暫時留在宮中任職,有時間就多跟公主交流,如果哪一天,公主親口跟本宮,她要嫁你,本宮定會成全!”
夏天賜知道,這一下子想要成功,確實是有點難了,於是,順流而下,衝夏瑾軒和媚兒面前一跪:“大王,娘娘,請放心,草民一定會努力做到讓公主滿意爲止!”
媚兒嗯了一聲,與一旁的夏瑾軒低低說了些什麼,只聽夏瑾軒道:“那孤王就暫封你一個武衛將,歸分爲于傑於將軍的手下!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多跟他學學!”
于傑是媚兒挑選出來的將軍,夏瑾軒自是十分信任,把夏天賜分在於傑那裡,一方面,可以讓于傑考驗一下他的人品武德。
另一方面,因爲是在宮中任職,與念蝶接觸的機會多一些,到時候,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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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週,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第一卷 541 仇人面對面
“草民叩謝大王和娘娘的恩典!”夏天賜不卑不亢地跪下去領旨謝恩。
雖然這個結果與他想像中的不大一樣,不過,至少有一點,還是順了他的意,可以在宮中任職,只要在這裡,他就一定會有機會報仇。
待他離開之後,夏瑾軒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媚兒,你覺不覺得他很面熟?”昨天在臺上,隔得有些遠,他或許會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剛纔,夏天賜只離他們數步之遙,自然是看得真切,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越看就越覺得跟大哥非常的神似,尤其是那眉眼之間,非常像!
媚兒亦有這種感覺,點了點頭:“我昨天在校場那裡就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又想不起來,他像誰!”
“他像我大哥!”夏瑾軒終於是點破了出來。
“夏寒軒?”乍一聽到這一個已在記憶中消失了十八年的名字,媚兒還是吃了一驚,仔細回想着剛纔夏天賜的模樣,的確很像。
既而問道:“你懷疑他是夏寒軒的兒子?”
不過,話一出口,他們兩人都隨即否認了,當年夏寒軒沒有後人,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即便姓氏相同,人長得神似,也不一定就是夏寒軒的後人。
媚兒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在那裡來回走了一下,忽然朝屏風後面吼了一句:“大膽!還敢躲在那裡,還不出來!”
“大王,娘娘!”小北幾乎是跪着爬出來的。
媚兒瞪了她一眼,問道:“公主呢?”
小北不敢對視着媚兒的眼睛,只是訥訥地答道:“公主她,她……”
“她去哪了?”媚兒撫着前額,忽然覺得很頭疼,這念蝶的性子怎麼就不像她,不過,倒是很像她記憶中的伍辰兒。
伍辰兒當年若不是因爲自恃才高,那般的‘出風頭’,也不會惹來葉子情的妒忌,也不會讓那麼多人知道,更不至於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小北不敢隱瞞,連忙說了實話:“公主她,她出宮了……”後面的話幾不可聞。
“什麼!”媚兒鳳眼一瞪,手猛然一拍:“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堂堂一個公主,三天兩頭的出宮,這要是傳出去,她都不知道該跟羣臣如何解釋。
沒坐到這個位置,她覺得古代人的思想太過迂腐,把女人全鎖在家裡,做到了這個位置,媚兒才覺得很多事情都不像自己想像中那般簡單。
一個公主如果出去,被臨國的奸細捉去,那將會引起戰亂,到時候,戰亂起,百姓民不生,所以,每一個王宮裡的成員,都需慎之又慎!
“娘娘息怒!公主說了,她只是出去一下下就回來!”小北見媚兒生氣了,嚇得連忙趴在地上。
媚兒還是怒氣未減:“出去一下下?她哪一次出去不是一整天才回來!”
“好了,媚兒,念蝶這丫頭是胡鬧了一點,她肯定是有急事纔出去了,你不要這麼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一旁的夏瑾軒居然做起了老好人來。
夏瑾軒的話讓媚兒的怒火頓減了一半,對小北道:“行了,你先回去,等公主回來了,叫她立刻到鳳棲宮來見本宮!”
“是!奴婢告退!”小北頭皮發麻地退了出去。
“等一下!”媚兒像是又想起什麼來了,便又叫住了小北:“小北,你剛纔所聽到的事情,若是敢泄露出去半個字,本宮定不輕饒!記住了,連公主也不能說,出了這個門,你最好忘掉它!明白了嗎?”
她不是一個喜歡威脅別人,不過,剛纔的事情事關機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要不然,就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她一定要慎重行事!
小北自然懂得,再次跪下:“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出去半個字!”她家裡有年邁的父母,有幼小的弟弟,不爲別的,就爲他們着想,她也不敢說漏嘴。
這王宮裡,誰都知道,這王后娘娘不怒則已,一怒驚人,不狠則已,一狠駭人!她交待的事情,小北縱然是向天借一個膽,也不敢說出去,哪怕就是從此爛在肚子裡。
“嗯,下去吧!”媚兒再次朝她揮了揮袖。
小北起身離去之後,媚兒剛轉身,這才注意到夏瑾軒的臉色蒼白,知道他可能又是身體不舒服了,連忙將他扶了起來:“瑾,你臉色很不好,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媚兒,我是不是很沒用?看着你爲孩子們,爲國事奔波,而我卻什麼都幫不上,還淨給你添亂!”夏瑾軒忍着胸口的疼痛,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拖累了媚兒,不由得深深自責。
“瑾,夫妻本身就是相互扶持,今天若換成是我病了,你也會這樣對我,對不對?”媚兒邊說邊將扶着他朝外走去。
本來,這些事情,她完全可以交給身邊的宮女太監去做,可是,來自現代的她,卻不希望這些份內的事情假他人之手。
就像是自己帶孩子一樣,什麼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爲,所以,她註定操勞!
剛出偏殿,迎面便碰上了夏念蝶和霜兒兩人!
“兒臣給父王母后請安!”兩人連忙給媚兒和夏瑾軒行禮。
“不必多禮,起來吧!”媚兒示意他們起身,問道:“你們來這裡可有事?”她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她始終對霜兒多了一絲戒備。
儘管霜兒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風且乖巧的模樣,可是,她一想到,當年葉子情也是這副柔順乖巧的模樣,可是,葉子情的狠毒,卻叫人心寒,所以,她現在沒辦法對霜兒放下戒心。
“母后,兒臣剛剛批閱完奏摺,便同霜兒一起過來看看父王和母后,順便看看那兩名武士,看哪一個那麼好運氣,能娶到兒臣的妹妹!”夏念風邊說邊從另一邊扶住夏瑾軒。
也只有他才知道夏瑾軒身中何毒,每次看到父王這樣,他都很是心痛,卻無能爲力,這一陣子,他除了批閱奏摺之外,其它的時間都用在了尋找醫書上面,只爲了能有一天,找到解藥。
“這件事情暫時沒有定下來,等過一陣子再說吧!”見到霜兒在,媚兒並沒有說太多。
“還沒定下來?母后,是因爲,他們不夠優秀嗎?”對於夏天賜和商天澤二人,夏念風接觸得不是很多,但個人還是覺得那兩人,隨便哪一個做他的妹夫,他都會開心。
“不是……好了,不說了,先送你父王回宮休息!”媚兒還是不願意多做解釋。
“啓稟娘娘!於將軍求見!”正欲送夏瑾軒回寢宮時,不料,突然來報說于傑求見。
第一卷 542 投錯了胎
媚兒知道于傑來,一定是關於夏天賜的事情,於是,命一旁的聶柔將於傑帶回自己的鳳棲宮待候,至少在那裡,相對而言,他們的談話是安全的。
“母后,父王就交給兒臣跟霜兒吧,您先去忙!”夏念風自從成了家之後,似乎變得更加懂事了。
其實,他越是這樣,媚兒就越擔心,她怕自己兒子陷入溫柔鄉里,而且會越陷越深。
“那好吧!”媚兒點點頭,握了握夏瑾軒已蒼老的手:“瑾,你先跟念風他們回宮,我忙完後就回來!”
“好!小心一點!”夏瑾軒亦抱以微笑,雖然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可是,他還是強忍着,他不想再讓她看到他發病時的樣子。
媚兒帶着小仙一起離去,可是,就在她轉角之時,這邊的夏瑾軒再也痛得忍不住撫着胸口,若不是夏念風扶着他,他早已倒下。
“父王!”夏念風看到父王頃刻便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瑾軒急喘着,緊緊抓着夏念風的手臂道:“念風,先把父王扶回宮裡!”他不能讓人知道他已經病到這種地步。
否則,這個天下就有可能因此而亂,至少有他在,這個天下還沒有人敢動!
“是!”夏念風與霜兒匆匆地將夏瑾軒扶回寢宮。
“父王,您忍着點,兒臣這就命人傳太醫來!”夏念風看到痛苦不堪的父王,心急如焚。
“念風,啊!”夏瑾軒已經痛得不能言語,大叫一聲,滾到了地上,隨即便暈了過去。
“父王!父王!”夏念風急急叫着,將他扶到一旁坐下,並作勢要叫人傳太醫來,而一旁的霜兒卻拉住了他。
“殿下!讓臣妾給父王看看吧?”
夏念風一怔:“霜兒,你?你懂醫?”
“嗯!”霜兒點了點頭:“我從小體弱多病,你是知道的,爺爺對這些醫術頗有研究,我從小是爺爺帶大,耳濡目染,自然懂得一些,就讓我給父王看看,好嗎?”
“好!那就讓你給父王看看!”情急之下的夏念風卻忘記了父王的交待,不可以讓第二個人知道他身中劇毒的這個秘密。
霜兒點了點頭,執起夏瑾軒的手腕,把過脈之後,也終於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雖然她不知道這就是否就是勾魂奪魄的毒,但是,她可以肯定了,夏瑾軒不是舊傷復發,而真的是中毒了。
而且,從脈像和他的情形來看,他的毒已經快攻心了!
她按照葉寶成吩咐的說了出來:“殿下,您要臣妾直說麼?”
夏念風急了:“霜兒,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說吧,是不是父王他?”
霜兒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父王不是舊傷復發,而是中毒了!雖然我的醫術淺,不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但是,我可以肯定,父王是中毒了!”
這件事情夏念早就知道,所以,並不感到意外,他關心的是:“霜兒,那你有辦法嗎?”他費盡了功夫,可還是沒有找到相關的解毒方法,看着父王一天天的痛得消瘦下去,卻無能爲力,可知,他的心痛如刀絞。
見夏念風並沒有顯得很驚訝,霜兒便已明白,夏念風應該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也證實了她的說法,如今見夏念風問起。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道:“殿下,我爺爺雖然是個怪人,但是,醫術卻很高明,我去求他老人家,一定會有辦法!”
夏念風一聽說有辦法,頓時看到了希望:“霜兒,那事不宜遲,你趕快出宮找爺爺問問,看看是否可行?”
霜兒點頭答應,不過,又問道:“殿下,您知道父王中的什麼毒嗎?也只知道中什麼毒,才能夠對症下藥!”她想,夏念風應該是知道的。
夏念風似乎也還是猶豫了一下,想想,霜兒是他的人,說出來也無妨,於是,如實相告,把父王對他說的事情,一一都說了出來。
聽了夏念風的話,霜兒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現在只要回去稟報過爺爺,讓爺爺定奪就好。
“殿下,臣妾知道了,臣妾這就出宮去找爺爺!我相信,爺爺一定有辦法!”
正欲轉身時,忽又想到了什麼,又折了回來:“殿下,臣妾懂醫這件事情,您要保密,不能讓父王和母后知道,要不然,讓他們懷疑起臣妾的出身,那到時候,臣妾就真的在宮裡待不下去了!”
“霜兒,你放心!這件事情我自然懂得輕重,我不會跟父王母后說起!你放心去吧!快去快回!”他一直以爲,若是讓父王和母后知道霜兒的身份,會嫌棄她。
卻不知,他的母后知道的比他更多。
霜兒得到夏念風肯定的回答,心中已然放心,她知道,他說得到,就一定做得到,因爲,他從來都沒有騙過她。
在出宮的路上,霜兒一直在想着這件事情,心亂如麻,不可否認,夏念風真的很愛她,而她也……只是,愛在仇恨裡就變得那般渺小。
看到霜兒一臉凝生,一旁的阿珠不禁問道:“小姐,您真的打算按照老爺的話去做嗎?”
霜兒輕嘆一聲:“我有選擇的權力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寧願選擇從未來到這個世上。
“可是,小姐,看得出來,殿下是個好人,他對您也好,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會很難過!”連個丫頭都看得出來,夏念風對霜兒真的很好,簡直寵到了骨子裡。
“怪只怪,我們都投錯了胎……”霜兒甚至都能想像得到那個時候夏念風的表情了。
“小姐,您愛殿下嗎?”阿珠跟霜兒之間,無話不談,所以,這些敏感的事情,也只有她纔敢問。
“愛嗎?”霜兒重複了一下這個字,在心裡也問自己,她愛他嗎?不!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跟着他是爲了報仇,落寞地搖搖頭:“不!我不知道!”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他們終究會成爲敵人!
她會殺了他的爹和娘,而他亦要殺了她替他爹孃報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寧願死在他的手上!
主僕人邊說邊走着,剛經過一座橋上,剛欲下橋時,前面卻突然出現了好幾名手執大刀的黑衣蒙面人!
“你們,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擋住我們家小姐的去路?”阿珠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強制鎮定地喝問道。
爲首的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我們是來要你們的命!”說完,手一揚,與身邊的人一步步朝霜兒她們主僕走來。
“小姐,快走!”阿珠一把拉住霜兒轉身就往回跑,不過,沒跑幾步,兩人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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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搞定~~明天繼續~~新的一個月,新的開始~~哦,差點忘記了,明天是愚人節哦,美妞們,小心被閨蜜親親愚弄哦~~
第一卷 543 兩個渾小子
“小姐,快走!”阿珠一把拉住霜兒轉身就往回跑,不過,沒跑幾步,兩人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因爲,另一邊也有幾名同樣的黑衣蒙面人正慢慢地走了上來。
霜兒雖然害怕,不過,她從小就養成的處事不驚,頓住身子,指着那些人問道:“我們主僕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爲什麼要殺我們?”
爲首的那名黑衣人看起來眼前的霜兒主僕毫無武功,自然也就不急,答道:“有人出萬兩來殺你們兩個,我原以爲,你們會是什麼樣厲害的角色,卻沒想到,是兩個毫無武功的女流之輩,看來,你們得罪的人來頭不小啊!”
本來以霜兒現在的身份,只要出宮就可以前擁後簇,至少也會帶一些侍衛在身邊保護。
但是,她這是迴風月樓,她當然不會讓人跟着,而且連打扮都是平民的模樣,目的就是爲了掩人耳目。
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看了出來!
看來,這個人非常瞭解她的行蹤!這人是誰呢?她好像沒有與什麼人結怨啊!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殺我們小姐,你們知道她是誰嗎?”一旁的阿珠挺身而出,正要說出霜兒現在的身份出來。
可霜兒卻阻止了她:“阿珠!”在外面亮出她的身份,反而不好。
“我們可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我們只認得錢,只要有人肯出好價錢,就是王宮裡的娘娘,我們也會動手!”那些人顯得很囂張,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霜兒現在的身份。
“到底是誰要你們來殺我?”霜兒想不出來自己究竟跟誰結怨,居然還有人出萬兩來殺她,太奇怪了。
爲首的那名黑衣人答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等待我們哥幾個把你們送進了閻王殿,到了那裡,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手一招,兩旁的兄弟們一步步朝着霜兒主僕逼近,阿珠與霜兒嚇得小臉慘白,握緊的手也都不知不覺出了細汗,一步步退到橋邊上。
後背猛然感覺到冰冷的感覺了,她們都不約而同往後面,俯身往下一看,嚇得心驚膽顫!我滴個娘啊!這麼高!
“哈哈哈……”看到霜兒主僕臉上那驚恐的表情,那些黑衣人甭提有多開心了,其中一人道:“老大,這兩個小妞,看起來長得還不錯,萬兩加上兩個美妞,這樁買賣真值了!”
“哈哈哈……”那人話音一落,那爲首的黑衣人立刻發出一陣刺耳猥瑣的笑聲,笑畢,點了點頭:“不錯!反正她們都是刀下的肉了,也跑不了,不如先讓衆弟兄們爽一爽,再讓她們上路也不遲!”
“好啊好啊!”他的話立刻引來其他人的高聲附合,淫*賤的笑聲不堪入耳。
“小姐!”阿珠害怕得下意識地縮回霜兒的身邊。
霜兒亦是嚇壞了,不過,她還是強制鎮定,挺了挺胸口,指着他們道:“你們今天若是敢動我們一下,日後,你們一定會後悔!”
以夏念風對她的癡情,如果她今天就這樣被這些黑衣人給殺了,他一定會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這些人的下落,然後將他們碎屍萬斷!
爲首的那名黑衣人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美人,勇氣到不少,不由得怔了怔,卻隨即笑道:“喲!小美人口氣不小啊!不過,我告訴你,今天我們就是要動了你,怎麼樣?兄弟們,上!”
說完,又手一招,又與那些手下一步步朝霜兒她們逼去。
看着他們一步步逼近,霜兒和阿珠已經退到了橋欄杆邊上,再也無退路了,情急之下的霜兒拉着阿珠,低聲道:“阿珠,反正都是要死,我們從這裡跳下去!跳下去死了,也總比落在他們手上要強得多!”
那倒是,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跳下去保名節,也比落在他們手中被他們輪*奸*強!
“嗯!”阿珠自然也是贊同小姐的說法,反正她已經決定,這一輩子生死都跟着小姐了,主僕二人緊緊拉着手,正準備往下跳。
突然……
“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多的大男人居然欺負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太不道德了,哎,我阿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一個懶洋洋的清脆聲從一旁傳來!
大家愕然,連忙回頭一看,只見眼前兩條人影一晃,定晴一看,原來是兩個江湖浪子打扮的年輕人。看樣子,他們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
左邊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看起來很樸素,一頭秀髮高綁成馬尾,一點劉海斜搭在額前,那張還算精緻的小臉,略顯過於秀氣,少了些男子的氣概,不過,配上他那雙賊溜溜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江湖上的遊戲風塵的小浪子。
右邊一位,身穿一套灰色衣衫,看上去略顯沉穩一些,一雙劍眉入鬢,眉間英氣逼人,立體的五官看上去有些硬朗,且沒有過多的表情,略顯冷漠,相比較左邊的那位,他看起來更男人一點。
那名爲首的黑衣人一看有人來阻止他們好事的,而且居然還是兩個剛成年的小孩,不由得火氣直冒:“哪來的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識相的快點滾!老子可不想做賠本的生意!”
沒人出錢買命,他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左邊的那小子一聽,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很清脆,若不是他一身男兒裝,恐怕,會讓人誤會,那是個女子!
只見他對右邊的那灰衣男子道:“阿錯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蒙着臉的老頭好吵哦!”
那爲首的蒙面男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老頭?他纔剛四十而已,有那麼老嗎?至於叫老頭嗎?兩眼瞪着那小子,只差沒瞪出來了!
那叫阿錯男子面無表情說了一句:“那就讓他永遠說不出話來!”單是這麼一句,就已經夠把人惹毛了。
左邊那藍衣小子猛地搖搖頭:“阿錯哥!我可不想殺這樣的人,太髒了!要不,我們把他們丟下去餵魚,好不好?”
“這個主意不錯!”那個叫阿錯的男子居然也贊成。
而他們的對話可把那爲首的黑衣人氣得兩眼直冒火,切!這兩個渾小子居然旁若無人的說要怎麼處置他,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底了吧。
想那兩個渾小子的歲數加起來也不夠他們當中任人一個的年齡,居然還敢這麼囂張,這口氣叫他們如何咽得下?
其中一人火氣較毛躁的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子,直指着兩個渾小子,罵道:“哪來的野小子!居然也敢擋我們的道,老子先解決了你們再說!”
說完,揚着手中的刀就朝兩個渾小子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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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愚人節快樂~~當心被身邊的朋友愚弄哦~~
第一卷 544 小爺拆了你們的骨頭
只聽那藍衣小子笑罵道:“切!還惱羞成怒了!難道你不知道欺負孩子和女人都是不對的嗎?你娘怎麼教你的?她沒教好你,小爺我來教你!”
只聽他一邊罵,手上也沒閒着,也沒看見他怎麼動的手,卻只見那名持刀朝她衝去的黑衣人不一會兒,就那樣直直地摔下了橋,接着從下面傳來了那人的慘叫聲及落水的聲音。
只見那藍衣小子啪了啪手,撇撇嘴:“就這點能耐也學着人家出來做殺手,太令小爺我失望了!”
說完,小手指着那一羣黑衣人道:“行了!你們也都別瞪着了,全部都一起上,小爺我全部送你們一起下去游水,不對,是餵魚!完了,小爺我還要去吃飯呢!”
他那狂妄囂張的態度徹底把那些黑衣人惹怒了,爲首的那名黑衣人重重的冷哼一聲:“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還有點功夫!好!老子今天就破例一次,做一次賠本的生意!先解決了你們兩個毛頭小子,再來解決這兩個丫頭!”
說完,手一招,所有的黑衣人全部都揮刀蜂涌朝兩名年輕男子衝去!
只聽見那藍衫小子冷笑一聲:“來得正好!你小爺我好久都沒有動動筋骨了,今天正好可以大開殺戒!”
說完,又對身旁的阿錯道:“對了,阿錯哥,你今天可不能跟我搶了,讓我自己來解決就好!”也不等那個叫阿錯的男子有什麼反應,他便赤手空拳地迎上那些明晃晃的大刀。
也不知道他使的是什麼身法,身子輕巧異常,靈活得如泥鰍一般,在那些黑衣人中間遊刃有餘,眼看就要被刀砍到身上了,可是,他那瘦小的身子卻又奇蹟般地在他們刀下消失了!
那些黑衣人也是驚訝萬分,慢慢地,幾乎變成了自己打自己人。
而一旁的那個叫阿錯的男人,也只是偶爾出手幫一下,果真聽了那個藍衣小子的話,並沒有加入其中,而且,他的臉上還非常的淡定,像是知道,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那個藍衣小子的對手一樣。
不一會兒,那些黑衣就陸陸續續地被那個藍衣小子扔下了橋,那爲首的黑衣人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肉跳,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做這一行都這麼久,還是頭一回遇到兩個年紀這麼小,而功夫卻這麼好的年輕人。
再也無心戀戰下去,自然也就放棄了殺霜兒她們的念頭了,有道是,金錢誠可貴,可生命價更高,這個時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懼意一生,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馬上溜走,而那些手下見老大都溜走了,哪還有心思戀戰,紛紛向另一頭逃竄而去,轉眼就跑得了乾乾淨淨!
“喂喂喂!小爺我還沒有打夠呢,你們都給我站住!再回來跟小爺我打!”那藍衫小子像是打得興起了,還沒過癮,見那些黑衣人都逃了,作勢就要追去。
一旁那個叫阿錯的男子卻一把拉住了他:“阿寶,不要追了,由他們去吧!”
被拉住的阿寶眼睜睜地看着那些黑衣人一溜煙就跑沒了,似乎還打得不夠過癮,猛一跺腳,噘起的小嘴,衝他那些人消失的地方罵道:“這些烏龜王八羔子,居然這麼怕死!有本事就不要跑,再回來跟小爺我大戰三百回合!看小爺我不把你們的骨頭給拆了!”這人是小,可這口氣卻是一點兒都不小!
“阿寶,好了!適可而止!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那叫阿錯的,雖然年紀不大,但好像很老成一般。
那叫阿寶的小子似乎很聽那個叫阿錯的話,撇撇嘴:“好吧!算他們今天走運!下次若是讓我再碰到他們,我非打到他們跪下來求饒不可!”
“好了好了!恐怕下次,他們再看到你,就遠遠的避開了!哪還敢再跟你打啊!”叫阿錯的搖搖頭,一臉的無奈,好像對那個阿寶小子的狂妄,已經是很無奈了!
霜兒與阿珠兩人驚魂未定地朝兩人走來,並盈盈欠身行禮:“多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
那叫阿寶的小子回頭一看到霜兒時,咦了一聲:“姐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摸摸下巴,冥思苦想,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到過她。
霜兒被他盯得面上一紅,連忙低垂下頭:“公子想必是誤會了!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心想,難道說這兩個人到過風月樓裡見過她?
可是,她似乎沒有印象啊?一般只要是她見過的人,幾乎都能過目不忘,怎麼可能呢?而且,看樣子,這兩個年輕人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且長相亦不賴,她若見過,就一定會記得。
“不對啊!我真的覺得你很面熟!我一定在哪裡見到過你!”那叫阿寶的小子偏着頭仔細地看着霜兒,像是一定要想出來不可。
一旁的阿珠見他死盯着小姐看,不由得微嗔道:“公子!哪有人這麼盯着一個大姑娘的?”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行,這樣盯着人看,那可是越禮。
“阿珠,不可無禮!”霜兒怕阿珠失了禮,連忙喝住了她。
阿寶這才猛然想起來,有些尷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姑娘莫怪!我天性如此不拘小節,其實,我並冒犯之意!”呵,這正經說起話來,還是蠻有水平的!
“敢問兩位公子貴姓高名?貴府何處?今日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機會,我們定當厚報!”霜兒這樣問,無非是想知道這兩個人住在哪裡,然後可以查查他們是誰。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個叫阿寶的小子一看到她就說覺得面熟,絕非空穴來風,一定有理由,如果不查清楚,她又怎能安心?
那個叫阿寶的小叫連忙拍着胸口笑道:“我叫阿寶!”又指了一旁的阿錯道:“他叫阿錯!我們是結拜兄弟,我們家住在……”
“我們家住在城外,這次只是進城來逛逛而已!剛巧碰到兩位姑娘遇險,學武之人,本就應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乃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一旁的阿錯卻一把拉住了阿寶,他似乎很謹慎,不願意將自己住在何處告之。
當然,逢人且說三分話,這個道理,他自是明白,所以,生怕阿寶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說漏了嘴。
霜兒見他們不肯說,自然也沒轍:“既然兩位公子不願相告姓氏及住處,那麼,我們也不再勉強,救命之恩,無以爲報,請受我們一拜!”
說完,便拉着阿珠正要盈盈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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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45 同是天涯‘淪落’人
“這位姐姐!不必如此!”那阿寶情急之下,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一把就扶住了霜兒,不過,這近前一看,就更覺得霜兒眉眼之間更加眼熟了。
於是,心中暗自嘀咕,奇怪,爲什麼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她了呢?到底在哪裡呢?
霜兒沒有想到他居然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於是,面上一紅,連忙抽回手:“公子……”雖然他們救了她的命,可並不代表,可以隨便輕薄她。
阿寶這才恍然大悟,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出來:“姑娘!你不用擔心,其實我跟你……”
話還沒說完,又被那叫阿錯的男子拉了回來,並衝霜兒二人道:“兩位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兩位姑娘要去哪裡,還是儘早離開這裡吧,免得賊人再次回來!”
霜兒心知這個不想讓她知道太多,於是,不再堅持,反正現在看起來對她也無害,於是,微微欠身:“再次感謝兩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告辭了!後會有期!”
阿錯與阿寶亦衝她微微一笑:“兩位姑娘,後會有期!”
在看着霜兒她們主僕離開之後,阿寶很是不明白的問一旁的阿錯:“阿錯哥,看樣子,她們兩個也不是什麼壞人,你爲什麼不讓我說出我們住在哪裡呢?就連我想說自己是女孩子,你也要阻止呢?”
呵!難怪長得這麼嬌小秀氣,居然是女扮男裝的小鬼頭丫頭!
阿錯拍了拍她的頭,很是無奈的說:“阿寶,你啊,難道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沒等他說完,阿寶便撇撇嘴接下他的話:“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卻是一臉不以爲然。
“你之前幸虧是遇到我,要不然,遇上逮人,看人家怎麼收拾你!”阿錯真心拿得沒辦法,她古靈精怪,可天性單線善良,總以爲這個世上,她不去害人,人家就不會來害她一樣。
“對了,阿錯哥!你不是說進城裡來逛逛,然後出去就帶我一起去闖江湖嗎?反正我們兩個現在也沒事可做,要不,我們跟着那兩個姑娘去看看?”到現在,她都還是覺得那個姑娘自己在哪裡見過,可偏偏又想不起來。
阿錯道:“阿寶,你都出來這麼久,難道不應該回家了嗎?你爹孃該有多擔心你了!”
一提到回家,一提到爹孃,剛纔還一臉笑容的阿寶,整張小臉頓時垮了下來,高噘起小嘴:“我纔不要回去!他們哪會想到我,整天就圍着弟弟轉,他們的眼裡就只有弟弟一個人,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女兒,我就討厭我自己幹嘛是個女兒身,我要是個男兒,那該多好!”
“阿寶!爲人父母,又怎麼可能不愛自己的孩子,你弟弟還小,他們多疼愛他也在情理之中,你都這麼大了,怎能跟弟弟吃醋呢?要不,我送你回去?”阿錯試圖勸服她。
“不要!”卻立刻引來了阿寶高聲抗議:“我不要回去!我還沒有玩夠!再說了,你送我回去,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出來還帶了個男的回去,他們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看樣子,她的爹孃管教很嚴!
“可是,阿寶,你這樣在外面流浪也不是個辦法啊,總歸是要回去啊!”阿錯忽然覺得頭痛,這阿寶不聽話的時候,還真是讓人費腦子。
阿寶卻忽然問道:“阿錯哥,是不是你想清楚了,要回家了嗎?”表情顯得很緊張,這近二十天的相處,她都很依賴他了。
阿寶的問話,卻讓阿錯的臉上劃過一抹落寞,搖搖頭,輕嘆一聲:“我也不想回去!爹和娘……”他怎能開口說出,其實爹和娘表面的相敬如賓,但暗地裡卻……
這一次,他出來,就是想找到那天在娘房中看到的那個畫中男子,他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他娘記住了這麼多年,讓他爹痛苦了那麼多年。
“好了,阿錯哥!你也不想回家,我也不回家,我們不正好有個伴嗎?這樣吧,你找你要找的人,我呢,就陪着你起找!”哈!頓時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忽然又想起什麼來,一彈跳起來,拉着阿錯朝霜兒她們離開的方向追去:“阿錯哥!我們跟着那兩個姑娘,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哦?”
“跟着那兩位姑娘?爲什麼?”阿錯一時沒想明白。
阿寶邊跑邊解釋道:“阿錯哥,你剛纔注意到了沒,那兩位姑娘的打扮,還有言行舉止都不像是普通人家,我們就跟着她們後面去看看,她們到底是誰,如果是有權有勢人家的小姐,我們不正好可以叫他們幫忙找你要找的人嗎?”
“可是,這樣合適嗎?”阿錯似乎還在猶豫着,這挾恩圖報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哎呀,管它合適不合適的,我們選跟上她們再說,快一點了,她們都看不見了……”阿寶拉着阿錯往前面跑去。
很快,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橋邊上,而那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誰也看不出來,這裡差點就發生了大事!
霜兒與阿珠驚魂未定,悄悄地從風月樓後院,來到了葉寶成所住的地方北院,卻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一直跟着的阿寶和阿錯兩人。
在看到霜兒她們居然進了風月樓之後,阿錯不禁暗暗擰眉:“這兩位姑娘居然是風月樓的人,阿寶,看來這一趟,我們是白來了!”
似乎在所有男人的心目中,出入青樓的風塵女子都不是什麼好女子,在未了解一個人之前,那種本能的厭惡是逃不掉的。
沒想到阿寶卻笑了:“阿錯哥!這你就錯了!整個京城裡,消息最靈通的地方,除了官城,那麼就屬這青樓了!”
“怎麼說?”阿錯似乎對青樓這種地方瞭解甚少,相反,身爲女子的阿寶,卻對這青樓之事了若招指掌。
她爹孃雖然隱居,她可從來都沒有隱居,有事沒事就出來溜溜,反正都一副男孩打扮,要進青樓,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阿寶笑道:“你想想啊,這青樓裡出入的都是些什麼人呢?上至官爺,下至乞丐,這可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之地,你說,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的消息更靈通呢?”
阿錯還是深擰着眉頭:“阿寶,你該不會是想進去這裡看看吧?”逛青樓,他可是第一次,若是讓他爹和娘知道了,他逃不了一頓罵。
以他孃親的那個火爆性子,不但罵,還非得爆打他一頓不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寶挑了挑眉,她的話再明白不過了,說完,就要大搖大擺地就要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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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46 對不起
不料,阿錯卻一把拉住了她:“阿寶!我們還是先打聽一下那兩個姑娘叫什麼名字,畢竟我們跟她們熟一點,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就直接找她們問就好了!”
“哪裡要那麼麻煩,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們就好了!”阿寶甩了甩那高高綁起的馬尾,又欲闖進去。
“阿寶……”阿錯再一次拉住了阿寶的手臂。
阿寶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忽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將阿錯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會,然後眨了眨美眸,問道:“阿錯哥,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第一次進青樓嘍!”
阿錯被她說得面上一熱,訥訥地說:“不是第一次,難道還要天天來不成?這青樓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幹嘛要進這種地方來?”
有他那個火爆孃親,連他爹都乖得跟只貓一樣,何況是他,他向天借個膽也不敢啊,要不然,回去,他娘不上臭罵他一頓,而是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乖乖隆滴冬!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啊!比我都還要寶!要不,下回乾脆我們兩個把名字調換過來好了!”阿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兩個晶瑩的小虎牙顯得非常的可愛俏皮,令人不禁想像,她換成女裝的模樣,會是怎樣的可愛。
阿錯望着她的笑容有些失神,卻也是尷尬萬分,阿寶經常拿他的名字取笑他,他也不知道,他娘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偏就取一個錯字。
害得他常常在想,他娘是不是覺得生錯了他!
看到他一臉窘迫的模樣,阿寶決定不再逗他了,拉着他往外面走去:“好了!你不願意進去,我也勉強,這樣吧,我們就在這外面等,總會有人出來吧,我們再問問不就知道了!要不然,等天黑了,我們再偷偷去也成!”
“好啊!”見阿寶沒有再堅持進風月樓裡,阿錯是暗暗舒了一口氣。
也幸虧他們沒有跟着霜兒她們進去,要不然,以葉寶成的武功和殺心,他們兩個可不是他的對手!
即便是進去了,也是白搭上一條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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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客棧中。
商離佑他們清醒過來,已是近黃昏時,商天燕一直跪在那裡輕泣着,她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除了這樣,她不知道該怎麼幫表哥。
“天燕,你告訴我們,是不是天賜逼你這麼做的?”幻姬瞭解自己的兒子,雖然兒子不是那種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但是,她相信,天燕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對他們下藥。
商天燕抿着脣,一直流淚,猛地搖搖頭。
“天燕,你這麼做就是讓爹跟你哥不能進宮,對不對?”商離佑雖然生氣,不過,事已至此,他們也沒辦法了。
商天燕含淚地點點頭,既而趴在地上:“爹!娘!姨娘,哥,對不起!對不起……”
“天燕,你太胡鬧了!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讓你哥背上一個抗旨的罪名!如果大王和王后娘娘怪罪下來,我們難逃抗旨之罪!你可知,抗旨是要殺頭的!”商離佑對這些宮中規矩自然是瞭若指掌。
商天燕一聽到這個抗旨要殺頭,嚇得頓時小臉慘白,驚恐地搖搖頭:“爹!我,我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
如果照爹這麼說,那哥豈不是要被殺頭?不!不要!
“妹妹!你怎麼這麼糊塗!”商天澤更是心急,這天賜要是娶了公主,那他……
“哥!我只是想幫表哥而已,我不想看到他那麼難過……我真的不知道會釀成這樣的大錯,對不起……”商天燕哭成了淚人兒。
“好了,天燕,錯在天賜,你起來先!”幻姬見天燕一直跪在地上,也猜想她肯定跪了不少時辰,還是心疼她。
“姨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商天燕自責不已,在被幻姬拉起來之後,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呃!”輕呼一聲,便軟軟地倒在了幻姬的懷中。
“天燕!天燕!”
商離佑和上官謐兒他們都慌了神,雖然女兒是做錯了事情,可是,再怎麼樣,都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怎能不心疼?
“爹,娘,對不起……”商天燕在失去意識之前,還是重複着這一句話,一滴淚迅速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令人看着心酸。
她跪了一整天,從早上開始就滴水未進,再加上剛纔又急又悔,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過去。
大家將她抱回牀上之後,商離佑爲她把了脈,確定沒什麼大礙之後,大家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傻孩子,怎麼這麼傻呢?”上官謐兒見女人暈倒,心疼不已,伸手輕輕撩開天燕的褲管,才發現她的膝蓋早已跪破了皮,此時已高高腫起,看着令人觸目驚心。
都說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看着孩子自責成這樣,商離佑和上官謐兒心中再如何怪孩子,也都心軟了。
“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幻姬陪着上官謐兒一起心疼,也爲自己兒子行事的偏激而暗自擔心。
她不知道兒子在仇恨的支配下還會做出什麼樣出格的事情出來,她只希望,兒子能想明白,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一切的仇恨跟她一起回梅花莊就好了。
可是,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心底迅速生根發芽,慢慢地破體而出,直到有一天,將之公諸於衆!
“二哥,事已至此,我看,事不宜遲,我們得馬上進宮跟媚兒他們解釋清楚,要不然,這抗旨之罪,可不是開玩笑!”上官謐兒雖然不懂宮中之規矩,但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也只好如此了!”商離佑輕嘆一聲,這個時候,如果再不進宮,等孩子們釀成大禍的時候,那就真的來不及了。
“姐夫!”一旁的幻姬卻忽然叫住了商離佑。
“嗯?”商離佑見幻姬欲言又止,忙問道:“幻姬,還有事嗎?”
幻姬含淚道:“姐夫!可不可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幻姬抿了抿脣,才道:“你進宮見到媚兒他們,可不可不要將天賜的身世說給他們聽?我擔心他們會……殿下只有天賜這根獨苗了,我不想天賜出什麼事?”
她亦知道,天賜現在正一步步走向極端,到時候,無論哪一條罪,天賜都將不無生還的可能。
“這……”商離佑本來進宮就是打算要跟媚兒說清楚這些事情,讓她有些防範,不能等孩子們做錯了事情的時候再去彌補,那就晚了。
“幻姬,你明明知道天賜繼續這麼做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你還……”商離佑甚是不解。
“姐夫!我求你了!”幻姬卻突然朝商離佑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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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猜猜阿錯和阿寶都是誰的孩子~~
第一卷 547 故人之女
“幻姬,你!”商離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被幻姬突如其來的一跪給怔住了,眉間亦 不自覺地深深擰起。
“妹妹!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一家人有什麼事好商量,先站起來再說!”一旁的上官謐兒連忙要將幻姬拉起來。
“姐!”幻姬搖搖頭,卻不願起來,仍是跪在商離佑面前:“姐夫!我知道,天賜現在正在做傻事,可是,他已經錯了,現在他已經犯下了欺君之罪,如果讓夏瑾軒和媚兒知道了真相的話,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天賜……”
說到這裡,幻姬已是泣不成聲。
商離佑終於知道幻姬爲什麼要這麼做了,不過,他還是勸道:“幻姬,你多慮了,如果夏瑾軒和媚兒知道天賜是夏寒軒的兒子,一定不會計較天賜之前所做的錯事!”
他了解媚兒,媚兒只對恨的人才會心狠手辣,對無辜的人一向心軟,就像當初一樣,他三弟和葉子情負了辰兒,而重生之後的媚兒也只會向三弟和葉子情復仇,卻對他們的女兒小來生網開一面,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來救了小來生。
這份大度,這份寬容,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連小來生,媚兒都肯放過,更何況是夏寒軒的兒子!
可是,幻姬卻並不那麼認爲,還是搖着頭:“姐夫!媚兒現在是王后,夏瑾軒是大王,而天賜犯的是欺君之罪,就算媚兒和夏瑾軒不殺他,那些大臣們,又豈能饒過天賜?到時候的局面,媚兒和夏瑾軒又怎麼能控制得了?”
幻姬瞭解那個王宮,瞭解官場,當年殿下在失利的時候,多少人反向,如今,若有人知道天賜是殿下的兒子,生怕天賜找他們當中的某些人報仇,他們一定會拼死都要逼着媚兒和夏瑾軒處死天賜,到那個時候,就什麼都晚了!
“二哥,我也覺得幻姬說得沒錯!縱然媚兒有心放過天賜,但是,那些大臣信奉的可都是斬草除根,如今天賜又犯下了欺君之罪,那些大臣又怎麼肯放過天賜呢?”一旁的上官謐兒也跟着幫腔。
她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商離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那該怎麼辦?難道說就這樣任天賜一步步地錯下去嗎?”
當然,他同樣擔心天賜進宮之後會傷了媚兒!
“姐夫,我不會讓天賜繼續錯下去,我會找機會把他帶回梅花莊!我只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媚兒!”幻姬覺得只商離佑今天不跟媚兒說天賜的事情,那麼,她就還有辦法去挽回天賜的心。
卻不知,天賜如今已是越陷越深,仇恨的種子早已深種在他的心底!
“二哥!就暫時按照妹妹說的去做吧,天賜這孩子只是一時沒想通而已,等我們找到他之後,再慢慢的勸說,相信他一定可以回心轉意!”上官謐兒不想二哥爲難,亦不想自己妹妹如此傷心難過。
“那好吧,我就先進宮見見媚兒,只說天澤的事情!”商離佑終於是點頭答應,他當然也不想天賜有事。
“多謝姐夫!”幻姬見商離佑終於鬆了口,喜極而泣。
“妹妹!來!起來!”上官謐兒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耐心勸慰。
而商離佑叫上兒子商天澤一同出去,在離開的時候,他還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女兒,還有正在抹淚的幻姬。
他忽然多了很多感慨,曾幾何時,那個妖嬈狠毒得不可一世的幻姬,有一天也變得如此的脆弱?孩子,一切都緣於孩子!
他也疼愛天賜,如今更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天燕如此癡情於天賜,他更加捨不得讓他們傷心,於是,他下定決心隱瞞真相,雖然對不起媚兒!
不過,他們剛出客棧沒多久,迎面便遇上了氣勢洶洶的夏念蝶!
“商天澤!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抗旨!”一個爆炸性的聲音在前面傳來,商離佑父子朝前面望去。
卻見一身男裝打扮的夏念蝶氣鼓鼓地叉着腰站在那裡,她的聲音足以讓一旁的人紛紛側目,猜想這待會要發生什麼事了!
“天澤,這位是?”商離佑暗暗擰眉,眼前這個柳眉倒豎的小子,看來似乎有些不對勁,不對,是有些面熟。
“爹,她,她是……”商天澤看到念蝶,舌頭就開始緊張得打結了,再者,念蝶這樣的打扮,若他說出她是公主,那一旁的人聽了去,豈不是有損她的形象?
夏念蝶見他支支吾吾,一個箭步衝上來,用力擰着他的手臂道:“商天澤!你真是該死!你居然敢不去!你今天若不給我個理由,我非辦你不可!”若是回去知道母后已經封那個什麼夏天賜爲駙馬了,她非扒了這個商天澤的皮不可。
“公主,你聽我說……”商天澤見左右看的熱鬧的人多了,情急之下,一把拉着念蝶和商離佑朝一旁的巷子裡跑去。
而直到這時,商天澤才知道,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丫頭居然就是媚兒的女兒,難怪他會覺得那麼眼熟,眼前這張年輕略帶任性的小臉,像極了當初的辰兒。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媚兒被換臉換心的事情還抱有懷疑的話,那麼,這一刻,他再也不懷疑,因爲,媚兒生出來的女兒像辰兒,那就只能說明,媚兒真的就是辰兒!
這一刻,商離佑居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激動,眼前這一張小臉,對他來說太熟悉不過了!
被商天澤拉到巷子裡的夏念蝶這才注意到商離佑,撲閃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指着商離佑問道:“這位是?”
商天澤忙答道:“公主,這是我爹!”
“啊?你爹?”夏念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也蠻帥的男人居然就是商天澤的親爹,而想到自己剛纔那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小臉不禁微微發熱。
“見過公主!”雖然念蝶是小輩,但是,身份卻尊貴,禮不可廢,商離佑還是微微頷首。
“不必如此,這在外面,您不用叫我公主!”夏念蝶心頭亂跳,小手亂搖,心裡暗罵商天澤,爲什麼不早一點跟她說,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失禮。
商離佑見她窘迫的模樣,不禁婉爾,眼前的女孩,剛纔的潑辣與現在的模樣,都像極了當年的辰兒,也勾起了他無限的往事。
那個時候,他和辰兒,還有三弟,真的很開心,只是,那個時候,辰兒情竇未開,在他跟三弟之間,總是過於懵懂。
而他又太過於沉悶,而三弟卻非常能討女孩的歡心。直到有一天,辰兒親口告訴他,她喜歡三弟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心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第一卷 548 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而在商離佑陷入回憶之中的時候,商天澤也趕緊跟念蝶解釋:“公主,我不是有意抗旨,而是因爲,今天早上,我妹妹突然昏倒,我又急着找大夫去了,忙完了,就忘了時間,剛好,我爹孃也來了,所以,我這才急着趕去王宮向大王和王后請罪!”
當然,這是他們父子二人早在出門之前就商量好的。
聽了他的解釋,念蝶剛纔所有的怒火頓消失得無影無蹤,也爲自己剛纔的衝動而抱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因爲有事耽誤了,我還以爲你是故意不去……”
停了一下,又問道:“對了!你妹妹怎麼樣了?她怎麼會無故暈倒呢?”
商天澤見她信了,也暗自鬆了一口氣,答道:“她現在還在昏迷中,沒什麼大礙了,我娘和我姨娘都在客棧裡陪着她!”
“哦!沒事就好!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就跟我說一聲,我可以把王宮裡最好的太醫叫出來給她診治!”雖然商天燕對她的態度不怎麼友善,不過,念蝶並非小肚雞腸之人。
想了想,又問道:“你和你爹這是打算要進宮嗎?”念蝶再次問道。
“嗯嗯!”商天澤猛地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開心的說:“公主,你一定不知道,我爹還跟王后娘娘是朋友呢?”
“啊?我母后的朋友?”念蝶下意識地朝商離佑看去,一臉疑惑,奇怪,她怎麼從來都沒有聽母后提起過呢?
“公主,時辰不早了,還請公主帶我們入宮!”商離佑急於見到媚兒,見天色不早了,不由得催促起來。
“那好吧,你們都跟我來!”念蝶畢竟單純,不知道遇到這樣的事情要事先稟報過後,而是天真的認爲,是商天澤的爹,就一定會是好人。
當然,二哥不是壞人,只是,如果換作其他人的話,那念蝶又要闖禍了。
有了念蝶的帶路,商離佑不用拿出當年夏瑾軒給的令牌,也能輕鬆的進入禁宮裡,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煩。
媚兒因夏瑾軒上午病發此時還在休息,所以,獨自一人行至御花園,這裡幾乎是她每天必來之地,這裡種着各種各樣的花,一年四季都有繁華盛開,每天都很美,每次來到這裡,她都覺得心情舒暢。
可是,今天,卻顯得有些落寞,她不讓聶柔和小仙跟着,只是一個人靜靜地漫步在花間,任心事隨風繚繞。
此時已步入炎夏之時,好在西夏這個地方,四季的氣候也不是那般分明,所以,並不感到非常的炎熱。
此時,她已卸下那身繁重的鳳服,一襲裹胸將她依舊曼*妙的身材勾勒無疑,裹胸上面繡着精緻的鳳凰圖騰,外面只披着一件輕盈的紗衣。
雪白的香肩在紗衣下若隱若現,依舊那般惑人,她的美依舊如昨!
落日的餘暉輕輕灑落在百花上,給花憑添了一份光澤,而餘暉灑落在她的身上,遠遠看去,她的周身就好像是散發出一圈耀眼的金光,給人一種身在夢幻中的感覺!
她的背影還是那般妖嬈美麗動人,然後,卻顯得是那般的沉重,像是肩上壓着一副沉重的擔子!
今天,當她軟硬兼施地從劉老太醫那裡終於得知夏瑾軒的身上,並非什麼舊傷復發,而是因爲,她當年身上的毒致夏瑾軒如此而中毒。
當她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她說不出來那時心裡是什麼感覺,是怨是愛是痛……
原來,夏瑾軒當年早就知道接近她,會讓自己中毒,可是,他還是選擇愛她,無論她怎麼恨他,怎麼傷害他,他都不肯放手,他明知道有一天,他會因此而毒發身亡,他也還是選擇了她。
“瑾!爲什麼你會這麼傻?爲什麼我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媚兒捂着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哭出聲音,任所有的淚水流劃過手背,顆顆滴落在花瓣上……
夏瑾軒刻意對她隱瞞了這件事情,她知道,他是爲了不讓她擔心,更是不想讓她因此而愧疚,所以,在她知道這件事情後,她也還是要裝着不知道,只爲了他能安心。
可是,她心裡的痛又豈能少半分?
媚兒忽然好恨自己,爲什麼不早一點知道?如果早一點知道,她也可以多抽一點時間來陪陪他,而不是每天都忙着國事,忙着孩子,甚至是忽略了他的存在。
如果她早一點知道,也許可以訪遍名醫去救他,興許還有醫好他的可能,如果她早知道……
如果,如果。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如果一定要有如果的話,那就是,如果他們從來都不曾相識、相知、相愛,那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啓稟娘娘!公主回來了!”聶柔走到離媚兒身後還有百米遠的地方稟報道。
媚兒剛纔交待過,除了公主回來和大王的事情便進來稟報以外,其它的事情暫時都不管,這個時候,她只想着孩子,還有她的瑾!
她只想好好放下一切重擔,陪陪孩子們,陪陪瑾!如果可以,她多想把流失的時間找回來,然後一切重新來過,甚至是放棄這個王位,與他們一起去隱居……
媚兒以手快速擦去臉上的淚珠,努力吸了一口氣,平穩好自己的聲調道:“叫她過來吧!”
“是……不過……”聶柔並未離開,只是欲言又止。
“不過怎麼了?”媚兒沉聲問道,她並沒有回身,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現在還是紅的,裡面也有淚珠,甚至臉上都還有淚痕,她不能讓任何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瑾病倒了,念風太過於年輕,這個西夏,還要她在撐着!
聶柔連忙答道:“同公主一起來的,還有兩人,似乎他們也想求見娘娘……”
“都是什麼人呢?”媚兒一雙柳眉暗暗擰起,暗忖:念蝶這丫頭,怎麼會把宮外的人帶進宮裡來呢?
“奴婢不清楚,只是看樣子,公主跟他們很熟絡!”聶柔照實回答。
媚兒輕嘆一聲,雖然,她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不過,既然是跟念蝶一起進來的,還是吩咐道:“既然都來了,那就叫他們和公主一起進來吧!”
“是!”聶柔領命退到門邊。
念蝶見聶柔匆匆出來,忙上前問道:“聶柔,母后怎麼說?可以讓他們進去嗎?”
聶柔朝念蝶恭地敬垂首答道:“回公主的話,娘娘說讓公主帶他們一起進去!”
“我就說嘛,母后一定會見你們的!我母后啊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來吧,跟我來!”念蝶衝他們嫣然一笑,率先提起裙角朝裡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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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49 可知,十八年後,愛依然在
而跟在念蝶身後的商離佑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十八年了,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自己珍藏在心中那麼多年的人,他激動得幾乎連手都在顫抖。
媚兒她還會認得出他嗎?他感覺自己老了好多,可昨天在校場遠遠地看到媚兒一眼,她還是像十八年前一樣,似乎一點都沒有變。
商離佑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心裡想了無數種可能,媚兒見到他會開心嗎?
來不及整理自己凌亂的心情,他們便已開始踏入了御花園,他一擡頭,便遠遠地看到不遠處的花從中站着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一刻,他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路聲,是那般的強烈,像是要跳出來一般,連垂在兩旁的手都激動得下意識地握緊!
還是那身打扮,還是那頭飄逸的長髮,那是個那如夢似幻,令他曾魂牽夢繞的背影,心再一次狂跳起來!
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媚兒以袖在臉上又擦了擦,既然有外人在,那她就更不能讓人看出來她剛有哭過。
這時,身後傳來小跑的腳步聲,還有念蝶那高分貝的聲音:“母后!”
她緩緩地回過身來,便看到了那朝自己跑來的小身影,不由得嗔怪道:“你個瘋丫頭,又出宮去了!下次,母后讓人把你關起來,看你還敢不敢!”
“母后!念蝶知道錯了嘛……”念蝶拉着媚兒的衣袖撒嬌着,跟着又像是想起什麼來,回頭指着商離佑他們道:“母后,您看,是誰來了?”
媚兒從一開始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念蝶的身上,這回聽了念蝶的話,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二哥!居然是二哥!
十八年了,她以爲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二哥了,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還能在這個王宮裡再見到二哥!
“二哥!”媚兒似乎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不僅如此,就連手都激動得顫抖,有一種恍然如夢中的錯覺!
是做夢嗎?不!夢沒有那麼真實!淚差點就奪眶而出!
“媚兒……”商離佑同樣激動不已,下意識地朝媚兒走來,雙眼一瞬不瞬地緊盯着媚兒,十八年了,他又再一次見到她了,他居然激動得找不到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眼前的媚兒還如從前那般美麗,一點都沒有變,歲月竟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半點痕跡。這張小臉,這雙含淚的美眸,無一不牽動着他心中那根久違的心絃!
媚兒怔怔地望着商離佑,居然忘了收回自己的眼神,十八年了,這個她一直當作親人的男人,她又見到了他,這種恍若夢中的感覺,是那般的不真實!
他們隔着數步之遙,卻是怔怔地望着對方,誰也沒再說話,十八年了,這一面,他們居然是等了十八年!
十八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承載了他們多少的思念!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愛戀,都在這久久相望的眼中悄然滑過!
“母后,您真的認識他啊?”念蝶從未看到母后這樣失神的模樣,她到現在才真的相信母后是真的認識商天澤的爹。
只是,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從來都沒有聽母后提起過這個人呢?不僅母后沒提過,就連父王也從未提起過!
念蝶的話終於是讓媚兒尋回了理智,她努力做了一個深呼吸,將所有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全數收了回去,絕美的臉上再次迴歸之前的平靜,衝商離佑淡淡一笑:“二哥!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就這麼一句‘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也差點讓商離佑的男兒淚奪眶而出,十八年了,十八年了,見面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麼平平淡淡的一聲問候。
一聲簡單的問題卻勾出了他多少的心酸往事!
她可知道,他多想像十八年前那樣,緊緊將她擁入懷中,然後告訴她,自己十八年來,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
不見面,並不代表他不想念,不去想,並不代表,他不愛了,而是深埋了深愛!
“爹,娘娘在問您的話呢?”見自己的爹怔怔地望着王后娘娘不說話,一旁的商天澤連忙推了推身旁的爹。
商離佑也猛然驚覺,是啊!媚兒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后,這是王宮,得有王宮的禮數,於是,拉着商天澤便要朝媚兒跪了下去:“草民見過王后娘娘!”
“二哥,我們之間哪來那麼多的禮節!”媚兒連忙阻止,十八年了,難道他們之間要變得如此生疏嗎?
“禮不可廢!這是應該的!”商離佑卻固執地帶着兒子下跪。
“二哥,好了!好了!快快起來!不必多禮!媚兒受不起!”媚兒幾乎是要親手將商離佑扶起來,她欠商離佑兩世的情,她承受不起他這沉重的一跪!
禮過之後,媚兒朝一旁的看了看,指着不遠處的亭子道:“二哥,我們到那邊再說吧!”
“嗯!”商離佑不敢多看她一眼,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心又如十八年前那般陷下去,儘管如今的他已是年過四旬,可心中的愛卻仍如十八年前那般火熱。
走入亭子裡之後,媚兒便坐到了石椅上,見二哥仍在一旁站着,她連忙請他坐下:“二哥!這裡雖然是王宮,可是,你是我的二哥,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禮數,一如十八前一樣!我們是親人!”
‘你是我的二哥……我們是親人……’這每一句話都如雷一般重重敲擊在商離佑的心上,每一句都讓他的心痛到想哭。
眼前這個自己愛了兩世的女人,曾爲他披上嫁衣差點就拜堂成親的女人,如今,時過境遷,她已嫁作他人婦,而他亦娶妻生子,回想往事,淚水摻着血水直往心底流。
見到她的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十八年來,只是將她逼到了心的一角,努力塵封了起來,如今,再一次見到她,她又從他心的那一角蹦了出來,幾乎要佔據了整個他。
他對她那一份愛早已深入了骨髓,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都依然留在他的骨髓裡,永遠與他同在!
他在心底早已高聲吶喊着:“媚兒,你可知,二哥有多想你……”不!她知道!
“二哥,這孩子,莫非就是你的……”媚兒不知商離佑的心中正波瀾起伏,指着商天澤問道。
商離佑點了點頭:“他就是我跟謐兒的兒子天澤,我知道他今天因事沒能準時進宮,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帶他一起進宮來向你和大王請罪!”
他沒能遵守十八年前與夏瑾軒之間的約定,再一次來見媚兒,可是,他並不後悔,因爲,他是真的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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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50 無法再彌補的遺憾
商離佑望着媚兒,心中柔腸百轉,十八年來,他愛她的傷口依舊還在,在每個獨處的時候,他都會舔着自己的那此傷口,任那些鑽心的痛楚將自己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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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謐兒,在孩子們面前,他卻不能表露,因爲,他要對謐兒,對孩子,對那個家負責!
謐兒對他情深意重,因爲柳子默,讓她嚐盡了欲愛而不能的痛楚,所以,他不能讓謐兒在承受一段痛苦的愛戀之後,而再受傷!
於是,他將所有的思念與傷痛深深掩埋,只有在無人的時候,他纔會拿出來思念!
既然是二哥的兒子,媚兒自然不會再予追究,微微笑道:“怪不得昨天在校場那裡,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很面熟,原來他就是你的兒子!既然是有事耽誤,並非有意抗旨,如今前來說明便可,律法之下,人情總在,還有何罪?”
在商離佑面前,她並沒有以本宮自居,一如十八年前那般,與商離佑平起平坐,在她的心裡,商離佑是親人,是一個可以完全信賴的朋友,這與時間長久無關。
不過時間過去多久,她會永遠記住他的情,記住他的好!
一旁的念蝶一聽到母后不再怪罪商天澤了,喜得跟什麼似的,一把拉着商天澤:“喂!你個呆瓜!我母后都不怪你了,你還不趕快謝恩?”
商天澤這才驚醒,連忙朝媚兒跪下謝恩!
媚兒見自己女兒二哥的兒子如此要好,昨天在校場看得不是很真切,如今,如此近距離的看着商天澤。
氣宇軒昂,一表人才,溫柔而不失陽剛之後,眉宇間的確有着當年二哥的風範,心中自是十分的贊成,不過,她也不點破,兒女的事情,得任他們自行去發展就好。
當年她已經負了二哥,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重複這一條路!
“母后,我帶這個呆瓜到那邊去逛逛,你們聊吧!”念蝶這回也蠻乖的,知道母后跟這個故人肯定有話要說,忙拉着商天澤朝花園的另一邊跑去,自然也就把商天澤那天欺負她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倒是商天澤卻似乎還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望着念蝶拉着自己的手臂,一種無法言喻流入心底,想了很久,他還是低聲問道:“公主,你真的不再生我的氣了嗎?”
念蝶停下了腳步,也放開了他的手臂,偏着頭,像看一個怪物一樣打量着他:“怎麼?你希望我生你的氣?”
“不不不!當然不是!”商天澤又是搖頭,又是搖手,一臉窘迫。
念蝶柳眉一挑,杏眼一瞪:“不是!那你還問什麼?我要是生你的氣,你十個腦袋都不夠我砍!”
商天澤這下膽子就來,那玩的本性也露出來,衝念蝶扮了一個鬼臉:“那多謝公主大人有大量!”
念蝶被他的模樣給逗樂了,剛剛升起來的不快也隨即都煙消雲散了,抿着脣,輕笑着朝花間跑去:“呆瓜!有本事來追我!”
“成!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商天澤半真半假的說完,邊朝念蝶身後追去。
媚兒望着在花間兩個孩子嘻弄的情景,心中感慨無數,輕嘆一聲,搖搖頭:“二哥,你看,你的兒子多懂事,我的女兒呀,就一個瘋丫頭!”
商離佑朝花間看了看,回過頭,笑望着她,聲音依舊那般溫潤如初:“她很像你是辰兒的時候!那個時候,你也是這樣……”
他說的是實話,說真的,他寧願相信媚兒是被換面換心,也不相信,媚兒是從那什麼千年之後而來。
乍一聽到辰兒這兩個字,媚兒怔了怔,她居然快忘記自己還有那樣一個身份了,不過,隨即用笑掩去所有的情緒:“對了,二哥,謐兒她們都還好嗎?”
她一直相信,謐兒跟二哥纔是天生的一對,一樣的溫柔多情,卻不知道,那樣的兩人在一起,雖然能相敬如賓,卻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商離佑跟謐兒之間,或許談不上愛情,但是有一份責任和一份彼此瞭解的情!
“她們很好……”商離佑望着眼前的媚兒,心中柔腸寸寸纏繞:“媚兒,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跟十八年前一樣的美!可二哥卻老了!”
媚兒低頭掩嘴微微一笑:“二哥!你正值盛年,又怎麼可能會老呢?只是更加成熟了而已!”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曾幾何時,強悍的媚兒也成了溫柔的代言人?
商離佑怔怔地望着她的笑臉,眼中一如十八年前那般癡迷,似乎就想這樣一直看下去,永遠都看不夠!
或許是相隔久了,兩人之間似乎都少了很多的話題,再也沒有當年那種一見面就可以親暱地聊個不停的感覺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沉默了許久,商離佑才問道:“媚兒,你好像瘦了很多……這十八年來,你過得不好嗎?”
他不相信,夏瑾軒會讓媚兒受委屈,同爲男人,當年,他是那麼的愛媚兒,但還是被夏瑾軒感動,而心甘情願的退出。
與其讓三個人都痛苦和爲難,還不如把痛苦讓他自己一個人來承受,也要承全夏瑾軒和媚兒,那是因爲,他相信夏瑾軒能給媚兒幸福!
一個男人能用生命去愛一個女人,如果還說不愛的話,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然而,他這簡簡單單的一聲問候,差點讓媚兒的淚水奪眶而出,十八年來,她過得好嗎?別人都這麼問她,她的回答也都一樣。
這十八年來,她有孩子,有着瑾全部的愛,不可否認她是幸福的,可是,她卻辜負了眼前這個癡情的男人!
再次相見,她還是輕易地在他的眼中找到了當年不悔的愛意,那也是她今生還不完的愧疚!
輕嘆一聲站了起來,走到亭子邊上,遙望着某處,目光卻如夜色般寂寞,絕美的小臉上牽起淡淡的一抹笑:“我很好……”
同樣簡單的三個字,卻詮釋了她這十八年來的心情,不可否認,這十八年來,至少有十年,她是非常幸福的!
可是,自從夏瑾軒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之後,所有的重擔都壓到了她瘦小的肩上時,她才慢慢地感覺到了累!
很多年很多年了,都沒有脆弱過了!也只有當年在二哥面前,她纔會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那樣哭着。
可是,她卻不能哭,不能那麼脆弱,因爲,二哥的懷抱不再屬於她了!
“媚兒……”商離佑輕喚着她的名字,也跟着站了起來,就站在她的身後。
望着月色下她那消瘦卻依然美麗如畫的背影,卻顯得那般的落寞,眉間微微蹙起,難道她過得不幸福嗎?
第一卷 551 不求回報,但求她能安好
商離佑靜靜地站在媚兒身後,夜色下,她的背影如此孤單落寞,將他的心寸寸揉碎,垂在兩旁的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剋制自己而撫上了媚兒那如削的雙肩。
“媚兒……”他輕喚着她的名字,聲音裡透着無盡的相思。
熟悉的溫暖,熟悉的關懷,讓媚兒一直以來的堅強在瞬間崩潰,她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忘記了現在是身處在宮中!
一回頭,泫然欲滴的美眸迎上商離佑那滿含愛與關懷的雙眼,淚在那一刻譁然而落!
“二哥!”這個曾無怨無悔陪着她度過一次又一次艱難抉擇的男人,有着一顆包容她的心,他的聲音,他溫暖的懷抱能驅走她的無助!
“媚兒……”她的淚一如十八年前那般能腐蝕他的心,一如十八年前那般令他柔腸寸斷,大手略一用力,便將她緊緊緊擁入懷中!
他忘記了,自己現在有妻有兒有女,他忘記了,她已經是他人的妻子,忘記了她現在是一國之後,忘記了,這樣的舉動會陷她於萬劫不復之中!
他只記得,十八年後,他還能如此擁她入懷,這種真實的感覺,讓他的心澎湃不已,依舊如十八年前那般強烈!
他愛她,別說只是過了十八年,就是過了一千八百年,他亦如此愛她!不求回報,但求她能安好!
有多久沒有這樣溫暖的懷抱了,媚兒有着深深的眷戀,太多太多無法與人傾訴的秘密,她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撫慰着萬金般沉重的心!
她更需要一個傾聽者,不管,這人是否能體會到她心中的苦楚,只要聽她無言的訴說就好!
而無疑,商離佑是一個最後的傾聽者!因爲,她不需說話,也不需要什麼動作,只要一個眼神,他便能明瞭!
御花園是媚兒最喜歡的地方,她幾乎天天都來呆一會兒,所以,這裡也幾乎成了她一個人的禁地,加上此時夜色漸暗下來,按理應該沒有人會看到這逾越的一夢!
所以,在情緒裡崩潰的媚兒,靠在商離佑的胸口,無聲地輕泣着,而聲聲都觸痛了商離佑的心!
原以爲,一切過後就後,可是,世事就那麼難料,偏就有那麼巧的事情發生!
此刻,某處,一雙眼睛正瞪大瞭望着這一幕,似乎也不敢相信這樣的畫面會出現在嚴謹王宮裡,甚至是出在平時品行端正,從未落人口實的王后身上!
那雙眼睛一直看着,不動也不離開,甚至連眼皮都未眨一下,雖然聽不見媚兒他們說話的聲音,但是,那雙眼還是很好奇地望着這一切!
而在亭子裡相擁的兩人,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一雙正盯着他們一舉一動的眼睛!
待情緒慢慢地穩定了下來,媚兒這才驚覺兩人的行爲不妥,連忙離開了商離佑的懷抱,四下一望,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也是暗怪自己,怎麼那麼控制不住自己,若是讓人看到剛纔那一幕,吹到瑾那裡,她縱然渾身是嘴也難於解釋,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刷不清了!
若讓夏瑾軒知道商離佑又違約見她,還跟她在這裡……以他的脾氣,一定會大發雷霆!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和尷尬,畢竟相隔了十八年,很多的人或事均已變遷,十八年後,再次相擁,似乎少了點什麼!
是少了曾經的那種依戀,還是少了曾經的那種深情?他們不知道,情或許依舊,只是橫在他們中間的,卻已是數重山了。
“二哥,你今天進宮,就是爲了天澤的事情嗎?”媚兒首先打破了這種沉默和尷尬,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都不能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了。
商離佑點了點,張了張嘴,道:“其實我也很想再你一面……”來這裡差不多一個月,可知,每天,他都望着這個王宮,恨不能看穿王宮,看到她那抹熟悉的身影。
媚兒怕他說下去,連忙打斷他的話:“天澤的事情,我會跟瑾解釋,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她欠二哥海一般的深情,她又怎能讓二哥的孩子受罪?
“媚兒,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商離佑欲言又止,他本來是想告訴媚兒關於天賜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耳邊又想起了臨走前,幻姬那傷心欲絕的模樣。
那是一個母親的傷心,那是一個母親的哀求,他不能那麼狠心,可是,面對媚兒,他卻不習慣撒謊!
因爲,他從來都沒有對她撒謊過,唯一的一次,就是與夏瑾軒做約定的那一天!
“二哥,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媚兒微蹙起眉心,這樣猶豫的二哥,她不常見。
“我……”商離佑動了動嘴,可是,最終還是狠下心腸,決定不說,搖搖頭:“沒事,其實,我是想說我依然念着你!”
“二哥!”媚兒阻止他再說下去,因爲,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撇開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望着遠處依舊在花間嘻戲天澤和念蝶。
看着兩個年輕的身影在花間嘻鬧,迷人脣角忽然揚起一抹淡淡迷人的笑意:“二哥,你看,我們家那個的瘋丫頭,總是這樣讓人不省心!”
她其實是想說,念蝶看上去很中意天澤,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見媚兒岔開話題,商離佑也順臺階而走下:“媚兒,天真可愛,纔像你的孩子!對了,天澤跟我說,他很喜歡公主,不知道公主的意思如何……”他真的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娶到媚兒的女兒。
媚兒抿脣輕笑:“二哥,看樣子,我的女兒也很喜歡跟你的兒子一起玩!孩子們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脣角的笑意加濃,天澤是二哥和謐兒的孩子,他們的修養人品都好,他們的孩子又豈能有差?若能成爲念蝶的駙馬,那也是念蝶之福氣了。
相比於那個看起來心思沉重的夏天賜,她更爲欣賞坦然天真的商天澤!不過,一想到夏天賜,一抹隱隱的擔憂在眉間泛開來,看樣子,那個夏天賜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她忽然有些擔心女兒,卻只祈禱,女兒的情路會一直順利!
“媚兒,其實,我今天來也是爲此事而來,我知道我們天澤的身份不能與公主匹配,但是,我真心的希望,他們不要繼承我們上一代的遺憾!”商離佑望着媚兒,說出來的話是那般的傷感。
上一代的遺憾,不就是指他們倆嗎?
可以說,他愛了她兩世,第一世,她叫伍辰兒,他傷心絕望地看着她爲三弟披上紅紅的嫁衣。
第一卷 552 一句珍重,何以詮釋心中的痛
第二世,她叫媚兒,是曾爲了他而披上了紅嫁衣,可卻終究因爲世事的捉弄而分道揚鑣!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遺憾!事到如今,那已成爲了一種無法再彌補的遺憾!
如果說,當年的伍辰兒嫁的人是商離佑,她也不會落得個身敗名裂且剜心的下場;
如果說,當初的媚兒在回商國復仇之後,而選擇嫁給商離佑,那麼,她的一生也不會過得這般坎坷!
“二哥,只要孩子們願意,我是舉雙手贊成,你應該知道,在我這裡,沒有門第之見,即便是瑾,他亦會如此!”說到夏瑾軒,媚兒的心劃過一抹痛。
“嗯!”商離佑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他,他還好嗎?”在聽到從她的嘴裡叫着夏瑾軒的名字,心還是有那麼片刻的苦澀,她終究還是最愛那個男人!
無論那個男人將她傷得多深,她愛的人,永遠都只是那個男人,在她的心裡也永遠只裝着那個叫夏瑾軒的男人而已!
“瑾?他……”提到夏瑾軒,媚兒臉上掩不去的悲傷,搖搖頭,長如扇子般的眼睫毛,微微垂下掩去所有的心碎!
“他怎麼了?”商離佑有些緊張追問道,他的緊張是因爲媚兒臉上那突然涌出來的無法掩去的悲傷,而不是因爲夏瑾軒是否出了什麼事。
媚兒輕輕地搖了搖頭,再次擡首時,已換上剛纔淺淺的笑意:“他也好……”她怎麼能告訴他,瑾也許很快就要離開她了。
她不想二哥再爲她的事情而煩心,這一輩子,無論是伍辰兒還是她媚兒,欠這個男人的,都是她永遠還不清的!
“那就好!”商離佑昨天只顧着看媚兒,加上相隔又遠,所以,並未曾注意到夏瑾軒那一臉的病態。
停了一下,商離佑也注意到天色已暗,於是起身告辭:“媚兒,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出宮了,那天澤的事?”
媚兒沉吟了一下,道:“哦,二哥,你放心,明天叫他進宮來找於將軍就好,我自會有安排!”
“那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商離佑說話略帶着官方,臨行前,卻仍免不了傷感:“媚兒,保重!”今日一別,又何日能再相見呢?
隔着深宮牆苑,望眼欲穿,卻穿不透重重的阻礙,所以,他看不到她!
“二哥,你也保重!”媚兒亦知,今日一別,後會將遙遙無期。
商離佑帶着兒子天澤匆匆離去,他不敢回頭再多看她一眼,他怕自己會捨不得,愛的記憶之門一旦打開,就有如狂潮一般涌上心頭,佔據了他的所有,幾乎奪去他所有理智。
十八年後,他的愛依舊還在,他的傷也依舊還痛!
叫他如何能釋懷?
望着商離佑父子離去的背影,媚兒輕嘆一聲,亦陷入了沉思之中,再次見到二哥,恍如隔世,十八年,他們還能有多少個十八年呢?
“母后,您真的跟那個商天澤的爹是舊相識嗎?我真的沒有想到耶!”直到現在念蝶還是很好奇。
媚兒斂去所有的思緒,望了望一臉天真好奇的女兒,心中亦是柔腸百轉,伸手輕撫上念蝶那如緞般柔順的秀髮,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女兒的問話,反而問道:“傻孩子,告訴母后,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小子了?”
“母后,我……我纔沒有喜歡他呢!我討厭死他了!”念蝶面上一紅,女兒家的嬌態一表無遺。
“真的?那明天他再進宮,母后就隨便給他安個罪名,將他趕出去,可好?”媚兒故意逗着她。
不料,念蝶一聽就急了:“母后!不要啊!”
媚兒看到她緊張的模樣,不再逗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是過來人,一看便已明白。
“母后!連您也取笑我!”念蝶不依地蹲在媚兒的懷裡撒嬌着。
媚兒微微笑道:“傻孩子,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什麼丟人的,母后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
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如果說她是伍辰兒,那麼,十七歲的伍辰兒已經嫁給了商離天了。
如果說她是媚兒,十七歲的時候,她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很久很久都沒有想過現代的那個自己了,都快忘記了自己來自現代了!她記得老大曾說過,到她十八歲的時候,他一定會做她的第一個男人!
而她在十七歲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裡,不知道老大後來會氣成什麼樣了!
“母后!母后!”念蝶見媚兒半天都不說話,連叫了兩聲。
“哦!”媚兒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見天色已全暗了下來,便起身拉着念蝶走出御花園:“念蝶,走,我們一起去看你父王!”她是該放下一切,去陪陪他了!
在她們離去之後,一個身影慢慢地出現在了門口,不過,也只停留的那麼一刻,很快也跟着離開了那裡,而御花園又慢慢地恢復了夜的寧靜!
*
且說霜兒從風月樓那裡匆匆出來之後,徑直回宮,爲了怕被賊人追殺,她們這回是改乘了轎子。
在離宮門口不遠處的地方便停了下來,徒步走向宮門,這樣既安全,又可以避過人的耳目!
雖然這一天的行程有驚有險,但總算她們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不知爲何,在踏入熟悉宮門的那一刻,令霜兒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曾幾何時,她居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在她們主僕倆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口後,宮門外面不遠處的地方,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便走了出來。
正是阿寶與阿錯!
“阿錯哥!你說這奇怪不奇怪,那個青樓女子主僕二人,居然是王宮裡面的人,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啊?這麼複雜?該不會是什麼娘娘之類的吧?也不對啊,一個高貴的娘娘怎麼可能進出青樓那些煙花之地呢?”
阿寶歪着小腦袋,喃喃自語,愣是想不明白。
一旁的阿錯一把拉着她往回走:“阿寶,我說了,叫你不要跟着這主僕倆,你偏不信,這回她們都進宮了,看來,你的計劃要打破了!”
阿寶卻不那麼認爲:“阿錯哥,你別不相信直覺,我告訴你,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靈的,我敢保證,剛纔的那對主僕身上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行了,還直覺呢,還女人第六感?”阿錯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着眼前的小不點,他真心不知道,她是怎麼長大來着。
“你不信嗎?要不要我證明給你!”見他懷疑,阿寶很是不服氣,高噘起小嘴,就地蹦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與他平視,不過,這身高的差距,還真讓人受不了。
第一卷 553 情商未開
阿錯真是拿阿寶沒辦法了,搖搖頭,很是無奈的說:“好了好了!我信你還不行嗎?你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好,還管人家有什麼秘密?你要是再不回家的話,我敢保證你爹孃就會帶着你家的小弟弟一起出來找你了!”
阿寶一聽到阿錯提起她的小弟弟,小臉又垮了下來:“阿錯哥,你能不能不提我家的小弟弟啊?一提到他,我什麼好心情都破壞掉了!哼!我跟你打賭!我爹孃一定不會來找我,他們眼裡就只有弟弟一人,他們就是重男輕女!?”
呵!一臉的不服氣!加上一臉的醋意!這還有跟自己親弟弟吃醋的人,怪哉!
阿錯搖搖頭,道:“阿寶,也許你誤會你爹孃了,你弟弟年紀還小,他們多照顧一下他,那也是應該的。”
阿寶嘟起小嘴,還是一臉不服:“纔不是呢!我爹孃就是重男輕女!在我弟弟沒出生的時候,他們都說我是他們手心裡的寶,連給我取名字都叫阿寶,每天爹孃都會輪番抱着我,可是,自從娘生了小弟弟之後,我爹我娘幾乎都不抱我了,他們一有空就只會逗着弟弟玩,一點都不在乎我了!”
呵!敢情這是醋罈子打翻了,才翹家的!
阿錯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他離家出走,那是因爲,他有事,而她離家出走,僅僅就是因爲跟小弟弟吃醋,這阿寶,還真是個寶!
“阿寶,爹孃都疼愛自己的孩子,就像我娘,雖然火爆脾氣一來,我跟我爹都遭殃,不過,我知道,她心底其實還是很疼我們!”阿錯耐心勸着。
阿寶歪着小腦袋盯着阿錯,咧嘴一笑:“呵!阿錯哥,看不出來,你還是蠻有孝心的嘛!”那雙靈動的珠子轉了轉,問道:“對了,阿錯,你不是說,出來是要找什麼人嗎?你都不認識那個人,你怎麼找啊?”
阿錯猶豫了一下,才答道:“我有那個人的畫相!”他可是偷着孃親的畫相出來的,這個時候要是回去,指不定他老孃拿什麼抽他了。
所以,他乾脆來個藉口,找到了再回去!
“畫相?”阿寶從來沒有聽他說過,亦是一臉驚奇,毛手毛腳地朝阿錯身上翻去:“阿錯,我看看,什麼樣的畫相!你真是的,有畫相也不給我看,不夠兄弟!”
這哪像個女孩子,不安份的雙手胡亂在一個男人身上摸着,雖然她現在一身古靈精怪的男裝打扮,可終究還是女孩啊!
阿錯被她在胸口一陣亂摸,面上驀然一紅,連忙後退一步,制止了阿寶:“阿寶,不在這裡,我,我拿給你!”
“切!你早說啊!害得我找那麼久!”阿寶倒一點也不覺尷尬,或許,她對於男女之間的認知,僅僅那麼一個兄弟兩個字吧。
對於男女有別什麼來着,她可是不知,她就是把阿錯當成了自己人一樣,有時候晚上睡不着,都會跟他擠在一塊睡!
好在阿錯也還是情商未開,大家都是孩子心性,沒有什麼邪念,要不然,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阿錯從袖中拿出一張畫相,那是他娘手繪,雖然不那麼細緻,不過,還算過得去吧。
“我看看!”阿錯一把將畫相拿了過來,迫不及待地打開來,這一看,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傻眼了!
拍拍自己的小腦袋,這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看到誰都覺得面熟?白天看到那個女子,覺得很面熟,怎麼這會看到這畫相上的那個人也覺得面熟?
不過,當她的眼神落在畫相上面那人腰間的那塊圓型玉墜時,下意識地朝自己腰間摸去。
“阿寶,你怎麼了?”看到阿寶蹙起眉頭,盯着畫相,又是搖頭,又是眨眼的,阿錯不解地問道。
阿寶不答,只是低頭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塊玉墜出來,照着畫相上面一比對,雖然畫像上面的玉墜畫得有些粗糙,不過,形狀並沒有錯!
阿錯咦了一聲,從阿寶手中拿過玉墜一看:“阿寶,你怎麼會也有一塊跟這人一模一樣的玉墜?”
阿寶搖搖頭,伸手又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自言自語的說:“奇怪,我怎麼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了?”說完,又重重地拍了幾下。
“阿寶,你幹什麼?”阿錯連忙抓住她的手,完全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只是習慣性地如此。
從認識阿寶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是這樣一身女扮男裝,雖然大嘴巴的她老早就告訴他,她是個女孩子,不過,他卻並沒有因爲她是女孩子而疏遠她。
兩人一起東逛西逛,勾肩搭背,就像書裡的好兄弟那般,完全沒有想過,他們中間,有一個是女孩!
“哎呀,我就是覺得在哪裡見到過這畫上的人,可我這破腦袋又想不起來,我就想敲敲它,看它會不會想起些什麼來!”阿寶作勢要抽回自己的手又再敲。
“好了!阿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或者我們回客棧之後,你慢慢再想,又不急,你要打壞了自己怎麼辦?”阿錯顯得很緊張,緊抓着她的小手不放,生怕一鬆開,她又要打自己。
看到他緊張的模樣,沒想到,阿寶卻忽然咧嘴笑了:“阿錯哥!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不知爲何,忽然就覺得很開心。
阿錯面上又是一熱,看着她可愛的笑顏,有些失神,亦傻傻一笑:“我只是不想你傷到自己而已!”
“阿錯哥,除了我爹孃,你就是第三個關心我的人了!”阿寶歪着小腦袋想了想,忽然認真的說:“阿錯哥,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傷到自己,好不好?”
忽然就很想向他承諾,以後就是爲他的這一句話,也會好好的疼愛自己。
“嗯!”阿錯望着她,亦展顏一笑,陽光般的笑臉總是那般令人着迷,他不是那種丟在人羣裡就找不到的人,他同樣擁有一張充滿陽光且十分俊逸的臉龐。
“阿錯哥,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阿寶忽然有些花癡地望着他的笑,以前怎麼就沒覺得他笑起來這麼好看呢?
阿錯被她這麼誇,反倒更覺得不好意思了,低頭收好畫像,一把拉過阿寶扯開話題:“走,我們回客棧!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肚子不餓嗎?”
一說到肚子,阿寶頓感覺到肚子真的餓了,好像有隻手在抓一樣難受起來,苦着小臉,猛地點點頭:“餓!我好餓!我要吃三大碗!”
“三大碗?阿寶,你這是要把自己肚子撐破麼?”阿錯老實得實在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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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對活寶,有木有~~
第一卷 554 把你賣了
阿寶看到阿錯瞪大了眼睛,像看着一個怪物一樣看着她,不由得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你個豬腦袋!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吃三大碗過了?真是沒有幽默感!”
阿錯被罵,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一副憨樣,抿了抿嘴,低低咕噥了一句:“其實,我也沒有聽說過,哪個姑娘家可以吃三大碗的!”
“你嘴裡咕噥些什麼?”一旁的阿寶一時沒聽清楚,便拉着他停下來問道。
阿錯當然不敢再把那句話重說一遍,雙手亂搖又搖頭:“沒有沒有,我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
“真的沒說?”阿寶站起來沒阿錯高,坐起來沒阿錯的塊頭大,可是,莫名的,阿錯就是怕她,尤其是她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衝他一瞪,他就是有再多的話都不敢接了。
其實是環境因素造成,在他的印象中,爹就是在她娘這樣嚴管之下生活的,可是,爹還是過得樂呵呵的,每次被娘罵了都好像還很開心的樣子。
以前的阿錯,想不明白,可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不過,他明白的是:好男不跟女鬥!好男人就是應該要讓着女的!
所以,他不跟阿寶計較,任她打,任她罵,任她掐!即使真的很痛,他也忍着!
“沒有,真的沒有……”這個時候承認,那以阿寶的性子,他免不了又要挨一頓‘皮肉之苦’!
阿寶雖然不信,可是,看了看他,又實在找不理由,於是,伸手在他手臂上狠掐了一下:“沒有就走吧,停下來磨磨蹭蹭的,我真的餓了!”
阿錯暗暗呲牙咧嘴,卻是不敢叫住聲,任由她拉着走,他這招誰惹誰了?明明剛纔是她拉着他停下來的好不好!
難怪爹總是說,女人有小氣的權力,還有不講理的權力!做爲一個男人,就要有天空一樣的寬闊的胸懷去包容女人!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的同時,商離佑父子也正從王宮裡走出來,與他們相距離不過咫尺,卻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或許是冥冥之中有些感應,剛纔還又蹦又跳拉着阿錯回客棧的阿寶,也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間停了下來。
下意識地朝一旁望着,剛好就看到了商離佑父子的背影!奇怪,怎麼會有一種奇怪熟悉的感覺呢?
“阿寶,你怎麼了?”阿錯見她忽然停了下來,順着她望去的方向看去,卻只覺兩個模樣的身影。
阿寶指着商離佑父子漸漸消失的背影,道:“阿錯哥,你不覺得那一個身影很像……”像什麼呢?
“很像什麼啊?”阿錯大惑不解,努力朝那漸消失的背影望去,卻終是不明白。
“很像你剛纔畫相里的人!”阿寶終於是想起來了,說了這麼一句,便拉着阿錯就往商離佑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可是,當他們追到那邊時,卻出現了兩個岔路口,卻又看不到剛纔的那兩個人往哪邊走了,不由得有些懊悔:“阿錯哥!都怪你,慢吞吞的,讓他們走掉了!”
阿錯擰了擰眉,怎麼又是他的錯呢?
好吧,是他的錯,認了!
反過來安慰她:“阿寶,會不會是你看錯了呢?從這邊出來的,都是從王宮裡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是我娘認識的那個人呢?再說了,西夏離理南何止千里,我娘怎麼可能到這裡來認識一個人呢?”
阿寶一想也對,她倒是忘記了阿錯是理南人而不是西夏人,而相隔千里,又怎麼可能認識這裡的人呢?更何況還是這個王宮裡面的人!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了:“阿錯哥,你不是說,你娘是理南人嗎?那你怎麼到西夏來找那個人呢?你找得到嗎?”
阿錯搖搖頭:“我娘認識的那個人不是西夏人,是商國人!聽我爺爺說,當年商國沒了之後,商國的人都融入到了各個國都裡,所以,我就先到西夏來找找看!”其實,也有貪玩的成分在裡面。
“商國人?”這下阿寶兩隻眼睛更是瞪大了,她眨眨美眸,好像有什麼事情都找到點了,就是還沒有找到那根連起來的線。
看到阿寶驚訝的表情,阿錯擰了擰眉頭,問道:“阿寶,怎麼了?你也知道商國?”他聽爺爺說,這個國早在二十年前左右的樣子就被各國瓜分了。
阿寶忽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搖搖頭:“我,我不知道!”她哪裡會不知道,一向神經大條的她,就在剛纔要衝口而出的時候,耳邊卻傳來爹的話:
‘阿寶,你娘曾是商國的公主,只是,商國沒了,所以,你爹我才能娶到你娘這麼好的人,不過,你要記住,千萬不可以跟人提起,你娘是商國公主這一件事情,要不然,我們全家都會大禍臨頭了……’
她記得,當時爹的表情很嚴肅,一點也不像平時溫柔的樣子,她猜想,當時,若不是她無意之中,聽到爹孃的談話,然後就苦苦追問着爹,恐怕,爹永遠都不會告訴她這個事實。
所以,就在剛纔要衝口而出的時候,她還是硬生生地把話嚥了回去。
阿錯對於阿寶突然奇怪的表情,也不疑有他,再拉着她往前面走去:“那好了,我們先回客棧,然後再在這裡待幾天,沒有的話,我們再去厲國,雲國……”
“好耶好耶!又可以去玩了!”阿寶一聽說可以到處跟着他去玩,開心得只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不過,她還是多嘴了問了一句:“阿錯哥,你帶夠了那麼多盤纏嗎?”
“應該差不多吧……”他沒算過,也不知道會用多少,雖然他從家裡帶出來的盤纏不少。
“要是不夠呢?”阿寶那雙慧黠的眼睛就在那裡轉啊轉,開始下套了。
“對啊?要是不夠怎麼辦?”阿錯又傻傻地鑽進套了。
“我有辦法!”阿寶極力忍住笑意,心底卻樂開了花,這些小惡作劇對她來說,簡直太拿手了。
他爹溫柔,她娘溫柔,偏偏就生出她這樣一個小魔女一般的瘋丫頭,害得她娘常嘆,都不知道她像誰。
“阿寶,你有什麼辦法?”傻小子被套得死死的了,還不自知。
“很簡單!把你賣了不就有盤纏了!哈哈哈……”阿寶說完,便一把鬆開他的手,邊跑邊笑得前俯後仰的。
阿錯一愣,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又被她下套了,搖搖頭,笑着朝她追過去:“好啊!阿寶,你居然敢賣我!看我不把你先賣了!”
“啊!”夜幕下傳來阿寶一聲聲的嬌笑:“阿錯哥,來啊,追到我,我就把你賣了……”
“呵呵……”
兩個大孩子天真單純的笑聲漸漸遠去,那裡也慢慢地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不過,這宮外是寧靜,可是,宮裡卻並不是那般寧靜。
第一卷 555 知人知面不知心
霜兒從風月樓匆匆回世子宮,卻迎面遇上了不知何處回來,面色有些慌亂的王美,不由得奇道:“妹妹!你這是到哪來了?”
王美一見是霜兒主僕,面色猛然一變,眼神中一抹肅殺悄然劃過,暗暗撫了撫胸口,做了一個深呼吸,臉上馬上堆起那早已訓練好的笑容,道:“姐姐,我只是覺得有點悶,所以,想過來找姐姐聊聊天……”
停頓了一下,看到霜兒她們是從外面進來的,亦問道:“咦,姐姐,你這是從哪來啊?”
霜兒怔了一下,才笑道:“哦,殿下想吃宮外的小吃,我看殿下又那麼忙,所以,就和阿珠出宮一趟!”
說完,命阿珠將小吃拿了出來,她一把挽過王美的手臂:“妹妹!反正這天也黑了,這個時候,殿下一定還在父王那裡,不如,去我那裡邊等殿下回來一起吃吧!”
這一起封爲夫人以來,霜兒雖然無意跟王美爭世子妃的位置,不過,她也覺得王美也挺好相處的。
卻不知,知人知面難知心!
王美面色總感覺有些不好看,不過,爲了不讓霜兒起疑,她亦誇張地笑着答應,還恭維了一句:“還是有姐姐好!總是有好吃的都惦記着妹妹!”
不知道的人,都只道她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的女孩而已!
兩人剛要動身離開那裡,外面卻傳來稟報聲:“殿下回宮了!”
霜兒與王美臉上都各自一喜,亦不由自主地朝門口望去:“殿下回來了!”並上前迎接。
“霜兒!”夏念風知道霜兒出宮的目的,一他人雖然在父王的寢宮那裡,可是,心卻早已飛了回來,他叫石子在世子宮門口等,一旦霜兒回來,馬上稟報於他。
這不,一聽說霜兒回來,他便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當然,他希望聽到好消息!
“殿下!”霜兒柔柔地叫了一聲,並給夏念風遞去了一個眼色,從阿珠的手中拿過那些巧爲名目的小吃,笑道:“殿下,您最喜歡吃的小吃,臣妾都買了一些!”
夏念風一怔,不過,看到王美在身邊時,亦隨即明白了霜兒的意思,順着她的意思,面露出饞樣:“哇!全都有!太好了!”
“殿下,剛還正要跟妹妹說一起去臣妾房裡等您,沒想到您就來!正好,我們一起去吧!”霜兒將小吃籃子重新遞到了阿珠的手裡。
一聽到王美也要去,夏念風的劍眉攏了攏,眉間似乎有些不樂意,他根本就不喜歡王美,儘管看起來,王美明豔動人,甚至比病如西施的霜兒看上去要陽光得多,但他就是不喜歡王美。
而王美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只能是讓夏念風更加嫌她,逼緊一步,還不如後退一步,於是,裝作很通情達理的樣子:“姐姐,妹妹我剛纔吃過了,現在肚子都還很飽,我就不去了,您和殿下慢用吧!”
說完,不等霜兒挽留,朝夏念風微微頷首之後,軒身帶着貼身丫環小月離去!
她的大方懂禮,反倒讓霜兒非常過意不去,這都成親有些日子了,可是,不管她怎麼勸,夏念風就是不去王美那裡,如今又見王美如此通情達理,讓她心中非常難受。
“殿下,您不應該這樣對妹妹,她其實真的很愛您,她人也很好,總是把委屈自己受了,您剛纔還……”
“好了,霜兒!”夏念風沒等她說完,便擁着她的雙肩朝寢宮走去:“霜兒,你太善良了,不懂得這宮裡女人的陰毒,不要以爲,她們表面對你好,就是真的對你好,凡事多留個心眼,知道嗎?”
他的話卻在霜兒心中掀起了漣漪,她始終覺得自己這樣利用他,欺騙了這裡所有的人,她纔是那個最陰毒的女人,而夏念風的話,聽在她的耳中,就像是在說她一樣,令她心中很是難過。
可是,她沒有辦法,她要報仇,爲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爲爺爺報仇,她的一生,都只爲報仇而活着!
哪怕是利用了這個深愛着她的男人!
“霜兒,你怎麼了?手這麼冰涼?”夏念風並沒有察覺到霜兒的不對勁,只是覺得她的小手變得很涼,還只道是她吹了風的原故。
“殿下,臣妾沒事,只是有點累了而已……”霜兒輕輕地搖搖頭,順勢靠進夏念風的懷裡,任無邊的淚水流進心底。
這個懷抱給了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的溫暖,她真的很留戀,明知道自己只是利用他,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沉淪在他綿綿的愛意中,幸福着他的幸福。
有時候,她在想,如果她不是她,而他也不是他,那該多好?
可事實就是那麼殘酷,他是她仇人之子,是她復仇的一顆棋子,不管,他的愛有多深,她終究還是會負了他!
她也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恨透她!
回到房裡之後,夏念風這才注意到霜兒的臉色蒼白,不由得緊張地問道:“霜兒,你的臉色很差,怎麼了?是不是你的病又發了?”
霜兒病,他也曾想過要太醫來疹冶,可是,霜兒說了,她的病,也只有她爺爺才能救,別人是沒辦法的。
夏念風不忍心拂她之意,也只好順着她,只要她沒事就好!
霜兒搖搖頭,擡首給他一個溫柔的笑容:“殿下,我沒事,只是趕了一天的路,有點累了而已!”
她沒敢把今天在宮外遭遇刺殺的事情說出來,只因爲怕他擔心!
曾幾何時,她居然如此在意他的感受,或許,在被愛的同時,她也慢慢地愛上了他,只是,現在,她還不自知而已!
不過,等到明白的時候,她會比任何人都還要痛苦!
夏念風繼而緊張地問道:“對了,霜兒,怎麼樣?你有跟你爺爺說了嗎?我父王身上的毒可以解去嗎?”
霜兒的美眸中似乎劃過一抹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將懷裡爺爺之前曾交給她的那包解毒奇果拿了出來:“這是爺爺交給我的,父王身上中的毒太久了,幸虧沒有攻心,要不然真的是神仙也難醫了!”
夏念風從她的手中拿過那包藥,驚喜地問道:“霜兒,你是說,我父王還有得救?”一直在尋找希望,可是,一直失望,如今只要有一線希望,對他來說,都是天大的驚喜!
霜兒依舊是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我爺爺是這麼說的!不過……”她故意停頓了一下。
“不過什麼?”夏念風追問道。
“不過,殿下,我爺爺的這個藥畢竟不是太醫開的藥,父王也一定不會喝,即使拿來了,也只是白忙一場而已!”霜兒苦起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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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56 什麼是愛?愛就是傷害
這衆所周知,大王的藥必須經過一道道檢驗通過了,纔會到大王的手中,想要摻進別的藥,那幾乎是不可能。
夏念風一想也是,不過,現在看來,他沒得選擇,太醫的藥,只是緩解父王的疼痛,根本起不了作用,有希望,他就必須一試!
他知道,母后不能失去父王,而他和念蝶也不能失去父王,這個西夏更不能失去父王!
想了想,最後,夏念風做了個決定:“霜兒,你不用擔心,這包交給我,我會想辦法摻在父王的藥中!”
他愛霜兒,他是那樣的信任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霜兒,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霜兒會借他的手去害他的父王!
在聽了他的話之後,霜兒的心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藥給夏瑾軒喝下去會怎麼樣,但是,她知道,爺爺絕對不可能拿藥來救夏瑾軒!
而且,她從夏瑾軒的脈像來看,夏瑾軒根本就是沒得救了,只是,她不明白爺爺的用意,但她卻必須聽從爺爺的安排!
她只有爺爺這麼一個親人了,從小到大,爺爺是她所有的依靠,雖然,爺爺對她,從來不是打便是罵,可是,她還是跟小時候那樣依賴着爺爺!
當然,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爺爺會那麼狠毒,殺人不過頭點地,居然會用這麼可怕手段去對付夏瑾軒!
在看到夏念風將藥藏於懷中時,她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殿下……”
欲言又止,她在想,如果這個真的是毒藥的話,那麼,到時候,夏念風親手將毒藥下到自己父王的藥中,而夏瑾軒若有事的話,那麼,夏念風一會定痛不欲生,這對他來說,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
“霜兒,怎麼了?”夏念風的手停在了那裡,一臉不解地望着霜兒,總感覺今晚霜兒有些奇怪。
“我……”霜兒將夏念風手中的藥拿了過來:“殿下,我看還是算了吧,萬一我爺爺的藥對大王身上的毒沒有用的話……”
可是,夏念風卻固執道:“霜兒,現在太醫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我父王了,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要試一下!”
再一次從霜兒的手中將那包藥拿起,並收好放在身上!
“殿下……”霜兒欲言又止,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出來,又怕壞了自己的事,不說,又……
總之,心亂如麻一般!
“好了,霜兒!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來,吃點東西,我們就早休息吧!”夏念風卻是一門心思想着,現在,不管什麼方法都要試一下了。
只是,他沒有想過,有些東西可以試,有些東西卻不可以試,就好比藥,話是可以亂說,藥卻不可以亂吃!
霜兒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感覺有什麼不妥,看着夏念風體貼地爲她揉肩,她的心更加凌亂,幾乎都揪到了一塊!
可是,當想到爺爺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他們害得你父皇和母后死得那麼慘,你必須要報仇!必須要報仇……’
仇恨再一次將她那天生的純善壓了下去,她進宮的目的就是爲了報仇,現在不管這包藥給夏瑾軒喝下去是生是死,但是,只要達到目的就好!
於是,她強顏歡笑,與夏念風把酒言歡,且爲他輕舞一曲,她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受那種折磨,她要讓自己變得更狠更毒!
誰也不知道,今晚過後,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她只想醉在今晚!
在世子宮的另一個院子裡,卻顯得那般孤獨和寂寞,王美靜靜地坐在院子裡,隱隱聽着某處傳來的歌舞聲,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她裝大度成全了他們,可知,她的心底卻有多怨恨!
夏念風從進門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一刻,甚至都當她不存在一般,她是那般愛慕着他,哪怕他一個溫柔的眼神,都能讓她激動很久!
她自認爲自己無論是容貌和才情都不比霜兒差,可卻不知,爲何殿下獨寵霜兒?是因爲,霜兒那張可憐的臉嗎?
她真的輸得不服!她不是將殿下留在霜兒,而是以退爲進,她要讓夏念風看到她善良大度的一面,讓所有人都覺得,她纔是最該委屈的那一個,然後,目的達到,她便會開始反擊。
月光下,眼前人影一晃,一個黑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大小姐!”來人低垂着頭站在她的面前,聲音低沉,顯然是個男人,但他對王美卻是非常的恭敬。
王美一擡着看到他,月光下,看得分明,她的小臉陡兒一寒,蹭地站了起來,衝到那人面前,啪啪兩聲,就給了那人兩個耳光!
只聽到她亦壓低了聲音,罵道:“沒用的狗奴才!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你怎麼不去死!”
“奴才該死!”那人被打了之後,咚地跪在了王美的面前。
“到底是什麼人壞了我的好事?”王美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那雙美眸裡盡是狠意。
跪在地上的那人搖搖頭:“他們並不認識,而且,也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後面的話,他不敢說出來,因爲,他知道,說得越多,捱打捱罵的次數就越多。
“飯桶!”果然!王美再次啪地一聲,甩給他一個耳光,怒道:“那些人都是吃飯的嗎?查個人那麼難嗎?一個王城不過就那麼一點地而已,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到底是什麼恨跟我作對!”
兇狠地目光,一點都不想在霜兒面前那個溫柔大度的女人!
“大小姐,此事若是讓老爺知道了,恐怕會……”那人似乎有些顧慮到王美的那個吏部尚書的爹王之則。
還沒等他說完,王美就立刻罵道:“混帳東西!你不說,我不說!我爹怎麼可能會知道?”
“是!”那人戰戰兢兢地點頭認可。
王美冷哼一聲,擡起美眸,一臉陰謀可怕的模樣:“你的命是我娘救的,你說過,粉身碎骨也要報答我們母女,現在,正是你報恩的時候了!不過,我必須得告訴你!你若是敢把這些事情透露出去半個字,我就會讓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狠,她的毒,令人響咋舌!
誰能想像得到,如此美豔的美人,心腸居然如此歹毒,一句話,一擡手間,就決定了他人的命運!
“大小姐息怒!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背叛大小姐您!”那人嚇得心頭猛然一跳,立馬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只差點沒有舉手發誓了!
在王府,他可是親眼看到過眼前這個大小姐有多麼的狠毒,所以,向天借個膽,他也不敢拿自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第一卷 557 狠毒的女人
王美聽了那奴才的話之後,心中的氣似乎稍稍順了一點,嗯了一聲,便繼續道:“你知道最好!馬上回去辦妥這一件事情,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都要去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敢阻止我?一旦發現他們的行蹤,就格殺匆論!”
一句‘格殺勿論’從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嘴裡說出來,總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紅脣泫然欲滴,按理說,說出來的話必定是嬌膩動人,卻未曾想,會是出此的狠毒!
“奴才領命!”那人半撐起身子,作勢就要離去。
“慢着!”王美又叫住了他。
“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王美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忽然站定,問道:“你請的人可靠嗎?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嗎?”
那人猛地搖着頭:“大小姐放心!他們都是江湖人,眼裡只認得錢,不管是誰,只要出的錢夠多,他們就會去賣命!並且絕對不會說出買家是誰!”
聽他這麼說,王美似乎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你記住,只要他們得手之後,就一定要將他們殺人滅口!我不希望他們活着,更不希望他們查到我的底,明白了嗎?”
“奴才明白了!”那奴才心頭一凜,不就是殺人滅口嗎?這樣的事情他可是做多了。
“還有一件事……”王美忽然又起什麼來,於是,湊近他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末了,還問了一句:“聽清楚了嗎?”
那奴才雖然面露驚訝,不過,還是猛地點頭:“奴才聽清楚了!大小姐放心,奴才一定不負所托!”雖然心中太多的疑惑,可是,他是奴才,他亦知道,不該問的,就別多嘴,否則,倒黴的一定是自己。
“記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上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王美還特別加上了一句。
“是!奴才知道!”那奴才恭敬地垂首,他知道,這些事情若傳出去,他九族都不夠砍,他哪敢伸張。
“去吧!”王美背轉過身,長袖一揮。
“奴才告退!”那奴才朝她背影再一次躬身,這才朝一旁縱身離去。
待那奴才離開之的一,王美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月光下,她的美眸眯起,眼角眉梢盡是狠戾;嬌豔欲滴的紅脣微微揚起,似笑卻非笑,脣角盡是寒徹入骨的冷冽!
再一次朝某處望了望,小小的鼻翼裡冷哼一聲:“賤人!你不會得意太久,很快,你就會從這裡滾出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響!
她馬上警覺,聲音陡然一寒:“誰?出來了!”
“小小小姐……”原來是她身邊的丫頭小月。
她眯起冷眸,直視着瑟瑟發抖的小月,沉聲問道:“你剛纔都聽到了?”雖然小月是她從孃家帶來的,但是,她有很多事情都不會讓小月知道,因爲,她知道,有些事情,少一些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小月點了點頭,不過,又猛地搖搖頭,急切地說:“小姐!您放心!小月是您的人!小月一定不會把事情說出去!”
“是嗎?”王美一步步朝小月走去。
“是是……”小月不敢看她的雙眼,下意識地縮着身子往後面退去。
“我從來都只相信,只有死人才是最忠誠的!”王美突然跨上前一大步,纖纖玉手卻如鉤一般鎖上了小月的脖子。
頓時,小月只覺得呼吸困難無比,感覺到死神已在順前來臨,人求生的本能讓她不得不努力求饒:“小姐,奴婢……奴婢對小姐一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小姐……”
她掙扎着,只覺得喉間那隻手越來越緊,周圍的空氣彷彿就要被抽乾一般,她努力的想要吸氣,卻發現有些徒勞。
她不知道,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姐,怎麼會變得突然如此大力,死亡的恐懼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王美掐着小月的脖子,看着她的臉慢慢由白變紅,眼睛裡透着無比的恐懼,這讓她想起小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
柴房裡,她娘掐着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的脖子,那個女人的眼神也是這樣充滿了恐懼,臉上佈滿了死亡的氣息,嘴裡不停地求饒着,雙腿不停地蹬着……
而她的娘,臉上是一臉的獰笑,那一刻,在她的心目中,有如女魔頭那般可怕,她娘當時狠戾和那個女人臉上驚恐的表情,都深深的烙在她的心底。
她娘告訴她,若不想被別人踩在頭上,那麼,就一定要把別人踩在自己的腳下!
這一句話成爲了她生活下去的至理名言,她爹那麼花心多情,手握重權,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照樣怕她孃的狠毒,爹那麼多的女人,可哪一個是她孃的對手!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她也要像娘一樣霸道狠毒,用不擇手段去達到自己的目的,死再多的人都沒關係,只要她贏了就好!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不是別人死,就是自己亡!
看着小月臉由紅轉紫了,掙扎也相較之前沒那般劇烈,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王美卻突然鬆開了自己的手!
小月瘦弱的身子就那樣軟軟地癱倒在地上,手撫着脖子,不停地大口大口喘着,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渾身早已是溼透,她知道自己剛纔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小月!我要殺你,尤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我告訴你!你若是敢背叛我,我會讓你比剛纔更痛苦十倍的死去!”
王美的聲音如魔一般傳進小月的耳朵裡,她的小身子再一次劇烈地顫抖着,忍着脖子上的劇痛,匍匐到王美的腳前,不停地叩頭:“小姐放心!奴婢就是甘願一輩子做啞巴,奴婢一定不會說出去半個字!如若不然,讓奴婢不得好死!”
她許下毒誓,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哪怕就是死,她也絕不敢說漏一個字了。
“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次!起來吧!”王美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聲音卻還是聽着令人極爲不舒服。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小月如獲大赦,衝王美猛地磕頭如搗蒜一般,罷了,才顫顫地起身,並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王美。
生死竟然就在這剛纔一轉念間,如果剛纔,王美的手再緊三分,小月豈還能生還?望着主子那雙如蔥白的玉手,小月忽然覺得那是一勾魂的手,明明那麼優雅迷人,但是,在她眼裡卻是那般的可怕!
“小月,明天早一點叫醒我,我要第一個去向母后和父王請安!”在離開時,王美說了這麼一句,她知道,明天早上,另外那正恩恩愛愛的人兒,絕對會起晚了,她得把握每一個可能贏的機會。
第一卷 558 意外之事
“奴婢記住了!”小月點頭記下,經歷剛纔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她,已經把主子的話當成了聖旨一般,即便是今晚不睡,她也會保證明天最早叫醒主子。
王美忽然拉過她的手,道:“小月!醒目一點,只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我保證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看起來,主僕兩人很熟絡,但是,誰又曾想到,這樣的熟絡,建立在生與死的邊緣上。
只要王美不高興,只要她動動手指頭,就隨時可以要了小月的命,小月的命在她的眼中,就有如草芥一般,輕賤至極!
“奴婢知道,小姐的恩情,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小月戰戰兢兢地回答着,被王美握在手裡的小手亦顫抖不止。
小月的回答讓王美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放開她的手,舉步朝房裡走去,邊走邊道:“那就好!你要知道,從今天開始,不對!從我們踏進這個王宮開始的那一天起,我們的榮辱就鎖在一起了!我好你便好!我若不好!你比我更慘!”
這就是現實的王宮,奴婢沒有自己的命運,奴婢的命運是跟着主子轉的,主子風光,奴婢亦跟着沾光,主子落魄,那麼,奴婢也悽慘,她們的命運是緊緊相連在了一起!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
念蝶有個習慣很像媚兒,那就是每一天早上,都會到花園裡跳跳舞,跑跑練練,媚兒用現代的語言告訴她,這叫晨煉,有意於身體健康!
當然,在這個封建的古代,凡爲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脣等等。
語莫掀脣意思就是笑不露齒,封建社會的女子所遵從的教訓像笑不露齒、行不擺裙、三從四德等等太多太多了,這都是古代女子必學的禮儀。
一個女子,尤其是公主,若是毫無禮儀地跳上跳下,嘻嘻哈哈,就會被人誤爲失禮!從而負面傳聞多不勝數!
但在媚兒這裡,念蝶卻沒有受到太多的約束,可以自由的學武和學舞,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樣哈哈大笑,也可以像男人一樣大步前行,更可以像男人一樣舞刀弄槍!
所以,對於念蝶每天早上跳躍嘻鬧的習慣,宮裡的奴婢們也早就習以爲常,見怪不怪了!甚至覺得這樣少了很多的約束,反而是好事!
且說念蝶今天像往常一樣林苑裡閒跳着,一會兒樹上,一會兒花底下,忙得不亦樂乎,天氣漸漸轉熱了,用她的話就是說,要趁早跟陽光玩一會兒!
正忙着,一旁樹下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她身邊的丫頭小北連忙走過去一看,不由得叫了一聲:“公主,原來是隻小鳥耶!”
念蝶雖然也有十七八了,可是,孩子的天性還在,一聽小北說是小鳥,她連忙跑過去一看,呵,原來是地上還真的是有隻不會飛的小鳥,正扯着小嗓子尖叫不停。
或許它也看到了生人,嚇得拍打着嫩得未長全毛的小翅膀,想要逃,可是,草又絆住了它的腳,它急得叫聲更切了!
而樹上的大鳥聽到了小鳥淒厲的尖叫聲,怕人傷害它的孩子,亦跟着不停的尖叫着。一會兒飛到這邊,一會兒飛到那邊,卻又不敢飛下來,急得團團轉!
念蝶擡頭看了看,只見樹上有一個鳥窩,心想,估計是小鳥還不會飛,又對外面的世界好奇,所以一不小心又爬出的鳥窩,就掉了下來!
“公主,這小鳥好可憐哦!”小北雖然是個粗大條,可是,心思柔膩善良,看到小鳥在地上撲騰着,不由得深深同情起來,只是可惜自己武功不好,不能將小鳥送回樹上的鳥窩。
“沒關係!我把它送回去!”念蝶彎腰將小鳥捧在手心裡,撫了撫小鳥那柔順的羽毛,低聲道:“小鳥乖!我這就送你回家跟你家人團聚!”
說完,再擡頭一看,腳下輕輕一點,便輕巧地躍上了樹枝,再看看,鳥窩就在上面了,不由得心中一陣喜。
“公主,小心哪!”下面的小北雖然也有點身手,可是,看到公主站在那麼高的樹上,身子晃了晃,她還是嚇得捂住了小嘴。
本來念蝶在上面沒有什麼好怕的,可是,偏偏被小北那麼一叫,她下意識地往下面看了一眼,不由得心裡一驚:娘啊!這麼高啊!
“死丫頭!你叫什麼叫!你想嚇死我啊!”她瞪了小北一眼,嚥了咽口水,繼續攀着樹枝往上爬去,鳥窩在一旁的細小的樹杈上面,那根樹杆太小了,不足以承載念蝶的重量。
念蝶只好選擇從另一旁的樹杆上走過去,並儘量傾着身子,將手伸直,這纔將手上叫得幾乎連聲音都啞掉的小鳥兒小心翼翼地放進鳥窩裡。
她看到鳥窩裡還有三隻可愛的小鳥兒,或許是看到自己的兄弟還是姐妹回來了,都開心地叫個不停,時不進用還帶着黃色的小嘴蹭着那隻小鳥的脖子,還有身上……
旁邊的大鳥依舊在叫着,只是,叫聲沒有剛纔那般淒厲了,或許它也看出了念蝶只是好心將小鳥送回來,並沒有傷害它孩子之意。
看着小鳥回家了,念蝶終於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拍拍小手,衝着小鳥甜甜一笑:“小鳥兒,下次一定要小心哦,千萬別再掉下去了!”
正當她要轉身往樹杆上走去裡,腳底下的樹枝,不知爲何突然咔地一聲響,她暗叫一聲不好,想要借力跳向一旁樹杆時,卻已經來不及了,樹枝譁然而斷!
“啊!”她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尖叫,整個身體就那樣直直掉了下去!
“公主!”下面的小北聽見樹枝的斷裂聲,再看到公主那直直往下掉的身子,嚇慌了手腳,亦不由得失聲驚叫起來。
念蝶會輕功,但是她找不到借力的地方,所以,就那樣掉了下去,她以爲自己這樣掉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結果,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一個高大的身影迅速從一旁急掠而來,在半空中將念蝶下墜的身子抱在懷中。
身子輕輕一旋,轉瞬間,兩人均已然平安的回到了地上!
剛嚇得驚叫的小北,見公主平安無事的來到地上,衝到念蝶身旁,一把拉着念蝶,那淚水嘩啦啦地一下就掉了下來:“公主!公主!讓奴婢看看,您傷着哪了?”
驚魂未定的念蝶,被小北這麼一哭,總算是回過神來了,看到小北那滿臉的淚水,把妝都哭花,不由得抿脣笑道:“傻丫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這才注意到救下她的人居然是夏天賜!
第一卷 559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你!”夏念蝶沒有想到夏天賜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因爲他剛纔救過自己,而微微感動:“謝謝你救了我!”
夏天賜微微一禮:“屬下救公主是應該的!”說完,眼神在念蝶上下瀏覽了一圈,一臉關切地問道:“公主,剛纔您試着動動手臂和腳,看是否有傷到哪裡了?”
“哦!我試試看……”念蝶這纔想起來自己掉下來的時候,好像腳上一痛,他不說,她還忘記了,於是伸出左腳正準備扭時,不由得啊地叫了一聲!
“公主!您怎麼了?”小北正要去扶念蝶。
不過,夏天賜卻比她更快一步地將念蝶抱了起來:“公主,看來您是扭到腳了,屬下先將您送回宮中,再替您把腳扭正!”
念蝶被他抱在懷中,雖然感覺有些怪怪的,可是,腳上這會傳來的疼痛讓她不想下去走路,於是就任由他抱在懷中。
被抱在懷中的念蝶,下意識地偷偷往上面望去,卻發現夏天賜脣瓣緊抿着,眉間總是凝聚着化不開的愁緒。
一個疑問在念蝶心中升起:從見到他開始,就沒見他笑過,不知道他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她可是心直口快的姑娘,心裡這麼想,嘴裡也這麼問了:“喂!夏天賜,爲什麼你總是不笑?”
夏天賜低下頭,看了看她,菲薄的脣瓣動了動,才說了一句:“回公主的話,我不喜歡笑!”他不是不喜歡笑,而是,現在,他沒有笑的權力!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大仇未報,他如何能笑?
念蝶扁了扁嘴,說了一句:“怪胎!我還以爲你不會笑呢!”
總感覺到夏天賜心思太沉重了,還是那個商天澤好一點,雖然看起來有點不正經,不過,跟他在一起,她會覺得很開心,雖然有的時候也很生氣,但更多的時候卻很開心。
殊而不知,如果夏天賜現在知道她心底在想着商天澤的話,估計他抱着她,也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他是那麼迫切地想要做駙馬,不是因爲,駙馬這個高貴身份,而是,這個身份可以讓他更快更狠更直接的報仇!
然而,這剛纔的一幕都落在了剛好進宮而來的聶遠的眼中,他本來是被小北和念蝶的叫聲而引了過來,卻沒想到,正好看到了一躍而起的夏天賜救下了念蝶。
待他們離開之後,他纔來到了樹下,眼神觸及一旁的斷枝,擡頭又看了看樹上,又蹲下身拿起那斷枝看了看,不由得暗暗擰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像是有些什麼疑慮還沒有完全解開,蹲在地上,仔細地在草叢裡尋找着什麼東西,突然,眼前一亮,他撥開草叢,從裡面拿出一個什麼東西,在斷枝上面比了比,跟着似有所悟的點了點。
眉間愈發顯得凝重起來,緩緩地直起身子,朝夏天賜他們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眯起寒眸,似輕嘆了一聲!
“聶遠!聶遠!”遠處傳來於傑的聲音。
聶遠將手中的東西迅速藏於身上,並朝于傑的方向揮了揮手:“我在這裡!”並舉步離去開了樹下。
于傑小跑着過來,一臉抱歉的說:“聶遠,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雖然兩人是上司下屬的關係,可是,在沒有人的地方,他們都是互相喊着對方的名字。
“于傑,沒關係,我也是剛剛纔到!”聶柔與于傑並肩前行。
“對了,聶遠!你知道王后娘娘傳我們晉見,所爲何事嗎?”原來他們都是奉媚兒之命進宮。
聶遠一臉凝重地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最近的人員調動問題吧。”想了想,忽又問道:“對了,于傑,我聽說,最近那兩個從比武而來的少年,都做了你的手下,對吧?”
“嗯!這是娘娘的旨意,其實,我們都知道,他們都是駙馬的人選,娘娘將他們留在宮裡任職,自然也是想了解一下他們的爲人!”這是衆人皆知的秘密了。
沉吟了一下,聶遠又問道:“那兩人叫什麼名字?”
于傑想了想,道:“一個叫夏天賜,一個叫商天澤!”
“他們二人的武功如何?”
一提起他們的武功,于傑臉上亦生欽佩:“他們的武功真的不錯!尤其是那個夏天賜!武功更勝一籌!”
聶遠眉間鎖得更緊了:“夏天賜?是不是一個身穿藍衣服的年輕人?”
于傑瞬間瞪大了眼睛,隨即讚道:“哈!想不到你人不在宮中,可是宮中的人,你卻能瞭若指掌,果然神通廣大!”
聶遠脣角動了動,像是在自嘲:“哪是我神通廣大,只是聽人說說而已!對了,這兩人的人品如何?”
于傑想了想,道:“論人品嘛,兩個都不差吧。若論性格,那個夏天賜會稍爲沉穩一點,而那個商天澤則更爲坦率一些!”
“哦……”聶遠似有所懂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于傑奇了:“聶遠,怎麼了?你怎麼會突然對我身邊的人感興趣起來了?莫非你想調他們到你的身邊去?”
聶遠搖搖頭:“不是不是!我只是一時好奇問問而已!”他並沒有把自己剛到的事情說出來。
就在這時,聶柔亦匆匆尋來,遠遠的就衝着她哥和于傑道:“哥,你們兩個還在這裡磨蹭,想讓娘娘等得不耐煩嗎?”
“小妹!剛纔因爲一點事情耽誤了!”對於這個唯一的妹妹,聶遠的眼中不再是剛纔的冷漠,多了些許關愛。
“柔妹!”一旁的于傑有些怕看聶柔,自從上次被人陷害說他們倆有染的事情之後,他們之間幾乎是見面都不說話了。
聶柔不怪自己的哥哥,倒是怪起了于傑,狠白了他一眼,噘起小嘴,道:“準又是你磨蹭了!上個街,出個門,你比女人都還慢!難不成你出門之前也要在鏡子面前左三圈右三圈的照嗎?”
這纔是聶柔,一張嘴就像放鞭炮一樣,卻也說得頭頭是道,讓嘴笨的男人根本是無法招架!
聶柔似乎並沒有把之前被人陷害的事情放在心上,對於她來說,不是真的事實,別人愛怎麼捏就怎麼捏去,她纔不在乎。
這一點,她跟媚兒很像,所以,媚兒纔會將她收在身邊,作爲己用!
“我,我哪有……”于傑在聶遠面前口若懸河,可是,一到了聶柔面前,他的舌頭就開始打結,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哪有哪有?沒有你怎麼會那麼慢?要是連累我哥被娘娘罵,小心我修理你!”聶柔揚了揚拳頭,她還是那個女漢子,一點都沒變。
不過,變了的話,那就不是真正的聶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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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60 重回快活谷
見於傑在自己妹妹這裡吃了虧,聶遠也連忙打圓場:“好了!小妹!你就不要怪于傑了,這次真的不關他的事,是我在那邊耽誤了一下而已!”
聶柔一聽大哥解圍了,自然也不再罵于傑,不過,還是瞪了他一眼:“你嘴巴里吃着雞蛋嗎?怎麼自己不知道說!”
“我……”于傑有些哭笑不得,她一見面就劈啦啪啦地,像放鞭炮一樣,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份,他要解釋也得插得上話啊。
“好了!走了!等會再晚一點,娘娘怪罪下來,你十個腦袋都沒了!”聶柔再次白了他一眼,扭頭朝鳳棲宮走去。
三人很快也離開了那裡,那裡又迴歸以前的剛纔沉寂!
*
某處山谷中。
“哇!”一個清脆的孩子哭聲不時傳來,伴隨着斷斷續續的哭鬧聲:“不嘛不嘛!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貝兒乖,姐姐很快就回來了!”一名略爲豐膄的美婦正蹲在一個五六歲左右,長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面前,不停地哄着。
可是,小男孩卻不依不撓地扭着胖嘟嘟的小身子:“不嘛不嘛!娘騙人,姐姐都沒回來,我要姐姐,我就是要姐姐……”小傢伙哭得更厲害了,小身子不停地抽泣着。
“貝兒乖,聽話啊,姐姐過兩天就回來了……”美婦似乎拿他真的沒轍了,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哭得聲嘶力竭,心疼得不得了。
這時,一男子揹着一捆柴匆匆而來,老遠就聽到孩子的哭聲,他很是心疼,一把甩下背上的柴捆,三兩步就衝到美婦和孩子面前,焦急地問道:“阿玉,貝兒怎麼了?”
原來,這美婦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與阿義一起隱居的美玉公主,當然,與她一起的就是阿義,而這哭鬧不止的小男孩正是他們的第二個孩貝兒。
“阿義,貝兒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哭着要找姐姐,寶兒也真是的,怎麼這麼任性,一去就不知道回來了,又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阿玉又是擔心,又是心急。
阿玉一把將哭鬧中的小貝兒抱了起來,笑着哄道:“貝兒乖,你要是不哭的話呢,爹爹明天就帶你去找姐姐,你要是再哭的話,那爹爹就不帶你去找姐姐嘍!”
果然,小貝兒一聽到要帶他去找姐姐,馬上就停住了哭泣聲,還掛着淚珠的小臉立馬就展開了笑顏,粉嫩的雙手摟住阿義的脖子,奶聲奶聲的說:“貝兒不哭了,爹爹帶貝兒去找姐姐!”
這就是孩子,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天真無邪!
阿義寵愛的輕拍着他的後背,笑着點點頭:“好!爹說話算話!現在呢,貝兒乖,到那邊去玩木馬,待會爹跟娘說話完,就過來陪你玩,好不好?”
小傢伙像是非常懂事地點點頭,立馬從阿義的身上掙扎着下了地,撒開胖嘟嘟雙腿就朝他的樂園跑去。
那裡,全是阿義爲他做的小木馬,小馬車,什麼樣的玩意兒都有,他一會兒就把找姐姐的事情忘記了,全身心地投入了遊戲中。
一旁的阿玉輕嘆一聲,搖搖頭:“阿義!貝兒啊,也只有你的話才聽!我怎麼哄他,都沒用!”
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阿玉,身材已不像當年那般清瘦了,整個身子珠圓玉潤,不過,看上去更加有福了。
阿義笑着將她拉到一旁坐下,柔聲哄道:“阿玉!孩子還小,難免任性!哄哄他就好了,你看,他一個人玩得多開心!”
哄完小的,又來哄大的,阿義這男人做得真是不易,不過,十八年來,他早已習以爲常了!
阿玉輕靠在阿義的懷中,望着眼前他們生活了十八的地方,臉上忽然多了無數的思念:“阿義,十八年了,也不知道媚兒姐他們怎麼樣了?還有我哥,他們都還好嗎?可能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們會到快活谷隱居!”
原來,當初,他們在跟夏瑾軒約定,今生不再都不再回西夏與媚兒相見,所以,他們選擇了去隱居。
當時也沒地方可去,阿義的老家早已沒人,於是,他想到快活谷!快活谷離當年的離國很近,到這裡隱居,一是可以免去阿玉的思鄉之苦,二呢,快活谷已是一座空谷,裡面房子就有盡有,他們只需住進來,略爲整理一下就好。
然而,他們在快活谷一住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來,阿玉爲阿義先後生了一女一子,女兒阿寶,他們喚她寶兒,兒子才六歲,他們喚他貝兒,兩孩子的名字加起來,就是寶貝!
足見他們愛孩子之情!
只可惜!寶兒從小被他們慣壞了,什麼事都由着她慣了,自從生了貝兒之後,阿玉的心思都在了照顧貝兒的身上,於是,常常就冷落的寶兒。
哪知,任性的寶兒一氣之下就離谷而去了,這讓他們又是擔心,又是焦急!
剛開始,還只是以爲,孩子只是耍耍小脾氣,出去一兩天就會回來,可是,這都出去大半個月了,也不見回來,他們終於是焦急了。
雖然寶兒的身手不算太差,可是,他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加上寶兒那無遮無攔的個性,要是碰上了壞人那可如何是好?
“阿玉,你想他們了是嗎?”阿義柔問道,似輕嘆一聲,他又何嘗不想念?夏瑾軒與他亦主亦友,他與夏瑾軒同生死過,共患難過,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當年,他因阿玉而背叛了夏瑾軒,到現在心中都還愧疚着,也同樣牽掛着遠在西夏的他,也不知道,十八年了,他是否還和以前一樣?
他哪裡知道,即便是現在,他見到了夏瑾軒,或許都已經認不出他了。
想到自己的二哥,阿玉不由得眸中泛淚,這個世上,她也就只剩二哥一個親人了,雖然知道,他在梅花莊,也知道那個叫上官謐兒的嫂子會對他很好,可是,牽掛在所難免的。
“阿玉,要不,我們回西夏去看看他們,好不好?”阿義不捨得她如此難過,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無不心疼的說。
阿玉一聽,淚水再一次模糊了雙眼:“阿義!我們,我們還能回西夏嗎?大王不是說過,今生都不許我們回西夏了嗎?”
“傻瓜!當年的大王是因爲怕聖女病發,所以才故意隱瞞我們還活着的事實,現在,聖女已經成了王后,而且也安然無恙的過了十八年,大王又怎麼會再阻止我們去看她呢?說不定,他們也一樣思念着我們呢!”
“真的嗎?”阿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十八年前,夏瑾軒那冷酷至極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響起。
想想,她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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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阿玉的兩個孩子都是寶,有木有~~
第一卷 561 舍不下他的寵
阿義很肯定的點頭:“阿玉,我怎麼會騙你呢!我保證我們出現在西夏,大王絕對不會怪罪於我們!”
“可是,要是寶兒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阿玉還是相信女兒只是一時任性,很快就會回來。
阿義一提到女兒,也是很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呀!這次可真的任性胡爲了,這幾天,我出山去打聽了一下,怕你擔心,所以沒敢告訴你,她呀,估計現在也在西夏了!”
“啊?寶兒在西夏?這?”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阿玉還是有些矇住了,怪只怪他們太過於寵女兒了。
都怪阿義,她當初生了個女兒,他喜得跟什麼似的,幾乎是把寶兒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這才讓寶兒從小就任性胡來。
阿義點點頭:“我仔細打聽過了,她這次真的往西夏去了,所以,我們也去西夏吧,一來呢,是去找寶兒,二來呢,也去看看我們的老朋友!”
“好!”想到可以見到二哥和媚兒姐了,阿玉開心得直淚落:“十八年了,也不知道二哥和媚兒姐他們還記不記得我們?他們是不是都變了模樣?”
腦海裡不停地想像着與他們相見的情景,光是想着就已經讓她激動不已了!
“傻瓜!我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我相信,他們也一樣想念着我們!”阿義輕擁着她,心情亦是激動不已。
十八年了!那個他以爲這一輩子都不再踏足的王城,在闊別十八年後,又要回去了,叫他怎麼能不激動?
再怎麼說,那裡也是他的家鄉,是生他養他的地方!
“爹!娘!要抱抱!”小貝兒可能是一個人玩膩了,搖晃着小手,奶聲奶氣地衝着阿義和阿玉叫着。
“好!貝兒乖!爹和娘就來!”阿義與阿玉相視而笑,無奈地搖搖頭,便朝孩子走去。
他們仍是那般寵愛孩子,並沒有因爲寶兒被寵壞了而對小貝兒嚴厲一些,他們以寵孩子爲樂,看到孩子們那天真的笑容,他們覺得沒有什麼比現在更開心了!
他們在這裡生活了十八載,每天日出而作,而落而息,男耕女織,兒女繞膝,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人世間最好幸福的生活!
比在王宮裡做大王做王后還要幸福快樂!
卻不知,這一去,他們也將會捲入上一代的恩怨之中,唯願,孩子們能一切安好!
*
世子宮。
霜兒一夜都睡得不安穩,總是在一個又一混亂的夢中驚醒過來,望着身邊酣睡如大孩子般的夏念風,她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把實情告訴念風,總覺得這樣欺騙他,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過。
夏念風像往常一樣準時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霜兒正怔怔地望着自己,一臉愁容,不由得奇了:“霜兒,你怎麼了?怎麼沒睡?”
他總覺得這樣的霜兒很奇怪,可是,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夏念風醒來,霜兒連忙收回自己的眼瞼,輕輕地搖搖頭,垂眸間,長如扇的眼睫毛掩去了那一眸子的凌亂。
不過,她眉宇間的點點頭愁緒,夏念風仍是輕易地就納入了眼中!
大手一勾,將她拉入自己的臂彎裡,輕撫着她的秀髮,柔聲問道:“霜兒,你怎麼了?爲什麼我總覺得你很難過?告訴我,是不是在這裡過得不習慣?還是說誰惹你生氣了?”
面對夏念風的關懷,霜兒差點淚落,仍是輕輕地搖搖頭:“殿下,臣妾沒事!臣妾剛纔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她豈能告訴他實情?
“傻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不是白天受了驚嚇呢?”夏念風並沒有想太多,只是隱隱覺得霜兒有些不對勁。
霜兒不答,反而伸出如蔥白的玉手摟住夏念風,從他的臂彎裡揚起臉,緊盯着他,粉嫩的脣瓣動了動:“殿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臣妾騙了您,您會恨臣妾嗎?”
這句話,她不是第一次問,其實,在問的時候,她已經知道答案了,可是,她還是重複重複的問,也許,她也留戀着夏念風對她的寵,在放棄與不捨之間,她凌亂了!
夏念風不禁笑了笑,跟着一本正經的說:“傻瓜!一大早,你不睡覺,居然在想這個問題!好!那我呢,也再一次告訴你!不管你怎麼騙了我,我也不會恨你,我會一直愛你到天荒,到地老!”
“殿下,是真的嗎?”他的話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希望,她捨不得他的寵,這個世上,也只有他纔會這麼寵她。
哪怕就是說她自私也好,她想留住他的這份寵!
“當然了!我對你說的話,永遠都有效!”夏念風低下頭,溫柔地在她脣上留下自己的誓言。
愛一個人就是要一心一意!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她的心變了,他該怎麼去面對?
愛太深!恨之切……
當夏念風穿戴好衣物之後,準備去早朝時,只穿着薄紗的霜兒卻追了下來,緊緊地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後背上,柔柔地叫了一聲:“殿下……”
她想了一夜,也糾結了一夜,她知道夏念風會拿着那個藥去給夏瑾軒喝,如果沒事還好,如果有事的話,那麼,夏念風將揹負一個弒父的千古罪名!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希望這個最愛她的男人落得那樣一個罪名!
“傻瓜,我只是去早朝,然後批閱完奏摺,很快就會回來了!”而夏念風卻誤會了,以爲她是捨不得他走,笑了笑,回身將她擁入懷中,卻驚覺她的身體是如此的冰涼。
不禁問道:“霜兒!你怎麼了,身體這麼涼?”邊問還邊把自己的外衣輕披到她的肩膀上,他是那樣的愛她,寵她,相信她,又怎麼可能懷疑她呢?
“殿下,您早朝之後,可不可以先回這裡來?”霜兒擡首望着他,眼中多了無數的期待,想了一夜,她還是沒有決定。
夏念風卻笑了,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臉:“傻霜兒!我現在已經是成了家,父王身體又不好,母后要照顧父王,又要操心妹妹,所以,我要儘快適應,替母后分擔一些,所以,我得處理好朝中之事,然後再去父王那裡……”
沒等他說完,霜兒又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殿下,可不可以批閱完奏摺之後就直接回來?”
“我每天都是在批閱完奏摺之後,就會去父王那裡,陪父王聊一聊……”說到這裡的時候,夏念風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朝胸口輕輕拍了拍:“再說了,今天我還要把這個給父王喝了,真希望明天父王就能好起來。”
願望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殘酷且殘忍的!
第一卷 562 仇恨的延續
霜兒聽了他的話,原本就蒼白的小臉顯得愈加蒼白起來,脣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是,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不能放棄報仇,自然也不能無視爺爺的命令,可是,她也擔心,那一句藥下去了,夏瑾軒一命嗚呼之後,夏念風會一輩子揹負着弒父的罵名!
兒子居然親手害死自己的父親,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殘忍的!
她知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夏念風一定會痛不欲生!
不知爲何,她忽然害怕看到他有一天變成那個樣子,一個晚上,她總是做着惡夢,夢中,夏瑾軒被毒死了,而夏念風則是滿臉痛苦地望着她,然後就那樣的自殺在她的面前。
她看到他滿身是血,她從夢中驚醒,可是,夢中的情景卻歷歷在目,讓她的心到現在都還突突地跳個不停!
“霜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夏念風終於是發現了霜兒的不對勁,劍眉微微蹙起,滿臉擔心地問道。
“我……”霜兒欲言又止。
這時,外面傳來石子的催促聲:“殿下,時辰到了!該早朝了!”衆所周知,媚兒對時辰非常的在意,一般不允許人遲到。
別說是世子,就是大臣無故遲到了,也會受罰!
夏念風朝外面望了望,再次撫了撫霜兒依舊冰涼的小手:“霜兒,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我得去早朝了,萬一晚了,母后會怪罪!乖!時辰還早,再回去休息一會兒,我辦完事情之後,很快就回來陪你!”
說完,低頭在霜兒光潔的額頭上吻了吻,然後笑着轉身大步離去。
“殿下……”霜兒怔怔地望着他快速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叫了一聲,想再次追過去,可腳卻並沒有移動半分。
心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凌亂過,她努力找藉口來說服自己,她告訴自己,夏念風是仇之人之子,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命中註定。
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她跟他何止一夜?幾乎是夜夜恩愛纏*綿,叫她如何狠得下這份心?
她不知道那樣在房裡坐了多久,直到外面阿珠敲門,她才猛然驚醒。
“小姐,時辰不早了,您該去給王后娘娘請安了!”阿珠邊替霜兒梳妝邊道。
“嗯!”霜兒點了點頭,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也許,她是該去跟王后娘娘談一談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覺得媚兒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好像,媚兒早就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一樣,她今天必須要去弄懂這一件事情!
進宮以後,她聽說過很多關於媚兒的傳聞,但從來沒有聽說過媚兒對誰狠戾過,她只想知道爲什麼當初媚兒要那麼狠心地害死她的父皇和母后?讓她成爲一個孤兒!
如果出生可以選擇,她真的寧願選擇自己從未來到這個世上!
當她來到鳳棲宮的時候,卻迎面的碰上了剛剛從裡面出來的王美。
“姐姐,你也來了?”王美臉上還是那種近乎誇張做作的笑容,眉梢流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得意,至少她今天早來了是有收穫的。
“妹妹,你真早啊!”霜兒看到王美已然從母后的寢宮出來的,不由得微微驚訝,她沒想到王美會這麼早來。
王美輕掩面而笑:“姐姐,不早了,母后都早起了!”
她可是知道媚兒有早起的習慣,這才特意趕了個早,在媚兒面前圖個表現,自然,今天媚兒對她的早起,還是表揚了一番,要不然,她哪會這麼喜。
霜兒見自己晚了,臉上略帶尷尬:“哦,我今天是起得暗了一些……”其實醒得很早,是她自己在房裡糾結了很久,這才晚了而已。
王美將她所有的表情一一納入眼裡,得意在心頭,明豔的臉上依舊是那種誇張的笑容:“姐姐,你來得不巧啊,剛妹妹我出來的時候,母后就正忙着,你現在若是進去,恐怕會打擾到母后,不如待會再來吧!”
她是故意的,剛纔媚兒才問了她,說超模兒怎麼沒一起來,她就故意的說了一句,昨晚姐姐可能是與殿下休息晚了!
然而,對於昨晚世子宮發生的事情:世子與霜兒夫人可是狂歡到了半夜。
這件事情,媚兒的是一早就知道了,見霜兒居然遲遲不來請安,雖然她不介意這些禮數,可是,她的臉色還是微微一變。
她熟知歷史,知道那些昏君,從來都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昏君,大部分的昏君身後都有那麼一兩個作怪的女人。
所以,媚兒就以爲霜兒在迷惑着自己的兒子,不由得深深擔憂起來。
王美起身離開時,還是觀察到了媚兒的不悅,她心裡倒是樂開了花,故意還說了一句:“母后,姐姐並非有意遲來,還請母后不要怪罪於姐姐,其實姐姐她人很心,對臣妾很好,對世子也很好,對世子宮裡每一個人都很好!”
她知道,這個時候在媚兒面前說別人的好,會讓媚兒覺得她大度!
不過,她沒有想到,剛出鳳棲宮的宮門,便迎面碰到了霜兒,她自然要想辦法讓霜兒更晚一點進去。
霜兒聽了王美的話之後,心想,既然母后在忙,那她就在這裡等着吧,於是,對王美道:“妹妹!既然母后在忙,那我留在這裡等她忙完好了!”
王美沒想到她居然當真的,暗自忍住笑意,朝霜兒微微一禮:“那如此的話,姐姐,妹妹就先回去了!”
說完,扭着揚柳腰轉身離去,背過霜兒的她,臉上盡是陰謀算計的狠笑,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她不會認輸,所以,她要努力!
現在的一點點委屈算得了什麼,爲了那個世子妃,甚至是王后的寶座,她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值得。
霜兒傻傻地站在外面等候着,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媚兒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霜兒居然在外面站着,眉間微微一蹙:“霜兒,你怎麼在這裡?怎麼沒進去呢?”心想,難道她纔剛剛起來嗎?
雖然她不在乎小輩們是否來請安,但是,她擔心自己的孩子,她擔心念風年輕不懂事,而沉迷於女色,從而荒廢了國事。
這歷史上有多少皇帝因爲一個女人而丟了江山的例子太多太多了。再加上,她又知道霜兒是有目的接近念風,她沒辦法不去懷疑霜兒的用心。
“臣妾來給母后請安,見母后在忙,所以,就只好在外面這裡等候!”不知爲何,霜兒一看到媚兒,總是不敢與媚兒對視,生怕被媚兒看穿自己的心事。
媚兒聽了,眉心鎖得更緊了,暗忖:這都日上三杆了,纔來請安,莫非昨晚他們真的……
第一卷 563 回憶裡浸透着血與淚
媚兒聽了霜兒的話之後,眉心卻鎖得更緊了,暗忖:這都日上三杆了,纔來請安,莫非昨晚他們真的……
想了想,道:“霜兒,本宮現在要去亭子裡喝上午茶,如果你沒事的話,那就跟本宮一起去吧!”
她知道,有些事情,或許是該擺出來談一談了,當年的事情,不論誰對誰錯,她都不想這份仇恨再延續下去,更不想,霜兒對自己的兒子實施報復!
如果可以,她寧願滿足霜兒的一切條件,換取國之安寧,兒子之安康!
“是!母后!”霜兒偷眼望着媚兒那張並沒有笑意略顯威嚴,卻仍然美得傾國傾城的臉,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暗道:不會是被看出什麼來了吧?
一顆心七上八下地跟着媚兒來到了亭子裡!
早就有人在那裡準備好了茶,這是媚兒的習慣,所以,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媚兒都會來到亭子裡品上一口香濃的茶。
面對眼前的花與樹,總覺得心情會開朗很多!
“小仙,聶柔,你們都退下去吧!”待都準備好之後,媚兒便示意身邊的人都退了下去,連帶阿珠在內,都退到了亭子百米之外,確定不能聽到她們的談話爲止。
當然,小仙非人類,不管,媚兒規定的這個距離,對她來說,沒有限制,當然,媚兒也沒有什麼東西瞞着她。
媚兒端起茶以袖輕掩,啜了一口,放下之後,抿了抿脣,卻見霜兒未動,便道:“霜兒,這是來自商州的上等春茶,色鮮味濃,本宮一直很喜歡,每次都叫他們從千里之外的商州採來,你試試看!”
商州,當年的商國王城。媚兒曾在那裡待過一年多的時間,所以,對那裡的春茶,尤爲喜歡!
想當年,商離天總是喜歡將她抱在懷中,親自爲她斟茶,親自喂她喝下去……
他說,看着她喝茶都是一種享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所有的目光,恨不能將她的所有全部納入眼底!
“是!母后!”霜兒亦輕啜了一口,感覺味道先是由澀到一股清甜,果然是上等佳品,當然,她亦知道商州便是當年的商國王城,不由得讚道:“果然是色鮮味濃!入口清爽怡人!”
她在山中或許不知道品茶,但是,三年來,在風月樓,她可是嚐遍了天下的美味,葉寶成無非是要將她培養成大家閨秀,而她也不負所望,言行舉止間,又何曾有半點野孩子的模樣。
媚兒微微一笑:“霜兒,看來你對茶也頗有研究心得!”心中微微詫異。
霜兒微微欠身:“母后過獎了,臣妾只是粗懂皮毛而已!”
媚兒嗯了一聲,望着她,像是想起什麼來,而問道:“霜兒,本宮聽世子說過,你的身體不是很好,可曾請太醫細細看過?”媚兒想要聊進話題,那就必須一步步走進霜兒的內心。
霜兒面色微微一變,輕輕地搖搖頭:“母后掛心了!臣妾沒事了!”她並不想把自己的病情告訴媚兒。
媚兒知道她不會說出來,也不繼續追問下去:“那就好!”頓了頓,道:“念風年輕不懂事,說話與爲人處理也都單純,你現在身爲他的夫人,理應要好好從旁輔佐,本宮看得出來,念風很是喜歡你,本宮養育了他十七八年,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在乎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本宮都希望你們是真心相愛,也希望你們能永遠如此幸福下去。”
她的話無非是告訴霜兒,念風是真心喜歡上霜兒,也希望霜兒能被念風的癡情打動,放下上一代的仇恨,而擁有這一生的幸福。
霜兒冰雪聰明,又豈能聽不出來媚兒的弦外之音?不過,她知道,自己放不下!
“母后,臣妾蒙殿下錯愛,定不會辜負殿下……”回答得有些心虛,要她放下仇恨,她豈能做到?
媚兒輕拉起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有些猶豫,似乎想要掙開,略一凝神,便已知曉她心中的矛盾!
放下她的手,站了起來,走到亭子邊上,輕嘆一聲:“霜兒,想不想聽個故事?”
“母后請說,臣妾恭聽!”霜兒亦跟着站起來,恭敬地站在媚兒的身後,不知爲何,她忽然就感覺到了媚兒身上那種濃濃的傷感。
這種傷感不是一時有感而發,而像是沉寂了很多很多年……
媚兒長長的嘆了一聲,望着遠方,思緒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二十年前,在商州還是商國王城的時候。美麗的商國王城裡,有一個宰相名叫伍思文,他有一個女兒,名叫伍辰兒……”
那些事情,是她從伍辰兒僅剩的記憶裡,每一個記憶都充滿的愛與恨,還有刻骨銘心的痛,那一幕幕如畫卷一樣在眼前鋪開而來,悽美而令人揪心疼痛!
那些畫卷裡有愛有恨,有笑有淚,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那般令人震憾!
霜兒邊聽邊震驚,她沒有想到在那些仇恨的背後,還有那麼一段充滿愛與恨的痛,她似乎能感覺到那個伍辰兒的恨與痛!
被心愛的男人滅九族,剜心,被最好的姐妹陷害,死時立下血咒……
而最讓她震驚的是,那個男人居然是她的父皇,而那個故事裡惡毒的女人居然就是自己的母后。
這些事情,她的爺爺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爺爺只告訴她,西夏聖女爲了西夏勾*引她的父王,害死了她的母后,卻從來沒有說過,父皇和母后曾做過那樣不堪的事情。
她忽然不敢去相信,她寧願媚兒此刻是在編,可是,當她看到媚兒那微微顫抖的背影時,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媚兒是在裝,是在編故事騙她。
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媚兒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就發生在媚兒的身上,霜兒忽然很想見到爺爺,問清楚,當年的事情!
“母后,那位伍小姐後來怎麼樣了?她,她真的就那樣死了嗎?”霜兒在媚兒講到伍辰兒死時立下血咒時,忽然插*了那麼一句。
媚兒回過身來,眼神極爲複雜地望着她,良久才搖了搖頭:“她不能說算是死了,強烈的怨念讓她重生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媚兒正欲說着重生之後的故事,不料,夏瑾軒身邊的高公公卻忽然從門口跌跌撞撞地衝進來,一臉驚慌地叫着。
媚兒心底一驚,霍地步上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大王他?”
而一旁的霜兒亦是一驚,難道說是殿下真的把那包藥給父王喝下去了?難道說父王他……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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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64 是悲還是喜
高公公似乎還沒有緩過氣來,仍是滿臉驚慌失措:“娘娘,大王今天上午,像往常一樣喝藥,可是,不知道今天是爲什麼,剛喝下藥,大王就覺得腹痛如絞,突然就吐血不止……”
“什麼?瑾!”媚兒沒等他說完,撇下所有人,提起裙角幾乎是快步如飛奔向夏瑾軒的寢宮,每跑一步,她都在祈禱:“瑾!你千不能有事!你不可以丟下我……”
“娘娘!您慢一點!”小仙與聶柔也幾乎是同時追着媚兒而去。
霜兒怔怔地望着媚兒奔去那悲傷的背影,心中驀然一緊,身體也跟着晃了晃,幸得一旁的阿珠及時扶住了她:“小姐!”她不知道小姐的臉色爲何突然變得這麼差。
“阿珠!我……”霜兒的小臉突然就變得慘白無比,她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那般,緊緊地抓住阿珠的手臂,淚水就那樣奪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
按理說,夏瑾軒死了,她就爲父皇母后報仇了,可是,爲什麼她會這麼的難過,甚至,想到夏念風此時的痛心,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敢再去面對他了。
“小姐,您的臉色很不好,您怎麼了?您哪裡不舒服嗎?”阿珠卻擔心霜兒舊病復發了,不停地揉着霜兒的小手,卻發現,霜兒的手越來越冰涼。
霜兒搖搖頭,依舊緊緊抓住阿珠的手臂:“阿珠,扶我去父王那……”不管怎麼樣,她要去看一看,哪怕念風真的罵她,恨她,甚至是馬上殺了她,她也心甘情願的受了。
“是!”阿珠扶着她亦匆匆朝夏瑾軒的寢宮走去。
話說,當媚兒跌跌撞撞地來到夏瑾軒的寢宮時,劉太醫正在忙碌着,一走進去,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窒息。
“瑾!”可她管不了那麼多,徑直衝到夏瑾軒的龍榻前,只見臉色蒼白的夏瑾軒幾乎是毫無生氣地躺在牀上,那一刻,她的心碎成無數片!
“母后!”夏念風亦跪在夏瑾軒的牀前,剛纔父王的模樣也把他給嚇壞了,他雖然把那些藥加了進去,但並沒有加多少,卻沒想到還是出事,這令他自責不已。
霜兒早就提醒過他,怕藥不起效,說不定還會起反作用,他固執,他只想試一試,他不想父王有事,卻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娘娘!”一旁的劉太醫見了媚兒,亦連忙行禮。
“劉太醫,不必多禮,告訴本宮,大王他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媚兒忍住悲痛,沉聲問道。
雖然她怕聽到令自己心碎的消息,可是,終究還是要去面對,不是麼?
“回娘娘的話,剛纔大王在吐了血之後,老臣原以爲他是病情加重,於是重新爲大王診斷了一番。很奇怪,大王的脈象看似很亂,但是,卻沒有生命危險,相反,大王的體內像是有一團熱量正在延伸,並以驚人的速度將原來那些毒素吸走……”劉太醫是老太醫了,對於大王的怪現象,他百思不得其解。
媚兒聽了劉太醫的話,止住傷悲,又驚又疑地望着他:“你是說,大王他的身體好像是好了?”這怎麼可能?不是說快毒攻心了嗎?
劉太醫點了點頭,跟着又搖了搖頭:“娘娘!大王的病情表面上是減輕了,不過,微臣總感覺有些不對……”他不敢說,這是迴光返照的徵兆。
“什麼地方不對了?”媚兒追問道,她雖然經歷了奇蹟,但是,她不相信奇蹟會再一次出現。
劉太醫終究還是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只能答道:“娘娘,臣才疏學淺,一時半會也查不清大王的情況,不過,娘娘暫且放心,大王這會只是吐血多了而昏迷所致,待會醒來之後,應該就暫時沒什麼大礙了!”
“劉太醫,你是說我父王他沒事了?”一旁的夏念風聽到這個消息,就像是突然從地獄裡又蹦到了天上一樣,差點就喜得跳起來,如果父王真的沒事了,那就太好了,霜兒的藥真的很有效!
“回殿下的話,按理應該是……”劉太醫行醫多年,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事情,只能是暫時吧,等具體觀察之後,纔有結果。
“太好了!”夏念風幾乎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纔那顆高高懸着的心也終於是落了下去!他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霜兒!
“那好吧,你們把這裡處理乾淨之後,就退下吧!”聽見太醫說夏瑾軒暫時沒事,媚兒的心暫時落了下去,朝他們揮了揮手,並亦對身旁的念風道:“念風,你也出去吧,母后想一個人陪陪你父王!”
“是!母后!”夏念風亦躬身退了出去。
剛出門口,便看到霜兒在阿珠的攙扶之下匆匆而來,喜得連忙迎了過去:“霜兒!”
霜兒滿以爲夏瑾軒出事了,夏念風肯定是找她興師問罪來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見夏念風笑容滿面地朝她迎了過來,心中暗暗擰眉:“殿下!”
夏念風不顧他人在旁,一把將霜兒緊緊抱住,喜道:“霜兒!你太好了!你知道嗎?太醫剛剛說,父王他暫時沒事了,還說,父王可能會慢慢好起來,我真的是太開心了!”
聽到父王沒事的消息,夏念風幾乎是高興得語無倫次了,他只想好好的跟霜兒說一聲謝謝,謝謝她救了他的父王。
霜兒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來個這麼大的轉變,半天也沒有從夏念風的話中回過神來:“殿下,父王他,他真的沒事了嗎?”
“嗯嗯!”夏念風猛地點頭,不顧有人在旁,低頭在霜兒蒼白的臉上巴了一口:“霜兒,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再一次把她緊緊擁入懷中,父王沒事,而心愛的女人竟然是父王的救命恩人,叫他怎能不喜?
依舊是心亂如麻的霜兒輕輕靠在夏念風的懷中,心中卻升起了無數的疑團,爺爺那麼恨夏瑾軒,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去救夏瑾軒呢?
她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可是,看到夏念風這麼開心,她那顆不安的心也暫時落了下去。
“殿下,我想出宮去跟爺爺說一聲,說不定他也正擔心着大王呢!”想到剛纔媚兒的話,她忽然很想出宮去見一見爺爺,她想知道真相,她不相信,她的父皇和母后會那麼狠心!
“那我陪你一起去!我也要去謝謝爺爺!”夏念風想也沒想便道。
雖然霜兒的那個爺爺看起來很怪,而且霜兒也從來不許他跟她爺爺單獨相處,可是,不管怎麼樣,是他父王的救命恩人,他都得出去表示感謝一番。
“不行!殿下,您不能去!”霜兒同時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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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65 前後判若兩人
霜兒雖然不知道爺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她知道,爺爺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夏瑾軒一家。
她之所以一直沒讓夏念風去跟爺爺單獨見面,也是不想爺爺有機會傷害夏念風。
她恩怨分明,雖然她恨夏瑾軒和媚兒害死了她的父後和母后,可是,夏念風卻是無辜的,她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霜兒,爲什麼啊?我們現在都已經是一家人了,爲什麼不讓我去見你爺爺呢?”夏念風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每次只要一說去見霜兒的爺爺,霜兒的反應便那麼大。
“殿下,這宮裡的事情那麼多,父王身體不好,母后又要照顧父王,若再分心國事的話,豈不是太操勞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霜兒試圖說服夏念風。
可今天開心過頭的夏念風卻很固執:“霜兒,你就別再推脫了,我們一起去見爺爺,等過些日子,我跟母后商量一下,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母后,然後跟母后求個情,讓母后賜爺爺一個府邸,到時候,你爺爺就不用住在那裡了!”
“不!不行!”霜兒還是拒絕,別說爺爺不會領他們的情,就算是領情了,到時候夏瑾軒他們若是認出了爺爺,那她的復仇計劃不就泡湯了嗎?
“霜兒,你怎麼了?再怎麼樣,你現在都已經跟我成親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給爺爺盡一份孝心,不管他的性格有多麼的乖僻,他疼你,自己就會接受我!”
夏念風天性孝順,覺得霜兒的爺爺雖然性格怪了一點,但是,最起碼他作爲小輩,就不應該跟老人計較,所以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殿下,真的沒關係,爺爺住慣了那裡!就算您給他砌了大房子,他也不會住進去的!”霜兒只能說服夏念風不去,可是,卻不能說出理由。
“霜兒,以前什麼事情,我都聽你的,這一次,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爺爺的藥救了我父王,我一定要親自去感謝纔對!”夏念風把着霜兒的雙肩,態度非常的堅決。
“殿下……”霜兒真的急了,她要回去向爺爺覆命,可是,卻不願意夏念風跟着去,她真的害怕爺爺會對他不利。
“好了,霜兒,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先回宮去換一下行裝,然後晚一點就出宮!”夏念風不由分說,擁着霜兒就往世子宮去,任霜兒如何勸說,他也要堅持。
他只是想對霜兒好一點而已,覺得她對自己的父王母后那麼好,他也應該對她的親人一樣好才行。
卻從來沒有想過,看似弱不禁風的霜兒,卻一直都在欺騙着他!
*
而房裡的媚兒坐在夏瑾軒的龍榻前,卻並沒有因爲太醫的話而欣喜若狂,她不相信世上有那麼多的奇蹟發生。
她知道夏瑾軒遲早有一天會離她而去,但是,她只要求,他不要這麼早離她而去,她沒有辦法接受他這麼年輕就要離開她。
而在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卻不得不說服自己,要面對這一切的變故!
然而,當她正做好一切準備的時候,劉太醫剛纔的話,卻讓她喜憂摻半,她知道,她和夏瑾軒這一生都做了太多太多的殺孽,老天爺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幸福一輩子。
只是,她沒有想到,報應會來得這麼快!
“瑾!”她輕趴在他的胸前,聆聽着他時快時慢的心跳聲,心如刀絞,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跳就不再像以前那般沉穩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跳變得這般的脆弱。
“瑾……”她再次輕喚着他的名字,他說過,這個名字,這個世上只有她一人才有資格叫,她叫了十八年,她多想再叫一個十八年。
如果可以,她多想與他一起承擔這些痛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瑾軒才悠悠醒轉,耳邊傳來媚兒熟悉的呼喚聲,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瞼的卻是媚兒那輕泣中的模樣,下意識地擡手撫了撫她的秀髮。
感覺到他的舉動,媚兒從他的胸口擡起依舊帶淚的小臉,一把抓住他的手掌:“瑾!”痛心的呼喚,手心裡傳來不再有的溫暖,媚兒的心是如此的揪痛着。
曾經溫暖厚實的大手不再,如今的他不但容顏蒼老如六旬老人,就連這雙手也開始變得枯瘦如柴,他已不得當年的強壯了。
“媚兒……”夏瑾軒有些吃力地擡起手掌,輕輕撫上媚兒的臉,撫上她冰涼的淚,暖暖的心痛亦隨之而來,他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她的淚了。
一個男人居然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流淚,他無疑是個失敗的男人!
“瑾!你終於醒了!”媚兒喜極而泣,以最快的速度拭去臉上的淚珠,看到他眼中的愧疚,她忽然怪自己,爲什麼要流淚?
他瞞了她十八年,還想一直瞞下去,直到瞞不下去的時候,他纔打算說出來,所以,她尊重他的決定,強顏歡笑,還是跟以前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媚兒,我真的老了,要不然,怎麼總是生病!”夏瑾軒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縱然有般不捨,也要去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一個人慢慢等死的感覺,很不好受!
是人都怕死!明知道自己要死,可是,還要瞞着最心愛的女人,怕她傷心,怕她難過,將自己所受的痛苦默默承受。
這份愛很偉大,但是,也很苦澀!
媚兒笑着搖搖頭,靠近他的胸口,將所有的淚水盡數吞往心底:“不!瑾!你不是老了,是我瑾長大了!~”
“媚兒,我是不是睡得有點久了,感覺腰好像都痠疼了?”夏瑾軒伸了伸手,忽然覺得很奇怪,以前醒過來,總是很久很久才能恢復。
可是,今天很奇怪,他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好像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這種力量讓他的精神爲之一振!
媚兒依舊搖着頭:“瑾!不算太晚,現在只是下午而已,離天黑還早着呢!”
“媚兒,我好些日子都沒有陪你出去走走了,我現在渾身好像充滿的力量一樣,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夏瑾軒不再像以前一樣慢吞吞的下牀,而是手腳麻利的跳下了牀。
連他自己都很奇怪,剛醒來的時候,還感覺渾身無力,可就這麼一會兒,他便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毒沒了一樣輕鬆。
媚兒也察覺到了夏瑾軒的不對勁,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翻同,很是疑惑地問道:“瑾!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這怎麼可能?剛纔還病懨懨的他,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可能前後判若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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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66 不是冤家不聚頭
媚兒望着夏瑾軒,眉頭蹙得更緊,這是怎麼回事?剛纔還病懨懨的他,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怎麼可能前後判若兩人呢?
心想:若不是他在強裝,那麼,就只能說明這個世上真的有奇蹟的存在!
可是,她仔細一看,夏瑾軒那利落的動作卻並非像是裝出來,尤其是那放着光芒的雙眼,與之前的暗淡無光,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夏瑾軒聽了媚兒的話,衝她笑了笑,晃了晃自己好像滿是力氣的手臂:“看!我好久都沒有這樣動過手臂了,感覺身體裡有一股力量在燃燒,像是要破體而出!”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牀上躺了那麼久,爲什麼今天吐血過後,反而感覺到渾身前所未有的輕鬆呢?
“瑾,你試着運一內力……”媚兒不大相信,這太不可能了。
夏瑾軒點了點頭,雙手緩緩運氣于丹田,之前那種阻力就好像突然之間撤去了一樣,雖說不是像年輕時那般順暢,但是,已經沒有受阻的感覺了。
不由得喜道:“媚兒,我感覺身體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幾番試過之後,確定他真的沒事了,媚兒幾乎喜極而泣,來自現代的她,那樣聰明的她,居然沒有想過,這很反常!
當然,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夏瑾軒喝了十多年的藥中被自己兒子加進了藥,做夢都沒有想到,霜兒已經開始實施的報仇!
她以爲,是老天給夏瑾軒和她的懲罰夠了,她以爲,一切都會苦盡甘來,她以爲,從此,自己可以與瑾白頭到老了,她以爲……
全部都往好的方向想去,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才僅僅是惡夢的開始,是痛苦的起源!
“媚兒,走!今天你想到哪裡,我都陪你!”夏瑾軒忽然變得神彩奕奕,雖然臉上身上還是那般清瘦,但相較於之前的病態,他看起來好像好多了。
“我想跟你一起逛這個王宮一整天!”媚兒說出了自己的願望,一直以來,她只知道這個王宮很大很大,卻從來沒有好好的走過一個地方。
是因爲,沒有時間,也少了他的陪同,現在,國事有兒子在處理,她只想好好的陪他一起走走。
“好!”夏瑾軒一口應承,擁着她便朝外邊走去。
剛纔還嚇得眼淚流流的高公公這回看到許久未曾出宮門的主子,忽然之間就好了,也是驚得一愣一愣的,舉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似乎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連那些宮女們也都一樣,她們都許久沒見大王面了,乍一見到大王笑容滿面地擁着王后出來,都各自驚住了。
夏瑾軒不管他人的目光,只顧擁着媚兒慢慢前行,一路上,他與媚兒談天說笑,彷彿間,他們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媚兒斂去平時的威嚴,如小鳥依人般偎在夏瑾軒的懷中,忽然很想,這王宮的路永遠都沒有盡頭,然後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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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中。
念蝶兒因爲腳踝受傷,所以,這些日子都很安分,不出去闖禍,也不出去瘋,整天都待在寢宮裡。
不過,她並不感覺到無聊,因爲,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在她面前耍寶。
這不,商天澤就是其中一個!
“喂!商天澤!你今天不用當值嗎?”自從與商天澤有了那次‘肌膚’之親之後,念蝶每次見到商天澤總覺得有些尷尬,所以,總是故意將語氣整得夠‘兇’。
正在給她削梨的商天澤聞言,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屬下在公主這裡也是當值,保護公主的安全嘛!”
念蝶撇撇嘴,不以爲然:“我告訴你,於將軍可是不近人情的,你要是偷懶了,到時候,被他罰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商天澤薄脣輕揚,將削好的梨子送到念蝶面前,一臉諂笑:“陪着公主,就算是被罰了,屬下也心甘情願!”
那擠眉弄眼的模樣,讓念蝶頓時羞紅了小臉,故意板起小臉嗔道:“油嘴滑舌的,再敢亂說,我叫人割了你的舌頭!”
商天澤呵呵一笑,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朝念蝶拱了拱手:“屬下知道公主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跟屬下計較的!”
末了,還偷偷加了一句:“公主捨得麼?”
“你!”念蝶有一種咬死他的衝動。
一旁的小北忍不住掩嘴嬌笑起來,念蝶的一張小臉更是紅到了脖子根,狠瞪了小北一眼,嚇得小北吐吐舌頭,趕緊將臉撇向別處,極力忍住笑意!
這念蝶跟商天澤就像是一對冤家一樣,一碰到一起就吵,而且是沒玩沒了的那種!不是冤家不聚頭,冤家相聚幾時休!
“沒東西封住嘴巴,果然那麼多的廢話!”念蝶說完,伸手將自己吃過的梨子塞進商天澤的嘴裡。
商天澤伸手拿,並衝念蝶一禮:“屬下多謝公主賞賜!”說完,在念蝶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大口,還一臉陶醉享受的模樣。
咋了咋舌:“嗯!公主賞賜的梨子比以前吃過的都要甜!”
念蝶又羞又急,沒想到他居然當着小北的面,吃她吃過的梨子,而且,更可惡的是,他那壞壞的看着她的眼神,總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吻。
一想到那個吻,她下意識地朝他的脣望去,心猛地跳個不停,她真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兩個耳光,沒事怎麼老想着那個呢?說不定他早就忘記了!
看着一旁小北那極力忍住笑意,而憋得通紅的小臉,念蝶站了起來,跺跺腳,指着門外面道:“小北,出去掃地!”
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的腿受傷了,這一跺,痛得她差點淚水飄飛,幸得商天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要不然,她就要跟地面接*吻去了!
“公主……”小北沒想到自己會被殃及無辜,一聽說要她到外面去掃地,那張小臉馬上就成了苦瓜臉了。
可念蝶卻不依不撓:“小北,你要是再不去的話,我保證你今天晚上沒有晚飯吃!”小北不貪吃,但是很怕餓,隔一餐沒吃,就會叫冤一樣,念蝶這一招可是點到了她的死穴。
天大地大,肚子爲最大!小北爲了自己晚上能有飯吃,只好認命地出門去掃地。
房裡沒有其他的人在了,念蝶就沒顧忌了,什麼公主形象全毀了,一把揪住商天澤的手臂:“商天澤!你個混蛋!叫你油嘴滑舌,我掐死你!”
“啊啊……”商天澤被她掐得哇哇直叫:“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不假,這女人的心都是黑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念蝶幾乎是咬着牙掐的,這回沒有別人在,她纔不管什麼公主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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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67 一腳踹死你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念蝶幾乎是咬着牙使勁地掐着,這回房裡沒有別人在,她纔不管什麼公主形象了。
女子有仇不報枉爲女子,什麼十年不晚,她可是一逮到機會就要報仇,纔不會管他十年還是十刻!
商天澤雖然被掐得哇哇直叫,不過,那張嘴卻是不死:“難怪聖人都說,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女人就是全世上最狠毒的人,不對不對,是最會欺負男人的人!”
念蝶被他說得有些哭笑不得,看到他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叫,生怕傳出去不好,於是,繃着臉,瞪着眼,惡狠狠的說:“商天澤!你若是再敢叫一句,我馬上就毒啞你!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最毒婦人心!”
這下商天澤倒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只是被掐得一臉痛苦不堪,卻還是極力忍住,要知道,念蝶可是故意的!
看到他一臉痛楚,念蝶心裡樂開了花,總算是找到了一點平衡,冷哼一聲:“商天澤!我告訴你,下次你要敢再本公主面前油嘴滑舌,你就先毒啞,然後叫人掐你滿身!讓你‘舒服’個夠!”
商天澤瞪大了雙眼望着她,像是看一怪物一樣,卻不敢出聲!
念蝶被他盯得心怦怦直跳,一把將他推開:“你要再敢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來!”不過,這一推,她的身體也跟着失去了重心,整個人一歪,就朝一旁倒去。
她心想:完了,這次一定摔慘了!
不過,並沒有預期的疼痛傳來,驚魂未定的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落入了商天澤溫暖寬闊的懷抱裡!
“你!”念蝶擡首正對上他的眼,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在兩人彼此對視的眼中流過,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個吻!
那一個對他來說,算是驚心動魄的吻!
兩人以一種跳舞的形式定格在那裡不動,商天澤的目光落在輕驚嚇而微微張啓的紅脣上,忽然就很想再一次品嚐她的滋味!
沒有過多的語言,沒有過多的猶豫,他俯下身,就那樣吻上了她的粉嫩的紅脣,只這麼輕輕一觸,便勾起了他無數夜晚來的思念!
這個吻生澀卻纏*綿,男人的本性促使着商天澤本能地慢慢地伸向她的領口,他似乎想要她更貼近一點!
女子天性的嬌羞讓念蝶知道再這們吻下去一定會出事,於是,不得不阻止了商天澤,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喘着:“商天澤!你好大膽!”
看到他眼中那種陌生的炙熱時,讓她幾乎想要逃走!
有了上次捱打的經驗,這回商天澤倒也學乖了,她抓住了他的手,他另一隻手則將她摟得更近一點,喘*息道:“公主,我……”他想說,他喜歡她,可是,又怕她會拒絕。
“放開我!”念蝶小臉紅得跟什麼一樣,甚至不敢看他因情yu而泛紅的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不要!就算是殺頭也不放開!”商天澤忽然變得傻了起來,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任她怎麼掙扎,可就是不放開!
“你要再不放開我,我,我就咬你!”念蝶只覺得渾身躁動不安,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害怕,她只想逃離他的視線。
“咬死,我也不放!”反正冒犯了公主,橫豎都是死路一條,就算是死,他也要抱抱她再死。
“你!”念蝶沒想到他居然像個孩子一般固執任性,低下頭,毫不客氣地照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商天澤被咬得驚叫起來,手上微微一鬆。
而念蝶也趁機跳開,爲了不讓自己再次跌倒,這回她倒是學乖了,來個單腳跳,扶着椅子坐了下去,但還是氣鼓着小臉,狠瞪着商天澤!
“你還真咬啊!太狠了!皮都掉了!”商天澤或許是爲了緩解一下這種尷尬的氣氛,所以,故意誇張地握着自己的手臂,整個五官都像是痛得擠到了一塊。
“你活該!誰叫你,你欺負我!”念蝶死命地瞪着他,想到剛纔的情景,她又忍不住臉發燒了。
“那哪叫欺負呢?那叫……叫身不由己!”儘管心裡中意念蝶,可是,商天澤卻還是不敢捅破那層紙,他害怕她會拒絕。
“你你你!你個渾蛋!欺負我還找那麼多的藉口!我,我,我要割了你的舌頭!”念蝶氣得直罵,這男人太可惡了!
可偏偏這種事情,她又不好意思大吼,商天澤又想是吃定她不敢吼出來,所以,一副有恃無恐地模樣,這更令她恨得牙癢癢的!
商天澤舔了舔嘴脣,一副無賴的模樣:“嗯!好甜!”
“商天澤!”這下念蝶可真的火了,又氣又急又羞的她,恨不得把商天澤給踩扁,心裡才舒服。
“屬下在,公主有何吩咐?”沒想到商天澤卻忽然一本正經地單腰跪在她面前。
這讓念蝶傻眼了,差點氣得沒吐血出來,他他他居然跟她裝傻,像是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商天澤!本公主真想一腳踹死你!”一向不那麼溫柔的念蝶,這回可是暴露了本性。
沒想到,商天澤卻把腦袋往她面前一送:“公主,來吧!請賜踹!”
“你!”念蝶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了,這男人比真正的無賴還無賴,她怎麼也不能想像,母后那個看起來非常溫柔的朋友,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無賴的兒子出來。
正欲發作,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小北的稟報聲:“公主,夏武衛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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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68 對自己殘忍的人
聽到小北的稟報聲,商天澤與念蝶幾乎是同時地望着對方,眼神裡除了驚詫之外,還有着某些慌亂,就好像是剛纔他們倆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念蝶顧不上腳痛,站了起來,絞着手指,在房裡看了看,接着,指向屏風:“商天澤!你快躲到屏風後面去!不要讓他看到你在這裡!”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不想讓夏天賜看到商天澤在這裡!
“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表哥嗎?我見他何必躲着?”商天澤也不明白,爲什麼念蝶會這麼緊張夏天賜。
不知爲何,心裡居然升起一股酸味!
“商天澤!本公主叫你躲起來你就躲起來了,你若是違抗本公主的命令,本公主馬上就辦了你!”見商天澤不走,念蝶只好拿出公主的身份來壓他。
“好吧!”商天澤悶悶地領命,心不甘情不願地躲到了屏風後面,想想也對,正好可以看看夏天賜跟公主說些什麼。
他知道,那天公主受傷是天賜一路抱回了宮裡,而這幾天,夏天賜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看公主,這讓他心底很是不舒服。
“公主,夏武衛求見!”外面的小北遲遲沒有收到念蝶請進的回答,只得繼續稟報,她自然知道里面還有一個商天澤,所以,知道事情要出點小插曲了。
念蝶整了整自己微微凌亂的秀髮,並重新補上脣紅之後,這才輕咳一聲:“小北!請夏武衛進來!”
“是!”外面的小北一直攔在夏天賜的面前,生怕他突然間就闖了進去,這回公主一聲令下,她終於是讓開了一條道,作了一個請的手式:“夏武衛,公主有請!”
“謝了!”夏天賜很有禮貌地衝她點了點頭,但大步邁了進去。
小北被他的氣質和修養迷住了,有剎那的花癡,哇噻!夏武衛真的好帥氣!心中很是羨慕,公主真好,有夏武衛和商護衛這樣的兩個男人寵着。
夏天賜來到念蝶面前,行過禮之後,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束花獻給念蝶:“公主,屬下剛纔經過花園時,看到這些花很漂亮也很香,於是就摘了一些,希望公主喜歡!”
有其母必有其女!念蝶從小就跟媚兒一樣,喜歡各種各樣的花,而夏天賜也正是瞭解到了這些,這才變着法兒哄着念蝶開心!
“哇!好漂亮的花!夏武衛,謝謝了!”念蝶接過花,小臉上盡是笑容,早把剛纔的不愉快拋到了九霄雲外!
“只要公主喜歡,以後,屬下會天天摘多一些送給公主!”夏天賜不是那麼會哄女人,不過,這一陣子,他在風月樓,耳濡目染,倒也學會了不少!
只可惜,他獻殷勤的對象應該是商天燕而不是念蝶!
屏風後面的商天澤則暗暗擰眉:天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討女人的歡心了呢?
而對像居然是念蝶公主,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記得自己跟天賜說過,自己喜歡公主,卻沒想到天賜居然還是做着那個駙馬的夢,還是要報仇!
天賜要報仇,他不管,可是,要傷害念蝶公主,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偷眼觀看念蝶那花癡般的模樣,他努力剋制着自己不衝出來將她手裡的花丟掉的衝動!
“夏武衛,你有心了!不用天天送,要不然,那些花都被你摘完了!你可是知道的,我母后最討厭人家糟蹋花了!”念蝶卻沒有想到夏天賜會利用她,只道他當自己是朋友,所以送花給她而已。
“是!屬下記住了!如果公主喜歡的話,屬下可以陪公主一起去那裡觀看!”言下之意,還是想跟她一起出去。
念蝶想了想,忽然問道:“對了,夏武衛!你的那個天燕妹妹呢?”雖然她覺得眼前的夏天賜變得有些奇怪,不過,她卻是看得出來,商天澤的妹妹商天燕很是喜歡夏天賜,在她的眼中,夏天賜跟那個商天燕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對。
夏天賜劍眉微微一攏,淡淡的答道:“公主,我表妹可能回家了吧!”
“你不想她嗎?你們不是相愛的人嗎?”念蝶追問了一句,總覺得夏天賜這樣的表情的口氣都太過於冷淡了,對於相愛的人之間,不應該是像哥和霜兒那般嗎?
夏天賜的眼神更加淡了:“公主,您誤會了!她只是屬下的表妹,屬下一直當她是親妹妹一樣,並不是公主想像的那樣。”
念蝶雖然不明白,不過,反正不關她的事情,於是將手中的花放到一旁,問道:“夏武衛,你來就是爲了給我送花嗎?”這也太熱心過頭了吧!雖然這幾天,他天天都來看她,可是,她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夏天賜略顯尷尬:“屬下一是來看看公主的腿好些了沒?二是知道公主喜歡花,所以給公主摘一些送來!”邊說邊下意識地將手藏到了身後。
可是,這些細節逃不過念蝶的雙眼,她緊盯着他的身後問道:“你手怎麼了?”
夏在賜顯得有些慌亂地搖搖頭:“沒,沒事……”
他越是這樣,念蝶就更加懷疑了:“夏武衛!本公主命令你馬上把手伸出來!”不得不搬出公主的身份。
“公主……”夏天賜似乎很是爲難,不過,公主的命令不能違抗,他慢慢地把手拿出來,只見他的雙手上面血漬點點,好幾處都被勾破了皮。
念蝶看到他那樣的手,一下子就震驚了:“你,你爲了摘這些花,居然連手都不顧了?”說不出來,這個時候的心情,有震驚有感動。
“只要公主喜歡就好!我是個男人,這一點點傷算得了什麼!”的確,跟心底的恨比起來,這什麼都不能算。
“好了!以後你都不用再摘花給本公主了!”念蝶忽然覺得他對自己太過於殘忍,殘忍到有些可怕。
那雙手明明被刺得傷痕累累,可他卻像是刺在別人的身上一樣,一點都不爲所動,這份冷漠令人害怕!
她記得母后說過,對自己殘忍的人,對別人更加殘忍!
想着,如果這是商天澤傷到了,他一定會哇哇大叫,估計會在她面前耍很多寶纔會罷休。
“公主,這?”夏天賜沒想到自己盡心盡力來討好她,卻沒想到換來的是這麼不近人情一句話,令他很是費解。
念蝶噘起小嘴,看着他那雙被花刺劃得傷痕累累的大手,道:“你看你,手都受傷了,還說沒事!我拿着這些花,我都覺得上面都沾滿了你的血,下次你不用再摘花給我,你的手就不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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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69 渾身都快冒火了
夏天賜聽了念蝶的話,緊張的心情頓時鬆懈了下來,原來她是在關心他,而並不是排斥他!
暗暗鬆了一口氣,俊逸的臉龐輕掩出一抹笑意:“公主,請放心!下次摘花的時候,屬下自會小心!一定不會讓這些漂亮的花沾上任何的污穢!”
他不愛她,甚至還因爲夏瑾軒和媚兒的關係而厭惡她,但卻不得不用一個虛假的面具來欺騙她!
對他來說,只要能報仇,能讓夏瑾軒和媚兒悔恨甚至是崩潰,那纔算是給他爹報了仇!
念蝶見他如此固執,也自覺得很無趣,不知爲何,每次面對夏天賜的時候,她總感覺到很壓抑。
一看到他那張沉重且孤寂的模樣,她就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口牆一般,而他刻意的來討好她,也讓她對他產生了一種厭煩之心!
這跟見商天澤不一樣,每一次見商天澤,她不是跟他打成一片,就是罵成一片,而且,她還是樂在其中!
一想到商天澤,念蝶這才猛然想起來,商天澤還在屏風後面行等着,這纔想起來要讓夏天賜儘快離開了!
“夏武衛,謝謝你每天都來看我!我有些累了……”言下之意,就是花已送到,他可以走人了。
夏天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起身告辭:“那公主好好休息,屬下告退!”
然而就在此時,躲在屏風後面的商天澤聽到天賜要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激動了,所以,一不小心碰了一下身邊的椅子,發出了一聲響!
“什麼聲音?”夏天賜本能地回過頭來朝屏風望去,眯起了寒眸像是要看穿屏風,隱約他看到了上面的人影晃動。
念蝶心裡暗罵商天澤個混蛋,不過,卻是馬上站了起來,笑道:“夏武衛!沒什麼了,這宮裡經常有野貓什麼的,那些畜生就是喜歡亂跑亂動!”
呵!躲在後面商天澤暗暗撫着胸口,好險!若是讓天賜知道他居然藏在公主的房裡,那豈不是要跟他再打一陣!
不過,在聽到念蝶居然把他比成是畜生時,眉頭頓時緊鎖,臉上的黑線幾乎都成繭了,可惡!她居然沒把他當人看!
夏天賜雖然懷疑,不過,卻沒再追問下去,再次朝念蝶禮了禮:“公主,那屬下先行告退!”其實,他光看那晃動的身影就已經猜出來了。
“嗯!”念蝶應了一聲,朝他揮了揮手。
待夏天賜走了之後,她纔對屏風後面的商天澤道:“怎麼?裡面很香嗎?捨不得出來啊?”
商天澤黑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地走了出來,那幽怨的眼神差點沒讓念蝶爆笑起來:“誰欠你錢啊?黑着個臉!”
商天澤抿了抿脣,朝她禮了禮:“野貓告退了!”
念蝶聽了他的話,這才猛然醒悟,原來是在生她剛纔的氣,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喂!要不要那麼小氣?若不是本公主我情急生智,你現在就被他揪出來了!”
“是!屬下感謝公主的救命之恩!”商天澤好聲沒好氣的說:“要不要屬下現在以身相許呢?”
“商天澤!你!”念蝶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這個男人的,一跟他說話,自己就覺得心底的火直往上冒,狠不得將他狠狠揉扁。
沒想到商天澤卻跨上前一步:“既然公主不反對,那就是接受了,來吧!屬下以身相許!守了十八年的處男之身也不要!”邊說還邊作勢去解開自己的衣領。
“商天澤!你要是敢解開一個釦子,我馬上就叫人進來把你剁成肉醬!”念蝶又驚又氣,又急又羞,小臉憋得通紅,若是商天澤敢再解一個釦子,她非得宰了他不可!
“公主想叫就叫吧,我無所謂啊,反正爛命一條,到時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公主的人了,就算死也值了!”商天澤無賴的本性暴露無遺。
“你你你!你個混蛋!”念蝶氣得七孔生煙,什麼叫他是她的人了?
她在想,自己前世一定是殺了閻王爺的崽,要不然,這輩子怎麼就碰到這麼個外表君子,裡面全是流氓的混蛋呢!
“公主,機會只有一次哦,這一次你不要,下一次,我可就是個二手貨嘍!”商天澤停下手,聳聳肩。
誰叫她剛纔把他說成是畜生,總要討回來一點!
“商天澤!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念蝶覺得自己要再跟這個無賴說下去,一定會被他活活給氣死,手指着外面叫他滾出去。
“公主,屬下愚鈍!這走出去是會,可是滾出去嘛?這麼高難度的動作,我還不會,公主可不可先示範一下?”偏偏商天澤像是跟她槓上了一樣,非得要把她氣到吐血才甘心。
念蝶氣得何止是七竅生煙,渾身都快冒火了,咬着銀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好!那你走出去,總可以了吧?”
商天澤覺得把她惹得差不多了,也見好就收,一改剛纔吊兒啷鐺的模樣,一本正經地朝念蝶一躬身:“公主好生歇息,屬下告退!”
念蝶忍着呼之欲出的怒火,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狠毒’的笑容,朝他揮了揮袖。
待商天澤那可惡的背影消失在門時,念蝶這才氣得一拳怦地打在了桌子,卻痛得她啊地叫了一聲,握着自己的和手吹個不停。
“公主,您怎麼了?”小北剛好進來看到主子痛得一臉糾結地坐在那裡,連忙問道。
“商天澤,那個混蛋!”念蝶氣得額前全部起黑線了,咬人的心都有了。
“公主,您別生氣了,生氣會老的……”
“你個死丫頭!你存心找抽是不是?我老我老,我有那麼老嗎?”念蝶氣得直呼氣,她不就是在過了十五及笄之年沒嫁人嗎,至於被說成老字嗎?
要真惹火了她,她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得!
“是是是!奴婢該死!奴婢說錯話了!公主永遠年輕漂亮!”小北被罵得頭皮發麻,連聲討好。
念蝶氣未消,冷哼了一聲,氣鼓鼓的說:“明天要是商天澤再來,你叫他從門口爬着進來!”
“是!奴婢記住了!”小北終於知道了公主真正生氣的所在了,心中暗暗怪那個商公子,怎麼老是沒事找事惹公主生氣,連累她也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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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商天澤將念蝶惹毛了之後,吹着口哨,心情大好地出了公主府之後,向于傑告了假,但出宮打算去客棧看看爹和娘他們。
剛出宮門口,就看到一旁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某處急掠而去,心念一動,他來不及多想,也跟着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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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70 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
商天澤一路追着那個熟悉的身影,想出聲叫他停下,可是,那身影卻像是故意將他引向某處,他也只好緊緊跟在其後。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個無人之地時,前面的那個身影終於是停了下來!
而商天澤也緊跟着追到了那裡,定晴一看,不由得暗暗擰眉:“天賜!是你!你怎麼把我帶到這裡來?”
原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剛出公主府不久的夏天賜,他可是專程在宮門口等着商天澤出來!
夏天賜慢慢地回過身來,看向商天澤的眼神是那般的冷冽和陌生:“天澤!你說過會幫我報仇,對不對?”
商天澤的臉上已斂去了剛纔在公主府時那一副不正經的模樣,表情變得非常的嚴肅:“天賜,你說過,如果今天你是要去找大王和王后拼命,我不管怎麼樣,就是拼死都會幫你!但是,我也說過,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你真的喜歡那個公主?”夏天賜眯起寒眸,他的目標是公主,而天澤的現在的做法就是等於在跟他作對。
商天澤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情感,挑了挑眉,道:“沒錯!我是喜歡她!早在校場比武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說過,我喜歡他!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天澤!你應該知道,做駙馬是我報仇的大好機會!爲什麼你還要阻止我?難道爲了一個女人,你連我們之間十多年的兄弟情份都不要了嗎?”夏天賜口氣有些重了。
“天賜!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我說了,即便是我娶了公主,我也同樣可以幫你!”商天澤聽到夏天賜居然說出這麼重的話來,顯得有些激動。
夏天賜冷哼一聲:“幫我?你做了駙馬,跟他們成了一家人,你還會幫我嗎?你會幫着我殺了公主的父王和母后嗎?”
“我……”商天澤一時語塞了,沒錯,他若真的娶了公主,而公主又那麼孝順,若是到時候他再幫天賜殺了她的父王和母后,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他。
“無話可說了吧?你知道我爲什麼讓天燕阻止你和姨父進宮嗎?”夏天賜忽然問道。
商天澤眉心收得更緊,沉聲問道:“爲什麼?”
“你大概不知道吧?姨父和王后十八年前曾經是生死戀人!他們差一點點就可以拜堂成親了,你想想,如果你去殺王后,你爹會答應嗎?”
夏天賜的話讓商天澤吃了一驚,腦海裡驀然回想到進宮那天,爹和王后娘娘見面的情景,他確實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爹那樣激動過,現在回想起來,爹那天看王后的眼神都不對勁,難道天賜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天賜,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商天澤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因爲,這些事情爹和娘都不曾提過。
“你若是不信我,你大可以回去問問姨父!那天,也是因爲姨父以爲我會進宮刺殺王后他們,所以,他纔會堅持跟你進宮!”這是夏天賜的猜測,不過,他可是一猜一個準。
商天澤見夏天賜如此執着於復仇,耐着性子勸道:“天賜!你真的想清楚了一定要報仇嗎?你可知道姨娘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你出事,她也不贊成你復仇,還有天燕,你忍心看着她夾在中間爲難嗎?你可知道,你若是娶了公主,她會有多難過?難道你要爲了復仇而寒了所有人的心嗎?”
商天澤的話如重錘一般重重地敲打在夏天賜的心上,他知道自己一意孤行,一定會讓很多人失望,可是,受了盅惑的他,現在心中除了復仇還是復仇!
“我不想管那麼多,我只想報仇!”什麼兒女情長,他都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只要復仇,只想奪回一切!
“報仇!報仇!難道在你的心中,除了報仇就什麼都沒有了嗎?你奪回這一切又能怎麼樣?你爹會活得過來嗎?你和姨娘所受的苦就能補得回來嗎?”商天澤真恨不狠狠地將夏天賜敲醒。
現在的夏天賜城府變得那般深沉,這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兄弟嗎?
夏天賜卻猛地一甩袖背轉過身,冷聲道:“我不管!我爹死了,我跟我娘過了十八年的苦日子,憑什麼他們就可以坐在王宮裡享受着一切的榮花富貴?憑什麼我跟我娘就要過這樣的孤寂的日子?我就是要讓他們嚐嚐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楚!”
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夏天賜看上去是那般的可怕,在他的眼中洋溢的全是滿滿的仇恨,那是一種毀滅的眼神!
商天澤無奈地搖搖頭,這樣的夏天賜對他來說非常的陌生,就好像自己從未認識過他一樣,他想不明白,報仇真的那麼重要嗎?
甚至比親人,比愛的人還要重要嗎?或許只有局中人才瞭解!
“天賜,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我只想跟你說,不要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纔去後悔!而且,我也再說一遍,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傷害公主!”商天澤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今天引你來的目的,也是想讓你表個態,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好?!我也告訴你,公主,我是娶定了!這個仇,我也是報定了!不要逼我,否則大家連兄弟都沒得做了!”夏天賜每說的一個字都是那般的傷人,話一說完,他也隨即縱身離開那裡。
“天賜!”待商天澤追過去時,卻已看不見他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懊惱不已!
他想不明白,以前的天賜不會這麼冷酷無情,可是,自從來到這個王城之後,他覺得他真的變得了,變得那般陌生而可怕!
他哪裡知道,夏天賜在學着葉寶成的武功,那種武功能將人心底的魔性全部釋放出來,逼得他終有一天被仇恨淹沒直至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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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念風的堅持下,霜兒百般無奈,只得與他一起出宮,悄悄潛往風月樓的北院後門,每靠近閣樓一步,霜兒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她害怕爺爺會在震怒之下一掌殺了夏念風。
“霜兒,你怎麼了?你很冷嗎?爲什麼你的手總是這麼冰涼的?”夏念風感覺到了霜兒的緊張,不由得握了握她的葇荑,卻發現這麼溫熱的天氣,她的手居然那般的冰涼。
“殿下,我,我忽然覺得很不舒服,我們馬上回王宮不進去了,好不好?”霜兒忽然緊張地反抓住夏念風的手臂,一臉急切地望着他。
夏念風一聽到她不舒服,馬上變得很緊張起來,拉着她的手焦急地察看着:“霜兒,你哪裡不舒服?”
他對霜兒的話深信不疑,只道又是她舊病復發了!
第一卷 571 可怕的一張臉
霜兒依舊是一臉焦急地拉着他:“殿下,我只是突然覺得胸口很悶……我們回宮裡去好不好?”她真的希望夏念風改變主意。
也許在夏念風無盡的寵愛裡,她的心開始慢慢地偏向了他這一邊,他愛她,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愛他,可是,卻阻止不了自己那顆已慢慢的融化的心。
她不想夏念風受到任何的傷害,她也瞭解自己的爺爺,一旦看到夏念風,說不定真的在震怒之下,殺了夏念風!
夏念風的武功雖然不差,但是,她知道,若要跟她爺爺相比,那還是差着一大截!
夏念風卻伸手將她扶在懷,柔聲道:“霜兒,你肯定是走累了,我們都已經來了,那就進去裡面休息一下,也許待會你就沒事了!”
霜兒雖然身體不允許,但是,爲免招搖過市,他們還是扮成了普通小夫妻模樣,邊走邊欣賞着風景。
所以,夏念風以爲霜兒是身子薄弱累倒了,自然也想就近讓霜兒歇息一下。
“殿下,我爺爺應該不在裡面了,我們改天再來吧……”霜兒見夏念風還是堅持要進去,不由得真的焦急上火。
“霜兒,既然都來到了這裡,那就應該進去看看,爺爺的腿腳不方便,也不會去哪裡,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進去看望他老人家纔對!”夏念風依舊不改初衷。
“殿下……”見夏念風擡腳往裡面走去,霜兒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然而,夏念風卻誤會了,他以爲是霜兒走不動了,於是,在她面前半屈下身子,道:“霜兒,這裡進去還有一截路,你累了,來,我揹你進去!”
堂堂一國世子,將來的國主,居然屈尊降貴在霜兒面前,這份深情讓霜兒深深的感動,不管她是否愛他,但是,她真的捨不得他死!
“殿下,不用了……”
霜兒想要推脫,可是,夏念風卻不由分說,抓着她的人,就往自己背上一背,掂了掂,笑道:“霜兒,你太輕了,也太瘦了,看來以後要把你胃得胖一點,免得待會爺爺會說我虐待你!”
一個女人能得到一個男人如此的恩寵,就是一塊鐵也化了,更何況霜兒還是有血有肉的善良女子。
她只有在心裡祈禱,希望爺爺能放過夏念風!
當他們來到北院時,葉寶成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樹下,一動也不動,涼風吹過,吹起了他那一頭長長的銀髮,偶爾還有些落葉落在她他的頭髮上和肩膀上。
這樣的情影,顯得有些淒涼,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惡*魔,如今居然落得一個如此的下場,是什麼害了他,歸根結底是名利!
當初,若不是他爲了追求名利,練什麼神功,也不會去偷那麼多的孩子,也不會被伍思文滅門,更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伍思文奉命滅了他的全家,他僥倖逃走,可是,卻從此揹負一身的血海深仇,他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錯誤毀了自己那個原本幸福的家。
將所有的過錯都造就在了奉命殺他全家的伍思文身上,於是,爲了報仇,他不惜利用自己的親侄兒侄女,將伍氏九族盡數滅去!
本來這口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可是,因爲權力,他再一次掀起風浪,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再一次掀起了風浪,不但害了自己遲遲而來的孩子,還害死了自己侄兒侄女,而自己也落得個身敗名裂體殘的下場!
所以,仇恨再一次回到他的身上,他當時受了重傷,卻還能奇蹟般的活下來,不是別的什麼支撐着他,就是那濃郁的仇恨!
佛說:放過他人就是放過自己!
他沒有忘記那段仇恨,他不會放過夏瑾軒和媚兒,那麼,同樣沒有放過自己!
他是人,他有一個比別人都要聰明的腦袋,他自然知道這樣下去,對自己沒有什麼好下場,可是,他不怕,要死已是爛命一條。
如果能親眼看着仇人慘死,這對他來說是一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夏念風揹着霜兒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可是,他似乎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夏念風將霜兒放了下來,並與她互望了一眼,臉上甚是迷惑。
霜兒輕啓蓮步,繞到葉寶成身前,才發現,爺爺的臉上居然滿是滄桑,頭一次,她發現,爺爺真的老了!
“爺爺!”霜兒半蹲在葉寶成的面前,或許是從小就敬畏着爺爺,她很想伸手握一握爺爺那雙枯瘦的大手,可是,小手伸到了一半,又縮了回來,她不敢。
葉寶成這才緩緩地回過神來,看到是霜兒,那原本迷茫的眼神頓時清澈起來:“霜兒,你怎麼來了?”
還沒等霜兒回答,一旁的夏念風趕緊上前一步,道:“爺爺,還有我呢?”
葉寶成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在看到夏念風的那一刻,突然就瞪直了,這張臉簡直就是二十年前夏瑾軒那張臉,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張狂!
就是這張臉的男人毀了他的一切,讓他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他恨!他好恨!
剎那,恨,妒,怨,狠齊齊地涌上心頭,他原本放在膝蓋上面的大手也霍然一緊,眼神也瞬間變得狠戾無比!
“爺爺!”霜兒自然知道爺爺此刻的念頭,連忙一把握住了葉寶成的大手,生怕葉寶成會突然對夏念風出手。
夏念風這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與葉寶成碰面,不過,只這麼一面,他便瞬間怔住了!
他原本以爲霜兒那麼善良,她的爺爺一定是位和藹可親的長者,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會是這樣一張近乎可怕而又狠戾的臉。
“爺爺,他就是世子殿下!”霜兒暗暗用力握着葉寶成的手,她能感覺到爺爺的手漸漸變得冰涼起來,也能感覺到了爺爺身上的殺氣。
葉寶成的臉上寫着各種表情,心中亦閃過無數念頭,他想得最多的就是一掌將眼前這個仇人之子打死,以報當年夏瑾軒和媚兒間接害死他兒子之仇!
“爺爺!”夏念風雖然也感覺到了葉寶成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地再次叫了一聲。
雖然在葉寶成面前,他是晚輩,可是,他的身份卻是世子,按理,葉寶成見了他還應該要行禮,不過,此刻,卻是他在向葉寶成行禮!
當然這一切都是看在霜兒的面上,他愛霜兒,愛屋及屋,當然也會尊重她的爺爺!
可他卻沒有想到,就這麼一眨眼一呼吸之間,他已是差點死過無數回了!只要葉寶成出手,毫無防備的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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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72 一盅加了料的茶
“爺爺!”霜兒見葉寶成仍是死死地盯着夏念風看,連忙暗暗拉了拉葉寶成的衣袖。
葉寶成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心裡閃過無數個要殺了夏念風的念頭,可是,聽到霜兒的呼喚,他還是強忍下了所有的殺念。
現在就這樣殺了夏念風,豈不是便宜了夏瑾軒跟媚兒?他要讓夏瑾軒跟媚兒像他一樣痛苦不堪,所以,他決定折磨他們的兒子!
犀利的雙眼慢慢地隱去戾氣,換上一副勉強算是和顏悅色的模樣:“原來是世子殿下,請恕草民身體不便,不能行禮了!”
夏念風雖然覺得眼前的老頭有些奇怪,可是,想到他是霜兒的爺爺,所以的疑惑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笑了笑,道:“爺爺!您是長輩,在您面前,我只是霜兒夫君,您的孫婿而已!理應我向您行禮纔是!”他從小受到了媚兒良好的教育,就是尊敬老人。
邊說邊將葉寶成推到一旁,而自己也緊挨着霜兒坐在石桌旁!
葉寶成兩腮動了動,說是笑,卻比鬼還要難看三分,吩咐一旁一直侍候着他的奴婢去爲夏念風倒茶:“青兒,去給殿下泡一杯上等的好茶來!”
一身青衣的青兒點了點頭,並轉身走進房裡,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應該說毫無表情,她以前會說話,但是,她現在卻不能再說話了!
因爲,葉寶成給她吃了啞藥,爲了就是不能將他的秘密說出去,他跟她說過,如果她不聽話,他不僅把她毒啞,還會把她毒瞎、毒聾!
可憐的青兒姑娘就這樣成了葉寶成的奴隸,而葉寶成所說的上等的茶葉,她亦知道是什麼。
霜兒臉色陡然一變,她最了角葉寶成,也知道葉寶成就算不殺夏念風,也不會讓他這麼安然地離開這裡。
“爺爺!我陪青兒進去!”她起身作勢就要往房裡去。
“霜兒!”沒想到葉寶成卻一把拉住她:“你這傻孩子,殿下都來了,你怎麼能一個人走開呢?如今你是世子夫人,泡茶的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好!”
這番話聽上去,他就是一個疼愛孫女慈祥的老人,夏念風根本就沒想那麼多,想到他救了自己的父王,心中萬分的感激:“爺爺!謝謝您救了我父王!”
葉寶成蒼白的脣瓣動了動,笑得令人很是費解:“殿下客氣了,能救大王是草民的榮幸!”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意,快得連夏念風都注意不到。
那一頭隨風而飛舞的銀髮,讓葉寶成看上去有如暗夜的鬼魅一般可怕!
夏念風雖然覺得眼前的老人模樣是有些可怕,可是,再怎麼說,也是霜兒的爺爺,他愛霜兒,就得接受她的爺爺,於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爺爺!我打算爲您買一個大一點房子,讓您搬到那裡安度晚年,您看……”
還沒等夏念風說完,葉寶成便打斷了他的話:“世子殿下有心了!不用了,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也習慣了住在這裡!”
他怎麼可能接受仇人之子的恩惠?
“爺爺,這裡終究是煙花之地,您在這裡住着大有不便,還是……”夏念風覺得這個怪老頭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怪。
葉寶成冷哼一聲:“煙花之地怎麼了?霜兒不也是煙花女子嗎?難道說你會因此而嫌棄她嗎?”
夏念風惶恐,自知失言,忙道歉:“爺爺,您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嫌棄霜兒呢,我只是想讓您住得舒服一些,畢竟這裡太清苦了!”
“不必了!我們是窮苦人家出身,不能跟你高貴身份相比,住在這裡,我覺得比住在王宮裡還要舒服!”葉寶成的話顯得那般不近人情,這令一旁的霜兒非常的爲難。
夏念風見勸說不動,也只得抿抿脣,尷尬不已~!
這時,青兒已將所謂的上等茶端送到了夏念風的面前。
“殿下,這鄉野粗茶自然比不上王宮裡的瓊漿玉液,請世子殿下將就一下吧!”葉寶成以手示意夏念風喝茶。
“謝謝爺爺!”夏念風笑着端起了茶盅,慢慢地舉至脣邊……
“殿下……”一旁的霜兒卻突然叫住了他。
“嗯?霜兒,你有事嗎?”正欲喝茶的夏念風聽到霜兒的叫聲,連忙放下茶盅,一臉不解地望着臉色突然大變的霜兒。
“殿下,臣妾正好渴了,可不可以把茶給臣妾先喝!”霜兒的眼神顯得很焦急。
“我當是什麼事呢,這有何難?反正我又不渴,來!”夏念風不疑有他,一臉寵愛地將茶盅遞給了霜兒。
霜兒正欲伸手接過來,不料,葉寶成卻一把抓回她的手腕:“霜兒!不得無禮!雖說世子殿下寵愛於你,但是,情歸情,禮歸禮,這殿下的茶又豈是你能喝的?”
說完,暗暗用力,如刀鋒般的眼神迅速從霜兒臉上劃過。
霜兒只覺得手腕處一股內力直衝自己的五臟六俯,頓時整個身體都痛了,差點沒痛得驚呼起來,也正是葉寶成這樣,也讓她明白,那盅茶裡面一定有問題。
夏念風見葉寶成阻止霜兒,於是勸道:“爺爺,沒關係的!霜兒渴了,那就讓霜兒先喝吧!”說完,對站在一旁的青兒吩咐道:“青兒姑娘,再進去泡一盅出來就好!”
青兒點頭,但並未動身,淡淡的眼神望着葉寶成,她是在等葉寶成開口,她的主人是葉寶成,只要葉寶成不開口,即便是皇帝老子來喊她,她也不會動。
霜兒被葉寶成的內力這麼一衝,不得不縮回自己的手,她只覺昨渾身都要散了一般疼痛,臉上,身上頓時汗水涔涔!
“霜兒,你沒事吧?”夏念風卻並沒有看出其中的所以然來,但看到臉色蒼白且香汗漓漓的霜兒時,甚是不解。
“殿下,我,我沒事,只是一時不舒服而已!”霜兒勉強忍着疼痛,強顏歡笑的面對着夏念風。、
夏念風似有所懂,啊的一聲:“剛纔你在外面就說身體不舒服,你看我這記性!”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阿珠道:“阿珠,你先扶夫人進房休息一下!”
“是!殿下!”阿珠也只道是霜兒身體真的不舒服了。
可是,霜兒卻不肯離開:“殿下,我沒事!我坐一下下就好!”她怎麼敢離開,生怕自己一離開,爺爺就會殺了夏念風。
可夏念風卻心疼她,親自站起來扶着她:“霜兒,你聽話,來!我陪你進去!”說完,回頭衝葉寶成道:“爺爺,您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先陪霜兒進去!”
“去吧!”葉寶成朝他們揮了揮手,像是個非常通情達理的老人,可誰知道,這份慈祥的面孔下面,藏着一顆怎樣惡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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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73 如果人生可以選擇
“殿下……”在進了房間之後,霜兒還是一手拉住了正要起身離開的夏念風,她從爺爺剛纔的表情就已經知道,爺爺不可能放過夏念風,她不想夏念風出事。
“霜兒,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會兒,爺爺一個人在外面,我出去陪陪他!”夏念風卻不懂得霜兒在想什麼,柔聲撫慰着她。
“殿下,不要出去,在這裡陪陪我!”霜兒再一次緊緊地拉住了夏念風的手臂,像個無助的孩子那般粘着他。
夏念風笑了,笑得如沐春風:“傻霜兒,我只是出去陪陪爺爺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乖!等會我們就一起回宮!”
他真的喜歡霜兒如此眷戀着他!
“可是……”霜兒欲言又止,淚水在美眸底打轉,輕咬着脣瓣,又不能說出原因,又替他擔心,她心裡都快打結了。
“好了!不能讓爺爺等得太久,我保證不會超過一個時辰就進來!”夏念風撫了撫她的小臉,笑着起身,並對一旁的阿珠吩咐道:“阿珠,好好照顧夫人!”
“是!殿下!”阿珠知道霜兒在擔心什麼,雖然她也覺得這世子殿下若是死也怪可惜的,但是,她跟霜兒一樣,不能說出原因!
在夏念風那高大的身子消失在門口時,霜兒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小姐……”一旁的阿珠連忙輕聲安慰着她。
霜兒一把緊緊地抓住阿珠的手,力道之大,差點沒掐進阿珠的肉裡:“阿珠,他不該死對不對?他不該死對不對?”
她是真的捨不得夏念風死,因爲,他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她在他那裡得到了十多年來從未得到過的溫暖和寵愛,她留戀着這份寵愛和幸福!
“小姐!你放心,老爺子不會傷害世子殿下的!”阿珠只是這麼安慰着,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霜兒卻滿臉心碎地搖搖頭:“不!爺爺不可能會放過他!爺爺一定會殺了他!”淚水漣漣,明知道有事發生,可是,她卻無力阻止。
“是嗎?你怎麼猜得那麼準?”葉寶成如魔鬼般地出現在門口。
霜兒霍地擡首,卻發現,門口除了爺爺,卻並未看到夏念風的人,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不顧形象衝到門口:“爺爺!殿下呢?殿下呢?”
“他不就在那邊嗎?”葉寶成那如死魚般的眼珠朝院子裡看了看。
霜兒順着他的眼神望去,卻見到夏念風趴在了石桌上,在他的身邊放着那盅茶!
“不!殿下!”霜兒以爲夏念風給爺爺毒死了,衝出去,正要直奔夏念風而去。
“站住!”沒想到葉寶成卻一把拽住了她,並擡手啪地一聲給了她一個清脆的耳光:“吃裡扒外的東西!難道你忘了你的父王和母后是怎麼死的嗎?難道你忘了你進宮的目的了嗎?”
霜兒身體本來就單薄,被葉寶成這用力的一耳光,打得兩耳發鳴,身子一晃,便倒在了地上,並滾了幾滾才停了下來!
“小姐!”阿珠心疼主子,連忙跑過去扶起霜兒,卻見霜兒的臉上已是紅腫一片。
葉寶成陰沉着一張臉,將木椅子推到霜兒面前,依舊是惡狠狠的說:“沒想到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居然胳膊往外拐,爲一個仇人之子,居然恨頂撞我!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爺爺,我,我沒有……”霜兒看到葉寶成那張因怒火而變得可怕的臉,某個可怕的記憶頓時涌上心頭,她像個被嚇壞的孩子,跪在葉寶成面前,猛地搖着頭。
“沒有嗎?你敢說你剛纔不是爲了阻止他喝茶才故意裝病?你敢說,你沒有愛上他?你怎麼對得起你的父皇和母后?”葉寶成越說越氣,他恨霜兒居然敢背叛他,將他十多年的努力差點就付之一炬。
擡起手又正欲朝霜兒摑去,這一次阿珠擋在了霜兒前面:“老爺子,您不要打小姐了,您要打就打奴婢吧!奴婢願意代小姐受罰!”
“阿珠!”霜兒看到阿珠的舉動,又心疼又感動,主僕兩人哭抱作一團。
看到這個樣子,葉寶成倒也沒再打下去了,重重地哼了一聲:“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由不得你了!你很愛他嗎?那你敢告訴他,你進宮是爲了殺他的爹孃報仇嗎?你敢告訴他,就是你親手拿着毒藥交給他,而讓他父王喝下去的嗎?”
儘管早已猜到,儘管早有心裡準備,可是,葉寶成的話還是讓霜兒驚得渾身顫抖不止:“爺爺,您是說,那個,那個真的是毒藥?”
“哈哈哈……”葉寶成望着滿臉震驚加淚水的她,忽然仰天發出一聲聲狂笑,那笑聲如暗夜裡的魔鬼一般,就算是在這大白天也顯得那般恐怖刺耳。
笑畢,他才冷冷的說:“怎麼?你以爲我會那麼好心去的救夏瑾軒嗎?他和媚兒那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兒子,害得我變成這個樣子,我又怎麼可能去救他?我恨不得抽他們筋,喝他們的血!哼!我要讓他生不如死的活着,讓他們也嚐嚐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被仇恨矇住的雙眼裡冒着熊熊可怕的火焰,那火焰像是隨時都有可以毀滅這周圍的一切,如果不是他一半以上的武功當年被媚兒那一劍盡毀,如果不是他如今下身已成殘廢,他早就跑去殺了夏瑾軒跟媚兒。
葉寶成的話讓霜兒徹底的震住了,搖搖頭,不敢置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那一包真的是毒藥,而夏念風卻親手將毒藥下到了自己父王的藥中,成了弒父的兇手!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不!這對他來說,真的太殘忍了!
望着傻一般跪在地上淚水漣漣的霜兒,葉寶成從鼻腔裡再次冷哼一聲:“怎麼?你心軟了嗎?難道你還做着有一天坐上那個母儀天下的王后寶座的美夢?別忘了,你身上留着是商家人的血,而整天在你身邊的男人是滅你商家的仇人之子!你跟他一起時候,難道就沒有想到過,你剜心而心的母后,就沒有想過,你那被他們懸屍城樓的父王嗎?”
那血淋淋的一幕幕,雖然霜兒沒有親眼看到過,可是,在葉寶成那添油加醋的描述中,早已深深植入了霜兒的腦海裡,總是一次又一次交替地出現在霜兒夢中,成爲了她最可怕的惡夢!
“爺爺!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啊!”霜兒徹底崩潰,仰天發出一聲劃破天際的哀吼聲。
她被仇恨,被這欲愛不能的痛楚折磨得心力交瘁,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選擇自己從未來到這個世上。
第一卷 574 親人都是拿來利用的
“小姐,小姐……”阿珠看着如此痛苦不堪的小姐,亦陪着流淚,她恨不能替小姐承擔所有的痛苦。
“還記得我說過嗎?哭不能解決任務問題!你要做的就是接受現實!從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這輩子就註定只能是爲了報仇而活着!”
看着如此痛苦的霜兒,葉寶成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因爲他的心早已被仇恨腐蝕,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報仇!
其它的人或事,在他的眼中,什麼都不算!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是如此固執,是如此的盲目!一個仇恨毀了他的一生,而他卻還未能醒悟!
葉寶成的話像一把利劍一般猛然劃開霜兒那顆原本就不健全的心,痛到她全身麻木,本就消瘦的身子,更是顫抖如風中殘葉一般!
“爲什麼要把留下來?爲什麼我要活着?爲什麼?爲什麼……呃!”悲痛之下的霜兒,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大叫一聲,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人也跟着猛然倒地。
她本就有痛心病,不能過分的激動,而偏偏葉寶成又在憤怒之下逼得她無路可退,她不急得吐血纔怪!
“小姐!小姐!”阿珠頓時慌了手腳,急急地從身上拿出藥喂進了霜兒的嘴裡。
而葉寶成見霜兒暈倒了,這才找回了一絲理智,見霜兒吞不下那顆藥,他出手如風,在霜兒的頸邊迅速一點。
“呃!”霜兒輕呼一聲,那顆藥也跟着吞了下去。
葉寶成的藥確實有效,霜兒在吞下藥之後沒多久便悠悠醒轉過來,只是,那雙滿是痛苦的美眸底盡是傷心的淚水。
“爺爺!我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我求您,求您放過殿下,他是無辜的……”霜兒醒來的第一句話,還是念念不忘夏念風。
看着夏念風依舊趴在石桌上,她只道是夏念風中了毒!
不過,她的話卻又再一次激怒了葉寶成,他伸出長長的指甲,指着不遠處的夏念風道:“他是無辜的?那我的兒子難道就不是無辜的嗎?他纔剛剛滿月,卻被你父皇摔死了……”
盛怒之下的他居然說漏了嘴!
“爺爺!你之前不是說過,是大王和王后害死了您的兒子嗎?爲什麼會是我父皇呢?”霜兒想到媚兒說過的話,雖然她也不是很相信,可是……
葉寶成見說漏嘴了,索性便不再瞞她了:“沒錯!是你父皇親手殺了我的兒子,但是,卻是媚兒那個賤人和夏瑾軒的詭計!”
見葉寶成承認了,霜兒心念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爺爺,我進宮之後,聽人說過,王后娘娘原本是商國伍思文的女兒,是我母后害她九族被誅,是我父皇親手剜下她的心,對不對?”
葉寶成沒想到霜兒會知道這麼多,不過,他倒也不再隱瞞:“你父皇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伍氏九族是該死!可是,伍辰兒卻不該復仇!”
直到現在葉寶成都不承認自己當初練邪功抓了那麼多的無辜的孩子是錯誤的!
霜兒終於確認媚兒的話,原來媚兒真的沒有騙她,真的是她父皇和母后害死了當年的伍辰兒,纔會讓伍辰兒換心換面前去復仇!
當年的伍辰兒也就她現在一樣,不!應該說伍辰兒更悲慘,是比她現在慘十倍,被最愛的男人利用,且滅九族,還剜心而死,又被情同姐妹的人陷害,這份悲與痛,攤在誰的身上都是恨!
易位而思,如果當年被害的人是她,她說不定也會因爲九族的怨恨而復仇,而她現在也只不過走伍辰兒當年一樣的路而已!
她忽然就明白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她現在殺了王后和大王又能怎麼樣?只不過重演一次當年的悲劇而已!
“原來,我不過是父皇和母后罪孽之下的一個犧牲品而已!”霜兒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
原來,她對自己那從未謀面過的父皇和母后有着很美好的期待,以爲,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只是被壞人害死了而已!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當年父皇和母后是那般的不堪,甚至是令她不恥!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伍辰兒那麼恨她父皇和母后,卻並沒有殺她?爲什麼要將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留在這個世上?
葉寶成看到她眼中的傷悲,眼神頓時變得狠戾無比,幾乎要將霜兒刺穿:“怎麼?你想放棄報仇嗎?”
霜兒清麗的臉上揚起悽然的笑意:“爺爺,您覺得這樣報仇下去有意義嗎?是我父皇和母后有錯在先……”
還沒等霜兒說完,葉寶成便冷冷地打斷她的話,枯瘦的手指着依舊趴在石桌上的夏念風道:“難道爲了那小子,你可以連父母的仇就不顧了嗎?就算你不顧你父母的仇,那麼,他呢?你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嗎?”
“殿下?爺爺!您把殿下怎麼了?”霜兒搖着頭,不敢想像爺爺把夏念風到底怎麼了。
葉寶成陰陰一笑,長長的指甲漫條梳理着臉上微微凌亂的銀髮,看上去是那般陰毒可怕:“你放心,爺爺我不會讓他死得這麼早,至少在他老子毒發之前,他不會死!可是,他也會跟死了差不多,不過……”他故意頓住不說。
“爺爺,不過什麼?您快說啊?”霜兒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一般,那飄搖在風中的身子一直在強撐着,像是輕輕一碰便會倒下。
“不過,你若是不聽話,他便會生不如死!”葉寶成那微微揚起的脣瓣,抿出那抹狠毒,讓霜兒不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什麼是親人,在葉寶成的眼中,親人就是拿來利用的!
霜兒滿臉驚恐地搖着頭,幾乎是跪着爬到葉寶成的面前,一把抓住葉寶成那早就廢了的雙腿,哭着求道:“爺爺!我求求您!不要傷害他,不管您要做什麼,我都會答應您,求您不要傷害他……”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夏念風在自己心底有多麼重要,原來,不止是他愛她,她也愛上了他!如果他生不如死,那她又豈能好過?
葉寶成冷冷一笑,那冷酷的眼神微挑,枯瘦如柴的手輕輕劃過霜兒那滿是淚水的小臉,眼裡盡是得意的笑意:“霜兒,你一直都很聽爺爺的話,只要你乖了,他一定會沒事的!”
說完,袖中輕輕一扣,一小粒綠色的藥丸已然到了霜兒手中:“拿着這個給他吃下去,他就會沒事了!”
“謝謝爺爺!謝謝爺爺!”霜兒喜極而泣,拿着那粒救命藥丸開心地站了起來,作勢就要朝夏念風跑去。
而葉寶成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第一卷 575 不過是一顆復仇的棋子而已
“不過,霜兒,你要記住,這粒藥不過只是讓他暫時幾天沒事而已,如果你想要他一直沒事,那麼,你就必須按照爺爺我說的去做,明白了嗎?”
葉寶成冰冷的話像是在霜兒的心中投下了一枚炸彈,淚水頃刻奔涌而出,模糊了她的雙眼,那消瘦的身子亦再次顫抖如枯葉一般。
低下頭,晶瑩的淚珠滴落在手心的藥丸上,發出一抹刺目的光芒,劃過藥丸滴在手心裡,頓時涼透了她的心!
望着手中的藥,她悔恨不已,她早就應該想到,爺爺不可能輕易放過殿下,她真的不應該讓他來!
她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看到他有事,可是,現在,他卻因她而……
“霜兒,你不過是我手中一顆復仇的棋子而已,你沒有選擇的權力,你是我帶大的,我讓生,你便能生,我讓死,你便要死!記住了,他只是你復仇的一個跳板而已,別假戲真做,否則,痛苦的一定你!我說過,我一定要讓媚兒和夏瑾葉跟我一樣斷子絕孫!”
葉寶成衣袖一揮,一股暗勁將一旁的石椅拍成了碎片,發出一聲不小的響動,可即便是這樣,趴在石桌上的夏念風依舊未曾清醒過來。
霜兒輕咬着脣瓣,任一旁的阿珠將臉上的淚珠兒擦去,她木然地朝夏念風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覺到心在滴血!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這麼在意這個男人,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成了她的全部,她不要他有事,永遠都不要!
“殿下!殿下……”她半蹲在夏念風身旁,輕輕呼喚着他,他安靜的睡在那裡,連眼皮都未曾動一下,這種死一般的氣息,總是縈繞着霜兒,她好害怕,他就這樣離開了她!
在阿珠的幫忙下,她終於是將那顆藥送進了夏念風的嘴裡,藥入口即化,而夏念風也隨即微微醒轉。
“殿下!”見他醒來,霜兒喜極而泣,一向很少笑的她,居然哭着笑了!
“霜兒!你怎麼哭了?”夏念風一睜開眼睛便看到淚眼婆娑的霜兒,不由得心疼起來,大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淚顏。
“殿下,沒事,我,我只是太開心了……”她剛纔以爲他被爺爺毒死,那一刻,她清楚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可是,這一刻,看到夏念風醒來,她的心也幾乎被喜悅填滿。
“傻霜兒,我,我可能是這兩天沒休息好,剛纔跟爺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看我……”夏念風居然以爲是自己睡着了,很是自責。
“殿下……”霜兒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前的夏念風是如此地單純,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身子依舊顫慄,但夏念風卻並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
“我是不是睡很久了?呀,天都快暗了!”夏念風拍拍自己還是有些不舒服的額頭,一看天黑了,不由得擁着霜兒站了起來:“霜兒,我們得回宮了,要不然母后和父王又該擔心了!”
“嗯,好……”霜兒點了點,笑得有些勉強了,她怎麼能告訴他,他是中了她爺爺的毒而昏倒了呢?
“殿下,霜兒,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免得大王和王后擔心!”這個時候的葉寶成扮演着一個慈祥爺爺的形象。
但是,他的眼神朝霜兒望去時,霜兒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只有她才懂得,爺爺的眼神代表什麼。
“爺爺,對不起,我剛纔居然睡着了,真是失禮……”夏念風很是自責,暗暗怪自己剛纔怎麼那麼失禮,居然在長輩面前睡着了。
“沒關係!殿下日理萬機,難免會疲乏……”葉寶成的話聽上去,那可是非常的通情達理,頓了頓,又催促道:“霜兒,殿下,你們快回去吧!”
霜兒只是怯怯地垂首,點了點頭,沒有答話,更不敢直視葉寶成的眼睛。
而夏念風卻並沒有注意到霜兒的表情,只是禮貌地朝葉寶成禮了禮:“爺爺,那您多保重身體,我跟霜兒就先回宮了,等有時間了,我們再來探望您!”
“嗯!好!去吧!”葉寶成那張堪稱破敗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來是笑還是怒,不過,聲音聽起來卻不是那般刺耳。
只有霜兒才知道,葉寶成的僞裝有多厲害,她努力將所有的情緒都掩了下去,任由夏念風擁着離開了風月樓。
而就在他們前腳剛離開,夏天賜後腳也跟着回到了那裡!
“前輩!不知爲何,這些日子,我總感覺內力受阻,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是不是我所練的武功有什麼不對?”一進門,夏天賜便問道。
他今天在自行練功時,卻發現了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這才急着趕出宮向葉寶成一問究竟。
“練武之人一般懂得最忌心浮氣躁,卻不知還有一個,那就是忌七情六慾!你心中不靜,又如何能將體內武功發揮極致?”葉寶成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有此一問,所以,言語間,並不覺得意外。
“可是,前輩,我總感覺丹田裡有一股內力提不上來,如果稍一用力,便有種渾身癱軟的感覺,之後若是放任它,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夏天賜自然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葉寶成居然會算計他。
葉寶成卻是淡淡的說:“這是練我那套劍法的必經之事,主要是你還沒有學會心法,等你學會了我的獨門心門,然後再把心法和劍法融貫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到那個時候,你的武功就敵了!”
“心法?”夏天賜顯得很疑惑,自己之前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還有什麼心法呢?
葉寶成嗯了一聲,道:“沒錯!之前我之所以沒教你心法,是因爲怕你練劍法的時候分心而走火入魔,且這套心法也要在劍法練到一定程度上纔可以練的,你現在是時候了!”
夏天賜一聽自己可以練了,喜上眉梢,衝葉寶成單膝跪下:“原來是這樣!多謝前輩!”對於一個練武的人來說,能學到一門上乘的武功,那比中了彩票都還要開心。
“起來吧!只要你用心練,不出一兩個月的時間,你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到時候,別說你想要報仇,就是坐享這個天下都可以了!”葉寶成的話裡難免有吹捧的成分。
夏天賜聽了幾乎是飄飄然起來,大喜過望:“前輩!倘若大事能成,前輩功不可沒!”
葉寶成正欲說着什麼,突然臉色大變,雙眼暴起,大喝一聲:“什麼人?出來!”話音一落,袖子一揮,右手猛地朝一旁拍出凌厲地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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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旅程開始~~
第一卷 576 身份暴露,欲殺人滅口
只見旁邊牆上人影驟然一閃,夏天賜想也沒想,縱身便朝那人影躍去,並用葉寶成所教的拳法朝那人猛攻而去!
四掌相撞,怦地一聲悶響,兩人的身體各自彈開,從後退的步數來看,夏天賜要稍稍顯得弱一些,退了數步之後,待他定晴一看時,不由得訝異:“將軍,怎麼會是您?”
原來,從牆上躍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聶遠!
“夏天賜!看到本將軍,你很意外嗎?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混進王宮裡?還有,你爲什麼會聶家拳法?”聶遠眯起寒眸,緊盯着夏天賜。
“將軍,我……”夏天賜沒想到聶遠會跟蹤他到這裡來,也料定他剛纔跟前輩的談話已然被聶遠聽了去,權衡之下,他頓起了殺人滅口之心,下意識地往葉寶成身邊靠去。
經過剛纔那一掌,他已非常的清楚,自己的武功遠遠不敵聶遠,但是,若加上一個葉寶成,那麼,聶遠就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聶遠並非笨蛋,又豈能看不出來夏天賜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冷哼一聲,握在手手中的劍緊了緊,冷然道:“夏天賜!你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最好不要多作無謂地抵抗,乖乖地跟我回宮受審吧!”
聶遠聲音冷冽無比,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亦是一身狂傲,剛纔那一掌之下,他已知道夏天賜並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那個坐在木輪椅上面的那個老怪物,看那雙眼睛,還有剛纔朝他拍出來的那一掌,他就知道對方的武功在那個夏天賜之上。
聽剛夏天賜跟老怪物說話的模樣,他不用猜也知道,那老怪物一定就是夏天賜的師父!他覺得這師徒倆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他決定要將夏天賜帶回宮中,交由大王和王后親自審問!
“將軍,您爲何要跟蹤於我?”夏天賜自認爲在宮中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又怎麼可能被這王城裡最辣手的將軍所懷疑呢?
在殺聶遠之前,他必須弄清楚原因,他雖然是報仇心切,但也知道不能亂殺無辜,若聶遠不該殺,那麼,他可以考慮不殺!
聶遠冷哼一聲,從袖中拿出一物並隨即拋給了夏天賜:“看看這個吧!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它!”
夏天賜伸手接過來一看,臉色不由得變了變,驚道:“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怎麼可能,他做得那麼,怎麼可能會被發現呢?
聶遠冷哼一聲,道:“說來也巧,你英雄救美的那一天,我正好進宮,而不巧的是,我那天剛好奉娘娘之命進宮,更不巧的是,我又剛好看到了那一幕!”
夏天賜地臉徹底成了死灰色,他自認爲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當時的一切居然被聶遠全看在了眼裡。
原來,那天念蝶在花園裡將小鳥送回鳥窩裡的時候,那斷枝掉下來驚魂的一幕,根本就不是個意外,而是夏天賜千等萬等的一個機會。
他用隨身攜帶的珠子暗暗運力,將念蝶腳下踩着的樹枝打斷,然後就來個英雄救美,當時,他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居然被聶遠看在了眼中。
“那又怎麼樣?你以爲你還能有機會活着走出這裡嗎?”夏天賜這下眼中可毫不掩飾濃郁的殺意了。
“哈哈哈……”聶遠仰天狂笑幾聲:“夏天賜!就憑你也能殺了我嗎?再說了,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若是殺了我,你們以爲會逃得掉嗎?”
夏天賜一時無語,而從剛纔一直就保持沉默的葉寶成,這回卻接下了聶遠的話:“將軍說得沒錯!不過,將軍難道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毀屍滅跡這一詞嗎?”
葉寶成亦動了殺念,總之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
聶遠卻並沒有被他的話所嚇倒,手中的長劍一指:“看來話不投機,只有手底下見分曉了!不過,可別說我以大欺小,外加欺負一個殘廢的老頭!”他話雖如此,但並沒有勝算,所以,他並沒有先動。
“哈哈哈……”葉寶成亦哈哈狂笑,那笑聲顯得那般刺耳:“年輕人!狂是件好事,不過,過度的狂妄,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說完,在木椅子旁輕輕一按,頓時,連人帶着椅子輕輕一旋,便穩穩地來到了聶遠的另一邊。
他與夏天賜剛好將聶遠堵在了中間,他最恨也是最討厭人家說他殘廢了,今天若不是殺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可能都看不起自己了。
聶遠冷哼一聲:“看來聶某今天是非得要跟兩位好好切磋切磋了!”說完,刷地一聲抽出寶劍直取輪椅上的葉寶成。
他這一招並不致命,只是,想先探一探葉寶成的身手,所以,這一招叫投石問路。
“來得正好!”葉寶成整天悶在這個北院,好久都沒有動動筋骨了,正悶得慌,加上聶遠的狂妄,也激起了他的殺心,他發誓今晚非宰了這個年輕人不可。
所以,雙掌陡然一翻,空手迎上了聶遠的寶劍!
看起來,聶遠身形輕巧靈便,而葉寶成坐在輪椅上,多有不便,本來就處於下風了,卻沒有想到,聶遠的劍卻始終傷不到葉寶成分毫。
他不由得暗暗一驚,總覺得這老頭的武功很怪異,他的獨家劍法下一招還沒出來,葉寶成就好像已經知道他要出什麼招了,所以,他招招被破,心頭也不由得急了起來。
一旁的夏天賜見葉寶成一個人對付聶遠居然綽綽有餘,亦收回內力,且站一旁先看他們戰況如何。
不過,越看他的眉心越緊,他總覺得聶遠使出來的劍法很眼熟,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聶遠使的劍法居然跟前輩教給他的劍法幾乎是如出一轍,心中暗暗狐疑。
葉寶成當年的武功何其高,雖然被媚兒廢去了半成,不過,要對付聶遠這樣一個武將,對他來說,還是容易!
而聶遠卻邊打邊心驚,不是因爲葉寶成身殘了武功還那麼好,而是因爲葉寶成使出來的功夫對他來說,卻是那般的熟悉!
葉寶成揮手一掌將聶遠的劍拍偏至一旁,待聶遠再次揮劍而來的時候,他卻出聲喝止了他:“等一下!”
聶遠倒也沒再繼續,停下手中的劍,冷冷地問道:“怎麼?你想清楚了,要跟聶某回去嗎?”他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忠於國家,只要有對國家不利的人,他都會將他們繩之以法!
葉寶成直視着聶遠,厲聲問道:“說!你怎麼會聶家劍法和拳法?”原來他也正爲聶遠的劍法而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卷 577 讓所有人都活在仇恨之中
葉寶成直視着聶遠,厲聲問道:“說!你怎麼會聶家劍法和拳法?”原來他也正爲聶遠的劍法而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聲音還是那般沙啞得可怕,不過,此刻聽起來似乎有些顫抖,從他臉上的表情,還有那緊抓着椅子的手,可以看得出來,此刻,他很是激動!
前面有說過,葉寶成其實他姓聶,名叫聶歡,是因爲報仇才隱姓埋名回到商國報仇而已!
而聶遠使的劍法卻正是他教給夏天賜的聶家劍法,當然,在教夏天賜的時候,他還加了其它的邪門武功在內,但是,這聶家劍法,他又豈會陌生?
剛纔在聶遠與夏天賜第一次過招的時候,他便看出來了聶遠使的是聶家拳法,加上聶遠又姓聶,令他心中已有所懷疑。
所以,這才故意逼着聶遠使劍,結果,聶遠使出來的正是他們聶家的劍法,這讓他大驚一驚。
要知道,當年聶家因爲他修煉魔功,而招致滅門之禍時,他來不及救自己的妻兒,卻在匆忙之下救走了大哥的一對兒女!
自從葉天明和葉子情死後,他一直以爲聶家除了他便再無傳人了,卻沒有想到,居然碰到一個會使聶家劍法和拳法,也同樣姓聶的人,這令他怎能不驚?
聶遠卻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見他有些一問,也答道:“我姓聶,我會聶家家傳劍法和拳法,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爹叫什麼名字?你又叫什麼名字?”葉寶成那枯瘦如柴的身子開始不停地顫抖着,長長的指甲幾乎都嵌入椅子裡。
聶遠抿了抿脣,眯起冷眸,似乎有些不願回答,濃眉一挑:“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他的身世是她娘臨終前才告知,別人又豈知曉?
“告訴我?你爹是不是叫聶新?你娘是不是叫王婉如?”葉寶成望着聶遠這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便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過,在看到聶遠的表情之後,他幾乎就肯定了!
聶新,是聶歡也就是葉寶成最小的弟弟,當年聶家遭滅門時,聶新還只剛剛成親,新娘名叫王婉如。
聶家出事之後,聶新身負重傷,帶着腹中已有兩個月身孕的王婉如幸運地逃了出來,逃到了王宛如西夏妹夫家。
沒幾天,聶新因傷勢太重,便不治身亡。
王婉如已懷兩月的身孕,爲了孩子,在妹夫的介紹之下,匆匆找一個本城同樣姓聶的一個男人嫁了。
七個月之後,王婉如誕下一子,那男人老實巴交,雖然心存懷疑,但還是對兒子疼愛有加,娶名聶遠,而幾年之後,王婉如又生下一女,娶名聶柔!
那男人薄命,有了一雙兒女之後,卻不能享福,早早的撇下孩子和王婉如走了,此時的妹夫已慢慢升遷,於是,一家人靠着妹夫,也過得非常安逸。
王婉如把聶新留下的聶家劍法和聶家拳法全數都交給了兒子,並督促兒子勤加練習,但她始終不敢把兒子的身世說出來。
直到臨終前,她才聶遠的身世說出來,可是,她卻並不知道當年聶家被滅門的真正原因只說是商國皇帝派人追殺。
時過境遷,那時商國已然不在,仇恨已了!
聶遠在王婉如走後,與妹妹聶柔相依爲命,憑藉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入官場,成爲了王城禁軍的統領!
聽了聶遠的話,葉寶成更是激動不已,蒼白的脣瓣顫抖不止:“孩子,我是你的二叔啊!”
“什麼?你?”聶遠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起碼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居然會自稱是自己的二叔。
“孩子!我知道你不信,待我慢慢說來你就信了!”葉寶成激動得幾乎坐不穩,不過,理智還在,他不想夏天賜知道得太多,於是,支開的夏天賜:“夏天賜!你去門口守着,切不可再讓第二個人進來!”
“是!”夏天賜對於他們的家事,他也沒有興趣,從前輩和聶遠的表情來看,他已經知道,聶遠不會壞他的大事了!
而聶遠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老怪物居然是自己的二叔:“我怎麼會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我有辦法證明我的身份……”葉寶成將木輪椅緩緩推到一旁,望進黑夜裡,浸在自己的往事中……
那些往事對他而言,充滿了痛與恨,可是,卻唯一沒有悔!
直到現在,他都不承認自己當初做錯了,那一切都是他的貪婪所致!
他要將自己滿心的仇恨一一傳給了下一代,傳給身邊的每一個人,讓每一個親人都跟他一樣活在仇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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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念風跟霜兒出了風月樓之後,便往宮中而去,一路上,霜兒少言寡語,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一旁的念風見了,很是擔憂:“霜兒,你怎麼了?爲什麼我總感覺你不開心呢?”他感覺她從出了風月樓之後,就變成了這樣,很是奇怪。
霜兒揚起小臉,勉強撐起一抹笑靨:“殿下,我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了而已……”她滿腔的心事卻無處可訴。
她親手拿着毒藥給他,讓他拿去給他父王喝,如今爺爺又把毒藥給他喝了下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泥潭裡一樣,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
夏念風信以爲真,四下一望,看到前面樹底下有把石椅子,忙道:“霜兒,前面就有把椅子,我們就先到那裡休息一下再回走吧!”
本來,他們出宮,可是帶着侍衛,帶着奴才,前呼後擁,可是,念風不想人家知道霜兒的出身,所以,就易裝而行,就帶着阿珠一人而已。
霜兒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前面,那裡人流稀少,夜幕降臨,想到前幾天驚魂的一幕,她有些擔心地拉着夏念風的手臂,道:“殿下,不用了,天快黑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宮吧!”
仗着藝高膽大的夏念風卻並不在意,擁着她笑道:“霜兒,沒關係,我們先到那裡休息一下再走也不遲,別怕,有我在!”
“可是,殿下……”霜兒還是有些擔心的四下望着,生怕那些惡又從天而降。
“好了,就聽我一次,好不好?”夏念風不忍心讓霜兒勞累,於是,扶着她來到了石椅上。
白天天氣稍熱,可是,夜幕降臨之後,習習的涼風吹,卻令人倍感舒適,這讓夏念風忽然很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父王沒事了,這一陣子緊張的心情,他終於是得到了緩解,於是,就想在這裡多坐一會兒。
可霜兒卻是滿心擔憂:“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她知道上次那些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次不成功,一定還會再有第二次,她不想夏念風再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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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78 成全你們
“霜兒,這裡涼風習習很舒服,我想在這裡多陪陪你,等進宮了之後,我想多陪你一會兒都沒有時間!你知道嗎霜兒,我真的很想很想,就這樣一直陪你到老,一生一世都只有我們兩個人!”
夏念風卻忽然不捨得離開,輕擁着霜兒,只願這樣而成爲永恆。
王宮裡,不但是有繁瑣的國事,還有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王美,總是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人就那麼奇怪,喜歡的人,無論她做什麼,在他的眼中,都覺得是美好的;可是,對於不喜歡的人,無論她做得再多,在他的眼中,也都只覺得厭惡!
他根本就不喜歡王美,可是,母后和大臣們硬塞給他,這讓他很是惱火,卻又不能違抗,天知道,他有多想像父王一樣,一生只寵愛母后一人!
就像母后說的那樣: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殿下,霜兒在您的心目中真的那麼重要嗎?”第一次,霜兒親口問夏念風對自己的感情。
夏念風輕擁她入懷,在她柔順的秀髮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霜兒,你就像是另一個我一樣,你開心,我便開心,你難過,我亦跟着難過,你說你對我重要不重要?”
“殿下,霜兒不值得您對我這麼好?”霜兒感動得落淚,她愧對他如海般的癡情,愧對他的信任,她不值得他去愛。
“不!霜兒!愛一個人,不是用值不值得去衡量,我愛你,沒有理由,就那麼純粹,愛就是愛,沒有身份地位,沒有身高和距離!”一如他父王那般執着。
“殿下……”霜兒將小臉深深地埋進他的懷中,任淚水奔騰,他越是這樣愛她,她就越痛苦難過。
她該拿什麼回報他?
“霜兒,不要想太多,你只想知道,我愛你,我在你身邊就好!?”夏念風輕撫上她微微蹙起的眉心。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她眉心裡總是凝着一抹淡淡的憂愁,這抹淡淡的憂愁,總是能將他的心揪起來。
他愛她,只想把全世界的歡笑帶給她,哪能讓她如此愁着。
“喲呵!這小美人今天還帶了個男人,原來是偷/*情來着!”突然,從一旁傳來一個極爲猥瑣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霜兒的身子不由得輕顫了起來,這個聲音,她一下子就聽出來,霍地起來,回首一看,正是那天在橋上遇見的賊人!
“什麼人?”夏念風下意識地將霜兒護在身後,起身瞪着那些黑衣人。
那爲首的黑衣人道:“我們是誰,你不用知道,我們的目的是她,與你無關,識相的,馬上滾!”
那人指了指夏念風身後的霜兒,冷冷一笑:“小美人,上次你走運,有人幫你,這一次,我看這小子怎麼護你?”
“放肆!”夏念風厲聲喝住了那人,再怎麼說也是世子,他的身份又豈能容這些人污衊?
那人沒想到念風會突然喝住他,再看到念風那一副王者不可侵犯的模樣,他不由怔了怔,不過,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念風就是當今的世子。
“喲呵!這小子還蠻牛的,不過,爺我告訴你!你想英雄救美,還嫩了點!”今天只有念風一人,他們仗着人多示衆,當然不怕。
“大膽?!”念風本來想亮出自己的身份,可是,他記得母后說過,出宮之後,不可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他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那人再次怔了怔,不過,這一次,他明顯失去了耐性,手中的大刀直指夏念風:“小子!爺我再說一次,馬上滾!要不然,爺就當是做一次虧本的生意了!”
他的虧本生意,當然就是免費多殺一個人!
“是嗎?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夏念風忍着怒火,對一旁的阿珠吩咐道:“阿珠,把小姐扶到旁邊去!”
“是!”又被嚇住的阿珠連忙伸手去扶霜兒。
“不,殿下……”霜兒卻下意識地拉着念風,一臉擔心。
“霜兒,我沒事!你先到那邊坐一下!”夏念仗着自己的身手,明知道對方人多示衆,爲了霜兒他也要拼了。
一個男人,又豈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受到傷害?
“小姐!”阿珠強將霜兒拉着退往一旁。
夏念風確定霜兒所以的位置相對安全之後,這才把身子一挺,寒眸一挑,傲視着那些黑衣人:“動手吧!”
“好!既然你想死,爺我就成全你!”那人也被夏念風這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怔了怔,不過,爲了那萬兩,他們也只能是硬着頭髮上了。
夏念風豪氣頓生,冷哼一聲:“現在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他亦有着夏瑾軒所有的輕狂,再加上年輕氣盛。
這免不了一場惡鬥!
黑衣人手一招,所有的黑衣人全部都將夏念風團團住,個個手執大刀,像是在下一刻就會要把夏念風剁成山肉醬!
某處樹上,阿寶與阿錯正懶洋洋地看着這一幕。
“阿錯哥,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前輩子欠那個女的,怎麼每一次都讓我們碰上了呢?”阿寶抿抿嘴,又搖搖頭,一臉不解。
阿錯亦挑挑眉,懶洋洋地靠在樹杆上:“這一次有人救她了,我們可以不用出面了!”
阿寶看了看那邊,又搖了搖頭,撇撇嘴:“很難說啊,雙拳難敵四掌,那小子雖然夠狂夠傲,不過,看樣子,抵不了多久了!”
“阿寶,我們走好不好?就不要多管閒事了!”阿錯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心情低落,不想再惹事生非了。
阿寶卻是一臉來了興趣,一把拉着阿錯,道:“阿錯哥,反正我們都決定明天就離開這裡了,就算是在這裡做最後一件好事吧?”
天生俠義心腸的阿寶,從小就聽慣了她爹阿義給她講的那些江湖故事,自然懂得江湖道義,所以,就想處處行俠仗義,做個江湖俠女!
“阿寶,這天下那麼多的不平事,我們怎麼能管得完呢?今天那些人比上次還多,萬一傷了你怎麼辦?”他不想看到她受傷。
阿寶圓嘟嘟的小臉上展開萌死人的笑容,聲音也瞬間變爲甜美動人:“阿錯哥,好嘛好嘛,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我保證不讓自己受傷,好不好嘛?”
阿錯被她這麼一粘,覺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伸手擰了擰她帶着嬰兒肥的小臉,搖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這樣吧,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就好了!”
他是一萬個不願意讓阿寶去多管閒事,可是,野慣了的阿寶,又豈會乖乖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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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79 一對傻寶
“不好!不好!我也要跟你一起去!”阿寶果然馬上就舉手抗誃了,她正是手癢了,只愁着沒架打,這些人正是她大展拳腳的時候,她又豈會錯過?
“不行!”阿錯卻堅決不允。
“阿錯哥!你就讓我去嘛!我保證絕對不闖禍,也不會讓自己受傷,好不好?”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阿寶拉着他的手臂,像個孩子一般撒嬌着,她知道,這招百試百靈,阿錯鐵定被她吃得死死的。
“好吧,不過,你要小心!不能逞強!”阿錯很是無奈,最後也只得應允,他覺得自己也一定是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碰到她,什麼事都變了,總是下意識地把她的事情當成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情緒居然被她牽着走。
他只是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就是大人們之間的愛!
“知道了!阿錯哥萬歲!”得到阿錯的允許,阿寶喜得一站起來,卻忘記了自己還在樹上,差點就摔了下去!
“阿寶!”阿錯呼吸一窒,抱着阿寶輕輕一旋,轉眼已然穩穩地到了地上,看着嚇得一臉蒼白的阿寶,忍不住責怪:“你看你,都說了不爬樹,你偏不聽,差點就摔下來,萬一摔傷了怎麼辦?”這雖然是責怪,可是,擔心卻多於責怪。
阿寶被罵了反倒非常開始,矮阿錯一個頭的她一蹦起來,摟着阿錯,整個人幾乎都是吊在阿錯的身上:“阿錯哥!你好囉嗦哦,比我爹孃都還要囉嗦,不過,我卻喜歡你的囉嗦!”
她不知道喜歡會有多少層意義,只是單純的認爲,她把阿錯當成了親哥哥,而阿錯也把她當成了親妹妹一樣。
阿錯的俊臉突然就紅了,不過也習慣了她的摟摟抱抱,有些靦腆的說:“記得小心一點!”輕輕嗅了嗅,忽然覺得心神一蕩,她的身上好香啊!
阿寶從見他第一面開始,就一直是以男裝的打扮面對他,從未穿過女裝,所以,就從來沒有塗脂抹粉過。
不過,女子身上特有的體香卻總是能迷*惑男人,尤其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之香,更能令男子春*心蕩漾。
好在阿錯也是對感情之事比較愚鈍,要不然,這阿寶大大咧咧的性格,指不定被人吃多少豆腐了。
阿寶從阿錯身上跳了下來,看到阿錯滿臉通紅,不由得呵呵嬌笑起來:“阿錯哥!我發現了,你臉紅的時候,很像女孩子哦!”
“我,阿寶你……”阿錯更加窘迫,臉愈加通紅,誰讓他從小就跟他爹一樣怕女人呢。
“呵呵……”銀鈴般的笑聲從阿寶的小嘴裡輕快地溢出來,那甜美的笑容幾乎將阿錯迷得一愣一愣的,都看傻了。
他在想着,阿寶如果換上女裝,會是怎樣的甜美可愛!
“阿錯哥,回魂嘍,回魂嘍!”見他看傻了,阿寶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阿錯這纔回過神來,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將她的小手捉住,指了指不遠處正打得難分難解的他們,道:“我們要是再不過去,估計那小子就要被那些人亂刀砍死了!”
“哦!是啊,我差點就忘記這回事了!”而後知後覺的阿寶這纔想起來自己從樹上掉下來的真正原因,撇下阿錯,拔腿就往前面衝去!
“阿寶!慢一點,等等我!”阿錯生怕她有什麼閃失,也隨即跟了過去。
而那邊,夏念風正跟那些黑衣人打得難分難解,雖然他的武功不算弱,但是,雙拳難敵四掌,剛開始,還能顧得過來,漸漸的,他就弱了下來!
一旁的霜兒着那些明晃晃的刀衝着夏念風而去,嚇得是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一顆心幾乎都要蹦了出來。
可就在此時,爲首的那名黑衣人刀鋒一轉,居然將夏念風手臂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殿下!”看到夏念風受傷,霜兒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撇下阿珠就朝夏念風衝去。
“小姐!”阿珠急壞了,想要去拉霜兒,可是,霜兒卻是拼命地往夏念風身邊去。
夏念風眼角已經看到跑來的霜兒,不由得急道:“霜兒,快回去!不要過來!”不過,也因爲這一分神,手臂上又被劃了一道口子,他手中剛纔奪過來的刀也跟着咣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不要!”霜兒傷心地搖搖頭,看到夏念風又受傷了,更是急了。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剛纔叫你走你不走,現在,你想走都走不了!”那黑衣人冷哼一聲,大手一招,一些人便再次將夏念風圍了起來。
而他自己則一步步朝霜兒逼去,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看到霜兒那張吹彈可破的小臉時,淫*邪頓時浮了上來:“小美人!這回,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不!不要過來!”霜兒下意識地後退。
“不要傷害我們家小姐!”阿珠也剛好跑到了那裡,雖然也害怕,可是,她還是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霜兒前面。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滾!”那黑衣大手一揮,阿珠便慘叫一聲,被他甩到一旁,剛好撞在石椅上,便暈了過去!
“阿珠!阿珠!”霜兒驚叫着,作勢就要過去扶起阿珠,卻被那黑衣人攔了下來,她撫着胸口,下意識地往後退,尖叫着:“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黑衣人陰陰地獰笑着,看着霜兒那驚懼的眼神,他眼中的淫*邪愈加明顯:“小美人!這一次!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救你!”
“當然是我們嘍!”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眼前一花,一身藍衣的阿寶已然站到了他的面前,還是那天真可愛的笑容,還是那調皮的模樣。
可是,黑衣人看到她卻像是看到鬼一樣,眼神頓時佈滿了驚懼:“你,怎麼又是你?”眼前這毛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壞了他的好事,這讓他很是氣惱。
本以爲,只來一個毛孩子還好對付,可是,往旁邊一看,另外那一個身穿紫衣的年輕人亦冷冷地站在一旁!
黑衣人心中直犯嘀咕,這兩人就像是連體兒一樣形影不離,又像鬼魅一樣神出鬼沒,上次栽在他們的手上,他這次已經失去了信心。
“小娃娃!識相的,馬上滾!”黑衣人幸虧是蒙着面,要不然,那張恐怕青得沒法看了。
阿寶嘻嘻一笑,食指在臉上劃了劃:“羞羞臉!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居然跟我搶!一個大人還搶小孩子的話,真是羞!”
阿寶故意裝成奶聲奶氣的聲音,更讓那黑衣人火冒三丈,手中大刀一揚:“小娃娃,你想死,爺爺我就成全你!”
第一卷 580 碰到釘子上了
“呵!我呸!口氣倒不小!但你小爺我,可不是嚇大的!如果你忘記了上次變成落湯雞的經歷了,那麼,我不介意讓你再記起來!”
被寵壞的阿寶就是個任性無比的小魔頭,爆口粗,橫眉豎眼,完全沒有女子應有矜持,這黑衣人碰上她,那可真是倒大黴了。
黑衣人何曾受過這種污辱,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冷哼一聲,手中的大刀直指着阿寶,怒道:“小娃娃!別逞口舌之能!有本事你跟老子單打獨鬥!老子若輸了,以後看到你就繞道而行,如果我贏了,那麼你們馬上滾!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老子面前,若不然,老子便撕了你們!”
他在想,上一次是自己大意了,所以纔會失手,這一次,他不相信自己還會敗,面前這個小娃娃,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就算是打從孃胎裡練起,也不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可是,他卻不知道,阿寶的親爹可是阿義,當年的阿義與夏瑾軒的武功不相上下,他的女兒又豈能差到哪裡去?
黑衣人這回是真的碰到釘子上了!
阿寶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小嘴一咧,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出來,眼睛眨了眨,樂了:“好啊!老頭!那待會你若是輸了,可不許說我以小欺老哦!”
其實黑衣人也不過四十來歲,跟老字還差一截呢,可是,阿寶卻偏偏把他說老頭,這讓他氣昨差點沒氣炸肺,恨不能將阿寶撕成碎片!
“小娃娃,你找死!”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怒吼一聲,揮動着手中的刀便朝阿寶砍去,看似平凡無奇的一刀,不過,卻暗藏玄機。
想他也是以殺人爲生,若真沒有一點本事,又豈能在江湖上混那麼久?
阿寶也不是省油的燈,如一條小泥鰍一般在他的刀下嘻戲,時不時還罵上一兩句:“老頭,小心哦,我又要來嘍!”
雖然她不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可是,光是她從小那些惡作劇出來的本事,也都夠那黑衣人受的人!
阿錯一直環臂靜靜地站在一旁,也不出手幫忙,只是眯着雙眼,緊緊盯着阿寶和那黑衣人。
他知道,以阿寶的身手並不見得會輸給黑衣人,不過,阿寶的江湖經驗太少,而黑衣人又那麼狡詐,所以,他擔心黑衣人使詐!
靜等着,若是黑衣人稍有異動,他一定會出手!
幾十招過後,黑衣人見自己居然連一個小娃娃的衣角都挨不着,反倒是自己的身上多處,也不知道小娃娃手中拿是什麼,衣服也給劃了多處,這令他不由得心頭火起。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握住刀的大拇指突然輕輕一按,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根本就沒有人看到。
而阿寶此時更是童心大起,想要好好戲弄這個狂妄的黑衣人一番,小手指着黑衣人笑罵道:“臭老頭!怎麼還不過來呢?怕了嗎?怕了就叫我三聲小爺,然後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讓你離開!”
“小娃娃,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大言不慚!受死吧!”黑衣人氣得差點沒吐血,揮刀便朝阿寶砍去。
不過,這一次,他手中的刀有些變化,他的眼神也頓時變得猙獰無比,一旁的阿錯一直緊盯着黑衣人的一舉一動,生怕他不小心便傷了阿寶。
這個時候,他也看到了黑衣人眼中那突然而來的得意和狠毒,心頭一動,眼神移到他的刀上,不由得心頭猛然一跳,衝阿寶叫了一聲:“阿寶,小心!他的刀是子母刀!”
所謂的子母刀,就是在原本的刀上裝了一個暗格,暗格裡有一把小一點的刀,一般是在攻於敵人不備的時候,然後出其制勝!
只要輕輕按下刀柄上的機關,小刀便會出來,而對手只顧對着大刀,根本就不會注意小刀,所以,很多人都死在這種手段之下,也令人防不勝防!
這本是江湖上一些心機城府極深,且行爲卑鄙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阿寶聽到阿錯的警告聲,偏頭險險避過,不過,頭上的綰髮帶還是被黑衣人的刀挑了下來,頓時,她那一頭如雲般的秀髮,便如瀑布般傾泄下來,女子的嬌柔頓現無疑!
黑衣人也不由得愣了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滑頭居然是一個女扮男裝的丫頭,而自己再怎麼樣也是有些名氣,如今居然連連敗在一個小丫頭的手上,這口氣叫他如何咽得下去?
寒眸頓冷,殺意頓濃,今天他若是殺了這個小女娃,也許江湖上的人也只會說他狠毒一點而已,若是輸給了這個小女娃,那他在江湖上以後恐怕就沒法立足了!
“阿寶!”阿錯已然衝到阿寶身邊,下意識地扶住她:“阿寶,你沒事吧?”不過,也被她乍現的女子嬌柔姿態而閃了閃神。
暗道:原來阿寶女子的模樣居然這般美麗!
不過,阿寶卻沒心情理這些,她見自己的頭皮被黑衣人挑了下來,那火氣幾乎是要從pp裡鑽出來了。、
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瞪着黑衣人罵道:“你個臭老頭,居然敢挑了小爺我的頭髮,我今天不把你的頭髮剃光了,我誓不爲人!”
她可是個火爆脾氣,從小最喜歡的就是她的頭髮了,偏偏這黑衣人好死不死的得罪了她的頭髮,那真的是離死不遠了!
阿寶挽袖正欲朝黑衣人衝去時,阿錯卻一把拉住了她:“阿寶!讓我來!”敢惹阿寶生氣,這黑衣老頭也是嫌命太長了!
還沒等阿寶迴應,阿錯便已騰身一躍,朝黑衣人撲了過去!
阿錯的武功,可是集他爹飛鷹和他娘柳素素的武功於一體,當年的飛鷹與阿義一樣,都是夏瑾軒身邊的左膀右臂,武功又豈能差到哪裡去?
而柳素素當年也算是理南的一員女將,加上後來得到商離佑的一些指點,她的武功也不賴,那他們的兒子阿錯又豈能錯到哪裡去?
這邊的阿錯獨對那爲首的黑衣人,而另一邊,那些手下也正將受傷的夏念風圍得水泄不通,恨不得將他剁在刀下。
每每看到險處,霜兒就嚇得驚叫,加上阿珠又暈了過去,她撫着疼痛的胸口,努力撐着,不讓自己暈過去!
她怕自己一暈過去,醒來就看不到念風了!
聽到霜兒的尖叫,一旁的阿寶也回過頭來,自然也看到了夏念風那邊的情況,來不及多想,她也縱身躍去幫忙!
有了她的加入,夏念風更是精神抖數,只想速戰速決,轉眼間,那些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能抵抗的就所剩無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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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81 跟七煞樓作對
而另一旁的阿錯也差不多將那黑衣人搞定了,只見他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黑衣人的胸口上,黑衣人跟着慘叫一聲,撫着胸口倒退了數步,差點便站不穩。
這邊的阿寶可是一心想要報仇,見他受傷了,便趁機而上,飛起一腿,便將那黑衣人踢到了一旁。
她可是混混,纔不跟他講什麼江湖道義,總之打敗了他,她便開心了!
可憐那黑衣人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娃給踢飛了起來,並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咔咔幾聲脆響,渾身的的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幾根,在他還未來得及起身時,肩上猛然一麻,他便再動彈不得!
他今天可謂是陰溝裡翻船,若是平時,他拿人錢財,替人殺人越貨,一向沒有什麼敗過的記錄。
可是,今天卻栽在幾個毛頭的小子手裡,這讓他不傷也氣到吐血了!
阿寶點了那黑衣人的穴道之後,一臉邪笑地蹲到他身旁:“臭老頭!對不起啊!我們以小欺老,還真的贏了,我剛纔說什麼着?”
故意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笑道:“哦!我說了,要把你剃成光頭!好吧,小爺我說到做到,馬上就動手!你放心,我一定會剃得乾乾淨淨,一根都不剩!”
說完,呵呵嬌笑幾聲,彎腰將黑衣人那把子母刀拿了起來,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聲,刀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她抿脣讚道:“嗯!不錯!是把好刀,也很快!應該不會割破你的頭皮!”
黑衣人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有那雙眼睛從憤怒到絕望,他縱橫江湖大半輩子,又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阿寶天性*愛玩,這麼大好的一個捉弄人的機會,她又豈能錯過?
揮動着手中的刀,霍霍霍地便動起手來,黑衣人那一頭的黑髮便很快落了滿地。
一旁的夏念風受了點輕傷,已將霜兒扶在懷中,他們看到阿寶的舉動,也都不由得瞪大的眼睛。
直有阿錯站在一旁,他最瞭解阿寶,當然對她的所作所爲也是見怪不怪了,看着那黑衣人的頭很快就光禿禿的了,不由得抿脣而笑。
看來,他爹說得對,得罪什麼人都不要得罪女人,要不然,倒黴的一定是男人!他也暗自慶幸,自己是阿寶的朋友,要不然,還不知道被她整成什麼樣了!
阿寶忙得不亦樂乎,很快,黑衣人的頭上便真的一根毛都木有了,阿寶拿起手中的刀反轉過來,拿着刀背在黑衣人光溜溜地頭上用力地敲了一下,發現一聲咚地響聲,她樂了:“嗯!臭老頭,還真不錯!你的頭真硬!”
這比殺了那黑衣人還要殘忍幾分!
阿寶也沒打算殺他,將手中的刀丟往地上之後,便伸手解開了那黑衣人的穴道,而一旁的夏念風他們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了!
得到自由後的黑衣人,反應也不慢,縱身便朝一旁躍去,空氣中傳來他那狠戾的聲音:“小女娃,跟我們七煞樓作對,你是嫌命太長了!”緊接着,一抹信號光沖天而去,發出一聲清脆的爆炸聲!
“你!”阿寶沒想到他走都走了,居然還甩下狠話,氣得正欲追去。
“阿寶!”一旁的阿錯連忙拉住了她。
而夏念風亦怪道:“姑娘,你真不應該放走他!放他走,無異於放虎歸山!”他正是想着將黑衣人帶回宮裡去審問,到底誰是主謀,居然連他也敢傷?
這回連阿錯也忍不住出聲怪阿寶了:“阿寶!你怎麼那麼糊塗?那人居然是七煞樓的人!”
“七煞樓?七煞樓是什麼玩意?”阿寶眨了眨美眸,她可真的不知道七煞樓是什麼。
阿錯一臉表情凝重的說:“七煞樓是一個殺人組織,他們只認錢不認人!七煞樓,顧名思義,他們是由七個羅煞組成,在各國均有勢力範圍,而且,他們七人結爲兄弟連盟,不管任何一方有難,只要發信號出去,其它各國的幾人都會趕來幫忙!?”
阿錯的話讓大家終於明白,剛纔那黑衣人發出的居然是求救信號!
阿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扁着小嘴,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
大家輕嘆搖頭,還能怎麼樣,靜待下文了。
阿寶看着虛弱地靠夏念風身上的霜兒,不由得奇道:“這位姐姐!你怎麼會得罪七煞樓的人呢?上次他們也是要殺你,這一次也是?”
“上一次?”阿寶的話讓夏念風心底不由得一揪,扶着霜兒急道:“霜兒,上一次你出宮就碰到了他們?”
“殿下,我……”霜兒想要說什麼,可是胸口的疼痛,卻讓她整張小臉都擠到了一塊。
而阿寶卻代爲答道:“是啊!上次若不是我跟阿錯哥,她跟她的丫環兩個都要遭殃了!”
夏念風聽得胸口一揪,急道:“霜兒,你怎麼沒跟我說呢?”他不敢想像,沒有一點武功的霜兒和阿珠遇到剛纔那些殺手,她們會遇到什麼事情,光是想着,就令他心頭大駭了。
“殿下,我,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啊……”霜兒再也承受不了胸口的疼痛,大叫一聲,差點就從夏念風的懷裡倒在地上。
“霜兒!霜兒!”夏念風大驚,抱着已昏迷過去的霜兒,痛呼不已,當然,他也知道霜兒是舊病復發了。
阿寶和阿錯面面相覷,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蒙了頭,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幫忙。
夏念風抱起霜兒,想了想,對阿錯和阿寶道:“兩位,我是當今世子,幫個忙,幫我把那個丫頭送進宮,到時候,我會重賞兩位!”他迫不得已,也只好搬出自己世子的身份。
阿寶和阿錯兩人的眼睛幾乎是同時瞪大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纔救的人是世子殿下,那麼,那個叫霜兒的,不就是世子殿下的夫人了麼?
阿錯拉着傻了一樣的阿寶連忙朝夏念風跪了下去:“草民見過世子殿下!”
“行了行了!起來吧,不必多禮!”夏念風擔心霜兒,連忙示意他們起來。
“謝殿下!”阿錯拉着仍是一臉茫然的阿寶站了起來。
“快跟我來!”夏念風來不及多想,抱着霜兒朝一旁跑去,而阿錯也彎腰將已昏過去的阿珠抱了起來,與阿寶跟在了夏念風身後。
*
宮裡。
“太胡鬧了!出宮居然不帶一個侍衛出去!”媚兒在聽到念風他們遇刺的消息之後,不禁大怒。
“母后……”夏念風自知理虧,也懊悔不已。
看着牀上依舊昏迷爲醒的霜兒,媚兒的臉上的怒火暫時的壓了下去,擰了擰眉頭,問道:“有叫太醫來看過嗎?她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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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了,好像懶一回~~嗚~~好睏滴說~~
第一卷 582 女裝的阿寶
夏念風答道:“回母后的話,已經看過來了,霜兒只是舊病復發,醒來就好了!”霜兒一直不想把自己的病透露給媚兒知道,但是,媚兒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又豈能不知道她的病因?
媚兒抿了抿脣,看着牀上臉色依舊蒼白的霜兒,心一點一滴下沉,從兒子焦慮的臉上,看得出來,兒子對霜兒是用了真情,萬一……
她忽然不敢想像下去,頓了頓,問道:“對了,念風,不是說有兩位少年俠士救了你們嗎?他們人呢?”
“母后,他們一個在外面,一個跟着阿珠進去換衣裳了,是個姑娘!”夏念風如實說出來。
“一位姑娘?”媚兒眉頭微微一緊,她剛纔也是從旁知道了一些,對那個小姑娘起了濃厚的興趣:“請他們進來吧,本宮要好好的謝謝他們!”
“是!母后!”念風命石子將阿錯傳了進來。
“草民見過王后娘娘!”阿錯是素素的兒子,這些宮廷禮儀自然懂得,所以,並未曾失禮。
“不必多禮,起來吧!”媚兒示意阿錯站起來,並仔細打量着眼有的阿錯,忽然覺得欣慰,看來兒子結交的人都並非泛泛之輩。
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眉宇之間,英氣隱現,方正的臉,一看就非奸佞之人。
不由得讚賞地點了點頭:“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且說來,你叫什麼名字?”她在想,這樣的人才若是能留在念風身邊,對念風以後來說,可是大有好處,於是萌生了將阿錯留在宮中的念頭。
“回娘娘的話,草民阿錯!”阿錯本來想說出姓氏,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了。
“阿錯?”媚兒重複了一句他的話,紅脣微微一抿,這孩子的父母真是有趣,居然給孩子取名爲錯。
停了一下,又問道:“對了,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姑娘呢?”初戀忽然很想見見那個武功不弱,路見不平的小姑娘。
或許帶着俠義心腸的女子,媚兒都喜歡吧!
話音剛落,阿珠從一旁掀簾走了進來,衝媚兒和念風行禮過後,朝身後看了看,見沒人,又走了過去,把簾子後面的人拉了出來:“阿寶小姐,王后娘娘還等着見您呢!”
換回女裝的阿寶從簾子後面有些害羞地走了出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好看,一頭秀髮,前面編了一些小辮子,散落在她嬰兒肥的圓臉上,顯得非常的俏皮可愛。
阿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換回女裝的模樣,她一出來,他就看呆了,若不是阿珠說,他幾乎都快認不出來了!
換回女裝的阿寶雖然不是那種傾國傾城之貌,但是,卻顯得俏皮可愛,讓人過目不望,尤其是她臉上那純真可愛的笑容,讓人不禁深深爲她所吸引。
“民女見過王后娘娘!”她的娘阿玉是商國的公主,對這些宮廷禮儀,又豈會不知?她雖然任性,但是,也知道分時間和地點。
“小姑娘,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媚兒這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阿寶,而且是越看越喜歡的那種。
不過,她在阿寶的眉宇間,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並沒有多想!
當然,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阿玉的女兒居然會在十八年後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以爲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些故人了,更何況還是故人之子。
待阿寶起來之後,媚兒笑望着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阿寶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娘娘的話,民女叫阿寶!”
一個阿錯,又一個阿寶,呵呵,媚兒心中樂了,這一個錯,一個寶的,不是兄妹倆,卻居然那般巧。
“本宮很感激你們出手相救世子,這樣吧,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本宮能做到的,本宮絕對滿足你們!”
阿寶與阿錯互望了一眼,都搖搖頭:“娘娘,我們救世子殿下,完全是巧合,我們沒有什麼要求!”
一旁的阿寶亦猛點頭,表示認同阿錯的話!
他們的表現讓媚兒微微有些驚訝,心中對他們的人品又多了一分欣賞,看來,自己並沒有看錯人,這兩人可都是寶!
“既然你們什麼都不要,那本宮有個提議,不知道你們肯是不肯?”
阿寶眨了眨美眸,一臉茫然:“娘娘,您有什麼提議呢?”
看到她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媚兒就樂了,輕笑道:“阿寶姑娘,我看你和這位阿錯公子武功高強,不如留在這裡,爲國效力,如何?”
“這?”阿寶倒還是沒聽懂的茫然樣,但是,阿錯卻爲難了。
他是理南人,他爹和娘都不願意他走入仕途中,當然,他是不知道,娘居然是理南的公主,因爲當初被理南盛怒之下,廢去公主之名,然後隱去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阿錯臉上的表情,媚兒心中劃過一抹失望,但還是笑道:“你們可以考慮一下,也不用有負擔,你們都是世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本宮又豈會爲難你們,如果你們不願意,大可以說出來,本宮不會勉強你們!”
聽了媚兒的話,阿錯便跪了下去:“娘娘!草民家中父母,從小就給草民立下家規,不許草民踏入官場,父母之言,爲人子者,又豈敢違背?”
一旁的阿寶亦接下他的話:“娘娘,民女不過是個江湖上的小混混而已,在江湖上混混還可以,可是卻萬萬不敢說爲國效力,再說了,民女身爲女子,凡事也要經過父母同意之後才能決定。”
媚兒被阿寶這一句小混混給逗樂了,見他們推辭,她便不再勉強:“既然如此,那本宮便不再勉強,你們救世子有宮,本宮也必會重賞!”
雖然他們不接受她的提議,有些小失望,不過,她也看得出來,這兩孩子喜歡外面的世界,她沒有理由去剝奪他們的這種純真與自由!
“娘娘,只要殿下和夫人沒事就好!我們不要賞賜,如果能的話,可不可以幫我們一個小忙……”阿寶動了動眼珠,馬上就想到一件事情。
媚兒半挑柳眉,臉上笑容依舊,問道:“你們要本宮幫什麼忙,儘管開口,本宮一定會盡量滿足你們!”
阿寶伸手去阿錯身上搜起來,阿錯沒有想到阿寶會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居然這麼大大咧咧的,連忙抓住她的手,低聲問道:“阿寶,你幹什麼?”一張臉卻硬憋得通紅了。
阿寶卻全然沒有女子該有的羞澀,眨着那雙美眸道:“阿錯哥,把你那張畫相拿出來,我們讓娘娘的人幫忙找,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這……”阿錯沒有想到阿寶說的是這一件事情,令他一臉爲難。
第一卷 583 再見故人之子
“阿錯哥,拿出來吧!快一點了!”阿寶還是不管不顧,作勢又要伸手去阿錯身上亂搜起來。
“好了好了!阿寶,我自己拿!”阿錯真的怕了她,連忙後退一步,避開她的手,自己伸進了衣服裡。
一旁的媚兒他們看到這副光景,都不禁婉爾,這一對孩子,還真是一對活寶,女的天真活潑,率性而爲;男的憨厚坦誠,單純正直。
這兩孩子讓人看到第一眼就會不知不覺的打心底喜歡!
阿錯剛一拿畫相出來,阿寶就一把搶過來,並衝到媚兒身邊,聶柔本能的想要攔住她,不過,媚兒卻笑着阻止:“聶柔,沒關係!”她是打心眼的喜歡阿寶這樣坦率的個性。
阿寶開心地將畫相在媚兒面前打開,邊打開邊道:“娘娘,您看,這就是阿錯哥要找的人,我們都找了好久了,都沒有找到,您是娘娘,您一定認識很多很多的人,您看看,可以幫阿錯哥找到他嗎?”
當年柳素素跟飛鷹回到齊王叔那裡,便在那裡安家,並生下兒子阿錯之後,柳素素絕口不再提當年的事情。
沒有公主的身份,她不在意,可是,她思念自己的父王,思念媚兒和二哥他們!當年與夏瑾軒之間的約定,她是不會遵守,可是,她也絕口不提梅花莊,當然也沒有去看過二哥他們。
所以,阿錯不知道畫上的人其實就在理南的一個叫梅花莊的地方!
在無聊的時候畫了一張二哥的畫相,偶爾想念媚兒還有二哥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結果呢,飛鷹醋意橫飛,與她相吵了幾句。
沒想到便被阿錯聽了去,他以爲娘是爲畫相里的男子而跟爹吵架,於是,在沒有問清楚的情況下,偷走畫像,然後便開始了他尋人之旅。
他是想找到畫相的人,然後問問,到底跟她娘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娘會爲了他而跟爹吵架?
媚兒笑着接過阿寶手中的畫像,這一看,她的笑容便瞬間僵在了臉上,那拿着畫像的手也似乎在顫抖。
這畫像上面的人不就是二哥年輕的時候嗎?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人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都愣了愣,就連剛纔還在傻笑着的阿寶也覺得很奇怪,怯怯地問道:“娘娘,您怎麼了?”
一旁的小仙也聶柔也是各自望了一眼,都不知道娘娘爲什麼會突然如此反常!
媚兒的眼神從畫相上又移到了阿寶的臉上,跟着又移到阿錯的臉上,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會有這幅畫相?”
二哥不是前些日子纔來過嗎?他說他只有一子一女,那麼眼前的阿錯,就一定不是二哥的孩子,那麼,眼前的阿錯又會是誰的孩子呢?
這些日子,頻繁見到故人,或是故人之子,這讓媚兒很是激動,她在想,眼前的阿錯可能是當年誰的孩子,要不然,怎麼可能有二哥的畫相呢?
阿錯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如實答道:“回娘娘的話,這是從我娘那裡得來的!”
“你娘?你娘叫什麼名字?她在哪裡?”媚兒霍地站了起來,激動地問道,一旁的小仙連忙扶着她,生怕她激動過度。
“我娘叫柳素素,她現在在理南!”阿錯不敢再隱瞞,於是,據實說了出來。
“素素?你娘居然是素素!”媚兒展顏一笑,但淚水卻譁然而落,十八年了,這些早已塵封在記憶裡的名字,又重新出現了,這叫她怎麼能不激動?
“娘娘,您,您認識畫相上面的人和我娘嗎?”阿錯雖然耿直,但並不愚鈍,從媚兒的表情裡,他好像猜出了什麼來。
媚兒含淚笑着點點頭:“本宮不但認識畫相上面的人和你娘,本宮跟她還是結拜姐妹!”
“啊?”
媚兒此話一出,除了小仙以外,其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媚兒繼續道:“當年,本宮跟素素在商國結成姐妹,畫上的人是我們的二哥!”
阿錯似乎還有些想不過去,西夏的王后娘娘居然跟他娘是結拜的姐妹,而這畫相上面的男子居然是王后娘娘和他孃的二哥,那怎麼會十八年來都不來往呢?
“孩子,你娘她還好嗎?”見到故人之子,媚兒再難剋制自己十八年來的思念之情。
“多謝娘娘的關心,我娘她很好!”估計現在這個時候,娘應該是在跳腳了,也說不定,他這麼久不回去,娘肯定拉着爹出去到處找他了。
聽到故人都好,媚兒總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問道:“對了,孩子,你拿着畫相找他有事嗎?”她當然不知道阿錯居然是爲了他爹而找二哥。
“我,我……”阿錯一聽說娘當年和畫相上面的男人是結拜過的,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阿錯哥,是啊,你找他幹嘛?你好像也一直沒告訴過我!”一旁的阿寶也是歪着小腦袋望着阿錯。
阿錯面上一熱,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總之是各種的爲難。
媚兒看他這副模樣,知他心中有事,但也許不能講出來,於是,便不再追問:“好了!既然你不願意說出來,那本宮也不勉強,本宮可以告訴你他在哪裡!”
既然是素素的兒子,那麼,也定然不會傷害二哥,媚兒自然是放心的把二哥的行蹤告訴阿錯。
阿錯聽後大喜,謝恩過後,兩人別過媚兒他們,便開開心心地出了王宮。
出了王宮之後,阿寶都還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伸手在阿錯臉上用力一掐,痛得阿錯齜牙咧嘴的:“阿寶,你幹嘛掐我?好痛啊!”
一聽到他說痛了,阿寶就樂了,舞着手臂,開心的圍着阿錯轉起來:“哈哈,會痛,那就代表這一切都是真的!阿錯哥,我們不但救了世子殿下,我們進了王宮裡,居然還見到了高高在上的王后娘娘,娘娘居然是那般的平易近人,一點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威嚴,這簡直跟做夢一樣!”
阿錯很是委屈地搖搖頭:“你怎麼不掐你自己的臉啊?”他反正在她面前,每次都倒黴連連。
“掐誰都只要感覺痛就好了,我覺得掐你比較好,因爲我就不會痛了!”阿寶俏皮地衝他眨了眨眼睛,作勢就要朝前面跑去,才發現,裙角太長了,有些礙腳,根本就跑不快。
她停了下來,提起裙角,一臉無奈的說:“看來,還是男裝好一點,這女裝太麻煩了,一點都不好走路!”
阿錯卻傻傻的說了一句:“我覺得你穿女裝好看一點!”卻不知禍已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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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上班了~~真想天天是週末~~
第一卷 584 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沒想阿錯這傻傻的一句話就把阿寶激火了,只見她柳眉倒豎,杏目圓睜,一把伸手揪住阿錯的耳朵,‘兇狠’的說:“你的意思是說我穿男裝的時候很醜嘍?”
她最討厭人家說她醜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腰不夠細,臉不夠瘦,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嘛,要怪就怪她爹孃太疼愛她了,總是把好的東西都給她吃了,害得她想不肥都難。
阿錯被她揪得哀哀直叫饒:“好阿寶,我錯了我錯了!你漂亮,你穿男裝和女裝都很漂亮……”
阿寶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聲,冷哼一聲,這才鬆開了手,不過,還是狠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幫道:“阿錯哥!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說我穿男裝不漂亮,我,我……”一時居然沒想好要怎麼懲罰他。
低頭一看,計上心來,一抹促狹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一閃而過,湊近還在揉着自己耳朵的阿錯:“如果你再敢說我不漂亮,我就把這身女裝讓你穿,然後我穿男裝!”
阿錯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就是怕她,聽她這麼一說,臉都給嚇得青了,雙手亂搖:“阿寶!我錯了還不行嘛?我對天發誓,你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都一樣漂亮!”
其實,在他的心底還是喜歡她穿女裝的模樣,總覺得這樣才正常一點,雖然她穿男裝也俏皮可愛。
阿寶這回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下來,走到他的身後,猛地跳到了他的背上,緊緊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不行了,我累了!我走不動了,你得揹我回去!”
呵!小無賴的她又回來了,這陣子,她不知道這樣懶了好多回!
阿錯兩個眼珠差點沒瞪出來:“啊?你穿成這樣子,我,我,我揹你回去?”平時不是沒背過她,不過,那個時候,她都是男裝,人家也不會說什麼。
可現在,她可是一身漂亮的女裝,這樣把她揹回去,那豈不是要毀了她的名節嗎?阿錯很是爲難。
可是,在山中長大的阿寶卻不管不顧,懶洋洋地像八爪魚一樣貼在他的背上,說什麼也不下來了:“我不管,我今天打架也累死了,又穿着這個憋腳的女裝,我不要再走了,我就是要你揹我回去!”
她可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反正,她現在是又累又困,這回客棧估計還有一段路程,她正好可以在他的背上好好眯一會了。
阿錯無奈,只得認命地背起她往客棧走去,邊走邊問道:“阿寶,要是待會人家說閒話,怎麼辦?”
他滿以爲阿寶聽了,會乖乖的下來走路,可是,靠在他背上的阿寶卻只是含糊不清地咕噥了一句:“誰敢亂說,我就割了他的舌頭……”好後面的話幾乎都不可聞了。
阿錯回頭一看,才發現,她真的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不知爲何,一種濃濃的被需要感頓時劃開胸膛,衝進了心底。
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居然令他如此滿足,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她與他不過相識那麼久,可是,她卻能如此的信任於他。
一種無法解釋的喜悅在心底慢慢的升起,暖暖的幸福也隨即而來……
他不懂得男女之間的愛情,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喜歡被她這樣依賴和信任着,甚至是一輩子都可以……
回客棧的路還很長,但是,他忽然希望這條路一直沒有盡頭,他就這樣揹她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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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某個客棧裡。
“素素,你先吃一點東西吧,別生氣了,阿錯可能是一時好奇才犯錯拿走了你二哥的畫相,他不會把畫相怎麼樣的!”飛鷹端着一碗飯,耐心地勸着坐在椅子上一臉怒容的柳素素。
或許是當時因爲自己,讓柳素素失去了理南二公主高貴的身份,這麼多年來,飛鷹一直很自責,事事處處都遷就着柳素素。
當然,若不是愛他也堅持不到這麼久!他愛她,雖然這份愛有些卑微,但愛便是愛了,無法理清,卻自然而然!
而柳素素也習慣了他的寵愛和遷就,總是那麼霸道,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份十八年來的遷就和所有的忍讓裡,浸透着多少的愛意!
她任意揮霍着他所有的寵愛,也從未想過,這份寵愛也總有被揮霍一空的時候!
或許只有到了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她要的不過是一份安穩的愛,而不是曾經那如過眼雲煙一般的愛慕!
她固然喜歡商離佑,但那僅僅只是在一個女孩的夢中,現實生活中,即便她嫁給了二哥又如何,在二哥的心中,永遠都只有一個女人!
與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而喜歡的人心中牽掛卻永遠是另外一個女人,這種苦澀,或許只有上官謐兒才懂!
“我不想吃!你拿開了!你煩死了,我不想吃,不想吃!”十八年來,歲月並沒有在柳素素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相比之前,她依舊風韻猶存,一副美婦的模樣。
此刻,她的臉上卻滿是怒氣,將身子轉向一旁,一手拍在桌子上,鼓着臉道:“這小子要是敢回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看來,這十八年只是年齡過去了,她的任性火爆脾氣一點都沒有變,還跟當年一樣!
“好好好!等阿錯回來,你要怎樣處治他都隨你,現在,你要吃飯,要不然,待會看到阿錯,你都沒有力氣治他了!”飛鷹又耐心地將碗端到她的面前,滿嘴答應着她所說的事情。
好像她只要吃下這碗飯,他什麼事情都依她,哪怕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也會想辦法弄一個來!
愛到如此沒有界限,從最初到現在,或是以後,永遠都不變!
柳素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碗飯,不說還不怎麼樣,一說這回還真的有點餓了,扁扁嘴道:“那我要你餵我!”
呵!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跟當年的小女孩一樣,難怪飛鷹常常說,他家有兩個孩子,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
“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氣子,我餵你!”見她肯吃飯了,飛鷹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連忙夾起她最喜歡吃的菜喂進她的嘴裡。
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他成熟的臉上慢慢地展開了笑靨,一直以來,他總覺得自己高攀了她,也害了她,所以,不管她怎麼任性,他都依着她。
當然,素素也並非不講理的人,很多時候,他們還是過得很開心的,雖然素素對他又打又罵,可是,他卻也樂在其中。
用兒子的話說,他只要一天沒有被素素罵,他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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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妞們,今天更晚了,不能怪俺,這兩天到處都瘋來着,瘋狂的改文~~
第一卷 585 十八年來的寵
當初的飛鷹與柳素素這對錯亂鴛鴦,就這樣磕磕碰碰,一晃就過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的風風雨雨,已足以令飛鷹用一輩子去感激了。
他一直以爲自己這一生都要做一個見不了天日的暗衛,卻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娶到自己心愛的女子,過着平凡而愜意的生活!
正吃着的素素不經意地迎上飛鷹那一直深情望着她的眼神,心中滿滿是幸福與感動,驀然,她定晴望着飛鷹,美眸眨了眨,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俯下身。
“素素,怎麼了?是不是我的臉上有髒東西了?”飛鷹被她盯得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並伸手在臉上擦了擦。
柳素素抿了抿脣,停了下來,手輕輕撫上他的鬢角,用力一扯,然後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你這都有長一根白頭髮了!”
“是嗎?我居然沒注意到,看來是真的老了!”飛鷹依舊是那般陽光般溫潤的笑了笑,他的臉上不再年輕,歲月的痕跡已經悄悄地爬上了他的眼角,隨着他這一笑而愈加明顯。
就這麼一笑,還是那般令人很溫暖,但是,也勾帶出了歲月在他眼角留下來的痕跡,讓他的臉多了一分滄桑!
歷來任性的素素從未如此仔細地看過他的臉,忽然看到手中的白髮,還有他眼角那條條歲月的痕跡,她似乎猛然清醒,在不經意間,他居然老了!
而她卻還像是個孩子一樣,總是揮霍着他的愛,習慣着他的寵,總是如此的任性,卻不知,他的寵愛已經持續了十八個年頭!
不知爲何,她的眼角忽然就溼潤了,她最美好的十八年都給了這個男人和孩子,可是,這個男人,又何嘗不是把最好的十八年給了她和孩子呢?
甚至他付出的要比她多得多,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他是否生病,是否傷心難過,可是,這一刻,看到手上的白髮和他眼角的歲月痕跡,她才知道,他的年華正慢慢的老去。
爲了她而孩子,操碎了那份心,所以,才導致他的容顏提前的老去了,這一刻,心中百感交集,從前的理所當然,忽然變成了深深的愧疚!
“素素,怎麼了?”飛鷹看到她眸中淚光閃閃而怔怔地望着自己,很是焦急,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而撫着她的手,柔聲問道。
“你爲什麼不生氣?”他溫柔的話語讓柳素素的眼淚頓時譁然而落。
“素素,你怎麼了?好端端地爲什麼要哭呢?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你罵我就好了,不要哭啊!”見她掉眼淚,飛鷹是真的急了,又是拿手絹,又是忙着爲她擦眼淚的,一臉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溫柔體貼的舉動,惹來柳素素的眼淚更加的洶涌了,索性撲進他的懷裡哭個痛快起來:“你就是一個大傻瓜,天大的傻瓜!”
就是這樣一個大傻瓜,默默地爲了她和孩子付出了十八年,十八年來如一日的寵她疼她,被父王趕出王城的痛苦早已彌補了!
“素素,你不要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可以打我罵我,不要哭,我怕你哭!”飛鷹徹底的慌了,捧着一臉淚水的她,竟然不知所措。
看到他手足無措的模樣,柳素素終於是破涕爲笑,嗔道:“你個木頭!還不快給我擦乾眼淚,我要吃飯了!”
“哦,好!”飛鷹忙不迭地拿起手絹給她擦去滿臉的淚珠,又重新端起碗喂起她來,他與她十八載的夫妻,可是,卻從來都不瞭解她。
就像是剛纔,他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哭,也不知道,她平常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
但是,他知道,不管是她哭也好,她無故發脾氣也好,他都會讓着她,都會一如既往地寵着她!
待她吃完之後,還體貼地拿過手絹爲她輕輕拭去嘴角殘留的油漬,比侍候老爺都還用心。
剛剛有所感觸的柳素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半真半假地問道:“飛鷹,你告訴我,我這麼任性,脾氣也這麼差,爲什麼你還要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因爲你怕我父王?”
正在給她擦手的飛鷹聞言,便停了下來,擡首衝她微微笑道:“素素,如果我告訴你,我之所以對你好,不是因爲怕你父王,而是因爲,我愛你,我願意一輩子這樣對你好,你相信嗎?”
十八年了,從當初開始,他就一直不敢開口,而十八年後,都各自年輕不再了,他再說出來,卻仍如十八年前那般心跳如雷。
柳素素沒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這樣的,猝不及防,絲絲感動劃破胸口,很快便填滿於心,原來,他對她這麼好,不是因爲孩子,也不是因爲怕父王,而是因爲,他愛她!
感動瞬間來臨,素素只覺得面上一熱,衝他嗔怪道:“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說什麼愛不愛的,也不怕被孩子們笑話!”
她的話已在飛鷹的預料之內,他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說出那三個字,所以,用笑笑將所有的苦澀盡數掩去,繼續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柳素素從來都沒有認真看他做過一件事情,以前在齊王府,雖然簡陋,但是,都有下人侍候着,所以,她很少看到他認真做事的模樣。
此刻,他們就同處在一間房裡,他所忙的一切都歸納在她的眼中,她才覺得,原來,他懂的事情居然那麼多,收拾房間,比一個女人還要熟練,這不是一兩天的功夫了!
待他忙完之後,她才鼓着臉將雙手往他脖子上一摟,看似用命令的口吻道:“忙完了嗎?我要你抱着!”
人心都是肉做的,飛鷹十八年來如一日的對她,她又怎會不知,只是,他太造就她,所以,她就像是被寵壞的孩子那般,總是任性着。
也許現在,她想換一種方式跟他相處,這以後的日子或許更加快樂!
“我忙完了,來!我抱着你!”雖然是老夫老妻了,而且柳素素也較當年圓潤了一些,可是,已是四十多歲的飛鷹卻仍如當年一樣,一伸手就輕易地將她抱在懷裡。
只有這個時候,他纔會感覺到她的心裡也是有他,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在她的心中,始終裝着商離佑,這也是他心痛的一小部分。
不過,只要她在他身邊,對他來說,真的足夠了!
兩人像孩子一般粘在一起,柳素素也暫時忘掉剛纔的感動,想了想,問道:“你說我們這樣來西夏,萬一被夏瑾軒那個混蛋看到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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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86 遇到她,註定是他逃不掉的劫
兩人像孩子一般粘在一起,柳素素也暫時忘掉了剛纔的感動,想了想,便問道:“飛鷹,你說我們這樣來西夏,萬一被夏瑾軒那個混蛋知道了,那該怎麼辦?”
直到現在,她都沒能原諒當年夏瑾軒對媚兒所做的那些傷害。
還是像當年一樣,一口一個混蛋!不過,倘若是她看到現在的夏瑾軒,估計她也氣不起來了。
飛鷹想了想答道:“應該不會那麼巧吧,我們找到阿錯之後,就馬上回齊王府,大王人在宮中,又豈會知道?”
畢竟主僕一場,飛鷹對夏瑾軒的那份忠心依舊還在,他很感激當年夏瑾軒的不殺之恩,亦感激他的知遇之恩。
若不是夏瑾軒,他這麼多年的埋伏在西夏,遇到別人,他早就死了,是夏瑾軒的大度成全了他今天的幸福,不管別人怎麼看待夏瑾軒,可是,他是真的感激夏瑾軒!
“大王大王!你到現在都還幫着他!”對於飛鷹的忠心,柳素素到現在還是耿耿於懷,反正她就是不喜歡夏瑾軒的爲人,當年那樣傷害媚兒姐和二哥,一想到這裡,她連pp都還在冒火!
“素素,其實你並不瞭解大王,他真的很不容易……”飛鷹想替舊主子說句好話,不過,卻不知道,這樣會惹怒素素。
柳素素杏眼一瞪:“我就知道你跟夏瑾軒那個混蛋一樣,他那樣害媚兒姐和二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若不是他,媚兒姐和二哥現在也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哪會逼到最後生生分離,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夏瑾軒!”
她一直以爲,媚兒跟二哥是真心相愛的,如果他們能在一起的話,那一定是一對神仙眷侶,可是,卻沒想到,最後會演變成那樣的結局,不能不說,令人很是遺憾!
商離佑愛了媚兒兩世,可終究還是以那樣的局面而結束了一切,這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
“素素,相愛是一回事,相守又是一回事,相愛了,不能再一起,那隻能說明緣份不夠!”飛鷹試圖說服柳素素,讓她明白,有時候,愛也要靠天意!
柳素素不想再跟他爭論下去了,反正每一次說到這個話題,她都會生氣,這會,她不想生氣,扁起嘴,輕嘆了一聲:“也不知道媚兒姐現在在宮裡過得怎麼樣了?她是胖是瘦了……”
十八年前,她們不打不相識,惺惺相惜,結爲姐妹,生死與共那麼多次,可是,自那一別之後就是十八載,十八載,十八個春秋輪迴,這份思念,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得了的?
飛鷹不敢再答話下去了,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一句話,肯定又會惹她生氣了,所以,乖乖地給她倒來一杯水,靜靜地站在她身旁,聆聽她的感慨。
柳素素想了想,忽然道:“飛鷹,我們明天進城之後,找到了阿錯,我再悄悄地進宮去看看媚兒姐,好不好?”
時隔十八年,到了王城裡,僅隔那麼一堵高牆,她再怎麼樣,也要躍過那高牆去見媚兒一面。
飛鷹一聽,馬上就反對了:“素素,這事不能胡鬧,別說現在你大哥登基之後與西夏的關係不是那麼友好,就是我們無故這樣出現,也會讓大王惱怒,難道你忘了嗎?當年大王與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
哪知,柳素素冷哼一聲:{“那是夏瑾軒那混蛋跟你們之間的約定,我可管不着,我現在也不是理南二公主了,我以一個平民百姓的身份去看媚兒姐,我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倔強如她,越是不讓她去,她就偏要去試試,一想到要見到媚兒了,她都開心得不知道怎麼纔好。
“素素……”飛鷹知道自己再勸下去的話,她一定會生氣,可是,又怕她去了王城之後惹禍。
他以前是一個暗衛,也相當於一個殺手一般,每天都是把自己的頭別在褲腰帶上生活着,好不容易得來了十八年安定的生活,他不想打破這種寧靜。
“好了!如果你那麼怕夏瑾軒的話,那麼,我自己去好了,找到阿錯之後,你們就回齊王府吧,我去看了媚兒姐之後再回來!”
“這怎麼可以!”飛鷹暗暗擰眉,她還是這麼任性,他勸過無效,那麼,他就會選擇陪在她的身邊。
哪怕,明知道,去那裡會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地獄,他也不會丟下她一個人!從她失去了二公主這個身份之後,他就發誓這一輩子都會好好的愛她,寵她,永遠都陪在她的身邊,直到呼吸結束地那一刻!
“那你的意思是陪我一起嘍?”柳素素對於他的反應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因爲,這十八年來,他從來都沒有反對過她所做的任何決定。
“陪!到哪我都陪!”飛鷹認命地擁着她,遇到她,註定是他逃不掉的劫!
柳素素這才滿意地反擁着他,有他的寵愛任她如此揮霍,她是幸福的!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
“素素,趁天早,沒那麼熱,我們還是趕緊進城吧,進城之後,再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天剛亮,飛鷹就已經是穿戴整齊地站在牀前叫着依舊在沉睡之中的柳素素。
柳素素嚶嚀了一聲,微微張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天還沒亮吧?”她有懶牀的習慣。
飛鷹笑着搖搖頭,伸手將她從被窩裡抱了起來:“天早大亮了,該起來了!”
一聽到天大亮了,柳素素頓時睡意全無,霍地從他懷裡跳了下來,邊穿好衣物,邊怪道:“天都大亮,你怎麼到現在才叫醒我呢?”
風風火火是她的性子,沒辦法,說風就是雨了,轉眼,衣物已然穿戴整齊,略一梳妝打扮之後,便朝門走去,邊走邊問道:“飛鷹,你確定阿錯會在西夏王城嗎?”
“一定不會錯!阿錯的心思啊,我這個做爹的,比你這個做孃的更懂!”飛鷹平時跟兒子之間的溝通比較多,所以,多少能瞭解一點兒子的心思。
而柳素素卻因爲性格急躁,與兒子之間的溝通就少了很多,所以,不及飛鷹瞭解兒子,這一點,她承認!
他們邊說邊打開門,正遇走出去時,卻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的,正光着腳丫丫,揉着惺鬆的睡眼,小嘴裡還直嚷嚷着什麼。
或許是出於母性的本能,看到這樣可愛的孩子,柳素素忍不住腑下身,柔聲問道:“寶寶,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爹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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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87 粉雕玉琢的孩子
那孩子聽到柳素素溫柔的聲音,於是放下正揉着眼睛胖嘟嘟的小手,昂起粉嫩的小臉蛋,眨巴着那一雙迷死人的大眼睛望着柳素素。
或許是因爲柳素素長得美了吧,那孩子居然咧開了小嘴,衝她一笑,奶聲奶氣的說:“漂亮姨姨,抱抱!”
說完,兩隻胖嘟哮的小手臂真的就那樣朝柳素素香肩上搭了過來!
一旁的飛鷹想要阻止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不過,黑線已經佈滿了他的臉,什麼嘛,居然敢這樣粘着他的女人!
雖然那個是個孩子,可他還是在心裡較上了勁!
而柳素素沒想到這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居然會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出來,一時間,居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出於本能地將孩子抱了起來。
並柔聲問道:“寶寶,你叫什麼名字?”就這麼一觸一抱,那種柔柔地感覺,便讓柳素素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當年生下阿錯時,因爲年輕不懂事,所以,並不懂得如何去疼愛一個孩子,於是,就錯過了很多跟孩子接觸的機會。
等她幡然醒悟時,阿錯已經長大成人了,她也開始抱不動他了!
如今,這個孩子的出現,居然讓她的母性*氾濫起來,她忽然在想,自己要還有這麼一個漂亮可愛的孩子,那該多好啊!
那孩子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迷死人不償命的大眼睛,奇道:“漂亮姨姨,您怎麼會知道姐姐的名字呢?您見過我的姐姐嗎?”
孩子的童言童語讓柳素素有些蒙了,怔了一下,問道:“姐姐?寶寶,你的姐姐是誰呢?她在哪裡?”
孩子很認真地答道:“姐姐叫寶兒,我是貝兒!我和姐姐都是爹孃的寶貝兒!”或許這一番話,孩子聽多了,於是,也就記住了。
想了想,又歪着那個小腦袋,道:“我不知道姐姐在哪兒?我們來找姐姐……”
原來,他就是阿義和阿玉的小兒子,阿寶的親弟弟貝兒!
貝兒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但還是讓柳素素明白了一些,於是,再次問道:“那貝兒,你的爹孃呢?”
心中卻暗自怪那對粗心的爹孃,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不帶在身邊呢?又長得這麼可愛,這萬一要是碰上了歹人,該怎麼辦?
貝兒睜大着那雙無辜的大眼,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漂亮姨姨,我醒來就沒看到爹孃了,您看見我爹孃了嗎?”
孩子的話讓柳素素覺得心疼,也不禁啞然失笑,她連他爹孃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見到呢?
當然,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可愛的孩子就是阿玉的孩子!
於是,搖搖頭,笑道:“貝兒,姨姨不認識你的爹孃,所以,不知道有沒有見過!”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在找孩子,可是,外面天已大亮了,她又急着進門,又怕把孩子獨自留下,會遇上歹人。
於是,回過身詢問着飛鷹:“怎麼辦?這孩子?”
飛鷹輕咳了一聲道:“素素,把孩子留在這裡吧,萬一孩子的爹孃回來,找不到孩子,那該焦急了!”
他可不想帶着一個拖油瓶,而且還是一個超粘他女人的拖油瓶,看那小樣兒就知道了!
“把孩子留在這裡?”柳素素卻豫了:“可萬一被賊人抱了去,那該怎麼辦?”
“這……”飛鷹想說,別人的孩子,閒事來着,就不要管了,可是,他知道,一旦說出口,他難免會挨一頓罵,於是,後面的話,他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要不,飛鷹,我們帶他一起進城吧?”柳素素還是徵求了一下飛鷹的意見,畢竟這樣帶走人家的孩子,有欠道德。
“素素,別胡鬧,這萬一他的爹孃回來看不到孩子,豈不是要急壞了?”飛鷹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飛鷹,你也看到了,孩子的爹孃沒在,我們總不能把孩子一個人留在這裡吧?”柳素素朝一旁開着的房裡看了看,確定裡面沒人。
“漂亮姨姨,可以帶我去找爹和娘嗎?”就在柳素素舉棋不定的時候,小貝兒輕摟着她的脖子,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眼裡全是可憐,讓柳素素柔腸幾乎繞轉,哪還捨得放下他?
“就這麼說定了,帶他一起進城!”柳素素風風火火,一下子就決定了,反正,在沒有找到孩子的爹和娘之前,她不會再丟下這個孩子。
“謝謝漂亮姨姨!”小傢伙的那張小嘴還真是甜,不僅一口一個漂亮姨姨,叫得柳素素心花怒放,完了,還在柳素素的臉上巴了一口。
那粉嫩嫩柔柔的的感覺,一下子就將柳素素所有的母愛全部都挑了起來,這個時候,哪怕這個孩子叫她去天涯海角,估計她也是無條件地點頭去了!
飛鷹雖然覺得不妥,可是,最終還是妥協,讓柳素素抱着粉嘟嘟的小貝兒出了客棧,一路趕往西夏王城去!
在他們出了客棧,走向西夏王城那一條大道時,在另一邊,阿玉和阿義也正好匆匆走來,看樣子,他們是急着趕回客棧。
“阿玉,你怎麼把貝兒一個人留在客棧裡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出來找找就回去!你看你,趕得這一身的汗!”阿義一臉焦急,雖然口氣裡帶着責怪,但也滿滿是心疼。
“你都出去那麼久了,也沒有回來,我只是擔心你,再說了,貝兒的磕睡很大,一般都醒得晚,就算醒了,在客棧裡,他也走不丟!”阿玉似乎很放心兒子。
卻不知,此時的兒子已經跟她分開了那麼一段距離,而且是越來越遠了。
“可是,阿玉,現在天亮都這麼好一會兒了……”阿義還是不放心,擁着阿玉不由得加快了一下腳程。
越是接近客棧,那種不安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聽他的話語,也令一直很淡定的阿玉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客棧,下意識地朝樓上望去。
只見房門半掩在那裡,心頭不由得猛然一跳:“貝兒!”她提起裙角作勢就要衝上樓去,不過,也差一點摔倒在地。
“阿玉,小心一點!”阿義連忙扶着她,心中牽掛兒子的她,乾脆就抱着她施展輕功,一躍就上了到了二樓的走廊上。
幸虧這是一大早,沒有什麼人起來,要不然,看到這一幕,準會引來不小的騷動!畢竟尋常百姓人家,並不是常見到這種飛檐走壁的人!
“貝兒!”阿玉剛被阿義放下來,她便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衝到牀前,那一刻,她的世界差點沒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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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大地震’快點過去,寫起來束手束腳,真不痛快~~
第一卷 588 還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貝兒!”阿玉剛被阿義放下來,她便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衝到牀前,那一刻,她的世界差點沒崩塌了!
牀上微微有些凌亂,可能是小貝兒醒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牀上玩了一會兒。
那拱起小小的被窩裡已沒了那個熟悉的小身子,下意識伸手一摸,溫度已然全無,看來,已是離開久矣!
“阿玉,孩子呢?”阿義也跟着衝了進來,看到了阿玉的表情,心底陡然一沉,他知道自己的預感,又再一次靈驗了。
“阿義!我們的貝兒不見了!貝兒他不見了……”阿玉此時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那般,緊抓着阿義的手臂,哭倒在他的懷裡,把他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若不是阿義扶着她,她整個人都已經癱軟在地上了!孩子就是她的命,若是孩子沒了,她豈還能好好活着?
“阿玉,你別焦急,你先坐下來歇一會兒,我出去找找,或許,孩子只是走到一旁去玩耍了!”阿義將阿玉扶到一旁坐下,儘管他心中也很是焦急,可是,這個時候,他知道,阿玉已經亂了方寸,他就一定要冷靜。
“不!阿義,我也要跟你去找!”阿玉剛一站起來,頭一暈,又差點倒了下去。
“阿玉!你也累了,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一定會把我們的貝兒找回來!”阿義輕哄着她,然後轉身迅速出了門。
寶兒都還沒有找到,現在連貝兒也丟了,叫他們夫婦二人怎能不急?
可是,阿義找遍了也問遍了整個客棧的人,可誰也說不清楚孩子去哪了。(因爲柳素素他們離開時還早,客棧裡的人幾乎都還沒有醒過來,自然就看不到是誰帶走了孩子。)
當阿玉聽到整個客棧都沒有找到孩子時,她幾乎哭得暈厥了過去,客棧裡的客人們也很同情他們,都自奮告通地四處幫忙尋找,可是,尋遍了客棧周圍,也仍然沒有孩子的蹤影。
阿玉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下來,不停地自責:“都怪我!是我沒有帶好的貝兒!我的貝兒……”
“阿玉!你不要這樣,我相信,孩子一定可以平安的找回來!”阿義雖然心急,但還是擔心阿玉的身體。
就在這裡,客棧的小二忽然想起來,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哦!對了!我記得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一男一女抱着一個孩子結帳出去了!”
因爲當時,他值夜,又正困的時候,所以,對方結帳,丟給他一錠銀子,說是不用找了,他也就隨便瞟了一眼,便讓他們離開了。
當然,他還以爲是阿玉和阿義帶着孩子離開了,並未曾看得真切!
這個時候,聽到阿玉他們在找孩子,他才猛然想起來。
“小二,那你還記得那兩人的模樣嗎?”阿義沉聲問道,相對於失控的阿玉,他就顯得冷靜多了。
可是,阿玉一聽說,自己的孩子確實是被人抱住了,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又哭暈了過去!
那店小二努力地想了想,可終究還是搖搖頭:“因爲當時我真的太困了,所以一時沒有仔細去注意……”
“那小二,你可知道他們往何處去了?”阿義還是想知道更多的消息,這個時候,兩個孩子都不見了,阿玉又哭成了淚人兒,他得堅強加冷靜才行。
一個男人,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否能扛得住一個家!
那店小二搖了搖頭,跟着,想了想,猛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道:“我好像朦朦朧朧地聽到那個女的說,帶孩子一起進城!”
“西夏王城?”阿義與正哭泣中的阿玉幾乎是同時說出了這四個字。
那店小二倒有些驚訝於他們的默契,愣了愣,道:“這裡離王城最近了,估計他們是進城了,你們現在追去,快的話,應該還可以追得上他們……”
那小二話還沒說完,阿義已擁着阿玉離開了,把那店小二一人留在那裡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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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王宮裡。
“瑾!看來你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好多了!”媚兒陪着夏瑾軒在花園裡慢慢地走着,自從那天后,夏瑾軒的身體似乎比以前好多了,甚至臉上也開始紅潤了起來。
媚兒相信,這一定是奇蹟,一定是老天也不忍心拆散他們,所以,才讓奇蹟發生在了夏瑾軒的身上。
“是啊!我感覺這兩天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看來,我是真的好了,以後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了!”夏瑾軒笑擁着她,略帶蒼白且枯瘦的大手撫上了媚兒那張依舊美得勾魂奪魄的小臉。
“媚兒,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陪你到來生再世,這一輩子,短短的十八年,我怎能滿*足,我要你的來生再世!”
這張臉他是如此的着迷,從第一眼看到她,第一次觸摸到這一張臉,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媚兒亦覆上他的大手,柔聲道:“瑾,我也希望我們來生再世,還能再一次……”她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夏瑾軒這樣突然間的好起來,對於一個相信科學的她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歡喜。
甚至她比以前更加擔心了,她曾偷偷地拿着夏瑾軒的血給小仙驗過,小仙驗過之後,說血液並不正常,但是,連她也查不出問題所在。
畢竟血太少了,如果一定要想知道徹底,那麼,就只能是給夏瑾軒來個詳查,可是,小仙卻不能接近夏瑾軒。
而宮裡的每一個太醫都幾乎給夏瑾軒診斷過,得出的結論都一樣,大王身體恢復了,這令夏瑾軒非常的高興。
但媚兒卻始終高興不起來,就像是現在,她強顏歡笑地陪着夏瑾軒,但心思卻已是飄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媚兒,等我完全好了,我一定會帶你出去到處去遊玩,把曾經丟掉的那些日子一一補全給你!”夏瑾軒擁着媚兒,不停地構畫着未來的一切。
“瑾!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她溫柔地靠在他的懷中,這個懷抱被病魔折磨得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寬闊了,但是,卻依然能給媚兒一片溫暖!
只要他想去的地方,哪怕就是人間煉獄,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陪他而去,她只求老天爺能憐憫他們這一段來之不易的情緣,不要再跟她開玩笑,成全他們這一生!
她並不貪心,她只要他這一世與她白髮攜手,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媚兒,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有心事?”夏瑾軒終究還是最懂她,她的一蹙眉,一低頭,他便已猜出她心中有事。
第一卷 589 人人心懷叵測
媚兒驀然驚醒,再次揚起小臉是,那依舊絕美的臉上,已然是笑靨一片,如這盛夏的花兒一般嬌豔無比:“瑾!有你在我的身邊,我還能有什麼心事呢?”
她終究還是不願意告訴他實話,終究是想一個人扛下所有的苦澀!
“媚兒,我們認識有二十載了,我不說自己有多瞭解你,但是,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我都能猜得出來,你的喜怒與哀樂,告訴我,爲什麼要難過?”夏瑾軒並沒有那麼容易被她糊弄過去。
她身上刻意隱藏的傷感,他能感覺得到!
“瑾!我真的沒有難過,你就快好了,我怎麼可能會難過呢?”媚兒紅脣微微一抿,給他的全是溫柔的笑意。
那笑得如新月的眉眼底找不到一絲絲破綻!十八年的沉澱,她早已懂得如此去隱藏自己的情緒!
“是因爲商離佑嗎?”夏瑾軒的臉頰動了動,眼中有着明顯的不悅與妒忌,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他始終沒能忘記,當年商離佑是那般的癡迷着媚兒,甚至一度要搶走媚兒。、
“瑾,你?”媚兒沒有想到夏瑾軒會突然來這麼一句,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那就是上一次,商離佑來的時候,夏瑾軒已經知道了。
夏瑾軒的臉色變了變,臉頰抽搐着:“商離佑沒有遵守當年與我的約定,私自進宮來見你,他已是罪該萬死!”褪去那一身的病,他還是跟當年一樣霸道。
“瑾!你都知道了?”這一句話顯然是多餘的,她當時也沒有想到商天澤的父親便是二哥。
不過,當時,她曾下令,不許任何人將此事透露給夏瑾軒,一是怕夏瑾軒多想而影響病情,二也是怕夏瑾軒責怪商離佑他們沒有遵守當年了約定。
“媚兒,我們相守了十八年,難道你還想有事要瞞着我嗎?”媚兒的隱瞞更讓夏瑾軒難以理解,他甚至會想,自己若真的有事之後,媚兒會不會與商離佑遠走高飛,每次只要一想到這裡,他就莫名的生氣和難受。
“瑾!我並不知道是二哥他……我沒有告訴就是因爲怕你多想,所以纔會叫她們隱瞞着……”媚兒忽然覺得這解釋起來有些拗口。
然後,另一個疑團也在她的心底升起,爲什麼那天的事情夏瑾軒會知道呢?她不是有交待過,不準任何人將此事告知他嗎?
到底是誰呢?
然而,媚兒沉吟反倒讓夏瑾軒誤會了,她是在想找個什麼樣的藉口來說服他,於是,心中的妒忌更深:“二哥?呵!你的心中原來一直都有他,對不對?”莫名地,他就心痛!
“瑾!你在說什麼呢?我是見二哥沒錯,可是,我跟他之間一如十八年前一樣,清白如水,你爲什麼就相信呢?”媚兒忽然覺得很頭疼,她沒想到自己的隱瞞反倒讓夏瑾軒誤會了。
“我已經老了,可是,他還正值盛年,你難道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嗎?”夏瑾軒愈加覺得媚兒有意瞞着自己,是想等自己死了之後,與商離佑雙宿雙飛。
“瑾!你怎麼可以這麼誤會我?十八了,我爲你生兒育女,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嗎?我承認,我跟二哥之前,是有過那麼一段情,但那也是十八前了,難道,十八年後,你還不能釋懷嗎?”媚兒氣得渾身顫抖,她沒有想到夏瑾軒居然如此不相信她,委屈的淚水譁然而落。
看到媚兒的淚,夏瑾軒的心軟了,大手一勾,將她擁入懷中:“媚兒,我不是故意要懷疑你,你知道的,我只是在乎你,我不想失去你……”十八年來,他一直有這個擔心。
“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十八年來,我對你怎麼樣,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媚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掄起粉拳捶打着他,他怎麼可以如此誤會她?
“媚兒,對不起……”夏瑾軒捉住她的手,緊緊擁着她,將臉深埋進她的發間,留戀着她身上獨特的味道。
他所有的猜忌都源於他真的很在乎她,哪怕就是死,他也不希望媚兒跟商離佑在一起,說他自私也好,殘忍也罷,他只希望媚兒這一生這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都只屬於他夏瑾軒一個人!
愛是自私的,他的愛更加霸道,不僅想要她這一生,還自私地想要擁有她的來生!
*
“啪!”一聲脆響在世子府的南院傳來,那是王美的地盤。
“狗奴才!叫你們去做點事情都做不好!居然差一點傷了殿下,你們真是該死!”王美怒不可遏,對跪在面前奴才甩了一個重重的耳光之後,繼續開罵着。
“夫人息怒,奴才知錯了!請夫人饒命!”那奴才嚇得面如吐色,磕頭如搗蒜一般,後背已是汗水涔涔,整個後背的衣物都浸溼了!
“住口!”王美卻喝住了他,冷哼一聲道:“你個狗奴才!你還敢叫饒命!幸虧殿下只是一點皮外傷,要不然,殿下有個什麼閃失,我叫你們九族都得陪葬!”
她是那樣的愛夏念風,不想任何人傷害他一分一毫,在聽到他們不但沒有殺了秦霜兒,反而誤傷了殿下時,她是又氣又急,好在殿下沒事,要不然,她會恨自己一輩子,也會叫那些人陪葬!
女人就那麼可憐,明知道那個男人不愛自己,可是,卻還是跟飛蛾一般,費盡心思地撲上去,直到自己沒了撲上去的力氣!
“夫人,七煞樓的人只認得目標,但並不識得殿下,他們也沒有想到殿下會跟着一起出去……請夫人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吧,奴才保證下一次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跟在地上的奴才在王美那兇狠的目光下,只覺得額前發麻,顧不上擦額前不停冒出來的汗珠,只是不停地解釋着,希望可以保全自己。
他的話讓王美也稍微理解了一下,畢竟那些人只認錢不認人,想了想,便道:“好!本夫人就暫且把腦袋留在你的脖子上,如果再有下次,本夫人定要將你碎屍萬斷!”
“是!奴才謹記夫人吩咐!多謝夫人不殺之恩!”那奴才不停地叩首着,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條命是暫時保住了。
王美冷哼一聲:“你去跟他們說,本夫人價錢再多一番,只要他們能成功了,本夫人就馬上另外一番奉上!”
“是!奴才這就去辦!”那奴才朝王美拜了兩拜之後,便起身要離去。
“等一下!”王美卻又忽然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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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90 權力真的那麼重要嗎?
“夫人還有何吩咐?”那奴才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喜怒無常的夫人,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那人這條小命算是玩完了。
這就是古代的奴才,一天爲奴,終生爲奴,一輩子都看主子的臉色,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思想!可悲可嘆!
王美沉聲問道:“這件事情,老爺知道這些事情嗎?”
那奴才很肯定地答道:“回夫人的話,除了夫人外,老爺並不知情!”這誰都知道,王之則對國忠心耿耿,若是出了這樣的事,那豈不是一大班人要遭殃?
王美臉上稍微緩和了一些,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你們要謹慎,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老爺知道,要不然,我剝了你們的皮!”
“夫人放心,奴才就是向天借個膽,也不敢讓老爺知道這件事情!”那奴才幾乎都要發毒誓了。
“也一定要記住!下一次不要再失手!否則,你們都提頭來見我!”王美那雙美眸底盡是狠意。
那奴才的腰幾乎都彎成了九十度:“奴才遵命!”
“滾!”王美衣袖一揮,冷冷地背轉過了身。
“是!奴才告退!”那奴才如獲大赦一般,拉聾着頭,很快就離開了那裡。
王美長長嘆了一聲,丫環小月從一旁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小姐!”
王美並沒有回頭,而是冷聲問道:“什麼事?”
“小姐,表小姐來了!”
“表姐?這麼晚了,她來找我幹什麼?”王美一聽到是聶柔來了,柳眉不由得微微蹙起,自從她被封爲世子夫人之後,聶柔就幾乎沒有來找過她,今晚怎麼會呢?
見主子舉棋不定,小月自作主張的說:“小姐,您若不想見表小姐,奴婢出去回了表小姐便可!”
“不!”王美沉吟了一下,便道:“你去請她進來!”
她倒想聽聽這個表小姐說什麼,原本以爲,表姐在王后娘娘身邊做事,可以替自己說句好話,可是,自從於傑玉墜那一件事情之後,表姐便不再怎麼理她了。
“是!”小月領命,轉身匆匆出去了。
不一會兒,聶柔在小月的帶領下來到了王美的身後。
望着王美的背影,聶柔的脣瓣抿了抿,按宮中的禮儀微微屈身:“奴婢給夫人請安!”聲音似乎有些冷淡。
王美嘴角有些得意,迴轉過身來,用一種近似誇張的熱絡拉着聶柔的手,笑道:“表姐!我們就像是親姐妹一樣,哪要行什麼禮,快快起來!”
“謝夫人!”聶柔似乎有些不習慣她的熱絡,冷漠地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裡抽了回來。
王美的臉上劃過一抹尷尬,不過,隨即用笑掩去:“表姐,你難得來看我一次,快快坐下!”並命一旁的小月奉上好茶。
“夫人,奴婢還是站着吧!”聶柔似乎對王美很是生疏了。
王美卻故意把臉一沉,滿臉委屈,硬是擠出幾滴眼淚來:“表姐,你來看我,那就證明你還在乎我這個表妹,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生分了?”
“夫人……”不得不說,王美那泫然欲滴的模樣,讓聶柔心有不忍,於是,照着她說的話坐到了她的對面。
看見她坐下了,王美眸中閃着欣喜:“表姐,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們姐妹好久都沒有一起好好聊聊了,反正我這裡也只有我一個人……你就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那幽怨的眼神,如同深宮怨婦一般,讓聶柔剛想衝口而出的話語就全部都嚥了回去,進宮那麼久,她深知一個女人若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垂憐,那生活真的很苦。
她知道,自從王美與霜兒被同時封爲夫人之後,世子殿下根本就從未踏足過王美的南院,這可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當然,她也很同情王美,當初費盡心思陷害她跟于傑,然後擠兌其他的姐妹,結果呢?是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這份榮耀,可是,孤獨地擁有這一切,又有何用?
“夫人,您過得好嗎?”很想叫一聲表妹,可是,終究還是叫不出口,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當初那般親密無間了。
“表姐,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過得好嗎?”王美自嘲地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手絹:“一個女人,得不到夫君的愛憐,就連與我情同姐妹的你,也如此生分了,我能過得好嗎?”
所有的情緒確實是有感而發,以前,她跟聶柔無話不說,有什麼心事,她都聶柔傾訴,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找誰去傾訴了。
“表妹……”聶柔終究還是不忍心。
“表姐!我真的過得很累,你知道嗎?”雖然有裝的成分在內,但大部分還是真情流露,褪去那些陰謀和狠戾,她也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表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聶柔不是落井下石,她們當初也都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態來參加選妃,卻沒想到會演變到如此。
“表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知道嗎?我娘和我爹那樣,我只有努力地當上世子妃,我才能夠讓我娘過得開心一點……”
看着淚眼婆娑的王美,聶柔原本一肚子的怨也都慢慢地消了,反過來安慰她:“表妹,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也不想再提!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後悔也於事無補了,別想那麼多,這是你想要的,那麼就好好接受這一切!”
“表姐,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個玉墜的事情都是個意外,我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卻沒有想到會被人當真……”直到現在,王美都還想在爲自己做錯的事情找藉口。
聶柔抿了抿脣,淡淡的說:“誰對誰錯!我也不想去追究了,反正已經過去了,更何況,我跟於將軍之間是清白了,身正不怕影子歪,事實勝於雄辯!”
不管怎麼樣,王美當初的做法還是深深的傷害了她,她萬萬沒有想到,與自己情同姐妹的表妹,居然會爲了一個世子妃之位而算計於她。
弄得她跟于傑之間,現在一見面都尷尬不已,甚至是爲了避嫌,他們看到了彼此都會繞道而行!
原本大家都是朋友,卻弄成現在這種局面,真的令人很難過,甚至他們之間那種剛剛萌生出的嫩芽,便給無情的掐斷了。
誰都看得出來,于傑對聶柔是有情的,不過是用那張冷臉掩去了一切情意而已。
望着王美,聶柔忽然很想問,一個權力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連親情、朋友都可以出賣嗎?
王美以手拭去臉上發淚珠,問道:“對了,表姐,你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事嗎?”她可不相信聶柔會這麼好心來看她。
第一卷 591 生命如草芥
聶柔似輕嘆了一聲,盯了王美半晌,才淡淡的問道:“派人去刺殺霜兒夫人的,是你吧?”她就是這麼一個人,說話從來都不會拐彎抹角,就這樣直來直往。
王美心底猛然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聶柔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她派的人,不過,她還是強制鎮定的說:“表姐!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派人去殺姐姐了?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那我豈不是犯了天大的罪?”
說完,那小臉似乎也是被嚇得變了顏色似的!
如果說是以前的聶柔也肯定是被她騙了過去,不過,現在的聶柔跟在媚兒的身邊,在小仙的教導下,早已不是一個月前那個毫無心機的聶柔了。
聶柔並不爲所動,依舊是那淡淡的口口勿:“表妹!我看到了阿才……”阿才就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奴才,是王美的親孃身邊的一個奴才。
如果說上一次霜兒遇刺是個意外的話,而阿纔出現在宮裡也是巧合的話,那麼,這一次,聶柔再一次聽到霜兒遇刺及世子殿下受傷的事情,又再一次看到阿纔出現在宮中,那麼,再單純的她,也不會相信這是巧合了。
“阿才?阿才他只是替我娘給我送東西來而已……”王美的眼神明顯劃過一抹慌亂,但還是試圖想要掩蓋過去。
不過,聶柔卻根本就不相信:“表妹!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還不說實話嗎?”她太瞭解王美了,不達目的,絕對不會罷休。
王美見聶柔不是那麼容易騙過去,於是,朝一旁小月揮了揮手:“小月,去門口守着!”她可以跟聶柔說實話,因爲,她有辦法讓聶柔絕對不會出賣她。
“是!”小月躬身退了下去。
這時,王美才一臉淡定的說:“表姐,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我也不再隱瞞你!沒錯!兩次都是我派人去的,秦霜兒那個賤人,居然敢跟我搶世子妃的位置,她就該死!”
呵!她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承認了!
那雙狠戾的眼眸跟剛纔那副怯怯的模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聶柔沒有想到,她居然承認了,很是心痛地搖搖頭:“表妹,你知道嗎?在我來找你的時候,我心中有過無數次的想法,我多麼希望你能一直否認到底,這樣,我可以說服自己,一切都是巧合,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一切居然真的是你做出來的!”
一個權力居然使原本單純的表妹變得如此可怕,視生命如草芥一般,不能不說,這很是令人心寒!
王美冷哼一聲,美眸中的狠戾驟然而現:“表姐!這就是王宮,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今天,就算我不去害秦霜兒那個賤人,那個賤人也終有一天會找人來害我!與其坐着等人害,不如先出手,搶佔一分先機!”
在她的心中,秦霜兒就是用那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矇蔽了世子殿下的眼睛,纔會害她不得寵!
“表妹!你知道嗎?若是這件事情被娘娘和大王知道了,你全家都受到牽連,你知不知道?”聶柔很是替她擔心。
只是,王美自己卻並不擔心,滿不在乎的說:“表姐,這件事情,只要你不說出去,母后和父王就絕對不會知道,除非連你也要出賣我,跟我作對!”
心中閃過一抹陰狠,如果聶柔敢破壞她的好事,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權力已經徹底將她的靈魂腐蝕。
聽了她的話,聶柔很是生氣:“表妹!如果我要出賣你的話,就不會連夜來找你,而是直拉稟報給娘娘,讓娘娘派人來抓你了!”
畢竟是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妹,聶柔狠不下這份心,再說了,王美現在犯的可是欺君的大罪,這萬一被捅了出來,那王家一定會受到牽連。
她和哥幾乎都是姨娘和姨父帶大的,哥有今天的位置也都是託了姨父的福,她和哥對王家都充滿的感激,也把他們當成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希望王家有事,她只希望自己勸勸表妹,希望表妹可以迷途知返!
聽了聶柔的話,王美心中的那一塊大石頭終於是落了下去,臉上也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表姐,謝謝你!謝謝你沒有出賣我!”
她知道聶柔不會跟她同一陣線去害人,但是,至少,聶柔不會破壞她的好事就成!
聶柔抿了抿脣,心中複雜不已:“表妹,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來了,也不開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要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哪一天讓娘娘和大王知道了真相,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出來,趁現在,還沒有釀成大錯之前,收手吧!?”
聶柔的苦口婆心,卻在王美心中起不到一絲作用:“表姐,從我踏進這個王宮開始,這條路就註定了!我要替我娘爭光,所以,我不能輸,這個世子妃,還有母儀天下的王后之位,我一定要!”
聶柔見她如此堅持,不由得又惱了,想了想,又問道:“我問你!娘娘接見商離佑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讓大王知道的?”
原來那個時候在御花園,媚兒接見商離佑父子時,躲在一旁的那雙眼睛正是王美!她本來是想去給媚兒請安,順便討好一下媚兒的歡心,卻沒想到,到那裡之後,居然看到媚兒靠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
那一刻,她震驚了,在媚兒離開之後,她也急急地離開了,並暗中叫人去跟蹤了商離佑,旁敲側擊,終於是讓她打聽到了一些關於當年商離佑與夏瑾軒和媚兒之間的一些事情。
當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一顆心真的是差點沒蹦出來,她在想,王后娘娘肯定是對商離佑舊情未了,趁大王身體不好,所以,跟舊情*人約會來了。
於是,她悄悄買通夏瑾軒身邊的宮女,故意把媚兒私*會商離佑的事情透露給了夏瑾軒知道。
她知道,媚兒冰雪聰明,總有一天,她的這些小聰明,媚兒會清楚,所以,她也很高興抓住了媚兒的這個小辮子。
要知道,夏瑾軒的身體不好,如果一旦受氣了,說不定去得更快,而媚兒又因爲這樣而落個失德的口實,到時候也很難服衆。
一旦夏念風登基,到時候,也一定會從她和霜兒之間挑出一個人出來當王后,以夏念風對霜兒的害愛,王后之位也非霜兒莫屬。
可若是在夏念風登基之前,霜兒又出意外死了,大王若是氣死,王后又失德難以服衆,這王宮肯定就大亂!
第一卷 592 適者生存
王美心中如意算盤已打得啪啪響,秦宰相已老,再也不能挑大樑,那麼,到時候,朝中羣臣也都會聽她爹王之則的話,只要她爹一句話,她要當上王后豈不是就輕而易舉了嗎?
她的計劃堪稱完美無缺,雖然事與她原來所想像中的那般一致,沒有將夏瑾軒氣得病情加重,不過,卻成功地挑起了夏瑾軒對媚兒誤會。
以夏瑾軒對媚兒的感情,恐怕醋意一生,自然就無法顧及於其他,而現在的夏念風又有傷在身,媚兒又忙於國事,她要做什麼小動作,又豈還有人來管她?
在聽了聶柔的質問之後,她倒是相當的冷靜,居然也一口的承認了:“是我讓人說給大王聽的,向來以賢德著稱的王后娘娘居然也有這麼一面,自然令人很是驚訝!我又沒有說錯,那本來就是事實!”
聶柔見她到了現在居然都還沒有一點悔,真的惱了:“表妹!其實王后娘娘跟那人之間是清白了,你這樣一說,豈不是要陷娘娘毀了名節?”
媚兒對聶柔有知遇之恩,聶柔自從跟在媚兒身邊之後,慢慢地體會到了媚兒的無奈和那種別人無法得知的苦楚時,聶柔對媚兒自然是十分的敬佩,哪容得他人詆譭媚兒?
王美聽了聶柔的指責,不但沒有絲悔意,反倒一點都不在乎:“我親眼看到母后靠在那個男人懷裡,又豈能說是無情呢?他們之間再清白能清白到哪裡去?”
“你!”聶柔見她越說越離譜,不由得火起,霍地站了起來:“表妹!別人我不管,可若是你要傷害王后娘娘,我一定不讓!”
這樣一來,王美也火了,亦跟着站了起來:“表姐!難道你要爲了一個外人而跟我做對嗎?別忘了,你和你哥都是我們家帶大的,你們欠我們家的情,就是下輩子也還不完!”
呵!這可是撕破臉的跡象!
王美的話讓聶柔徹底的怔住了,沒錯!她和哥哥聶遠一直欠着王家的情,若沒有王家就沒有她和哥的今天,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背叛王家。
見聶柔不再說話,王美知道自己的話對她起了作用,於是,繼續道:“表姐!我不過是想要一個位置而已,我不想害死任何人,但是,若有誰敢擋我的道,我也絕不心慈手軟!”
那雙原本清澈的美眸已蒙上一層濃濃的狠意,令人看得心頭髮麻!
她的話再明顯不過了,不管是世子妃還是未來的王后之位,她是志在必得,如果有人敢擋她的道,那麼,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聶柔且驚且怒,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曾經那個單純的表妹,居然變得如此心狠手辣,爲達目的,居然不擇手段!
是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表妹,還是這個王宮把表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是覺得很心痛。
“表妹,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干涉!不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傷害無辜!王后娘娘爲人很好,她與大王也是真心相愛,只希望你不要把他們感情拿來作文章!”
聶柔跟在媚兒的身邊,她深知媚兒只是表面那麼堅強而已,同爲女子,她非常的敬佩媚兒!
王美背對着聶柔,望進深夜裡,似冷哼了一聲:“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贏了,你就是勝利者,輸了,你就什麼都不是!”
聶柔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就覺得一陣冷風吹過,連心都跟着冷了,她不敢去想像這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但是,她真的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表妹,夜深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我走了!”聶柔知道王美心意已決,也不再相勸,於是,打算告退。
“表姐!”在聶柔轉身正要離去時,王美忽地轉過身來叫住了聶柔。
聶柔抿了抿脣,臉上有着些許矛盾,但並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說話,而是靜等着王美下面的話。
“表姐!我知道你心裡很怨我不該那麼做,可是,有件事情,我真的要跟你……”
“什麼事?”聶柔雖然已經原諒了王美當初陷害自己,可是,卻還不是那麼坦然,不管怎麼樣,都是親人,有什麼理由都不可以那麼做。
當初幸虧是娘娘明察秋毫,要不然,她跟于傑兩人逃脫不了嚴厲的懲罰!
王美繞到聶柔身前,道:“表姐,其實於將軍對你真的有感情,他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他其實是真的喜歡你,他……”
“好了!夫人!這件事情我不想知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那麼奴婢就告退了!”很顯然,聶柔很牴觸這件事情,聲音表情明顯冷淡了許多,這一次,她不再叫王美爲表妹了,而是又稱回了夫人。
“表姐……”王美又叫了一句。
“奴婢告退!”聶柔不想再聽她說下去,怕自己會多想,於是不等王美再說什麼,便匆匆地退了出去。
王美望着聶柔的背影,剛纔那一臉的誠懇已然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陰陰的冷笑,無盡的算計在她那雙美眸底劃過!
“小姐,表小姐她會不會出賣您呢?”見聶柔離開了,小月這才走了進來,很顯然,剛纔聶柔跟王美的話,她也是聽了進去。
王美冷哼一聲,柳眉笑彎成了一輪新月,紅脣輕挑:“放心!她不會!否則她今天就不會來這裡!”
“可是,小姐,這萬一她要是跟王后娘娘告密了怎麼辦?”小月似乎擔心的比王美還要多。
要知道,主子得勢,奴婢也就得勢,同樣,主子下臺,奴婢的下場也很慘!
“暫時不會!不過,她的弱點就心軟,所以,也要做好這方面的打算,對了,我剛纔要你去辦的事情,你辦好嗎?”
原來,在小月出去的時候,王美還同時交給了她一個特別的任務,當然,任務內容也只有她們才知道。
小月點點頭:“小姐放心,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相信,現在他們已經碰到了!”
王美聽了小月的話,笑了,笑得有些得意:“那就好了,這以後,表小姐都要忙着自己的事情,哪還有時間來管我的事情!”
“小姐英明!”
話說聶柔滿腹心心事地出了世子宮,正欲回到鳳棲宮時,匆匆走路的她,一時不慎,一頭就撞倒了前面一人的身上!
原本以爲那人被她的衝擊力所撞倒,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強壯得跟塊大石頭似的,沒把人家撞倒,倒把自己給撞得個人仰馬翻。
正是心情欠佳的她,一個骨碌從地上翻了起來,想也沒想便指着面前的人罵道:“你是哪個宮的,你走路都不帶眼睛的嗎?”
第一卷 593 都很懵懂
正是心情欠佳的聶柔,摔倒之後,一個骨碌從地上翻了起來,想也沒想便指着面前的人罵道:“你是哪個宮的,你走路都不帶眼睛的嗎?”
來人似乎遲疑了一下,藉着月光待看清她的容貌時,這才略爲驚訝的道:“柔妹,怎麼會是你?”
聶柔聽到這個聲音,亦不由得怔了怔,定晴一看,不是于傑,又是誰?
“是你!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聶柔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于傑。
“我……”于傑剛想說什麼,可是,又反過來問道:“你呢?這麼晚了,你不在娘娘身邊,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聶柔揉了揉摔得生疼的手臂,好聲沒好氣的說:“娘娘這會在陪大王,我又沒事,所以就出來逛逛嘍!”頓了頓,才問道:“你呢?這塊應該不在你的巡邏範圍吧,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
黑暗中,于傑暗暗擰眉,不是她說要他往這邊來找她嗎?怎麼她這會又這麼問呢?他並沒有多疑,只道是聶柔不想承認而已。
“我負責整個王宮裡的安全,所以,哪個地方都要來巡邏,這很正常!”
“行了,你巡你的邏,我得回去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聶柔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可是,總感覺到單獨面對于傑的時候很是尷尬。
“柔妹!?”見她要走,于傑卻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幹什麼?”聶柔連忙將手臂抽了回來,雖然以前跟于傑也算是很熟悉了,但是,自那次的事情之後,兩人見面都總覺得很尷尬。
或許就像王美說的那樣,其實,兩人之間或多中少都有一些懵懂情意,隔着那麼一層薄薄的紙,但是,這裡是王宮,是禁地,誰都不敢去捅破那一層薄紙。
“能一起走一會兒嗎?”于傑終於是鼓起了勇氣,他知道不能表白,但是,他不想她離他這麼遠,哪怕只是陪着一起走遠一些,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聶柔胸口驀然一跳,想要拒絕,可是,擡首卻正好望進于傑那滿是期盼的眼眸底,她又猶豫了:“我,我該回去了……”
能聊什麼呢?他們之間之前就已經被人誤會了,如果這一次再被娘娘知道,那麼,她將如何對得起娘娘?
“我送你回去,我只送你到鳳棲宮門口,好不好?”黑暗中,于傑的眸中閃爍着無盡的期盼,讓聶柔沒辦法再去拒絕他。
聶柔低垂着頭,默不作聲地往前面走,算是接受了于傑的請求,于傑連忙跟了上去,兩人只是默默地走着,誰也沒有最先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我……”
“你……”
兩人幾乎是同時擡起頭,也幾乎是同時開口,卻都沒有說出想要說出的話語來,聶柔忽然覺得臉上一陣發熱,這氣氛令人想要逃走。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幾乎又是再次同時開了口。
隨後兩人望了望,愕然之後,便是相視而笑,聶柔像以前一樣,伸出手在他的手臂上揚擂了一拳:“木頭,你先說吧!”
彷彿間,他們又回到了在宮外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們都無憂無慮,聶柔像個男孩子一樣,夾在聶遠與于傑中間,被兩人寵着,她是那般的率性!
三人有什麼就聊什麼,毫無顧忌,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口無遮攔聊着了。
或許從聶柔進宮選妃的那一天開始,這一切就慢慢的變了!
“柔妹,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于傑的眼中劃過一抹憂愁,只是天太黑了,聶柔並沒有看到。
“嗯?什麼事?有事就說啊,婆婆媽媽地像個娘們一樣,這不是你的風格啊!”聶柔褪去那份尷尬,還是像以前一樣直來直往,或許說,這是她的天性了。
于傑沉默了半晌,似乎還在考慮着是否要說,聶柔等着不耐煩了,停了下來,問道:“我說木頭,你說還是不說啊?真是的,大半夜了,你不睡覺,我可要去睡了啊,不說就拉倒!”
“柔妹!”見聶柔轉身欲大步離去,于傑連忙閃身攔在了她的面前。
聶柔並不是真的要走,只是想急急他,讓他快點說出來而已,他也真是的,明知道她的性子急,偏偏說話又不痛苦,叫她想不火都難!
“那就快說啊!”白了他一眼,聶柔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面。
于傑亦挨着她坐了下來,似輕嘆了一聲才道:“柔妹,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不過,我現在還是決定要跟你說出來,可是,你要答應我,不能衝動!”
“好了好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快說了!”聶柔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
于傑像是下了決心一樣,緩緩道:“這些日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多心了,我發覺你哥有些反常!”
“我哥?反常?”聶柔還真沒有想到,他會是跟她說這個,眨了眨美眸,一時間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于傑點了點頭,繼續道:“沒錯,就是你聶遠!這些天,我總感覺到他在發呆,而且一個人練武的時候,總是流露出一種恨意,而且他的行爲也變得很古怪,還記得前兩天理南派來的使節嗎?”
聶柔想了想,點點頭:“記得!娘娘接見的時候,我正好在娘娘身邊侍候着!怎麼了?”
“你哥本來是奉命帶着那使節去遊歷這裡的山水,結果你哥把他帶到了青樓裡,花天酒地了一個晚上,而第二天,他的奏本里卻是寫着帶使節出去遊歷山水。聶遠一向穩重,你不覺得這很反常嗎?”
“你是說,我哥去了青樓?”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聶柔一時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哥可是從來都不會涉足那些煙花之地的。
于傑再次點了點頭:“我本不知道,但你哥的身邊,有一個是我表弟,是他無意之中告訴我的!而且,我也覺得聶遠這些天有些奇怪,言行舉止都很反常!”
“我哥怎麼了?你有沒有問過他?”一聽說自己唯一的哥哥反常了,聶柔自然是焦急萬分。
于傑搖搖頭:“柔妹,你知道聶遠的脾氣,他若肯說,不用你問,他也會說出來,他若是不肯說,你就是問了也是白問!”
“不行!我得去找我哥!”聶柔霍地站起來,作勢就要往宮外走去,她的性格一向是如此,說風就是雨了,一聽到哥哥反常了,她哪裡還坐得住。
于傑卻再一次攔在了她的在面前:“柔妹!現在都快大半夜了,你怎麼出宮去?再說了,你沒有腰牌,你也出不去!還是等明天天亮了,你找個時間出宮,我在宮門口等你,我們一起去找聶遠!”
第一卷 594 時間走過
聶柔心中雖然擔心哥哥,可是,于傑的話也不無道理,這個時候出宮,若無王后娘娘和大王的令牌,她根本就出不了宮門!
於是,點頭同意了于傑的提議:“那好吧!明天一早,我就跟娘娘告半天假,你在門口等我!我們一起去找我哥!”
“好!”于傑亦點頭答應。
“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告訴我這個嗎?”兩人繼續往鳳棲宮方向走去,邊走邊聊着。
因爲,這個時候已是深夜,也沒有多少人走這條路,所以,他們自然也沒有什麼顧忌,若不然,他們兩原本就被人誤會過,若是又被人看到深更半夜地走到一起,恐怕明天,他們縱然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我一來是爲了告訴你這件事情,二來……”於來忽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來着,這跟他平時那冰塊般冷冽的模樣很是不像。
“怎麼了?怎麼不說了?”聶柔不懂得他又要說什麼,就是覺得他說話不夠痛快,心裡憋屈。
于傑回首偷偷看了她一眼,終於是鼓起了勇氣道:“二來,我是想來看看你!”他無法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雖然同在這個王宮裡,可是,他平時想要見她一面,不對,應該說是想跟她說上一句話,真的很難很難。
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聶柔面上一熱,有些慌亂的閉開他的目光:“平時又不是見不到……”
“柔妹,你知道我……”于傑有些激動,剛想說着什麼。
不料,聶柔卻不准他再說下去,馬上打斷了他的話:“前面就是鳳棲宮了,你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
她害怕聽到他嘴裡說出來那些有違背宮規的事情出來,趕緊打斷了他的話,她是有些大條,不過,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懂,而是,她不願意去懂!
在宮裡待那麼久,受到媚兒的影響,她已經開始慢慢變得穩重起來!
聶柔的話生生地將於傑到嘴邊的話又全嚥了回去,衝她笑了笑:“那好吧,你進去吧,早點休息!明天我在宮門口等你!”用笑掩去了滿心的苦澀。
聶柔衝他笑了笑,轉身飄然離去!
于傑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心亂如麻,這麼多年來,她始終不懂他的心,他已經二十幾歲了,卻一直未娶,難道她看不出來,他一直在等她嗎?
她現在爲宮女,得到了二十五歲之後纔可以出宮嫁人,還有那麼多年,他願意等!等到她明白的那一天!
轉身落寞離去,將滿心的苦澀和無處可訴的愛意盡掩心中……
*
正在客棧的商離佑,正試圖說服上官謐兒帶着天燕先回梅花莊,不知爲何,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總覺得這個王城有大事要發生了,他不希望她們受到傷害。
“謐兒,你帶着天燕先回梅花莊吧,一來,這王城也不安全,二來,梅花莊的生意也要人打理!”商離佑耐心勸着上官謐兒。
可上官謐兒卻一直不答應:“二哥,莊裡也沒有什麼大事情,我們一起出來,說好了,要一起回去的!”
或許有些私心,一個女人最敏感了,她感覺得出來,那天,自己商離佑進宮跟媚兒見面之後回來,商離佑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總是喜歡一個靜靜的發呆,或是嘆氣。
這個模樣,讓上官謐兒想到了,商離佑恢復記憶之後的情形,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這個樣子。
她一直都知道,在商離佑的心中始終有着媚兒,她有時候,甚至在想,當初若不是因爲幻姬,他會不會寧願孤獨終老也不娶她。
的確!如果不是因爲毀了上官謐兒的清白,以商離佑對媚兒的癡情,他一定會孤獨終老也不會背叛自己對媚兒的感情。
或許,冥冥之中,這一切都是天意吧!
“是啊,爹!我也不想那麼早回去,哥在這裡做事,表哥也在這裡,我幹嘛要回去,我不回去!”一旁的天燕也是嘟着小嘴,一萬個不願意回去。
她要在這裡看着她的表哥,生怕表哥將那念蝶公主娶了去!
“可是,我總感覺這個王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商離佑的心頭始終縈繞着這種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
“姐夫,我也有這種感覺!我擔心天賜他……”一旁的幻姬亦憂心忡忡,直到現在,天燕也沒有告訴她天賜跟誰在一起,雖然知道他在宮中任職,可是,她根本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所以,爹,我們現在都不能回去!”天燕馬上附合着。
“哎……”商離佑見勸她們無效,嘆了一聲,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需要冷靜一下,現在,他的一顆心再一次裝滿媚兒的身影,只要一想到她,他所有的冷靜全沒了!
如果說十八年前,他的愛很純粹的話,那麼,十八年後,那份依然強烈,強烈到令他自己害怕!
他沒辦法忘記自己現在已經有妻有兒有女了,他如果再對媚兒心存幻想的話,那麼,就是對謐兒,對那個家的背叛。
不管哪一個,他都很糾結!
“二哥!”上官謐兒也跟着追了出來了。
“謐兒,還有事嗎?”商離佑頓住了腳步,回過身來,看到滿臉擔心他的謐兒,心中的那種愧疚又涌了出來。
“二哥,來這裡那麼久,我們都沒有好好出去逛過,不如,今天我陪你,我們一起出去好好狂狂?”上官謐兒笑得很甜美,走到他身邊,溫柔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並如小鳥依人般偎進他的懷中。
“好啊!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商離佑並沒有回絕她,他是她的夫君,他也有責任陪着她。
一個再冷情的男人,也拒絕不了一個如此溫柔多情的女人,不管商離佑對她是否只是一種責任,但是,十八年來,上官謐兒對他始終如一,即便他就是一塊鐵也融化了。
兩人一起步入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耳邊傳來各種喧囂聲,急於想清靜一下的商離佑不由得蹙緊了眉頭,連笑都顯得那般的勉強。
“二哥,那邊柳樹下很安靜,不如,我們到那邊去坐會吧!”最懂商離佑的人是上官謐兒,他的一舉一動,她又豈能不明瞭。
“好!”商離佑正是想清靜一會兒,順着上官謐兒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一片柳樹下,顯得非常的安靜,連忙擡腳走了過去。
待坐下來之後,謐兒剛開始也是東一句西一句的與商離佑閒聊着,慢慢地就聊到了正題上:“二哥!媚兒她還好嗎?”
本來是那天他回來就該問了,可是,回來之後,一直在爲天賜的事情忙着,她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問。
第一卷 595 褪色的諾言
“唔,她很好!”商離佑只是含糊的答了一句,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裡似乎又回想到了前幾天見到媚兒的那一刻。
十八年了,媚兒的模樣居然一點都沒有變,還是跟十八年前那般美得傾國傾城,只是眉宇間多了一抹成熟的韻味而已!
這讓她看上去,比十八年前更加吸引人,更讓人爲之瘋狂!
而他的回答也讓兩人之間突然就變得沉默了起來,上官謐兒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商離佑仍是那般的在乎着媚兒,心中有那麼一些苦澀。
“二哥,你後悔娶了我嗎?”作爲一個女人,作爲一個母親,她現在更在乎的是這個男人和這個家。
上官謐兒的話讓商離佑驀然擡首,有些不解地望着她:“謐兒,你怎麼會這麼問?我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從他決定要對上官謐兒負責的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沒有後悔的權力,哪怕,他是如此的深愛着媚兒。
“如果不是因爲那一晚……你一定不會娶我,對不對?”儘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她還是想聽到他的回答。
“謐兒,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商離佑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避開了她的這個話題。
上官謐兒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低頭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這人啊上了年紀,然後心思就多了點吧。”她怎麼能說,她是那般在意商離佑心中還如此牽掛着媚兒。
如果說當初她也是因爲幻姬那一時的任性,而造成她非得嫁給二哥不可,那麼,經過了漫漫十八年,她也早就戀上了二哥,也更加珍惜這個家,她不想因爲某些事情而讓這個原本幸福快樂的家就這樣碎了!
商離佑非傻子,又豈會不明?輕輕拉住他的手,柔聲道:“謐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不否認,十八年來,我的心中一直裝着媚兒,可是,不管怎麼樣,你和孩子都是我的牽掛,我不會負了這個家,更不會負了你和孩子!”
他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的愛媚兒了,他現在要在意的人更多了!
人在愛的歲月裡漂流,成就了一個早已褪色的諾言,哪怕那份愛依舊寂寞,依舊執着,卻也不得不放手!
於是,人世間就多了一個感慨:曾經相愛的人不能相守,那就只能說明有緣無份!
愛的最終卻不得不由一個緣份來決定,不能說這不令人心痛!
商離佑輕擁着上官謐兒入懷,將自己無邊的心事隨風流走,心中的疼痛與苦澀又豈能少半分!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遺憾!
“爹!娘!”就在這時,商天燕提着裙角急急地跑了過來。
商離佑與上官謐兒互望了一眼,看到天燕滿臉驚慌,連忙起身問道:“天燕,怎麼了?”
商天燕顧不上喘氣:“爹,娘!你們快回客棧,表哥回來了……”
“天賜?”商離佑再次與上官謐兒互望了一眼,來不及多做考慮,三人一起朝客棧跑去。
當他們趕回客棧時,果然發現夏天賜正在幻姬的房間,不過,卻有些不對勁。
“天賜!”商離佑大步跨了進去,卻見夏天賜正盤腰坐在地上,雙手上下翻弄着,一臉痛苦不堪,亦是汗水涔涔。
“姐,姐夫!”看到他們回來,原本在那裡手足無措的幻姬連忙迎了過來,未語淚已滑落。
“妹妹,天賜怎麼了?”上官謐兒連忙握住幻姬的手,卻發現,幻姬的手是如此顫抖冰冷。
“姐,我也不知道天賜他怎麼了,他剛纔跌跌撞撞的回來就是這個樣子,我都急壞了!”可憐天下母親,看到兒子如此痛苦不堪,她豈會不心痛?
“啊!”就在這時,夏天賜忽然張天雙臂大呼一聲。
“天賜!”商離佑眼疾手快地伸手點住他的穴道,這才注意到天賜雙眼通紅,心知有異,連忙把住他的手脈。
良久,他才一臉凝重地往下了夏天賜的手臂。
“姐夫!天賜他怎麼了?”幻姬臉上又豈是一個心痛和焦急所形容得了。
商離佑沉吟了一下才道:“天賜的脈搏很奇怪,一會兒很快,一會很慢,幾乎沒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練功過度而走火入魔了!只是奇怪……”
“姐夫,什麼奇怪?”幻姬一聽說兒子走火入魔,心頭猛然一跳。
“天賜的內力居然多了那麼多,幾乎不在我之下,短短一兩個月,他的武功怎麼可能精進得如此之快?除非是……”商離佑心頭猛然一跳,這種武功,他似乎似曾相識。
“二哥,我們都是擔心天賜,有什麼你就直說吧,然後我們一起再想辦法!”上官謐兒亦擔心不已。
天燕在一旁直流淚,她同樣擔心天賜!
商離佑接着說:“除非他是練了什麼邪魔歪功,否則,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的武功不可能精進得如此之快,而且,我感覺到,他體內的真氣似乎已經不受他的控制,若是繼續下去,他終究會被體內的真氣所反唑,從而就會走火入魔而發狂!”
“天賜! 我的孩子!”商離佑的話讓幻姬幾乎肝腸寸斷,她萬萬沒有想到,兒子會如此冒險,若真是變成那樣,她該怎麼辦?
“姐夫!你一定辦法救天賜對不對?”這個時候,幻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商離佑的身上。
商離佑想了想,道:“現在唯一的辦法,那就是讓他不要再繼續下去,然後合我們三人之力慢慢將他體內的真氣壓住!”
但是,他也擔心天賜,天賜就像當初的夏寒軒一樣那般任性,又怎麼可能輕易聽他人之勸。
可若是繼續練下去的話,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商離佑說完,伸手將夏天賜身後輕輕拍出一掌!
“呃!”夏天賜身上的穴道霍然一開,整個人撫着胸口歪倒在一旁。
“天賜!”幻姬連忙伸手將他扶在懷中,淚眼婆娑的說:“孩子!你怎麼那麼傻?”這個時候,只要孩子沒事,什麼報仇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娘!對不起……”夏天賜臉色蒼白,盡是疲色,就像是大病一場過後一樣。
“天賜,你告訴我們,你究竟在練什麼武功?怎麼會搞成這樣?”商離佑沉聲問道。
“姨父,我……”夏天賜欲言又止,想起了葉寶成的話,他又哪敢說出來,再說了,他並不認爲自己剛纔是因爲自己練的邪功所至。
“天賜,你不要再隱瞞了,你到底練的什麼功夫?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開始走火入魔了!”幻姬見天賜不肯說,不由得急了。
第一卷 596 親情與愛情
“娘,剛纔只是一個意外!我只是練功走岔了氣而已!沒事的!”夏天賜對這個話題顯然有些牴觸,當然,他怎麼也不相信葉寶成會害他。
“天賜,我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肯說實話,你知道嗎?你若是再繼續下去,你體內的真氣就會反唑,到時候,你就會狂性大發而失去理智!”商離佑的話並非恫嚇,只是希望天賜能明白其中的厲害。
只可惜,現在的夏天賜滿腦子都是練好武功,然後爲爹報仇,奪回一切,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勸呢?
“姨父!我知道你們都關心,可是,我真的沒事!”夏天賜寒起臉,眉宇之間更甚他爹夏寒軒之冷冽。
“天賜……”幻姬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服自己入了魔一樣的兒子。
“娘!您別擔心!總有一天,兒子一定會讓您成爲天底下最受人尊重的母親!”或許是因爲仇恨和利益薰了他的眼,他一心只想報仇,奪回自己父親的東西,然後幻想着有一天能君臨天下。
可是,願望是美好的,而現實卻是很殘酷!
“表哥!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你看姨娘都擔心成什麼樣了!”商天燕自然也不希望夏天賜去報仇而出什麼意外,她多想回到以前在梅花莊的日子。
夏天賜看了看天燕,抿了抿脣,並沒有答下她的話,只是將幻姬扶到一旁坐下:“娘,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事!”
幻姬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拉着夏天賜的手,看着兒子這張年輕的臉上那極爲不相襯的陰沉,她心痛萬分:“天賜!不要報仇了好嗎?跟娘一起梅花莊,過回以前的日子……”
還沒等幻姬說完,夏天賜便打斷了她的話:“娘!爹的仇一定要報,而且,用不了多久了,到時候,您想去哪裡,兒子都陪您去!”
固執如他,邪功的推動,加上葉寶成故意歪曲事實,仇恨二字在夏天賜的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
見兒子如此固執,擔心兒子的幻姬做了這樣一個舉動,出手如風,再一次封住了夏天賜的穴道。
“娘!您……”夏天賜一臉震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孃親居然會這樣對自己。
幻姬半蹲到他的面前,聲淚俱下:“天賜!娘已經沒了你爹,娘不想再失去你!娘說服不了,娘只有用這樣的辦法留住你!”
世上有哪個孃親願意這樣委屈自己的孩子?若不是因爲害怕失去,又怎麼會如此在意?可憐天下父母心!
當夜,夏天賜被關在了房裡,因爲穴道被點,他根本不能動彈,連說話都顯得很吃力,他努力用葉寶成教他的內力,試圖衝開娘在他身上點了穴道,不過,有些徒勞。
他剛剛被自己的內力震傷,一時半會,根本沒好,所以,根本衝不開幻姬點的穴道,可他並沒有放棄,而是一直努力着,每動一分,渾身都覺得痛。
就在這時,門忽然打開了,天燕那小小的身子跟着閃了進來,一進來,她就低頭道:“表哥!你一個晚上沒有吃東西了,爹和娘,還有姨娘他們在商量着明天一早回梅花莊,我就趁這個機會過來給你送點吃的!”
商天燕邊說邊手裡的飯端到了夏天賜的面前,可是,夏天剛卻並不領情,不但不吃,反而將臉撇開了。
那緊抿的脣瓣,表示着他心底有多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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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姨娘說得對,你就算報了仇又能怎麼樣?姨父也回不來了,再說了,若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姨娘怎麼辦?你可是姨娘所有的希望啊!”
商天燕耐心地勸道,並重新挑了一些飯菜,作勢要喂到夏天賜的嘴裡。
夏天賜看了看商天燕,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用極爲虛弱的聲音道:“燕兒,解開我的穴道好不好?我真的好痛苦,好難過……”
這一聲燕兒叫得商天燕心頭狂跳,當然,有了上次的教訓,她可是再也不敢了,猛地搖搖頭:“表哥!你不要這樣,姨娘的點穴手法,我根本就解不開!”
“不!燕兒,你可以的!來!試試!”夏天賜鼓勵着天燕,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天燕的身上,他知道利用她不對,可是,這個時候,唯有這樣,他才能出去啊。
“不不不!”商天燕心頭大亂,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滿臉驚恐:“表哥!你不要逼我!我不敢……我爹孃會打死我的!”
“燕兒,你不愛我了嗎?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跟你說的嗎?我要娶你,你要讓你成爲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你乖,幫我解開穴道,好嗎?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痛苦嗎?”夏天賜邊說邊露出那痛苦萬分的模樣。
“表哥……”看到他那一臉的痛苦,心頭大亂的商天燕嚇哭了,不過,她不敢上前,還是後退了一步。
夏天賜知道這個時候得加把勁,於是,繼續道:“燕兒,只要我出去報了仇,我們就馬上回梅花莊拜堂成親,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娘子了,我們一起生一大堆的小天賜和小燕兒,好不好?”
“不!表哥……我不能這麼做……”商天燕知道自己心軟,所以,她邊搖着頭,邊退到了門邊上,直到後背傳來一陣冰冷,她才停了下來,卻是下意識地抓緊了門。
“燕兒,你要是真的愛我的話,那麼,你忍心看着我一輩子報不了仇,而痛苦一輩子嗎?你看到我這麼痛苦,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痛嗎?”
他的話聲聲如一把利刃一般直刺商天燕那顆最柔軟的心房,她不忍心看着夏天賜如此痛苦,可也同樣不敢再違抗爹孃的命令。
夾在親情與愛情之間的她,如同被冰與火同時折磨着,痛苦不堪。
“不!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使勁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閉上自己的雙眼,不讓自己去看夏天賜的臉,亦不去聽他所說的話,她怕自己會心軟。
“燕兒,我愛你!你忍心看着我如此嗎?”夏天賜看着被自己逼得痛苦不堪的商天燕,心中的罪惡感加深加濃,可是,他逼着自己狠下心腸。
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瘋狂地喊着:“回來報仇!回來報仇……”這個聲音像魔一般傳進他的腦海裡,控制着他所有的思想。
明知道這是個錯誤,而他現在也只能是一錯再錯!
“呃!”他慘叫一聲,臉上的汗水涔涔而下,那張年輕的臉上比剛纔更加的痛苦,他亦被這種魔力折磨得苦不堪言。
“表哥!”商天燕咬着自己的手指,用盡最後一絲理智,逼着自己無視眼前的一切,她知道,表哥這一次一旦走,說不定就會闖下大禍,用爹的話說,可能會沒命回來!
第一卷 597 阻止那一切
商天燕現在寧願看着他如此痛苦,也不想他出事,哪怕他會從些怨恨她一輩子,她也認了!
什麼是愛,愛即是彼此傷害,哪怕這種傷害,不是他們的本意!
“燕兒,替我解開穴道吧,相信我,我會愛你一輩子!”用愛去折磨一個人,這無疑是這個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可憐的商天燕淚流滿面,她不願意看到如此痛苦不堪的夏天賜,亦不想夏天賜出去出事,於是,她只好爲難自己。
身後是門,她已無退路,被夏天賜逼得沒了退路,卻仍是淚流滿面地搖搖頭:“表哥,對不起!對不起……”
在她後面的一聲對不起還沒說完的話,突然從半掩的花窗裡闖進來一個蒙面人!
“你,你是誰……”商天燕顧不上擦乾眼淚,驚慌地指着突然闖進來的人問道,但後面的誰字還沒說出口,她只覺得眼前一花,跟着肩上一麻,隨即便失去了意識,人也跟着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燕兒!”夏天賜見商天燕倒在了地上,心裡不由得一陣急,待看清楚來人時,他的劍眉微微一掩,臉上有着某種驚訝:“是你!”
“別出聲!馬上跟我走!”來人聲音渾濁,出手如風,在夏天賜的胸口快速點了兩下。
“謝了!”夏天賜動了動手臂,一切已經恢復正常。
“快走!”來人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縱身又從花窗裡躍了出去。
夏天賜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商天燕,俊逸的臉上有着些許複雜,想過去將她扶起來,可是……
外面似乎傳來的姨父他們的聲音,他來不及多想,亦縱身躍下花窗,然後朝着剛纔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商離佑他們剛好商量完明天派誰去宮中給商天澤報個信,就帶着夏天賜回梅花莊,然後,上官謐兒忽然發現一直待在自己身的女兒天燕此時卻不見了。
有了之前的教訓,她暗叫了一聲不好,於是,與二哥他們一起匆匆趕往關着夏天賜的房間,也都暗自祈禱,這丫頭不要做傻事!
當他們推開門之後,卻發現房裡已沒了夏天賜,而商天燕卻倒在了一旁,才知,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天燕!天燕!”上官謐兒伸手解開女兒被封住的穴道,將她扶了起來。
“娘!”商天燕似乎還停留在剛纔的驚恐之中。
上官謐兒心疼地拍拍她的後背,問道:“天燕,天賜呢?天賜哪去了?”
一旁的幻姬亦是緊張萬分:“天燕,天賜呢?我用了獨門的手法點了他的穴道,以你的功力根本就解不開,他人呢?”
在房裡找了一圈,卻沒見兒子的身影,幻姬甭提有多焦急了。
商天燕猛地搖搖頭,努力想着剛纔事情:“我,我看到從花窗裡出來一個人,然後,然後我就覺得兩眼一花,跟着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努力想着剛纔的事情,可是,卻總感覺有些費力。
商離佑跑到花窗往下一看,心中已明白了,望着茫茫夜空,他知道,想要去找天賜已是來不及了。
“不行!我要去找天賜!”沒了主張的幻姬正欲縱身躍下花窗。
“幻姬!”商離佑卻一把拉住了她:“不要衝動!現在已是深夜,我們又根本不知道天賜在哪裡,要到哪裡去找!”
“姐夫!天賜這孩子太任性了,我一定要去勸他回來!”幻姬哭得肝腸寸斷,兒子一次次的離去,證明了復仇的決心,這也正是她所害怕的,她知道,這條復仇之路註定會失敗!
商離佑嘆了一聲,在房裡來回踱了幾步之後站定,一臉凝重的說:“天賜現在有心要躲着我們,我們在明,他在暗,我們想要找他,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這樣吧,都冷靜一下,想想明天該怎麼做!”
孩子們這麼任性,做大人的無疑是最心痛的!
待冷靜過後,幻姬才問道:“姐夫,你驗過天賜身上的內力,如果他繼續練下去真的會……”她不敢想像,甚至是不敢再問下去,每一個答案對她現在來說,都是重重的一擊。
商離佑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他練的是什麼邪門功夫,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繼續練下去,到時候百害而無一益,被內力反唑之後,他將會變得很可怕!”
幻姬聽了真是欲哭無淚,她怨自己爲什麼要說漏嘴,爲什麼要讓天賜知道自己的身世:“姐夫,如果天賜真的變成了那個樣子,還有救嗎?”
一個母親,不求兒子升官發財,不求兒子能身登九五,她只要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
商離佑想了想,才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也只能是廢去他的那一身功夫了!”
“什麼?”幻姬搖搖頭,有些不敢相信那樣的結果,她不懷疑商離佑的話,她只是不願意去相信這一個事實。
而一旁的上官謐兒母女亦驚得目瞪口呆,原本在低聲哭泣的商天燕亦都瞪大了美眸,誰都不想有那麼一天!
要知道,一個練武之人,一旦武功被廢,那便如同一個廢人一般,那會生不如死,幻姬開始能想像到兒子到時候會有多痛苦了!
不~!一定要在那之前阻止這一切發生!
幻姬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她都要阻止兒子!
*
日子就那樣一天天的過着,看上去很平靜,像是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一樣,但是,其實很多事情都變了!
比如,幾年來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的夏瑾軒,這些天,他的身體看上去居然會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他甚至又開始了早朝,迴歸了之前的日程安排,媚兒又像往常一樣閒着沒事就到御花園裡賞花唱歌加跳舞了。
而世子少了國事的牽絆,就更多的時間陪着嬌滴滴的霜兒夫人,兩人恩恩愛愛,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但是,有人羨慕就有人妒忌,就好比王美,每天看着世子跟霜兒卿卿我的,心裡甭提有多恨了,可是,表面上還是要裝着大度,回到南院之後,就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霜兒撕了才甘心。
可無論怎樣,現在她除了忍還是忍,她在等,等那一個一擊制勝的機會!
然而,這個時候,機會終於是來了!
“小姐,奴婢終於查清楚了,那秦霜兒根本就不是秦宰相的孫女,她其實就是風月樓的一個賣藝的姑娘而已!”
這天中午,剛用過午膳的王美正懶洋洋地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而她身邊的小月卻匆匆地從外面跑來,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秦霜兒不是秦宰相的孫女,是風月樓的姑娘?你確定沒錯?”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王美驚得差點從鞦韆上掉了下來。
第一卷 598 世事果然難料
小月幾乎是舉起小手發誓了:“小姐,奴婢絕對沒有打聽錯,這件事情千真萬確,那個秦霜兒是有個爺爺,但不是秦宰相,而是一個殘廢的老頭,聽風月樓裡的姑娘說,他到現在還住在北院裡,而且行爲非常的古怪,沒有人敢過問她們的事情!”
王美聽了之後,冷哼一聲,紅脣輕揚,眼角眉梢盡是冷冽:“秦霜兒這個賤*人,明明就是個賤的女人,居然敢冒着欺君之罪進宮,她膽子真大!我這就跟世子殿下說去,我看她還有什麼好說!”
她以爲這一次,秦霜兒是必死無疑了!
不過,小月又加多了一句:“不過,小姐,這件事情,我想世子殿下是知道的!”
“什麼?”王美頓住了腳步,斂起柳眉,問道:“你是說,殿下他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小月猛地點點頭:“奴婢曾聽人說過,殿下與公主出宮時曾出入過風月樓,而與那秦霜兒想必就是那個時候相識的,奴婢還打聽到了,秦宰相認秦霜兒爲孫女的事情,還是世子殿下一手安排的!”
“原來是這樣!”王美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今天總算是明白了,她不再衝動,而是慢慢地坐了下去,想了想,跟着又霍地站了起來,然後擡腳往房裡走去,邊走邊道:“小月,去準備筆墨,我要修一封書信回去給我爹!”
“是!小姐!?”小月連忙匆匆入房磨墨。
王美坐於桌前,拿起毛筆,刷刷地寫着什麼,不一會兒,寫好之好裝進紙袋中交給小月,一臉慎重的吩咐道:“小月,這封信關係着王家的命脈,你務必一定要送到我爹的手上,就說,信上所說的任務事情都是千真萬確的,讓他出對策!”
“是!奴婢明白!”小月小翼翼地將信收好之後,匆匆地離開了。
王美待小月離開之後,那嫣紅如血的紅脣勾起一抹得意,喃喃道:“秦霜兒!你果然是個賤*人!這一次,我看殿下怎麼救你!”
她笑了!笑得很得意,也很張狂,像所有的勝利者那般得意!
第二天早朝。
幾乎是所有的大臣都聯名上奏,說現在的世子夫人秦霜兒原乃青樓女子,不夠資格冊封爲夫人!
夏瑾軒原本就不知情,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氣得是七竅生煙,也暗自怪媚兒對此事處理不當。
他滿腹怒火的來到鳳棲宮,只見媚兒正專心在畫着什麼,見他來了,立即滿面笑臉的迎了過來:“瑾!你來了!”
可是,夏瑾軒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擁她入懷,這次只是緊抿着脣瓣,一言不發地坐到了一旁。
媚兒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這一下子是怎麼了,看了看他身邊的高公公,高公公卻是不敢開口,萬分爲難的與媚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又恭敬地垂下了頭。
媚兒心知有事,逐對一旁的人揮了揮衣袖,小仙她們自然明白,都跟着恭敬地退了出去,房裡只剩下媚兒和夏瑾軒二人。
媚兒慢慢地坐到夏瑾軒身邊,猶豫了一下,便拉住了他的大手,柔聲問道:“瑾!你怎麼了?”好像記憶中,這些年,他都沒有這樣對她發過脾氣了。
夏瑾軒的薄脣抿了抿,看了看眼前的媚兒,雖然很想說她一通,可是,看到她那張柔媚兒臉兒,他所有的怒火都隨之淡了。
“瑾!你怎麼了?是我做錯什麼了嗎?”媚兒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又怎麼了?前些日子,因爲,她私自跟二哥見面,惹得他很生氣,可是,這些天,她又沒有見過二哥,難不成,他又是舊事重提?
夏瑾軒反握了她的手,道:“媚兒,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念風的那個夫人秦霜兒是個青樓女子?”
他不相信,以媚兒的精明,會不知道秦霜兒的身份,所以,他直接就問了!
媚兒一怔,也隨即明白了他爲什麼生氣的緣因,柔聲道:“瑾,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得要花上一點時間聽我解釋!”
“你果然知道,看來,我是病了很久了,你開始什麼事都不跟商量了!”夏瑾軒有些失望,從什麼時候開始,媚兒不再像以前那般依賴他了,甚至是有他沒他都一樣了。
這種落差,讓他心裡很是不舒服,他希望她還像以前一樣,凡事都以他爲中心,任他將她捧在手心裡!
男人都喜歡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捧在手心,都喜歡自己愛的女人依賴自己,這就是大男人主義的通病,夏瑾軒身爲一國之君,這些毛病自然少不了!
“瑾!你怎麼會這麼說我呢?我也是因爲擔心你,怕這些事情會影響到你的病情,所以才獨自隱瞞了下來,我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媚兒這才驚覺自己好像是越權處理了,再怎麼說,夏瑾軒纔是一國之君,她充其量不過是個王后加輔政而已,這樣事事都獨斷獨行,站在夏瑾軒的立場上是有點尷尬。
夏瑾軒長嘆了一聲:“好!就算這件事情你是爲了我好,可是,難道你就知道要阻止念風嗎?任他如此胡作非爲,堂堂一國世子,居然娶一個青樓女子爲夫人,這傳出去,那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瑾!我們早就說過,孩子們的終生大事自己決定,念風深愛着霜兒,我們又何苦要拆散他們?”
雖然霜兒的身份更爲複雜,可是,這些日子,媚兒暗中觀察,發現霜兒對念風是真正的關心,她也暗暗放下心來。
可夏瑾軒卻不這麼認爲:“媚兒,我並不是岐視青樓女子,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冒着欺君之罪進宮,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承認自己是青樓女子的身份與念風相愛,那麼,我無話可說,可是,現在,她卻犯了欺君之罪,縱然我有心開脫,也難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媚兒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急急問道:“瑾!那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情?”
夏瑾軒冷着臉,站了起來,道:“我已經派人去‘請’老宰相進宮了,也叫人將秦霜兒拿下打入天牢了!”
“你說什麼?你抓了霜兒?”媚兒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了這樣,手上一抖,手中的茶杯譁然而落,怦地一聲摔到了地上。
“媚兒!”夏瑾軒沒想到媚兒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連忙扶住她,馬上安慰道:“媚兒,有沒有傷到哪,我並不是有意要怪你!”
媚兒還是沒能從他剛纔的話裡回過神來,一把緊緊抓住他的龍袖,道:“瑾,你不可以動秦老宰相!更不能動霜兒!”
“媚兒,爲什麼?”夏瑾軒斂起眉心,他了解媚兒,從來媚兒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卻不知,今天的她爲何如此害怕。
第一卷 599 念風發狂
夏瑾軒有些年頭沒有過問國事了,自然對現狀並不甚瞭解。
媚兒答道:“瑾!難道你不知道秦老宰相的兒子秦風在邊關把守,手握重兵,你若動了秦老宰相,那後果不堪設想,更重的是,現在各國對西夏已是虎視眈眈,尤其以理南爲首,若是這個時候,我們自己內亂,那天下豈不是也要跟着亂了嗎?”
夏瑾軒聽後豪氣頓生:“媚兒!你太謹慎了!俗話說,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秦宰相的確犯了欺君之罪,難道,我要因爲他兒子是鎮守邊的大將而對他另眼相待嗎?”
一向嫉惡如仇的夏瑾軒並沒有轉過彎了,他從來都是這樣,年輕時是那般的年青氣盛,現在也還改變不了!
卻從來沒有想過,十八年了,很多事情都變得跟十八年前不一樣了!
媚兒耐心勸道:“瑾!其實霜兒這件事情還有些複雜,等會我慢慢一一跟你道來,你就會明白了……”
“媚兒,那你說!”夏瑾軒斂緊眉心,不知媚兒究竟在顧慮什麼。
媚兒正欲說着什麼,不料,外面傳來高公公的阻撓聲:“世子殿下,您不能進去,大王和娘娘都在……”
小仙的話還沒說完,已是一臉似怒似焦急萬分的夏念風便衝了進來!
“大王,娘娘,世子殿下他……”高公公一臉爲難,這無論哪邊他都得罪不起啊。
夏瑾軒朝他甩了甩手:“你出去吧!”
“遵旨!”高公公退了出去。
媚兒這才凝起眉頭,沉聲問道:“念風!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見了你父王和母后,連最起碼的禮儀都忘了嗎?”
夏念風一臉不岔地跪了下去:“兒臣給父王母后請安!”聲音顯得有些生硬,看得出來,心中很是委屈。
夏瑾軒自然是知道兒子匆匆而來是爲了什麼,
“念風,起來說話!”媚兒示意兒子起身,也知道兒子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果然,站起來之後的念風開口就急了:“父王,您爲何叫人要把霜兒關起來?”話是問夏瑾軒,可是,眼神卻朝媚兒望過去。
因爲,霜兒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媚兒應該是最清楚的,有些事情甚至是連念風都不清楚。
“放肆!你怎麼跟你父王說話的?”夏瑾軒面色一沉,手在椅子扶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雖然不重,但是,威嚴卻還在,足以令夏念風嚇得住了嘴。
“瑾!”媚兒擔心夏瑾軒過於激動而傷害到自己的身體,連忙握着他的大手,既而對念風道:“念風,這件事情,母后還未來得及跟你父王解釋,而且從一開始,你就隱瞞了霜兒的身份,這的確是你們的不對!”
“母后,兒臣並非有意隱瞞,而是……”念風急急地想要解釋。
“夠了!你在隱瞞的時候,就沒將你的父王與母后放在眼裡,你當初就應該知道,這是欺君之罪!”身爲一國之君的夏瑾軒有着絕對的威嚴,他的威嚴又豈能隨意觸犯?
“父王……”念風剛纔只是一時情急,這回被父王母后這麼一說,他自知理虧,但是,不管怎麼樣,他不能讓霜兒有事,於是再次跪了下去:“父王,真正犯欺君之罪的是兒臣,跟霜兒無關,請您治兒臣之罪,放了霜兒吧!”
“胡鬧!”夏瑾軒氣得兩眼圓睜,曾幾何時,自己那個可愛聽話的乖兒子,不再那麼聽話了。
卻未曾想過,自己曾經也是那般的執拗,也曾如此頂撞過自己的父王!
“念風,你先回去,這件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媚兒生怕兒子跟夏瑾軒之間起衝突,,試圖將父子二人分開冷靜一下再說。
“母后……”念風還想再說着什麼。
媚兒卻給他一個眼色,暗自搖搖頭:“念風,不可再胡鬧,回去吧!”
“是~!兒臣告退!”夏念風還想說什麼,可是,又自覺理虧,又不能救霜兒,又沒辦法說服父王和母后,剛剛起身的他,心中又急又亂,沒走兩步,便覺得渾身疼痛難當!
“啊!”他突然慘叫一聲,跟着滾倒在了地上。
“念風!”夏瑾軒與媚兒幾乎是同時衝到念風面前,伸手正欲扶住他。
“母后!兒臣好痛……”豈料,夏念風實在是疼痛難當,順勢又滾到了一旁,不僅如此,還直用身體撞着桌子。
更奇怪的是,他突然變得力大無窮起來,一把那麼大的桌案,他居然毫不費力便搬了起來,並甩到了一旁!
“念風!”媚兒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兒子,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王,娘娘!”小仙等人聞聲也都趕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由得驚呆了!
“快!快去傳太醫!”夏瑾軒沉聲喝道。
“是是是!”高公公等人連忙跑了出去。
夏瑾軒走進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兒子,伸手正要點住他的穴*道,不過,此時痛得失去理智的夏念風操起地上一把椅子便朝夏瑾軒扔了過來。
“瑾!小心!”好在媚兒反應快,一把將夏瑾軒帶到了一旁,那把椅子也跟着砸得個粉碎。
夏瑾軒這十八年來,飽受病痛的折磨,武功也幾乎廢得差不多了,想要制住年輕力壯的夏念風,自然是不易,更何況此時的夏念風像是發了狂一般力大無窮,根本讓人無法靠近。
“念風!你冷靜一點!”媚兒急得直咬手指頭,她沒有內力,也不懂什麼點穴之首,自然也靠近不了現在的夏念風!
“娘娘,讓奴婢來試試!”小仙上前了一步,也許這麼多人之中,也只有小仙能有這個本事了。
“小仙,小心一點!他現在好像誰都不認得了?!”媚兒叮囑了一句。
“奴婢會小心的!”小仙點了點頭,一步步朝發了狂一樣的夏念風靠近:“殿下,您冷靜一點……”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夏念風只覺得身體裡像是有無數只蟲子在咬一般難受,促使他不得不發狂,來抵禦身上的痛楚。
片刻的理智,讓他不停阻止着小仙的靠近!
“殿下,您不要害怕!奴婢不會傷害您……”小仙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小心翼翼地一點一滴地靠近他。
突然,夏念風大喝一聲,抓起一旁的椅子便朝小仙砸來:“走開!走開!”
“殿下!”小仙怕他傷害到自己,想也沒有想,身子微微一扭,整個人頓時消失在夏念風的眼前。
她的身上有着狐女的內丹,這近十十年的修煉,進步不能說是神速,但是,卻比原來的修爲要高出了很多,施展一下法術,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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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一來,似乎也暴露了她的身份!要知道,一個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突然消失!
這一直有鬼*魂之說,大家可不會把她當成是異類,一定會認爲她是鬼*魂什麼來着!
第一卷 600 她一直都狠
好在這個時候,大家的重心都在夏念風的身上,一時也沒有發覺小仙那神乎其神的身法不對。
待大家看清楚時,她已悄然來到了夏念風的身後,素手輕輕一點,夏念風輕哼一聲,隨即安靜地倒了下去。
“念風!”見兒子終於是乖了下來,媚兒撇下夏瑾軒奔向兒子,看着兒子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她心疼不已。
“娘娘放心,奴婢只是暫時封住了他的神志,待會太醫查過之後,奴婢自然會解開他!”這個時候,也只有小仙用法力封住他的神志,要不然,即便是夏瑾軒武功盡在,也未必封得了念風的穴道。
媚兒點了點,道:“小仙,你快給他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是!”小仙將手搭在了念風的手脈上,她不能碰夏瑾軒的手臂,但是,念風此時還未登基,龍袍尚未加身,她自然碰得。
不過,在搭在念風手脈上之後,她的臉色慢慢地變了,變得十分的凝重!
“小仙,念風他怎麼了?”媚兒與小仙之間,早就達成了某種默契,從小仙的蹙眉間,她已是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只是,她遠遠沒有想到事態到底有多嚴重。
“娘娘,殿下他……”小仙還未說完,這時,高公公已帶着數名太醫急衝衝地走了進來。
“趕快爲殿下查查看,他究竟怎麼了?”夏瑾軒雖然知道小仙懂醫,但是,他卻以爲太醫的醫術應該會比小仙高明得多,於是,馬上命太醫給念風查看。
“來人哪!將殿下扶到榻上去!”媚兒命人將念風扶到自己的榻上,便起身讓太醫查看,她可不是不相信小仙,她只是不想小仙暴露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小仙在宮中人地位只是她身邊的一個奴婢而已,過於出風頭,對小仙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
而小仙亦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她一直沒有忘記自己肩負的重任,那就是保護主子,其它的事情,如果能避就避吧。
太醫檢查了一番之後,均各自搖搖頭,似乎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世子到底怎麼了?”看到他們各自的表情,夏瑾軒臉上起了無數的黑線,不管兒子怎麼頂撞他,不管他怎麼生氣,但天底下有哪個父親不疼自己的子女?
那些太醫互望了一眼,惶恐地跪了下去,其中一人答道:“回大王的話,殿下的脈搏很是奇怪,比正常要快無數,臣等無能,只能確定殿下是中了毒以外,卻不知,殿下身中何毒?更不知該如何解毒!”
“什麼?中毒?”不僅夏瑾軒震驚了,就連媚兒也是一臉不置信,這念風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才這麼一會,就中毒了呢?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當然除了小仙以外!
“孤王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要將殿下治好,否則,孤就要全砍了你們的腦袋”夏瑾軒這回是徹底怒了。
他寧願自己有事,也不要自己的兒子有事,醫不好自己的兒子,那他真的會要那些人的腦袋。
媚兒雖然震驚,但是,理智還在,見夏瑾軒逼着那些太醫,連忙出聲解圍:“瑾,不要爲難他們!”
“媚兒,你!”夏瑾軒沒想到這個時候,媚兒居然還能如此冷靜。
其實媚兒是突然想通了,她早就該想到,霜兒是進宮來報仇的,來了這麼久,而一點動靜都沒有,太不正常了。
只是,她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霜兒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她以爲,再怎麼樣,霜兒跟兒子之間是有感情的。
就像當初,她那麼恨夏瑾軒,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殺了他,還是跟他相守了十多年!
媚兒不答夏瑾軒的話,反而鳳袖一揮:“都下去吧,你們回去之後,先一起商議一下,看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救世子殿下!”
“臣等告退!”那些太醫都躬身退下去。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後,媚兒也正打算詢小仙剛纔還未曾說完的話題時,意外又出現了!
只見夏瑾軒突然捂着胸口大叫一聲,整個人倒退數步之後,亦摔倒在地,而且整個身體不停地抽搐着。
“瑾!瑾!你怎麼了?”媚兒連忙將夏瑾軒扶在懷中,可是,夏瑾軒卻已是口不能言語,整個身體猶如掉進了冰窖裡一般,顫抖不止!
“大王!”一旁的小仙不敢靠近夏瑾軒,倒是聶柔與高公公亦過來幫着媚兒將夏瑾軒扶坐到了椅子上。
“馬上把太醫再傳進來!”媚兒連忙下令。
她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雖然比她預想中要提前了一點時間而已!
那些剛剛出鳳棲宮的太醫們,還未來得及撫好那顆怦怦亂跳的心,卻再次聽聞王后召回去,那原本就還沒有落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這真是一個多事的季節!
夏瑾軒身上中的是葉寶成所研製的怪劇毒,這些庸醫們又豈能查出來?爲夏瑾軒徹查了一番之後,得出的結論居然與念風一般無二。
媚兒這下可真的傻眼了,她萬萬沒有想到,上一代的恩怨,復仇的序幕居然就這樣悄然地拉開了帷幕!
太醫們見媚兒不語,他們亦拉着頭站在一旁,暗自嘀咕,這大王和世子都是怎麼了?也爲自己診不出大王和世子所中何毒,而自責不已!
媚兒做了一個深呼吸,站了起來,背轉過身,聲音冷如寒冰:“既然你們查不出大王和世子所中何毒,那麼,本宮也不爲難你們!你們回去吧!”
“謝王后娘娘恩典!”那些太醫們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一條老命可總算是保住了。
不過,在他們還未來得及抹去額前的汗珠時,媚兒那如冰般的聲音又再次傳來:“不過!你們都給本宮記住了!這件事情你們最好是爛在肚子裡,否則,格*殺勿論!”
最後這一句話說完,媚兒亦緩緩地回過身來,配合着她那冷冽如冰的眼神,緩緩從衆人身上劃過,他們只覺得兩道寒徹入骨的冷光從頭頂掠過,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寒到頭頂,身體有着片刻的僵硬,心頭陡然一跳,都各自下意識地垂下頭!
媚兒的身上原本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再加上她這十幾年來臨朝聽政的威嚴,一舉一動間,都有着一種讓人不敢與她直視的冷傲!
“臣等謹遵娘娘旨意!”那些太醫和奴才們,哪一個還敢說出去半個字,估計就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敢透露了,除非他們都活膩了還差不多。
誰都知道,媚兒一向說得出,做得到,越是美的女人心就越狠,媚兒也不例外,曾是殺手出身的她,同樣擁有一顆殺人不眨眼的心,她一直都狠!
第一卷 601什麼痛,她沒有經歷過?
現在,不是媚兒不狠了,而是還沒有到她要狠的時候,一旦惹怒了她,那麼,那些人的下場也一定會很慘,這些太醫和奴才們都跟了她那麼久,自然拿捏得了尺寸!
“下去吧!”媚兒聲音幾乎沒有了一絲溫度,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冷靜,否則亂了陣腳,那麼,這個天下一定會亂!
“臣等告退!”那些大醫如獲大赦一般,暗自擦着額前的汗珠,在腳到頸邊時,卻感覺到後邊一陣發涼,暗自慶幸,頭還在脖子上面乖乖的呆着!
待太醫走了之後,媚然對一旁的高公公等人道:“你們也都退下去!”
“是!娘娘!”高公公帶着那些奴才們都恭敬地退了出去,這種時候,他們真的希望,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當那裡只剩下聶柔和小仙陪着時,媚兒纔對聶柔吩咐道:“聶柔,你到外面叫于傑守着,任何人沒有本宮的旨意,不許靠近鳳棲宮半步,否則,殺無赦!”
“是!奴婢這就去!”聶柔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表情如此凝重的主子,她亦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連忙匆匆趕出去。
待聶柔出去之後,媚兒扶着仍是一臉痛苦不堪不停抽搐着的夏瑾軒,從小仙手中接過許久不曾用過的短劍,拿起夏瑾軒的一隻手臂,說了一句:“瑾!對不起了!”
話音一落,短劍便從夏瑾軒的手臂上劃過,一抹刺目的鮮血立刻從傷口處冒出來,媚兒連忙拿過一旁的茶盅接着。
待接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將茶盅遞給小仙,並從小仙的手中拿過藥粉撒在了夏瑾軒的傷口上,並拿過手絹將他的手臂包紮了起來。
夏瑾軒還是在不停地抽搐着,整個人還是呈那種半昏迷的狀態,媚兒不忍看着他被如此折磨,問小仙:“有沒有一種可以讓她暫時暈過去的辦法?”
“有!”小仙想了想,從身邊的香包裡拿出一種香草遞給媚兒:“娘娘,您把這個給大王服下去,可以讓大王暫時昏厥。”
“嗯!”媚兒拿過香草,放進自己的嘴裡嚼了嚼,然後嘴對嘴給夏瑾軒餵了下去,果然沒過多久,夏瑾軒就如同被人打了麻醉藥一般,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忙碌了好一陣,媚兒滿身都已是汗水,望着躺在牀榻上的兒子,望着椅子上昏迷不醒的夏瑾軒,這兩個都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男人,可是,這一次,他們都是如此脆弱的躺在牀上。
她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怕他們就這樣離她而去!
如果沒有擁有過,也許就不會這麼害怕,她曾經是個孤兒,她渴望有一個親人,如今這兩個至親都毫無生氣地躺在這裡,叫她怎能不害怕?
“小仙,怎麼樣?”她顧不是喘口氣,焦急地萬分地望着正忙碌的小仙,那雙美眸滿懷期待地望着小仙。
小仙當然知道主子在害怕什麼,連忙安慰道:“娘娘,您不用擔心,有奴婢在,奴婢一定不會讓他們有事!”
她太瞭解媚兒,知道一旦這兩個男人出事的話,媚兒也一定活不下去,她留在人世間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護媚兒。
那麼,她就不會讓媚兒有事,也許她解不了他們身上的毒,但是,她也不會看着媚兒出事,哪怕就是灰飛煙滅,她也要救他們!
因爲,救他們,就是救了媚兒!
小仙很肯定的話讓媚兒的心定了不少,耐心地等着小仙驗過血之後,才問道:“小仙,怎麼樣?瑾怎麼了?”
小仙的臉變得很凝重,甚至是帶着絕望:“娘娘,奴婢說出來,您要撐住,因爲,這一次,大王所中的毒跟之前並不一樣!”
這早在媚兒的預料之內,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切都來得那麼快,那麼突然,強忍住的傷悲,問道:“小仙,你說,本宮撐得住!”
什麼樣的痛楚,她媚兒沒有經歷過,滅族之恨,剜心之痛,喪子之傷,這一件件都足以讓她痛死過百回,她都撐過來了!
小仙猶豫了一下,才道:“娘娘,大王體內之前的毒的確被解去了部分,但是,被解去的同時,他的身裡也同樣注入了另外的更烈的毒,之前,因爲毒沒有發作,奴婢並沒有查出來,如今毒發,毒已滲入血液之中,奴婢已然查清楚了!”
媚兒急急地問道:“小仙,既然你知道這種毒,那麼,你可有破解的方法?”
小仙輕嘆一聲,搖搖頭:“即便就是凌大哥還在,也未必能解,這種毒集天下百種劇毒匯於一體,若要解藥,必須一一找集百種劇毒的解藥,然後同樣匯在一起服下去,方可湊藥!找這解藥不難,難就難在,不知道這種毒藥到底是集了世間哪種劇毒,百種解藥裡,若是錯了一味,那便全盤皆錯!”
“居然這麼複雜!他居然這麼恨我們,一定要置我們於死地!”媚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知道這個毒一定是葉寶成弄出來的,且通過霜兒的手進入了王宮裡,但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劇毒居然是自己兒子親手餵給瑾喝下去!
頓了頓,又問道:“小仙!那可有暫時控制住的方法?”如果能緩解得了的話,那麼,就還有一點希望去尋找真正的解藥,她不相信葉寶成的手上沒有。
她當初知道葉寶成在風月樓北院時,也得知他成了殘廢,只是看在他殘廢的份上,不再追究他,可是,卻沒想到,她不殺他,他卻不放過她!
而這一次,她發誓,如果瑾跟自己的兒子若是有事,她也一定要將葉寶成碎屍萬斷,曾經那種狂性已經涌了上來,她不再躲在那一張溫柔的臉下!
小仙點了點頭:“娘娘,奴婢試着去想辦法吧!但能不能成功,奴婢不敢保證!”縱然她現在算是半個狐仙,可她也沒有辦法管這些人類的事情。
若是媚兒中毒,她或許還可以用自己的法力鎮住一陣子,可是,中毒的人是夏瑾軒,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所以,她只能說是盡力!
媚兒也知道,小仙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也不再逼她,停了一下,又問道:“如果,沒有解藥,他還可以撐多久?這以後每次毒發是不是都是這樣?”
“回娘娘的話,以大王現在的身體,以後每次毒發都會一次比一次更痛苦!如果沒有解藥,那麼大王最多能撐過三個月,到時候,他的全身會一點一點潰爛,直到白骨森森之後方纔痛苦不堪的死去!”
“什麼?”小仙的話驚得媚兒瞪大了美眸,全身一點一點的潰爛,甚至是看到白骨森森之後纔會死去,那是何等的殘忍?
第一卷 602 懲惡殿
一個人居然要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活活的被爛死,那種感覺,一定是生不如死!
“葉寶成!你這該死的老怪物!本宮只怪自己當時一念之仁,沒想到,你居然敢如此對本宮,本宮定要將你碎屍萬斷!”盛怒之下的媚兒揮手將一旁梳妝檯前的東西,全數掃到了地上!
十八年了,她再一次發了狂,那泛紅的雙眸底,再一次呈現了小仙並不陌生的仇恨,那裡有着想要毀滅一切的恨意!
十八年前的媚兒揹負着伍辰兒所有的怨恨,變得冷血無情,誓要將商離天和葉子情那一對狗男女碎屍萬斷,那個時候的她,身上也有着如此濃郁的狠意!
“娘娘……”或許是十八年來,媚兒都一直以一個溫柔的形象示人,大家都早已習慣了她的溫柔,乍一看到她這種兇狠可怕的模樣,不禁暗暗心驚!
媚兒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代表着她此刻無法平息的怒火,閉上眼,作了一個深呼吸,將所有的怒火暫時地壓了下去。
再一次睜開美眸時,眼底除了冷冽,已然沒了剛纔的恨意:“小仙,念風呢?他中的是什麼毒?”
小仙答道:“回娘娘的話,世子殿下中的毒雖然跟大王的無差,但是,世子殿下中的毒並不多,所以,一時半會還無憂!”
“他們中的是同一種毒嗎?”媚兒這個時候,只是想到,是霜兒造就了這一切,她又豈能放過霜兒?
小仙點了點頭,跟着又搖了搖頭:“像又不是,而且殿下身上的毒並沒有大王身上的多!而且這種毒很奇怪,像是一種假象……”
這是小仙想不明白的,如果說一個人有意要下毒的話,那份量應該差不多,怎麼可能相差這麼多呢?
而且下的是一種像毒卻又非毒的東西呢?
她當然不知道,那個青兒姑娘雖然被葉寶成整成了啞巴,但是,天性純善還在,她只是不能說話,但耳朵並沒有聾。
青兒知道夏念風就是當今世子殿下,她不忍心加害於他,可是,葉寶成的命令又不能違抗,她知道那種毒有多厲害,因爲,葉寶成喃喃自語的時候,她是聽到了!
她不會寫字,也不能說話,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幫夏念風,跟在葉寶成身邊那麼久,她早就知道葉寶成哪些厲害的毒藥放在哪裡,哪此普通的毒藥放在哪裡。
於是,那一天,她便偷偷地將藥暗地裡換了!
小仙的話也讓媚兒一時想不明白,不過,轉念一想又明白,或許是霜兒對念風還有那麼一絲情意吧,所以,下的藥輕了一點,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了。
“那念風這個有辦法解嗎?”媚兒問道。
小仙抿了抿脣,沉吟了片刻才答道:“娘娘,容奴婢去翻些書箱,雖然世子殿下中的不是劇毒,但也是很棘手的毒,奴婢一定要好好研製過方纔知道!”
葉寶成就是個怪人,他研製出來的毒藥,再簡單也是複雜的,所以,即使夏念風身上的毒沒有夏瑾軒身上的厲害,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
“那好,那你回去好好研製!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救好念風!”現在這個時候,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娘娘放心!不管是大王還是世子,奴婢都一定盡所能去醫治!”小仙說得很誠懇,她的忠心,媚兒從來都不懷疑。
“本宮也要該去做本宮要做的事情了!”媚兒整了整衣物,將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劍收回了袖中。
這把短劍,十八年來,她從未帶在身上,她以爲這一輩子都不用帶着了,卻沒想到,十八年後,她居然又再一次帶在了身上!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見媚兒如此架式,小仙不由得急了。
“小仙!你放心!本宮已經不是十八年前,那個衝動的我了,本宮知道什麼事情該怎麼處理!”世人不都是說她毒麼?那麼,她不介意再毒一次!
媚兒眼中濃濃的殺意讓小仙有些害怕,她不是怕殺戮,而是怕媚兒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世界,又要打亂了!
“奴婢也跟您一起去!”小仙不放心,至少在主子身邊,多少有個照應。
更何況,她是狐仙,對付一般的人類,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媚兒卻拒絕了:“小仙,你回去好好研製念風的解藥,其它的事情,你不用再管!”停了一下,又問道:“對了!他們身上的法術何時能解開?解開後,他們還會不會像剛纔那樣失控?”
“娘娘放心!這個法術如果沒有遇水的話,兩個時辰之後纔會清醒過來,一旦清醒過來,他們也就記不住剛纔發生的事情了,也不會再失控,直到下一次毒發的時候!”
媚兒聽了,那顆心也暫時落了下去,命小仙將聶柔和高公公傳進來。
她對二人吩咐道:“你們都聽好了,在大王和殿下還沒有醒過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闖進來!否則!本宮唯你們是問!”
“奴才遵娘娘意旨!”
“奴婢遵娘娘意旨!”
聶柔與高公公二人分別守到了念風和夏瑾軒的身邊。
媚兒這才放心地與小仙一同走了出去,對一直守在外面的于傑吩咐道:“去把秦夫人帶到懲惡殿!”
“是!娘娘!”于傑乍一聽到懲惡殿,不由得心頭一顫,匆忙領旨離去。
懲惡殿,顧名思義,所有的大懲罰都在那裡,平時,一般沒有什麼人進去,除非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自上一代開始,這個懲惡殿就一直荒廢了下來。
到了夏瑾軒和媚兒這一代,夏瑾軒事事都順着媚兒,而媚兒也迴歸了善良的本性,自然對那些臣民寬厚以待,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信奉以德服人,所以,也未曾有人進過懲惡殿。
傳說,懲惡殿裡面,龍頭、虎頭、狗頭鍘,不同的官職所用的刑具也不一樣,還有各種慘絕人寰的酷刑!
甚至還有人描繪那裡面有惡鬼,每一個進到那裡面的犯人即使能活着走出來,也都變成傻子或是瘋子!
但是,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對宮裡的人來說,懲惡殿那扇漆黑的大門就像是一個惡魔一般,令人望而畏,更別說敢去碰觸!
於是,越傳越神!甚至有人說,進到裡面之後,就猶如進了地獄一般,恐怖異常!
如今,那個嬌滴滴地世子夫人居然要被王后娘娘帶進懲惡殿,這聽起來就令人頭皮發麻了,也不禁爲那個嬌滴滴地美人兒捏了一把汗!
當然,看好戲的人多了去,就好比王美!
“小姐!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小月打聽到這一切之後,幾乎是飛奔一般去稟報給正焦急等待消息的王美。
第一卷 603 舊恨重提
“小月,你說清楚一點,什麼好消息?是不是那個賤人馬上就要被斬首了?”她心中現在能想到的,這個纔算是好消息。
小月一臉喜色,猛地點點頭:“小姐!差不多是這樣!奴婢剛纔聽到她們在說,這一次王后娘娘是大怒了,要將霜兒夫人帶進懲惡殿!”
“懲惡殿?居然要進懲惡殿!小月,你確定沒聽錯嗎?”王美亦掩不住的喜悅,要知道,這進了懲惡殿裡的人,即便是有命活着出來,那麼,下場也一定很慘!
小月依然猛地點着頭:“小姐!此事千真萬確,這麼大的事情,奴婢又豈敢撒謊?”
“哼!這個賤人也有這麼一天!我看她還怎麼囂張!”王美這回是真的相信了,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畢,手挽着薄紗道:“小月,走!我們也去看熱鬧去!”
“是!小姐!”小月屁呵呵地跟了上去。
在她們離開後,某處角落裡一個嬌小的身子悄悄地走了出來,赫然是阿珠,她滿臉焦急,絞着手指,在原地來回走了數步之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這才撒腿朝外面跑去。
*
且說,媚兒出了鳳棲宮之後就直接去懲惡殿。
懲惡殿一向是宮中最森冷的之地,平時那裡幾乎沒有人敢踏足半步,剛一進去,雖然裡面已是亮滿了火燭,可是,一陣陰風吹過,媚兒還是感覺到一股陰冷削麪而過。
暗忖:難怪他們說這裡陰氣很重,果然不假!
雖然一向不恥這些古代人封建思想的迂腐,總是弄這些殘忍至極的刑法來迫害於人,殺人不過頭點地,弄出這麼多來,無非是想警示後來,一定要奉公守法而已。
坐在那高大的黑檀木椅上,美眸微挑睥睨堂下,讓媚兒有一種,身爲閻君的感覺,殊而不知,但凡坐在上懲惡殿這把椅子的人,在衆人的眼中,又跟閻君有何區別,甚至比閻君更加可怕三分。
“來人哪!帶秦霜兒!”媚兒拿桌上了驚堂木重重地敲了一下,那重重的聲音在略顯暗淡且寂靜地殿中顯得那般可怕,震得幾乎將人的心臟都蹦出來。
所有人都不自覺得低下了頭,噤聲若蟬,甚至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外面傳進來侍衛輕喝聲。
霜兒被人押了進去,她早就料想有這麼一天,所以,她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恐慌,甚至是過於的平靜。
媚兒從霜兒踏進殿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她,這張臉,媚兒再熟悉不過,那上面的冷淡和平靜,卻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從前。
是不是,霜兒現在也有同樣的想法呢?不能殺了自己的仇人,卻反而被仇人拿下,是不是心有不甘呢?
“跪下!”侍衛強扭着霜兒,將她按跪到了媚兒的面前。
霜兒默默地跪了下去,擡首與媚兒對望着,那張臉一如當初那般蒼白,甚至是毫無血色,那清澈的美眸底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是沒有一絲波動。
垂眸間,她還是那般楚楚動人,一如當初的葉子情一樣,讓男人看了第一眼就想要將她狠狠保護在羽翼之下!
也許,她們母女的美不足以驚豔,不能傾國傾城,但是,她們的柔弱,卻能激起任何一個血性男人的憐愛之心!
霜兒一臉平靜無波,或許她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能這樣坦然接受!
媚兒盯着跪在堂下的霜兒,久久不語,如果以她以前的脾氣,霜兒害了她最在乎的人,那麼霜兒的下場一定會把他們更慘百倍千倍,可是,此刻,媚兒的心底卻提不起一絲恨意。
“娘娘……”一旁的小仙見媚兒久久不語,連忙低聲叫了她一句。
媚兒抿了抿脣,玉手一揮:“不相干的人全部都退出去!”
“是!娘娘!”所有侍衛全部都退了下去,大殿中,只留下媚兒,小仙還有霜兒三人,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整個大殿中顯得安靜異常,靜到只聽到她們三人的呼吸聲,伴隨着門口吹進來的一陣陰風,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媚兒終於打破了這種沉默:“霜兒,你要報仇,你可以衝本宮來,當年是本宮害死了你父王和母后,也是本宮一手毀了整個離國,這一切都跟念風無關,你爲什麼要向他下手?”
霜兒過於蒼白的脣瓣動了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殿下,殿下只是個意外!”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念風,如果她有一點害他之心的話,那麼,那一晚在洞中的時候,她完全可以殺了他。
霜兒的話,莫名的讓媚兒相信她,都到了這個時候,媚兒相信,霜兒不可能再對她撒謊!
“霜兒,你知道嗎?從本宮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本宮就猜到了你身份,因爲你這張臉跟你母后長一模一樣!看到你這張臉,你知道,本宮心底的恨一點都沒有少!”
那是屬於伍辰兒的怨恨,剜心之痛,滅族之恨,那會是永世的恨意!
“那你爲什麼不殺了我?”霜兒淡淡的問道,對於媚兒知道她的身份,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因爲,之前媚兒在見到她的時候,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本宮不是沒有想過斬草除根,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本宮就想過,可是,害本宮的人是你的父王和母后,你只是一個無辜的生命!本宮跟你父王和母后不一樣,冤有頭,債有主,是他們該死,而你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霜兒的心中劃過一絲波瀾,只那麼一下而已,不管怎麼樣,媚兒都是她殺父殺母的仇人,她不能對一個仇人仁心!
“我記得您曾說過,當年與我父王母后之間的恩怨,能告訴我更全一點嗎?”莫名的,霜兒就想知道,爲什麼當年媚兒會這麼恨她的父王和母后?
不惜毀了整個商國,也要復仇!
“既然你想知道,本宮告訴你也妨!”媚兒看了她一眼,紅脣微微顫抖起來,眼前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一幕幕:
“商離天和葉子情害本宮九族被誅,老幼無辜皆無一倖免;鳳辰宮屍橫遍地,血氣沖天!本宮親眼目睹你舅父葉天明將本宮爹孃割頸而死,血染紅了本宮一身,你父王親手剜下本宮那顆滴血的心給你母后吞下……滅族之恨,剜心之痛,不共戴天!那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讓本宮恨之入骨……”
彷彿間,又回到了那一刻,媚兒抓在兩旁的手握緊,泛白的骨節咯咯作響,那雙勾人魂魄的美眸瞬間染上了腥紅的一片!
這一刻,她是伍辰兒!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她無法忘記那種切膚之痛,入骨之恨!沒有人能想像得到,那種利劍割開胸口取出心的痛楚!
她嘗過,所以,她懂!她嘗過,所以,她恨!
第一卷 604 拶 刑
媚兒那滿身的怨恨讓霜兒的臉上即刻蒙了一層驚慌,不知爲什麼,她真的相信媚兒所說的每一句話!
因爲媚兒的眼神,噙滿了切膚之恨,她彷彿能看到當年的一幕幕!
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恨,她也會毀了那一切!
“原來您這麼恨我父王和母后,那爲什麼您當初不一刀殺了我?如果您當初殺了我,那麼,今天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這是霜兒最想不明白的,媚兒既然這麼恨她父王和母后,爲什麼在父王和母后死後,她不殺了她?
媚兒還未作答,一旁的小仙卻冷哼一聲,道:“霜兒姑娘!娘娘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錯在你父王母后,但你卻是無辜,娘娘當年不僅沒有殺你,反而因爲,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機當中,甚至是不惜用血來……”
“小仙!”沒等小仙說完,媚兒便打斷了小仙的話,她不希望霜兒因爲別的什麼事情而感激她,要報仇就痛快一點,恨就要恨個徹底!
媚兒然後想到了什麼,面色微微一變,在小仙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之後,小仙便躬身匆匆地走了出去,並對於傑悄悄地吩咐了些什麼。
于傑點點頭,迅速離去!
直到小仙再次步入殿中,媚兒與她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才繼續問道:“霜兒,你知道今天爲什麼本宮會把你帶到懲惡殿裡來嗎?”
霜兒脣角微微上揚,牽起淡淡一笑:“娘娘,您不就是想要逼着我拿出解藥麼?不過,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就算您殺了我,我也沒有解藥!”
她並沒有撒謊,葉寶成又豈會把解藥交給她?
她的回答倒讓媚兒微微有些驚訝,的確,在沒有進這懲惡殿的時候,她真的是決定,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逼着霜兒交出解藥,可是,當她看到霜兒時,霜兒眼中那出乎意料的平靜,全讓她一時沒了主意。
如果是一般的人,那都會怕死,所以,進這個懲惡殿之後,或多或少都會表現出一些恐懼,可是,從霜兒踏進懲惡殿的那一刻起,媚兒就一直盯着她看,可是,她有些失望了,在霜兒眼中找不到一絲絲的恐懼,更奇怪的是,霜兒的眼中居然有一種解脫的神情。
如果不是早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又怎麼會有這種表情?一個人如果存心想死,那麼,又怎麼會在乎他人的折磨呢?
“是嗎?你以爲本宮全信嗎?再說了,本宮現在抓了你,本宮相信,你的爺爺一定會拿解藥來救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媚兒心裡沒有一點底。
她太瞭解葉寶成的爲人,那是一個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惡人,試問那樣一個惡人,又怎麼可能受他人的威脅,又怎麼可能在乎犧牲一個人?
果然,霜兒的話也證實了媚兒的想法!
霜兒搖搖頭:“王后娘娘,您不是第一次認識我爺爺,您應該知道,他絕對不可能跟您妥協!”她也知道,爺爺從來都不在乎她的生死,她的存在,也只不過是他手中一顆復仇工具,一枚復仇的棋子而已。
她蒼白的臉上還是那一抹淡淡的笑,薄薄的脣瓣微微抿住,只是,這一次,媚兒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那一絲絲的苦澀!
不過,同情歸同情,理歸理,但法不容情!
霜兒犯了錯,媚兒現在身爲六宮之首,如若不加以懲戒,何以服衆?
手上的驚堂木猛地一拍:“霜兒,本宮再問你一次,解藥在哪裡?如若你不說出來,本宮就要對你動刑了!”
霜兒臉上無一懼意,蒼白的脣瓣輕輕抖動着:“娘娘,您就是殺了我,我也還是那一句話,我沒有解藥!就算有,我也不會拿出來!”
她不可能拿出解藥去救自己殺父殺母的仇人,哪怕是要跟仇人同歸於盡!
“既然如此,那你就怨不得本宮了!來人哪!”媚兒倒也很欣賞她的骨氣,不過,再怎麼樣,既然進了懲惡殿,那麼,若不動點刑,傳出去了,豈不是壞了規矩?
早在門外候着的侍衛立刻小跑着進來領命!
媚兒的手觸到一旁的令牌上面,心忽然那麼顫了一點,霜兒害了夏瑾軒,又害了她的兒子,以她以前的性子,非得讓霜兒生不如死,可是,這一刻,她居然猶豫了。
一如老大曾說過,一個殺手若是動了情,那般,她便不再是一個好的殺手!
現在的媚兒正是這樣,十八年來,她都在情字下幸福的生活着,那顆原本冰冷無情的心也早就融化了,現在再恨再怨,也狠不起來了!
環顧了一下週圍,什麼刑法都有,什麼鍘刀,什麼火刑,什麼釘牀……全部都是殘忍酷刑!
而媚兒選了其中最輕的刑法---拶刑。
拶刑是古代對女犯施用的一種酷刑,“拶”是一種夾着犯人手指的刑罰,故又稱拶指(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緊收,是舊時的一種酷刑)!
將拶子套入霜兒那雙白晰的小手時,霜兒的眼中劃過那麼一絲害怕,垂下美眸,似乎是自己的身體多看了一眼,蒼白的脣瓣動了動,卻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出來。
“霜兒,你還是決定接受嗎?”媚兒半眯着美眸,這刑具都上了身,她爲何還不怕呢?她有心放過她,可是,這叫她如何放過?
霜兒似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擡眸時,她的眼中已然無懼:“娘娘!不必多言,要殺要剮,您動手吧!”
從進宮來的那一刻起,她就沒再打算活着出去,其實,不管她有沒有打算,她都知道,自己的身體不會讓她長命百歲!
媚兒見她依然如此執迷不悟,無奈之下,只得咬牙下令,手中令牌一甩,冷聲道:“用刑!”
“是!”
左右兩邊的侍衛領命之後,便用力一扯!
“啊!”霜兒慘叫一聲,可憐她那雙白晰滑嫩的小手,頓時被頓得通紅,隨着拶子越來越緊,她的手指間,已開始滲出血滴!
俗話說,十指連心,這種痛楚必然是鑽心般的疼痛,霜兒那一雙細皮嫩肉如何經得起這般刑罰!
“啊……”聲聲慘叫從霜兒的嘴裡溢出,聽得令人心驚膽顫,沒進去過的人,在外面就以爲,裡面的刑法一定很可怕,也都在猜想,那霜兒夫人估計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而媚兒看着撕心裂肺慘叫着的霜兒,看到那一臉的汗水涔涔,還有那痛苦不堪的模樣,她的心隱隱動了一下!
可是,想到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念風和瑾,她就沒辦法讓自己心軟,她想再一次確認一下解藥到底在不在霜兒的身上!
“霜兒,本宮再問你一次,解藥在哪裡?”
第一卷 605 早有定數
霜兒不停地喘着,擡起滿是汗珠的小臉,蒼白的脣瓣溢出來的,還是那一句話:“我沒有解藥……就算是有,我也不會拿出來!”
倔強如她,又豈會屈服在這刑罰之下?
媚兒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能忍,雖然她有心袒護着霜兒,可是,霜兒這麼倔,她根本沒辦法替霜兒開脫。
衣袖一揮,聲音冷如寒冰:“繼續!”
兩邊再次一扯,“啊!”霜兒的慘叫聲再次傳來,那種疼痛從手指直抵至四肢百骸,痛得她全身發麻,她以爲自己在下一刻就要死掉了!
她真的不怕死,死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可是,她卻有着片刻的猶豫……
白晰的雙手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可是,霜兒卻始終緊咬着牙關,什麼也不肯說,媚兒也只能下令繼續!
“啓稟娘娘,人犯暈過去了!”霜兒單薄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慘叫一聲之後便暈了過去,執刑之人連忙稟報。
媚兒霍地站了起來心咚咚咚地跳個不停,這霜兒的身子,她一直都知道,受不了多久,可是,霜兒又太倔,她根本沒辦法赦免。
當然,她也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過,萬一霜兒出了點什麼事,醒過來的念風一定得跟她急了!
如今見霜兒已痛得暈倒了過,媚兒垂在兩旁的玉手緊了又緊,沉聲喝道:“還不快把她弄醒!”
“是~!”那些人只道是娘娘想繼續用行,連忙去辦。
“譁!”一聲水響,只見一盆冷水就那樣澆到了霜兒的臉上,頓時她的秀髮溼答答的凌亂了一片!
那蒼白的嘴角動了動,長如扇子般的眼睫毛亦抖了抖,跟着慢慢地張開了那雙依舊美麗眼眸。
她的氣息顯得有些微弱,血肉模糊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着,甚至只要輕輕一碰到,便會引來鑽心的痛楚!
“霜兒!你現在說出來,爲時不晚!”媚兒還是願意給她機會。
不過,霜兒卻太過於倔強,儘管十指的疼痛直鑽心,可是,蒼白的脣角卻依然噙滿了倔強:“不……我還是那句話……”
媚兒緊咬着銀牙,她沒想到霜兒居然倔成這樣,怒火一衝,玉手一揮,正欲命他們再次用刑。
不料,這時,外面傳來於傑的求見聲!
媚兒心念一動,連忙對一旁的小仙吩咐:“小仙,去看看,有什麼事?”
“是!”小仙領命匆匆出了殿門外,果然,于傑已在那裡等候,見小仙出去,他湊近小仙,悄悄地在小仙耳邊說了一些什麼,只見小臉面色陡然一變,跟着形色匆匆地返回殿中。
見小仙進來的神色有異,媚兒以眼神詢問着她,小仙來到媚兒身旁,俯身在媚兒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不料,聽完小仙的話,媚兒的臉色也變了,冷哼了一聲,驚堂木猛地一拍,大聲喝道:“霜兒,葉寶成去了哪?”
原來,剛纔媚兒吩咐小仙去給於傑傳話,就是要他迅速出宮去風月樓捉拿葉寶成,卻沒有想到,還是去晚了一步,葉寶成應該是收到了風聲,提前跑人了,待于傑帶人去那時,那裡早已是人去樓空。
是媚兒太大意了,她以爲一個殘廢的人,又在倉促之間,又豈能逃得掉?卻沒有想到,不可能的事情居然變成了可能。
而這一刻,她忽然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夏瑾軒剛抓了霜兒下獄,而她也很快就審問着霜兒,且叫于傑立馬出宮拿人,這前後不過幾個時辰而已,葉寶成居然憑空消失了。
一個殘廢的人不可能有那個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開,且不驚動任何人,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暗中還有幫手!
可是,幫手會是誰呢?又是誰將葉寶成帶離了那裡?誰能這麼快將消息傳出去呢?這一切的一切對媚兒來說,無疑是一個大問號。
在聽到媚兒問爺爺的下落時,霜兒眼中快速劃過一絲苦澀,她知道,爺爺有安排人在宮中接應,所以,她一出事,她爺爺必然已收到了情報,而且也一定有人暗中幫忙!
大難臨頭,爺爺哪會管她死活?
她搖了搖頭:“娘娘,我人在宮中,我爺爺在宮外,我又豈會知道爺爺的行蹤?”爺爺終究還是一個人走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覺得很難過,忽然覺得自己被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手上的這些痛跟心上的痛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滿是汗珠的臉上盡顯痛苦不堪,可是,媚兒還是輕易地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抹悲悽與苦澀!
“你既然要存心一個人背下這一切,那麼,可別怪本宮心狠手辣!”媚兒也曾是走極端的人,愛與恨一向分明,她同情霜兒,但並不代表,她可以洗脫霜兒的罪名。
手一揚,那些侍衛又再一次上前,不過,這一次,霜兒卻沒能再撐住,整個人軟軟癱在了地上!
叮叮一聲脆響,從她的身上滑落下來一物,火燭的反射與那一物相映成輝,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一人順手將那一物拿了起來,並恭敬地呈到了媚兒面前。
媚兒心中疑惑,盯着那一物,小仙連忙將那人手中的物體拿了過來,卻驚覺那居然曾是娘娘的玉佩。
“娘娘,這……”小仙亦是萬分疑惑,將那枚玉佩遞到媚兒的手中。
媚兒接過來一看,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某個片斷在腦海中隱現,不由得朝霜兒望去,霍地站了起來:“你,你就是那個小女孩?”連聲線都在顫抖了。
霜兒努力地撐起身子,不停地急喘着:“沒錯……我,我就是那個小女孩……若不是你的這塊玉佩,我……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你,你居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若不是這塊玉佩,葉寶成也許不會把那麼快把仇恨告訴她,她也不會那麼早的活在仇恨與痛苦之中!
在遇到媚兒的那一刻,當媚兒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安撫的時候,她真的覺得,那個懷抱是世上最溫暖的懷抱,媚兒那個時候在她的心裡,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一般,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看到了天上的仙女。
可當爺爺把那一切仇恨都告訴她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那個並不是什麼九天仙女而是害她成爲孤兒的女魔頭!
上一刻還在天堂裡,下一刻,便掉進了地獄,那種截然不同的落差,幾乎將她折磨得體無完膚!
“果然是你!”媚兒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難怪那個時候,她會覺得那個小女孩的眼睛那麼面熟,原來,小女孩就是葉子情的女兒,葉子情的那雙眼睛,她自然記得!
她一直以爲小來生不在了,爲此還愧疚了很久,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數!想躲都躲不掉!
第一卷 606 冷血無情的她
霜兒看向媚兒的眼神是那般的複雜:“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您居然是殺我父母的仇人……”如仙子一般的恩人,居然是個女魔頭,她曾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媚兒的脣瓣動了動,良久,才道:“本宮終於明白你爲什麼處心積慮的接近念風了,只可惜本宮那個傻兒子,一根腸子通到底,居然從來都不曾懷疑過你!你這麼利用了他,害他,他居然還把你當成最愛的女人!”
提到夏念風,霜兒那雙美眸陡然暗淡了下來,或許是媚兒那一句害他讓她忽然想起來,自己來這裡那麼,殿下不可能不知道,可怎麼會沒有動靜呢?
驀然想起來,剛纔媚兒就有問過她,要什麼解藥,剛開始,她還以爲媚兒要的夏瑾軒的解藥,這會霍然明白,心猛然一顫,難道說,殿下他?
顧不上手上鑽心的疼痛,急急地問道:“娘娘,殿下呢?殿下他怎麼了?”
媚兒只道她現在還在裝可憐,不由得冷哼一聲:“殿下?你心裡還在惦記着他嗎?是惦記着他是否還活着,對嗎?”
不知爲何,看到霜兒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她的腦海裡總是閃過葉子情的那個模樣,這個時候,她總是把自己當成了伍辰兒,她有着伍辰兒對葉子情所有的憎恨,所以,看到霜兒這張臉,她就會莫名的怨恨!
當年,商離天在親手剜下伍辰兒的心時,葉子情也是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是,對在面對伍辰兒時,那殘忍得意的笑容,讓媚兒沒辦法不去恨!
當初葉子情搶走了商離天,害伍辰兒九族被誅,爹孃慘死在面前,甚至是被自己最愛的男人剜心而死,那種怨恨,生生世世都忘不了!
媚兒眼中驀然升起的怨恨,讓霜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也因爲媚兒的話而焦急萬分,艱難地往前面爬了一步:“娘娘!我求您告訴我,殿下他怎麼樣了?”
媚兒狠瞪着她,那泛紅的美眸底透着毀滅的恨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他怎麼了?你不清楚嗎?你害本宮這輩子最在乎的兩個男人,本宮豈能饒你?”
“不!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殿下,從來都沒有……”看到媚兒的眼中的恨,霜兒知道夏念風一定是出事了。
她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死夏念風,她甚至在他的疼愛之下,而慢慢地依賴着他,而且還……
抿了抿脣,淚水譁然而落,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她知道,不管說與不說,她都難逃一死!
媚兒心中怨恨不減,厲聲道:“霜兒,你給你父王和母后報仇,可以衝我來,可爲什麼要衝本宮的兒子?你給本宮聽清楚了,念風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宮定要挖地三尺,也要將葉寶成揪出來,本宮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時的媚兒如同魔鬼上身一般,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幾乎將那裡的一切冰凍地起來,她不再是平日那個溫婉的王后,她已變回了當初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霜兒不知是因爲媚兒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可怕嚇住了,還是因爲手上鑽心的疼痛,原本就單薄的身子,此時更是顫抖如風中枯葉一般,急劇的喘着,幾乎要割破周圍的空氣!
“娘娘,您要殺要剮,霜兒沒有意見!只求您讓霜兒再見殿下一面!”她掙扎着再一次爬起來,她不想從此就見不到念風。
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說過,她愛夏念風,但是,心裡那深深的依戀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她愛夏念風!很愛很愛……
媚兒紅脣一挑,冷冽無數盡付脣角:“霜兒,你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念風了!”
媚兒的話讓霜兒整個身子如現遭到雷擊一般,腦袋轟地一聲成了空白,再也見不到殿下了,是不是代表殿下他已經?
“娘娘!殿下真的,他真的……”她不敢說出那一個字出來,她怕自己無法接受,她不要那樣的結局。
媚兒冷冷地笑了,笑得怨毒無比:“霜兒,本宮告訴你,念風暫時沒事,不過,他若是有事,你們就是陪葬!”
她愛孩子,孩子是唯一與她有着血緣關係的親人,她從小是孤兒,她多麼在乎着孩子,她寧願別人傷害她,也不願意傷她的孩子。
而現在的霜兒,又恰恰傷了她的孩子,作爲一個母親,她怎能不瘋狂?
聽到夏念風暫時沒事,霜兒似乎鬆了一口氣,滿腦子都是那一句‘他還活着!他還好好的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爺爺給念風下的是什麼毒,不過,她相信,以這王宮裡太醫的醫術一定可以治好念風。
而且她也堅信,媚兒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死去!
媚兒不想再跟她廢話,提到念風的跟夏瑾軒,她的心裡再次被怨恨填滿,她絕不會讓霜兒這麼好過,但也不會讓她這麼痛快的死去。
作爲殺手出身的她,有一千種一萬種折磨人的方法,這個時候,她對霜兒心中那唯一一點憐憫也煙消雲散!
“來人哪!將她擡上釘牀!”紅脣輕啓,溢出來的話語卻足以叫人心寒。
十尺釘牀,別說霜兒的身體如此盈弱,即便是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也未必能捱得過去,當然,媚兒不過是讓霜兒上去,並沒有要霜兒滾過,所以,死不了!
“是!”侍衛早將霜兒架了起來,作勢就要擡上釘牀,而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急吵聲!
媚兒柳眉一挑,眉間一凜,對小仙吩咐道:“去看看,什麼不要命了,居然敢在這外面吵鬧?”
要知道,這懲惡殿,平時可是人人都退避三分的地方,今天怎麼回事,還有人敢到這裡來硬闖,難不成真的是嫌命長了!
媚兒又正在氣頭上,若這吵鬧之人沒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想而知,後果有多嚴重!
不一會兒,小仙匆匆地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分跟着一個人,媚兒定晴一看,原來是一直爲宮中替女眷們檢查身子的女御醫萬紅。
“微臣參見娘娘!”萬紅一臉神色匆匆,盈盈下拜。
“萬御醫,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跑到懲惡殿來吵鬧?你不要命了嗎?”媚兒半眯起美眸,此時的她斂去了平時的溫柔,冰冷的話語,加上那如刀鋒般犀利的眼神,讓人更加不敢直視於她。
此時她正在氣頭上,誰惹她誰就倒黴!
萬紅面露惶恐,連忙答道:“回娘娘的話,微臣該死!只是微臣有關乎於國家之大事急於稟報,不得已才貿然闖入殿中,還望娘娘開恩!”
第一卷 607 給一個機會
媚兒深知萬紅不會無緣無故地亂闖進這裡來,她雖然在盛怒之下,但理智還在,命一旁的人將霜兒先放下。
並問萬紅:“說吧,什麼事?若你說不出所以然來,本宮今天就會定你一個擾亂宮殿之罪,到時候你可別怪本宮無情!”
“是!”萬紅長跪於地上,面色微微一變,稟道:“娘娘!微臣剛剛聽人說娘娘將世子夫人押至懲惡殿審訊,殿下此刻又昏迷不醒,微臣這纔想起來,還有一事未曾稟報給娘娘……”
“萬御醫,說重點!你知道本宮不喜歡囉嗦的人!”媚兒顯然沒有平日那麼好的耐心了,若不是萬紅平時爲人謹慎,並無過錯,她早就命人將她先好好杖刑一頓再說。
“娘娘!您萬萬不可再對夫人用大刑了!否則就……”萬紅看着霜兒那一雙血紅模糊的雙手,不由得有些心疼。
這十指之痛,猶如鑽心,她爲人醫者,以慈悲爲懷,看到一個女子居然受此酷刑,心中自然是溢滿同情。
“本宮爲何不能對她再用刑?否則就怎麼樣?說!”媚兒的口氣已經明顯增添了無數的怒意,大有風雨欲來的架式。
共實媚兒心中亦多了一絲疑惑,這萬紅她自是信得過,也知道萬紅跟霜兒非親非故,沒有理由冒着生命危險來闖殿,莫非另有隱情?
萬紅如實答道:“娘娘,昨晚夫人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於是,世子殿下差人命微臣前去,微臣仔細爲夫人把過脈,查出夫人實爲喜脈!”
“什麼?喜脈?你是說她懷有身孕了?”這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媚兒更是震驚,她本來想這一次不再心慈手軟,不管是大刑也好,酷刑也罷,除非是霜兒乖乖的交出解藥,否則,她一定會用人世間最殘忍的酷刑逼着葉寶成和霜兒。
可是,現在,一句霜兒有身孕了,卻讓她着實猶豫了,霜兒肚子裡的孩子無疑是念風的,也是她的親孫子,同爲女子,她也知道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不管哪一條,她現在都不可能再放手去做自己做的事情了!
望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霜兒,她忽然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剛纔要用刑的時候,霜兒自己爲什麼不說呢?
霜兒完全可以用自己懷有世子的骨肉爲自己求情,可是,霜兒卻並沒有那麼做,爲什麼?媚兒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娘娘,微臣句句屬實,夫人確是早孕的跡象,微臣敢用項上人頭擔保,的確沒有診錯!”萬紅信誓旦旦的保證。
她可是宮中資格最老的女御醫,她診出來的,又豈能有錯?
媚兒緊抿着脣瓣,看着霜兒那血肉模糊的雙手,不知爲何,心似乎顫抖了那麼一下,這差一點點,她的親孫就保不住了!?
那張絕美的臉上亦是寒霜無數:“那爲何昨晚不來稟報?”如果昨晚知道了,那麼,事先跟夏瑾軒說明一下,也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萬紅一臉惶恐:“娘娘,本來微臣昨晚打算連夜將此喜事稟報給娘娘和大王,只是,此事世子殿下吩咐過,說是要給娘娘和大王一個驚喜,讓微臣不得先向娘娘和大王稟報!微臣這纔沒有前來稟報,將娘娘開恩!”
原來,在知道霜兒懷有身孕的消息之後,夏念風喜不勝之,本來萬紅是打算連夜將喜事告知媚兒和夏瑾軒。
可是,夏念風想了想之後,覺得還是第二天給父王和母后一個驚喜比較好,於是,便拖了一個晚上。
只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父王便知道了霜兒的身份,繼而大怒,命人不由分說就將霜兒拉走。
待他去求情時,父王在盛怒之下,又根本沒有給他多餘解釋的機會,接着他又因身上的毒發作而狂性大發。
於是,霜兒懷有身孕這一件事情就這樣給耽擱了下來,而她自知難逃一死,也索性隱瞞了這一件事情!
媚兒起身,步下堂,來到霜兒面前,緊盯着痛苦不堪的霜兒,問道:“爲什麼在進這裡的時候,你不說出來?”
霜兒脣角揚一抹悽然的笑意,如落花一般淒涼無比:“說出來又能怎麼樣?您能原諒我嗎?既然不能,說出來與不說出來都一樣,又何必呢?”
媚兒盯了她幾乎有一分鐘的時間不說話,她想從這個看起來那般盈弱的女子的臉上看到一絲害怕,可是,她失望了,霜兒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之意。
脣瓣動了動,道:“如果你說出來,或許你就不用挨這拶刑之苦!”的確,如果,她知道霜兒肚子裡懷了孩子,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上,她也不會對霜兒用刑。
霜兒還是那抹淡淡的笑,夾着無數的無奈:“一個孩子還沒有出生就要揹負着一身的仇恨,我寧願他不要來到這個世上!”
就好比是她,她進宮本來是報仇,可是,卻愛上了仇人之子,如今還懷上了仇人之子的孩子,這叫她情何以堪?
“你就這麼恨本宮嗎?”以前這一句話是商離天部媚兒的,可是,現在,時過境遷,居然換成了她問商離天的女兒。
霜兒望着近在咫尺的媚兒,還是跟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媚兒時的那張臉一模一樣,還是那麼美,甚至沒有一絲絲的改變。
只是,那個時候,這張絕美的臉上盡是溫柔的笑容,而此刻,這張同樣絕美的臉上,卻盈滿了無奈的怨與恨,還有一些,她不明白了複雜。
媚兒見她不說話,突然做了一個決定,素手一揮,寒光一閃,轉眼間,她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劍已然拿在了手上。
霜兒盯着媚兒手中的短劍,似有些疑惑,但卻能接受,淡淡笑道:“娘娘,您動手吧!我恨你殺了我的父王和母后,讓我變成了一個孤兒,可是,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都恨不起您,我很沒用,連恨都恨得不徹底,您殺了我吧!”
說完,霜兒緩緩地閉上了美眸,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快速的滑落,令人不忍多看她一眼,不過,她卻誤會了媚兒的意思!
媚兒素手一翻,刀柄已然掉過頭,遞到了霜兒的面前:“霜兒,你心中有恨,有怨,冤有頭,債有主,害死你父王和母后的人是本宮,與他人無關!這把短劍削鐵如泥,你母后就是用這把劍,爲了你,剜心而死!現在,本宮給你一個機會,拿着這把劍,殺了本宮!”
“娘娘!”
一旁的人全部都涌了上來,恨不得立刻奪下那把劍。
“全部都退到一旁!”媚兒雙臂一振,冷冷地喝退了他們。
第一卷 608 她如何下手?
“娘娘!”與媚兒在一起最久感情最深的就數小仙了,她肩護着保護媚兒的重任,又豈能將媚兒置於危險之下?
但是她瞭解媚兒,這個時候,媚兒若不準人接近,那麼,誰過去了,都是抗旨,抗旨是要殺頭的,沒有人會冒着生命危險去違抗她的命令!
小仙不怕殺頭,但是,她尊重主子的每一個決定,她相信,主子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她的自己理由。
可是,不過去,並不代表她會聽之任之,此刻,她那雙狐眼全神貫注地盯着霜兒,若是霜兒敢動一下,她也不介意馬上就殺了霜兒!
哪怕,媚兒會因此而降罪於她,她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主子,只要主子沒事,她不在乎自己會怎麼樣!
有人說,妖狐之類,除了媚惑人心之外,根本沒有什麼情義可言,可是,小仙卻是個例外!
十八年來,她跟媚兒雖爲主僕,但卻比至親還要親,她們彼此瞭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明瞭!
霜兒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這麼做,她霍地睜開眼睛,先是看到媚兒那平靜的臉,之後,她的眼神落在媚兒的手上。
此刻,媚兒的刀柄正作一個呈遞狀,劍尖對着自己的胸口,霜兒只要輕輕往前一送,那麼,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劍便能沒入媚兒的胸膛。
“拿着吧!這把短劍上面有你母后的血,你拿它殺了本宮,也就等於是替你母后報仇了!”媚兒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不是自己!
霜兒整個身體依舊在顫抖着,那血肉模糊的雙手更上顫抖個不停,她的目光落在那把短劍上,彷彿間,她真的看到上面沾着母后的血。
父王和母后,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她連他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甚至是連他們的一樣東西都沒有見過。
所以,這一刻,聽到媚兒說這劍上流着母后的血,她的眼神慢慢地從柔變陰,從黑白到血紅!
整個腦子裡充斥着的只有三字個,那就是‘殺了她’!‘殺了她’!
顫抖地手一分一分地朝着刀柄伸去,每伸過一分,她都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在血脈裡沸騰,像是要破體而出!
所有人的呼吸都隨着她的手接近而變得緊張急促起來,慢慢地變成了摒息,心隨着她的手而慢慢地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人願意看到媚兒受傷,可是,沒有媚兒的命令,也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
一時間,剛纔還喧囂的大殿上,此刻卻靜得連彼此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氣氛顯得異常的緊張!
急促的呼吸像是要抽乾所有的空氣,將那裡變成魔鬼地獄!
霜兒的手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心底的猶豫,伸過去的速度很慢,而且越近越顫抖,終於,指尖是觸到了劍柄,卻像是被燙到了一般,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不料媚兒卻將劍柄塞到了她的手上:“拿着吧!你只需往前面一送,所有的仇怨都會結束了,你也不用再這麼痛苦了!”
媚兒的話再次讓霜兒震驚,她再次擡頭望着媚兒,那眼神裡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媚兒迎上她的目光,脣角挑起淡淡的一抹笑意:“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還手!”如果她的死,能換來夏瑾軒和兒子的平安,她真的願意。
霜兒手中握着短劍,且一分一分地緊握,媚兒的話重複在耳邊縈繞着,腦海裡重複着自己編織的父王母后慘死的場景……
不!不!她的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反對着,她彷彿又看到了念風那陽光般的笑臉,正是那個笑臉給了她無數的關愛,撫慰着她那顆從未得到過溫暖的心。
父王慘死的場景與夏念風的笑臉交織在一起,在她的心底形成了兩股對立的氣流,幾乎要將她吞唑!
她猛地搖搖頭,甩開所有的念頭,讓自己的頭腦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眼前這個仇人!
“啊!”
突然,霜兒仰天發出一聲悲吼,這聲悲吼從幾乎是封閉的懲惡殿裡傳出來,顯得那般淒涼無比,讓外面的人聽得心驚膽寒,只道裡面的霜兒又受了什麼酷刑!
而與此同時,霜兒手上的短劍也跟着猛然揚起……
*
城中某處。
“阿錯哥,我們幹嘛要跟蹤他們啊?”阿寶被阿錯悄悄地拉着跟在幾人的後面,她一向有睡懶覺的習慣,今天好不容易被阿錯從被窩裡拉起來,說是準備好好玩一天,然後明天一早離開這裡。
結果,他們剛一出市集,可能是因爲時辰還早,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卻看到幾個人從風月樓的後院擡着一頂轎子,行色匆匆地往某處急急離去。
阿錯發現那些人的行蹤有些詭異,且又是從風月樓後院裡出來的,於是,拉着阿寶悄悄地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那些人似乎是焦急,所以並沒有發覺一直跟在後面的阿寶和阿錯兩人!
阿錯以手支脣,示意阿寶不要出聲。
只見那些人來到一個偏僻之地便停了下來,阿錯仔細一看,那裡只有幾戶人家,可是,不知爲何,微風吹過,似乎還有一股未曾褪去的血腥味!
劍眉不由得微微一凜,這並非荒郊野外,而且這裡的房子也並是很窮苦的那種,爲什麼不見一個人影呢?
更奇怪的是,怎麼會有血腥味呢?心中的疑團更大了!
“阿錯哥……”阿寶是個急性子,見阿錯不回答她的話,又想接着問。
“噓!”阿錯一把將她拉到一旁蹲下,這一次,他是直接用手將她的小嘴捂住了。
阿寶沒想到阿錯會突然這麼做,脣上傳來他掌心的溫熱,因練武而起了一些小繭的寬厚手掌,有着一股屬於男人淡淡的香味!
阿寶擡首望去,阿錯那張青春年少的俊臉近在咫尺,顯得那般棱角分明,緊抿的脣瓣,線條是那般的清晰。
也許他不是那麼帥得驚天動地,讓人一見就傾心,但是,卻有一種屬於他的魅力,吸引着他人的眼球,他很耐看!
他們不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可是,這一刻,也不知爲何,阿寶只覺得心跳陡然加快,像是有幾隻小鹿在亂撞着。
跟着臉頰也麻辣火燒起來,阿寶傻傻地望着阿錯,居然忘記了拿開他的手。
好在此時的阿錯心思全部都在前面那些人的身上,所以,並沒有發覺到阿寶的不對勁,要不然,兩人不知會有多尷尬。
“奇怪?那個人是誰呢?”正看着前面的阿錯,忽然嘀咕了一句,眉間微微攏起,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第一卷 609 親人相見
“阿錯哥,是誰呀?”阿錯的嘀咕聲讓阿寶猛然清醒了過來,這才一把拉開阿錯捂在她嘴上的大手,亦回過身,順着前面望去。
“咦?那個人?怎麼長得那醜?等等,我,我也好像在哪裡見過?”阿寶鼓起小臉,努力思索着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那個醜老頭。
只見前面的轎子裡被人扶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寶成!
阿錯和阿寶曾悄悄潛入風月樓北院中,那個時候,葉寶成正在罵夏天賜,一時分心,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阿錯和阿寶!
而此時,帶人將葉寶成從風月樓裡接出來的人,正是夏天賜,他是奉命而爲!
“哦!我記得了,他們就是風月樓裡的那個那個……”阿寶猛然想起來,不過,也因爲這一時的大意而弄出了響聲,且驚動了夏天賜他們!
“誰?”一聲怒喝,喝着葉寶成想也沒想,袖中一甩,閃着寒光的暗器,已朝阿寶和阿錯的藏身之地射來!
“阿寶小心!”好在阿錯反應不慢,大手一勾,便將阿寶帶到了一旁,險險地避過了葉寶成那致命的一擊。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暴露在了那些人面前!
夏天賜冷冷地盯着他們,沉聲喝問道:“你們是誰?爲什麼要跟蹤我們?”眼中已毫不掩飾那濃濃的殺意。
“我們只是好奇嘛,再說了,你們若是沒事,鬼鬼崇崇來這種地方做什麼?”阿寶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危險已經悄然降臨,這個時候,依然如孩子一般倔強。
夏天賜冷哼一聲:“這就不關你們的事了!既然你們已經跟到了這裡,那麼也斷然留你們不得!”說完,雙手叉開如鉤一般地朝阿錯和阿寶襲來。
阿錯心底一驚,雖然他沒有什麼江湖經驗,但是,從夏天賜那撲面而來的掌風,他已猜出夏天賜的武功高出他們許多。
“阿寶,我們走!”當下一把拉着阿寶,縱身朝一旁急急掠去。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相較之下,葉寶成更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藏身之外,衣袖再次一揮,數支浸着劇毒的暗器已然朝阿寶和阿錯襲去!
待阿錯耳邊聽得風聲時,想躲已然是來不及,不容多想,他下意識地將阿寶抱着輕輕一旋,想用自己的身子擋下那些暗器,不讓阿寶受傷。
阿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阿錯居然自己一人要擋下那些暗器,又是驚又是感動!
阿錯以爲這下自己必死無疑,可是,說得遲那時快,只聽到鐺鐺鐺數聲響之後,阿錯並沒有感覺到那種鑽心的疼痛傳來。
在他和阿寶還是驚魂未定的時候,眼前陡然一花,一個熟悉且高大的身影一躍而來,阿錯心中一陣狂喜,正欲出聲!
“臭小子!還不快走!”熟悉的喝聲傳來,阿錯連忙拉着阿寶,與來人迅速朝遠處掠去,轉眼間就消失無影!
“哪裡走!”夏天賜還想追過去。
“回來!”葉寶成卻叫住了他:“那人武功高強,你現在追過去,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反正這個地方已經沒有活人了,就暫時先住在這裡吧!”
不知爲何,葉寶成忽然覺得那個身影有些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是!前輩!”夏天賜止住了腳步,大手一揮,示意一旁的人將葉寶成擡進其中一間屋子裡。
外面和風吹過,那種淡淡的血腥味依舊縈繞於鼻,久久不曾散去……
那裡顯得非常的安靜,那是一種可怕的靜,透着一股死亡的氣息……
*
且說阿錯與阿寶跟着那個突然間出現的人一起離開了那裡,跑了很遠,感覺到後面沒有人追來之後,他們才停了下來。
剛剛停下來,阿錯連回身衝着來人一跪:“爹!對不起!”
“啊?”阿寶沒想到阿錯會突然來這麼一個舉動,瞪大了那雙美眸看了看阿錯,又看了看來人:“阿錯哥,他,他,他是你爹?”
原來,救他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阿錯的親爹飛鷹!
一大早,飛鷹趁素素帶着那撿來的孩子還在休息時,他便悄悄地出了客棧,想在街上走走,一來是找阿錯,二來是想帶些好吃地回去給素素。
卻沒想到,剛出巷子後,卻陰差陽差了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念一動,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阿錯和阿寶兩人正鬼鬼崇崇往前面走着,並沒有發現跟在他們身後的飛鷹,而飛鷹稍微一跟近,便確定兩人中間的一個是自己兒子阿錯無疑。
爲了想知道兒子這近一個多月來到底在做些什麼,飛鷹用自己的上乘的輕功悄悄地跟在他們的後面。
直到看到葉寶成時,他才猛然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葉寶成居然還沒有死!
當葉寶成甩出那麼多暗器時,他也看到了自己兒子居然用身子護住身旁的同伴,來不及多想,他迅速將暗器擊落,並帶着阿錯和阿寶迅速離去。
飛鷹冷哼了一聲,衝着低頭頭跪在地上的阿錯訓斥着:“臭小子!你居然敢偷偷跑出來那麼久,回去看你娘不扒了你的皮!”
他可是一向都站在柳素素那邊,反正柳素素扒了兒子的皮,他也只能眼睜睜地望着,雖然很是心痛!
“爹,我……”阿錯想要解釋,可是,這個時候,說得再多也無用。
“好了,先起來再說!你娘也來了,現在在客棧,你去客棧向她請罪吧!”飛鷹看着闊別一個多月的兒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謝謝爹!”阿錯連忙起身,不過,在聽到娘也到了客棧時,那臉頓時一垮:“啊?娘也來了?”暗叫,慘了,這回不掉一層皮纔怪!
“喂!你們都當我是透明的?”被兩人忽略了很久的阿寶有些小孩氣地鼓起了小臉,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飛鷹父子倆的臉上撲閃着。
飛鷹這纔想起來阿錯的身邊還有個毛頭小子,不由得朝阿寶望去,當然,只那麼一眼,他就看出來阿寶是女扮男裝了。
微微笑道:“小姑娘,你是?”
阿寶沒想到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女扮男裝,頓時一點成就全無,撇撇嘴:“我穿着男兒裝,這也讓你看出來是女子,真是服了你!”
不過,她把阿錯與飛鷹一對比,在心裡道:這倆父子還長得真像!
飛鷹笑而不答,不過卻是一臉慈祥,開什麼玩笑,他當年跟着夏瑾軒,與阿義可是闖遍了大江南北,什麼事什麼人沒見過,阿寶這小小的一個女扮男裝,又豈能瞞得過他的雙眼?
“爹,這是阿寶!”阿錯連忙把阿寶介紹給他爹,又對阿寶介紹:“阿寶,這是我爹!”
第一卷 610 姐弟重逢
“伯父好!”阿寶雖然古靈精怪,不過,平時阿玉教她的禮儀,她並沒有忘記,不管怎麼樣,眼前這人是阿錯的爹,她不能失禮。
“阿寶姑娘,你是……”飛鷹話雖然沒有說完,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怎麼會跟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混在一起,不過,這個時候,他要帶兒子去客棧,卻不知阿寶該如何。
“我?”阿寶指了指自己,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阿錯望去,她當然是要跟阿錯一起了,現在她又不知道去哪裡。
這個時候,阿錯確實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爹,讓阿寶也跟我們一起回客棧吧!我想娘一定會喜歡阿寶的!”
阿寶的性子幾乎跟他娘如出一轍,他想,他娘也一定會喜歡上阿寶。
“這……”飛鷹有些爲難地看了看阿寶,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爹!走了!別讓娘等急了!”阿錯不由分說,一把像往常一樣,拉着阿寶的手臂就朝前面走去。
“哦!”飛鷹有時候也是反應遲鈍,他沒想到兒子明知道阿寶是個姑娘家,還這樣大咧咧的拉着人家的手,難道不怕污了人家姑娘的名節嗎?
不過,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跟眼前這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似乎關係不一般,或許回去之後,他得找兒子好好談談了!
他想得更多更寬了,或許兒子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走了幾步才猛然發覺方向錯了,忙叫住兒子:“阿錯!是這邊!”
“爹,你怎麼不早說!”阿錯拉着阿寶又重新往另一邊跑去。
看着兒子跟阿寶兩人那開心的模樣,飛鷹的臉上升起了一抹笑容,不管,他如何幫着素素,可是,兒子在他這裡是佔着絕對的位置!
或許說,兒子都是做父親的驕傲!
當他們匆匆趕回客棧裡,剛到房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素素跟小貝兒的對話:
“小貝兒,乖,該起牀了,再不起牀,太陽公公就要回家了!”飛鷹暗暗蹙眉,素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他怎麼從來都不覺得呢?
一個奶聲奶氣如夢囈般的聲音傳來:“不嘛不嘛!姨姨,我還想睡……”似乎咚的一聲響,像是又倒下去的聲音。
“小貝兒乖!你要是不起來的話,那姨姨就不管你了,也不帶你去找你姐姐和爹孃了!”柳素素標準的威脅口吻。
“好嘛,我起來,姨姨,要抱抱,要尿尿……”小貝兒似乎妥協了,吸了吸鼻子,認命的爬進了柳素素的懷裡。
飛鷹剛一打開門,就看到柳素素正抱着小貝兒起來。
“飛鷹,你去哪了?這麼久纔回來?”柳素素正給小貝兒整理衣服,頭也不回的問道。
而原本正睡眼惺鬆地趴在柳素素肩頭上的小貝兒,突然睜大了眼睛望着門口,剛纔還朦朧的睡眼,一下子就睜得圓溜溜的,揮舞着胖嘟嘟的小手,歡呼着:“姐姐!姐姐!”
“姐姐?”正在給他整理衣物的柳素素霍地回過頭來,這纔看到飛鷹的身後還跟着兒子和一個小子。
一看到兒子,她忙將小貝兒放到了地上,霍地起身,蹭到阿錯面前,一把揪着阿錯的手臂就大罵:“你個臭小子!你翅膀長硬了!你敢離家出走了,一走就是一個多月,你怎麼還敢回來……”
嘴裡雖然大罵,可是,這一個多月來的擔心,在這一刻,終於是放心了,兒子安然無事,對一個母親來說,那是最好的安慰。
不過,以柳素素那火爆的脾氣,罵幾句還是正常的!
“娘,我知道錯了……”阿錯雖然被揪得直蹙眉,可是,還是乖乖認錯,他知道,不認錯,以老孃的性子,他不掉一層皮下來纔怪。
“你也知道錯了?你偷偷走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是錯的呢?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怕你在外面闖禍,怕你被狼吃掉,怕你……”
柳素素越說越氣,索性抓着兒子就要打起起來。
“喂!阿錯哥都已經知道錯了,您怎麼還要打他呢?”一旁的阿寶可看不下去了,便出聲阻止着。
柳素素沒想到自己教訓兒子,阿寶居然插嘴,在一聽到阿寶的聲音,她也隨即明白了阿寶是女扮男裝的假小子。
不過,也因爲,阿寶的話而微微驚訝,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阿寶:“小女娃,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可別管!”
阿寶倔強地揚起小臉,與她對視着:“這事情的對錯可不分大人和小孩,再說了,我的樣子很小嗎?我都快十七歲了!”
柳素素一聽就樂了:“呵!都十七歲了還這麼個小不點,你可是發育不良了,告訴你,我像要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早就上陣殺敵了!”
她的話並不假,當年柳素素可算是理南的一大女將,從十四開始,她就跟着王兄和王姐上陣殺敵,若不然,她也不會知道商離佑這個人!
阿寶正欲反駁,不料,小貝兒卻已是搖搖晃晃地衝到她的跟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姐姐!姐姐!”
阿寶剛進來的時候,因爲在阿錯身後,加上她的注意力不在小貝兒的身上,聽到有人在叫姐姐,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這回低頭一看,沒想到,真的是自己的弟弟,那一刻,她幾乎是喜極而泣,彎腰一把將小貝兒抱在懷裡:“貝兒,你怎麼會在這裡?爹和娘呢?”
四下尋找,哪裡有爹和孃的身影!
小貝兒搖晃着圓圓的小腦袋:“貝兒一醒來就不知道爹孃去哪了,還以爲爹孃去找姐姐了!姐姐,爹和娘呢?我想娘,我要娘!我要娘,嗚嗚……”
因爲一直以來都跟着柳素素,加上柳素素又特寵他,所以,小傢伙一時半會也不會想着爹孃,這會一看到阿寶,馬上就想到娘了,這不,立馬嚎啕大哭起來。
“貝兒乖!不哭!待會姐姐帶你去找爹和娘!”阿寶輕哄着弟弟,雖然以前,她常跟這個小弟吃醋,怪自己的爹孃有了小弟,就不疼她了,可是,在她的心底,還是很疼愛這個弟弟。
“姐姐,貝兒要娘……”小貝兒胖乎乎的小手臂圈着阿寶的脖子,眼淚啪啪啪地直掉,讓阿寶心疼不已。
“你是阿寶?”柳素素一家三口也被這突然而來的給驚住了。
阿錯萬萬沒有想到,爹和娘身邊帶的這個小不點居然是阿寶的親弟弟,心中無數個疑問,爹和娘怎麼會帶着阿寶的弟弟呢?那阿寶的爹和娘呢?
小貝兒的哭聲,把阿寶都差一點給弄哭了,聽了柳素素的問話,心念一動,十分戒備地望着她,問道:“我弟弟怎麼會在你們這裡?”
第一卷 611 自求多福
望着柳素素他們,阿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從我爹孃身邊偷來了我弟弟,對不對?”
柳素素還沒有回答,阿錯卻連忙解釋道:“阿寶,你不誤會,我爹孃怎麼可能偷你弟弟呢?事情不是你想了那樣!”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爹孃會做這種事情。
阿寶冷哼一聲,仍是死死瞪着柳素素他們,小臉一鼓:“不是纔怪,那我弟弟怎麼會在你們這裡?我爹孃又不在這裡,不是你們偷來的,難道是我弟弟自己跑來的麼?”
“這……”阿錯一時語塞,他跟阿寶一起,當然,不知道爹和娘這些天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這小不點是哪裡來的。
“無話可說了吧?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再讓你們碰我弟弟!”阿寶將小貝兒緊緊地抱在懷中,生怕再次被柳素素他們搶了去。
柳素素有些愕然地望着阿寶,隨即掩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丫頭,我說你這誤會還真是大了,我可告訴你,你這個寶貝弟弟他還真的是自己找上我們來着!我們哪,可把他當成小寶貝一樣寵着,那比我當初帶阿錯的時候,可要細心多了!”
“你騙人!我纔不信呢!”阿寶抱着弟弟,仔細一看,弟弟似乎比以前更白更胖了,看樣子,並沒有受什麼委屈,而且剛纔他們在門外聽到柳素素對小貝兒的那份寵愛,看來應該不假。
不過,她還是有些懷疑:“那,那你們是在哪裡看到我弟弟的呢?”心中暗暗怪爹孃那麼粗心,怎麼會把弟弟弄丟了呢?
柳素素笑道:“小丫頭!我們可是在城外把你弟弟撿來好多天了,不信啊,你可以問問小貝兒!”說完,衝阿寶懷裡的小貝兒眨了眨眼睛。
小貝兒立刻張開雙臂,稚聲稚氣的說:“漂亮姨姨,抱抱!抱抱!”
“哦,來來,姨姨抱!”柳素素看到小傢伙那迷死的笑容,立刻就投降了,張開雙臂就要朝小貝兒抱去。
小貝兒那一聲聲漂亮姨姨,就把她的一顆都柔化了!恨不得將小貝兒寵在懷裡一輩子!
“不要碰我弟弟!”阿寶生怕他們是壞人,然後一不小心傷了弟弟,所以,再次將弟弟緊緊地抱在一旁。
柳素素的手僵在半空中,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傻丫頭,我們要是去小貝兒居心不良的話,你覺得,他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待在你懷裡嗎?”
阿寶還未說話,小貝兒已是將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我要姨姨抱,我要姨姨抱!”或許孩子的心裡,柳素素的身上更有孃的味道。
“貝兒!”阿寶雖然滿心疑惑,可是,看到小貝兒這麼粘着柳素素,又看到柳素素也是一臉笑容,毫無惡意,當下也就把小貝兒遞到了柳素素的懷中。
“小貝兒乖!”柳素素伸手抱過小貝兒,一臉寵愛地在他額前親了一下。
阿寶雖然任性,不過,眼前的這對夫婦,可是阿錯的爹孃,她也知道,什麼是禮,於是,一改剛纔的火脾氣,有些尷尬的問道:“夫人,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您在城外什麼地方看到貝兒的?”
她估計,這個時候,爹孃應該急壞了!她可是知道,貝兒那可是爹孃的心頭肉!
柳素素逐把在城外客棧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阿寶這才明白,原來真的是自己誤會了,甚爲不好意思:“夫人,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柳素素爲人豪爽,倒也不計較,更何況,正如阿錯說的那樣,阿寶的性格與她極爲相似,所以,她並不計較阿寶剛纔的無禮。
將小貝兒放到地上之後,反而是非常熱絡地拉起了阿寶的小手,將阿寶拉到一旁,笑着問道:“丫頭,告訴阿姨,你跟阿錯這小子是怎麼認識的?”
她忽然對阿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些天,從小貝兒的那稚聲稚氣的話語裡,她已隱隱猜得出來阿寶他們的爹孃是誰了。
當年她跟阿玉之間沒有什麼交集,甚至因爲媚兒的原因,她還一度不喜歡阿玉,不過,從飛鷹的口中得知,阿義這個男人倒不錯,挺講義氣的。
所以,對於他們的兒女,她也沒有什麼反感,相反,面對跟自己脾氣相近的阿寶,她是十分的喜歡。
自己沒有女兒,一直報怨在家中勢單力薄,夾在兩個男人中間,俯背受氣,於是,就非常希望有些跟自己一樣的女兒。
而阿寶的出現,無疑是填補了這個空缺,她甚至起了壞念頭,當年阿玉差點搶走了媚兒的男人,這回她要把阿玉的女兒搶回家做兒媳婦。
“夫人!夫人!”阿寶看到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笑,心頭有一種毛毛的感覺,手指在柳素素晃了晃,偏着頭,那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烏溜烏溜的晃着,甚是可愛。
柳素素這纔回過神來,笑道:“丫頭,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呢?”
阿寶這才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朝傻站在一旁的阿錯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夫人,我跟阿錯哥……”
這怎麼說呢?她怎麼能說自己是因爲沒盤纏了,然後當時看着阿錯人好,就死皮賴臉的跟着,慢慢地兩人成了好朋友來着。
這種事情,做的時候不覺得,可是,要真的說起來,那就有點尷尬了!
阿錯雖然平時少言寡語,不過,這關鍵時刻,還是起了點作用,見娘一直追問着阿寶,知道阿寶不好意思說,忙接過他孃的話:“娘!我跟阿寶是在城外無意之間碰上了,於是大家就結伴而行……”
他那個時候還傻傻的以爲阿寶是個男子,卻沒想到,阿寶居然是個姑娘家,害得他好一陣子適應不過來。
看到兒子那焦急的模樣,柳素素心中已然明瞭,溫婉笑道:“好!相識就是緣份!丫頭,你也不用夫人夫人的叫我,怪彆扭的,跟着貝兒一樣,叫我阿姨好了!”
“謝謝阿姨!”阿寶暗自鬆了一口,也感激地看了一眼。
“對了,娘,您和爹怎麼來了?”阿錯話一出口,這心裡就直後悔了,這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果然,剛纔還笑靨如花的柳素素把臉一沉,衝他狠狠瞪了一眼,馬上就開罵了:“你這個臭小子!你還敢問?你給我過來!”一把揪着阿錯的手臂,疼得阿錯直咧嘴叫疼。
飛鷹雖然心疼兒子,不過,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應該要保持沉默,要不然一定會惹火上身,這火不能惹起來,要不然就沒辦法收拾了。
這十多年,他可學乖了很多,心想:兒子自求多福吧!
第一卷 612 一家人都是寶
而阿寶則好笑地望着柳素素母子,對於柳素素與自己相似的火爆脾氣,她倒覺得非常的新奇,心想,或許,她還可以多學幾招。
抱起正吃着東西的小貝兒,一臉看好戲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微微上揚的脣瓣,配上她那張圓圓的小臉,可愛極了!
姐弟倆往那裡一坐,都是一道非常養眼的風景線!
不過,這個時候,可沒有人注意到這道美麗的風景線,因爲,還有更加火爆的劇目正上演着。
阿錯知道自己惹大禍了,眼神朝爹和阿寶望去,卻發現他們,一個默默拿着手中的早點吃起來,另一個,坐在椅子上,一臉看好戲,他的心頓時一涼,看來今天這一頓是逃不掉了,於是硬着頭皮捱了。
“你個臭小子?!你的皮癢了不成?居然敢離家出走?還拿走我的東西,看我今天不好好修理你!|”柳素素可是一臉怒氣,她可是屬於那種,越罵就越上火的。
“娘!我知道錯了……”這個時候,不認錯,那皮都要開花了。
“現在才知道錯了,晚了!”柳素素叉着腰,一副潑婦的模樣,不過,在飛鷹的眼中,這樣生氣發毛的她,纔是最真實的。
“娘!這是您的畫相,我可沒有損壞一點點……”阿錯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從身上掏出畫相呈到柳素素面前,那模樣可是非常的恭敬。
“哼!”柳素素冷哼一聲,從他手中一把奪過畫相,不過,並不是打開,而是直接拿着那畫相往阿錯頭上敲了一把。
罵道:“你個臭小子!你要去哪裡也不吱個聲,我把你養那麼多,你說走就走,害我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尋人,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哪,啊?”所有的擔心都過去了,兒子平安無事,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
柳素素罵着罵着居然哭了,可把阿錯急慌了手腳,咚地一聲跪了下去:“娘,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一定不會讓您和爹擔心了!”
他知道,娘只是嘴硬,心裡還是很關心他!
看到柳素素掉眼淚了,飛鷹可就坐不住了,走了過去,邊輕撫着她的肩膀,邊回頭衝兒子瞪了一眼:“你這個臭小子,就知道惹你娘生氣,再有下次,小心我把你的腿都打斷!”
嘴裡說得那麼狠,可是,那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再明瞭不過了!
阿錯也順杆而下:“是!爹!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爹可是永遠都站在跟他同一條陣線上的。
不過,小的時候,他常常說,跟他是同病相憐!
飛鷹連忙低聲哄着柳素素:“素素,這小子已經知道錯了,就暫且饒他這一回,下次要是他再敢犯,我們再扒了他的皮!”
柳素素還是很不解氣:“我就知道,你們父子倆同穿一條褲子了,都欺負我一個人,我好命苦,爲什麼我生的不是個女兒……”
天哪!又來了!
阿錯整張臉幾乎都擠到了一聲,而飛鷹也是一臉無奈,估計這樣的戲碼,柳素素可是常有了。
阿寶瞪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她還真是服了這一家人三口,兩個看起來那麼忠誠的男人,居然圍着一個女人轉,不過,都好像樂在其中一樣。
在她看來,這一家子太有意思了,她也終於明白,阿錯那性子是傳承於哪裡了,簡直就是他爹的翻版,典型的懼內!
“好了,素素,這還有人呢,可別讓把人家孩子嚇壞了!”飛鷹依舊是軟語哄着,還拿出手絹擦去柳素素臉上的淚珠兒。
柳素素這纔想起來,房裡還有阿寶和小貝兒,拿過飛鷹手上的手絹快速地左右一擦,復又站起來,一轉身,還看到阿錯跪在地上,不由得鳳目一瞪:“怎麼還跪在這裡?是不是跪上癮了?要是跪上癮了,那就在這裡跪一天吧!”
“多謝娘!”阿錯倒也反應不慢,柳素素話音一落,他馬上就跳了起來,顧不上跪得生疼的腿,反正都習慣來着。
見他們不鬧了,阿寶抱着小貝兒起身告辭!
柳素素見阿寶要帶着小貝兒走,不由得急了:“丫頭,你這是要去哪裡?”要知道,這些天,她抱着小貝兒同吃同住,幾乎是把小貝兒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疼愛,乍一聽阿寶要帶他離開,她是真的捨不得。
阿寶答道:“爹孃不見了弟弟,一定會急瘋的,我要出城去找他們!”她能想像得到,爹孃現在急成什麼樣。
尤其是娘,那麼疼愛弟弟,若是弟弟丟了,娘一定會急出病來不可!
“丫頭,你爹孃他們恐怕已經不在那裡了,他們肯定也問到我們把孩子帶進城了,說不定他們就在這城中了!再說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如何能帶好小貝兒呢?”見阿寶執意要將小貝兒帶走,柳素素不由得深深擔憂起來。
“我……”阿寶一時語塞,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懂,這一陣子若不是阿錯,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若再帶着弟弟,那真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
“阿寶,我娘說得沒錯,要不這樣吧,我們去把原來那客棧的房退了,就在這裡住下,一來,我娘可以照顧你弟弟,二來呢,我們也可一起去找你爹孃,好不好?”阿錯習慣了跟阿寶一起,一聽她說要離開,他自然也是捨不得。
阿寶還未說話,懷裡的小貝則是苦着小臉道:“姐姐,我餓……”孩子就是孩子,可不管大人的事情,餓就是餓,飽就是飽。
柳素素連忙拿着飛鷹逼回來的早點送到小貝兒手邊:“貝兒乖,來,快吃吧?”
小傢伙咧嘴一笑:“謝謝漂亮姨姨!”小嘴甜得都要膩死柳素素了!
“乖!”柳素素溫柔地撫着小貝兒的小腦袋,笑了笑,試問這麼可愛的一孩子,她怎能不喜歡?
待小傢伙吃飽喝足之後,事又來了!
“漂亮姨姨,我要抱抱……”他可能是在阿寶的懷裡待太久了,而且阿寶不那麼會抱孩子,他可能也覺得不舒服,伸直了小手,直要柳素素抱。
“貝兒乖!不能這麼沒禮貌,姐姐抱就好!”阿寶有些尷尬,弟弟居然這麼粘着別人,跟她就好像不親一樣。
“不嘛不嘛!我不要抱抱,我要漂亮姨姨抱抱……”小傢伙可不幹了,蹬着小腿兒小胳臂的亂扭。
“貝兒,要聽話!”這下可把阿寶惹急了。
爹孃不在,她只能擔起這個照顧好小貝兒的責任,可是,小貝兒居然這個時候跟她鬧,這讓她很不是滋味。
不過,想想也對,在快活谷的時候,小貝兒一整天都是爹孃輪流着抱,哪輪得到她啊,她偶爾逗逗他,也只是喜歡把他逗哭了。
第一卷 613 原是故人
所以,阿寶跟小貝兒之間的感情再深也深不到哪裡去,小貝兒在谷中的時候,也是常常吵她,兩姐弟相差十歲,可是,這平時沒少吵鬧。
阿義和阿玉只道是小貝兒太小不懂事,所以,就多偏向於小貝兒一點,所以,阿寶就總覺昨是小貝兒搶走了原來最疼愛她的爹孃,總是醋意翻天!
而這個時候,看到小貝兒居然寧要別人了,也不要她,不知爲何,心裡突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丫頭,這……”柳素素知道阿寶有些任性,見小貝兒那渴望的眼神,她是又心疼,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望着阿寶。
阿寶面上有些掛不住了,一把箍緊小貝兒,聲音下意識地放重:“貝兒,不許胡鬧,要不然,姐姐就要打你的小屁股了!”
好傢伙!小貝兒一聽說要打他小屁股了,馬上扯開嗓子就嚎哭起來:“姐姐壞!不要姐姐!我要漂亮姨姨,我娘,我要漂亮姨姨……”
豆大的的淚珠從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滑落下來,一旁的人看得是心疼不已,恨不得是要把天下的月亮給摘下來哄他。
“貝兒……”見小貝兒哭了,阿寶真心急了,這打當然不能打,可是,小貝兒又太小,根本沒有道理可講,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柳素素半蹲了一下,朝她伸去了手:“丫頭,給我吧,看貝兒哭得,我保證不傷害你弟弟一根汗毛!”
“這……”阿寶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哭鬧中的小貝兒交到了柳素素懷中。
奇怪的是小貝兒一到了柳素素的懷中,立馬就止住了哭聲,還破涕一笑:“姨姨的身上有孃的味道……”
他的話讓大家一怔,隨即都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孩子就是孩子,這誰對他好,他就戀誰。
看着小貝兒粘着柳素素的那親暱勁,阿寶心底很不是滋味,也開始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對貝兒太過份了,所以,貝兒寧願跟一個外人親也不願意跟她親?
阿寶悶聲不吭地坐在一旁,阿錯倒是善解人意,搬過椅子坐到她的面前:“阿寶,你怎麼了?”這樣安靜的阿寶不常見。
“沒什麼!”阿寶悶悶地應了一句,依舊是一臉繃緊。
“待會吃過午飯之後,我陪你一起出去找你爹孃!”看到阿寶這一臉的落寞,莫名的,阿錯就覺得心裡不好受。
“你真的會陪我去嗎?”阿寶眨了眨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她以爲,阿錯的爹孃會帶他離開。
“當然了!”阿錯卻給她一個寬心的笑容。
一旁的柳素素與飛鷹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已看出點什麼來了,笑道:“丫頭,我們呢,反正也沒事,就當是在這裡散心,這樣吧,我們就在客棧給帶小貝兒,你和阿錯就出去找你爹孃,等找到了你爹孃之後,我們再分開,你看這樣好不好?”
阿寶沒想到他們會因爲她而留下來,喜得嘴一咧,來個大大的笑容:“謝謝夫人!”
柳素素笑着搖搖頭:“傻丫頭,都說了,別夫人夫人的叫,若是你願意的話,就跟小貝兒一樣,叫我阿姨好了!”在心裡加了一句,將來說不完還得換個更親一點的稱呼。
“謝謝阿姨!”阿寶開心極了。
“對了,丫頭,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柳素素指着阿寶那一身的男裝,若不是她江湖經驗還算足,一定會以爲她是個小子。
阿寶憨憨一笑:“爹和娘都說外面有很多的壞人,尤其是很多欺負姑娘的壞人,所以,我偷跑出來的時候,就打扮成這個樣子了!”說完,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偷跑出來的?”柳素素與飛鷹互望了一眼,有些驚訝:“丫頭,敢情你出來的時候你爹孃也不知道?”
好傢伙!難怪給兒子夥到一起,原本都是偷跑出來的,暗自搖首,看來阿玉和阿義兩人的女兒,並不像他們那麼乖巧,不過,她似乎更喜歡這樣的大方率真的阿寶。
阿寶面上一熱,扁起小嘴:“我……”她怎麼能說出自己是因爲跟弟弟吃醋,所以才偷跑出來的。
柳素素看到她這個樣子,也不再追問下去,低頭一看,卻發現小貝兒已經睡着了,脣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微笑:“這孩子,每天這個時候吃了早點,又會睡一會兒,晚上總是叫着娘,非得要我抱才能睡着。”
低下頭,在小傢伙額前親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將小貝兒抱到了榻上。
阿寶看到她居然如此細心,不由得動容,注意到柳素素有些黑眼圈,忽然回想到孃親剛生弟弟的時候,弟弟每天晚上都哭鬧,總是爹和娘輪番抱着才能睡。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帶着弟弟真的很辛苦!
“丫頭,別光站着,過來吧,先吃點東西,吃完了,叫阿錯陪你出去!”柳素素笑着招呼阿寶坐下。
“謝謝阿姨!”阿寶這回倒也變得乖巧起來。
待坐落之後,柳素素邊吃邊道:“對了,丫頭,找到你爹孃,就說,你弟弟在他們的朋友這裡,不用太擔心!”
“朋友?阿姨,您認識我爹孃嗎?”阿寶可是瞪大了眼睛,她除了知道自己的娘是曾經商國的公主之外,其它的事情,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柳素素挑了挑眉,笑道:“沒錯!我跟你爹孃不算是太熟的朋友,反正就是認得!”說完,指着飛鷹道:“他可是跟你爹曾是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這話不假,當年阿義與夏瑾軒在質子宮,與夏瑾軒調換着身份,而夏瑾軒剛化身爲快活王,與飛鷹在快活谷。
不管是阿義還是飛鷹都曾是夏瑾軒出生入死的最佳拍檔,雖是主僕,卻勝過親兄弟!
可是,最後的結局卻令人不免嘆息,在世人看來,夏瑾軒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人,一個搶了他的女人,一個背叛了他。
曾經生死與共,到頭來,不過是繁華夢一場而已,令人不勝唏噓!
當然,沒有人知道內情,因爲,知道內情的人都幾乎消聲滅跡了,至少這十八年來,沒有人再見過當年的那些熟悉面孔。
“啊?真的?”阿寶的小嘴都成了‘o’字形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阿錯的父母居然跟她的爹孃是舊相識。
“這還有假啊!快吃吧,到時候你爹孃來了就知道了!”柳素素也不願再細說下去,本來當年的事情就那麼亂,讓孩子們知道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待用過早飯之後,阿錯很守信地陪着阿寶出去找爹孃,臨走時,柳素素還不望了交待一句:“臭小子!別又給我不吱一聲就溜了啊!路上多照顧丫頭一點,別學你爹,一根腸子通到底,什麼事都要人吩咐!”
第一卷 614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娘,知道了!”阿錯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暗地給阿寶投去一個無奈認命的眼神,兩人轉身匆匆離去。
出了客棧之後,阿錯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耳根子終於是清靜多了!”伸個懶腰,做一個深呼吸,像是被關了很久剛放出來一樣。
“阿錯哥,你幹嘛這麼說啊?我覺得阿姨人蠻好的!”褪去初時的敵意,阿寶覺得阿錯的娘跟自己很合得來,尤其是性格,那可是相當的合拍。
阿錯卻一臉無奈的嘆了一聲:“得了吧,我娘啊,一天不念叨,嘴巴就會發黴了,我們家的男人沒有地位!”
阿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看來你是被我欺負定了!”說完,朝阿錯的手臂上不輕不重的揪了一把。
“阿寶,你!”阿錯回過神來時,阿寶已是跑開了,他連忙追了過去:“小心!等我抓到你了,非報仇不可!”
“來啊!來啊!有本事抓到我再說!呵呵……”兩個大孩子就這樣在大街上你追我趕,忙得不亦悅乎,笑聲引來了很多路人的駐足回觀望。
而與此同時,在與他們相臨的另一條街上,阿義正扶着一臉憔悴不堪,哭得如淚人兒的阿寶正在人羣中尋找着!
“貝兒,寶兒,我的寶貝兒,你們在哪裡……”阿玉淚水漣漣,哭倒在阿義的懷中,已經那麼多天了,他們幾乎是沒日沒夜的找,也不見小貝兒,連阿寶也沒找着,阿玉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
女兒和兒子都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心頭肉,如今雙雙不見了,叫她怎麼能不急,怎麼能不哭?
“阿玉,你不要焦急,我想孩子們一定會沒事的……”阿義扶着她,不停地安慰着,他心底又何償不焦急。
“阿義,我們的孩子是不是都找不到回來?”這些天,阿玉幾乎是粒米未盡,整日以淚洗臉,身體已是不堪重荷。
原來豐滿的身子,才幾天便瘦了一大圈,此刻更是顫抖不止,心力交瘁的她一把緊緊地抓着阿義的手。
若不是阿義扶着她,恐怕她早已摔倒在地!
路人不禁紛紛側目,不禁爲這個美婦捏了一把汗,在猜想着,這美婦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哭得那麼傷悲?
“阿玉,你不要胡思亂想,孩子們一定會回來的!”阿義心底的擔心不亞於阿玉,可是,他是一個男人,這個時候,他不能那麼脆弱。
“阿義,我昨晚夢見我們的寶貝兒被壞人抓去了,他們都好慘……”阿玉話還沒說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傳來,她再也支撐不住,跟着軟軟地倒在了阿義的懷中。
“阿玉!阿玉!”阿義不禁大駭,將阿玉橫抱起來,四下一刻,見一旁有一間醫館,連忙將阿玉抱了進去。
“大夫!大夫!請幫忙看看,我夫人她暈倒了……”阿義抱着阿玉衝了進去。
然後,世事就有那麼湊巧,就在他將阿玉抱進醫館的時候,阿寶和阿錯也剛好跑到了那裡。
“阿錯哥,我不跑了,累死我了……”阿寶剛好跑到那家醫館門口便停了下來,半蹲着身子的她,累得滿頭大汗,氣喘不止!
“終於不跑了吧,我還以爲你有多能跑!”阿錯追了上來,他可是臉不紅心不跳,看到阿寶停下不動了,也知道她跑得累壞了,自然也不再追下去。
阿寶擡起頭來看了看頭,依舊是氣息不穩的說:“你一定是馬變的,跑了那麼遠,你居然連臉都沒紅一下,我要再跑的話,我就得進這醫館了!”
說完,頭下意識地朝醫館裡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念一動,正欲一探究竟的時候。
一旁的阿錯卻拉住了她:“好了,阿寶,我們趕快走吧,別鬧了,待會天又要暗了!”
聽了阿錯的話,阿寶收回心,點了點頭:“嗯!走吧,我們先出城問問,還後再從城門那邊開始找起來!”
“好!走!”阿錯轉身就走。
阿寶揮動着手臂,大聲叫了一句:“阿錯哥,等等我!”
兩人一前一後,匆匆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而醫館裡的阿義正急匆匆將已昏的阿玉扶着讓大夫看時,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心中大急:“大夫,麻煩您幫忙照看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還沒等那個老大夫回過神來,他便衝出來醫館,四下一望,可是,卻並沒有看到那個自己熟悉的小身影。
不過,他卻看到的是一身男裝的阿寶揮動着小手朝某種跑去,雖然那個背影有些熟悉,可是,他卻搖頭否認了!
一定是自己太思念女兒了,纔會產生錯覺,剛纔一定是自己急傻了,纔會聽到阿寶的聲音,聽到裡面傳來大夫的聲音,他來不及多想,轉身落寞地匆匆走進醫館裡。
當然,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阿寶居然會女扮男裝出現在這裡,更沒有想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正是他們日思夜想的寶貝女兒!
註定這尋女尋子之路,要多一些坎坷!
*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在懲惡殿裡發生了什麼,只是知道,霜兒那一聲淒厲的叫聲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正當所有的人都以爲那個霜兒夫人被酷刑折磨死了的時候,霜兒卻是被人從懲惡殿裡擡了出來,並送回了世子宮中。
但是,可以肯定,絕對沒有死!
而媚兒她們卻遲遲沒有出來……
世子夏念風醒來之後,匆匆地趕到了懲惡殿,跟着又是滿臉痛苦的出來,並回到了世子宮。
從那天開始,幾乎再也沒有人見到世子跟霜兒夫人出過世子宮。
*
“媚兒,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爲什麼都不告訴我?”夏瑾軒醒來之後,很多事情,再也瞞不住他了。
而當他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後,真的震驚了!
看上去憔悴不堪的媚兒輕嘆了一聲之後,搖搖頭:“瑾,很多事情,即便是跟你說了,又能改變什麼,什麼都不能改變,又何苦讓你多一分煩惱呢?”
“傻瓜,難道你就一個人扛着,你不累嗎?”夏瑾軒輕擁她入懷,滿滿是心疼,她從來都是這麼倔強,什麼事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扛着,而他身爲一個男人,卻什麼都幫不到她,這讓他內疚不已。
媚兒脣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累!很累!可是,我一想到你和孩子們,我就覺得一點兒都不累!只要你們好,我一切安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她是那般的在乎他們,甚至是超過了自己。
從小是孤兒的她,是多麼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親人,寧願將所有的苦自己一個人承擔,也要看到親人們平平安安。
第一卷 615 來生定不負卿
“媚兒,我夏瑾軒這一輩子欠你的太多太多了,也許我這一生沒有時間還了……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會將你捧在手心裡,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兒委屈!”
夏瑾軒緊擁着她,任無數的心疼划向心底,這句話是給媚兒的承諾,也是他給自己訂下的承諾。
“瑾!你不在意,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你忘了嗎?我還有一個名字,叫堅強!”媚兒擡眸,絕美麗的臉上盡是笑意。
可是,夏瑾軒卻還是輕易地在她的眼底找到了那抹心酸,她越是這樣,他就越心疼,只是,他已經無能爲力了!
如果真的有來生,他定不再負她!
“媚兒,我這一生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那般傷害你,我一直想要彌補,可是,卻一直彌補不了,反而一直都成爲你的負累,做爲一個男人,我是個失敗的男人,做爲你的夫君,我是個不稱職的夫君,我……”
“瑾!我不准你這麼說自己!”媚兒沒等他說完,但用手擋住了他的脣:“雖然,你曾經是傷害了我,可是,你給我的一切,足以彌補了,我是個孤兒,從來不知道溫暖爲何物,而我,卻從你的這裡得到了,所以,跟你在一起,我是幸福的!”
夏瑾軒輕撫上她的臉,一遍又一遍,這張臉早已深烙進他的腦海裡,可是,他卻像是永遠看不夠。
“媚兒,你可知,我有多麼捨不得……”他在心底無數次的吶喊着,十八年來,他也只給了她不過十年的幸福,一個十年哪裡夠?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造孽太多,連老天爺都不會再成全他,他只求來生!
“媚兒,如果有來生,我會在佛前修夠千年的緣份,然後陪你一生一世!”他暗暗發誓,即便就是要離開了,他也要開開心心地陪她過完這僅剩的日子。
媚兒如依人般靠在他的胸口,柔聲道:“瑾,念風跟霜兒怎麼辦?我真的不想他們重複我們的路,其實霜兒那孩子跟當初的我一模一樣!”
曾經同樣揹負着血海深仇的媚兒,更能體會到霜兒現在的心情,在愛與恨的煎熬裡,最痛苦的,還是她們!
“我也很擔心念風……”夏瑾軒亦深蹙起劍眉,兒子雖然行事沒有當初他那般偏激,可是,很多真相讓兒子是無法接受。
就如他身上的毒一樣,如果讓兒子知道,這個毒是他親手下的,那麼,兒子不知道會有多痛苦!
“瑾!這件事情,我們要瞞着念風,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會更痛苦!”如果讓兒子知道了真相,她真的不敢相像,兒子會崩潰成什麼樣子。
“我也正有此意,媚兒,這將會是我們永遠的秘室!”夏瑾軒亦贊同,不管怎麼樣,都要瞞着這個秘密。
媚兒苦笑道:“瑾!是不是我們造的殺孽太多了,所以,連我們的下一代也不能倖免?”從未後悔過的媚兒,忽然有些後悔了。
“媚兒,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你還會在意那仇恨嗎?”夏瑾軒忽然問道。
媚兒怔了一下,跟着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我可以算得到是這樣的結局的話,我一定不會報仇,哪怕伍氏九族都不原諒我!”
夏瑾軒亦長嘆一聲:“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我會在遇到你的那一天,然後帶你遠走高飛,遠離塵世,哪怕有一天,我們都會毒發身亡,我亦無怨無悔!”
‘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了你,我就會帶你私奔到天之涯,海之角……’這是他曾經給她的承諾。
然後,到了如今,那些諾言已經褪色,他也再沒有機會去實踐,不能說,這不是一種遺憾!
媚兒將臉深埋進他的胸口,在心底偷偷的說,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她會選擇從未來過這裡。
沒有擁有過,就不會害怕失去!
“啓稟大王,邊關急報!”在兩人感慨之時,高公公突然來報。
“呈上來!”夏瑾軒與媚兒連忙正襟坐危。
待高公公將急報呈上來之後,夏瑾軒匆匆地打開來,越往下看,那臉色就越是鐵青起來。
“瑾,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看到他的表情,媚兒的心陡然往下沉。
夏瑾軒不答,反而是怦地一聲,將整封急報一起打在了桌子上,怒道:“豈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
不料,這樣一來,而牽痛了身上的病,氣血陡然往上一衝,他‘哇’地一聲,張口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瑾!”媚兒嚇得叫了一聲,連忙伸手扶住他。
“大王!”高公公看到主子這樣,也是急了,轉身欲去請太醫:“娘娘,奴才這就去傳太醫來!”
“高公公!”不料媚兒卻叫住了他。
“娘娘!”高公公重新又折身回來。
媚兒將夏瑾軒正,並給他倒了一杯茶之後,這纔對高公公道:“不用去請太醫了!”
“娘娘,這?”高公公就不明白了,看樣子大王還是有病,娘娘怎麼可以說不用請太醫了呢?心中疑惑不已。
媚兒卻沒心思跟他解釋:“本宮說了不用去請太醫,便不準去!還有,此事絕不能透露出去!”
“是!奴才遵旨!”高公公只覺得心頭猛然一凜,一種不祥的念頭,在腦海裡慢慢形成。
“下去吧!”媚兒擔心夏瑾軒,沒時間跟他解釋,於是,衝高公公輕甩了一下衣袖。
“奴才告退!”高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可是,走出去後的他卻發現自己的後背已是冰冷的一片,攤開手心,那裡已是水漬一片,他在宮中數十載,早就看慣了各種陰謀險計。
在他看來,娘娘隱瞞大王的病情,甚至不準太醫前去探視,這件事情一定不那麼簡單,加上世子這個時候被禁足,聯想起來的一切,讓他幾乎都不敢再想像下去。
自古後宮不得參政,一是怕後宮奪權,二是怕婦仁之仁而亂政,可是,這麼多年來,媚兒憑着自己的頭腦,將整個西夏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深得百官和百姓的擁戴。
可不管怎麼樣,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只是一個王后,大王永遠都只有這樣,可是,如今這樣看來,大王病重,世子無故被禁足,那麼,大權全部都落在了娘娘的手中,如果有心人再那麼一挑撥的話,事情很容易就會發生了。
“總管大人,原來您在這啊,奴婢找了您很久了!”就在這時,王美身邊的小月卻突然出現在了高公公的面前。
高公公眯着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盯了小月半晌,可愣是沒想起來,問道:“你是?”
第一卷 616 人人自危
小月嫣然一笑,微微一福:“總管大人,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世子殿下的王夫人身邊的婢女小月!”
“哦!”高公公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跟着問道:“原來是小月姑娘啊,你來找咱家有事嗎?”他記得自己跟那個王夫人並不熟啊。
不過,這王夫人的來頭不小,他雖然是大王身邊的人,但亦不便得罪,所以,言語間還算是和氣。
小月依舊笑着萬福:“總管大人,不知您現在方便否?夫人知道總管大人您侍候大王,日夜操勞,所以,想請總管大人您到那邊喝喝茶,順便聊一點心事!”
“這……”高公公也算是個老狐狸,他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王夫人請他過去喝茶是什麼意思,不外乎是想讓他做一個內應,打探一下大王和娘娘的口風,看看,這世子妃的位置該落於何家。
現在的霜兒夫人估計已經是什麼戲了,雖然說是懷了孩子,但是,經過那麼一鬧,霜兒夫人想要做上世子妃這個位置,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而王美就不一樣,她在朝中有她爹王之則撐腰打氣,在宮裡,口啤又好,衆人個個都喜歡她。
這隻要找個人添油加醋的在大王和媚兒面前吹捧一番,那麼,那世子妃的位置,豈不是唾手可得?
王美心機深沉,自然也想到,現在唯一能在娘娘和大王身邊說上話的人,除了高公公還有誰。
高公公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於是,硬着頭髮點了點頭。
小月露齒一笑,作了一個請的手式:“總管大人,您這邊請!”模樣倒是恭敬得很。
“有勞小月姑娘了?”宮中,一般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主子身邊的宮女四品官,雖然沒有封賜,但是,卻不敢得罪!
更何交是高公公,爲了以後,他都不敢怠慢!
着着小月姑娘走了幾個宮門之後,果然看到一座亭子處,王美正悠然坐在那裡等候。
但走近之後,高公公連忙行禮:“咱家給夫人請安了!”
這後宮瞬息萬變,隨便得罪一個人,都有可能帶來致命的傷害,高公公久居宮中,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他可是大王身邊的人,這雖然無官,但是權力卻大過當朝宰相,所以,在王美面前,他亦不必過於恭敬。
“高公公,不必多禮!”王美的聲音顯得特別熱情。
高公公不知道這王夫人請自己來,又會有什麼打算,心中還是很謹慎,謝過恩之後,便直接問道:“不知夫人找咱家前來,有何事吩咐?”
王美笑得很誇張:“高公公,看您說的,您可是大王和娘娘身邊的紅人,我哪敢有事吩咐您啊!”頓了頓,指着桌子上的美茶,繼續笑道:“前日我爹託人送來一些理南那邊的上等茶葉,也知高公公您喜歡這個,所以,今日便叫丫頭請公公前來一起品嚐,順便讓公公帶些回去!”
高公公喜品各種茶成癡,這可是宮中除了夏瑾軒以外,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這王美想要拉攏他,自然得摸清他的喜好才行。
一聽說有好茶,高公公的兩眼立刻就朝那桌子上望去,心裡似有很多小手在抓了,看那成色,真恨不得嘗一口。
不過,表面上卻仍裝得不動聲色:“夫人您有心了!咱家如何敢當?”
“唉!公公說得哪裡話,這誰不知道公公您可是大王和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這平時大王和娘娘都忙,也一定有您的功勞在內,宮外百姓都知,如今國泰民安,有一半以上是您的功勞,所以,我不過是替百姓來感謝公公的辛勞而已!”
這吹捧之話,人人愛聽,高公公亦是如此,被王美這麼一番吹捧,他差一點就飄飄然了起來,不過,嘴裡還是推卻:“侍侯好大王和娘娘,那都是咱家應盡的職責!”
王美笑道:“公公不必推卻,這名您擔當得起!”說完,衝一旁的小月遞了一個眼神。
小月自然明白,立刻將高公公請到一旁坐下,並奉上上等的好茶。
“公公,聽說您是品茶高手,這是我爹特意從千里之外託人帶來的,請公公品嚐一下,看是否真爲上等?”王美優雅地端起了茶盅朝高公公請了請。
“如此,咱家就失禮了!”高公公聞到那股淡淡的茶香,幾乎都快把持不住了。
客套一番之後,他端起茶盅,先是放到鼻下輕輕聞了聞,果然,那種香味由淡到濃,光是聞着,就已知是上等好茶。
迫不切待地品了一口,淡淡的茶香隨着水漬入喉之後,隨即一股濃濃的香味便從脣齒間瀰漫開來,直沁心脾,這種感覺,讓他這個品嚐行家,都不得不驚歎。
這品了幾十年的茶了,還是第一次品到如此香甜可口,似甜不甜,喝過之後,卻能脣齒留香,那茶香味久久不去。
憑他幾十年的經驗來看,這茶一定是人間極品!
看着高公公那一臉震驚陶醉的模樣,王美知道,自己這盅茶算是對了,抿脣微微笑道:“公公,這茶的味道如何?”
高公公聞言,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盅,不由得讚歎:“夫人,這茶真乃人間絕品,是咱家生平第一次所品最香之茶!”
王美掩嘴一笑:“公公果然是高手,我這麼一喝,不過就覺得一般罷了,沒想到公公,居然有如此高的見解,果然不同凡響!”
說完,朝小月看了一眼,小月隨即明白,將一旁早已包好的一包茶葉遞到了高公公面前。
高公公望着那包茶葉,故作驚訝:“夫人,這是?”他當然知道那是茶葉,但是,他知道,這夫人送給他的絕不是茶葉那麼簡單。
果然,王美也說明了來意:“公公,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請公公來,也的確有事相求,這些茶葉,公公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帶回去品嚐,也不枉費了這茶不遠千里而來!”
她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故意強調這茶從千里而來,那就證明了這茶來之珍貴,這麼珍貴的茶葉給他,自然是有要事相求。
高公公也知,所以,他雖然很想帶回那包茶葉,不過,這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在事情還沒有明瞭之前,他還是先保留幾分。
“夫人不妨直說!咱家若是能幫得上忙的,自然一定盡力而爲!”
王美聽了他的話,臉上掩不住喜色:“公公自然幫得上忙……”於是,將自己的來意直說了出來。
原來,霜兒是青樓女子的事情是她故意叫小月回去稟報給她的父親王之則,然後散發出去,並讓羣臣上表,要求廢了霜兒夫人之位。
不過,她卻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
第一卷 617 謀權篡位
只是,令王沒有想到的時,這霜兒都進了懲惡殿,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
如今霜兒雖然是被禁足在世子宮,但是,夫人之位並未削去,更可惡的是,霜兒居然又懷了身孕,而她別說是懷有身孕,就是連世子的身都沒有捱過。
她生怕霜兒生下孩子之後,自己地位不保,一計不行,她又再生一計,總之,她的目的就是要將霜兒置於死地。
她現在就是想讓高公公幫忙,在大王面前,將霜兒之前的一些罪狀說出來,讓大王和娘娘一怒之下便廢了霜兒。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霜兒與媚兒他們之間還有着別的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
高公公聽了王美的話之後,故作爲難狀:“夫人,這事就難辦了,咱家也不過是個奴才而已,這大王和王后要決定的事情,咱家還真的不敢多言。”
想到剛纔的王后那冷硬的模樣,他到現在都還感覺到頭皮發麻,他不敢想像,將來有一天,王后若是執掌了大權之後,這天下會怎麼樣。
王美又豈能不知他是在擡高自己,於是,笑道:“公公不必爲難,您也知道,大王的身體又一天不如一天了,這天下遲早是世子殿下的,您也應該聽說了霜兒夫人之事,難道說,您希望,將來的王后是一個青樓女子出身嗎?我爹也說了,只要公公肯在大王和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幾句,那您以後便是我們王家的大恩人了!”
她的話再明顯不過了,這高公公若是幫了她,將來事成之後,她母儀天下之時,自然也少不了高公公的好處,而高公公就成了他們的大恩人。
可若是高公公不幫忙,那便是他們王家的大仇人,以王家今時今日在朝中的地位,想要扳倒高公公其實並不難。
她這是恩威並施,高公公又不傻,自然知道!
高公公輕嘆一聲,道:“夫人,這天下是不是世子殿下的,現在還不能確定呢!”他這話並不假,宮中瞬息萬變,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自古後宮篡位的例子並不在少數。
王美聽後,柳眉一蹙,問道:“公公,您此話怎講?”
高公公左右看了一眼,見無人,便將剛纔之事說了出來,也怪他大意,心中有事藏不住,這也就是導致了後來很多不應該發生的事情而發生了。此是後話。
王美聽後,兩隻眼睛睜得堪比牛眼那般大:“公公,您的意思是娘娘會,會……”後面的話,她不敢說出來,生怕被人聽了去。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這說出來都是死罪了!
高公公輕嘆一聲:“大王常年身體不好,而世子殿下又太年輕氣盛,所有的大權全在娘娘手上,這往日……”
所有的人都以爲世子在冊立夫人之後,媚兒會將這個天下交到他的手上,可是,事情都過去那麼久,這件事情卻一點着落都沒有,不由得讓人不懷疑,這是否要政變了。
而媚兒如今不但是將夏瑾軒變重的事情壓了下來,就連世子殿下也禁足在世子宮內,這跟軟禁有何區別!
“公公,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您確定了嗎?”王美也急了,她可不想自己千方百計得到了今天的一切,然後全部都成泡影了。
高公公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咱家不敢確定,也請夫人暫時保密,這件事情萬萬不可外傳!”
王美雖然有時候無腦,可是,對於這些事情,她並非什麼都不懂,想了想,問道:“公公,那您想讓誰掌這個天下呢?”
高公公馬上雙手合拳,衝某處一拜:“咱家跟隨先王多年,不說有多忠心,但是,咱家也知道什麼是盡忠,咱家自然是希望世子殿下繼承王位!”
這天下若交給一個女人,恐怕整個西夏的百姓都不會答應!
“既然如此,那麼,公公,您就更應該知道怎麼做了!他日若是世子殿下登基,您就是大功臣,到時候,您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高公公自然也是這麼認爲,於是點頭答道:“夫人放心,這以後,咱家知道該怎麼做!”這回,他們可是同一陣線上了。
一個是爲了保住自己以後的後位,一個可是爲了自己以後和前程,這無論哪一個理由,都足以令他們全謀在一起了。
王美笑了,那張豔麗的臉上,有着太多的得意:“如此,那便有勞公公了!這包茶葉就當是公公的辛勞補償,他日,公公若是沒有了,我便叫小月給公公您送些過去!”
高公公隨即起身謝恩:“那咱家就多謝夫人了!”說完,拿起那包茶葉,滿心歡喜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王美脣邊的笑意加濃,眼中那抹算計與得意並存。
一旁的小月問道:“小姐,您覺得高公公會幫咱們嗎?”顯然,剛纔主子和高公公的對話,小月這個傻丫頭還沒能消化。
王美輕哼了一聲,冷笑道:“他還有第二個選擇嗎?別以爲他是大王身邊的奴才又怎麼樣?這天下若是易了姓,他還能高枕無憂嗎?”
小月總算是明白了一點,很是不解的問道:“小姐,王后娘娘真的會廢了殿下嗎?”她的骨子裡一直都是男尊女卑的念頭,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可以登上九五之位。
王美冷哼一聲:“這天下是姓夏,絕對不會易姓而主!”這一下,她更是放心大膽了,以前對媚兒的那份懼怕,這一回統統都不存在了!
想了想,湊近小月身邊,低低說了些什麼,小月聽了後,點點頭:“小姐放心,奴婢馬上去辦!”說完,小月轉身匆匆離去。
然後,在小月離開之後,一個高大的身影也出現在某個牆角處,赫然是夏天賜,剛纔他無意之間,經過這裡,卻沒想到居然聽到了高公公與王美的談話。
望着坐在亭子裡悠然喝茶的王美,他想了想,私徑直走了過去。
王美身邊很少帶其他人出來,聽到身邊傳來腳步聲,她一回頭,卻看到一個將軍打扮的人,不由得斂起眉心,沉聲問道:“站住!你是何人?”
夏天賜抿了抿脣,並沒有出聲,腳下略一遲疑,又繼續朝王美走了過去。
看到他那陰沉的臉,王美的心不自覺地突突跳了起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指着他喝道:“我叫你站住!你是誰?難道你不認識我嗎?”
夏天賜在離王美有三步之處停了下來,薄脣微微一挑,盡是冷笑:“屬下當然知道夫人是誰了!”
王美沒想到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居然如此倨傲,不由得有些心慌了,強制鎮定,問道:“你好大的膽!居然跑到本夫人這裡來!”
第一卷 618 天大的委屈
夏天賜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話:“這裡並非夫人的寢宮,屬下是宮中巡將,這地方也在管轄之內,自然來得,不過,夫人出現在這裡,那倒是奇怪得很!”
他注意她可不是一兩天了,只要是居心叵測的人,對他來說,就是盟友,他想要復仇,若沒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單憑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成呢?
王美見他居然不怕她,看到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莫非剛纔跟高公公的談話,被他聽了去,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你來這裡多久了?”
夏天賜自然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也不隱瞞:“來好有一會兒了,見夫人跟公公聊得正歡,所以,不便打擾而已!”
他的話再明顯不過了,他早就來了,而且也聽到了某些什麼!
“你都聽到了?”王美眯起了鳳眼,毫不掩飾憤怒和殺人滅口之心。
夏天賜劍眉一挑,有些狂妄:“這該聽的,和不該聽的,我都聽了一些,怎麼?夫人難道想殺人滅口嗎?”
王美銀牙咬暗咬,冷哼一聲:“你不過就是一個宮中的巡將而已,現在這裡只有我跟你兩個人而已,你想想,若是本夫人現在大喊非禮或是救命,你猜猜,你的下場會怎麼樣?”
她不是個省油的燈,要是現在她大喊救命或是非禮,外面的巡衛自然就會聽得到,到時候夏天賜就可就插翅也難飛了。
不過,夏天賜卻不受她的威脅,眼神陡然一寒,人影微微一晃,王美聽覺得眼前一花,接着脖子上便傳來窒息的劇痛!
“夫人,你說現在是你叫得快,還是我的手快呢?”夏天賜冷眸一寒,手上略一用力,王美便憋得滿臉通紅了。
他的話並不假,他是練武之人,這王美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只要這麼再用力一下,這漂亮的脖子可就要斷了!
“你!”王美萬萬沒有想到,夏天賜居然敢對她動手,現在脖子上傳來劇痛,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那雙原本狠毒的美眸,頓時涌上了無數的懼意。
這是人都怕死,她又豈能例外?
夏天賜的臉上揚起無數的狠意,薄脣微微一挑:“夫人,就憑你剛纔跟高公公的話,就夠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了,不過,若是我們能站在同一條陣線上,那事情就簡單了!”
王美一怔,她沒想到夏天賜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不過,現在小命可是捏在人家的手上,也不由得她不同意,當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夏天賜也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王美撫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那種死亡的氣息似乎還縈繞在頭頂,她自然不敢再生他念。
“說吧,你要本夫人做什麼?”王美怒瞪着眼前的夏天賜,幾乎是恨得牙癢癢的,可是,對方那神一般的功夫,她可不敢造次,再氣也得暫時忍下。
“很簡單,夫人只需如此如此……”夏天賜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詞,他知道,這個女人別無選擇,也一定會照着他的話去做。
*
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來,說當今王后趁大王身體欠佳,將世子殿下軟禁,意圖謀位之事,傳遍了大街小巷。
百姓聽後無不搖頭嘆息,雖然以前對這個王后的能幹非常的認可,可是,這下一聽到王后居心不良,居然想要自己坐王位,個個都不幹了。
文武百官全部聯名上表,要標王后退居後宮,將世子殿下放出來拉替王位。
面對那些成堆的奏摺,媚兒是焦頭爛額。
夏瑾軒和夏念風的事情已經令她是心力交瘁,可如今又出來這麼一趟子的事情,叫她如何不煩?
“娘娘,那些大臣太可惡,居然如此中傷娘娘,難道這十八年來,娘娘爲西夏所做的事情還少嗎?”小仙對此表示非常的氣憤。
至情至性的她真的希望媚兒能放棄這裡一切,然後迴歸田園,可是,她也知道媚兒舍不下里的一切。
這十八年來,媚兒早已把這裡當成是她的家,是她的一切,如果沒了這一切,那她剩下的還有什麼?
媚兒的臉上顯得很平靜:“小仙,清者自清,管他們說什麼,本宮豈會在意,由他們說吧!”
“可是,娘娘,這樣下去,事情肯定難辦了!”小仙不由得擔心起來,現在整個西夏的人心惶惶,到時候,有心人趁虛而入,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媚兒站了起來,輕嘆一聲:“沒關係!只要本宮還活着一天,本宮就不允許這個西夏生亂!”夏瑾軒一生爲這個西夏而操勞,而她愛他,也自然愛他所愛的一切。
如今他不能操勞了,她得繼續。
她永遠都忘不了西夏王臨終前的話:
‘媚兒,你若是男子了,那麼,這天下非你莫屬,如今你身爲女子,但是,孤王的兒子幸運,娶到了你,所以,有你在,孤兒從不擔心這個西夏會生亂,孤王也相信,你不會讓這個西夏生亂……’
他是那般的信任她,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意要將這個天下交給她,而她十八年來,一直輔助着夏瑾軒,也獨自把政了那麼多年,卻沒想到,有一天,這居然成了羣民懷疑的把柄。
她忽然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累,是心累!
爲夫君,爲兒女,爲一切國事,如果是以前的她,想不明白,那麼,她就會放下一切而遠去。
可是,如今這裡就是她的家,離開了這裡,她還能去哪裡?
“媚兒!”正在這時,夏瑾軒那略帶虛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瑾!”媚兒朝他走了過去,這個時候,她多想在他的懷裡好好哭一哭,哭盡心中的委屈。
“你們都下去吧!”夏瑾軒龍袖一揮,示意小仙他們都退出去,最懂媚兒的是他,他豈不知道,媚兒堅強的背後,有多少脆弱。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後,他才大手一勾,將媚兒緊緊擁入懷中:“媚兒,讓你受委屈了!”他好恨自己,身爲她的男人,卻不能站在她的面前,替她遮風擋雨,反而將一切的重擔都壓到了她的身上,讓她如此的累。
“瑾!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受多大的委屈都不是委屈!”媚兒緊緊反擁着他,將淚水全數滴落在他的龍袍上。
“媚兒,我們將這個天下交給念風,我們去遊山玩水可好?”夏瑾軒輕撫着媚兒那頭依舊柔順的秀髮,柔聲道。
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他不想再被這些事情困擾着,他只想好好陪着她,記住她那笑靨如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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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終於是補齊了,從明天開始,開始恢復之前的更新~~
第一卷 619 公主下嫁
“瑾,現在的西夏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西夏了,你能安心把這個爛攤子交給念風嗎?他太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媚兒又何嘗不想拋開這些與他去浪跡天涯,可是,兒子卻始終是她的擔心。
現在的兒子受着霜兒的迷惑,雖然知道霜兒進宮來的目的,可是,愛已深陷下去,自是無法自拔,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叫她如何放心將兒子留在這裡。
“可是,媚兒,我真的不想你再受丁點兒委屈,是我夏瑾軒沒用,一直拖累着你,是我沒用……”夏瑾軒自責不已。
“瑾,沒關係!我只要你好好活在我的身邊,受多大的委屈,我都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在我離開這個世上之前,你不可以先離開我!”她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最愛的他離她而去。
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會崩潰!
“媚兒,我真的很想……”夏瑾軒無聲的苦笑着,他又如何不想陪她到天荒地老,兩人好不容易纔在一起,但是,這十八年來,至少有十年的時間,他都是在病痛中,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媚兒那消瘦的雙肩上,他有多心疼,卻無能爲力!
那種心痛,誰人能懂?
有的時候,他也想尋了短見一了百了,可是,每當看到媚兒,他是那般的捨不得,他怕沒有來世,他怕從此再也見不到她!
天知道,他有多麼捨不得,那種心痛順着他的血液比毒還要快速流竄,他又豈能好過?
“啓稟娘娘,公主求見!?”門外忽然傳來小仙的稟報聲。
“念蝶?”媚兒這才快速地拭去眼角的淚珠,將夏瑾軒扶到一旁坐下,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道:“進來吧!”
念蝶還是那一副天真無邪的可愛打扮,一進來,就嘟着小嘴跟夏瑾軒和媚兒撒嬌着:“父王母后,你們好偏心!”
夏瑾軒強打起精神,笑道:“念蝶,怎麼了?父王和母后何時偏心了?”要說偏心,他們也都只偏心於她。
打從小起,他們就多疼愛着比念風小兩個時辰的念蝶。
夏念蝶蹲到夏瑾軒的跟前,撒嬌着:“父王,這些日子,您和母后都在忙什麼呢,都把我忘了嗎?我都從天龍寺裡回來有幾天了,你們都不問我一下!”
原來,前些日子,念蝶自奮告勇的說去天龍寺禮佛,說是爲夏瑾軒祈福,當然,誰都知道,她是趁機出去瘋而已。
媚兒也因爲煩事纏身,在念蝶回來之後,她居然忘了這回事。
這回一聽念蝶說起,她才猛然想起來,不禁啞然失效:“念蝶,是母后的錯,母后這些日子忙,所以忙忘記了。”
不過,她可是猜得出來了,女兒這回來,可不是因爲這件事情。
果然,念蝶一撇嘴:“母后就只記得王兄的事情,我的事情都忘記了……”
夏瑾軒一怔,也隨即明白過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道:“哦!父王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我們的小念蝶長大了!”
“父王……”念蝶羞澀地不依着。
媚兒也才猛然想起來念蝶的終身大事,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念蝶,這裡沒有外人,你跟父王和母后說說看,那兩個孩子,你喜歡哪一個?”
說實話,媚兒自然是更傾向於二哥的孩子,她相信二哥的人品,二哥的孩子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相反,那個夏天賜,她雖然跟他沒有多少交集,但是,總感覺那個人太深沉了,一個孩子,居然有那麼深沉的城府,實在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很容易走岔路。
“我,我……”念蝶面上一熱,更加羞澀地低下頭,把玩着自己的裙角,她心中自然也是喜歡商天澤多一點。
可是,一想到,他這幾天總是惹自己生氣,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想試探一下,於是,揚起了小臉,道:“父王,母后,我覺得那個夏天賜蠻好的……”
這無疑是給了夏瑾軒和媚兒的一個答案。
媚兒可能沒有想到念蝶會這麼說,怔了怔,追問道:“念蝶,你確定嗎?”說真的,她是真的不太看好那個夏天賜,雖然那孩子看起來也同樣聰明,而且武功也不差。
念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母后,我很確定!”心裡卻是想着,哼!商天澤!這一回,本公主倒要看看,你還能那麼淡定不?
卻不知,自己這樣一個舉動,幾乎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幸福。
見她回答得這麼肯定,夏瑾軒和媚兒互望了一眼,也點了點頭:“念蝶,這是你的終身大事,非同兒戲,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念蝶一心想要氣一氣商天澤,也想借此機會試試他是否對自己有情,於是,再次點頭:“父王,您放心吧,那個夏天賜對兒臣可好了!”
“那好吧,明天,父王就下旨賜婚,然後擇個良辰吉日就完婚!”夏瑾軒也想在自己活着的時候,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能幸福的嫁人。
這樣,他就沒有那麼多的遺憾了!
“謝謝父王母后!”見自己的小九九得逞,念蝶甭提有多開心了,甩着小手臂跑了出去。
望着女兒的背影,媚兒卻是一臉愁容,她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又或者說,這與她想像中的不符,而有些失落吧。
她記得那一天在亭子裡,二哥曾說過,如果孩子們能在一起,就可以彌補上一代的遺憾,雖然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但是,媚兒卻始終感覺,商天澤對念蝶有着感情,可爲什麼念蝶最終選擇的人卻是夏天賜呢?
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媚兒,你怎麼了?你不開心嗎?”看到媚兒那一臉的失落,夏瑾軒有些不解。
媚兒輕輕地搖搖頭:“瑾,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念蝶怎麼會……”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夏瑾軒拉過她的手,笑道:“媚兒,你想多了,念蝶這丫頭,一向就是這樣!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麼了?是不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要嫁人了,捨不得了?”
媚兒搖搖頭:“不是!你是知道的,我多麼希望念風和念蝶都能幸福,只是……”
“只是念蝶選的是別人,而不是商離佑的兒子,對嗎?”夏瑾軒卻接下了她的話,而話裡也明顯有些不快了。
“瑾,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夏天賜那個孩子有些古怪而已……”或許是殺手本能的直覺吧,她總覺得夏天賜每次看到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雖然很恭敬,但那眼神裡分明透着恨。
如果她知道他就是夏寒軒的兒子,那麼,她就能想明白了,只可惜,那一次,二哥進宮的時候,因爲幻姬,他不得不隱瞞了夏天賜的真實身份。
而這樣也直接導致了事情越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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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20 這般不易
“媚兒,你想多了,那孩子我見過,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武功也不賴,既然念蝶選擇他,那他就一定有值得念蝶選擇之處!”夏瑾軒卻力挺夏天賜,或許這中間或多或少有一些商離佑的因素在內。
媚兒自然明白,也不在跟他多理論!
“對了,媚兒,念風那邊你準備怎以辦?”夏瑾軒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提到念風,媚兒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輕輕地搖了搖頭:“瑾,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念風那一天跟我說了,他寧願要霜兒,也不要這個天下……”
想到那天的情景,媚兒不由得黯然淚落!
原來,那天在懲惡殿,媚兒將短劍交給霜兒之後,霜兒大叫一聲,手中的短劍猛然落下,但不是朝着媚兒刺去,而是朝着自己的小腹刺去!
她恨自己爲什麼要活得這麼痛苦,爲什麼還要懷上仇人的孩子,孩子她捨不得,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跟殿下再也不能繼續了。
不能繼續下去,與其痛苦的活着,那不如死掉,於是,她這一劍是自殺!
不過,小仙卻用自己的法力救下了她,她沒能死,卻也跟死差不多了,因爲,她的心已經沒了!
‘爲什麼不讓我死?爲什麼不讓我死?’她痛苦不堪,不能愛,也不能恨,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的苦媚兒最能懂,看着她如此痛苦不堪,媚兒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孩子,曾經的本宮也跟你一樣,活在愛與恨的痛苦之中,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本宮固執地選擇了後者,本宮開始瘋狂向你的父王和母后復仇之後,本宮以爲自己很快樂,可是,後來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快樂!本宮恨念風的父王,一次次舉起復仇的劍,可是,一次次停下來,本宮一次次的自殺未成,不爲別的,只因爲,本宮愛他!現在的你也一樣,你若死了,念風定然不會獨活,你真的忍心嗎?不過,這樣的話,你也可以達到復仇的目的,你會讓本宮失去一個孩子,你會讓本宮生不如死!’
‘母后……’霜兒在媚兒的懷中崩潰。
‘霜兒,退一步海闊天空,本宮知道,你也愛念風,如果非要用恨來成全這一段愛,你不會覺得可惜嗎?本宮知道,你沒辦法面對本宮,本宮可以答應,只要你救得了念風,本宮跟大王可以從你面前消失!’這是媚兒最大的讓步了,她也相信霜兒。
‘不!我做不到,因爲,那個藥是我爺爺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解藥……’霜兒亦心碎,她根本就沒有解藥,如果有的話,她早就給念風服下了。
‘那好吧!本宮不爲難你,是去是留,本宮也不勉強你,但是,不管怎麼樣,本宮一定不會允許你再傷害念風,本宮會找到你的爺爺,他必須死!’媚兒對葉寶成的恨可以說是集了兩世。
‘母后……’霜兒眼中明顯劃過一絲猶豫,顯然,她把葉寶成當成了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不管葉寶成對她怎麼樣,他還是她唯一的親人。
媚兒冷哼一聲:‘霜兒,其實你父王母后的死,有一半以上都是葉寶成一手促成,如果說我是真兇,那他就是主謀……’
到了這個時候,媚兒也不再隱瞞,遂將十八年前,乃至葉寶成爲何如此恨伍氏一族這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霜兒才明白,爲什麼爺爺會那麼恨她,原來,爺爺恨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王,是父王害死了他的兒子!
忽然之間,她的心就空了,原來,所有的親人,不過也都是仇人而已,仇與恨之下,她被打壓得再也站不起來!
而就在這時,她的痛心病突然發作,媚兒連忙命人將她擡了出去,讓阿珠拿藥給霜兒服下,並送回世子宮休息。
而夏念風清醒之後,聽說媚兒對霜兒用了刑,便跑到了懲惡殿,他是與媚兒大吵了一架:
‘母后,隱瞞霜兒身份的是兒臣,您要懲罰就罰兒臣好了,爲什麼要這樣對霜兒?’夏念風一衝進去就是這樣開口質問媚兒。
他一醒來便聽說霜兒被帶到了懲惡殿,不顧身子的虛弱匆匆趕到懲惡殿,結果沒看到霜兒,卻看到了地上一大灘血跡。
他以爲媚兒對霜兒動用了大刑,於是,當時就失去了理智!
媚兒望着自己的兒子,心痛得無以復加,在說與不說中糾結不已,說了真相,她怕兒子接受不了,不說,可又怕兒子這樣誤會下去,會恨她一輩子!
一旁的小仙知道媚兒兩難,見念風一臉怒火,當下也忍不住了:‘殿下,您誤會娘娘了,娘娘這麼做都是爲了您好!’
豈知,念風聽了悽然一笑:‘爲了我好?在我暈倒的時候,將我心愛的女人抓到這裡來嚴刑拷打,這就是對我好嗎?母后,您可知道,霜兒的腹中已有了兒臣的孩子,您的孫兒,您怎麼能如此狠心?’
他的話字字句句幾乎都傷透了媚兒的心,媚兒氣得渾身顫抖地望着自己的兒子,那一刻,她無法形容。
原來做一個母親是這般的不易,被兒子誤會竟是這般的痛苦不堪!
‘殿下,您可知道霜兒夫人的真正身份?’小仙再也忍不住了,遲早都要讓念風知道,那就該說了。
‘小仙!’媚兒卻適時地叫住了小仙,畢竟她不願意兒子知道這個殘忍的事實。
可是念風聽了小仙的話,卻是繼續追問:‘小仙姑姑,霜兒的真正身份?霜兒還有什麼真正身份,小仙姑姑,您說啊!’
夏念風雖然衝動,但是,轉念一想,母后一向冷靜,從來都不衝動,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去針對霜兒,難道說?
‘念風,沒有什麼,你身子剛好,先回宮吧!’媚兒卻不想看到兒子痛苦的模樣,所以,她寧願讓兒子這麼誤會着,至少兒子不會痛苦。
‘不!母后,您告訴我,您到底是因爲什麼而這樣對霜兒?’念風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式。
小仙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朝媚兒跪了下去:‘娘娘,今天您就是責罰奴婢,奴婢也要非說不可了,也是該讓殿下知道真相的時候了!’她不忍心看着主子如此痛苦,主子這一生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她不忍心,連主子最疼愛的兒子也要誤會主子。
‘小仙,你!’媚兒沒有想到,小仙也變得這麼固執。
‘小仙姑姑,您快說啊!’念風瞪大了眼睛,心中閃過無數的可能,而且那些答案都幾乎是破體而出。
‘世子殿下,您可知道,霜兒夫人其實一直都是有預謀的接近您,不爲別的,只因爲她要報仇,因爲……’
第一卷 621 只怕分離
在聽完小仙的話之後,夏念風簡直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霜兒看起那般單純柔弱的女子,城府居然那般深,一切都只因爲,她要報仇!
他不敢相信,但是不得不懷疑,細細想來,他與霜兒相遇相識,他記得在城外,那時正值三月,萬物初醒之時,蛇也應是如此,怎麼可能會一大羣的出現在那裡?
而且他去救霜兒的時候,聞到一種奇怪的香味,這種香味,他在霜兒的手上聞到過,再後,他中毒,她居然有解藥,還有她的爺爺,那個可怕的老頭,一見他的時候,那充滿仇恨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聯想起來,的確不假!
原來,那一切都是霜兒早就計劃好的,只等他傻傻的鑽進去!
他以爲,霜兒是世上最單純的女子,卻沒有想到,她的城府居然如此深沉,心痛嗎?恨嗎?不!他還是愛她!
在知道這些真相的時候,一如媚兒所想的那樣,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劃過,很痛很痛!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深愛的女子,居然如此利用他,一步步達到復仇的目的,他差一點就讓自己的父王和母后置於危險之中。
當然,他不知道,他已經令他的父王陷入了危險中,當然,這一個,小仙沒有說出來,她知道,那樣對念風來說太殘忍了!
‘霜兒!霜兒!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夏念風痛苦地跪在地上,跪在媚兒面前:‘母后,對不起!對不起……’
他終於明白,母后當初爲什麼那麼強烈的反對他娶霜兒,原來,母后早就知道了霜兒的身份,是他太蠢太笨,纔會認爲母后是有偏見!
媚兒伸手將兒子抱在懷中:‘孩子,是母后對不起你,不要怪霜兒,或許她有錯,可是,錯得最多的,還是我們上一代,是我們不該把仇恨往你們這一代延續!’
‘母后,求您不要殺了霜兒,兒臣會說服霜兒放棄仇恨,您也可以將兒臣永遠囚禁,甚至是流放,兒臣不要霜兒死,更不要腹中的孩子有事!兒臣寧願不要這個天下,也不要捨棄霜兒!!’
母子倆抱頭相哭,令一旁的小仙也不禁垂淚,試問,一個仇字害了多少人,害了主子一生,如今又要害主子的下一代,仇字何時是個盡頭?
如果媚兒沒有深愛過,就不能體會到念風的心痛,但是,媚兒當初也是如此這般痛苦過,所以,她懂!
她沒有怪自己的兒子癡心,也沒有怪霜兒,按照兒子的意思,下令將他們暫時禁足在世子宮中。
不許他們出去,亦不許任何人進去探望他們,其實是讓他們都好好冷靜一下!
卻沒有想到,媚兒這樣的舉動,卻被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如今流言四起,文武百官個個心慌意亂,明裡暗裡都想逼着媚兒將手中的權力交給念風。
這不僅讓媚兒難做,也讓媚兒傷心不已!
這個時候,也只有夏瑾軒才最懂她,只是,他也愛莫能助,自己的身子,他最清楚不過,即使沒有這一次,他也挨不了多久了。
已經做好了準備,也不在乎死的那一刻,不過,他在乎的是,自己離開後,將這一個爛攤子留給媚兒,媚兒一雙柔弱的雙肩如何能承受得了?
“瑾,理南各國近來蠢蠢欲動,我擔心,這麼一來,恐怕這天下又要生亂了!”這纔是媚兒最擔心的。
現在,在西夏能征善戰的人是不少,可是,你說要有死心踏地的人可不多了,若是再生內亂,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媚兒,我很沒用,我從來都說要好好的保護你,可是,卻從來沒有做到過,我是一個失敗的夫君,辜負了你的錯愛,當年若不是我的偏執,我身邊的人也不會一個個離開我!”阿義走了,飛鷹也走了,也就等於他沒有左右手。
如是這個時候,他們都還在,那該多好!
或許是因爲知道自己快要離世了,夏瑾軒忽然很想念以前那些與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或許,有他們在,自己走了,媚兒身邊也還有些自己的人在,他也會放心一點。
現在,這個樣子,他若撤手離去,媚兒就真的勢單力薄了,到時候,縱然媚兒精明,又如何抵擋得了!
權衡之下,他終於是做了一個決定:“媚兒,去請商離佑回來,讓他幫你!”或許這個時候,也只有商離佑纔會死心踏地的幫媚兒。
他從來都知道,商離佑對媚兒的那份愛不會褪去,他走了,若是有商離佑在,他也能放心,商離佑曾是商國的逍遙王,也曾帶兵打仗過,他還曾把商離佑當成今生最強的對手,不管是情還是權上面,不可否認,商離佑有那份能力。
如今,商離佑已在王城之中,若他肯來助媚兒一臂之力,他便是死也,也能安心!
可是,媚兒卻以爲他誤會了,急道:“瑾!有你在,爲什麼要二哥來呢?難道你還是因爲那次的事情而怪我嗎?”
“媚兒,我真的沒有怪你,是我沒用,我不能爲你扛起這一切,每天看着你忙碌,我真的很心痛,有的時候,我甚至會怪自己,當初如果不是我的的執着,若許你會過得比現在幸福!”
“瑾!你說的什麼話,我們都一起一二十年了,不管這個重擔有多重,但是,能在你的身邊,我已經很幸福了,我不覺得累,我只怕……”媚兒不禁潸然淚下,她什麼都不怕,她只怕,有一天,瑾軒會離她而去。
“媚兒……”夏瑾軒伸出不再強健的手臂緊擁着她,她的淚哭痛了他的心,他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自責,也暗暗下定決心。
*
世子宮。
“小姐,您吃一點東西吧,就算您不爲了自己,也應該要爲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阿珠跪在霜兒榻前,求着霜兒吃點東西。
這都幾天了,霜兒手上的手在太醫的醫治之下,已經慢慢的好了,可是,她心上的傷卻一點兒都沒有少。
她靜靜地躺在榻上,不說話,也不吃飯,甚至是連水都未曾喝過一滴,微弱的氣息,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自從念風從懲惡殿裡回來之後,就每天把自己關在房裡,誰都不見,也不來看她一眼,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氣,她也知道,自己再沒臉去見他,所以,她一心只想這樣慢慢的死去。
阿珠的話觸動了她心底的傷,她包得嚴嚴實實的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裡雖然什麼也摸不到,可是,她還是能感覺到,那裡面有一個小生命在頑強的生長着,似乎在掙扎。
第一卷 622 依然如此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她的嘴脣動了動,孩子是無辜的,她怎麼能如此傷害自己的孩子?
看到小姐動了一下,阿珠喜極而泣:“小姐,求您了,就吃一點吧!”
霜兒還是沒有動,只是,更多的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滑落,她的心痛,何人能懂,沒了念風的愛,又報不了父母的仇,她活着還有什麼用?
這時,門開了,一臉憔悴不堪的念風走了進來,他是聽見下人說霜兒幾天都不肯吃飯,也不說話,這才趕來的!
他是愛霜兒的,儘管他生氣,她如此利用了他,可是,他還是阻止不了自己去愛她,回來之後,忍着不來看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她。
第一天聽說她沒有吃飯,第二天,也聽說她沒有吃飯,第三天……他再也忍不住了,終究還是跨出了這一步。
“殿,殿下!”阿珠沒想到殿下還會來看小姐,有些驚慌地跪下。
“出去!”念風無力地甩了甩手,示意阿珠出去。
“是!”阿珠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仍是一動不動地霜兒,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念風一步步朝霜兒走近,躺在榻上的霜兒看上去更加瘦弱了,那緊緊包着的手,刺痛了念風的心。
他不能怪母后心狠,因爲,若是換作別人,霜兒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母后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他還是心疼!
慢慢地坐到她的榻前,猶豫了一下,輕握住她的手:“爲什麼不吃飯?你恨我父王和母后,難道連我們的孩子你也恨嗎?”
霜兒的眼神緩緩地流轉到念風的臉上,只這麼一眼,她的心兒碎了又碎,才幾天不見,他居然憔悴成這個樣子,而這一切都怪她。
“殿下,對不起……”聲音很是虛弱,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下來,有多少的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對不起他。
“我不要聽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該愛上你,是我不該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我還是這樣的愛你!”
“殿下……”他的話讓霜兒的眼淚更加洶涌。
兩個原本相愛的人,中間卻夾着一段上一代的恩怨,而讓他們的心無法再靠近,那種心痛何人能懂?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麼,就起來吃東西,讓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夏念風愛她,可是,也沒有辦法去說服自己,她對他的欺騙。
當然,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她交給他的那包藥,纔是讓他父王生不如死的毒藥時,他會比現在更痛苦萬倍!
他將她從榻上抱了起來,卻因爲用力過猛,而讓霜兒疼得整張小臉都揪到了一起,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夏念風雖然生氣,但是,終究還是心疼,抿了抿脣,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吃過東西之後,到外面院子裡走了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不要整天悶在房裡!”
將她抱到桌子面前坐下之後,他親自端起桌上的湯,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進霜兒嘴裡,霜兒眸中含淚,看着夏念風那冷漠背後的關心,她是又痛心,又感動!
世上也只有他這會這樣餵飯給她吃,以前,不管她生病也好,哪裡疼也罷,爺爺根本就不管她,每天對她不是打便是罵,她每天都戰戰兢兢的過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爺爺打罵。
可是,眼前的夏念風,她這麼對不起他,可他還是這麼關心她,她知道,他剛纔之所有兇她,無非是想讓她吃飯而已,其實,他是真的在乎她!
“殿下,對不起……”吃着吃着,霜兒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如珍珠一般滑落下來,顆顆都滴落在了湯碗裡。
心愛女人的淚水,總是讓男人心疼,縱然念風心中那般的怨她,但是,看到她的淚,他的心還是軟,從一旁拿出手絹,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既然已經發生了,再多的對不起也於事無補了,我很感激,你那個時候,沒有殺我,甚至還答應嫁給我!”
那個年少輕狂的他,彷彿一下子就長大了,或許,一個男孩不經歷一些事情,又怎麼可能變成一個男人呢?
他的舉動,他的話卻引來霜兒更多的淚水:“對不起!對不起……”面對夏念風那滿眼的傷,現在,她除了說對不起,還能怎麼辦》?
原本就楚楚可憐的她,如此一哭,如帶雨梨花般惹人憐惜!
夏念風看着她哭得如此傷心,心中柔腸已是寸寸絞斷,放下湯碗,大手一勾,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力道之大,幾乎可以將她的肋骨抱斷,他恨不能將自己的胸膛剝開,讓她看到,那裡面滿滿全是想她愛她的痛!
明明相愛的兩人,卻因爲上一代的仇恨,而彼此折磨得傷痕累累,他們知道,這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還有更痛苦的會在後面。
“我該拿你怎麼辦?我愛你,所以我不能恨你,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你,這幾天,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你,可是,你的身影就像魔一樣纏繞在我的心間,揮之不去!最後,我還是來了!”
夏念風將臉深埋在她的發間,傾訴着自己心中的愛與恨,不能愛,也不能恨,那他只好爲難自己!
“殿下!”霜兒如孩子一般縮在他的懷中,她是個感情細膩的女子,她如何不懂夏念風的情,只是,她知道,自己不配再擁有他的愛了!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夏瑾軒的事情,那麼,他會更恨她!
“霜兒,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一起去過平凡的生活,好不好?”夏念風忽然將她扳正,目不轉睛地望着她,眼裡充滿了期盼。
霜兒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居然驚得瞪大了美眸,下意識地搖搖頭:“不……”
“爲什麼?爲什麼不?”夏念風開始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他沒有想到自己捨棄世子的身份,願陪她去浪跡天涯,她居然會拒絕。
霜兒傷心地再次搖搖頭:“殿下,您是整個西夏的希望,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我根本就不值得殿下您如此錯愛,霜兒不求您的諒解,霜兒只希望餘生把孩子好好帶大,霜兒就心滿意足了!”
“霜兒,我已經跟母后說過,母后答應讓我自己考慮,我想母后會理解的!”夏念風終究還是不能理解媚兒的一切苦心。
可是,霜兒還是搖頭:“殿下,您可知,您這樣做,大王和娘娘會有多麼傷心?大王他……所有的國事都在娘娘一個人的身上,她再能幹,也不過是個女子,也有脆弱的時候,您可曾替她想過,當有一天,她的身邊,沒了大王又沒了你,她會該怎麼辦?”
第一卷 623 恩怨不再
霜兒的話猶如給夏念風當頭一棒,他亦暗暗怪自己,母后爲國爲他們付出了那麼多,母后有多愛他們,他豈能感覺不到,若真如霜兒所說,有一天,母后的身邊沒了父王也沒有了他,那母后旋放假怎麼辦?
“啓稟殿下,小仙姑姑求見!”門外傳來石子的稟報聲。
“小仙姑姑?”夏念風與霜兒互望了一眼,都不明白這個時候,小仙怎麼會來了?不過,都猜得出來,肯定與娘娘有關。
夏念風以最快的速度將霜兒臉上的淚水擦乾,而小仙這個時候也已經走了進來。
“殿下!夫人!”小仙微微頷首。
小仙在宮中受人尊重緊次於媚兒,夏念風雖然是小輩,可不管怎麼樣,他是世子,小仙見了他還是行禮。
“小仙姑姑,有事嗎?”看到小仙一臉凝重,夏念風心知肯定是有大事了。
小仙下意識地霜兒看了一眼,嘴脣動了動,卻並沒有說話。
霜兒隨即明白,馬上起身:“殿下,您和小仙姑姑聊,臣妾出去走走!”
“不用了!夫人也可坐在這裡聽聽無妨!”小仙卻阻止了霜兒,她要說的話,或許讓霜兒聽聽也無害。
“小仙姑姑,是不是母后她……”夏念風這幾天都把自己禁在世子宮中,並未踏出去半步,又誰都不見,幾乎是與世隔絕了,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幾天朝中所發生的事情。
小仙長嘆了一聲之後,才娓娓地道了原委,將這兩天朝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最後道:“殿下,奴婢來這裡,娘娘並不知情,奴婢只是不願意看到娘娘如此痛苦,所以,纔不得不來,殿下,奴婢從一開始就跟着娘娘,輾轉二十載,奴婢知道,娘娘真的不容易,她爲了大王和您,還有整個西夏,她都操碎了心……”
講到情傷之處,小仙亦不禁黯然淚下!
這二十年來,也只有她最瞭解媚兒,知道媚兒從當初走到現在,真的不容易,原以爲,一切的恩怨不再,幸福已來敲門,驀然回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兜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原地而已。
“母后,是兒臣不孝……”夏念風聽了之後,不由得傷心起來,自己是有多麼的不懂事,纔會那樣頂撞母后,自己是有多麼不懂事,纔會想着帶霜兒離開這裡,去過自己自由的生活,把這一個重擔全都壓在母后消瘦的雙肩上。
“殿下,娘娘從來都沒有怪過您,從懷着您和公主的時候開始,她愛你們就勝過了她自己,您那天說了要帶着夫人離開,娘娘也不反對,她說只要您覺昨幸福,不管您做什麼決定,她都會點頭答應,她把所有的困難都留給了自己,讓您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殿下,您想過嗎?沒了您,沒有了大王,娘娘的生命便已抽空了!”
小仙知道,當媚兒失去一切的時候,媚兒就一定不會存在這個世上了!
“母后!對不起……”夏念風悔恨不已,他深深自責,身爲兒子,他不但不能替母后排憂解難,反而將一切的難題都推給了母后,他真的不孝!
一旁的霜兒聽了之後,亦震驚不已,如果沒有懷孩子,或許她體會不到媚兒的心痛,但是,現在的她,在不久之後,也即將成爲一個母親,所以,她能體會媚兒愛夏念風的那一顆心。
心中亦對媚兒由恨到敬佩,是什麼樣的女子,居然跨越了幾個國家,雙肩挑起了一個國家的重擔,她的美傾國傾城,她的智慧亦在人之上!
同爲女人,她爲媚兒的這一生而喝彩!
“好了,殿下,奴婢該走了,娘娘這會奏摺應該批閱完了,您若想好了,就做出決定吧,我的私心是希望您能留下來幫娘娘一把,扛起西夏這個重擔,但決定權在您這裡,奴婢也無權干涉!”
小仙說完之後,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夏念風則轟然坐在椅子上,像是受了很大的震驚一樣,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母后竟是那般的堅強。
“殿下,小仙姑姑說得對,您不能離開娘娘,您是她唯一的希望!”沒有了那些仇恨,霜兒也是一個通情達理善良的姑娘。
“霜兒,那你也會留在我身邊,對不對?”夏念風最擔心的就是霜兒會突然離開。
霜兒強撐起一抹苦笑:“殿下,我現在還能去哪裡呢?”頓了頓,繼續道:“這幾天,您跟娘娘求個情,讓她允許我回一趟風月樓,我要去找爺爺把解藥給您!”當然還有夏瑾軒身上毒的解藥。
“你要出宮!不!不行!”夏念風以爲她這一去就不再回來了。
“殿下,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霜兒急急地保證着。
“要去,也是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你爺爺的本領到底有多高!”因爲上一代的仇恨,他被莫名其妙的下藥,這也太讓人鬧心了。
“不!殿下,您不出去見我爺爺!”霜兒一聽說,他還要去見爺爺,不由得更急了,那一次,下的毒不多,若是被爺爺看出破綻出來,再下一次藥,那該如何是好,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他去以身犯險了。
“不行!我一定要陪你一起去!”夏念風的語氣不容她再反駁。
霜兒不敢再多說,只是滿眼擔憂地望着他,她是真的害怕爺爺會再次傷害夏念風,若是那樣的話,她真的寧願自己死!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此時的葉寶成早就已經離開了風月樓了。
*
某個地方。
“天燕,天澤今天好像沒有去當差,去叫他來一起吃飯吧!”上官謐兒聽說兒子沒去當值,還以爲兒子是累着了,於是就親自下廚,炒了幾樣兒子最喜歡吃的菜,邊端上來,邊對一旁的天燕吩咐着。
她們本來是住在客棧裡,可是,考慮到,他們在城裡不是待一兩天的時間,於是,便在附近的村莊裡租下了幾間老房子。
房子雖然是舊了一點,但是,經過上官謐兒和幻姬他們的整理,看起來還是煥然一新,很有家的感覺!
坐在一旁同樣是無精打采的天燕聽了上官謐兒的話,不由得撇撇嘴,道:“我剛去哥的房裡了,他說他心情不好,不想吃飯!”
“心情不好?這孩子怎麼了?”一旁的商離佑蹙起眉頭,一臉不解。
商天燕面對一桌子的好菜,也是一臉興趣全無:“我也沒有胃口,你們走吧!”說完,起身欲走。
“給我站住!”上官謐兒卻叫住了她,並繞到她的面前,這才發現女兒的兩眼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樣,不由得急了:“天燕,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卷 624 重複遺憾
一句話,又觸動了商天燕的傷心事,她苦苦隱忍的淚水馬上又飛快的滑落下來,令一旁的人商離佑和幻姬都一下子蒙了。
“天燕,你怎麼哭了?告訴姨娘,是不是天賜欺負了你?”果然是最懂兒的心,幻姬一猜就中。
“姨娘!”商天燕擡起水汪汪的淚眼,忍不住輕啜着。
“天燕,果真是天賜欺負了你麼?”幻姬一看天燕這副模樣,心中已明白了幾分,只是,她也不知道,兒子對天燕做了什麼。
商天燕抿了抿脣,泣道:“姨娘,表哥他……”
“天賜他怎麼了?”幻姬一把緊緊地抓着天燕的手臂,急急地問道,一提到兒子,幻姬那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這些天了,她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兒子又闖禍了。
“表哥他,他就要做駙馬了!”商天燕說完,捂着小臉,哭着跑了出去。
“什麼?”天燕的話幾乎沒將幻姬震得暈過去,她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要發生了,兒子爲了報仇,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天燕!天燕!”上官謐兒擔心女兒,叫了兩聲,正欲追出去。
商離佑卻一把拉住了她:“謐兒,讓她去吧,讓她冷靜一會兒!”輕嘆了一聲,他也忽然明白了兒子今天爲什麼沒有起來的原因了。
“二哥,天燕她,哎,這孩子!”上官謐兒急得直跺腳。
商離天輕輕撫了撫上官謐兒的手,安慰道:“謐兒,孩子們都大了,應該讓他們自己學着承受一點東西了,沒關係,我們的女兒,沒有想像中那般脆弱!”
說完,再次輕嘆一聲:“你們在這裡聊,我去看看天澤!”
“嗯!”上官謐兒胡亂地點了點頭,孩子是孃的心頭肉,孩子們不開心,她又豈能不操心?
商離佑來到商天澤的門口,輕輕地敲了幾聲,裡面並沒有反應,但是,他知道,天澤就在裡面,於是,出聲道:“天澤,爹可以進來嗎?”
或許商天澤沒想到爹會來,裡面明顯傳來翻身下牀的聲音,跟着房門吱一聲打開了,商天澤一臉憔悴地出現在商離佑面前。
“天澤,看到你沒有去吃飯,所以,爹過來看看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看到如此憔悴的兒子,商離佑有些心疼。
兒子此時的心情,或許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了。
想當初,他愛了伍辰兒兩世,卻最終還是沒能跟她在一起,這是他心底永遠的傷痛,看着心愛的女人偎在他人的懷中,那種心痛自然無法形容。
商天澤搖搖頭,將他爹讓了進去:“爹,我沒事,只是沒有胃口而已!”邊說邊從一旁倒了一杯茶端到了商離佑面前。
商離佑接過茶之後,看了看他,將茶放下,直截了當地問道:“天澤,你老實告訴爹,你這樣子,是不是因爲公主要嫁給天賜了?”
雖然知道兒子一定是在爲這件事情煩惱,可是,他還是想聽兒子親口說出來,過去了的遺憾,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真愛就不要放手!
如果當初那一晚,他若帶着辰兒遠走高飛,那麼,他現在跟辰兒也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不會留下這樣一個永遠都無法填補的遺憾。
如果愛在心底,卻連開口都不敢,那麼就註定會失去愛。
“爹,我……”畢竟年輕,這樣的事情,商天澤對自己的父親還是難以啓齒。
商離佑卻是淡淡一笑:“天澤,爹也年輕過,也曾爲愛傷過,所以,爹知道你的感受,不過,爹想告訴你,要是真的愛,那麼,就不會放手,不到最後一刻,就還有希望!”
那笑裡有多少的辛酸和落寞,也只有他才能懂,他不希望兒子重複自己的遺憾,從那一天來看,他感覺到公主是對天澤有好感,如許,兒子也像他一樣,不善於表達自己,而錯失了良機。
以前自己錯過了媚兒,那麼,現在,他不希望兒子再錯過媚兒的女兒,他真的希望,上一代的遺憾,不要在孩子們的身上延續。
“爹,天賜並不愛她,也不能跟她在一起,她嫁給天賜,一定不會幸福的!”這個時候,商天澤考慮的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擔心念蝶嫁給天賜後會痛苦一生。
“傻孩子,明知道她以後會痛苦,那你爲什麼還要放手?難道你忍心看着她知道真相以後痛苦一生嗎?”
爹的話像是給商天澤增加了無限的勇氣:“爹,您的意思是要我去跟天賜搶嗎?”天賜是他的兄弟,天賜一心想要報仇,如果,他跟他去搶念蝶,那麼,到時候兄弟就會反目成仇,那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商離佑卻道:“天澤,你想想,若是這樣能阻止天賜報仇,也能讓公主免去痛苦,你覺得值得嗎?”
“爹,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公主開口,我……”他一看到念蝶,平時口若具懸河的他,居然會變得結結巴巴,連一句話都很難說通順。
“愛就要勇敢的說出來,這是你爹我這半生最深的體會!”商離佑有些感慨起來,畢竟,他這半生真的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遺憾。
那些遺憾也許他要用幾輩子的時間才能彌補!
“爹,我無意中聽到有人說過,您和王后娘娘以前曾經是……是真的嗎?”商天澤不敢說出戀人兩個字,因爲,媚兒現在的身份特殊,這光說可都是犯了殺頭的大罪了。
商離佑淡淡一笑,用笑掩去了所有的苦澀:“爹跟她之間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是,爹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能勇敢一點,纔會留下今天的遺憾!所以,爹不希望你重複爹的路,因爲,爹希望你能幸福!”
商天澤雖然無法感覺爹的感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爹,我不知道公主對我是不是有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開口!”這纔是最困擾他的事情。
每當要跟念蝶表白的時候,他總是話到嘴邊又說出不口,畢竟這表白對他來說,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自然有些膽怯。
商離佑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兒子寬闊的肩膀,道:“天澤,想要試一個女人的真心,其實很容易,你平時那麼多歪點子,爹也相信你可以,你只要想到,失去她,你會很痛苦,這樣,你就會知道,自己該去怎麼做!”
“可是,爹,聖旨都下了,這一切都還來得及嗎?”
商離佑再次笑了笑:“天澤,剛纔爹就跟你說過,凡事只要不到最後一刻,都有可能!”
爹的話頓時讓商天澤剛纔鬱結的胸口陡然一鬆,那如陽光般的笑容即刻又出現在臉上:“爹,我知道該怎以做了!”
第一卷 625 物是人非
商天澤說完,轉身正欲跑出門,忽又折身回來,很婆媽地擁了一下商離佑:“爹!你太讓我感動了!原來,您纔是那個最懂愛的人!謝謝您,兒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說完,還沒等商離佑回過神來,他已然是自信滿滿地跑着離開了,這一切,不管怎麼樣,他都要知道公主的心。
如果她也如他一樣,那他商天澤這一輩子就非她不可了,哪怕就是寫天賜爲敵,他也認了,他爹說得對!愛的世界裡沒有退讓,一退讓就會讓自己遺憾一輩子,他一定不會重複他爹的情路!
商離佑望着兒子的背影,不禁笑着搖搖頭,輕嘆一聲,兒子終究還是年輕,處事總是那般樂觀,而且也果斷,這一點比當初的他要強得多。
當初,如果他也果斷一點,不被那麼多的世俗流言牽絆,也許,辰兒就不會死,也不會與他錯過兩世!
他真的希望,媚兒的女兒能與兒子,終成眷屬,不再延續他們上一代的遺憾!
待他重新回到院子裡時,卻發現滿桌的好菜沒有人動過,甚至是連幻姬和上官謐兒都已經不在那裡了,他不禁暗暗蹙緊了眉頭,自言自語:“咦?她們怎麼也不見了?”心想,可能是去找天燕了吧。
“二哥!”正想着,從門外傳來上官謐兒的叫聲。
“謐兒,我在這裡!”商離佑連忙回頭應了一句,不過,肚子還真是有點餓了,他正想坐下吃飯。
門欄開了,他聽到走進來有兩雙腳步聲,卻以爲是上官謐兒跟幻姬,也沒太在意,只是自顧自地拿起了筷子,頭也不擡的說:“孩子們不吃就算了,我倒是真餓了,你們兩個也快點過來吃飯吧!”
卻是半晌才傳來上官謐兒的聲音:“二哥,你看,誰來了?”奇怪,她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
“嗯?”正拿起筷子往嘴裡送的商離佑聞言,嗯了一聲,下意識地背轉過身來,這一看,手中的筷子差一點沒掉到地上,驚道:“是你!”
原來,與上官謐兒一起走進來的人,不是幻姬,而是夏瑾軒!
“見到我很意外嗎?”夏瑾軒習慣性地挑了挑眉,直視着商離佑,略帶蒼老嘶啞的聲音,看上去有些過分衰老的夏瑾軒,穿着一身寬大的衣服走了過來。
其實衣服並不大,那曾經是他出宮扮成普通人所穿的衣服,只是今天拿出來一穿,才驚覺,自己卻再也無法撐起這件衣服了。
商離佑是真的沒有想到夏瑾軒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有想到,十八年不見,夏瑾軒的模樣居然讓他差一點沒認出來。
若不是那雙眼睛,那種熟悉的感覺,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如六旬老人的人居然就是當年威風得不可一世的夏瑾軒!
這一刻,他的心底涌出太多太多的複雜,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個時候再見到媚兒時,問到夏瑾軒時,媚兒欲言又止,眸中總有着淡淡的憂傷,原來背後居然是這樣!
兩人就那樣相視而立,夏瑾軒與商離佑年紀不相上下,可是,商離佑看上去正值盛年,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是,夏瑾軒看上去,卻足足大商離佑一個輩份,已是吹雪的鬢角,滄桑及歲月的痕跡幾乎爬滿了他整張本應盛年的臉,微微陷下去的雙眼,雖然時不是閃着精光,卻已是光芒不在,已不復當年的凌厲了。
原本身材高大威猛的他,因常年累月被病魔的折磨,此時已是骨瘦如柴,看上去,他只是一個可憐的老頭而已。
兩人這樣面對面的一相比,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誰輸誰贏,勝負已然揭曉,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贏的感覺,縱然夏瑾軒當年贏了媚兒又如何?他今日還是輸給了看起來比他年輕一輩的商離佑!
如果一定要說成功與失敗的話,那麼,其實,他們兩人都是失敗者,當年,商離佑輸了媚兒,但是,今天,夏瑾軒卻輸了時間!
商離佑可能還有幾十年的時光,才能走完這條人生路,但是,夏瑾軒可能也就只剩那麼幾十天的時間了!
感覺到兩人之間那種尷尬的氣氛,上官謐兒連忙出來打了圓場,從一旁拿出一張乾淨的椅子,放到夏瑾軒身旁,恭敬的說:“大王,您先坐下,這鄉里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您,只是一些粗茶,我去泡來!”
或許,十八年前,商離佑也包括上官謐兒在內,都不是那麼認可夏瑾軒,可是,十八年後,各自已爲人父母,那份十八年前青春年少的衝動,此時已然慢慢淡去!
他們都是中年人了,很多事情,在時光的沉澱裡,早已看淡看透,恨也好,怨也罷,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不料,夏瑾軒卻阻止了她:“不用了!”朝商離佑看了一眼,道:“我們可以到外面去談談嗎?”
商離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夏瑾軒於是轉身朝外面走去,在出門的那一刻,風吹起了他那寬鬆的衣服,滲着白雪的發隨衣動,但看上去,除了讓人覺得心酸以外,卻再也沒有當年那意氣風發的霸氣!
商離佑心中微微一動,也隨即跟在了夏瑾軒的後面,即使是過了十八年之後,兩人之間那種尷尬的火藥味似乎都還未曾淡去。
畢竟,在他們的中間始終夾着一個媚兒,一個讓兩人都割捨不下的女子!
那份情不會因爲時間的長久而淡去,只是刻意隱藏了而已,一旦觸發,那苦苦隱藏的愛卻如潮水一般涌出,令他們無法自拔!
“二哥!”見商離佑和夏瑾軒一前一後地出了門口,上官謐兒有些不放心,便追着出來叫了一聲。
商離佑回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淡淡笑道:“謐兒,你先吃飯吧,放心,沒事的!”謐兒或許不是他最愛的女人,但卻是他的妻子,他有責任照顧和保護她。
一個女人能陪在他身邊十八年,無怨無悔,爲他生兒育女,不管怎麼樣,這份恩情,都是值得他商離佑去珍惜!
所以,對於謐兒,商離佑更多的是尊重,十八年來,他從來都沒有跟她紅過臉,甚至是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
在所有的奴僕眼中,他們是世上最恩愛的夫妻,也是最幸福的夫妻,卻不知,這份幸福中間夾着無數的苦澀!
商離佑的話讓上官謐兒頓住了腳,嘴脣動了動,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再擡首時,只見商離佑已然轉身朝夏瑾軒走去。
於是,她把想說的話都嚥了回去,任自己的一顆心在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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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碼字當中,這個月完結~~改得都要吐血了~~
第一卷 626 這算什麼
其實,她不是擔心夏瑾軒會傷害商離佑,而是擔心,夏瑾軒會有什麼難題丟給商離佑,聰明如她,她絕不相信,夏瑾軒無緣無故找到商離佑,只是爲了敘舊!
怔怔地望着他們相繼離開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視線裡,一時間。她居然心亂如麻,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夏瑾軒來找二哥所爲何事,但憑直覺,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這件事情一定跟一個女人有關!
而那個女人便是媚兒!
因爲,她從來都知道,在夏瑾軒和商離佑的共同之處中,有一處是最相像的,那就是同樣深愛着媚兒,同樣關心着媚兒!
她不是小氣,但是,心裡卻不好受,畢竟十八年來,她已經習慣了有二哥的日子,她不敢想像,有一天,二哥也走了,甚至是像柳子旋一樣離開了她,她該怎麼活下去!
好好的一桌飯菜,就這樣被晾在了那裡,幻姬跑去安慰天燕了,天澤去找念蝶了,二哥被夏瑾軒叫走了,偌大的院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面對自己親手做的一桌好飯菜,此時,上官謐兒卻也是索然無味,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知爲何,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偏偏,又想不到會發生了什麼,於是,她就只能像個傻瓜一樣,傻傻地坐在院子裡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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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樹下。
夏瑾軒與商離佑並排而立,兩人都揹負着手,直視着前方,雖然前面除了樹就是草,但在他們的眼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彷彿間,又回到了十八年前那個動亂的年代,那個時候的他們,見面的時候,絕對不會這麼安靜!
兩人沉默了很久之後,商離佑終於是打破了這種沉默:“你怎麼搞成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上次進宮時,他沒有見到夏瑾軒,媚兒不說,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問,卻沒想到,夏瑾軒居然變成了這個模樣。
夏瑾軒嘴角揚起一抹苦笑,不答反問,聲音還是那般清冷如昨:“看到孤王這個樣子,是不是覺得孤王這都是報應?”
商離佑眉間微微一蹙:“雖然過去很多事情,我是沒辦法釋懷,不過……”
“不過,看在媚兒的份上,你不會跟孤王再算舊帳,是也不是?”還沒等商離佑說完,夏瑾軒便接下了他的話。
他除了樣子跟十八年相差變化多了一點以外,這性格什麼,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變。
商離佑抿了抿脣,看了他一眼,略有些驚訝,他以爲夏瑾軒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眼神一定會像十八年前那般憤怒,不過,他現在看到的卻是一臉的平靜。
面對這樣的夏瑾軒,商離佑是覺得陌生的!
夏瑾軒亦回過頭來,直視着商離佑,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商離佑,如果說十八年前你有什麼遺憾的話,那麼,十八年後,孤王給你彌補這個遺憾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你說什麼?”商離佑沒想到夏瑾軒會說出這種話來,劍眉微微蹙起,不明白夏瑾軒話裡的意思。
*
某客棧裡。
“阿玉,再怎麼樣,你也要吃一點東西,大夫說了,你不能再病倒了!”阿義端着一碗飯送到阿玉的面前。
可是,滿臉憔悴的阿玉,噙滿淚水的美眸泫然欲滴,搖搖頭:“阿義,我真的吃不下,兩個孩子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的貝兒還這麼小,也不知道這麼久來,他是怎麼過的……”
一想到年糼的兒子,阿玉的淚水再次決堤崩潰,這些日子來,她幾乎都是整日以淚洗面,阿義在擔心孩子的同時,還操心着阿玉,幸虧他平時身體好,要不然,鋼鐵人也要倒下了。
“阿玉,你不要擔心,你先吃一點東西,我待會馬上出去找!”阿義連忙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心疼不已。
“阿義,我今天也要跟你一起出去找!”阿玉掀被作勢就要下榻來,不過,剛一動,頭一晃,差點沒摔倒!
“阿玉!”幸得阿義反應不慢,一隻手迅速扶住了她,忍不住抱怨道:“阿玉,你看你,自己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哪還能出去找孩子呢?來!先躺下!”
不料,阿玉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阿義,不如我們去找媚兒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媚兒姐出面,孩子就一定能夠找回來!”
他們一直不敢去官府,就是怕被夏瑾軒知道了,責備他們不遵守十八年前之約而降罪於他們,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阿玉真的急得管不了那麼多了。
“阿玉,你冷靜一點,如果人知道我們已經回了王城的話,大王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過我們!”
阿義太瞭解夏瑾軒,十八年前,夏瑾軒爲了媚兒放他們一馬,那麼,十八年後,本該從此隱姓名的他們,如果再次出現,夏瑾軒絕對不可能再給他們機會。
當然,阿義並不知道,現在的夏瑾軒已經不是十八年前的夏瑾軒了!
“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我們的孩子!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想到,貝兒現在下落不明,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孩子都是孃的心頭肉,是孃的命,孩子不見了,做孃的哪能不急?
看到阿玉傷心欲絕的模樣,阿義忽然就沉默了,阿玉的話又何償不是他想說的,只是,因爲當初的事情,他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大王,即便過了十八年之後,他心底的那份愧疚依然還在。
“阿義,你說話啊?”阿玉見阿義沉默了,楚楚可憐地拉着他的手臂。
阿義撫了撫她的手,勉強撐起一絲笑容:“阿玉,這樣吧,我今天還出去找一圈,如果今天再沒有消息,那明天我親自去找大王!?”
他跟在夏瑾軒身邊那多麼多年,自然有聯絡夏瑾軒的方法,雖然他不知道見面之後會怎樣,但是,爲了阿玉和孩子們,他豁出去了。
“嗯嗯!”阿玉見阿義終於是答應了,她亦是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來,先吃東西,要不然,等孩子們回來見你又病又瘦了,寶兒一定會跟我急!”阿義撇去滿心凌亂的思緒,重新端起碗送到阿玉的面前。
待阿玉吃飯之後,他才從客棧出來,望着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羣,他長嘆了一聲,眉間深深鎖起:“寶兒,貝兒,你們到底在哪裡?”
每天都重複着昨天的事情,偌大一個王城,要找兩個孩子,那幾乎如同大海撈針一樣,他們除了自己去找以外,又不敢報官,估計要將整個王城翻過來,或許纔有可能找到孩子們。
輕嘆了一聲之後,看定方向之後,再次投身到人羣之中,他暗暗祈禱,今天一定要找到孩子們。
第一卷 627 心驚膽寒
在阿義的內心深處,真的不願意走到去觸怒夏瑾軒的地步,雖然相隔了十八年之後,對於當初曾一起出生入死的主子,他總是還是那般淡淡的思念,尤其是每次看到那通向王宮的大道,他就總是忍不住多停留一會兒。
那條曾經是他最熟悉的路,如今已是如此的陌生,王宮還是那般巍峨挺拔,可是,他卻再也沒有能勇氣踏進去一步!
就像現在,他滿心凌亂,不知不覺,居然就走到了王宮不遠處,靜靜地站在那裡,久久地凝望着!
曾經生死與共的主子如今就在那高牆之下,只要他踏進那個宮門,就可見到他,可是,他卻不敢!
爲了孩子們和阿玉,他只有把那份思念深深的埋進心底!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想起來,自己該去找孩子了,於是,落寞地回過身,不過,在擡首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就石化在了當場!
所有的血液都凝固在了那一刻,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無法找到詞來形容那一剎那的心情!
有着太多的震驚,但更多的是激動!
“大王!”顫抖的脣瓣終於是說出了兩個完整的字眼,人也跟着單膝跪了下去。
原來,剛纔站在他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見商離佑回來的夏瑾軒!
夏瑾軒在快回到宮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靜靜地站在那裡,久久地望着王宮的大門!
心中一疑惑,連忙叫人停下來,他一步步朝那個熟悉的背影走近,不過,心卻在顫抖着,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熟悉的背影真的是阿義!
在阿義轉過身來的那一刻,他亦怔住了!
直天阿義跪了下去之後,他才定住了心神,沉聲問道:“是你!孤王不說過,永遠都不許你再踏進王城半步嗎?你居然敢違抗孤王的旨意?你這是要造反嗎?”
儘管此刻,他看上去只是一個病秧子的老頭,但是,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也足以讓人不敢直視。
“屬下該死!”阿義只覺兩道寒光從頭頂罩下,不由得心頭一凜,儘管他現在只是一個平民,已不再是夏瑾軒的屬下,但他還是以屬下自稱。
不過,他心中卻依然是久久震憾,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如天神一般的大王,時隔十八年,居然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變化,憑直覺,他知道,主子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得深深擔憂起來。
“告訴孤王,你來王城目的?”夏瑾軒的聲音依舊清冷,用冷漠的外表掩去那滿心的激動,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十八年後,依然還能再見到阿義。
“我……”阿義抿了抿脣,既然碰都碰到了,也許這就是天意,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遂一一將自己來王城的目的說出來。
*
某處。
“二哥,你已經在這裡都坐了一個時辰了,大王究竟跟你說了什麼,你會這麼糾結呢?”
自從夏瑾軒來找商離佑回去之後,商離佑就一直像傻了一般靜靜坐在樹下,一動也不動,就像是個木頭一般!
上官謐兒看在眼中,卻是急在心底,還是忍不住走過來問他。
商離佑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擡首,看到上官謐兒那一臉的擔憂,脣角動了動,牽起一抹輕笑,搖搖頭:“謐兒,沒事!”
他的沒事就一定是有事,跟他這十八年的夫妻,上官謐兒又豈會不知道?
“二哥,我們一起十八年了,還有什麼事不能明說的呢?大王來這裡,是爲了媚兒嗎?”她其實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跟媚兒有關。
也只有跟媚兒有關的事情,二哥纔會變得如此落寞,她從來都知道,在二哥的心中,媚兒的位置,任何人都無法代替。
她深深愛過,所以,明白愛一個人有多苦有多難,所以,她並不怪商離佑,即便現在商離佑離開她,重新去選擇媚兒,她亦不會怪他!
人生一輩子很短,生不能與愛的在一起,這對誰來說,都是一種遺憾,她愛二哥,當然不希望二哥把這個遺憾帶到來生!
商離佑的眼中似有些驚訝,不過,似乎怕謐兒多想,還是搖搖頭:“謐兒,你不要誤會,夏瑾軒來找我,與媚兒無關!”
“二哥!”上官謐兒知道,有些事情該是拿出來講了:“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一直都有媚兒,你不用顧忌到我,我也曾刻骨銘心的愛過,所以,我知道,不能與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遺憾的事情。”
頓了頓,她繼續道:“我不知道,大王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我從他眼神看得出來,他有事求與你,而且,求的事情,是你沒辦法拒絕的,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的去做的,也許孩子們不能理解,但是,我能理解你就足夠了!”
“謐兒!”商離佑很是感動,大手一拉,將上官謐兒擁入懷中,一個通情達理的女人總是能讓一個男人感動。
即便那個男人不愛她,也會舍不下她的溫柔!
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媚兒,沒有伍辰兒,那麼,商離佑會深深的愛上懷裡的這個女人,但是,世上有了伍辰兒,有了媚兒,他的愛卻再也分不出來給任何一個女人。
“二哥,我曾經以爲,我這一生都會在孤獨中度過,是你來到我的生命裡,給了我人生第二次希望,能嫁給你,能爲你生兒育女,是我這一生中最無悔的事情,我已經擁有了你最好的十八年,人生沒有多少個十八年,我希望你能擁有一個自己無悔的十八年!”
靠在商離佑懷中的上官謐兒雖然心中有些苦澀,但是,能說出這一番話來,她已然是想明白了!
商離佑輕嘆一聲,道:“夏瑾軒身中劇毒,時日不多,可是,現在朝中的人對媚兒頗有微詞,加上我三弟的女兒霜兒從中做梗,而夏瑾軒身邊當年忠心的手下,個個都已經離開,他擔心,他突然離開之後,將這樣一個爛攤子留給媚兒,會讓媚兒受到傷害,他希望我能進宮助媚兒一臂之力!”
上官謐兒從商離佑懷中驚得揚起了臉:“霜兒?你是說當年在藥王谷跟葉寶成一起掉下山谷的小來生?”她雖然沒有看到那一幕,但是聽素素和商離佑說過,所以,她記得。
商離佑一臉凝重地點點頭:“葉寶成沒有死,他利用來生回來報仇,如今來生已是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天哪!那豈不是到了媚兒他們的身邊?”上官謐兒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光想着就已令人心驚膽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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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綜合症,越來越有種懶滴的感覺了,美妞們,人呢~~
第一卷 628 苦苦撐着
商離佑無不擔心的說:“現在不是來生的問題,葉寶成沒有死,但是失去了行蹤,王城裡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蠢蠢欲動,加上理南各國的覬覦,現在的西夏,就好比當年的商國一樣,已成爲了衆矢之地!”
上官謐兒聽後,馬上催促道:“二哥,那你還等什麼,趕快進宮,有你在,媚兒也多一個幫手,要不然,媚兒當年得罪了那麼多人,一旦所有的人都找她來複仇,那後果就嚴重了!”
要知道,當年媚兒爲了讓商離天成爲一個昏君,曾讓商離天拿着那些質子來做活靶子,各國後來也是因爲西夏,纔將這件事情就此放下去!
加上後來,媚兒又爲西夏王后,各國畏於夏瑾軒,也都各自將仇恨壓下!
他們只是把仇恨壓下去而已,並不代表他們已經忘記,如果這個時候,西夏若是生內亂,那各國一定把握好這個機會,趁機復仇,到時候,媚兒可就麻煩了!
“可是,謐兒……”商離佑還是不想傷害上官謐兒,他知道自己對媚兒的感情,進宮之後,怕自己苦苦撐着的情感會決堤,而對不起上官謐兒。
“二哥!我相信你!一如我剛纔說過,就算有一天,你去選擇了自己的幸福,我也一樣會祝福你!”世上像上官謐兒這樣通情達理,能將自己的夫君推到別的女人身旁,而還能如此坦然的女子並不多。
所以,她一直都是一個奇女子,也正是這樣的她,才擁有了商離佑十八年的真心對待!
“謐兒,謝謝你!”商離佑輕擁着懷中的人兒,微抿的脣瓣透着苦澀,如墨染的瞳仁深處,有着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縱然不是心中最愛之人,卻也是最懂他之人。
十八載非十八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上官謐兒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靠在商離佑的懷中,垂眸間,長如扇的睫毛掩去了那一眸子的落寞!
說不心痛,那太牽強了!
*
鳳棲宮。
“小仙,大王還沒有回宮嗎?”媚兒站在走廊上,看着天色已然漸晚,可是,始終不見門口走來那熟悉的身影,不由焦急地在走廊上面走來走去。
“娘娘,您別擔心,大王這兩天的身體還好,再加上身邊跟着於將軍,一定不會有事!”小仙安慰道。
媚兒搖搖頭,一臉焦慮不安:“本宮怎能不擔心,瑾的身體不好,而且這都出去一整天,早知道,本宮應該陪他一起,這樣,他就不會出宮了!”
原來,夏瑾軒出宮,媚兒並不知道,而當她發現夏瑾軒離開王宮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阻止,所以,這一整天,她都是在這樣的焦慮中渡過。
此刻,她靜靜地佇立欄杆前,如星辰般奪目的美眸望着某處,像是要望穿那重重宮門,看到那抹令她牽掛的身影!
一陣微風吹過,那頭依舊如少女般未曾綰起的秀髮和飄逸的紗裙,隨風飄揚……那背影依舊美麗如畫!
白天她要穿上厚重華貴的鳳服,帶上沉重的鳳冠,可一回到鳳棲宮之後,媚兒還是喜歡穿回自己的最喜歡的白紗裙,將那一頭如緞般的秀髮縷縷放下!
小仙站在她的身後不遠,望着主子的背影,不由得輕嘆一聲,清冷的月光溫柔地灑在主子的身上,那樣子,就好像是九天的仙子踏光而來,讓人無法收回眼神!
本是瑤池仙子,奈何遺落在人間?
良久。
“聶柔回來了沒?”媚兒這纔回身問道。
小仙正欲答話,不料,聶柔的聲音已然從門口傳來。
這剛問到她,這丫頭就剛好從外面匆匆地趕回來,而且面帶喜色,好像是有什麼喜訊。
“聶柔,怎麼樣?是不是大王回宮了?”媚兒根本就不知道夏瑾軒出宮做什麼,只帶了一個于傑和幾名侍衛,這出去,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那該怎麼辦?
“回娘娘的話,大王回宮!”聶柔帶來的果然是好消息。
“瑾回來了!”媚兒一聽到夏瑾軒回宮了,緊鎖的眉間也霍然一舒展,嬌媚到骨子裡的小臉上頓時撐開一抹笑靨,如花兒般綻放,憑添了無數的美態!
不顧儀態,提着裙角,撒開腿朝門口跑去,現在對她來說,陪在夏瑾軒身邊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值得珍惜!
“娘娘,您慢點兒!”小仙亦緊緊跟在媚兒的身後,生怕媚兒摔倒什麼的。
雖然媚兒的容顏不曾老去半分,但是,身子卻已是中年人,不管是體力還是什麼,都已不再是十八年前了。
媚兒沒走多遠,便看到于傑扶着夏瑾軒正朝着鳳棲宮走來。
媚兒遠遠的看夏瑾軒那蒼白的臉色,心中不由得一揪,更快邁出幾步:“瑾!”
忙了一天的夏瑾軒確實是累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子,現在居然連多走幾步路都會痛,看到媚兒朝他急步走來,臉上習慣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媚兒!”
說話間,媚兒已然來到他的身邊,並伸手扶住他:“瑾,你覺得怎麼樣?”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責問他去哪了,而是擔心他的身子。
這令夏瑾軒很是感動,伸出枯瘦的大手輕輕握着她的手,蒼白的臉上勉強撐起一抹笑容:“我沒事!放心吧!”
不過,話音剛落,他卻感覺到胸口一陣絞痛,差一點便要摔倒在地,也幸虧天黑了,沒有多少人在那,要不然,這一定會引起恐慌。
“瑾!”媚兒連忙扶着他,慌了神。
夏瑾軒努力鎮住自己的心神,強忍下翻騰的胸口,一把抓住媚兒的手臂,道:“媚兒,不要說話,先回宮再說!”
媚兒自然明白,對一旁的于傑吩咐道:“于傑,大王今天可能是太累了,馬上將大王扶至鳳棲宮內!”
“是!娘娘!”于傑雖然發覺大王的身體有異常,但他畢竟還是不懂醫,還真的以爲夏瑾軒只是累着了。
在於傑的幫忙下,夏瑾軒終於是來到了媚兒的寢宮裡,媚兒朝小仙遞了一個眼神,便對於傑道:“於將軍,你也辛苦了一整天,回去休息吧!聶柔,你送於將軍出去吧!”
“是!”聶柔回頭對於傑半禮:“於將軍,這邊請!”她知道媚兒有意無意總是讓她跟于傑接觸,是因爲想成全他們倆。
對於她來說,于傑這人雖然冷了一點,但是,內心卻不像外表那麼冷漠,以前大家常玩在一起,也不覺什麼,可自從玉墜的事情發生之後,兩人之間見面之後,就略顯尷尬了。
“是!末將告退!”于傑自然不疑有他,躬身告退,與聶柔雙雙離去。
第一卷 629 陷入困境
待聶柔他們離開之後,小仙連忙將門關好,自己親自守在外面,她不能太靠近夏瑾軒,所以,只能在外面把風,她知道主子有能力把大王照顧好。
門剛剛關好,夏瑾軒苦苦強忍翻滾再也沒能忍住!
‘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出來!
“瑾!”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吐血,可媚兒還是驚得心中一緊,連忙拿出手絹輕輕替夏瑾軒擦去嘴角的血跡。
夏瑾軒微喘着,擡首望進媚兒那噙滿擔心的眸子裡,心中驀然一緊,儘管渾身都在痛,他還是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媚兒,不要擔心,我沒事……”
“瑾!怎麼會沒事呢?你今天一天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媚兒一向淚點不低,可是,此刻卻忍不住譁然而落。
她一直都認爲自己很能幹,可是,面對生命稍縱即逝的夏瑾軒,她卻無能爲力,那種深深的無助感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恨自己可以救他人的性命,卻不能救心愛男人的性命,她心中的痛,何人能懂?
“媚兒,我只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出宮了,一時興起,想出去看看而已……”輕咳了數聲之後,他繼續道:“你猜我今天碰到了誰?”他的眼中掩不住喜悅。
“碰到了誰?”媚兒很少看到這樣激動的夏瑾軒,心中快速的猜想着,他究竟遇到了誰,當然,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阿義。
“我碰到了阿義!”
“阿義?你是說阿義?”媚兒心中陡然一跳,阿義不是跟阿玉在一起嗎?阿義來這裡了,那是不是代表阿玉也來了呢?
十八年前,媚兒真的以爲他們全部都死了,後來,雖然夏瑾軒說已經放了他們,她還是抱着一絲懷疑的態度。
直到見到二哥他們,如今再次聽到阿義也來到此,她豈還能再懷疑?
夏瑾軒點了點頭,將自己與阿義在宮外相遇之事一一道來。
“他們的孩子不見了?這怎麼回事?”乍一聽到阿義跟阿玉二人現在幸福快樂,媚兒也替他們開心,不過,聽到他們孩子不見了,她心中亦是擔心。
“我已經暗中交待下去,讓官府留意了,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咳咳……”話未說完,夏瑾軒又重重地咳了幾聲。
“瑾!”媚兒輕拍着夏瑾軒的後背,這個時候,除了陪他一起以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夏瑾軒好不容易纔緩了一口氣,道:“媚兒,我今天去見了商離佑……”
“二哥?瑾,你?”媚兒以爲夏瑾軒還是因爲上次的事情而去責怪二哥,是以,滿臉不解。
“媚兒,我想請商離佑進宮來幫你……”
“瑾!”沒等夏瑾軒說完,媚兒便打斷了他的話:“爲什麼你一定要二哥呢?我說過,我跟二哥之間,除了那一次見面以外,根本就沒有再見過,我……”
夏瑾軒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一把撫住她的手,笑了笑:“傻瓜,你跟我一起十八載,我豈會不相信你?我請商離佑回來,是因爲,我相信他的能力,而且他也答應了!”
他怎麼能告訴她,他隨時都有可以離開她,他不想離開後,把這樣一個爛攤子丟給她,讓她獨自一人撐着這一切?
而從商離佑的言行舉止中,他都能感覺到,商離佑對媚兒那份心始終還在,雖然把商離佑請到媚兒身邊,他滿心苦澀,可是,爲了媚兒,他願意承受這份苦澀。
“瑾,我的身邊已經有了你,我不需要二哥,有你就足夠了!”媚兒自然也知道,二哥來這裡,不僅夏瑾軒心中難受,就是對上官謐兒也是一種傷害。
如果因爲她一個人,而傷害兩個人的話,那麼,她真的寧願自己一人獨撐這一切!
可是,事情永遠都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在夏瑾軒爲媚兒謀劃後路的同時,西夏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
理南王宮。
“王兄!臣弟給您帶來了一個驚喜!”柳子宣帶着一人來到了王兄柳子默的身前。
高高上座的柳子默半眯起那雙寒眸,直視着王弟帶來的人,待看清楚之後,眉間不自覺一斂:“三弟,你帶一個殘廢來見孤王,是何道理?”
話音剛落,他陡然覺得那斗笠之下立刻投來兩道刺骨的寒光,心中不覺得一動。
斗笠下那傳來陰陰的笑聲:“理南王,昔日的世子殿下,別來無羔!”聲音如火烙過一般嘶啞,也有如地獄般傳來那般恐怖,即便是大白天聽起來,也是那般的陰森恐怖,感覺全身的汗毛在那一刻,根根豎起。
柳子默心頭一凜,未及發話,一旁的侍衛卻是駁然大怒:“哪來的無禮之徒,見了大王居然還如此無禮!”
說完,手中的大刀已朝木椅上的人砍去!
就在誰都認爲木椅上的人躲不過這出其不易的一刀時,怪事卻出現了,只見那侍衛剛一近那木椅,也沒見那木椅上的人有什麼動作,看像是袖子輕輕那麼一揮!
那侍衛便尤如被一股排山倒海的風力吹的了起來,怦地一聲,重重地震到了一旁的石柱上,並跌落在地上,半晌都起不了,看樣子傷得不輕!
柳子默霍地站了起來,又驚又怒地望着木椅上了斗笠人,要知道,他身邊的人幾乎都是他一手訓練而成,不說是一流的高手,但也絕對不弱,沒想到,竟然被這麼一下,就敗得如此慘。
他也清楚,若非木椅上的人存心手下留情,那侍衛此時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了!
震驚不已的他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木椅上的人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那隻枯瘦如柴的手,緩緩地拿掉頭上的斗笠,露出那一張破敗難堪的臉出來!
赫然是葉寶成!
“你?”當年柳子默曾與葉寶成照過面,但畢竟相隔了十八年,加上現在的葉寶成那一張可怕的臉,柳子默一時居然沒有認出他來。
葉寶成陰陰一笑:“時隔十八載,物是人非,也怪不得大王不認得我了!不過,大王應該記得離國亡國之日,若非我暗中相助,你們又豈能如此順利?”
“你是國師?”當年的葉寶成的確是離國的國師,柳子默雖然問出了口,但滿臉仍是懷疑。
“大王不必懷疑,我雖然跟十八年前有點差異,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其它的發揮!”葉寶成翻着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看得人心底直發毛。
他的話並不假,剛纔就那麼輕輕一下,那侍衛就已飛了出去,若是再用足力一些,那豈不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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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加快當中~~這是要完結的跡象~~改得太痛苦了,拉拉小手,然後關燈.....太痛苦了~~
第一卷 630 帶走公主
柳子默這回倒是相信了他的話,但還是抱着懷疑的態度:“國師如今已成這樣,不知道到孤王這裡來,所爲何事?”
他心想,一個殘廢的人,就算武功還在,又有何本事?
沒想到,葉寶成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大王太小看老夫了!”那那裡是在笑,就像是狼嚎一般刺耳,聽得令人極爲不舒服,恨不得把自己的雙耳給堵起來。
沒等柳子默說話,一旁的柳子宣馬上搶着說:“王兄,國師有辦法讓我們一舉殲滅西夏”他當年可是被關起來的質子,那一晚被人偷偷放出,但是,他心中還是有恨。
“殲滅西夏?”柳子默再一次眯起了寒眸,雖然父王在世的時候曾說過,有一天,要與各國一起報仇,這些年,各國新的王位繼承人,個個年輕氣盛,摩拳擦掌,都想把高傲的西夏端了,但他一直沒有下決定。
如今再一次聽到三弟說起,又有了葉寶成的出現,他再一次猶豫了。
柳子宣繼續道:“王兄,當年商國皇后,也就是現在的西夏王后,害死了那麼多的質子,各國的國主都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斷,如今,西夏只是空有外表,且西夏王已是病入膏肓,他的身邊已無人可用,他的兒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剩下那個精明的王后又如何,能抵擋得過我們幾國聯手嗎?如今我們又還有國師相助,那更是如虎添翼!”
柳子默再一次朝葉寶成望去,沉聲道:“國師當年確實厲害,可如今……”他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眼神已足以讓葉寶成明瞭。
葉寶成冷哼一聲,道:“大王,老夫雖然身子是殘了,不過,老夫這身功夫並未廢去,而且,老夫給你引薦一個人,我相信,你見了,就不會這般猶豫了!”
說完,便輕輕地拍了拍手!
柳子默舉目望去,只見從外面走進來一人,待看清楚來人時,他不由得變了變臉色:“是你!”
*
“商天澤!你個混蛋!你幹嘛老跟着本公主?再跟過來,本公主就叫人把你拿下!”夏念蝶急急地走着,見商天澤一直跟着她,不由得火了。
“公主出宮,屬下是奉命保護公主的安全,所以,不管公主去哪裡,屬下就會跟到哪裡!”商天澤可是說得振振有詞。
念蝶霍地停了下來,並回他的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商天澤,完全沒了公主的形象:“我告訴你,商天澤,我現在去跟未來的駙馬約會,你要是覺得跟着有意思的話,那就繼續吧!”
“約會?絕對不可以!”商天澤沒想到她出宮居然是爲了去見天賜,心中不知爲何一堵,見她扭頭便走,來不及多想,縱身躍到她面前,並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商天澤!你你你,你個混蛋,你要幹什麼?你快放開我!”念蝶沒有想到,平日裡溫柔的商天澤也居然有這麼霸道的一面,一時,居然嚇白了小臉。
“商護衛!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把公主放下來!”一旁的小北也是嚇壞了,正欲去救念蝶。
不料,商天澤卻突然抱着念蝶凌空掠去,轉眼間已到遠處,空氣中傳來他的話:“小北姑娘,請加公主府等待吧,天黑之前,我定將公主毫髮無損的送回來!”
“公主!”待小北追過去時,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她急得緊握手中的劍,雖然她也知道商天澤不會傷害公主,可還是難免擔心。
心亂如麻的她也只好匆匆回宮,剛進宮門沒多遠,迎面便碰上了夏天賜!
“夏武衛!”小北像是看到了救星。
“小北姑娘?”夏天賜看到獨自一人的小北一臉的惶色,不由得斂起了眉心,四下一望,並沒有見到念蝶,於是,問道:“小北姑娘,公主呢?”
這小北與念蝶雖是主僕,可是,平時兩人卻是形影不離,一般念蝶去哪裡都會帶上小北,今天居然看到小北單獨一個人,還真是有些反常。
小北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夏武衛,公主以爲您出宮了,所以,就出宮去找您,可是,商護衛一直跟着,後來,商護衛還把公主……”
“他把公主怎麼了?”乍一聽到商天澤跟在念蝶身邊,夏天賜的臉色都變了,這眼看,他的報仇計劃就要成功了,這個時候,他可不希望有人來破壞。
小北一咬牙,還是說了實話:“商護衛把公主抱起來就飛走了,奴婢輕功差,根本就不上,他叫奴婢回公主府待候!”
“什麼?”夏天賜一聽就急了,這商天澤喜歡念蝶的事情,他早就知曉,如今,雖然聖旨尚未下來賜婚,可是,這也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想商天澤壞了他的好事。
“他們放哪邊去了?”他急忙問道。
小北想了想,指了指某處:“好像是往那邊去了!”
夏天賜抿了抿薄脣,不再說話,匆匆地出了宮門!
且說商天澤將念蝶一路抱着飛跑,來到那一次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地方,這纔將她放了下來。
念蝶雖然有武功,但是,她沒有想到商天澤抱着她,居然也跑得這麼快,比起她哥念風的輕功有過之而無不及!
待他放下她之後,她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給商天澤狠狠一掌:“你個混蛋!你好大膽子,居然敢這麼對本公主!”
那一掌雖然沒有用全力,但是,也還是用了五成功力,商天澤完全沒有防備,生生地捱了她那一掌,還是感覺到胸口翻騰不已,血氣直往上涌!
撫着胸口,嘴角的血絲已然滑落!
念蝶只是在一怒之下無意識地拍出一掌,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傷他,如今見到自己傷了他,心中猛然一陡,望着自己的手掌,居然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你,你爲什麼不躲開?”半晌,她纔回過神來。
沒想到,商天澤擡首起來時,雖然嘴角帶着血絲,但是,卻面帶笑意:“沒事,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
呵!人是受傷了,可是,這嘴巴還是這麼可惡!
“你!”念蝶沒想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心亂如麻的她,真心想撕了他的笑容。
“怎麼?心疼我了嗎?”商天澤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漬,滿臉不在乎,笑得更加邪氣。
“真該撕了你這張嘴!”念蝶雖然自責,可是,看到他可惡的笑臉,心底那股氣又涌了上來,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便要走!
“等一下!”商天澤好不容易纔逮到她出宮,與她單獨相處,已經做好了表白的打算,又怎麼可能讓就這樣的離開?
第一卷 631 就要反目
商天澤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興許是因爲心急,所以力道大了一些,收不住腳的念蝶就那樣直直地撞進他的懷裡。
“你!”念蝶又急又羞,擡起小臉,正對上商天澤的雙眼,四目相望,某種奇怪的感覺在彼此二人眼中流轉。
或許是緣於上次在這裡被他欺負的緣故,念蝶面上一熱,一把推開了他:“死商天澤!你要是再改這樣對我,我,我就叫父王要了你的腦袋!”
商天澤抿了抿脣,俊臉上斂去了剛纔的玩世不恭,換作一本正經的模樣:“公主,其實我今天是有事要跟你說!”
“有事?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念蝶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盯得面上直髮燒,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這會居然不敢再看他了。
商天澤嘴巴一向會說,可是,這會真要開口,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這是新娘子上轎,頭一回跟女孩子表白,這心裡還是有點虛。
‘……天澤,爹跟王后之間註定是個遺憾,爹不希望你也有這樣的遺憾,想愛就一定在可以愛的時候說出來,要不然一切都晚了……’
他爹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商天澤看了念蝶一眼,暗自作了一個深呼吸,終於是決定了,反正伸也是一刀,縮也是一刀,該怎麼樣,下一刻就揭曉!
“公主,其實我……我……”該死的!他低咒了一句,這剛剛起來的一點勇氣又給淹了下去。
念蝶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怎麼了?”暗自嘀咕,這臭男人平時說話頭頭是道,這會是不是喉嚨卡到刺了,居然說話都卡殼了。
商天澤朝自己頭上用力地拍了一下,霍地擡起頭,大膽地望向念蝶,很堅定的說:“公主,我喜歡你!我不想你嫁給夏武衛!”
念蝶沒有想到他要說的居然是這個,心突然狂跳了起來,也亂成了一團,生平第一次被人表白,當然是手足無措:“你你你!你胡說些什麼!”
商天澤跨上前一步,將她逼得後退了一步:“公主,我沒有胡說,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反正都已經說出口了,橫豎不過一個死字,索性全吐爲快,要死不過就這一次罷了。
念蝶下意識地後退着,小臉又羞又急,紅得煞是好看:“商天澤!不許你再說!不許你再說!”感覺心就要跳出來了一樣。
商天澤卻不肯再給她逃避的機會,亦再上前,一把捉住她微微顫抖地手臂:“公主,愛了就愛了,我不想重複我爹跟王后之間的遺憾,你喜歡或者不喜歡我,那是你的事情,我說出來了,就代表我不會再遺憾!”
“可是,我,我已經跟父王和母后說了,要嫁給夏天賜!”念蝶心中暗怪他爲什麼不早一點說出來,本來,她說要嫁給夏天賜也只是爲了氣他而已。
當然,她是不會嫁給夏天賜,但是,她不知道,結親並非兒戲,尋常人家的女子是如此,她是一國的公主,就更由不得她了!
“你不能嫁給他……”一再聽念蝶說要嫁給夏天賜,商天澤真的急了,夏天賜可是念蝶的親堂兄,又怎麼可能娶她呢?
“爲什麼?爲什麼我不能嫁給他?”念蝶看到他過份的激動,也不由得懷疑起來。
“因爲他是……”商天澤在情急之下,差一點就衝口而出,說出夏天賜的真實身份。
“難道就因爲我是理南人,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人,所以就不能娶公主嗎?”夏天賜突然出現,冷冷地打斷了商天澤尚未說完的話。
“夏武衛!”念蝶沒想到夏天賜會突然出現,失聲驚叫了一句,也下意識地盪開了商天澤的手臂。
而商天澤也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對於突然出現的夏天賜,他確實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出聲。
夏天賜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不能出賣他,但是,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夏天賜去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
夏天賜暗中給商天澤投去一個凌厲的眼神,但是在看向念蝶時,他的眼神又回到了平時那種溫柔的模樣:“公主,屬下剛出宮,就碰到了小北姑娘,說你被人挾持到了這邊,只是,屬下沒有想到,挾持公主的居然是商護衛!”
“夏武衛,你誤會了,商護衛沒有挾持我,他,他只是邀請我到這裡來賞花而已!”見夏天賜的語氣裡滿是誤會,念蝶連忙替商天澤開脫。
“賞花?”夏天賜凌厲的眼神所到之處,哪有半朵花,皆爲樹。
念蝶也自知自己沒有圓好謊,於是,有些尷尬的說:“這裡是沒什麼花,不過,看看這些樹,出來散散心也不錯啊!”心中暗怪小北幹嘛那麼多嘴。
“公主想出來散心,只需派人來傳一聲,天賜即刻出現,不管公主去哪裡,天賜都會陪同,也不會麻煩其他人!”當然指的是商天澤。
“夏武衛,你平時那麼忙,本公主只是不想打擾你而已!”念蝶越聽夏天賜的話,就越覺得有刺。
而商天澤由始至終都沒有開腔,或許這個時候,他的沉默是對的,他現在說什麼,都有可能令夏天賜反感,不但會傷了兄弟之情的感情,也會將公主推向夏天賜,所以,他選擇了保持沉默。
“公主客氣了,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應該是同心同德,何來打擾之說?》”夏天賜這一句話顯然是說給商天澤聽的。
他還是念着兄弟之情,他不希望有一天,爲了報仇而與商天澤站在敵對的位置上,只希望商天澤能不管他與念蝶之間的事情。
“夏天賜!我只不過是跟父王和母后開個玩笑而已,你可當真!我,我現在可還不想嫁人!”念蝶聽了他的話,不由得真的急了。
夏天賜眸中寒光頓起,不過很快便已隱去,快得連一旁的人都未曾看見:“公主,聖命已下,又豈能如同兒戲?”他的臉頓時蒙上了一層薄霜。
念蝶從小就任性慣了,本來這件事情,她就是爲了氣商天澤,剛纔商天澤又跟她表白了,她更不會再嫁給夏天賜。
乍一聽到這麼嚴肅的話語,不由得柳眉一豎,美眸圓睜:“夏天賜!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件事情純屬玩笑,本公主不會嫁給你的!”
這下夏天賜臉上可掛不住了,寒眸一揚,眸色加深:“公主,這恐怕由不得您!”垂在兩旁的大手霍然一緊,作勢就要朝念蝶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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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文大地震,太痛苦了,改得一個頭兩三個那麼大了,很多詞都不能用了,這是要shi的跡象~~
第一卷 632 愛就要說出來
念蝶沒有想到夏天賜居然也有這樣可怕的表情,下意識地往商天澤身邊靠了靠,嚥了咽,強制鎮定:“夏天賜!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忤逆本公主?你不要腦袋了嗎?”
“公主!您是金枝玉葉,在宮外恐怕多有不便,還是跟屬下回宮吧!”夏天賜又上前了一步,那冷冽的氣息幾乎可以冰凍着那裡的空氣。
“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衛將而已,你有什麼資格管本公主的事情!”儘管害怕這樣的夏天賜,可是,念蝶還是故作鎮定。
“屬下是未來的駙馬!所以,屬下有權保護好公主!”夏天賜再次上前,並朝念蝶伸出了大手。
不料,他的舉動惹來念蝶非常的反感,她冷哼了一聲:“夏天賜!本公主今天就告訴你,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爲西夏的駙馬!”說完,扭頭就朝一旁躍去。
不過,她並沒有走多遠,因爲,夏天賜的輕功遠勝於她,轉眼間就已攔在了她的面前:“公主一定要這樣的話,那屬下就只好得罪了!”
“夏天賜!你敢!”念蝶沒有想到,平時溫柔異常的夏天賜變臉起來,居然也這麼的可怕,完全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公主!得罪了!”夏天賜不願再跟她多說,這個時候,能征服她就是勝者,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
在他的大手就要抓到念蝶時,眼前一花,人影一晃,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商天澤卻攔在了他的面前!
“天澤!你讓開!”夏天賜見商天澤攔住他的去路,心中的怒火更炙,那寒眸底騰地升起了一股火焰。
“天賜!不要嚇到公主!”商天澤的眼中多了無數的警告,他喜歡公主,這個夏天賜早就知道,現在,夏天賜居然當着他的面的欺負公主,他豈能答應?
“你!”夏天賜也沒有想到商天澤居然這麼固執,腮邊動了動,眼中閃過無數的狠戾,最終定格在商天澤固執的俊臉上。
“我會把公主安全的送回公主府!”商天澤的話無疑是告訴夏天賜,他會帶公主回去,若是夏天賜用強,那麼,他們之間兄弟之情就要因此而決裂了。
夏天賜不笨,自然也想得到,也從商天澤的眼中看到了那種堅決,薄脣抿了抿,看了看一臉惶恐地念蝶,垂在兩旁的大手再一次緊了緊,這才憤憤地轉身離開!
看到他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牆角之後,念蝶這才撫着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心有餘悸:“夏天賜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我一定要回去告訴父王,我絕對不會嫁給他!”
“公主!”見念蝶要離開,商天澤卻是一把拉住了她。
“商天澤!你別拉着我!”念蝶一把甩掉他的手,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望着他:“夏天賜是你的表哥,你表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進宮到底要幹什麼?”
她一直都知道商天澤跟夏天賜是表兄弟關係,可是,卻一直瞞着父王和母后,而剛纔兩人奇怪的舉動,卻引起了她的疑心。
“公主,我們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是表兄弟,天賜想娶您,而我也喜歡公主,我們只是不想讓別人看這樣的笑話而已!”就在剛纔,他從天賜的眼中看到了那種濃濃的復仇,他怕一旦拆穿天賜的真實身份,那隻會讓天賜更快的實施復仇計劃,到時候更加不可收拾了。
“你們是因爲我而變成這個樣子?”單純的念蝶並未深想,以爲他們表兄弟是因爲搶她而變成這樣。
商天澤似輕嘆了一聲,卻不敢對上她詢問的眼眸,那會讓他有罪惡感,他愛她,卻不得不對她撒謊!
“公主,這裡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宮吧!”本來想帶念蝶出來好好表白一番,然後帶着她四處去遊玩一下,可是,夏天賜的出現,卻讓他什麼心情也沒有了,他必須要回家一趟,跟爹和姨娘他們商量一個對策,再這樣下去,天賜非出事不可!
“我纔不要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念蝶見他剛纔表白了一半,現在,又要送她回宮,這令她很是不悅。
“公主……”商天澤知道她的任性,抿了抿脣,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商天澤!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本公主都可以要了你的腦袋,你就不怕死麼?”念蝶忽然歪着小腦袋望着他,不可否認,在聽到他說喜歡她的時候,心裡有那麼一絲竊喜。
“有些話藏在肚子裡不說,有些事情明明可以,卻不敢去做,也許一轉身就是一輩子,爹說得對,一個男人不應該猶豫,我喜歡公主,至於公主喜不喜歡我,我無從得知,不管以後如何,至少我努力過就不會有遺憾,我爹說,他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帶走王后娘娘,我不想重複他的遺憾!”
面對目光灼灼的商天澤,念蝶心裡慌亂成了一團,不可否認,喜悅也將她整顆心撐滿,但女子天性的羞赧,卻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你不準胡說!誰要你喜歡!”這哪是在罵,聽在耳中,倒像是撒嬌一般。
商天澤顯得有些激動,一把大膽地捉住她的手:“公主,我沒有胡說!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希望你嫁給天賜!”
“我……”手上驀然傳來他的溫熱,念蝶又氣又羞,想也沒想,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並擡手啪地一聲,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巴掌卻把兩人都給打傻了,念蝶望着自己的雙手,不敢相信自己再一次打了他,下一刻,她回過神來,卻是要扭頭跑開!
有了上一次讓她這樣的離開,這一次,商天澤又豈能任她這樣的離開?
大手一勾,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商天澤!你個混蛋!你放開我!”念蝶心跳如雷,不停地掙扎並罵着他。
“公主,您聽我說……”商天澤一時情急之下,又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停下來,於是,猛地低下頭,以脣封緘……
這一下,念蝶可真的是徹底的傻眼了,那揚起的小手舉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打下來!
都是血氣方剛的孩子,這脣齒間的相纏一時半刻又如何停得下來?
良久,商天澤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脣,卻發現她的小臉潮紅一片,嬌豔無比,甚是可愛,他不由得看呆了!
直到……
“商天澤!你個混蛋!你你你,你居然欺負我!”回神過後的念蝶,又羞又急,掄起粉拳,不停地捶打着商天澤的胸口。
第一卷 633 媳婦見公婆
當然,這再怎麼樣,念蝶下手絕對不夠狠,對於商天澤來說,這無異於撓癢癢一般,一股甜蜜在彼此心底滑過,彷彿幸福已悄然來臨。
當念蝶停了下來,彼此相視凝望,有羞赧,有激動,但更多的是愛意,或許,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知道了什麼是愛的感覺!
“公主……”商天澤聲線有些變調,看着念蝶的雙眸滿是期盼。
念蝶感覺兩頰已經熱到不行了,下意識地垂首,小嘴微微一翹:“你好壞!就知道欺負我!”十足十的嬌嗔。
商天澤微微一笑,長臂一伸,再一次將嬌小的她擁入懷中:“公主,答應我,不要嫁給天賜!”他不能告訴她實話,只能是希望她不要再任性。
“可是,這件事情父王和母后已經同意了……”念蝶這才慢慢地意識到自己當初的任性有些過頭了。
想了想,從他懷中揚起小臉,嫣然一笑:“沒關係!父王和母后這麼疼愛我,一定會答應的!”她以爲,成與不成,只要父王母后的一句話而已,卻不知道,事情遠遠比她想像中還要複雜。
商天澤也沒有多想,亦笑道:“這麼說來,你是答應了?”
“我答應什麼了?”念蝶眨巴着那雙可愛的大眼睛,一時腦袋沒運轉過來。
“當然是嫁應嫁給我了!”相比他爹,商天澤可要大膽得多,如果當年的商離佑有他一半那麼主動,或許早在媚兒還是伍辰兒的時候,商離佑就可以娶得美人走了,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遺憾。
念蝶心頭一跳,面上更加紅了,輕啐了他一口,嗔道:“誰說本公主要嫁給你了!”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商天澤笑笑不語,一把拉過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拉着朝某處跑去。
“喂!商天澤!你要帶我去哪裡?”念蝶很是不解,對於她來說,商天澤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總是給她異想不到的‘驚喜’,這每一樣都足以令她心跳如擂了。
“醜媳婦總是要公婆的,我帶你去見我爹和我娘!”商天澤只想把一切都定下來,他不願意看到單純的念蝶被天賜的仇恨傷到。
換一句話說,他也是想阻止天賜報仇,現在的西夏暗潮洶涌,居心叵測的人多了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利用,如果這個時候,天賜被人利用,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那後果就嚴重了。
也許是他太開心了,也許是他跑得太快了,在轉角的地方,差點就迎上面撞上了人,也幸聲他反應不慢,帶着念蝶輕輕車旋,就避過了那重重的一撞!
還沒等他開腔道歉,就聽到一個清脆的罵聲傳來:“喂!你眼睛是長頭頂上的嗎?這麼急,趕着去投胎啊?”
商天澤本來修養不壞,本來他也覺得是自己太急了,也正準備道歉,可是,對方這麼一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他那種愧疚頓時壓了下去。
猛地擡起頭,這才發現對方是兩個少年,年約十六、七歲的模樣,那開口的正是左邊穿藍衣看起來有些古怪的少年。
“你看什麼看!還不快給我道歉?|”那藍衣少年又開腔了,聲音脆得實在有些不像是男生。
他身旁的紫衣少年似乎拉了拉一下,低聲道:“阿寶,算了!”
原來,這一對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的阿寶和阿錯,他們是一起出來尋找阿義和阿玉的。
阿寶找不到爹孃,正在急上火,偏偏又差點給商天澤給撞上了,有氣正無處出,剛好就要拿商天澤他們出氣來着!
商天澤也忍不住要發作了,不料,念蝶卻是一把拉住他,上前一步,盯着阿寶,道:“咦?你們不是救我王兄的恩人麼?”
阿寶和阿錯乍一聽到念蝶的聲音,這才朝念蝶望去,想了一會,這才認出念蝶來,當下阿寶也不敢再任性了,當下微微躬身:“見過公主!”
念蝶嫣然一笑:“這是在宮外,你們不必如此多禮,剛纔一點小誤會,希望你們不要計較!”
本來就是雙方都有過錯,都太急了,這會,公主都開口了,阿寶哪裡還敢再追究:“公主說的極是!”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朝商天澤望去,不知爲何,她忽然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當然,她不可能想到,眼前的這個商天澤居然就是自己新表哥!
“對了,你們這急匆匆是要去哪呢?”阿寶和念蝶幾乎是同時問了這麼一句話。
兩人均是一愣,隨即掩嘴呵呵嬌笑起來了,笑畢,阿寶倒也不失禮:“公主,我是找我爹孃,你們呢?”
“我們……”念蝶朝商天澤看了一眼,臉刷地一下又紅了,後面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來。
商天澤正欲接過話,不料忽然從一旁傳來他爹商離佑的聲音:“天澤!”
“爹!”乍一聽到爹的聲音,商天澤不由得一陣激動,而一旁的念蝶則是羞赧地低垂着頭,雖然她的身份離貴,可再怎麼樣,想起剛纔的事情,還是覺得丟臉。
“爹?”阿寶和阿錯也同時朝商離佑望去,也都各自一怔。
“阿錯哥,你覺不覺得他有些面熟?”阿寶輕輕拉了拉阿錯的衣角,卻發現,阿錯的眼神也同樣複雜。
雖然,柳素素畫上的商離佑是十八年前年輕的時候,可是,這個時候,商離佑雖然不再年輕,但是,模樣上面更加成熟穩重,但也依稀有着十八年前的英姿。
“那幅畫……”阿寶和阿錯幾乎是同時失聲說了這麼一句,互望了一眼,再一次驚訝地朝商離佑望去。
而更讓阿寶激動的是,這張臉,她似乎在娘那珍藏的畫中見過,她記得,娘說,那是她的二舅!
難道說,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就是二舅嗎?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商離佑這才注意到念蝶他們,正欲行禮,念蝶卻上前一步,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商伯伯!”這是媚兒教她叫的。
其實呢,按道理也是這樣!
“公主客氣了!”看到兒子跟公主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商離佑這個過來,像是明白了什麼,與兒子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不由得升起了安慰的笑意,至少兒子比自己能幹。
當他的眼神移到阿寶和阿錯臉上時,卻發現,這一對寶貝正用一種且驚且喜的眼神望着他,他不由得微微擰起眉頭,問一旁的商天澤:“天澤,這兩位是?”
“他們?他們是……”商天澤這纔想起來,自己也連人家姓甚名啥都不知道,難免有些尷尬地望着阿寶他們。
阿錯心中雖然有很多的疑團,不過,還是跟着接過商離佑的話:“我叫阿錯,她叫阿寶!”
第一卷 634 再次重聚
“阿錯?阿寶?”商離佑的眼神在他們倆的身上來回流轉,最後定格在阿寶的身上,因爲,他也覺得阿寶的臉上有着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旁的商天澤滿心歡喜,急着要跟爹說自己跟念蝶的事情,於是,問道:“爹,您這以急,是要趕去哪裡啊?”
商離佑聞言,這才收回眼瞼,似輕嘆一聲:“爹有事要進宮一趟。”他答應了夏瑾軒,那麼,他就一定會去。
因爲,那裡有一個女人需要他的幫忙,或許謐兒和兒女們都不能理解,但是,他只想保她周全。
“進宮?”商天澤與念蝶互望了一眼,兩人臉上、眼中盡寫滿了疑惑。
商離佑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嗯!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走了!”說完,再一次朝阿寶望了一眼,轉身正欲離去。
或許,世事就有那麼巧合,正當商離佑與孩子們分別正準備往王宮方向匆匆趕去時,從一旁傳來一個略帶顫抖的聲音:“二哥!”
這個聲音彷彿從天邊從夢裡傳來一般不真實,聽到這個聲音,已經擡腳離開的商離佑頓時整個人一僵,並緩緩地轉過身來!
在看到叫自己的人時,饒是男兒的他亦不由得心中淌淚,顫抖地薄脣動了動:“玉兒!”
原來,叫住商離佑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大病初癒的阿玉。
她今天病情剛剛好一點,擔心孩子的她,再也在客棧裡待不下去,硬是跟着阿義一起出來尋找女人。
城裡的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可還是沒有兩孩子的消息,於是,他們決定往城邊的地方尋找,卻沒有想到,剛剛來到這個地方,她便遠遠的看到了商離佑!
十八年了,一直在夢中的親人乍一相見,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原以爲,這一輩子恐怕都見不到了,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在這裡還能再次相逢。
他們是至親,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一生中,離多聚少,然後,在這個世上,他們的至親,也就只剩下彼此了!
“二哥!”阿玉撇下阿義,撲進商離佑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多日來苦尋一雙兒女無下落的她,淚水再次崩潰!
“玉兒!”商離佑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他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遇上自己的親妹妹。
親人相見,難免不了一場抱頭相哭,待安靜下來之後,阿寶這才怯生生的上前:“爹,娘……”纔多久不見,原本珠圓玉潤的娘居然就消瘦成這個樣子了,她忽然自責不已。
“寶兒!寶兒!”因阿寶一身男裝,阿玉剛纔所有的注意力全在二哥的身上,所以並未曾注意到阿寶,此刻,看到分離數月的女兒,毫髮無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淚水那叫一個嘩啦啦地流下來。
“你個傻丫頭!你那麼任性,就這樣離家出走……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阿玉邊哭邊責備。
不過,語氣裡疼愛多於責備。
“娘,對不起,寶兒知道錯了……對不起……”在經歷了這幾個月之後,一向任性胡爲的阿寶忽然間就長大了許多。
母女倆緊緊相擁,看得連一旁的人都動容不已!
商離佑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假小子居然就是自己的親外甥女,亦激動不已。
平靜下來之後,阿玉連忙拉着阿寶到商離佑面前:“寶兒,快!快給二舅行禮!”
阿寶這下倒也乖巧,當下便朝商離佑一跪一磕:“寶兒見過二舅!”心裡卻是喜滋滋的,原來這個看起來這麼有型的男人,居然真的是她二舅,那麼,也一定是阿錯哥要找的人了。
“阿寶是吧?快快起來!”阿玉是商離佑唯一還活着的親妹妹,如今見妹妹已生兒育女,心中甚是欣慰。
親人相見,難免一頓寒喧,十八年來的風風雨雨,一時半會又如何說得清楚。
當阿玉和阿義夫婦聽說小兒子在阿錯那裡時,這些日子以來的擔憂一下子就成了驚喜,兩人那顆一直懸着心終於是落了下去!
在聽阿錯說出爹孃的名字時,大家更是感嘆,原來世界竟然這麼的小,十八年後,當年分開的人都重聚在一起了!
當下大家商定,先去客棧見素素他們,然後再跟商天澤一起回農屋!
當阿玉他們趕往客棧時,正看到素素正耐心地喂着小貝兒吃飯時,心中那份感動和喜悅無法表達!
“小貝兒!”阿玉看到兒子,再也控制不住,兒子平安無事,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安慰。
“娘!娘!”小貝兒乍一看到孃親,張開胖乎乎的小手臂,朝阿玉懷中撲來。
“小貝兒,我的孩子!”阿玉緊緊抱着小貝兒,不由得失聲痛苦,如失而復得的寶貝那般,緊緊擁住,再也不放手,生怕一放手,孩子又會不見。
這些日子來,她飽受思子之痛,如果孩子那嬌嫩的小身子再次回到自己的懷抱,叫她怎能不哭?
柳素素直起身子,微笑地望着這一幕,她沒有猜錯,果然就是阿玉他們的兒子!
“二哥!”再次見到二哥,她的心中也是波瀾起伏,這個她記在心裡十八載的男人,再一次看到,雖然沒了當初那種悸動,可是,還是如此令她激動。
“素素,你們還好嗎?”當年柳素素是媚兒最好的姐妹,也媚兒最牽掛的人之一,又曾救過他的命,所以,對於柳素素,商離佑心中亦是充滿了感激。
“二哥,我們都很好……”一句‘你們還好嗎’差一點讓柳素素淚落,這十八年來,她一直在心中默默地思念着他,她能好嗎?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柳素素畢竟非尋常女子,心中雖然激動,可是,還算沉得住氣,暗自作了一個深呼吸,再次擡首時,已是他們所熟悉的笑容:“二哥,表姐她還好嗎?”
商離佑亦笑着點了點頭:“她們都很好!她們此刻也在王城裡。”
“表姐也來了嗎?”柳素素又是一陣激動,大姐柳依依與姐夫當然棄富貴而選擇去歸隱田園,剩下的也就與她情同姐妹的表姐了。
可是,十八年來,因爲當然與夏瑾軒之前的約定,所以,十八年來,他們都從未見過面,即便都是在理南,彼此之間都沒有來往,所以,對各自的生活自是一無所知。
但心中那種牽掛,又豈會少半會?
商離佑再次點了點頭:“待會我們一起去見她!”
待各自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該見過長輩的見過長輩,該行禮的行禮完畢之後,大家準備了一下,便結伴與商離佑一起回到了他們暫住的地方。
闊別了十八載之後,再次重聚,已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彼此之間多了無數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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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將會有一個大轉折~~
第一卷 635 所有的人都齊了
“表姐,沒有想到,今生我們還能夠再相見!”柳素素也是性*情中人,眼淚隨心而至,與上官謐兒緊緊相*擁。
闊別了十八載,再見面,大家早已各自爲人父母,看着孩子們個個都已經長大成人,他們真正纔有了一種自己已悄然老去的感悟。
在大家忙着相擁相泣敘舊的時候,唯獨有一個人,卻面帶愁容,默默地走到了一旁暗自抹淚。
她當然就是幻姬,對於她來說,除了上官謐兒和商離佑二人是她的親人以外,其餘的人,當初都幾乎是與她爲敵。
即便是相隔了十八年之後,再次相見,也不會多出一些親切感出來,看着他們個個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當中,她的心更加的落寞!
想着自己的兒子如今遍尋不着,想阻止,卻又阻止不了,自己孤身一人,兒子又不聽勸,她這個做孃親的,又豈能開心?
“二表姐,他們都在裡面聊着,你一個人坐在這裡,莫非你還是在爲十八年前,我們之間的不愉快而生我氣?”柳素素從院子裡走出來,來到幻姬的身邊,說話的語氣與十八年前並沒有兩樣。
幻姬有些訝異地擡首望着柳素素,或許,她也沒有想到,柳素素會出來見她吧,脣角輕輕一扯,淡淡的笑了:“我們都是什麼年紀的人了,我又豈是那麼小氣之人?再說了,我若是生氣的話,早在你進來的時候,就跟你打一場了!”
柳素素笑了,一如十八年前那般沒心沒肺:“這纔是我所認識的幻姬嘛!怎麼樣,這十八年來,還好嗎?”
她並不知道夏天賜的事情。
幻姬面色微微一變,但隨即還是用笑掩去了一眸子的心痛:“不好也不差,反正就這樣!”頓了頓,也問道:“你呢?你過得還好嗎?”
柳素素聳了聳肩,手指着裡面正與阿寶在一起聊着什麼的兒子道:“看,那是我的兒子,長得跟飛鷹那根木頭一樣,這些年來,我都快被那兩根木頭煩死了!”
話雖如此,但是眉宇之間,早已噙滿了幸福!
幻姬又豈會看不出來,勉強牽出一抹笑意:“有木頭人陪着也是幸福!”輕嘆一聲,一抹愁容已然涌上眉間。
她原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可是,十八年來的沉澱,已經將她原來的銳利磨圓,如今的幻姬再也不是十八年前那個亦正亦邪敢愛敢恨的女子了。
“妹妹!素素!進來幫一下忙,今天我要做一大桌好吃的!”這時,門口傳來上官謐兒的聲音。
“哦!我們就來!”柳素素回頭應了一聲。
“走吧!”幻姬也暫時忘卻心中的煩惱,打起精神,與柳素素一起朝院子裡走去,裡面那愉快的聲音,更讓她心中覺得難過。
如果天賜在那該多好!
她在心中千萬遍呼喚着:“天賜!我的孩子!千萬不要做傻事!娘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只可惜,現在的夏天賜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又豈能聽得到她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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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商離佑他們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當中時,王宮裡出乎意料的事情卻是一宗接着一宗的發生!
“啓稟大王,邊關告急!理南聯合各國已帶兵至邊界,秦將軍全軍戒備,形勢緊急,秦將軍奏請大王即刻定奪!”將士來報。
夏瑾軒冷哼一聲:“哼!這些人真是不自量力!”他的傲氣還在,只是,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現在的他,看上去,儼然已是一個老頭,哪還有當年半點的威嚴,也難怪各國正值盛年的君王如此猖獗!
“大王,當年王后娘娘在離國讓各國痛失質子,各國國主此次均已放出話來,除非是王后娘娘當着天下人的面自裁,否則,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真是豈有此理!”夏瑾軒氣得兩眼圓睜,猛地拍着龍案,他沒有想到,十八年後,各國居然還翻出舊帳。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把媚兒交出去!
一旁的人被夏瑾軒這一拍都嚇得跪了下去,噤聲若蟬,誰也不敢再說半個字!
“瑾!”就在這時,媚兒亦匆匆地走了進來,看到如此震怒的夏瑾軒,生怕激起他體內的毒,連忙上前安撫:“瑾!不要這樣,萬事都有辦法應對!”
媚兒的聲音暫時讓夏瑾軒怒火壓下去了一些,他再次沉聲問道:“說!他們還想怎麼樣?”
那將士不敢擡頭:“回大王的話,他們還說了,除了娘娘當着天下人的面自裁以外,還要西夏每年向他們各國進貢……”
“他們做夢!”還沒等他說完,夏瑾軒又怒了,這一次,急怒交加的他,居然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瑾!”媚兒失聲驚叫,連忙快速拿起手絹將夏瑾軒嘴角的血擦去。
也幸得那些奴才和奴婢們都低垂着頭,沒看到,要不然,不知道又會引起什麼恐慌來。
夏瑾軒只覺得胸口疼痛異常,整個身子突然間像全麻了一樣,也幸得媚兒在一旁扶住他,要不然,他準會跌坐在地!
媚兒看到他額前汗珠漓漓,就知道,他身上的毒肯定是被觸發了,於是,當機立斷:“聶柔,馬上去傳聶遠進宮!”
“是!娘娘!”聶柔匆匆退了出去。
跟着,媚兒鳳袖輕揮,略帶威嚴的鳳眼從衆奴才的身上劃過:“大王乏了,要休息,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去吧!”
“是!娘娘!”所有的奴才奴婢們不敢再多做停留,都跟着躬身退了下去。
“高公公,待會聶將軍來了,馬上進來通報,知道嗎?”媚兒卻叫住了高公公。
“是!奴才謹遵娘娘意旨!”高公公不敢有違,亦跟着退了下去
媚兒這纔將夏瑾軒扶到一旁的,焦急地問道:“瑾!你怎麼樣?要不要緊?”她知道,這些日子夏瑾軒身上的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
當然,她不知道,夏瑾軒的後背已經開始爛了,要不然,她就能體會到,每一次毒發時,夏瑾軒會有多痛苦!
“媚兒,沒關係!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夏瑾軒依然強顏歡笑的反過來安慰媚兒,若不是因爲媚兒,他真的撐不下去,早就自行了斷了!
沒有人能體會得到身上慢慢爛下去的那種痛楚,一如當初,沒有人能體會得到,伍辰兒被商離天生生剜心之痛一樣!
夏瑾軒跟媚兒也算是有緣,都得嚐盡這人世間,別人無法嚐到的痛楚,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因爲,他們作孽太多,雙手沾滿了太多太多無辜的鮮血,這或許是老天爺對他們的懲罰,只是,這樣的懲罰纔剛剛入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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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得死,居然發佈不出來,這上面哪個字又不能過了,天哪~~這寫着都要崩潰,改寫之後還說不能比原來的字數少,要不然就發佈不出來,太痛苦了~~
第一卷 636 愛到最後
“瑾!這是止痛的藥,你先喝下!”媚兒端過一旁的藥,這是每天都給夏瑾軒準備的藥,且是隨時隨地,就是怕夏瑾軒一時忍不住而讓人起了疑心。
儘管那碗黑乎乎的藥已經冷了,可是,夏瑾軒還是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不多時,身上的痛楚便奇蹟般的消失了!
沒有解藥,他每次毒發之後,就只能靠這些藥來止痛,他和媚兒都知道,這樣不是辦法,但卻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饒是媚兒如此聰明絕頂,這一次卻想不出辦法來救他!
“娘娘,聶將軍來了!”外面傳來高公公的聲音。
“傳他進來!?”媚兒迅速將藥碗放到一旁,並將夏瑾軒扶正,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不過,雖然夏瑾軒那張臉白得跟紙一般。
“臣叩見大王、王后娘娘!”聶遠的臉上一如平日那般鎮定自若,似乎並不清楚,媚兒傳他進宮的目的。
夏瑾軒有些無力地擡了擡手臂:“聶將軍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大王!”聶遠垂首站到了一旁候命。
媚兒知道夏瑾軒現在身上雖然感覺不到痛了,但是說話還是很吃力,於是,代替夏瑾軒問道:“聶將軍,想必邊關告急的事情,你已經聽說了,大王和本宮想聽聽你的意見!”
在媚兒看來,或許現在身邊得力的助手,那就只有聶遠幾人了。
聶遠沉聲答道:“大王,娘娘,如今各國藉口犯境,無非就是想侵佔西夏而已,如果我們一味的退讓,那隻能是增加他們的氣勢!”
“依你的意思,那就是與他們繼續戰到底嗎?”媚兒鳳目半眯,狠戾隱現,雖然她不喜歡打仗,因爲,那樣無辜枉死的人會更多,但如果非要走到那一步,她也沒辦法。
她本是殺手,殺心一起,神佛都阻擋不了,只是十八年來,原本平靜幸福的生活,將她原來的戾氣化去了而已,但並不代表,那些戾氣不會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娘娘,如果這一次,我們不反擊的話,那以後,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聶遠的話再明白不過,這一仗非打不可了!
媚兒鳳眸閃了閃,似有所慮,問道:“聶將軍,那依你之見,派誰去增援秦將軍最好?”
聶遠想了想,稟道:“宮中夏武衛武功高強,可派他帶兵前往邊關增援秦將軍!”
“夏武衛?”媚兒沒有想到聶遠居然會提出讓夏天賜帶兵,與夏瑾軒互換了一個眼色,面有疑色:“聶將軍,這夏武衛武功,但終究只是一個小小的武衛,又如何能帶兵打仗?”
聶遠似乎早就料到媚兒會有些一問,也早就想到了:“娘娘,此事事關重大,大王可以派世子掛帥親征,如此一來,可以增加將士們的所勢,知道大王與他們同在。二來,夏武衛雖無帶兵打仗經驗,但是,他武功高強,王城之中,已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何況,他也只是去增援,一切還得由世子和秦將軍定奪,這樣一來,夏武衛有勇,而世子和秦將軍有謀,有勇有謀,天衣無縫,區區幾國聯手,又如何能擋得住我西夏泱泱百萬雄師?”
夏瑾軒聽後,點了點頭,亦覺得聶遠說得很有理,與媚兒互望了一眼,道:“聶將軍說得有理,既然如此,那麼,就依你所奏!”
這個時候,夏瑾軒也覺得是該讓自己的兒子去歷練一下了,雖然很心疼,可是,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未來的國君,也是該讓自己的兒子去體驗一下那種殺戮了。
“瑾……”媚兒似乎總感覺有些不妥,正欲出聲阻止,倒不是她心疼兒子,只是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
不料,夏瑾軒卻道:“媚兒,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念風也是該他出頭的時候了。再者,各國毀約在先,又詆譭你在後,也是該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了,當年,他們不是我西夏的對手,那麼,十八年後,他們也仍然不會是西夏的對手!我們應該相信念風有這個能力!”
這個時候的夏瑾軒,彷彿間又回到了當年那個驍勇善戰的二王子了,只可惜,也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瑾!我並不是阻止念風出征,可是,這樣輕易開戰,遭殃的便是天下無辜的百姓,到時候,戰火一起,便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你我何以忍心?”如今的媚兒比十八年前,那可是想得太多了。
“媚兒,你變了!倘若是十八年前的你,你也一定會贊成孤王的做法,一定不會如此多慮!”
“瑾!我只是不想那些無辜的百姓受傷害而已……”這些日子來,她想了很多很多,總感覺當年的商國,是她造就了太多太多的冤孽,所以,老天才會這樣的懲罰她,她不想再多添罪孽了。
可是,她人本在紅塵之中,又如何躲得開紅塵的紛紛擾擾,更何況,這一切,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種下了因果,現在只是到了還果的時候了!
“好了,媚兒,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夏瑾軒再一次阻止了媚兒的勸說,即刻給夏遠下令:“即刻起,着世子爲親征統帥,晉封夏武衛爲將軍,隨世子一同帶兵前往邊關增援!不得有誤!”
“臣遵旨!”夏遠叩首領命離去。
媚兒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憂心忡忡,念風生於王家,帶兵打仗是在所難免,更何況,一個君王,若不帶兵之能,將來又如何能執掌天下?
可是,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究竟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曾經也有過,所以,讓她心中難安。
“媚兒!我知道你擔心念風,可是,念風已經長大了,如今又鬧出這麼個事來,也是該讓他出去歷練一番,他日,他凱旋歸來,逾期爲王,也能令衆臣臣服!難道你想讓他一輩子碌碌在王城之中做一個無用的世子?難道你不想讓他接替你,爲你減輕一點負擔嗎?”
夏瑾軒的話讓媚兒霍地擡首,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瑾!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認爲我會搶了念風的王位?”
媚兒忽然覺得很心痛,她沒有想到夏瑾軒居然也有這種心思?難道說,真的身在王室之中,就那麼不值得相信嗎?
“媚兒,我又豈能不相信你?只是……”夏瑾軒看到她上眼中的委屈,連忙握住她的手,想要解釋。
媚兒卻冷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臉上揚起淒涼的笑意:“原來連你都有這種想法,難怪他們會說那些話,看來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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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速完結中~~
第一卷 637 相守不易
“媚兒!”夏瑾軒想要解釋,可是,此時的媚兒心亂如麻,又豈會再聽他的解釋。
媚兒笑着搖搖頭,那笑裡有幾多心碎和苦澀,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怎麼說她都無所謂,可是,她在乎夏瑾軒怎麼看她,怎麼說她!
她以爲,自己所做的一切,夏瑾軒會懂得她的一片苦心,卻沒有想到,居然連他也懷疑她的用心,很久沒有這樣心痛過了!
“瑾,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媚兒不想再待在那裡,她怕自己被那種濃濃的失落和心碎所淹沒,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立。
“媚兒……”夏瑾軒望着她轉身離去那依舊美麗如畫般的背影,張嘴動了動,卻再沒有下文。
落寞地垂首,枯瘦的大手慢慢地撩開自己的手臂,上面赫然已爛了一大塊,看着觸目驚心,只是,剛剛喝過太醫所配的止痛藥之後,那種撕扯般的疼痛已然全無。
慢慢地放下龍袖,再一次朝門口望了望,媚兒背影早已不見,他那蒼老的臉上卻慢慢地揚起一抹極盡苦澀的笑意:“媚兒,對不起!讓你難過,讓你失望的離開,我也不願意讓你看到我以後的樣子!”
他只想讓她記住他還完整的模樣,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死,爲了西夏也得撐着,可是,身上的爛處一天天多起來,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全身腐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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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願她失望,甚至是痛恨他一輩子!
而出了夏瑾軒寢宮的媚兒,拖着兩條沉重的腿,委屈心碎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譁然而落,避過宮女,落寞地來到園中石橋上,望着水中依舊歡快遊着的魚兒,一顆晶瑩的淚珠兒悄然滴落在水中,濺起一朵朵小水花,也在她的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顫抖的手指輕撫着石橋,回首過往的點點滴滴,輕念着:“我願化成一座石橋,經受五百年的風吹,五百年的日曬,五百年的雨淋,只求她從橋上走過!”
淚水頓時如珍珠般滑落……
這是夏瑾軒曾對她說過的話,他還說過,他就是那千年的菩提樹,而她就是纏繞在樹上的滕蔓,他們修行千年,註定生生世世纏*綿,可是,這一切隨着時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娘娘……”小仙一路跟來,她人在寢宮外,但是裡面的夏瑾軒和媚兒的對話,她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她自然明白主子爲何會這般的難過。
媚兒拭去淚珠,輕嘆一聲,悠悠的說:“小仙,你知道嗎?有一個關於石橋的愛情故事,每一次,本宮只要想起來,既感動又難過……”
記得,當時,她是在一本書上偶爾看到的,那個時候的她,根本就沒有當作一回事,因爲,她以爲,這一輩子,身爲殺手的她,不可能擁有那樣的愛!
“娘娘,可否跟奴婢說說?”小仙知道,此時的主子需要一個傾聽的人,雖然她非人類,不能完全體會到人類的感情,可是,跟在媚兒身邊二十載,她早已融入到了媚兒的情感世界裡。
她愛着主子所愛,恨着主子所恨,看到主子難過,她亦難過!
媚兒輕嘆一聲,低頭輕撫上石橋的欄杆上,迷人的脣角慢慢地牽扯一抹苦笑:“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女子愛慕着一個男子,匆匆的一次邂逅,卻再也無緣相見,於是,她苦苦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佛終答應讓她再見那個男子一面,於是,她化身爲石橋,也終於見到了自己愛慕的那個男子,可是,那個男子每天都只是匆匆地從石橋上走過,卻從來沒有注意到,癡癡望着他的石橋……”
“娘娘,那後來呢?”小仙聽得入了迷,忽然很想聽到結局。
媚兒依舊是那抹淡淡的苦笑,眉間涌出無數的落寞,繼續說下去:“女子化作石橋,日日夜夜忍受着風吹雨打,癡癡地望着每天低頭匆匆從橋上走過的那個男子,她多想男子能停下摸摸她,或是看看她,可是,男子卻始終沒有停留下來……”
“娘娘,那後來,那個女子與那個男子在一起了嗎?”小仙也是個急性子,忍不住打斷了媚兒的話。
“後來,又過五百年,女子在佛前苦苦哀求,這一次,佛終於答應給他們一千日的相守,幸福甜蜜的一千天轉眼就過去了,女子穿着鮮紅的嫁衣,告訴男子,她要走了,能爲他披上嫁衣,爲這,她已經等了一千年。她看到男子眼中有着莫大的傷悲,那一刻,她心碎卻也嚐到了幸福的甜蜜。”
“啊?他們還是沒能在一起長廂廝守啊?”小仙聽到這裡,難免有些唏噓,爲那個女子有些不值。
“女子回到天邊,望着他在人世間生生世世的輪迴,每一世都鬱鬱而終,她痛苦不堪,長久跪在佛前,問,不讓他們相守,卻爲何要讓他們相遇?佛垂首不語。那一世,男子又走過一座石橋上面,卻停了下來,撫了撫蒼涼的橋欄,偶爾擡頭望向天邊,不知爲何,卻忽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一刻,女子忽然明白了,曾經,她以爲愛一個人就是擁有一輩子,原來,看到他的笑,她竟是如此的開心,她終於知道,與一個人相守,不一定要一輩子,在最留戀的時光分開,留住最美好的回憶纔是最幸福的!因爲愛經不起時間的磨合!”
“娘娘,您不要這樣,大王是最愛您的,或許只是這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加上那些大臣們天天上表,所以才……”小仙想要爲夏瑾軒說句好話。
媚兒卻是輕輕地搖搖頭:“或許有些事情真的是本宮做錯了,本宮以爲,一切只要盡心盡力就好,卻忽略了,有的時候,並不一定是盡心盡力,他人就能明瞭!”
任何人都可以懷疑她,唯獨夏瑾軒不行!
可剛纔夏瑾軒的話還是傷了她,她要的是夫君子女平平安安,哪怕自己苦一點,累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若是沒有了夏瑾軒,沒有了一雙兒女,那她要這個江山有何用?這片江山又豈會入她的眼中?
她就好像是故事中的女子一般,執着這一份愛,卻發現,到頭來,這份愛卻慢慢地淡了,難怪這些日子,夏瑾軒總是對她若即若離,原來,在他的心中,居然這麼誤會她!
‘瑾!你怎麼可以如此誤會我?’媚兒背轉過身,倚橋而立,任珍珠般的淚水滑過白晰的臉頰,顆顆滴落進水中。
很多年都沒有嚐到過這種心痛的滋味了!
“娘娘……”小仙站在她的身後,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第一卷 638 隨軍出征
良久,媚兒才擡眸望身遠方,雖然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美景,但在她的眼中卻如空無一物!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垂眸間,將所有的心事盡數掩去,忽然像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小仙,本宮打算隨世子一起出徵!”
“隨世子一起出徵?娘娘,此事萬萬不可!請您三思!”小仙聽了媚兒的話,頓時大驚失色,亦連忙勸阻。
媚兒輕嘆一聲,還是那抹令人心碎的笑意:“小仙!你不用勸本宮,本宮心意已決,無論如何,這場仗都不能打!”
小仙見媚兒態度如此堅決,卻依然苦苦相勸:“娘娘,如今西夏正值多事之秋,大王的身子,您最清楚,殿下也是帶病出徵,您若一併去了,那大王一個人在這裡,恐怕……”
媚兒若跟着一起去邊關,那到時候,這個王城裡只剩下夏瑾軒一個人,更何況,她們都知道夏瑾軒隨時都有可能毒發身亡,這樣的確不妥。
媚兒輕輕地搖搖頭:“沒關係!大王的毒雖然會發作,但是,卻暫時於性命無憂!你可以代本宮在這裡鎮守!那些老臣們,雖然恨本宮執權,但是,也是忌諱本宮手中的兵權!本宮臨走之前,將兵符交付與你,到時候若有變故,你大可以拿着兵符調動整個王城的兵馬!”
“可是,娘娘,您是知道的,奴婢不能靠近大王,到時候萬一大王看出了破綻,那該如何是好?”
小仙還是很擔心,畢竟夏瑾軒不是當年的商離天,要想瞞過夏瑾軒一天兩天還容易,但是,媚兒這次出征,指不定會多久纔回來,她可不敢擔保,這其間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媚兒卻是滿滿的信心:“小仙,這個你可以放心!這幾日,本宮又正與他鬧着彆扭,且如今他又對本宮心存懷疑,所以,絕對不會靠近本宮,你那麼聰明,本宮相信你能把握好!”
她們互換身份已不是一次兩次,她相信,這一次,她們也一定能扮好對方的角色。
“可是,娘娘,奴婢不在您的身邊,奴婢真的擔心您的安危!況且邊關數國對西夏虎視眈眈,更對您恨之入骨,您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纔是小仙最爲擔心的,她的易容術雖然高明,可是,只要是易容術就一定會有破綻,到時候,若是媚兒不小心露出了破綻,那數國定然不會放過媚兒。
她只在乎媚兒的安危,其它的,什麼亡國不亡國,對她來說,真的不重要,她一直沒有告訴媚兒,其實,她當初也是得到了狐女的授意,纔來到媚兒的身邊保護。
而媚兒跟狐女之間的牽扯,也來自前生後生!
媚兒輕輕拍了拍小仙的肩膀,再次淡淡笑道:“傻丫頭,你忘了嗎?十八年前,本宮的武功也並不差,雖然這十八年來,本宮疏於練習,但是,並未曾忘記,這自保的能力自然也是有的,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各國無故在這個時候舉兵來犯,一定有什麼原因,本宮隨着世子一起出徵,也正好暗地裡打聽清楚其中的原因,能和平罷戰,那是最好不過的!”
各國對她當年挑唆商離天把質子拿來當質子一事是記恨在心,她早已知曉,可是,這十八年都過去了,爲什麼他們偏偏就選在這個時候呢?
她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蹊蹺!
“娘娘……”小仙還想繼續勸說。
可是,媚兒卻再一次阻止了她:“小仙,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待確定出征之日後,我再將一些事宜交待與你!”
“是!娘娘!”小仙垂首領命,跟在媚兒身邊二十載,她對媚兒的個性瞭解得一清二楚,只要是媚兒做了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而她能做的,就是服從主子的命令。
遠處傳來腳步聲,小仙略一傾聽,已辨出是誰來了,低聲道:“娘娘,殿下來了!”她的嗅覺遠超於人類,就憑一點氣味,也能辨得出來,來人是誰!
“好了,你先退下吧!”媚兒知道兒子這個時候來找她所爲何事,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個孬種。
小仙剛剛回避,果然,念風已朝媚兒走來。
“兒臣見過母后!”夏念風像往常一樣給媚兒請安,只是,這些日子,他把自己關在世子宮中不出門,這乍一出來,感覺有些不一樣。
“不必多禮,起來吧!”媚兒衣袖輕揮,示意念風起身,她也定睛打量着兒子,幾天不見,兒子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
暗自嘆息,一個情字害了多少人,她和瑾還有二哥,還有很多很多人,如今兒子也正受着情的折磨,她有心想要勸兒子,卻無從勸起。
“念風,你來找母后,可是因爲出征之事?”媚兒也正想和他商量,卻沒想到他倒先來,她亦知道,兒子爲何要來!
“母后!兒臣正是爲此事而來!”念風點了點頭,道:“兒子來向母后請旨,何時出征?兒子即刻去準備!”
“念風,難道你就不問母后,爲何要在這個時候派你帶兵出征嗎?”
念風脣角動了動,道:“母后只是想給兒臣一個歷練的機會,兒臣明白!”這個時候,他寧願自己出徵,或是戰死沙場,也勝過被如此折磨。
“念風,難道你就不懷疑母后這是支開你,掌握朝中大權嗎?”媚兒想知道,除了自己的夫君及大臣們以外,兒子是否也有這種想法。
念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兒臣從未相信母后有奪權之心,父王的病,並非一年兩年,已近十年來,全部都是您在執掌,您若有心奪權,又豈會等到現在?”
聽了兒子的話,媚兒忽然覺得很安慰,至少在這個世上,還有兒子相信她,美眸中不禁淚光閃閃。
兒子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心頭肉,能得到兒子的理解,這對一個母親來說,便是最大的安慰。
“念風,此次你是第一次帶兵出征,母后會派小仙姑姑與你一同前往,你記住,到了邊關之後,凡事要與秦將軍商量,也可以諮詢小仙姑姑,切不可急躁惹事端,一切以和爲重,不到萬不得已,切莫開戰!”
媚兒要以小仙的身份同往,自然不會跟兒子說明白,該交待的她事先都交待好,畢竟,她易容成小仙之後,與念風之間的談話,便不會像現在這們。
“兒臣謹記母后教誨!”
媚兒輕嘆了一聲,問道:“對了,你身上的毒,這幾日可有發作?”兒子身上中的毒雖輕,但是沒有解藥,她也還是不放心。
第一卷 639 永遠的情
“母后放心,這幾日並無異常,想來沒什麼大礙!”說到這個,夏念風沒辦法不去難過,自己最愛的枕邊人,居然反過來害自己,這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這樣,母后就放心了!”媚兒那顆提起來的心,也暫時稍稍放下。
“對了,母后,父王呢?父王他還好嗎?”這些天來,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若不是剛纔母后的人去傳他,說是要帶兵出征,也許,他真的打算把自己關在世子宮一輩子。
不過,剛想到父王,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到了霜兒曾經給他的那一包藥,心裡不禁激淋淋的打了個寒戰,顫聲問道:“母后,您告訴兒臣,父王現在身上中的毒,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媚兒一怔,她沒有想到兒子會這麼問,暗暗擰眉,不過,卻搖搖頭:“念風,你父王暫時也沒事,他之前身上的毒並沒有解去,你不要多想!”
她不想兒子知道真相後痛苦不堪,試問,有什麼比自己親手拿毒藥給父親喝下更痛苦的呢?
“母后,你不必隱瞞兒臣,其實兒臣有件事一直瞞着您……”念風一五一十的把霜兒當時拿回來的解藥,由他偷偷地加在了父王藥裡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些事情,媚兒早已從霜兒那裡知曉,所以,媚兒並不驚訝,也極力否認:“念風,那個藥真的沒事,你父王身上還是原來的毒!”
她不是包庇霜兒,她只是不想看到兒子知道真相後,在愛與恨之中那種痛不欲生的受折磨而已。
她要出宮,也一定要找到葉寶成,即便是葉寶成沒有解藥,她也要葉寶成陪葬,這一次,她不會再放過他!
“母后,您說的是真的嗎?”念風從母后的臉上並沒有找到絲毫的破綻,但還是半信半疑。
媚兒依然是點了點頭:“孩子!母后何曾騙過你?好了,別多想了,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出發!”
“是!母后!”見母后再三肯定,父王身上的毒與霜兒無關,他終於是一掃剛纔的陰霾,轉身大步離去,似乎有一種如負重釋的感覺。
霜兒怎麼傷害他都無所謂,只要不傷害他的父王母后,這對他來說,真的足夠了!
媚兒卻望着自己兒子的背影淚如雨下,兒子可知她的用心良苦?身後傳來小仙的腳步聲,她連忙伸手將淚珠盡數擦去。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習慣在人前顯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她沒有忘記自己曾是一名冷血無情的殺手。
試問,一個殺手,又怎麼可能流淚?一如老大所說的那樣,只可流血不能流淚!二十年了,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媚兒了!
“娘娘,這裡風大,奴婢先扶您回去歇會吧!”小仙細步來到媚兒身邊。
“這個時候,本宮豈還能歇着?”媚兒想了想,道:“小仙,回寢宮幫本宮易容,本宮今晚要出宮一趟!”
“是!娘娘!”
*
月黑風高,通常這樣的夜晚都平靜,可是,今晚卻安靜得出奇,甚至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阿玉等人在商離佑他們臨時住的地方聚在一起,房子雖舊,但也夠大,也夠容納他們住在那裡。
久別重逢,曾經的恩恩怨怨,在舉杯談笑間,早已煙消雲散,曾經,無論誰錯誰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每個人都很幸福,幸福就好!
但是,他們也都各自覺得,這樣的聚會,少了些什麼人,媚兒,是他們都幾乎同時想到的人。
十八年前,他們的命運幾乎與媚兒息息相關,若沒有媚兒,也許,十八年前,夏瑾軒就處死了他們!
由始至終,他們都認爲,夏瑾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媚兒!
衆人皆醉,卻唯獨商離佑與幻姬醒着,一個牽掛着那個自己愛了兩世的女人;一個則擔心着自己的兒子!
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已經陸續回房休息,就連一向不喝酒的上官謐兒也喝得大醉,由商天澤扶着回房了。
唯獨商離佑一個人默默地走出了門,遙望着某處,心似已往那邊飛去,夏瑾軒的話,似乎又在耳邊傳來:
“商離佑,現在也只有你才能夠幫助媚兒,孤王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你來說很爲難,可是,孤王找不到更好的人選,孤王曾經恨毒了你,因爲,你總是橫在孤王跟媚兒之間,孤王甚至有動過無數殺你的念頭……不管曾經孤王做過什麼,你也可以一劍殺了孤王,但是,如果有一天,孤王走後,請你照顧媚兒,孤王不擔心世子和公主,但是,孤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媚兒,現在朝臣個個矛頭都指向了她,孤王知道,她真的累了……”
商離佑似乎輕嘆了一聲,對着黑夜喃喃自語:“媚兒,二哥該怎麼做?”要他去幫助媚兒,他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在意上官謐兒的感受,只因,上官謐兒是他的妻子!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頓時警惕起來,霍地回身,沉聲喝道:“誰?”
人影微晃,月光下,一身白衣似雪,一頭黑髮隨風飄動,美得魅惑!
“小仙姑娘?”商離佑沒有想到突然出現的會是小仙,滿臉驚訝。
‘小仙’沒有說話,只是緩緩上前兩步,來到商離佑面前,眼神奇怪地望了望商離佑,忽然伸手緩緩朝臉上揭去!
“媚兒!”商離佑沒有想到突然出現的‘小仙’竟然是媚兒所扮,幾乎是驚喜地叫出聲來。
“二哥!噓!”媚兒以手支脣,示意他不要那麼大聲,手指了指某處。
商離佑頓時明白,與她一同縱身朝某處掠去,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下,不過,在他們離開時,另外一條人影亦悄悄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待確定周圍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時,媚兒和商離佑這才停了下來。
商離佑急急地問道:“媚兒,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這麼晚了還出宮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商離佑一連串地問話,無不是在緊張着媚兒。
媚兒輕嘆一聲,道:“二哥,我明天就要出征了,所以來找你,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出征?你是說你要隨軍出征?”乍一聽到媚兒要出征,商離佑驚得瞪大了眼眸。
媚兒點點頭,把自己跟小仙的商量的計劃說了一遍,當然,她也只是說讓小仙易容成自己的模樣,並沒有說小仙是異類而幻化成自己的模樣。
“媚兒,這樣做太危險,絕對不行!”果然,商離佑聽了媚兒的話之後,臉色頓時大變,馬上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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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40 一生平安
“二哥!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一定要找到葉寶成,也不能開戰,要知道,一開戰,這天下的百姓就都要遭殃了,我不能讓天下的百姓,因爲我當年過錯而痛苦,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出征!”媚兒態度依舊堅決。
“不行!你若出了什麼意外,你可曾想過夏瑾軒,想過你的孩子?想過我?”商離佑顯得很激動,他寧願看着媚兒幸福地活在他人的懷抱,也不要聽到媚兒出事的消息。
誰都知道,各國連同理南一起,就是要報當年殘殺質子之仇,如果媚兒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各國豈會善罷甘休?
“二哥,你應該最瞭解我,我決定要去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所以,我今天才來找你,在我走之後,整個王城裡就只剩下瑾一個人,瑾身上的毒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想在這之前找到葉寶成,二哥,我希望,我出征之後,你和阿義他們不計前嫌,能幫瑾一把,就算是看在我的面上,我知道,我這樣的請求會令你感動爲難,但是,這個時候,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幫我!”
女人的淚能腐蝕男人的心,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自己愛了兩世了女人!
看到媚兒的眼淚,商離佑根本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媚兒,你知道,你開了口,二哥絕對不會拒絕,即便你不開口,二哥也會幫你,可是,二哥不想你以身涉險,二哥願意代你出征,讓二哥去找葉寶成!”
媚兒馬上搖頭:“二哥,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各國衝我來只是一個藉口,也一要我出面纔可以,但是,瑾絕對不會讓我去,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我也不放這個王城,我總感覺,王城裡越來越動亂,某些人在蠢蠢欲動,只等那一個機會而已,所以,我纔來請你幫忙守住這個王城!”
“可是那樣太危險了!”商離佑仍是無法想像,媚兒這一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二哥!我不怕危險!我也必須要去!我今天來找你,你也不必感到爲難,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怪你!”不管怎麼樣,現在西夏當年還是毀了商國,也算是商離佑的敵國,現在,居然要他去守護敵國,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不!即便你不來,我也會去!因爲,有人比你先來了!”只要是與她有關的事情,他這一生都不會置之不理。
“嗯?誰?”媚兒一臉疑惑地望着他。
“夏瑾軒!”
“瑾?怎麼會……”媚兒沒有想到夏瑾軒居然會來找二哥,不過,她馬上想到了前幾天瑾說過的話,原來,他當真來找過二哥。
商離佑似輕嘆一聲,很無奈:“如果當初不是因爲謐兒跟我……或許說,不是因爲夏瑾軒對你的那一份癡情,那麼,我絕對不放會放手,我曾經很討厭他,但是,我也佩服他,如果說對手的話,那麼,他是我這一生中最可怕的對手,在戰場上,他贏了我,在感情上,他贏走了你,我輸得徹底,但我卻怎麼也恨不起他!”
十八年過去了,一切的的仇恨都不復存在了,他就算有太多的執念又如何,商國不會再回來了!
他的辰兒也不會再回來了!
“二哥,答應我,好嗎?我求你了!”媚兒忽然盈盈朝商離佑下拜。
“媚兒!”還沒等她跪下去,商離佑已是一把扶住了她,無不心痛的說:“媚兒,你永遠都不需要求我!只要是你的事情,我絕不皺一下眉頭便會答應!”
他記得很清楚,曾經的媚兒是何等的高傲,如今居然爲了夏瑾軒向他下跪,這一刻,他才明白,不管是辰兒還是媚兒,都不會再愛他了,雖然心痛,但是,他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扶着她的手臂,卻也感覺到了她的顫抖,這一刻,商離佑也沒有忍住,大手一拉,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媚兒,你怎知二哥的心痛?”他擁着她,無聲地傳遞着心痛,明知道這樣擁着她已是不妥,可是,他竟沒能忍住。
在他懷中的媚兒掙扎了半會,沒掙開,也就由他,這個懷抱依舊溫暖如昨,依然令她如此依賴,只可惜,如今的他們再也不能像十八年前那般毫無顧忌的相擁了!
略吸一口氣,媚兒還是推開了商離佑:“二哥,謝謝你能答應我!”她欠着這個男人的太多太多了,可除了一聲謝謝,她什麼也不能給他,她註定要辜負他一生一世!
懷中驀然失去她的溫柔,商離佑滿眼的失落,世事真的變了,她再也不依賴他的懷抱了,可是,他卻依然如此渴望擁着她!
“媚兒,你應該記得,二哥說過,在二哥這裡,你永遠都不需要說謝謝兩個字!”這句話,他曾對她說過無數遍,他的心一如當初,可是,他們再也回不到藥王谷裡那一段最快樂的時光了。
媚兒從身上掏出半塊虎符交到商離佑的手上:“我把虎符一分爲二,你一半,小仙一半,到時候,只要合兩塊虎符一起,你們就可以命令整個王城的兵馬!”
商離佑接過虎符,表情很是複雜,接過這個了,那就代表他是同意了讓她去邊關,可是,他怎能放心?
“媚兒,你非去不可嗎?”他緊盯着她的美眸,只求她能有那麼一剎那的猶豫,那麼,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她留下。
媚兒對上他的雙眼,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二哥!我一定要去!我的兒子,整個西夏的子民,我都不能棄他們於不顧!”
商離佑的眼中劃過一筆濃深的傷,像是很艱難地點了點頭,手中的虎符微微握緊:“好!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麼,二哥尊重你的決定!”
一如當然,她選擇回到夏瑾軒的身邊,他同樣支持她!
“那王城就拜託二哥你了!”媚兒像是鬆了一口氣,她相信,這個王城,有二哥,有阿義他們在,就不會生亂,沒了後顧之憂,那麼,她自然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媚兒……”在媚兒轉身就要離開的那一刻,商離佑卻再一次叫住了她,黑暗中,他渾身透着不捨的訊息。
他的愛,他的情,比天高,比海深,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讓她明白!
“二哥!保重!”媚兒又豈會不明白,只是,她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也不願意再打亂二哥的心。
在轉身之後,她在心底默默地祈禱:“二哥!願你好人一生平安!”此去不知是禍還是福,她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然而,在媚兒和商離佑相繼離開那裡之後,那個一直躲在黑暗中某處的身影,也急急地離開了那裡!
第一卷 641 一線生機
世子宮中。
霜兒正獨自坐在花園裡,長髮垂肩,兩眼無神地望着某處,像是一具沒了靈魂的軀體一般,無喜亦無憂。
“小姐,青兒來了!”這時,侍女阿珠匆匆領着曾經服侍在葉寶成身邊的青兒走了進來。
“青兒!”乍一聽到阿珠的話,霜兒的美眸眨了眨,像是緩緩回過神來,跟着面色陡然一變,霍地站了起來,霍地回聲,小臉上滿是激動,像是突然間就看到了某個希望。
青兒看到霜兒,似乎也很激動,只是,她現在已不能說話了,只是朝霜兒行過禮之後,邊張口啊着,也邊用手比劃着,像是在問安,又像是在急說着什麼。
霜兒沒時間理會她的手勢,也不想去揣測她手勢裡的意思,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急急地問道:“青兒,我爺爺呢?爺爺去了哪裡?”
當初葉寶成被人從風月樓帶走之後,霜兒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不管怎麼樣,她與葉寶成都相依爲命了十八載,也不管葉寶成平日是如何對她的,對她而言,葉寶成就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如今失去了聯絡,她自然是擔心,而當時在風月樓發生的事情,估計就只有青兒最清楚不過了。
青兒那雙眼睛微微一眨,頓時淚珠譁然而落,她努力地張着嘴,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
只能任淚水無聲地滑落,她是個苦命的丫頭,葉寶成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人看待,平時也只有霜兒多照顧她一點,所以,對於霜兒,她還是多了一分信賴。
她想告訴霜兒什麼,可是,卻始終無法說出來,她努力的比劃着,可是,霜兒卻看不懂!
“青兒,你不要哭,也不要害怕,你既然進了宮,我就不會扔下你不管,以後,你就好好的住在這裡!跟阿珠一起留在我的身邊就好!”霜兒知道她不能說話,自己又看不懂她的手勢,只能是好好安慰她。
都是苦命的人兒,活着都不易!
青兒滿臉感激,含淚猛地點點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來,從隨身的衣物口袋裡命出來一小盒什麼東西,比劃着交到了霜兒的手上。
霜兒柳眉微蹙,伸手接過小盒子,看了看,問道:“青兒,這裡面是什麼?”有點像爺爺的小藥盒。
青兒見霜兒不明白,不由得有些急了,依舊緊張地比劃着,並示意霜兒把它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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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心存疑惑,但還是按照青兒的意思,把盒子打開來一看,只見裡面有一顆綠色的小藥丸,她不解地望着青兒,再次問道:“青兒,這個是什麼?”
青兒苦於不能說話,只能是焦急萬分地比劃着,可是霜兒依然是看不懂,兩人都焦急得不得了!
“小姐,青兒好像說的是個人,這是一顆什麼藥!”好在阿珠平時接近青兒多一點,所以,看得懂一點點。
“人?藥?”霜兒當然知道這顆是藥,但她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見青兒聽了阿珠的話之後,便猛地點頭,又再次比劃着。
霜兒看了看青兒,又看了看手中的小藥丸,忽然有些明白,頓時激動不已連聲音都在顫抖着:“青兒,你是說這顆是解藥?”
“呃呃……”青兒終於是激動地點點頭笑了,張開嘴呃呃地說着什麼,天知道,她有多麼想告訴小姐實情。
“這個是解殿下身上毒的解藥嗎?”霜兒知道,那一次青兒並沒有按照爺爺所說給殿下下重藥,所以,她也猜出來,青兒一直待在爺爺身邊,就一定有辦法救殿下,她所以的希望都在青兒的身上,沒想到,青兒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見青兒點頭了,霜兒亦展顏,淚水譁然而落:“殿下有救了!殿下有救了!”不過,她並沒有開心多久,她忽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沉聲問道:“青兒,那這個可以救大王嗎?”
青兒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半天才消化了霜兒的話,然後垂首搖搖頭。
這個答案早在霜兒的預料之中,爺爺恨毒了夏瑾軒,他親下的毒又怎可輕易的解去?而殿下也不過是青兒良心未泯,這才暗自調換了毒藥,若不然,殿下也不能救!
“青兒,謝謝你!”不管怎麼樣,霜兒還是很感激,吩咐一旁的阿珠:“阿珠,你把青兒帶下去整理一下,以後,就讓她跟你一起!”
“是!小姐!”阿珠將青兒帶了下去。
霜兒望着手中的解藥出了神,現在殿下對她已有了戒心,即便她拿的是真正的解藥,殿下也未必會肯吃下去!
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輕咬着自己的手指頭,焦急不已,她聽人說,明天一早殿下就要出征了,她希望在今天晚上,讓殿下把解藥吃下去!
“喲!姐姐這是怎麼了?像是丟了魂似的!”一個聽起來極爲不舒服的聲音驀然從一旁傳來。
正當霜兒想不出辦法來時,王美卻突然出現在了院子裡。
不過,王美的出現,也讓霜兒立馬就想到了救殿下的辦法!
“妹妹,你怎麼來了?”雖然明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會安什麼好心,可是,這一次,她卻不得不求她幫忙了。
王美那張畫着精緻妝容的小臉上,堆滿了笑意,卻笑得很假:“妹妹聽說最近姐姐最近因爲懷有身孕,心情不好,所以,這才抽空過來陪陪姐姐,你也知道,這些天來,殿下把宮裡的事情都全交給妹妹我一個人打理,我可是忙壞了,這不,一有點時間就過來看看姐姐!”
自從霜兒出事之後,夏念風就把世子宮裡的事情全權交給了王美打理,現在的王美,雖然是夫人的身份,但卻儼然是有了世子妃的權力!
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霜兒,她有些得意,雖然很極了霜兒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表面上,她還是得裝大度,當然,這是要做給下人看的。
當然,她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除掉霜兒的機會,而馬上她就要有這個機會了,所以,她不在乎這麼一兩天的時間!
“妹妹有心了!”霜兒峨眉微蹙,她實在不願意與王美打交道,但不得有虛臉以對。
待坐落之後,王美便問道:“姐姐,看你一臉焦急的,這是怎麼了?莫非有什麼心事,說出來給妹妹聽聽,或許妹妹可以替姐姐拿個主意。”
霜兒看了看她,手中的盒子不禁緊了緊,卻沒有說話。
王美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小盒子,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一樣:“喲!姐姐,這盒子看起來夠精緻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可否拿給妹妹觀賞一下!”
心想,該不會是殿下偷偷賞了什麼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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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妞們的打賞~~羣麼一個~~編輯說之前的書名裡面有禁詞,所以直接去掉了前面的,大家不要驚訝啊~~
第一卷 642 機會來了
霜兒楚楚可憐的臉上明顯劃過一抹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決定拿了出來:“妹妹!在你看這個盒子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王美臉上很快劃過一抹疑惑,眸中微波流轉:“姐姐身集萬千寵愛,居然還有事求妹妹我,真是奇怪了,說來聽聽!”
見霜兒的表情凝重,她就越發想像,那盒子裡一定是什麼寶貝來着!以她的個性,千方百計都得要見過才心甘。
霜兒深吸了一口氣,道:“想必妹妹也知道殿下身體不適,而這個藥是可以根治殿下的病,但是……”
她垂首默默望着自己的膝蓋,將無數的苦澀盡掩去,再擡首時,已然沒了所有的情緒:“如今,殿下已然不願意見我,也只有妹妹才能近得殿下的身,所以,請妹妹把這個讓殿下服下,就說是妹妹祖傳之物就好!”
這可是天大喜事,要知道,能治好殿下的病,那可是功在西夏,到時候指不定大王和王后會有多開心。
不過,王美疑心病重,她不相信霜兒會輕易幫她,纖纖玉指將小盒子拿在手中,看了看,道:“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我怎麼不知道,這顆藥是不是害殿下的?”
霜兒悽然一笑:“妹妹!如今的我已是待罪之身,只求保命,又還豈敢再生禍端?”她已經做錯了一次,又豈會再錯下去?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自己拿去,可是,現在,夏念風又怎麼可能再相信她?說不定,那藥一到他的手上就會被毀或是被丟棄!
要知道,她爺爺制的毒藥,一般的解藥都只有一顆,這顆可能是世上唯一一個可以救殿下命的解藥了,她不能容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在她看來,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求王美!
王美那迷人的紅脣微微挑,似冷哼了一聲,柳眉一挑,撇撇嘴道:“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怎麼能相信你這不是在害我?”
見王美不肯懷疑而不答應,霜兒有些急了:“妹妹!只要你把這個給殿下吃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其實已經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這個時候,只要他沒事就好。
王美半眯起眼緊盯着霜兒,幾乎要將她看穿,心中卻在盤算着她話裡到底有多少真假:“是不是隻要我把這個給殿下吃了,要你做什麼,你都肯答應?”
霜兒心中一痛,她就知道王美不會這麼容易答應,不過,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只要你把這個讓殿下吃下去,你要我怎麼做都可以!”
“好!我要你離開世子宮!”王美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雖然現在的霜兒表面上是失寵了,可是,憑殿下對霜兒的愛,他日難保不會跟她爭,也只有讓霜兒徹底的從世子宮消失,她纔會安心。
霜兒早猜到王美會這麼說,雖然心痛,但是,卻無悔:“好!我答應你!只要你把這個給殿下吃下去了,那麼,待殿下出徵之後,我便獨自離開世子宮!”
王美笑了,笑得很是得意,眉宇間滿是算計:“光是離開世子宮不算,我要你永遠在這個王城裡消失!”
霜兒輕咬着脣瓣,原本就蒼白的脣瓣上滲出點點血絲,離開夏念風對她來說是痛苦,輕輕撫上依然平坦的小腹,心中千翻百轉。
最後,擡起小臉時,已然是有了決定,雖然眸中淚光閃閃,但表情卻異常的堅定:“好!我答應你,只要你把這個給殿下吃下去,那麼,我就離開西夏,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心中默默說着:“孩子!對不起!娘只有這麼做,才能救你爹爹!”
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着,那麼,即便是一輩子見不到他,又有什麼關係?
王美見霜兒最終還是答應了,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不過,她還是擱下狠話:“姐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今天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若是反悔,那麼就別怪妹妹我心狠!”
她多次想要要了霜兒的命,可是,卻一次次讓霜兒逃過了,只要霜兒離開殿下,她倒也不是非要霜兒的命不可!
霜兒蒼白的脣瓣微微顫抖着,當然也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面對即將的離別而難過,不過,她知道自己一定要這麼做:“我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一定能做得到!”
“那就好!只要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那麼,妹妹我也知道該怎麼去做!”如所有的勝利者那般,王美拿着那顆解藥昂首得意的離開。
留下霜兒那原本就單薄的身子在風中不停地顫抖着,掛麪淚水的小臉,看上去更加楚楚動人!
“小姐!”阿珠已來到她的身旁,習慣地伸手扶住霜兒,可是,霜兒手上傳來的冰涼還嚇到了她:“小姐,您沒事吧?您的手好冰涼!”
霜兒感覺到一陣眩暈,下意識地緊抓着阿珠的手臂,纔不讓自己倒下去,面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她,是那般的弱不禁風,惹人憐愛!
饒是鐵石心腸的硬漢,此刻若是見了她這般心碎憔悴的模樣,亦會忍不住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柔聲安慰!
然而,就真的有那麼一位硬漢!
夏念風在王美離開後不久,他便來到了霜兒的寢宮外面,卻遲遲不進去,在門口彷徨了很久很久……、
明天就要出征了,他很想進去跟她告個別,可是,卻過不了自己那個坎,兩人之間永遠橫着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殿下,您還是進去看看夫人吧!”跟在一旁的小石子忍不住開腔了。
俊臉滿是陰雲的夏念風聽了小石子的話,朝他狠瞪了一眼,嚇得小石子連忙乖乖地把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吞進肚子裡。
終於,夏念風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垂在兩旁的大手驀然一緊,狠下心腸,擡腳離開!
“殿下,您這是要去王夫人那裡嗎?”小石子忍不住又多嘴問了一句。
不過,還是惹來了夏念風又一記冷眼,原本往前面走的腳,忽又停了下來,咬了咬牙:“去南院!”
南院即是王美的居住之地!
“是!”小石子連忙躬着身子跟在他的身後。
王美正在梳妝打扮,往鏡子看了看自己嬌豔如花的臉,倒是十分的滿意,霜兒憑着那病西施的模樣贏得了殿下的心,那麼,她就要憑着自己散發着青春嫵媚氣息的臉,將那些寵愛一一奪過來。
房裡的檀香嫋嫋生煙,一種奇香源源不斷的襲來,聞着令人心情倍爽!
她在等,等那一個所謂的機會!
“夫人,殿下來了!”小月喜滋滋地跑進來稟報。
機會終於是來了!
第一卷 643 恨融愛中
王美嬌豔的臉上頓時展開了如桃花般盛開的笑容:“快!快看看我這身上還差些什麼?”這可是殿下頭一回在入幕之後來她房中,叫她如何不緊張?
小月低頭掩嘴一笑:“夫人,您美若天仙,妝容精緻無比,什麼都不缺了!”
“那就好!”聽了小月的話,王美撫了撫自己澎湃的胸口,朝她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都退下去。
待侍女們都退下去之後,果然聽到夏念風那沉得的腳步聲大步跨了進來,王美連忙拉了拉自己肩上的衣物,故意露出那一片賽雪的嫩膚來。
跟着碎步喜盈盈地迎了上去:“臣妾見過殿下!”
夏念風大步跨了進來,在經過王美的身邊時,鼻間傳來有些濃重刺鼻的花香,劍眉不由得緊了緊,看也未曾看她一眼,便揮了揮衣袖:“不必多禮!”
待夏念風坐定之後,王美連忙起身奉上早已準備的好茶,輕聲細語:“殿下,請用茶!”
“嗯!你不必站着,坐吧!”夏念風心煩意亂地端過茶,示意王美坐下。
“謝殿下!”儘管那顆心激動得像是要跳出來一樣,可是,她還是暗暗強壓住心神,她知道,夏念風來她這裡一次不易,所以,她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
夏念風喝了一口茶之後,覺得味道有些怪怪的,便蹙起劍眉問道:“這茶味道怎麼怪怪的?”
王美笑着答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是臣妾的爹託人送進來的上等好茶,剛開始喝是有些難以下嚥,但過後卻能脣齒留香,是茶中精品!”
其實,她是把霜兒給她的那顆藥融入到了茶中,而一旁一直熱着,所以,無論夏念風何時來,這茶都是溫熱的,隨時都可以喝下去。
聽了王美的話,夏念風倒也沒有多疑,一仰頭,將整盅茶一飲而盡,而王美又重新添了一盅。
雖然這是上等的好茶,可是,這第一盅加了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能脣齒留香,但這第二杯,沒加任何東西,她敢保證一定能如她所說。
夏念風再次喝了一杯之後,咋了咋舌,點了點頭,道:“果然是脣齒留香,的確是好茶!”
聽了他的話,王美那顆提起來的心總算是落了下去!
不過,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卻把王美嚇得夠嗆的!
夏念風正欲說着什麼,卻不料忽然感到胸口悶痛不已,他撫着胸口,滿臉痛苦不已,整個人差點就摔到了地上!
“殿下!”王美嚇得頓時花容失色,連忙扶着就要倒下去的夏念風。
“呃!”夏念風張口正欲說話,卻不料喉間突然吐出來一大口烏黑的鮮血,胸口那種悶痛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殿下!”王美卻不知,以爲自己是上了霜兒的當,讓殿下中毒了,急得想要解釋:“這個是姐姐……”
“放心吧,我沒事!”夏念風卻並沒有把她想說的話聽進去,撐起身子坐到了椅子上。
乍一聽到夏念風說沒事了,王美似乎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怔了半會,見到夏念風嘴角還殘忍着血漬,連忙拿出手絹輕輕替他拭去。
房裡的檀香越來越濃,近在咫尺嬌豔精緻的臉,且綿綿傳來女子應有的體*香,夏念風只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連忙撇開臉,有些尷尬的說:“不用擦了!”語氣裡明顯有些無力。
王美的手僵了半晌,這才收回,不過,她生怕夏念風會離開,連忙再一次倒了一杯茶,這一次,在倒茶的時候,她的指甲裡似乎掉下去了一些什麼東西,很快,快得連夏念風也沒有發覺。
“殿下,喝杯茶吧,漱漱口!”一雙美眸柔情似水的望着他,那一片雪白讓夏念風有些不願直視。
不可否認,王美略帶豐腴的身材看上去比太過於纖弱的霜兒更能激發起一個男人的念想,加上房裡檀香的作用,幾乎令人無法自持!
想到霜兒,夏念風爲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而感到憤怒,緊抿着棱角分明的脣瓣,霍地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殿下!”卻不料王美突然上前一步,一把緊緊地抱住了他,如嗔含怨的聲音悠悠傳來:“殿下,不要走好不好?”
女子的幽香和柔*軟綿綿不絕地鑽進夏念風的鼻間,令他幾乎無法再自持,用僅有的理智作勢就要拉開纏在自己身上的纖纖玉手,沉聲喝道:“放手!我還有事!”
“殿下!自從我們成親的那一天起,您就沒有在臣妾這裡留過一宿,難道在您的心中,臣妾就是一個擺設,或者說連一個擺設都不如嗎?”聲淚俱下的傾訴着,卻也最能感化男人心中的堅冰。
夏念風並非無情之人,只是情有獨鍾而已,聽了王美的話,他慢慢地回頭,看到原本精緻的小臉上,已被淚水衝出兩條淺溝,雖然看上去有些令人不忍睹,但他心中的某根弦還是被觸動了。
猶豫了一下,他拿過她的手絹輕輕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眼前的這張臉慢慢地變成了另外一張臉,他的目光頓時變得那般溫柔:“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連聲音都變得異常的溫柔。
他把王美這張帶淚的小臉看成了是霜兒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所以,目光所及之處,竟是出奇的溫柔。
或許說,他如此多情溫柔只對那一個人而已!
王美明知道他此刻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可是,她卻還是感動得撲進他的懷裡:“殿下……”
房裡燭光媳滅之後,房裡所有的一切都將與外界隔開,於是,遲來的花燭之夜終於是圓滿了……
*
而在世子宮的另一邊,卻有一個無法成眠的人!
“小姐,殿下不會再來了,您的身子骨弱,經不起風寒,夜已深了,您還是早點歇息吧!”阿珠將燭光挑得更亮一些,輕聲勸着癡傻一般坐在鏡子前的霜兒。
霜兒似長長地嘆了一聲,毫無血色的脣瓣動了動:“他終究還是恨我,竟連個告別都不願意再給我!”
她不希望夏念風來跟她道別,她怕自己會捨不得了,可是,內心深處卻還是希望他能來看她一眼,哪怕這一眼是他們此生最後相見,她亦心滿意足了!
可是,此刻已是午夜,夏念風卻仍是沒有出現,她的心漸漸的顫抖起來,他終究還是恨毒了她!
“小姐,殿下還是愛您的,也許明天要出征了,他還在安排着事情而已!”阿珠又豈會不知主子心中之痛。
霜兒苦笑着,憔悴的小臉上噙滿了心碎,輕輕撫上小腹,搖搖頭:“若不是因爲孩子,也許現在,我已經身在牢中,或是身首異處了……他是該恨我!他是該恨我……”
第一卷 644 愛離恨別
豆大的淚珠再一次打溼了她胸前的衣衫,是媚兒不許她把夏瑾軒的事情跟夏念風坦白,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終有一天,夏念風會知道真相,到時候,她相信,夏念風一定會賞她一杯毒酒。
“小姐,您要保重身體,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肚子裡的小世子想一想!”阿珠將她扶到榻前。
“小世子?”霜兒低頭再次苦笑:“他怎麼可能是小世子?”從今以後,她就要跟腹中的孩子相依爲命了。
躺下之後,她對忙碌着的阿珠吩咐道:“阿珠,明天待殿下出徵之後,你就把我們日常所用的衣物都收拾好!”
“小姐,這,這是爲什麼呀?”阿珠驚得瞪大了雙眼。
霜兒此時卻是一臉平靜:“我們要離開世子府,而且,永遠都不再回來了!”明明已經想清楚了,可是,一想到要離開這裡,她覺得自己的心還是那般的痛!
“永遠都不再回來了?那,那殿下他……”
霜兒卻打斷了阿珠的話:“阿珠,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們只需悄悄地收拾好東西之後,帶着青兒離開這裡就好!”
“是!阿珠明白了!”雖然阿珠心中有着千萬個爲什麼,可是,她卻忠於主子,不管主子作任何決定,她都會遵從主子的決定。
霜兒不再說話,輕輕閉上美眸,一行清淚緩緩從眼角滑落……
“殿下,如果有來生,我願換一個身份與你相愛,決不會負你,我願爲今生所犯下的過錯而贖罪,只求你不要忘了我……”
愛太深,心越痛,怪只怪最初的那一眼,最纏綿,這擦肩而過的,豈止是的誓言?
*
翌日。
一大早,夏念風從王美那裡起身,再一次來到霜兒的門口,卻仍舊是沒有踏進去,或許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之說。
就在他要轉身離開時,霜兒卻在阿珠的攙扶之下款款走了出來!
四目相望,多少愛恨在其間流淌,兩顆傷痕累累的心,想走到一塊,卻無法跨越那條深溝!
小石子與阿珠知情識趣地避開了!
夏念風抿了抿脣,從身上拉下披肩輕輕披上她如削的雙肩:“天氣雖暖,但是早晨有風,你有身孕,怎麼穿得這麼單薄?”
一句話,讓霜兒苦苦隱藏的淚水差一點奪眶而出,蒼白脣瓣顫抖着:“殿下……”
夏念風望着弱不禁風的她,心中柔腸百轉,再也忍不住,大手一勾,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即便是恨,可是,愛該如再繼續,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良久,他才放開她,輕輕撩開她散落在小臉上的髮絲,聲音有些嘶啞:“我要帶兵出征,這一去,吉凶難料,我要你好好保重自己,把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殿下,您一定要平安歸來!”霜兒輕泣,美眸微眨間,一顆晶瑩的淚珠已然掛上了她那長如扇的睫毛上,愈加惹人憐愛。
夏念風伸手拭去那顆淚珠,滿眼盡是憐愛:“我會保重好自己,我只要想到這裡有你和我們的孩子,我就一定會努力讓自己活着回來!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裡,你一定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多少的不捨和牽掛,盡在這短短地幾句話和眼神裡,天知道,他有多愛她,有多麼捨不得離開她!
卻不知道,此次離開,卻幾乎成爲兩人的永別。此是後話。
“殿下!”霜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入他溫暖的懷中,任自己的淚水打溼着他的衣襟,這個唯一給她溫暖的懷抱,或許,她是最後一次擁有了!
可有人知道,她有多麼的留戀與不捨!
再多的不捨,終究還是分開,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望着漸漸遠去的隊伍,霜兒的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她多麼想時間能停留在此刻,讓她再好好看看此生最愛的男人!
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自己究竟有多麼愛他,也許,一直以來,她始終下不了狠心傷他,那愛他的情根早已深種,只是,她到現在才明白而已!
“殿下!你一定要保重!不管霜兒在哪裡,霜兒都會爲你祈福!”直到再也看到不任何的人影,她才緩緩地離開城樓。
那一刻,她彷彿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掏空了一樣,活着,或許就只爲了腹中孩子吧!
剛回到世子府,就見王美已然站在她的房門口,那一臉高傲的架式,就知道,她這是來趕人了!
夏念風前腳剛走,她這後腳就來了,心之狠毒,由此可見!
“秦霜兒,你自己說過的話,可別忘了!你房裡的東西除了衣服以外,都許帶走!”王美如所有得勢的小人那般站在霜兒面前。
她的強悍與霜兒的嬌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者讓人畏懼,而後者卻更能讓心生憐惜!
霜兒的臉色雖然蒼白如雪,但看上去卻很平靜:“你放心,我不會拿走這世子宮的任何東西!”
說完,對身旁的阿珠道:“阿珠,我們的衣物都收拾好了嗎?”
阿珠有些心酸地點點頭:“小姐,都收拾好了!”心中卻替主子鳴不平,明明是主子懷了殿下的孩子,可是,這殿下前腳剛走,那王夫人便過來趕主子,可主子卻一點都不與爭辯,這讓她很是替主子不值。
不一會兒,阿珠拿了一包衣物走了出來。
霜兒拿過那包衣物,道:“夫人,我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您要檢查一下嗎?”
王美看到她那個實在很扁的包袱,撇撇嘴,道:“不用了!本夫人倒也信得過你!”說完,示意一旁的小月將一包銀子遞到霜兒的面前:“這是本夫人的一點心意,也知道,你出去之後生活不易,本夫人也不是存心趕盡殺絕,這點錢你拿去吧,或許將來用得着!”
霜兒本清高,正打算回絕,可是阿珠卻是一把接過那包銀子,朝王美一禮:“多謝夫人!”只有她知道,這以後小姐是要錢才能生活。
見阿珠都拿了,霜兒也沒再阻止,衝王美禮貌地福了福,欲轉身離去。
“等一下!”卻不料王美又叫住了她。
“夫人還有何吩咐?”霜兒就知道王美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王美抿着豆蔻般紅豔的嘴脣,指着霜兒那一身精緻的華服道:“你穿成這樣出去,難道就不怕引人懷疑嗎?這知道的,還說你是自己離開,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本夫人趕你走出去!”
她要霜兒低調地離開,最好是不驚動任何人,因爲,她知道,眼下這個情形,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世子宮的女眷。
“倒是我忘了!”就要離開了,還留着這身衣裳做什麼?霜兒亦覺得不妥,伸手欲脫去華麗的宮衣。
第一卷 645 商量對策
“小姐!”阿珠實在是忍不住了,憑什麼讓她小姐受這麼大的委屈。
“阿珠,幫一下忙,拿我以前的衣物換上即可!”說話間,霜兒已換下了那身華麗的宮服,褪去那身沉重的宮服,頓時覺得整個人一輕。
明明沒風,可是,霜兒卻忽然還是生生地打了個寒顫,或許是心寒了吧!
換回原來的衣物,霜兒帶着阿珠和青兒轉身離開了,一陣輕風吹過,揚起她那飄逸的裙角,衣隨發輕輕飛揚,那清瘦的背影,顯得那般的蕭條,看了令人心生不忍。
那些平時侍候她的奴婢們縱然心中不忍心,可是,這主子之間的事情,她們又豈敢多嘴?只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王美卻儼然一宮之主的身份冷着臉下令:“把這裡的一切都好好收拾一下,今天的事情,你們都當作沒看見,也沒聽見,若是殿下回來,你們誰要是敢在殿下面前多言,那麼,本夫人就割了她的舌頭,再煮給她吃!”
說完,凌厲的目光從一衆婢女們身上掃過。
衆婢女只覺得兩道寒光壓頂而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哪還敢多言半句?除了唯唯喏喏,她們哪還敢多事?
這結局已顯然易見,今後這世子宮誰當家作主,她們自然是明明白白了!
王美的親爹是前朝的大臣,位高權重,他若想要除去一個人,那豈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這些下人們,誰都知道,這王夫人可是有人撐腰,就連大王也都對她家忌憚三分,她們不過是下人,又豈敢去碰老虎的鬍鬚?
*
說話,商離佑與媚兒分開之後,便回到了院子裡,這一宿,他是徹夜未眠,像個木樁一樣傻坐在院子裡,眉間深深蹙起,又豈是一個愁字所形容得了?
“二哥!怎麼那麼早?”阿義最先起來,看到商離佑呆如石塊一般坐在那裡,一臉不解地問道。
他現在也和阿玉一樣,叫商離佑爲二哥,畢竟他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嚴格說起來是郎舅親家了!
商離佑像是纔回過神來一樣,哦了一聲,嘴角動了動,牽扯着有些僵硬的臉:“哦,我睡不着,所以在這裡坐坐!”說完,直起身子,拍了拍有些發麻的雙腳。
卻發覺雙腳居然麻木了,若不是他強制站定,一手支在桌子上,恐怕都要摔倒在一旁了。
“二哥!你怎麼了?你有心事?”阿義雖爲男子,但是心細如髮,看到商離佑一臉憔悴,加上他僵硬的動作,他便知曉,商離佑肯定是在這個院子裡坐了一個晚上。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獨坐一個晚上,更何況還是商離佑,所以,他料定商離佑心中一定是有什麼事。
正欲問原因。
“早啊!”這時,一旁的房門也打開了,一臉笑意的飛鷹也走了出來。
“早!”阿義衝他一笑,曾經是生死兄弟,時隔十八年,那份兄弟情誼,不會因爲時間過了而淡去。
兩人相視而笑,這一笑詮釋了太多太多,分開十八載,再見面,早已是物是人非,大家都已爲人夫爲人父!
可是,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他們又如何能忘得了?
“阿義,飛鷹,一起出去走走吧!”商離佑甩了甩依舊有些發麻的手臂,衝兩人道。
阿義與飛鷹互望了一眼,亦笑道:“好啊!”
其實,他們早就應該好好聊聊了,這一大清早也正好。
在他們出了門之後,上官謐兒也跟着起來了,看到院子裡沒了幾個男人,不由得擰了擰眉,嘀咕了一句:“咦?奇怪了,他們人呢?剛纔明明聽到院子裡有人在說話。”
揉了揉還有發疼的前額,看來這酒還真不能喝多,這都第二天了,頭還是這般疼痛!
“翠兒!翠兒!”她連叫了幾聲。
“夫人!”翠兒匆匆從一旁的房裡走出來。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二小姐?”奇怪,她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看到幻姬在院子裡,或是練功,或是打坐,今天怎麼會沒人呢?
她不記得幻姬有懶牀的習慣,況且昨晚幻姬也並沒有喝酒!
“奴婢不清楚,奴婢這就去二小姐房裡看看!”
翠兒正欲往幻姬房間走去,不料,小琴卻忽然從幻姬房裡匆匆跑了出來:“夫人!不好了!”
一聽到這聲不好了,上官謐兒眉間擰得更緊了,這一大早的,聽到這三字,還真是讓人很不好。
沉聲問道:“小琴!這一大清早的,你慌慌張張地,怎麼了?”
小琴小臉上仍滿是驚慌,揚了揚手中的字條:“夫人,二小姐她,她走了!”
“什麼?妹妹走了?”上官謐兒面色陡然一變,什麼酒都醒了,她也沒有想到幻姬會突然離開,一把從小琴的手上拿過字條一看,果然是幻姬留下的。
上面就短短兩行字,只說是去帶回兒子,叫謐兒他們不要擔心!
“壞了!”上官謐兒猛然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凜,將手中的字條抓成一團,面色匆匆地朝一旁大步走去。
“夫人,您要去哪裡?”翠兒連忙追了過去。
“表姐,發生了什麼事?”這時,柳素素也起來了,看到面色匆匆的上官謐兒,不由得問道。
“素素,你二表姐走了!”邊說邊將手中的字條遞到柳素素的手上。
柳素素看了一眼,柳眉亦深蹙:“這個幻姬的性子還是跟當年一樣急躁!”她對幻姬的認知還是停留在十八年前,卻不知,這十八年來,幻姬真的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幻姬了。
“素素,我要出去一趟,你待跟二哥他們說一聲!”上官謐兒擔心自己的妹妹,作勢就要衝出去。
要知道,她好不容易纔找到幻姬,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她愛她勝過愛自己,自然不願意看到她出事。
“表姐,我也跟你一起去,多個人也個伴!”柳素素昨晚也知道夏天賜現在想要報仇的事情,她也擔心媚兒。
兩人剛出門口,迎面便碰到了正在談着什麼的商離佑他們。
“謐兒,你們這是要去哪裡?”看到上官謐兒的臉色不對,商離佑連忙迎了過來。
上官謐兒將幻姬離開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是那般焦急:“二哥,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跟素素去找妹妹!”
商離佑暗暗擰眉,爲什麼幻姬會突然離開呢?而且是一大早,不對,他昨晚一直坐在院子裡,也沒見幻姬出去,難道說?
忽然想到了什麼,眉頭霍然一跳,暗叫一聲不好了!
看到商離佑面色亦是突然一變,上官謐兒心知有異,急急追問道:“二哥,你怎麼了?”
第一卷 646 爲了孩子
“糟了!幻姬怕是去了邊關!”他昨晚從媚兒那裡得知,世子夏念風這次帶着夏天賜出征,一定是昨晚幻姬偷聽了他跟媚兒的談話,所以,纔會不辭而別!
“邊關?”幾個人大爲不解,幾乎是異口同聲叫了出來:“她去邊關做什麼?”
“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看來,我們得分配一下了!”商離佑亦擔心,雖然幻姬已經放棄了復仇的念頭,可是,到時候,若是在邊關碰到媚兒,以幻姬極端的性子,若是一時想不開,傷了媚兒,那該如何是好?
大家都面面相覷,都被商離佑的話給弄蒙了,不過,他們看到商離佑那一臉的凝重,都不由得提起了心。
於是,都跟着匆匆回到院子裡,並叫上商天澤幾個孩子一起商量辦法,頭一次,他們都是爲了一個目的,而站在同一陣線上面!
他們都不希望幻姬母子出事,自然也不希望媚兒他們出事,更不希望西夏出事!
*
且說霜兒被王美‘請’出世子宮之後,與阿珠及青兒三人一起回到了風月樓,將葉寶成曾住過的北院全部翻了個遍。
原本霜兒是打算找到解夏瑾軒身上毒的解藥,可是,三人翻遍了整個北院,卻無一所獲,若不是青兒事先就將那顆解藥悄悄地藏了起來,恐怕夏念風身上的毒也未能解去。
“小姐,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阿珠和青兒亦是一臉沮喪。
這個結果早在霜兒的預料之中,她那本就蒼白的小臉上揚起一抹悽然的笑意,落寞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爺爺一向做事滴水不漏,他應該早就會算準了我下不了狠手,所以,早就斷了我的後路!”
若不是這樣,爺爺又怎麼可能會對夏天賜那麼上心,爺爺早就想好了第二步計劃,爺爺的仇是志在必報!
“小姐,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剛纔媽媽也說了,我們不可以再回到風月樓裡住了!”阿珠滿臉擔憂。
這人情冷暖,真是難說,以前風月樓的媽媽見了霜兒,那可是見着了公主,待着如王后一般,可是現在,霜兒被人‘請’出了風月樓,胖媽媽可就是另一副嘴臉了,這讓她們回北院來收拾東西,用胖媽媽的話來說,已是格外開恩了。
霜兒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間,輕嘆了一聲:“我們本來就不能再住在這裡了,待會就出城吧!”她也曾向王美表示過,絕對不會再出現在王城裡。
雖然心中有千萬個不捨得,可是,只要他沒事,對她來說,這便是很好的結局了!
“咳!咳……”她話音剛落,便不停咳嗽起來,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那種痛頓時麻木了全身。
“小姐!”阿珠發現了霜兒的不對勁,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我,我……”霜兒想說什麼,可是,心口那種疼痛卻讓她沒辦法再開口,她緊緊地抓住阿珠的手臂,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滑過她蒼白如紙的臉。
“青兒!快!小姐的病發作了,趕快把小姐的藥拿來!”阿珠連忙衝裡面的青兒喊道。
青兒也慌了,連忙拆開她們的包袱尋找着霜兒的藥,可是,她翻遍了裡面,也沒看到霜兒的藥。
“青兒,你幹什麼?快點!小姐快撐不住了!”每一次發病,阿珠都在霜兒的身邊,霜兒所承受的痛苦,她也是感同身受,看到青兒一直未拿藥出來,她急得幾乎要跳腳了。
“呃呃……”青兒從房裡跑出來呃呃呃地比劃着。
“唉!你來扶着小姐,我去找!”阿珠沒時間理會青兒的手勢,讓青兒過來扶着霜兒,自己衝進了房間裡。
可是,桌子上的包袱已然被翻亂,卻獨不見小姐的藥!
糟了!一定是匆匆出世子呂的時候,忘了拿,霜兒的病,一直都是個秘密,所以,她的藥,一直是阿珠放在比較隱秘的地方。
她們剛纔匆匆收拾東西時,被王美的人催趕着,所以,她一時忘了拿。
她跑了出去,對痛苦不堪的霜兒道:“小姐,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把藥忘在世子宮了,奴婢這就去拿!”
說完,對青兒吩咐道:“青兒,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小姐,我很快就回來!”
“阿珠……”沒想到,霜兒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小姐!奴婢知道您很痛苦,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您再忍一會兒,阿珠很快就會回來!”此時的阿珠恨不能長出一雙翅膀來飛進世子宮,將小姐的藥拿出來。
“不要去!王夫人不會放過你的……”霜兒卻沒有鬆手,任憑臉上的汗水涔涔,亦擔心着阿珠的安危。
“小姐,奴婢不怕!”阿珠卻鐵了心要去彌補自己的過錯。
“阿珠,不要去……沒關係,我可以忍過去!”雖然每次吃下藥之後,人就會慢慢的不痛了,但那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沒有藥,她也只是多痛一會兒而已。
更重要的一點,自從她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之後,她悄悄地問過太醫,太醫說過,胡亂吃藥,對腹中的胎兒不好,所以,她就決定在孩子生下來之前,都要承受這種痛苦,決不會再吃爺爺做的藥了!
“小姐!”小姐的阻撓,讓阿珠既感動又自責,她恨自己,爲什麼連那麼重要的東西都可以忘掉,看着痛得整張小臉都糾到一塊的霜兒,阿珠恨不得拿刀割自己幾刀。
“阿珠,不要去拿,就算你去拿了,我也不會吃!沒關係……爲了孩子,我可以忍過去……啊……”話還沒說完,霜兒痛得從青兒的懷中滾到了地上,世上的痛,莫過於的心痛。
葉子情的痛心病遺傳給了霜兒,這或許是天意吧!
“小姐!”阿珠與青兒亦陪着流淚,兩人無助地扶着霜兒,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啊!”霜兒感覺到自己全身都開始痛到麻木了,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暗自祈禱:“孩子!是娘對不起你,你一定要堅持住!”
如果說,這個時候,她最在乎的,那麼,就是她腹中的胎兒了!
那是她跟殿下的孩子,她寧可自己有事,也不會讓孩子有事,將手指伸進自己的口中,用力地咬住,試圖驅散身上那種痛楚!
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散落在臉上的秀髮已然被汗水浸溼,身上的衣衫也已是香汗漓漓,赤目的鮮血從蒼白的脣角慢慢地流了下來,顯然,她已經咬傷了自己的手指頭,但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她看上去,是那般的狼狽不堪,可是,她還是勇敢的挺住!
“啊!”可是,痛楚卻並沒有過去,她再次慘叫一聲,整個人又一次滾到了地上。
第一卷 647 親赴邊關
“小姐!”阿珠與青兒看在眼中,痛在心底,她們恨自己不能替小姐痛。
霜兒在阿珠的懷中顫抖不止,那緊抓着阿珠的手指,幾乎都快要抓破阿珠的衣物了!
以前有藥,她只需痛那麼一下下就好,如今沒了藥,她這般忍着,竟是如此痛楚,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不過,爲了孩子,她一定要撐過去!
她悽慘的叫聲令一旁扶着她的兩個丫頭揪心不已,卻又不知該如何幫主子度過這個難關,而這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懷胎要十月,也就是說,在未來的十個月裡,霜兒每一次痛心病發作,她都將要這樣痛苦的度過!
霜兒已經感覺不出來自己哪裡疼了,只覺得全身各處都在痛,痛到窒息,痛到麻木:“難道我就要這樣痛死嗎?不!絕不!”
她倔強地跟死神較勁着,她不可以出事,肚子裡的孩子更不可以出事!
她其實跟媚兒很像,從小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跟葉寶成在一起,根本沒有親情的溫暖,也感受不到溫暖!),她不過是想要一個親人而已。
而如今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就算是再痛苦,也要保全腹中的孩子!
慘叫聲持續不斷,卻沒有人踏入這裡半步,這種疼痛一直繼續着,霜兒早已聲嘶力竭,若不是頑強的求生意念在支撐着她,恐怕她早就已昏死了過去。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飄然躍下牆,半眯的寒眸冷冷地望着這一幕!
“是你!”霜兒看清楚來人時,美眸中劃過一抹驚訝,不過,她並沒有說出多餘的話,因爲,眼前人影一晃,她只覺得肩上一麻,整個人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來人長臂一伸,頓時,已將霜兒抱在了懷中。
“小姐!”阿珠大驚,正欲起來找來人理論。
那冰冷的聲音傳來:“如果不想你小姐有事的話,那麼,帶好你們的東西,跟我來!”
阿珠與青兒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管真假,眼下,小姐在來人的手中,她們只有惟命是從。
匆匆收拾好包袱之後,她們也跟在了那人的身後,很快離開了那裡!
*
夏念風帶兵前往邊關,不出幾日,便已和鎮守邊關秦老宰相的兒子秦風匯合,夏念風宣讀旨意之後,便與秦風一起商議。
當然,媚兒也參與在其中。
她現在是小仙的模樣,身份是夏念風身邊的特使,也是臨時她特意安排的一個職位。因爲,只有這樣,她才知道兒子與秦風之間的應敵之策,也能及時在一旁提點着。
“秦將軍,可否說一說,現在的局勢如何?”媚兒坐定之後,便問道。
因媚兒現在的身份是特使,故秦風不敢隱瞞,詳細地將目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媚兒聽後,眉心微微聚攏,似有所悟:“這麼說來,這一次各國出兵絕非偶爾,他們是早有預謀的,要我們交出王后娘娘,那也只是一個藉口,對不對?”
秦風點了點頭:“沒錯!即便現在王后娘娘來了,他們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媚兒想了想,又問道:“秦將軍,多日來,我軍與敵對峙之時,可曾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防。
雖然帶兵打仗她不懂,可是,與敵人打交道的事情,她以前可沒少接觸!
秦風想了想,道:“好像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媚兒追問道。
“對方只給我們十天的時間考慮,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了,他們似乎有恃無恐,還放言說,十日之後,叫我們所有的弟兄全部都不戰而敗!”
“不戰而敗?”媚兒與兒子互望了一眼,沉吟着,她總覺得這個事情來得有些突然,爲什麼十八年過去了,他們以前不找她報仇,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仙姑姑,或許只是那些人故意嚇我們而已!”夏念風畢竟年輕氣盛,並沒有將這些話聽進去。
“不!殿下,各國聯手攻打西夏,若是沒有一個萬全之策,他們也絕對不會冒然行動,既然他們擱下話來,那麼,就代表他們一定有什麼厲害之處。”
想了想,媚兒對秦風道:“秦將軍,這幾日叫將士們辛苦一點,派些能手去打聽一下,是什麼讓他們有恃無恐?”
“嗯!”秦風點了點頭:“特使,儘管我們天天掛出免戰牌,可是,他們還是天天會在前面三十里坡處叫戰,而且還擺出一種很奇怪的陣法,我軍幾乎無人能破!”
媚兒抿了抿脣,美眸半眯,想了想,道:“這樣吧,秦將軍,明天帶我去三十里坡看看!”她雖然不懂陣法,可是,當年商離佑也教給了伍辰兒一些,她翻開伍辰兒的記憶,或許能找到些什麼解決的辦法。
“小仙姑姑,明天我同秦將軍去就好!”夏念風連忙阻止,在他的心中,小仙就像是他的長輩一樣,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仙去冒險。
兒子能如此尊敬長輩,媚兒感到很欣慰,笑道:“殿下,沒關係!我只是去看看,又不會與他們交戰!”
“殿下放心,末將會保證特使的安全!”一旁的秦風也保證,夏念風這才點頭答應。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媚兒在秦風的帶領下,來到了三十里坡處,果然看到身穿異國鎧甲的將士,擺着一些奇怪的陣法,在那裡叫囂着。
媚兒臨風而立,緊緊盯着那些陣法,從伍辰兒處得來的消息就是,她根本看不懂這是什麼陣法。
不過,某處,一個坐在輪椅上,身穿紅色道服且滿頭銀髮的人,卻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只是覺得有些面熟,但相隔甚遠,她不是那麼看得清楚。
便問一旁的秦風:“秦將軍,那邊那個身穿紅色道服的人是誰?”人家道服都是灰色或是白色的,那人居然一身似血般紅,看着很是扎眼。
媚兒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一定是個妖道來着!
秦風答道:“特使有所不知,他便是理南國的國師,聽說,這次所有的陣法都是由他操控,或許是因爲有他在,所以,各國纔會如此有恃無恐!末將擔心,他是個妖道,會使什麼妖法,到時候,我軍將士還未及交戰,便已是被傷於無形之中!”
一個將軍對於自己屬下的關愛,猶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媚兒自然能理解秦風的擔憂!
“秦將軍不必擔心,凡事相生相剋,既然是陣法,就一定有破解方法,我已經將這些陣法一一畫了下來,回去之後,我們再慢慢研究!”
說話間,媚兒已將眼前所見的陣法全部都手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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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48 熟悉的人
“特使果然很有見解!”秦風看到媚兒手中的繪圖,頓時心生佩服,剛開始,他不解,爲何朝中會派一個女人做特使,摻雜在一羣男人之中來,這下,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媚兒笑了笑,將繪圖交於身旁的人收拾好,再一次朝那個紅衣老道看了一眼:“秦將軍,今天就到此爲止吧,吩咐所有的將士全力待命,切不可衝動!”
“是!”秦風點頭稱是。
媚兒正欲離開,忽然又想起來了什麼,又停了下來,直視着秦風道:“秦將軍,秦老宰相與夫人在家中得到大王的眷顧,一切安好,這次來之前,我奉娘娘之命,特意到府上去拜訪二老,二老面色紅潤,身體安康,請將軍勿念!”
說完,她從身上掏出一枚血色的玉佩遞給秦風:“這是秦老宰相要我轉交給秦將軍的!”
“父親大人!”秦風含淚恭敬地接過血色玉佩,一度哽咽,難掩思念之情。
“秦將軍,老宰相在臨行前,曾交待我,要我轉告將軍,家中一切安好,萬事以國事爲重,勿念珍重!”
男兒有淚不輕彈!堂堂鐵血男兒,長期在外,與親人離多聚少,回想養育之恩,自是淚含滿眶!
“他日,請特使代末將謝大王和娘娘的厚愛!我秦風一定會誓死報效國家!”秦風都是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此時卻是眼淚泛紅,感激之情溢於表外。
“秦將軍放心,我一定會將將軍的忠心轉達給大王和娘娘!”媚兒心中甚是欣慰,之前沒有因爲霜兒的事情而牽連秦宰相,這件事情至少是對的。
再一次看了看那個紅衣老道,媚兒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秦將軍,我們回去吧!”說完,縱馬離去,飛起的裙角,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那美麗如畫的背影,轉眼間,被揚起的沙塵掩去。
秦風怔怔地站在那裡,濃眉深深蹙起,一個女子面對強敵居然面不改色,從容不迫的態度,令他深深的折服,原來,女子不但可以深藏閨中刺繡,亦可如男子一般縱橫沙場。
剛見到媚兒時,他以爲這不過是宮中的一女官而已,一雙白晰的小手,只會繡花,哪會打仗,現在,看來,他得改變之前的看法了!
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收好,跟着策馬朝媚兒追去!
媚兒回到營帳中,拿出剛纔所繪的那些陣圖一一比對,腦海中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個身穿紅衣的老道。
自言自語的說:“奇怪,爲什麼感覺有些面熟呢?究竟是誰呢?”她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她絕對相信自己的感覺,那人一定是她曾經認識的人,要不然,不會有這熟悉的感覺。
可是,她卻一時又想不起來,那人是誰,也許要到了面對面才知道,她忽然有了一種,去一探敵營的想法。
“小仙姑姑!”帳外傳來夏念風的聲音。
“殿下,請進來吧!”媚兒把其它的思緒暫放一旁,又回到了陣圖上。
夏念風與秦風一起大步走了進來,並一起坐下來研究着媚兒畫的這些圖案。
不過,夏念風看完那些圖之後,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小仙姑姑,你一定是跟我母后待在一起久,就連這繪圖的手法和字跡都跟母后的一模一樣!”
媚兒心頭猛然一跳,倒是她忘記了,念風念蝶所有的東西都是她親手教出來,他們自然熟悉她的筆跡,看到念風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她提起了心又落了下去。
“殿下,可能奴婢是跟娘娘身邊久了,所以,受了娘娘的影響!”她的解釋也很合理,念風並未懷疑。
當然,在出宮的時候,母后可是親自來送他,而小仙姑姑又一直跟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過,
他萬萬想不到,宮裡的‘母后’纔是真正的小仙姑姑所幻化而成,眼前的這個‘小仙姑姑’就是自己的親母后。
三個人仔細將媚兒手繪的圖紙全部看了一遍,各自對望一眼,均是搖搖頭,顯然,三人都沒有看出來,這是什麼陣法,更別說想到破解之法。
“這樣吧,我把這幾份手繪圖再重新手繪兩份,秦將軍和殿下各自拿一份回去研究!”媚兒邊說,邊拿起筆墨開始繪起來。
夏念風與秦風一直在一旁看着,雖然媚兒的解釋很合理,可是,那撩袖下筆的模樣,卻讓念風感覺像極了自己的母后。
以前偷偷出宮久了,就會思念母后,可是,這一次,離開王宮來到邊關,他卻沒有那種特別想念的感覺,就好像,母后一直在身邊一樣。
而秦風則默不作聲地在一旁看着媚兒瀟灑的落筆,陡起的眉峰,深深蹙起,心中暗自稱奇,媚兒的字跡不似一般女子那般秀氣,當然也不像男子的手筆那般粗獷。
確切的說,是有着女子的秀氣又摻雜着男子的粗獷,提手下筆,一氣呵成,動作亦瀟灑!
雖然來自現代的媚兒,以前很少用毛筆寫字,但是,十幾年來,她每天都代夏瑾軒批閱奏摺,那一手好字,早已練了出來。
“好了!”媚兒拿起手繪輕輕吹乾了墨跡,分別交到了秦風和夏念風的手中。
“小仙姑姑,那您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擾了!|”夏念風將手繪圖收好之後,便起身告辭。
“嗯!”媚兒笑着點點頭,她也正是想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想。
夏念風先走了出去,待秦風走到帳門口時,媚兒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叫住了他:“秦將軍,請等一下!”
“特使還有何吩咐?”所謂的特使,那可是代天而行,雖然小仙在宮中的官品沒有秦風大,但是,此刻,秦風見她還是得禮讓三分。
“秦將軍,我是想問問,你是否熟悉此去敵營之路?”
“特使的意思是想?”秦風略一動腦,便已明白了媚兒的之意,跟着面色一變:“特使,此事萬萬使不得!”
媚兒微微一笑,眸中滿是自信:“秦將軍誤會了,我不過是問問而已!”雖然秦風知道她的意圖,但是,她知道,秦風阻止不好她。
“特使,此去敵營之路,艱險重重,先不說,沿路敵軍已然做了很多的佈署,便是那詭異的陣法,我們也一時難破!”
媚兒想了想,道:“我們的大軍過去,是要經過他們的陣法,不過,若是一兩個人過去的話,那一定有可抄的路,對不對?”她就不相信,這偌大的一個地方,居然木有一條路可繞過去。
秦風想了想,點點頭,並不敢有所隱瞞:“的確有一條路,不過……”他忽然沉疑不語。
“不過什麼?”媚兒心中咯噔了一下,看來,路是有,恐怕有些難度,而秦風的話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第一卷 649 絕處尋路
“不過,那條路崎嶇艱險,除非是輕功奇高之人,否則,很難躍過那些險峻!”秦風眉峰緊蹙,一臉凝重,顯然對那條路有所瞭解,且比媚兒想像中還要艱險。
除非有上乘輕功,或是像鳥一樣長着兩雙翅膀飛過去,否則,想要從那條路繞過去,幾乎是不可能,軍中將士雖然有些身手,但哪會什麼上乘的輕功?
媚兒聽了秦風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那可否勞煩將軍帶我前去一看?”她的想法已是顯然易見。
“當然沒問題!特使,請!”秦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得帶她前去。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媚兒的營帳之時,夏天賜也迅速地閃入了媚兒的帳中,大手翻看着桌子上的手繪圖,眉頭緊鎖,似有些不明。
想了想,便悄悄地出了營帳,並跟在了秦風和媚兒的身後。
或許是媚兒的太大意了,她並沒有發現夏天賜跟在他們的身後,只是匆匆地與秦風一起朝那條所謂艱險的路走去!
路越來越難走,好在媚兒十八年前曾是受過各種訓練地殺手,要不然,一個普通的宮女,根本就走不了那樣的路。
“特使,請小心!”秦風還有些男子的風度,一路上還時不時提醒媚兒,他就是想不明白,媚兒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爲什麼那麼固執,一定要到這裡來看。
“沒關係!秦將軍,你儘管前面帶路就是!”媚兒微微一笑,略爲感動,看來,軍中男兒並非傳言中那般粗獷,倒是粗中有細。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風終於是將媚兒帶到所謂的路前,媚兒這才發現,那哪是路,根本就是一個懸崖陡壁,兩邊山夾着一條山澗,對面就是敵軍的範圍,形成了兩軍遙遙相望之式。
媚兒心中倒也佩服那個選地的人,居然會選這麼一個絕地來對立,他們堵住西夏前攻的路,那麼,西夏只有後退的份!
這樣一個絕地,雖然說是最快到達敵營最佳之地,但也是一個死地,除非有飛檐走壁的本領,從兩邊的山岩飛過去,否則根本就過不去。
她是沒有那個本領,不過,藉助一下其它的工具,或許可以試一試,仔細打量了一下那裡,脣角微微揚起,心中已然有了一點底。
“秦將軍,軍中會輕功者有多少人?”媚兒知道,這邊關將士雖然日日勤練,但會上乘武功者卻不多。
秦風想了想,答道:“不會超過十個!”加上他,也就幾個副將偏將有些輕功,以他的輕功尚沒有把握躍過這裡,更何況那些將士們。
“十個?”媚兒陷入了沉思之中,十個過去,的確是沒用,忽然很懷念現代那高科技,只要一個人過去,丟幾個炸彈,那邊就會全軍覆沒,哪還會這麼麻煩,這破古代還真是落後到家了。
“特使,您沒事吧?”秦風見媚兒面色有異,低聲念着什麼,很是不解。
“哦!沒事,我是在想,該怎麼過去而已!”媚兒在袖中一扣,好在她有先見之時,來的時候,把十八年來一直沒有用上的東西都帶上了,果然派上了用場。
“過去?”秦風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媚兒已騰身而起,心頭一凜,急道:“特使!”
只見媚兒袖中的絲線已然纏繞在從峭壁中橫長出來的小樹杆上,整個人借力順勢蕩了上去!
秦風一時並沒有注意到媚兒袖中的絲線,看到媚兒蕩過去的身影,饒他見過各種險情,也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容下一個雞蛋了,着實替媚兒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這掉下去,那可能就是粉身碎骨,拼都拼不回來了!
“天哪!”就連在悄悄躲在秦風身後不遠處的夏天賜,亦不由得捂住了自己嘴巴,生怕自己失聲叫出來。
不過,在他們驚訝的空當兒,媚兒那嬌小的身影已由這顆樹盪到了那一棵樹上,轉眼間,已躍過去了一半!
那一身白衣飄飄,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隨風飄動,如仙子一般飄然而至,美麗如畫,絲絲入骨,不過,此刻卻沒有人去欣賞她的美麗,而是爲她的舉動而驚出了一聲冷汗!
大約過到一半的時候,媚兒往前面看了看,脣兒微抿,似已有把握,折身順着‘原路’,在秦風失神的那一剎那,眼前白影一晃,媚兒已俏生生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秦將軍!”媚兒看到秦風失神的模樣,心知,自己剛纔的舉動驚到了他,忙抿脣叫了他一句。
“特使,你……”秦風垂在兩邊的手,這回輕輕一握,才驚覺手心裡盡是粘膩,看到媚兒安然無恙的回到面前,他的眼中除了驚訝便是佩服。
他原本以爲看起來柔弱的媚兒應該沒有武功纔對,卻沒有想到,她的身手居然超出了他的想像之外。
“秦將軍,我剛纔察看了一下,的確是不易過去,不過,也不是全無機會,至少我有把握可以過到對面,不過……”話說到一半,媚兒忽然望着某處閉口不語。
秦風順着她所望之處看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不由得問道:“特使,怎麼了?”
媚兒並未答他所問,只是蹲下來,像是不經意的擺弄了一下裙角,其實是在注意察看着一旁的情形,很奇怪,她剛纔明明感覺到這裡有陌生人的氣息,怎麼一下子又沒有了呢?
難道說是自己感覺出錯了?
不過,馬上媚兒便否認了,女人的第七感覺很靈,雖然她不是那麼相信,但是,她絕對相信自己的感覺。
想必剛纔這裡除了她和秦風以外,一定還有第三個人!
會是誰呢?難道說是念風?不可能!念風如果來了,他一定會現身出來,絕不對可躲着。
很搞笑,這樣的一幕,在現代應該是以系鞋代來完成,而她現在就只能是以蹲下襬弄裙角爲由,的確有些滑稽!
不過,這樣,也讓一旁的秦風是一頭霧水,不清楚眼前這個太讓他震驚的特使,待會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也幸得他長年經受着各種壓力,要不然,被媚兒這一驚一乍的,準會被嚇出心臟病來不可!
媚兒察看了一下週圍,緩緩地站了起來,警覺地朝一旁走去……
“報!”這時,一快馬將士來報:“啓稟將軍!世子殿下忽然有急事,請將軍與特使速回營帳相商!”
“念風!”正欲往一旁走去了媚兒,乍一聽到念風有急事,她生怕念風身上的毒發作起來,這個時候,哪裡還管這裡是否有事,匆匆縱身離去!
而秦風見媚兒如此緊張,亦不敢多作停留,亦跟着匆匆離去!
第一卷 650 各種緊張
在他們離去之後,夏天賜剛暗呼了一口氣,從一旁慢慢地走了出來,暗呼好險!剛纔若不是那個急報,估計他非得現身不可了!
心中對剛剛離去的‘小仙’特使多了一分戒備,看來那個女人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精明,他不得不防着點了。
他來到媚兒剛纔站腳的地方,往峭壁上看了看,眸光一寒,略一吸氣,便縱身躍了上去,人正好立在了岩石的小樹杆上。
小樹杆晃了晃,但或許是由於這險生險長的小樹,生命力超凡的,所以,即便他的人那麼重,小樹只是晃了晃,也是有驚無險!
待他來到媚兒剛纔停留的最後一棵小樹時,往前面望去,赫然可以看到對面了,若是稍加提氣,便可以縱身躍過去!
他重新回到了懸崖邊上,寒眸半眯,手來回的撫着下巴,不停地來回踱步着,好像是在思索着媚兒的意圖!
當然,他自然也算不到,剛纔的‘小仙’居然是媚兒所扮成,要不然,他更該防備了!
再一次朝對面望了望,似乎隱隱傳來叫罵聲,濃眉緊蹙起一條線,似乎難以做一個決定,正當他不安地在原地發呆時,忽然從一旁傳來輕微的響動!
眼神陡然一凜,沉聲喝道:“誰!出來!”腰間一扣,一把浸着毒閃着寒光的暗器已然扣在手中。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發現了他在這裡,他都得殺人滅口!
一個身影緩緩從一旁走了出來,待他看清楚來人時,手中的暗器馬上縮了回去,一臉惶色,轉身欲逃!
*
營帳中。
“小仙姑姑,秦將軍,這太欺負人了,看看,他們都寫了些什麼!不行,我要馬上帶兵去破陣!”
夏念風揚着手中的字條,氣得幾乎是火冒三丈,作勢就要衝出去!
“殿下!不要衝動!”媚兒與秦風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阻止了夏念風。
媚兒更是暗自擰眉,這念風就是衝動,難道不知道這是敵人的激將法嗎?
“難道我要眼睜睜地任他們如此辱罵嗎?”夏念風年輕氣盛,看到上面全是辱罵他與西夏的話,他哪裡忍得住,被媚兒秦風攔着,他氣得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怒火有多重。
“殿下,眼下我們還沒有找到破解那些陣的法子,若這個時候出去迎戰,正中敵人的下懷,到時候,若是殿下被困陣,我等該如何向大王稟報?”秦風帶兵多年,對於這些辱罵,他早已看透,更不會在乎。
夏念風一臉不甘:“秦將軍,眼看半月之期就要到了,到時候,若還沒有想到破陣之法,難道說,我們就要在這裡等死嗎?”
“殿下稍安勿躁!末將這幾日一定會想出破解之法!請殿下再多忍耐幾日!”秦風雖然沒有破陣之法,但是,他征戰多年,亦有經驗,不是以智取勝,也能在險中取勝。
“要忍耐你們忍耐好了,我看你們就是貪生怕死!你們怕,我可不怕!”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夏念風此時一心求勝,哪會聽得進秦風所言,推開秦風又要往外面衝去。
“站住!”媚兒卻大喝了一聲。
或許是這個聲音太像自己的母后了,夏念風一愣,頓時停下腳步,也霍地回過頭來,不過,之後,卻是一臉憤怒:“我是這裡主帥,我說的算!”
媚兒沒有想到自己兒子固執起來居然比當年的夏瑾軒不少分毫,心下一火,亮出自己鳳符:“殿下!這是娘娘臨走前交給我的,說若是殿下不聽勸阻,便以此懲戒!見鳳符如見娘娘!”
見鳳符如王后親臨,秦風亦知,連忙跪了下去:“娘娘千歲!”
夏念風雖然怒火沖天,可是,看到自己母后的鳳符,他還是跪了下去。
媚兒則坐到了一旁,眼神緩緩地從跪在面前的兒子跟秦風的身上劃過,半晌才道:“秦將軍,你先出去一下,我要跟殿下單獨談談!”
“好!”秦風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待秦風離去之後,媚兒才示意念風起來:“殿下,起來吧!”
夏念風抿了抿脣,仍是滿臉不甘地悶坐到一旁:“小仙姑姑,爲什麼你?”
“殿下,娘娘在臨行前曾萬千交待,要您不要衝動,他的用意很明顯,就是想激我們出戰,我剛纔與秦將軍去看了一下週邊的地形,唯一的道被敵人用陣法攔住,如果一旦開戰,對我們將是大大的不利!到時候,損兵折將,得不償失啊!”
媚兒知道兒子耐不住性子,只得耐心勸誡,如果是十八年前的她,可能也會放手一搏,可是,十八年來,她早已學會了忍耐,而眼下的情形,也必須要忍耐。
“可是,小仙姑姑!他們罵我不要緊,可是,你看,這上面全部都是罵父王和母后的,我看着真的很生氣!我不允許任何人這樣污辱我的父王和母后!”
聽了念風的話,媚兒笑了,儘管頂着小仙的面容,可是,眸中還是噙滿淚光,原來,兒子的衝動不過是爲了她跟瑾而已!
“如果娘娘聽到殿下這一番話,娘娘一定會很開心!”媚兒頓了頓,道:“但是,殿下,娘娘這次讓你出征,無非是想讓你用事實讓羣臣折服,娘娘對你寄予很高的期望,你不能辜負娘娘的一片心哪!”
“可是,小仙姑姑,如果一直沒有找到破陣的辦法,那麼,我們是不是就這樣僵持下去呢?”
媚兒勸道:“殿下,不是還有幾天嗎?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別說還有幾天,就是隻有一天的時間,不到最後一刻,一切皆有可能!而他們現在要的就是你自亂陣腳,你現在可以說是軍中主帥,如果你一旦被困陣子,那對將士們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所以,一定要沉住氣!”
夏念風忽然有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滿眼自信的媚兒,眨眨眼睛,眉間微蹙:“小仙姑姑,你知道嗎?你這說話的樣子,跟母后真的很像!”
媚兒眼中劃過一絲凌亂,逐以笑瞬間掩去:“殿下,奴婢豈敢跟娘娘相比,不過是跟在娘娘身邊久了耳濡目染而已~!”
兩人這麼一笑,剛纔緊張的氣氛也稍微緩和了一下,夏念風也不再像剛纔那般激動,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去了也一定是鑽進敵人的籠子裡!
媚兒見兒子終於是冷靜了下來,自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也難得有些清閒的時間話一下家常,問道:“殿下,你這麼急着取勝,是不是急着回王城呢?”
知子莫若母,兒子即便是不回答,她也知道,兒子現在心中最牽掛的是什麼!
第一卷 651 淡淡憂傷
夏念風輕抿着薄脣,垂眸落寞地點了點頭,他現在一心只想快一點打勝仗凱旋而歸,他心念霜兒和孩子!
媚兒望着兒子那一臉的落寞,心中一痛,似輕嘆一聲:“殿下,霜兒是個好姑娘,只是仇恨矇住了她的眼睛,活在仇恨的感覺……她活更痛苦,回去之後,就好好善待她吧!”
她看到現在霜兒,就想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曾經,自己又何嘗不是那樣,甚至比霜兒更爲殘忍!
“可是,我擔心母后和父王不能再接受她~”原來,夏念風之前對霜兒的冷淡,全是因爲媚兒和夏瑾軒。
在親情與愛情之間,他也活得不易!
“殿下,娘娘私底下跟奴婢說過,其實她很喜歡霜兒,作爲一個母親,她永遠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如果這一次,她還能平安的回去,那麼,她一定會把那個天下交給念風,然後在瑾剩下的時光裡,好好的陪陪他!
只是,她不知道,有時候,花開花會落,緣起緣已滅,她跟瑾之間的緣份,也許真的走到了盡頭!
*
西夏王宮---修文閣。
“謝謝你肯進宮再幫孤王!”身體更加虛弱的夏瑾軒斜靠在龍椅上,顫抖的手枯瘦如柴,那一頭蒼蒼的銀髮偶然飄動着,曾經強健的身子已消瘦如骨,在寬大的龍袍裡顯得更加的蕭條,整個人看上去有如風獨殘年的老人一般。
“大王不用客氣!”商離佑望着眼前的夏瑾軒,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恍如隔世一般,曾經的夏瑾軒是何等的風華,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而已!
不管曾經有多少的怨與恨,這一刻,在他們心中,都已不重要了!
“不用站着,坐吧~”夏瑾軒示意一旁的人賜座後,朝高公公揮了揮龍袖:“高公公,這裡沒你們的事,都退下去吧!”
“遵旨!”高公公等奴才不敢多做停留,都躬身退了下去。
待裡面對只剩下夏瑾軒和商離佑二人時,他們之間的氣氛彷彿又回到了以前。
“看到孤王這個樣子,是不是覺得孤王這是報應?”夏瑾軒定定地望着眼前實際年齡比他大,但看起來足足年輕他一二十歲的商離佑。
商離佑臉上有着淡淡的表情,搖搖頭:“過去的事情,我不再提,你也無需再提,你知道,我進宮,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媚兒,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希望媚兒永遠都能幸福,而這幸福是你給的!”
一如十八年前那樣,他在夏瑾軒面前永遠都不掩飾他關心媚兒的心!
這就是二哥,是那個永遠深愛着媚兒的二哥,是媚兒永遠辜負的二哥!如果說媚兒在這個世上最虧欠的人,那人一定是二哥!
“商離佑,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跟十八那麼欠揍,如果不是我現在沒有能力保護好媚兒了,我一定不會讓你有機會接近媚兒!”夏瑾軒的依舊那般霸道,不過,與他那張過分老去的臉卻極爲不相符。
兩人忽然相視而笑,不是那種爽朗的大笑,而是意味深長的笑,他們都能看懂各自的心思,他們都只爲同一個女人!
“你放心,邊關那邊,阿義和飛鷹他們都在趕去的途中,應該不會發生意外,這王城裡有我,還是我兒子,也還有你那麼多的將士,應該無憂!”商離佑把自己的一些安排說了出來:“飛鷹現在是理南的駙馬,雖然以前的理南王不承認,但是,素素也去了,現在的理南王不會不念兄妹之情,只要理南棄戰,那麼各國將不再成氣候,如果順利的話,或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
商離佑的話並沒有讓夏瑾軒有多放心,他還是隱隱感覺到不安:“但願吧!”現在除祈禱還是祈禱,如果換作是以前,他早就披掛上陣了,可惜,他再也不復當初的威武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商離佑首先開口:“對了,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媚兒,媚兒呢?”他在人前稱王后娘娘,可是,在人後,他可是直呼媚兒的名字。
夏瑾軒淡淡一笑,有着太多的落寞:“她?一直在佛堂禮佛!”
商離佑劍眉微擰,他當然知道佛堂裡的是誰,他只是不明白,媚兒讓小仙裝扮成她的模樣,以夏瑾軒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不懷疑呢?
“你難道都不去看看她嗎?”商離佑再次問道。
“我夏瑾軒這一生造孽太多,就算是拜佛,佛也不會再原諒我,何必呢?”他不再自稱孤王,眼下只有他與商離佑二人,自然沒必要擺那虛無的身份。
“你那麼肯定媚兒就在佛堂裡嗎?”商離佑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忽然不想再騙他,他是那麼的愛媚兒,兩人感受應該是一樣的。
沒想到夏瑾軒的回答卻出乎了商離佑的意料之外:“我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佛堂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已在邊關了!”
最瞭解的媚兒的人除了商離佑,也還有夏瑾軒!
“你,你早就知道了?”商離佑面色一變,他沒有想到夏瑾軒居然知道。
夏瑾軒眉間攏着淡淡的憂傷,連笑都充滿了感傷:“別說這一次各國出兵的理由跟媚兒有關,就是無關,以媚兒的性子,念風出征,她也必定會跟着去!”
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所以,他只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任自己這樣的擔心着她!
“你不擔心她嗎?”商離佑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挑直了這件事情,看到夏瑾軒眼中的神色,他真的有些後悔了。
還是那淡淡的憂傷,還是那抹傷感的笑容:“你呢?你會擔心嗎?我相信,此刻,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比你更懂我!”
的確,商離佑也如他一般深愛着媚兒,那麼,此刻,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商離佑從懷中拿出半塊虎符:“她跟我保證,她一定會平安的回到你的身邊,她還告訴我,這一次回來之後,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殿下,然後,陪你去遊遍各地!”雖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中仍是有着絲絲的苦澀,但是,他相信,夏瑾軒現在卻想聽到媚兒的這一番話。
“或許,我等不到她回來……咳咳……”話還沒有說完,夏瑾軒便猛咳起來,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有如無生命的軀體一般。
“你沒事吧?”商離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扶住了他,不過,在看到他手中絲絹上那一灘赤目的鮮血時,臉色頓時一變。
他也略懂醫術,匆忙之下,他把住了夏瑾軒的脈搏,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怎麼會這樣?”
第一卷 652 殘酷現實
夏瑾軒將絲絹收好,也抽回自己的手腕:“很驚訝對不對?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我努力撐着這一口氣,就是想等媚兒和念風平安歸來!”
他一生中最愛的人哪,令他魂牽夢繞的人,是支撐着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如果這個時候,媚兒出事,那麼,他也會出事!
“難道說就沒有解藥嗎?你皇宮裡有多少的能人高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難道就沒有辦法嗎?”商離佑曾經多麼的恨夏瑾軒,甚至曾一度想過要夏瑾軒死,可是,這個時候,他卻不想他死去。
因爲,他也知道,夏瑾軒死了,媚兒也絕不會獨活!
夏瑾軒搖搖頭,悽然一笑:“來不及了!就算是有解藥,也救不了我了!?”邊說邊拉起了自己的寬大的龍袖。
商離佑望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縱然是見慣了各種恐怖,可都不及自己見到了這條手臂可怕!
整條手臂,從手肘處開始往肩上腐爛,有些地方已是白骨森森,只是,奇怪的是,即便爛成了這個樣子,空氣也並沒有腐爛的氣味,這也是旁人無法得知夏瑾軒病情的原因之一。
葉寶成那個老怪物用的毒,一向都這麼狠辣,他存心要折磨夏瑾軒,所以,用的毒也很古怪,誓要將夏瑾軒整個人都爛透才甘心,可見他對夏瑾軒跟媚兒的恨有多深!
“媚兒知道嗎?”商離佑看了夏瑾軒那隻手臂,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實在難以想像,若是媚兒看到夏瑾軒的手臂,會震驚成什麼樣。
夏瑾軒搖搖頭:“我沒有告訴她,這些日子我故意疏遠她,就是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那種爛痛的感覺,他只是一個默默地忍了下來。
試問,一個人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身上一點一滴的爛去,那種感覺,真的如葉寶成所說的生不如死!
或許夏瑾軒想在最後的日子裡給媚兒留住最後一點好,若不是因爲媚兒,相信夏瑾軒也早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這一刻,商離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不管夏瑾軒曾經做錯過什麼,可是,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真的夠重了:“若是媚兒看到你這樣……”
“所以,希望你能保密,我不想讓媚兒看到我這個樣子,你也不希望看到媚兒難過,不是麼?”夏瑾軒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我真的等不到媚兒回來,我希望,她永遠都不要知道這個秘密!”
任誰都知道,這對媚兒來說是一個更大的打擊,他們都知道,媚兒其實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
“在佛堂裡的不是媚兒,那麼,你不想知道那是誰嗎?她們之間居然可以調換得如此滴水不漏,你也不過是根據媚兒的性子來判斷而已!?”商離佑其實比夏瑾軒更想知道,爲什麼小仙扮媚兒會扮得如此惟妙惟肖。
“其實可以一試!”夏瑾軒微微緩過一口氣,朝外面高聲吩咐道:“高德全,去佛堂請王后到修文閣!”
“奴才遵旨!”高公公尖着嗓子領命前去。
可是過了一會兒,高公公則匆匆地前來回復:“大王,娘娘說此時正是禮佛時間,她不便前來,娘娘還說,等禮佛完之後,再出來向您領罪!”
這天底下也只有媚兒纔敢違抗夏瑾軒的旨意!當然,現在在佛堂的是小仙,她是不敢來見夏瑾軒!
即便夏瑾軒現在身中劇毒,幾乎是奄奄一息,可是,他每天還是龍袍加身,小仙根本不敢近他的身,自然不敢來!
好在媚兒平時抗旨之事,也不是一次兩次,所以,宮中奴才們,也並不覺得奇怪,也早習以爲常!
雖然夏瑾軒和商離佑對這個答案並不覺得意外,不過,卻沒想到,真的被他們猜中了而已。
“看來,媚兒在離開之前,早就想到了這一着!”
兩人不得不佩服,媚兒的先見之明!
*
然而在佛堂那邊,變成媚兒模樣的小仙,剛纔乍一聽到夏瑾軒,心中不由得一跳,想到媚兒離開時曾交給她三個錦囊,說是到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再打開。
於是,她連忙打開了第一個,上面赫然寫着抗旨二字,於是,她才鎮定找了個理由回了高公公。
見沒有人來催第二次,她知道自己這一關是躲過去了,暗呼一口氣,這會是躲過去了,以後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然,她並不知道,此時的夏瑾軒已經知道了她並不是真的媚兒,也根本不會再爲難她!
“菩薩,求您保佑娘娘和殿下平安歸來!”她跪在觀世音的大佛像前,口中唸唸有詞,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娘娘和殿下。
所以,每天禮佛的時候,她都很虔誠地祈禱,希望娘娘和殿下能平安歸來!
“娘娘,禮佛時間已到了,請移步至亭子裡,奴婢已爲娘娘準備了好茶!”這時外面傳來聶柔的聲音。
媚兒有到亭子裡喝午茶的習慣,聶柔並不知道,此時佛堂內的娘娘乃小仙所扮,自然是按媚兒平時的習慣小心的侍候着。
而小仙要扮成媚兒的樣子留在王宮裡,那不光是容貌變得一模一樣,就連這喜好也要一模一樣,纔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好在,媚兒平日喜素,一般的膳食都以素食爲主,要不然,小仙就慘了,她可不敢破戒開葷!
像往的媚兒一樣,小仙移步來到了亭子裡,剛剛坐下,聶柔便來報:“娘娘,商先生求見!”
商離佑雖然來到了王宮裡,每天陪在夏瑾軒身邊,不過他並沒有任何官職,宮中奴才只得以先生稱之,只知道他是大王和王后的朋友,自然也就敬之。
小仙眉頭微微蹙起,暗道:“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她知道,商離佑是唯一一個知道她不是娘娘的人,卻不知道,商離佑爲何要找她。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得召見,要不然也會引起他們的懷疑,輕啓玉脣:“請他進來!”
“是!”聶柔領命離去。
不一會兒,商離佑便來到了亭子裡,有聶柔等人在,他還是照例微微頷首行禮。
小仙素手輕輕一揮,示意聶柔她們都退下,待那裡只剩下她與商離佑之後,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稱商離佑:“王爺請坐!”
“謝謝!”商離佑微笑着點了點頭,便坐下。
擡首打量着眼前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雖然同樣令他如此的着迷,但是,卻有着某種陌生的感覺。
原來,不管小仙變化成媚兒的模樣,再如何與之相像,可是,在愛她和熟悉她的人眼中,一下子就能分出彼此出來。
第一卷 653 暗中追殺
“小仙姑娘,我也懂得易容術,可是,我實在看不出來,你的臉上有任何的易容破綻,看來,姑娘的易容術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他打量着小仙,若不是感覺不對,若不是媚兒事先告訴了他,他真的無法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天衣無縫的易容術。
小仙微微抿脣:“王爺,他日您自會明白!”她當然不能解釋,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易容術,她不過是喝了媚兒留下的血,施法變成媚兒的模樣而已。
不過,她知道,終有一天,這件事情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但不是現在。
商離佑也料定她不會說出原因,當然也不會再追問下去,轉移話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另一個疑問:“小仙姑娘,爲何今年大王傳召,你會抗旨?”
雖然他是從夏瑾軒那裡得知,媚兒抗旨可是整個王宮司空見慣的事情了,但是,他們明知道,現在的媚兒是小仙所扮,而小仙卻也敢公然抗旨,這就令他們不解了。
“王爺,您請看!”小仙將媚兒臨走交給她的錦囊拿出來遞到商離佑的手中,心中卻是苦笑,她哪是抗旨,她是不敢接近夏瑾軒。
這萬一,她不小心現出了原形了,到時候豈不是壞了娘娘的計劃?
商離佑滿臉疑惑地接過她手中的錦囊,打開之後一看,上面熟悉的字跡,他一眼就認出來是媚兒寫的。
對於媚兒的未卜先知除了佩服以外,還有着某種疑惑。
他總覺得媚兒跟小仙之前有一種他們不能及的默契,那份默契,或許連夏瑾軒都不及,試問也是,這二十年來,媚兒身邊的人除了小仙,她又能信任幾人?
“對了,小仙姑娘,這兩天,宮裡沒什麼事吧?”
小仙想了想,搖搖頭:“這兩天感覺還比較平靜,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過……”或許是狐類的天生敏銳的嗅覺,她總感覺到,這王城有種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不過怎麼了?”商離佑察覺到了小仙的表情有異。
小仙還是微微一笑,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太平靜了而已!”沒有任何的徵兆,她不能亂了人心。
大王此時又病重,而娘娘和殿下又不在,她不能再讓商離佑也跟着亂了,要不然,到時候,這王城一亂,娘娘若是在邊關得知,也必然牽掛,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要讓娘娘無後顧之憂。
“那從明天開始,我叫天澤四處巡邏!”商離佑雖然在梅花莊隱居了十八年,但他終究還是在皇宮裡長大,所以,這裡面的氣氛,他多少也能感覺得出一些。
他的想法跟小仙一樣,既然答應了媚兒,那麼,他就一定會盡責保護好這個王城,只等媚兒凱旋歸來的那一天!
卻不知道,媚兒這一去已是凶多吉少!
*
世子宮。
念風出征了,霜兒又走了,偌大的世子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王美說了算,她相信殿下能凱旋而歸。
而她也要趁這段時間拉攏人心,並樹立好自己在宮的地位,以便將來可以掌管整個後宮!
不過,她卻始終擔心霜兒會回來。
那日,霜兒她們出宮之後,她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小月偷偷跟在她們的後面,看見她們居然進了風月樓,可是,之後便沒再看到出來。
剛開始,她以爲,霜兒迴風月樓是重操舊業,於是,便叫人進去察看了一番,得來卻是霜兒主僕並未在風月樓裡。
而風月樓裡的胖媽媽亦證實,霜兒她們在來的那一天,就離開了,當然,胖媽媽也不知道她們是何時離開的。
而王美並未死心,叫人多次到城門口去打聽,得來的結果都是說不清楚,爲了防止萬一,她再次重金請出七煞樓的殺手,去追殺霜兒她們。
“夫人!”一直替她做事的孃家下人阿信匆匆走了進來。
王美連忙示意身邊的小月帶着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去,便冷冷地問道:“說!找到了嗎?”這一陣好幾天都沒有霜兒的消息,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這個時候,她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阿信單膝跪在王美面前,感覺到頭頂上兩道寒光射來,心頭猛然一凜:“夫人,奴才天天追問七煞樓的人,可是,卻始終沒有她們任何的消息!”
王美一聽又沒有消息,手重重地一拍,冷哼了一聲,站起來:“什麼七煞樓,我看也就是個七飯桶而已,找那麼活生生的三個人都找不到,難道她們會飛天遁地不成?”
越是沒有霜兒的消息,她就越不得安心,自己肚子裡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當然這才幾天,也不知道。
可是,霜兒的肚子裡可是懷了夏念風的孩子,若是,夏念風回來之後,霜兒亦回來,到時候,夏念風繼位,而霜兒又懷了孩子,到時候,以夏念風對霜兒的寵愛,一定會立霜兒爲王后,那她豈不是要屈尊於霜兒?
她一直都認爲霜兒是青樓女子出身,根本就不能跟她一個官家的大小姐相比,也認爲,也只有她王美才有資格做未來的王后,所以,她一門心思想要除去霜兒。
前幾日,她是一念之差,想着霜兒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離開王城,她才一時心軟,若早知道,她便直接在宮中除了霜兒,便省去了現在的麻煩,她暗自懊惱。
“夫人息怒!”那叫阿信的奴才見王美髮火了,連忙伏在地上請罪。
王美朝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腳,怒道:“狗奴才!我告訴你,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若是再沒有消息的話,那麼就等死吧!”
她那張原本豔麗的臉,卻因憤怒而變得扭曲不堪,兩手握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渾然不覺!
“是!奴才知道了!”那奴才暗暗拭去額前淚水,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出來呈上:“夫人,這是老爺要奴才交給您的信!”
王美冷哼一聲,一把搶過他手中的信,當即打開來一看,卻被父親信上的內容給震驚了:“什麼?這?這是我爹的意思?”
阿信點了點頭:“老爺說了,此事也是爲了夫人好!”
王美拿着那封信來回走了幾步之後,站定,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你回去稟報給我爹,就說,我一定會按照他說的去做!”
“是!奴才即刻回府稟報!”那奴才轉身欲走。
“站住!”不料王美卻又叫住了他。
他剛剛落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口:“夫人,您還有何吩咐?”
每一次來見王美,他的心都是起伏不定,這每一次離開時,都被王美這一聲‘站住’叫得心中咯噔了一下。
第一卷 654 孩子最純
王美輕移蓮步來到他的面前,那居高臨下的模樣,讓那奴才頓時感覺到頭頂壓力倍增,無奈只得硬着皮頭等着訓斥。
“我最後再說一次,如果下一次,我再聽不到她們主僕的消息,那麼,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你的消息了,聽懂了嗎?”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不會再讓夫人失望!”王美那陰狠的聲音,令人聽着極爲不舒服,而聽在阿信的耳中,卻比聖旨還要可怕,這王美那狠辣的手段,他可是見識了不少!
雖然他不知道聖人曾說過‘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的話,不過,他知道,眼前這個美豔的女人,是他惹不起的女人!
待阿信離開後,王美將信收好,看看時辰,想了想,便衝外面喊了兩聲:“小月!小月!”
“夫人~”小月忙迭地走了進來。
“準備一下,我們要去給王后娘娘請安!?”她知道這個時候,媚兒已經步出了佛堂,既然有些事情決定了,那麼,就得去做!
她娘從小就教她: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
“小貝兒,慢一點跑,小心摔倒!”在商離佑他們臨時住處的大院子裡,小貝兒光着小腳丫丫,手拿着一把小木劍,滿院子的跑。
阿玉追在他的後面,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大病初癒的她跑得香汗漓漓,可是,小貝兒卻是精神正好,揮舞着阿義給他削的木劍,喝喝有聲,有模有樣的邊跑邊練,一看哪,將來又是個好的練家子。
阿義和飛鷹在商離佑的安排下悄悄去了邊關,柳素素擔心媚兒,也非得一起去,而商離佑則與商天澤進了王宮,上官謐兒因爲想像媚兒,也進宮去見媚兒了。
於是,這個院子裡就只剩下無所世事的阿錯阿寶,還有帶着小貝兒哪也不能去的阿玉。
“娘!我要練劍!我要練好功夫,將來可以保護爹爹和娘!”稚聲稚氣的回答,聽得令人倍加疼愛。
“小貝兒真乖真孝順,先休息一下,待會再練,好不好?”阿玉心中一暖,望着孩子純真的小臉,她的臉上洋溢着一個母親濃濃的愛意。
不過,擔心兒子累着,想勸他停下來,可小貝兒卻怎麼也不願意停下來,她靠着椅子坐了一下,累得氣喘吁吁的她,幾乎是要舉手投降了。
“娘,我不累!我要跟爹爹還有舅舅一樣勇敢!我要跟姐姐和錯哥哥一樣出去行俠仗義!”邊說邊煞有介事的揮動着胖乎乎的手臂,舞動着手中的小木劍。
“呵呵……”阿玉聽了他的話,呵呵的笑了起來,一個孩子懂什麼行俠仗義,不過就是想出去闖蕩遊玩而已。
想到這裡,這纔想起來,自己那調皮的女兒又不知道跑哪裡去。
或許是血脈相連,心有靈犀,剛想到女兒,女兒那高分貝的聲音便已從外面傳來:“娘!娘!”
阿玉搖搖頭:“你這瘋丫頭,又瘋哪裡去了?”雖然滿滿是責怪,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寵愛多於責怪。
阿寶從門口探出來頭來,那張古靈精怪的小臉上噙滿了笑意:“娘!我是去給小貝兒買好吃的了!”
說完,從身後拿出好幾串糖葫蘆來,朝正練得起勁的小貝晃了晃,臉上揚起討好般的笑容:“貝兒!看看!姐姐給你帶什麼來了?”
“姐姐!”聽到阿寶的聲音,小貝兒便停了下來,再看到阿寶手中的糖葫蘆時,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頓放異彩,手中的小木劍一丟,張開小手就朝阿寶奔來:“糖葫蘆,貝兒最喜歡的糖葫蘆!”
“乖!”阿寶寵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將手聽兩串糖葫蘆遞到小貝兒的手上:“先吃完,然後再來找姐姐拿,姐姐全部都留給你!”
以前,她總覺得爹孃有了小弟弟之後就不再那麼疼愛她了,經過了這一次的離家出走之後,她忽然間就像長大了許多一樣,原來,小弟是如此的需要人疼愛。
“謝謝姐姐!”小貝兒開心地接過亮晶晶的糖葫蘆,咧開小嘴笑了。
“乖!”阿寶看着可愛的弟弟,她現在是打從心底裡喜歡,她甚至想對爹和娘說,謝謝他們給了她這麼一個又乖巧又可愛的弟弟!
對她現在來說,有小弟真好!每天多寵愛他一點,聽着他甜甜地叫一聲姐姐,看着他那萌翻人的笑容,她都覺得這是幸福!
“小貝兒,糖葫蘆是我跟你姐姐一起去買的,是不是也要謝謝哥哥呢?”阿錯平時不多話,可是,自從認識了阿寶之後,或許是受阿寶的影響,他也變得話多了起來。
把小貝兒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來疼愛,他不止一次的跟阿寶說了,要是他也有這麼一個乖巧又可愛的弟弟那該多好!
害得阿寶一度以爲他要跟她搶弟弟,而故意不讓他跟小貝兒玩!
“錯哥哥!”小貝兒很有禮貌,見了誰都是甜甜的笑着,甜甜的叫着,讓人聽着心裡倍感舒服,加上他那粉雕玉琢的模樣,更加討他們的歡心,這個大院子裡,他就是大家手心裡的小寶貝!
阿錯那張俊臉頓時垮了下來:“小貝兒,可不可以把那個錯去掉?”什麼都是錯,他忽然想改名了。
“咦?錯哥哥,不叫你錯哥哥,那叫你什麼啊?錯爲什麼不好啊?那以後該怎麼叫錯哥哥呢?錯哥哥哪裡錯了呢?”
童言無忌,才幾歲的小貝兒根本就不能理解,爲什麼每次錯哥哥都不讓他加上那個錯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着阿錯,讓阿錯只有告饒的份。
“好好好!小貝兒怎麼叫都成!”阿錯知道要跟他解釋清楚起來,不是雞叫而是要鴨叫了,只得隨他。
一旁的阿寶幾乎要笑彎了臉,眼淚都飈出來了,望着阿錯那一臉的挫敗,她還不忘了挖苦一下:“阿錯哥!小貝兒說的沒錯,錯字又沒有什麼不好,叫錯哥哥更沒有錯,反正叫錯都是對了,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腸子都要打結了!”
看到阿錯那張紅了又黑,黑了又紅的俊臉,阿寶笑得幾乎抽筋,就連一旁的阿玉也忍不住抿脣搖搖頭。
也只有柳素素那樣率性的人兒,纔會取這麼奇葩的名字!
見阿錯被女兒笑得尷尬不已,她連忙暗瞪了女兒一眼,起身來解圍:“對了,阿寶,阿錯,你們剛纔出去了,可有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有?”說到底,她人在這裡,但是,卻很擔心去了邊關的阿義。
阿錯搖搖頭:“阿姨,我跟阿寶在街上轉了一大圈,什麼消息也沒有!”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不過,這心還是沒辦法放下去。
第一卷 655 又生意外
原來,阿錯擔心爹和娘,本來,他是要跟着去邊關,可是,他娘柳素素那個火爆脾氣,說是,他要是跟着去,她就馬上自殺,嚇得阿錯再也不敢提了!
其實,他知道,娘是擔心邊關戰亂在即,怕他去了會出事,所以,才這樣逼着不准他去,可是,他也同樣擔心自己的爹孃安危!
商離佑或許也看了他的心思,於是,故意說,讓他留下來保護阿玉母子,他這纔打消了偷偷去邊關的念頭。
其實,商離佑留下一些人來保護阿玉母子,也不是全無道理,因爲,危險無處不在,就好比現在!
外面突然傳來沙沙的風聲,無緣無故的起風,阿錯雖然沒有什麼應敵的經驗,但是,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什麼人!出來!”他直視着門口,大喝了一聲。
“阿錯哥!”也正是他這一聲,讓正跟小貝兒玩作一團的阿寶嚇了一大跳,看到阿錯那警惕小心的臉,她亦是緊張起來,連忙將小貝兒和娘護在身後,全神戒備。
“阿寶,小心照顧你娘,有人來了!”阿錯此時顯得異常的鎮定,作爲一個男人,他一定會保護好她們。
這時,外面的明顯傳來衣袂飄飛的聲音,阿寶有武功,自然知道,這是有上乘輕功的人,而且來的不止一個人。
回頭焦急地對她娘道:“娘,您抱着小貝兒進房去!記住,不管外成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暗道:看來舅舅猜得沒錯,果然有來偷襲他們!
“寶兒,你們要小心哪!”阿玉緊緊將小貝兒抱在懷中,她沒有武功,知道自己留在外面,只能是給他們添亂,可是,阿寶是她的女兒,阿錯這孩子,她也喜歡,自然同樣擔心他們。
“你們都該要小心了!”陰沉的聲音如從寒冰地獄般傳來,數名勁裝黑衣人已然出現在門口,手中亦拿着明晃晃的長劍!
“阿寶,接住!”所幸阿錯隨身帶着劍,他見那些黑衣人手中個個都有長劍,不假思索,便將自己手中的劍丟給了阿寶。
“阿錯哥,那你呢?”阿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阿錯居然不顧自己,將防身的寶劍居然丟給了她。
阿錯頭也不回的說:“阿寶,沒關係,你拿着,這些人交給我,好好保護阿姨和小貝兒進房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打得過這些黑衣人,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盡全力保護阿寶及她的孃親和弟弟。
“娘,您快帶小貝兒進房去,記得,一定不要出來!”阿寶邊說邊倒退着,想要護住自己的孃親和弟弟。
“寶兒……”阿玉雖然嚇着了,可是,她同樣擔心。
“娘,快帶小貝兒去房裡!”阿寶見娘不走,不由得急了。
“都說了,一個都不許走!”那爲首的黑衣人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專來,直敲得人心發寒顫。
他話音一落,手一招,他身旁的黑衣人立刻都衝了進來,而阿錯也攔在了他們的面前,很快與他們打成了一片。
“娘!走啊!”阿寶見娘猶豫不決,再一次催促着,也持劍,
“貝兒乖,跟娘進房間去!”阿玉無奈,這樣的情形下,她只能妥協。
“不!娘,貝兒要留下來跟姐姐一起打壞人!”小貝兒雖然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不過,看到姐姐和錯哥哥表情,還有那些突然出現的凶神惡煞一般的人,他似乎知道了什麼,掙扎着要從阿玉懷中跳下來。
“貝兒乖!”阿玉又豈敢放他下來,緊緊地抱住他。
“不!貝兒也會使劍,貝兒要保護姐姐和錯哥哥!”小貝兒不由分說,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從阿玉的懷中掙脫了下來,跑到一旁,拾起剛纔丟下的木劍,勇敢地朝門口顛顛跑去。
“姐姐和錯哥哥不怕,貝兒來幫你們!”孩子的心性單純,見那麼多人欺負姐姐和他的錯哥哥,一心只想幫忙,完全不知道,面對的卻是窮兇極惡的魔*鬼之類。
“小貝兒!快回去!”阿寶眼角已看到小貝兒持着木劍衝來,她頓時驚得失了魂,也正是她失魂的當兒,一名黑衣人趁機劃傷了她的手臂。
“呃!”她忍不住痛哼了一聲,雖然劍傷不深,但還是痛得她直擰眉,要知道,從小,她就是阿義和阿玉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何曾受過一丁點兒傷,這點傷,對她來說,真的很‘嚴重’了!
“寶兒!”阿錯背對着她,所以並未看到,但阿玉卻看到了,看到阿寶手臂上那條帶血的傷,嚇得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壞人!你們傷我姐姐,我打你們!”小貝兒見姐姐手臂上出血了,更是朝着那些黑衣人衝去。
“小貝兒!”好在阿玉並沒有嚇掉魂,而在這關鍵時刻衝上去,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兒子。
“娘!快帶小貝兒進房去!”阿寶真心急了,邊打邊朝小貝兒這邊靠過來,這個時候,她也管不了自己的傷了,忍痛拼命着。
阿玉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添亂了,咬咬牙,抱着亂掙扎的小貝兒往自己的房間裡跑去。
可是,沒跑多遠,她又抱着小貝兒一臉驚慌慢慢地退了回來。
阿寶沒想到娘又回來了,更急了:“娘!您怎麼又回來了?快帶小貝兒去房裡啊!”
“寶兒……”阿玉渾身顫抖地緊抱着小貝兒,臉上已然是嚇得沒了顏色。
阿寶這才注意到,原來,那邊也有幾個黑衣人將她的娘和弟弟攔了回來,她擔心娘和弟弟的安危,邊打邊退到他們的身邊。
“娘!別怕!您抱好小貝兒,有寶兒在!”這個時候,阿寶像是突然長大了,儘管這些人的武功高出她許多,可是,這個時候,怕這個字眼已經進不了她的腦子裡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保自己親人的平安。
“阿寶!”阿錯一掌逼退身邊的黑衣人,也縱身躍到阿寶他們的身邊,目光觸及阿寶手臂上的劍傷,頓時面色一變:“阿寶,你的傷?”
“阿錯!我沒事!看來,這些人是存心想要我們的命了!”阿寶這個時候,顯得很勇敢,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勇敢。
白晰的臉上盡是憤怒和堅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人傷害到她娘和小貝兒!
阿錯亦護在她的身旁,手怒指着那些黑衣人,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們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爲何要殺我們?”
這些黑衣人剛纔招招下狠手,分明就是要他們的命,看來,一定是事出有因!
“等你們到了閻王爺那裡就知道了!”爲首的黑衣人並不想多說什麼,只想快一點解決他們走人,手一招,那些黑衣人又全都圍了上來,將阿玉他們團團圍在了院子裡。
第一卷 656 該怎麼辦
“慢着!”阿錯卻再次叫住了他們:“大家都是爺兒們,有本事,像爺兒們一起打,別欺負女人跟孩子!如果我打不過你們,任你們處置!”
“阿錯哥!”阿寶沒想到阿錯居然會這麼說,要知道,阿錯的武功雖然比她高一點,但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這些人個個都想殺了他們,阿錯想要贏這些人,那幾乎是不可能。
只聽到阿錯湊近她,低聲道:“阿寶,等我拖住他們,你跟阿姨帶着小貝兒快點跑只要往有官兵的地方跑去就好!”
原來,他是想自己一個留下來,是生是死都沒有關係,只要阿寶他們沒事就好了!
“你個笨蛋!全世界最笨的笨蛋!你說過,做什麼事都會要我陪着,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阿寶的眼淚一下子就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或許,她不懂得什麼叫男女之間的愛,可是,她也很在乎阿錯,一如他那般在乎她,她只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只想跟他在一起。
“阿寶,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見阿寶哭了,阿錯急了:“快帶阿姨他們進去!”
“我……”阿寶又擔心他,又擔心娘,兩頭爲難。
“阿寶,聽話,快去!”阿錯下意識推了她一把。
阿寶一咬牙,拉着阿玉和小貝兒就往房裡衝去,不過,沒走多久,她們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阿寶,你們怎麼又回來了?”阿錯眼角餘光已看到阿寶她們又回來了,急得大聲問道。
“阿錯哥,那裡!”阿寶的手指着某處,小臉似乎變了顏色,阿玉更是抱緊着自己懷中的小貝兒,臉色亦嚇得慘白。
阿錯順着她們的目光望去,原以爲又是另外的黑衣人,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身穿藍色的衣衫,且臉帶着白色面具的人,從身形上面來看,可以看得出來是個男人。
但阿錯也能感覺到對方的武功比這些黑衣人還要高出許多倍,這些黑衣人,他已經沒有把握戰勝,如今又再加上一個武功更高強的。
心中一急,就這麼一分心的當兒,肩膀已被其中一黑衣人挑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呃!”他悶哼一聲,奮力一掌劈開了那個人,人也緊跟着向阿寶她們靠攏。
“阿錯哥!”阿寶連忙扶住他,看到他肩膀上面的口子,血順着他的手臂流到了她的手上,她感覺,這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痛。
“阿錯!你沒事吧?”阿玉雖然害怕,可是,阿錯在她的眼中,也還是個孩子,擔心在所難免。
“阿姨放心,沒事!”阿錯一直都是個很懂事的孩子,這個時候,這裡就只有他一個男人,他知道自己一定要盡全力保護她們的安全。
“哈哈哈……”或許是角度的問題,那爲首的黑衣人似乎並沒有看到藍衣人的存在,哈哈大笑之後,手一揚,再次圍攻着阿錯他們。
“我跟你們拼了!”阿寶打得性起了,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仗劍朝那些黑衣人撲去,而阿錯也跟着她一起,邊打邊護着不會武功的阿玉和小貝兒。
但是,黑衣人那麼多,他們自顧無暇,更何況還要保護阿玉和小貝兒,不一會兒,阿錯和阿寶的身上已是數道傷口,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物,只是,他們仍拼命着。
而那個在轉角處的藍衣人一直環抱着雙臂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地望着這一切,似乎在等待出手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鑽了空子,趁機持劍朝阿玉母子襲去!
“娘!小心!”阿寶眼角已看到,可是,已經來不及去解救,驚得心神俱裂!
眼看阿玉母子就要被那名黑衣人傷到,就在這裡,只聽到鐺地一聲脆響,那黑衣人手中刺向阿玉母子的劍已然被震爲兩截!
他來不及震驚,眼前陡兒一花,胸口頓時一陣劇痛,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還來不及慘叫一聲,那龐大的身子已轟然倒了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或許,他並不相信自己居然在對方這麼一招之內就要了命!
然而,黑衣人的倒下,也引起了爲首黑衣人的警惕,他手中劍一指突然出現的藍衣人,怒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破壞我們的事情?你可知道,跟我們七煞樓作對的下場?”
原來,這些人是七煞樓的人!
來人冷冷一笑,並未說話,而是伸進懷裡,緩緩拿出來一聲什麼東西,揮手一擲,那閃着金光的東西便已朝黑衣人飛去。、
黑衣人伸手將那東西拿在手中,來回翻看了一遍,眼神陡然一變,沉聲問道:“原來你是……”
藍衣人卻馬上阻止了他再說下去:“知道還不快滾?”聲音嘶啞異常,很明顯是故意裝出來的。
黑衣人看了看藍衣人,又看了看阿錯他們一眼,將手中的東西重新丟回給藍衣人,然後,大手一招:“走!”
轉眼前,那十幾名黑衣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上無數處傷的阿錯和阿寶相扶着,以爲藍衣人是敵是友,正欲感謝來着,卻忽然聽到阿玉的尖叫聲和小貝兒的哭喊聲!
“小貝兒!”
“娘!娘!”
他們這纔看到,那藍衣人居然一掌將阿玉推開,將小貝兒抱在了手上!
“放下我弟弟!”阿寶作勢就要衝上去。
“不許過來!”藍衣人的手放到小貝兒的脖子處,只要他稍一用勁,必定能扭斷小貝兒那嫩小的脖子。
“阿寶,不要衝動!”阿錯連忙一把拉住了阿寶,並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一個孩子!”
“你們放心,我不過暫時借這個孩子一下而已,只要你們不輕舉妄動,我保證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藍衣人的聲音冷如寒冰,讓人感覺到,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冷的。
若不是他能說話能動,幾乎都讓別人以爲,他是個冰人亦或是一個死人!
“不!你不能帶走我的孩子!你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阿玉淚流滿面,經歷了之前與小貝兒分離之苦之後,她再也沒辦法接受再一次與小貝兒的分開。
“娘!”阿寶扶着幾乎要傷心得倒下去的孃親,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跟阿錯連那些黑衣人都打不過,且弄得滿身是傷,更何況是眼前這個武功高深莫測的藍衣人!
“娘!娘!姐姐……”小貝兒在陌生人的懷抱裡不停地掙扎着,更是嚇得是哇哇直哭,那粉嫩的小手臂不停地朝阿玉和和阿寶搖晃着,那稚嫩的哭喊聲,哭碎了阿玉他們的心。
但是,卻打不動藍衣人的那顆冰心!
第一卷 657 身受重傷
“小貝兒!我的孩子……”阿玉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兒,緊緊抓着阿寶的手,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寶兒,不要讓他帶走小貝兒!快救救小貝兒!”
“娘,你不要擔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帶走小貝兒!”阿寶邊安撫着孃親,邊衝那藍衣人怒道:“你要走就帶走我好了,把弟弟還給我娘!”
“阿寶!”阿錯一把拉住阿寶:“阿寶,不要衝動!”
那藍衣人的手指一直在小貝兒的脖子處,若是阿寶此時若是刺激了他,只要他手中一緊,小貝兒鐵定有事!
藍衣人那雙如冰的眼神移到了阿寶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神情:“你們去告訴商離佑他們,我會與你們聯繫,只要你們配合就好了,要不然,就等着給他收屍吧!”
說完,藍衣人抱着小貝兒縱身躍上房頂,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另一端!
“小貝兒!”阿錯幾乎與阿寶同時躍上了房頂,可是,那藍衣人的輕功了得,很快就不見了。
“小貝兒!”阿玉尖叫一聲,便暈倒了過去。
“娘!”阿寶見她娘暈倒,又擔心娘,又擔心弟弟,急得差點沒從房頂上摔下來。
“阿寶!我去追,你去照顧阿姨!”幸得阿錯及時地扶住了她。
“嗯!阿錯哥,你小心一點!”阿寶含淚感激地點點頭。
“嗯!”阿錯亦點了點頭,縱身朝藍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阿寶這才縱身躍到院子裡,一把扶住已暈過去的阿玉:“娘!娘!”可是,阿玉卻不見醒轉,她滿臉焦急上火,想了想,有些艱難地將阿玉扶回房間。
“娘!娘!”她輕搖着,焦急地呼喊着,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阿錯不見回,小貝兒被藍衣人帶走,娘又暈了過去,叫她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真的急得手足無措!
“爹!舅舅,你們在哪裡?”她邊哭邊倒着水,一點一滴喂進她孃的嘴裡。
“咳咳……”阿玉或許是被水嗆到了,猛咳着清醒了過來。
“娘!娘!您終於醒了,您嚇死寶兒了!”阿寶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淚,一把緊緊抱住了阿玉。
可是,清醒過來的阿玉卻馬上記起了剛纔的事情,一把拉起阿寶,焦急地問道:“阿寶,小貝兒?他沒事,對不對?”
“娘,阿錯哥去追了……”其實,阿寶知道,即便就是阿錯追過去也沒有用,阿錯根本就不可能是藍衣人的對手。
“小貝兒!小貝兒……”阿玉的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了下來,那傷痛欲絕的模樣,讓阿寶看着又難撾又害怕。
“娘!您不要擔心,等阿錯哥回來就知道了……”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阿錯可以把小貝兒帶回來。
這時院子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阿寶面上一喜,連忙開忙衝了出去:“阿錯哥,小貝兒呢?”不過看到阿錯一個人回來,且撫着胸口,步步艱難地朝她走來,嘴角殘留着血跡,顯然是受了重傷,她臉上的期盼慢慢地成了失望。
阿錯是受了重傷,見阿寶問他,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張嘴卻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頓時只覺得身體一陣晃暈,他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阿錯哥!”阿寶心頭大駭,連忙奔過去扶起阿錯,卻看到他胸口一遍血漬,她輕輕拉開一看,原來胸口上一個血色的掌印,顯然那一掌讓他受了重傷。
“阿寶,對不起……我沒有救回小貝兒……”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記掛着小貝兒,一臉愧疚亦是一臉痛楚,邊說話,嘴裡邊流出赤目的鮮血。
阿寶心碎地搖搖頭:“阿錯哥,你不要說話,我先把你扶進去!”剛纔扶她娘再怎麼說也是女子,沒那麼重,可此時,阿錯身受重傷,整個重量幾乎都壓在了阿寶小小的肩膀上,她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阿錯扶回房間裡。
“阿錯哥,你先坐下,我爲你療傷!”她顧不上自己的衣物已被汗水浸溼,邊說邊將阿錯扶正坐下。
阿錯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阿寶,不要管我,我沒事……去照顧好阿姨!”
“阿錯!阿錯!”阿寶還未說話,這時,外面卻傳來她娘阿玉焦急的聲音。
“娘!”阿寶連忙跑去開門。
阿玉臉色蒼白如紙,顫抖地身子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進來:“阿錯,小貝兒呢?”在看到阿錯那一身的血時,她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谷底。
“阿姨,對不起……”剛纔追去時,藍衣人回頭給了他一掌作爲警告,雖然沒有盡全力,但是,也足夠讓他受了重傷。
儘管此刻胸口疼痛欲裂,看到如此傷心欲絕的阿寶,他還是爲自己沒能將小貝兒而深深的自責。
“小貝兒!小貝兒……”阿玉一下子跌倒在地,這幾天又擔心阿義他們,吃喝原本又少,又加上受如此大的刺激,她再也支撐不住,又再次暈了過去!
“娘!娘!”阿寶幾乎是慌了手腳,好不容易扶着阿錯進來,她已是筋疲力盡,如今娘又暈倒,阿錯又重傷在身,她感覺自己的天都要踏了。
說來也巧,恰在此時,外面傳來商離佑和上官謐兒的聲音:“玉兒,阿寶!”
一聽到商離佑和上官謐兒的聲音,阿寶眼中大放異彩,就像是突然來了救星一樣,衝外面大聲喊道:“二舅舅,快來!”
商離佑送上官謐兒回來,一進院門,看到院裡凌亂不堪,心中一緊,與上官謐兒互望一眼,連忙叫了一句,果然從一旁的房裡傳來阿寶的焦急聲。
夫婦二人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房裡,眼前的一幕可把他們給嚇壞了!
“阿寶,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上官謐兒快一步上前與阿寶一起將已暈過去的阿玉扶了起來。
“謐兒,先別問那麼多,先把玉兒扶到一旁!”商離佑邊說邊來到榻前,看到一身是血的阿錯,伸手探往他的手脈,待確定阿錯的傷勢之後,他驚問道:“怎麼會搞成這樣?受這麼重的傷?”
阿錯的武功幾乎得到了飛鷹和柳素素的真傳,雖說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總不至於很差,能將阿錯都傷得如此厲害的人,那豈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囑託,我沒有保護好他們,小貝兒還是被人帶走了……”阿錯顧不上身上的傷,只是一個勁地道歉。
其實,有些事情是人家早就安排好了,又怎麼能怪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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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妞們滴各種支持,羣抱一個~~出了點小意外~~不過,妞們放心啊,二少已經棄惡從善了~~
第一卷 658 違反軍令
“有什麼事,等傷好了再說,先別說話,我去看看你玉阿姨之後,再來給你療傷!”商離佑輕輕拍了拍阿錯的肩膀安撫着。
“嗯!”阿錯點了點頭,擔心地望着再次暈過去的阿玉,心裡真的很難過,他怪自己爲什麼平時不好好練功,若是武功練好了,也許就能將小貝兒救回來了!
待商離佑爲阿玉把過脈,確定她沒有什麼大礙之後,這才讓上官謐兒和阿寶將阿玉先扶回房間休息。
他則示意阿錯坐回榻上,親自以自身的內力爲阿錯療傷起來……
半個時辰過後,見阿錯的臉紅慢慢紅潤起來,商離佑這才慢慢地撤回了自己的內力,睜開眼睛問道:“阿錯,你試着運功看看是否好了些?”
“嗯?”阿錯點點頭,閉上眼,認真地翻着雙掌運力,感覺胸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他心中一喜,連忙睜開雙眼,跳下榻,朝商離佑微微一福:“多謝二舅!”
柳素素稱商離佑爲二哥,那阿錯亦跟着阿寶一樣,稱商離佑爲二舅!
商離佑劍眉緊攏,沉聲問道:“阿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貝兒被什麼人帶走了?”
“二舅,事情是這樣的……”阿錯連忙將剛纔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我追着那個藍衣人到那邊的樹林,一時不慎,被他一掌傷到,待我清醒時,已不見了那藍衣人和小貝兒……”
商離佑一臉凝重:“這個藍衣人看來並沒有想要痛下殺手,要不然,他這一掌用全力過來,你現在哪還能說話!”
“二舅,那現在該怎麼辦,小貝兒被擄走了,玉阿姨又急成這樣,該怎麼辦?”阿錯畢竟年輕,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慌了手腳。
商離佑想了想,道:“阿錯,不用擔心,既然對方說了,在我們沒有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之前,他們不會傷害小貝兒,所以,在那之前,小貝兒暫時無憂!”
不過,一個才幾歲的小孩子,就這樣離開孃親,跟一個陌生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難免令人擔心。
頓了頓,道:“阿錯,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你玉阿姨,晚一點,應該有消息來!”
“嗯!”阿錯心亂如麻地躺回了榻上。
商離佑開門離去,望着滿院子的凌亂,他亦是眉頭深鎖,輕嘆一聲,走到院子中間,拾起地上的一塊東西,翻開來看,上面赫然寫着‘七煞樓’三個字。
“七煞令?七煞樓!”他拿着那塊牌子翻看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二哥,怎麼了?”上官謐兒已從阿玉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商離佑正在那裡喃喃自語,便問道。
商離佑抿脣不語,將手中的七煞令遞給了上官謐兒。
上官謐兒亦是一臉疑惑地拿過來,看了看,臉色亦大變起來:“七煞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七煞令?”
商離佑深嘆一聲,點了點頭:“七煞樓一向神出鬼沒,認錢不認人。”
雖然他人在梅花莊,但是,時常出來跟貨什麼的,也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近年來,江湖上出了一個專門以賺錢爲生的殺人組織,名叫七煞樓。
他雖然沒跟七煞樓的人碰過面,但是,卻知道,江湖上的人聽到七煞樓三個字,都是聞風色變!
可是,他想不明白,他們跟七煞樓無怨無仇,爲什麼七煞樓的人要來殺阿玉他們呢?
“認錢不認人?”上官謐兒聽聞至此,更難理解了:“阿玉他們十八年來從未踏足過這裡,纔剛來沒多久,又怎麼可能與人結怨呢?”
“我擔心,那些人的目的不是玉兒他們,而是媚兒!”
“媚兒?這跟媚兒又有什麼關係?”上官謐兒更加驚異了。
“謐兒,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剛纔阿錯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那藍衣人只是擄走小貝兒,並未殺人,而那人也放言,說只要我們按照他說的去做,小貝兒就絕對沒事,雖然他的話不能全信,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他只是借小貝兒達到某種目的而已!”
“可是,二哥,媚兒在宮中,這些到底要幹什麼呢?”上官謐兒並不知道宮裡的那個‘媚兒’是小仙所扮。
商離佑卻知道現在的媚兒在邊關,而且他還知道,這幾天邊關一直告急,她是否安好,他焦急萬分,此刻更是心亂如麻:“謐兒,你先留在這裡幫忙安慰一下玉兒,我得回宮去,以免發生意外!”
說完,商離佑便匆匆地出了院門口!
上官謐兒一臉擔憂地望着他依舊高大威武的背影,心中升起絲絲苦澀:“二哥,在你的心中,最牽掛的人,終究還是媚兒!”
這個答案她一直都知道,也從來都不曾真真正正的在意過,可是,現在過了十八年之後,她卻沒有想到,在二哥的心中,始終如十八前那般關心着媚兒!
二哥的這份關心甚至是超過了她跟孩子,她並不是吃醋,只是,她真的有些難過,十八年來,也許她跟二哥之前的感覺,早就超越了愛情。
他們是一家人,是可以爲彼此犧牲的一家人,她知道,二哥爲了媚兒可以連自己性命都不顧,但,她也相信,二哥爲了她跟孩子,也同樣不要自己的性命!
這就是二哥,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
她覺得能嫁給二哥,她是幸福的,可同時,也是悲哀的,因爲,二哥的心裡永遠都不會只有她和孩子,在二哥的心中永遠都有一個角是屬於媚兒的,那個地方,是別人永遠都觸摸不到。
*
邊關。
“你說什麼?夏武衛獨自一人去闖敵陣了?”正和秦風商量事情的媚兒乍一聽到夏天賜獨自一人去闖陣時,驚得霍地站了起來。
“小仙姑姑,現在該怎麼辦?”夏念風同樣年輕氣盛,緊握着手中的劍躍躍欲試,按理說,他是軍中主帥,他有權下令,但是,臨走時,他‘母后’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要聽從小仙姑姑的安排,所以,他才一次次都忍了下來。
媚兒冷哼了一聲,亮出鳳符:“傳令下去,夏武衛違反軍令,私自闖陣,其他人等一概不許去營救,違令者,以軍法處置!”
這個時候,媚兒知道,軍令如山,她必須阻止再有人去做無謂的犧牲,這兩天眼看就要研究出破陣的方案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小仙姑姑!”夏念風沒有想到眼前的‘小仙姑姑’居然會下這樣的命令,他本來以爲,馬上就可以出去大開殺戒,大戰一場,以雪這幾日的污辱之恥。
卻沒有想到,居然會等來這樣的命令!
第一卷 659 獨自闖陣
“不要再說了!這是命令!”媚兒冷着臉,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這個時候,她也只好拿出身份壓人,當然,在他們的眼中,她現在是以王后的鳳符在壓人。
“特使,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或許我們可以放手一搏!”這一次,就連平日事事都站在媚兒這一邊的秦風也是萬分不解了。
這幾日他們不分日夜的研究破陣的方法,而且臨近相約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連一直冷靜秦風也不得不說出放手一搏的話來。
媚兒直視着春風,冷冷的說:“秦將軍,你在邊關帶兵多年,難道不知道因小失大這個道理嗎?現在,三軍的性命都在我們的手上,我們不能因爲一個人而犧牲無辜將士的性命,夏武衛不守軍規,私自闖陣,有什麼後果,他應該自行承擔!”
“是末將失言了!”秦風被媚兒說得啞口無言,他又如何不知道軍令如山這個道理,可是,那終究是大王派來的人,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他也很難向大王交待。
“好了!秦將軍,殿下,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再好好想一想破陣的方法!已經有一些眉目了,我再好好想一想……”媚兒眉頭緊鎖,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冷靜一下。
其實,夏天賜平日不多話,做事沉穩,媚兒倒也很欣喜他,加上之前念蝶還一度說要嫁給他,媚兒對他難免多了一點心思,或許是覺得他的臉太像某個人,而那某個人的身影,似乎令她有些討厭。
所以,連帶不那麼喜歡夏天賜而已,也並沒有針對他的目的。
當然,媚兒做夢也沒有想到,夏天賜居然會是當年夏寒軒的兒子!如果知道,或許,她還會考慮一下,是否要派人去救他的性命!
不過,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派人去救夏天賜,只能是多死一個人而已,結果沒有什麼改變,因爲,他們還沒有破陣的方法。
秦風與夏念風一起出媚兒的帳外,都滿懷心事各自回營帳去。
夏念風擔心夏天賜,心念他現在怎麼樣了,心中更怪自己昨晚不應該跟他說那麼多,要不然,天賜也不會獨去闖陣,說到底還是他害了他!
或許是多少有點血緣關係的原因吧,他總覺得跟夏天賜平日相處還不錯,雖然感覺不像兄弟那般深,但至少有些情誼。
因爲許久想不出來破陣的方法,所以,夏念風難免心中有些不快,於是,昨晚跟夏天賜兩人聊了很久,感覺很聊得來,似乎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只是,沒有想到,夏天賜今天會獨自一人去闖陣,而念風就總是認爲是自己害了夏天賜,內心愧疚不已!
如今見‘小仙姑姑’下如此不通人情的命令,他是非常的不解,悶悶地出了自己營帳,在外面徘徊了很久很久……
眼見天色漸漸晚了,可是,陣那邊仍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他再也待不下去了,手中寶劍一緊,轉身朝某處匆匆走去!
“殿下,您要去哪裡?”一名副將見夏念風是往敵陣的方向匆匆走去,連忙攔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夏念風一把推開他,縱身一躍上馬,很快就策馬衝出了營帳!
“殿下!殿下……”那副將驚住了,清醒過後,連忙飛奔回營帳稟報。
媚兒正把盞冥思苦想,在紙上畫着那些陣圖,似乎有了一些眉目,好像這些陣法似曾相識,她極力思索着,自己到底在哪裡看到過這種陣法。
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難道說我真的老了?老到記憶衰退了?”
正自言自語,卻只見秦風匆匆地走了進來,一臉凝重,沉聲稟道:“特使,殿下獨自去闖陣了!”
“什麼?”媚兒猶如被人當頭一棒,腦袋轟地一聲,瞬間成了空白,手中的手筆也譁然掉到了紙上,墨汁糊了一大塊,她也渾然不覺。
看到媚兒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秦風暗暗擰眉,只道是眼前的物使從小看着殿下長大,所以,猶爲看重的原因吧!
當然,他不可能知道,眼前的這個特使,就是當今的王后,也就是殿下的生身之母,要不然,媚兒這過於震驚的表現,他就很好理解了。
“什麼時候的事?”媚兒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也是這般的衝動,一下子了,什麼冷靜理智全無了。
“已經一會兒了,末將已派人去追,只是,殿下騎得是快乘,普通的馬根本追不上!”這帳中就那一匹好馬了,若不是殿下親來,那一定會是他的座騎。
媚兒知道即使追上去也沒辦法留得住念風,當機立斷:“秦將軍,你馬上叫人備馬,我要親自去一趟!”
“特使,您要親自去?”秦風不是沒有見識過媚兒的身手,不過,這一女子又在天黑了親自去敵陣,這可是少見。
媚兒點了點頭:“秦將軍不用擔心!我自己下的命令,我一定會遵守,我只是去看看!你留守營中,叫人加強戒備,以防敵人夜晚來偷襲!”
“好!”秦風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她,只得點頭答應。
在臨走前,媚兒想了想,又倒回來吩咐道:“秦將軍,若是天亮之前,我跟殿下都未回來,你們就還是繼續掛免戰,等我們有消息之後再行動,知道嗎?”
“嗯!”秦風平時很有主見,可是,這幾天,他從媚兒的言談之中,知道,媚兒雖然沒有帶兵實戰過,但是,很有頭腦計劃。
他對媚兒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總是想,若眼前的特使是個男兒身,那麼,他這個兵馬大無帥之職,絕對會易主,也終於明白,大王和王后爲什麼會派一個女子來邊關了。
媚兒單槍匹馬朝敵陣的方向趕去,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此刻或許已被困在陣子,又或許已被人抓了去,可是,她非要去一趟不可。
當她快接近敵人的陣法時,卻發現,此時在黑夜裡,那裡呈現出白茫茫的一片,只是人影聳動,才知道那是個陣而已!
什麼打鬥聲已然全聽不見,顯然念風他們不是被困其中,而是被抓了,其結果也早在了媚兒的預料之中!
她倒不擔心對方會直接殺了念風他們,因爲,她知道對方這一次各國聯手攻打西夏,在這裡擺下陣,無非是想讓西夏難堪,也是示威!
也是他們心中並無多少勝算的把握,若是各國真的有把握的話,那這會就是直殺至王城了,也不會在這裡擺下這個破戒。
雖然擔心念風,不過,這個時候,她必須想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了想,她跳下馬,縱身向某處迅速掠去!
第一卷 660 獨闖敵營
媚兒很快她便來到了前幾天秦風帶她來看的那條‘絕路’,上次是白天,視線很好,可是,這一次是晚上,雖然月光很亮,但還是不及白天那般清晰!
她必須像上次一樣躍上峭壁上的小樹上,借力再往下一棵小樹,一直借力盪到對面,可是,下面是萬丈深崖,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墜落下去而摔得粉身碎骨。
不過,這個時候,已由不得她害怕了!
“媚兒!你什麼訓練沒經歷過,還猶豫什麼!”她暗暗做了一個深呼吸,眸光一定,袖中絲線已然纏繞至上面的小樹上,
身子藉着袖中絲線用力一蕩,已然穩穩地站到了小樹上,一陣晚風吹過,小樹晃了晃,她的身子亦跟着晃了晃,白色的衣衫在夜晚顯得那般扎眼,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遊魂在樹上飄蕩一樣。
此刻,若是媚兒腳下稍微不穩,便有可能跌落下去,心似乎有些不規則地跳動起來,因爲風比較大,所以,她算不準另一邊小樹與自己的距離,要知道,袖中絲線若是找不到纏繞處,一次失敗,她整個人便會失去重心。
這個時候,她似乎能感覺從深崖下面吹上來的冷風了,似乎也能想像得到下面深崖會是何光景!
風很大,但是來得很有規律,她必須把握好這個規律,纔能有驚無險的過到對面,她擔心兒子,夜探敵營,只是想知道,兒子的安危!
媚兒作了一個深呼吸,閉上雙眸,不讓自己去看下面,用自己的耳朵去聆聽風聲,待風過之後,算好時間,霍地張開眼睛,袖中絲線已然甩出,身子也隨着蕩了過去。
隨着飄蕩的慣性懸在半空中,她的動作優美,但是,此刻卻不是表演,因爲,一不小心,摔下去,她就會粉身碎骨!
或許,她自己身在半空中並不覺得怎樣,因爲這個時候,由不得她怎樣;但是,若這個時候,有人看到,一定會嚇得尖叫,膽小的,還有可能還會嚇暈過去!
幸虧她手中的絲線乃千年金蠶絲,其韌性非常的好,足可以吊起一輛大卡車,而媚兒的體重不會超過一百,自然能承受得住,不過,在這種夜黑風高的晚上,做這種挑戰性的遊戲,十八年來,還是第一次!
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到了對面,再回望時,媚兒才發覺後背發涼,原來,自己太久沒有做這種危險的動作了,開始有些生怯了!
她不知道,自己剛纔已不知是和死神多少次擦肩而過了!
媚兒知道,這一次各國君王都像當初攻打商國一樣,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全部都是御駕親征,所以,進了敵人營地之後,她必須特別小心,驚動了任何一方,對她來說都不利。
或許是靠近懸崖這邊,他們沒有想到會有人從這裡過來,所以,這邊的守衛相對來說比較鬆散,媚兒很輕鬆地便靠近了他們的營地。
她的一身白衣在月光下顯得特別的扎眼,幸得所有的帳篷都是白身,她掩身起來也容易,不過,在看到眼前大大小小數百的帳篷時,她不禁傻眼了。
她想知道念風和天賜究竟被關在哪裡,可是,這麼多的帳篷,她一個個去找的話,就是找到天亮,也未必能找到。
該怎麼辦?
管不了那麼多了,按道理來說,他們抓到念風和天賜他們不可能放在邊上的帳篷,所以,她只管往中心的帳篷去找,哪個地方的人戒備多一點,說不定那裡就是關他們的地方。
打定主意之後,媚兒便悄悄地朝中心處走去,可是,越是往中間,巡邏的人就越來越多,她每走一步都得萬分小心!
也許是天意,就在媚兒不知道該往哪邊去纔好時,卻從一旁的一個大帳篷裡傳出來大罵聲,而這個聲音,也令她萬分欣喜。
那居然是念風的聲音!
她顧不上那麼多,四下一望,藉着遮掩物悄悄地掩了過去,她知道此時是晚上,她若站起來過去,帳篷上面一定會有她的身影,想了想,儘量壓低身子一步步靠近!
在看清楚裡面的一切時,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各國君王居然都集中在了這個帳篷裡,而他們中間,還有一個身穿紅色道袍的銀髮老人尤爲刺眼。
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隔着帳篷,她都感覺到了那種無形的煞氣,而念風此時被人五花大綁扭在那裡,那一臉的傲氣,像極了年輕時的夏瑾軒!
但令媚兒覺得奇怪的是,那被綁着的人就只有念風一人,卻並沒有看到夏天賜。
她暗道:“難道說天賜被他們關到了別的地方?”
正想着,只聽到一聲怒喝,她連忙摒住心神望去,或許是因爲念風的不禮不跪,惹怒其中某個君王,下令要將夏念風拉出去斬了!
她的手已然扣往袖中,只要那些人敢將念風拉出去斬首,她就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救自己的兒子!
“慢着!”這時,一人卻沉聲地喝住了。
媚兒循聲望去,雖然時隔十八年,可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說話的人是柳子默,也就是現在的理南王!
只聽到柳子默道:“北王,不用那麼急躁,他再怎麼說也是西夏的世子,年輕人有傲氣是在所難免的,殺了他不難,不過,殺了他,我們想要打西夏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只聽那一臉黑鬍子的北王冷哼了一聲:“理南王,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吧,殺了他,以我們的實力也同樣可以分解了西夏!
柳子默卻只是微微一笑:“小心駛得萬年船!西夏的實力我們在座的每一位都清楚得很,若要真打起來,輸贏還是個未知,但如果我們手中有西夏的世子,那勝算就多了一半,你說呢,國師?”
那紅衣老道似乎點了點頭,表示贊成柳子默的話:“大王說的極是,如果有世子在我們手中,我們說不定不費一兵一卒亦能取勝!”
這嘶啞的聲音聽在媚兒的耳中是那般的陌生,可是,她總覺得那個人有某種熟悉感,到底是誰呢?
“你們休想,我父王和母后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這些背信棄義的小人!”念風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臉的狂傲與不屑。
“是嗎?我倒想看看夏瑾軒和媚兒怎麼個不放過我們!”那老道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總之那種聲音令人聽了極爲不舒服。
正當媚兒在冥思苦想那紅衣老道是誰時,卻聽到念風怒哼一聲:“你們別作夢了,本世子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說完,就要咬舌自盡。
“念風!”媚兒心中一急,正欲躍起。
第一卷 661 暴露身份
不料,卻有人比媚兒更快的出手了,不是別人,正是那紅衣老道,只見他信手拈起一旁的一顆葡萄,便朝念風的胸口打去,頓時,念風便動彈不得!
媚兒看得心驚,那紅衣老道居然沒有起身,只是用一顆葡萄便點住了念風的穴道,看來,他的武功真的很可怕!
念風不能動彈,只是恨恨的望着那個老道,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將老道碎屍萬斷才心甘。
只聽那老道陰陰一笑,伸手慢慢地將臉上的銀髮撩開:“世子殿下,還記得我嗎?”,銀髮下面,赫然是葉寶成!
念風的眼神臉色頓時全變了,他不能說話,亦不能動彈,能動的就只有那雙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擺下毒陣的紅衣老道居然就是霜兒的爺爺!
“你想死,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讓夏瑾軒和媚兒親眼看着你怎麼痛苦的死去!”葉寶成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喋笑,那破敗的臉上此刻看上去是那般扭曲可怕!
他怎麼能捨得讓媚兒和夏瑾軒的兒子就這麼輕易的死去,他要讓讓夏瑾軒和媚兒親眼看着自己的兒子死在他們的面前,就像當初,他看着自己兒子就那樣慘死去一樣的痛苦!
想到自己死去的兒子,他就恨,那恨意就像是有毒的滕蔓一般在心底各處蔓延,他要報仇!他要報仇!他要讓夏瑾軒跟媚兒比他現在更慘更痛苦百倍!
夏念風也大概知道葉寶成爲什麼會這麼恨他的父王和母后,他只恨自己現在不能動彈,只是又驚又怒的望着他!
“來人哪,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不得有誤!”理南王也跟着下令,命人將夏念風壓了下去。
“是!”早有人將夏念風扭送了出去。
媚兒悄悄地跟在那些人後面,看到念風被押到一旁不遠的營帳裡,那可是裡三層外面層的把守着。
看來她要進去救兒子,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那些人撩開那營帳簾時,她看到裡面除了念風,卻並沒有看到夏天賜,暗忖:難道夏天賜被關到了別的地方?
耳邊似乎又想起了剛纔那個老怪物的聲音,心想,那個老怪物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如此恨她跟瑾呢?
她想了想,決定再回到剛纔的營帳去一探究竟,不過,在她回到剛纔的那個營帳外面,卻發現,那些君王早然陸續離去,那個紅衣老怪物也並未在裡!
她決定冒險一回,悄悄潛了進去,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這應該是他們其中一個君王的營帳,因爲,所有的擺設都是用黃綢鋪蓋而成,若非君王,又豈會如此奢侈?
媚兒悄悄地來那簡單卻又奢華的榻前,空無一人,正欲離去時,卻發現枕邊放着一幅畫,她也不知道哪個神經搭錯線,居然下意識地拿了起來看看。
不過這一看,可把她自己嚇了一大跳,原來畫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模樣!
不是吧?這是哪個君王,居然如此恨她,還把她的畫像放在枕邊,莫非是夜夜咬牙切齒恨她不成?
正想着,身後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霍地回頭,卻怔住了,來的人居然是理南王柳子默!
柳子默也沒有想到還有陌生的女子闖入自己的營帳中,正欲喝住時,待看清媚兒的容顏時,他再次一怔:“是你?”
媚兒現在臉上帶着是小仙的面具,他認出小仙就是當年跟在媚兒身邊的丫頭!
媚兒不想跟他多說話,一心想着,絕對不能落到他們的手裡,於是,慌忙之下出手襲去,柳子默又豈是泛泛之輩?
見媚兒二話不說便攻向他,他亦迎掌相迎,幸虧,他的榻是用簾子隔了起來,要不然,這外面一定會發現異常,到時候,媚兒想跑就來不及了!
“姑娘……”柳子默想要說什麼,可是,媚兒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她心中忽然多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抓了理南王去換自己的兒子,所以,攻勢也越來越急,終於是驚動了外面的守衛。
“大王,您沒事吧?”沒有傳喚,他們不敢貿然進入。
正是外面守衛的一句話,讓媚兒和理南不得不停了下來,只是兩人都警戒望着對方,理南王沉聲道:“孤王沒事!”
媚兒以爲他會叫外面的人進來抓他,卻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樣的表現,一時吃驚地望着他。
而理南王亦吃驚地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番,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媚兒的手臂!
媚兒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突然出手,躲閃不及,整個人就那樣被他拉入了懷中,正欲反抗時。
耳邊卻傳來柳子默的聲音:“你果然是媚兒!”也隨即鬆開了她。
“你!”媚兒沒有想到自己戴着小仙的面具,他居然能猜得出她的身份,怎麼可能?她身上不再有那種勾魂奪魄的香味,他怎麼會分辨得出來?
柳子默看到媚兒的表情,幾乎是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坐回了榻上,望着媚兒道:“你不必覺得驚訝,你有武功,卻沒有內力,孤王十八年前跟你的丫頭交過手,她是有內力的,而素素也曾跟孤王說過,你有武功,但卻沒有一點內力,所以,孤王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你!”
“那又如何?”媚兒鳳目一揚,一如十八年前那般狂傲,既然被他識破了,她也沒必要再裝了。
也明白他剛纔爲什麼要抓住她的手臂了,心中也暗暗佩服柳子默觀察入微,連她兒子跟她同進同出都沒有懷疑,柳子默一個外人居然一下就識破了她的僞裝,確實厲害!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柳子默自從十八年前那一別之後,便日日夜夜記掛着她,當然對她所有的事情都較爲上心。
“西夏世子被抓,孤王料定會有人來救他,但是,孤王沒有想到,來的人居然是你!”柳子默望着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卻能感受得到十八年前那令他今生難忘的熟悉。
“我是他母后,我來救他,理所當然!”媚兒也沒必須要瞞着他了,狠狠地瞪着他:“你們居然違背十八年前那和平共處的合約,真是卑鄙!”
柳子默定定地望着她:“你應該知道,這個不是孤王一個人能決定得了!”
媚兒冷哼一聲,眼角眉梢盡是冷冽:“你的藉口不少,你們明知道現在瑾已經病重,然後就趁人之危,我告訴你,即便是真的開戰了,你們聯手也未必能贏!”
“這個孤王信,不過,現在你的兒子在我們的手中,我們的勝算就多了一成!”柳子默頓了頓繼續道:“雖然孤王不認爲這樣的手段很光彩,不過,或許沒了那個天下,你的兒子還能活下去!”
他說到這裡,媚兒猛然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你們那個老怪物國師究竟是誰?”
第一卷 662 趁人之危
柳子默忽然擡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媚兒,不答反問道:“那你覺得這個世上,還有誰會那麼恨你跟夏瑾軒?非得要讓你們親眼看着兒子慘死不可?”
媚兒轉念一想,心頭一凜,面色陡然一變:“是葉寶成!”她早就應該想到世上只是葉寶成纔會那般恨她跟瑾。
也終於明白了,他剛纔那一句‘……我要讓夏瑾軒和媚兒親眼看着你怎麼痛苦的死去!’當年商離天失手將他兒子摔死,他居然把全部的罪都抵到了她跟瑾軒的身上!
柳子默向她投去讚賞的眼神:“媚兒……”
媚兒卻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理南王,你現在應該稱我爲西夏王后!”她可不喜歡陌生如此親暱地叫她。
她的生分讓柳子默眼中明顯劃過一抹傷:“西夏王后?媚兒,難道你真的不懂麼?”
媚兒揚起手中的畫像,冷哼一聲:“我懂,我當然懂,我只是沒有想到你也這麼恨我,把我的畫像放在枕邊,莫非是天天咒我死麼?”
她自認爲對各國,因爲當年質子的事情,有所虧欠以外,但對理南,她沒有什麼好虧欠,質子柳子宣若不是她偷將他帶出離國皇宮,那麼,現在也不可能還活着。
“你說什麼?咒你?怎麼可能,孤王怎麼可能咒你呢?孤王是……”柳子默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麼想,正欲解釋時。
突然外面傳來柳子宣的聲音:“王兄,您休息了嗎?”
柳子默下意識地朝媚兒望去,看到她面色微變,薄脣不禁抿了抿,才衝外面的柳子宣道:“子宣,有事嗎?孤王已經睡下了!有什麼明日再說吧!”
他的話再一次讓媚兒震驚,他爲什麼一次又一次替她遮掩,他完全可以叫人進來抓她,可爲什麼他不這麼做?
只聽到外面的柳子宣遲疑了一下才道:“既然王兄已經睡下了,那臣弟便不再打擾!臣弟告退!”跟着秦外面傳來他離開的腳步聲。
確定外面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之後,媚兒直言問道:“你爲什麼不叫他們進來抓我?”
“如果孤王要抓你的話,剛纔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柳子默重新坐下去,並示意媚兒坐下:“坐吧!在孤王這裡,孤王能保證你的安全!”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媚兒驚訝他的鎮定,他居然一點都不防備她。
“如果你要動手殺孤王,你剛纔也有無數次機會!不過,你並不想讓孤王死,不是麼?”柳子默直視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媚兒抿了抿脣,依言慢慢地坐了下去,但她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目的:“你們還抓了我們一名將士叫夏天賜,他人呢?”
柳子默那雙深邃的黑眸底劃過一抹異樣,很快,快得連媚兒這麼精明的人都沒有看到:“他自然也在這裡!”
果然與自己想的不差,當下也不想浪費時間,直奔主題:“你說,到底要怎樣,你們纔可以放了我兒子?”
柳子默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答非所問:“闊別十八年,孤王很想再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媚兒心中直慌。
媚兒下意識地撫上貼在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她沒有想到,柳子默居然會有這樣的要求,看到他心中的期盼,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緩緩地揭出與自己的臉完美貼合在一起的人皮面具。
當柳子默看到眼前的媚兒時,幾乎是瞪大了雙眼,某種激動從腳步直竄腦門,他萬萬沒有想到,十八年之後,媚兒的容貌居然還和十八年前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般美得勾人魂魄。
“十八年了,你,你居然一點都沒有變?”十八年的苦苦相思,十八年了,再一次見到這張臉,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血液在澎湃,他甚至想要對全世界吶喊,他又再一次見到了她。
原來,當年柳子默對媚兒可謂是一見鍾情,後來,因爲兩國之間種種牽絆,加上媚兒與夏瑾軒兄弟之間的感情糾葛,才讓他那一份剛剛萌生的感情從此深深的埋在心底。
但他即位後,還是偷偷描繪了媚兒的畫像,日夜撫之,以慰相思之苦!
此刻的媚兒卻沒有心思跟他談容貌問題,她只想知道他到底要怎麼樣纔可以讓她的兒子離開:“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要什麼條件纔可以放了我的兒子?”
柳子默望着她,良久才道出來這一句:“是不是孤王提出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
媚兒知道兒子落在葉寶成的手中,那一定會比死還慘百倍,爲了救自己的兒子,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頭:“是!”
“那孤王要你留在孤王的身邊,用你換你跟夏瑾軒的兒子!你可願意?”柳子默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趁人之危,可是,他已經錯過了十八年,他再也不想再錯過另一個十八年。
“你說什麼?”媚兒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柳子默起身上前一步,大手一勾,大膽地將震驚地媚兒的擁入懷中,第一次傾訴着自己十八年來對她的單戀:“媚兒,你知道嗎?十八年前,在商國孤王第一次看到你,就再也忘不掉你,孤王……”
“你瘋了!我現在是西夏的王后!”媚兒清醒過後,卻是一把推開他,怒視着他,她怎麼也想不到,柳子默居然會喜歡她。
見她推開他,柳子默開始變得激動起來,拿過她手中畫像,道:“媚兒,看到了嗎?十八年來,孤王每天都會將你的畫像枕着入眠,在夢中與你相會……”
“夠了!你無恥!”媚兒氣得破口大罵,扭頭轉身正欲就要離開。
“難道你就不想救你兒子了嗎?你應該知道,他若落在葉寶成的手中,以葉寶成對你和夏瑾軒的憎恨,你難道想像不出來,你兒子會有多慘嗎?”
柳子默的話讓媚兒生生頓住了腳,沒錯,她不可以不顧自己兒子的死活,她寧願自己落在葉寶成的手中,也不要兒子落在葉寶成的手中。、
她整個人像是被盯住了一樣站在原地,渾身也不知是因爲生氣還是無奈而微微顫抖不止,柳子默走到她的身後,猶豫了一下,毅然伸出大手從身後擁住了她。
這一次,媚兒沒再推開他,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眸,將所有的淚水盡數吞往心底!
“孤王答應你,明天就會讓你的兒子安全的離開這裡!”柳子默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將臉埋在她的發間,啜吸着她身上那獨特香味。
第一卷 663 把她拿下
十八年了,他終於可以這樣擁着她了!
直到現在,柳子默終於明白,爲什麼當初商離天會爲了她而甘願亡國,商離佑爲了她而不要江山,夏瑾軒爲了她不顧兄弟之情,原來,擁有她,竟是這般滿足!
媚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轉過身來,直視着氣息開始變得不穩的柳子默,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如果明天我的兒子能平安離開這裡,我就留在你的身邊!我可以證明我能做到!”
雙臂輕輕一振,外面的白紗已緩緩滑落,不過,並沒有滑落下去多少!
“孤王相信你!”柳子默則迅速拉起了她的白紗,重新替她披好,只是緊緊地將她拉入懷中,卻沒有看到媚兒那快速滑落的淚水。
他要她心甘情願的跟他,又豈會如此強迫於她?
而媚兒則淚如泉涌向心底,她這一生只愛夏瑾軒一人,又豈能再跟夏瑾軒以外的男人?但爲了救自己的兒子,她不得不這麼做!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當媚兒還是以小仙的面孔押着柳子默走出帳篷,再以柳子默的命換夏念風和夏天賜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柳子宣爲了王兄的性命,下令馬上放了夏念風,可是,剛把夏念風押出營帳,馬上就遭到了葉寶成的反對。
想想,他可是用盡了心思逼着夏念風進陣才擒來,這可是個打擊夏瑾軒跟媚兒的大好時機,他又怎麼肯?
“國師!我王兄在她的手上,馬上放了西夏世子!”柳子宣火了,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劍架在王兄的脖子上,他的心都涼了半截。
葉寶成冷哼一聲,如利刃一般的目光直掃射着媚兒,手指着夏念風,陰狠的說:“殺了大王,不光你要死,他也會死,你們整個西夏便是陪葬!”
媚兒早就料定他不肯,亦冷笑道:“葉寶成,當初若不是娘娘仁厚,你早就死了,沒想到你變成這個樣子都還不安份,還虧我們娘娘那麼厚待你的孫女,假若都如你這麼狠毒,你豈不是要死上千遍萬遍了!”
媚兒的話讓葉寶成怒極反笑,那刺耳的笑聲幾乎震穿他們的耳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媚兒那個毒婦,她也有仁厚之心嗎?若不是她,我的兒子,又怎麼可能慘死?說不定現在還是商國的皇上了,若不她,情兒和天明會死嗎?是她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葉寶成,當年的事情你居然還好意思怪我們娘娘,你害她被誅九族,被剜心而死,她就不該恨你嗎?再說了,那個孩子,你能怪了她嗎?若不是你貪心,想要自己的兒子做皇帝,你兒子怎麼可能會死?葉子情和葉天明,若不是因爲你的貪心,他們也不會死,歸根結底,那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報應!”
葉寶成重重地哼了一聲:“哼!報應!我就是要讓夏瑾軒跟媚兒知道什麼叫報應!”說完,揮起一掌就要朝夏念風胸口拍去。
“國師!住手!”幸虧柳子默及時喝住了他。
“大王!放心,我並不是要殺他,我只是要讓他生不如死而已!”葉寶成說完,那枯瘦如柴的手又再次揚起。
柳子默怒道:“國師!孤王說過,不許傷害他!莫名你想要違抗孤王的旨意不成?”
“臣不敢!”柳子默的話讓葉寶成心頭一凜,那揚起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緩緩地收回,那看向夏念風的眼神,幾乎是要將夏念風生吞活剝了才甘心。
他不是怕柳子默,而是在他落難的時候,是柳子默給了他現在的身份,他在西夏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忍一忍,再借助柳子默的手,那麼,他的仇就可以報了,這個時候,他不能前功盡棄。
所以,轉念一想,他還是硬生生地把欲要噴出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柳子默見他不再頑固,便暗暗遞給媚兒一個眼色。
媚兒會意,手中長劍一緊,喝道:“馬上把殿下放了,否則我就殺了他!”
“王兄?”柳子宣擔心劍無眼會傷了王兄,可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柳子默衝柳子宣道:“子宣,讓西夏世子離開!”
“是!”柳子宣得命,立刻示意一旁的人爲夏念風鬆綁。
“小仙姑姑!?”夏念風沒有想到自己的衝動居然會讓‘小仙姑姑’鋌而走險,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了。
“殿下,趕快離開這裡!”媚兒警惕地望着周圍的弓箭手。
“可是,小仙姑姑,你呢?”
“殿下,不要管我,趕快回到秦將軍那裡去,以後凡事要與秦將軍商量之後方可作決定!不要再猶豫了,馬上離開這裡!”媚兒對於自己這個衝動的孩子非常的擔心。
“嗯!”夏念風點了點頭,咬咬牙,轉身迅速離去!
待看到念風安全離開,也確定沒有人追去之後,媚兒再次問道:“夏天賜呢?”
柳子宣火了:“我們已經照你的話,把你們的世子放回去了,你還不快放開我王兄!”
“我再問一遍,夏天賜人呢?”媚兒架在柳子默脖子上的劍又緊了一分,那冷漠的樣子,讓人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
柳子宣朝柳子默望去,兄弟倆似乎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但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旁人並未看出來,就連柳子默身旁的媚兒也沒有注意到了。
“他昨晚就已經逃走了!”柳子宣答道。
“什麼?他逃走了?”媚兒眯起美眸,對他的話抱着懷疑的態度。
柳子宣一臉認真地點點頭“沒錯!姑娘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找個人過來問問,或是許我帶姑娘一個個營帳去找都可以!”
柳子宣的模樣不像是在騙人,媚兒暗暗擰眉,她沒有想到夏天賜居然能成功逃走這重重營帳,這太讓她震驚了。
她怎麼就從來都不知道夏天賜居然還有這麼好武功呢?
正疑惑間,柳子默卻接下了柳子宣的話:“子宣,昨晚你來找孤王,可就是爲了這事麼?”昨晚柳子宣去柳子默營帳的時候,媚兒是在的,他這麼問,無非是想讓媚兒更加相信而已。
柳子宣一怔,隨即明白,點了點頭:“是的王兄!昨晚臣弟聽人來稟報,說夏天賜趁機逃了,所以去向王兄稟報,只是當時王兄睡了,臣弟想,那就等天亮再稟報,可是,臣弟派人尋了一晚,也沒有找到他,還請王兄恕罪!”
“子宣,勝敗乃兵家常事,他能逃走,證明他有過人之處,不怪你!”柳子默說完,對身邊的媚兒道:“小仙姑娘,你也聽到了,夏天賜已經逃走了!”
“我知道了!”媚兒也放開了他,後退了一步,那些弓箭手立刻圍了上來。
柳子宣大手一揚:“把她給我拿下!”
第一卷 664 無辜生靈
“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來!”媚兒說完,揮手一揚,把劍橫到了自己的頸上,只要兒子沒事,她也再沒有什麼好牽掛了。
“小仙姑娘……”柳子默看到她的舉動,驚得臉色驟然一變。
媚兒望向柳子默,嘴角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只是以眼神對他無聲說着對不起,她這一輩子只愛夏瑾軒一人,她是夏瑾軒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再另跟他人?
她不是一個悲觀的人,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而這個時候,除非有奇蹟,否則她已經沒得選擇了!
留下來,就意味着她要做柳子默的女人,而這也是她所不願意的!
“瑾!黃泉路上,我會走慢一點,我會等着你!如果有來生,我還會愛上你!”媚兒默默望着西夏的方向。
她知道瑾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她會在路上慢慢等他,然後一起投胎,一起等來世的緣份!
也許世上真的有奇蹟,正當媚兒就要橫劍自刎的時候,有人卻押來了一個女人,忽然的不鬧聲讓媚兒下意識地睜開了美眸,擡眸望去,心中陡然一跳!
怎麼會是她?儘管分隔了十八年,可是,媚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
而也正是媚兒這失神的空當兒,柳子默則迅速地拍掉她手中的長劍,一旁的將士迅速拿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媚兒暗怪自己大意,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分心呢?
不過,人家幾把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倒不是怕死,只是死在別人的手上,她不甘心而已!
“都給孤王退下!”沒想到柳子默卻揮手喝退了那些將士。
“王兄!”柳子宣卻是一臉不解,不知道王兄爲何要這麼做。
柳子默卻是一意孤行:“子宣,這件事情交給孤王來處理就好!”他邊說邊將媚兒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湊這媚兒低聲道:“你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跟孤王嗎?你昨晚是怎麼答應孤王的?”面對貞烈的女子,男人很是欣賞,可是,也很惱怒。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烈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事二主麼?我是夏瑾軒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再做你的女人?”
“你!”柳子默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反悔,惱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啓稟大王,我們在陣前捉到這個女人!我們懷疑她是奸細!”兩名將士將一名女子推到了柳子默的面前。
柳子默暫時將媚兒的事放在一旁,舉目一看,幾乎是與柳子宣一同驚呼:“素素!”
原來,被押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柳素素,也是因爲她的及時到來,媚兒纔沒有做傻事!也是因爲她的到來,媚兒失去了機會!
“王兄!”柳素素掙扎着,怒瞪着身旁將她押得十分疼痛的將士:“你們兩個狗奴才,瞎了你們的狗眼睛,哎喲,痛死我了!”
她十八年來,在齊王府可是過着比公主還要優越的少奶奶生活,那一身的細皮嫩肉,如何經得起這麼扭住,疼得她直罵!
“老實點!”那兩名年輕將士自然是不識得柳素素。
柳子默衝那兩名將士喝道:“她是長公主,你們還不趕快放開!”
那兩名年輕將士一聽到大王說這個就是長公主,嚇得慌忙鬆手,倒頭便跪下:“小的不知是長公主,剛纔多有得罪,還請長公主大人不計小人過!”
柳素素叉着腰,冷哼了一聲,一腳踢到他們的身上:“我說你們這般狗奴才,姑奶奶我才十八年沒回來而已,你們就不認得了?說不定你們的爹當年還是跟姑奶奶我並肩殺敵的兄弟呢!看姑奶奶我今天怎麼收拾你們幫狗奴才!”
柳子默與柳子宣互望了一眼,望着眼前的這一幕,那真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十八年來,他們這個妹妹的性子,那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變,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那兩名將士這嚇得可不輕,都磕頭如搗蒜了。
“好了!都退下去吧!”柳子默大手一揮,示意他們都退了下去。
“謝大王不殺之恩,謝長公主開恩!”那兩名將士如獲大赦一般,猛地磕頭離去,暗暗擦拭着額前的冷汗。
對於另一個長公主柳依依或許他們毫無印象,但是對這個長公公柳素素,她的名對他們來說早就如雷貫耳了!
想十八年前,柳素素真的做了幾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先是率兵攻打商國,後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宣佈自己跟商離佑好過,將理南王的顏面掃盡,再後來又是與人私奔!
理南王將柳素素逐出王城之事,被人說成了是私奔!
在那個保守的年代,一個女子,更何況還是一個公主,做出這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的確是令人望而生畏!
葉寶成恨恨地瞪了媚兒一眼之後,亦不甘地叫人將他推走!
而各國原本出兵都是仰仗着理南,如今凡事都是以理南王爲主,見理南王放走了夏念風,還留下那個女人,心中雖然有怨言,但卻是敢怒不敢言,都各自悶悶地回營帳中去了。
“王兄,這個女人怎麼辦?”柳子宣指着媚兒問道。
柳子默深深地看了媚兒一眼,擡腳朝營帳中走去,頭也不回的說:“把她也帶進來!”
“是!”柳子宣覺得今天的王兄有些奇怪,可是,卻不敢問爲什麼,當年命人將媚兒帶進帳。
兄妹三人一陣寒喧之後,柳素素這才注意到被綁在一旁的‘小仙!’,不禁奇了:“小仙,怎麼會是你?”
“二公主,別來無恙!?”媚兒現在是小仙的模樣,所以,不便相認。
“王兄,幹嘛綁着小仙?她犯了什麼錯?”顯然柳素素並不知道剛纔媚兒剛纔挾持柳子默放走了夏念風的事情。
柳子默抿了抿脣,並沒有說話,而一旁的柳子宣則道:“素素,你有所不知,她居然挾持王兄放走了西夏世子!”
他原本以爲柳素素會站在他們這一邊,卻沒想到柳素素聽了忽然就罵了起來:“王兄,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當初父王跟他們訂下和平之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父王才走多久,你們就馬上撕毀合約,領兵去犯,就不怕父王在天之靈責怪你們嗎?”
“素素!放肆!”柳子默再怎麼也是個大王,尊嚴又豈容觸犯?
“王兄,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難道你們不知道,這一開戰,受苦又難的是誰?是天下的百姓,到時候戰亂一起,血流成河,屍橫遍地,無辜生靈塗炭,即便是擁有整個天下又如何?開出一條血跳,踏着無辜百姓的屍體奪來的領地,你們會心安嗎?”
第一卷 665 她做不到
“放肆!”柳子默猛地朝桌子上拍了一下,震得連一旁守着的人都嚇得跪了下去:“素素!你能回來,王兄很高興,但就憑你剛剛的那些話,王兄就可以制你一個不敬之罪!”
柳素素是何許人也?她又豈能被這點嚇住?
“王兄!今天就算是父王在此,我也是這樣說!本來就是!夏瑾軒那個混蛋縱然有錯,那你們直接派人去刺殺他好了,何必攤上這天下那麼多無辜的百姓?”
媚兒心中苦笑,看來,十八年過去了,素素對瑾的那份討厭,還是沒有淡去,不過,要派人去殺瑾,那真的沒必要了,也許瑾也活不了多久了!
在柳素素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柳子默下意識地朝媚兒望去,他原以爲媚兒的眼中一定會是充滿了憤怒,可是,他卻看到的是那一眸子的絕望。
不能救夏瑾軒,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毒發身亡,這對媚兒來說,比切膚之痛更甚!
“素素,這些事情也不是王兄一個人說了算!再說了,父王在世的時候,也一直有攻打西夏的意思,王兄這麼做,不過是替父王了願罷了!”柳子宣不忍王兄跟素素之間鬧僵,連忙勸解。
“你們殺誰我都不管,但是,我告訴你們,絕對不可以傷害媚兒姐!”她與媚兒惺惺相惜,十八年前她當媚兒是姐妹,十八年後,那份感情依然在!
不聯繫並不代表她們彼此之間的感情會淡去,只是停留在十八年前的那個時候而已!
柳素素的話讓一旁的媚兒很是感動,在這個異世了,除了瑾和孩子,除了二哥,除了小仙,就只有柳素素把她當成親人了!
這份感情值得她用性命去珍惜!
“二公主,如果娘娘聽到您這一番話,娘娘一定會很開心!十八年來,娘娘也很掛念着您,每次在佛堂,娘娘都會爲二公主您祈福!”媚兒眸中泛淚,她不能亮出身份相認,這是此刻最無奈的事情。
“小仙,你是媚兒姐身邊的人,我也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你!”柳素素自然是愛屋及烏,她明白,小仙對媚兒來說,感情之深絕不低於與她。
“素素,那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柳子默面對這個任性的妹妹,也很是頭疼。
柳素素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王兄,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們能回頭,不要攻打西夏……”
她的話還沒說完,柳子默就打斷了她的話:“是他們派你來當說客的?”話是在問柳素素,但眼神卻是看向媚兒。
他以爲這是媚兒的主意!
柳素素搖搖頭:“王兄!不是!十八年前,我們跟夏瑾軒定下約定,在有生之年,都不再去見媚兒姐,所以,十八年來,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媚兒姐,這次來,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不希望這太平的盛世,就這樣毀了!”
柳子默倒也相信妹妹的話,因爲,從媚兒不與素素相認,他就已猜出來了:“好了,素素,別的事情晚點一再說吧,你一路來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說完,對柳子宣吩咐道:“子宣,由你安排素素的住處吧!”
“是!王兄!”柳子宣領命,但臨走前,還指着一旁依舊被捆着媚兒,問道:“王兄,她呢?”
柳子默朝媚兒看了看,眼中有着太多太多的複雜,輕嘆一聲,揮揮手:“把她押下去吧!”她的不情願可知有多傷他的心。
“是!”
媚兒抿抿脣,看了柳素素一眼,任人押了出去,她自然知道柳子默心裡在想什麼,就算她只是利用他,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只要念風沒事,她即便就是死,她也無怨無悔,但如果要她委身於柳子默,她做不到!
柳子宣也欲領柳素素離開,可柳素素卻依舊執着:“王兄,你一定要三思啊!這一開戰,天下真的就大亂了!”不知爲何,她忽然覺得‘小仙’離去的背影竟是那般的熟悉。
也難怪,一個人無論怎麼僞裝,眼睛是沒有辦法僞裝,尤其是眼神,只要是熟悉的人,就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柳子默閉口不言,柳子宣則拉着柳素素往外走去:“素素,走吧!我們不要再煩王兄了,讓王兄再好好想想!”
柳素素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柳子宣離開了營帳!
留下柳子默一人默默地來到榻前,目光觸及枕邊媚兒的畫相,慢慢地拿了起來,畫上的人兒面如桃花,美若天仙,恍若九天仙子下凡塵,一顰一笑,勾魂奪魄!
十八年後的她,依舊如此美麗如畫中走出來一般,他以爲,這一輩子,她都將是他一個美麗的夢,卻沒想到,竟然在十八年又再次重逢。
十八年前,他錯過了她,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十八年後,再次遇見她,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
因爲,人生不會重來,也不會再有多少個十八年!
怔怔地坐在榻前,想了很久,打定主意,決定去關押媚兒的地方。
“大王!”見到他的到來,守將連忙行禮。
柳子默朝他們甩了甩手:“你們都先出去吧!”
“是!”
待帳中只剩下他與媚兒上,他上前一步,親自爲媚兒解開了身上的繩索,邊解邊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待他解開之後,媚兒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腕,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就不怕我再次挾持你離開嗎?”
“你不會!”柳子默想也沒想便說了這麼一句。
媚兒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信任她,挑了挑眉,問道:“你就那麼肯定嗎?難道你從來就沒有聽人說過,我有多毒有多狠嗎?世人都說我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現在甚至還被冠上一個謀位的罪名,照理說,像我這樣的女人應該是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你就不怕嗎?”
柳子默笑了,笑得很坦然:“那是世人對你的看法,而孤王不會!”
“你以爲自己很瞭解我嗎?”媚兒討厭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尤其是當柳子默那一張充滿自信的臉在她眼前晃動的時候,她就有種非得要逆行一次的想法。
心隨意動,素手一揮,袖中的短劍已然架到了柳子默的脖子上,脣角微微一挑:“我若殺了你,其他的君王就不敢出兵了!”
沒想到柳子默卻面不改色,一如剛纔那般鎮定自若,也不閃不避:“你若要殺孤王,早就動手了,也不會跟孤王磨到現在,不是麼?”
媚兒徹底被他打敗,收回短劍,坐到了一旁:“告訴我,爲什麼一定要攻打西夏?是因爲葉寶成嗎?還是說,你們只是一直在等一個藉口?而葉寶成就是那個藉口?”
第一卷 666 終於出事
柳子默直視着媚兒,眼神癡迷而複雜,聲音低沉而嘶啞:“孤王不說其他人出兵的目的是什麼何,但如果孤王說,孤王出兵是因爲你,你信嗎?”
“因爲我?”媚兒沒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這樣,看到他灼熱的目光,下意識地避開。昨天晚上,她以爲柳子默只是一時衝動,卻沒有想到,他的出兵目的居然是爲了她。
見她閃躲,柳子默決定不再給她逃避的機會,大手一拉,將她扳正,直面自己:“媚兒,孤王不是開玩笑,也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孤王知道夏瑾軒已經給不了你幸福,所以,孤王想取代他給你幸福!”
媚兒盪開他的手,直視着他,吐字清晰地告訴他:“我告訴你,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取代得了他!永遠都沒有!”
“沒試過,你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孤王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孤王愛你的心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少!”柳子默顯得有些激動,抓在媚兒手臂上面的大手也因此而微微顫抖。
媚兒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迷人的美眸底泛着淡淡的光芒,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多情,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心動,因爲,她已經有了一個多情的男人!
她不貪心,她只想抓住手中現有的幸福而已,可是,現在,那個幸福對她而已,已經越離越遠了!
“是不是隻要我答應跟你,你就會撤兵?”她的臉那般平靜如水,她的目光亦如河水般清澈。
還有什麼大於心死?
“是!”柳子默幾乎不假思索點頭,看到她淡然的眼神,他忽然覺得很心痛,因爲,他看到了那裡全是痛苦與絕望!
媚兒垂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用笑將所有的痛與淚盡悉掩去,她忽然覺得世事真的很可笑,不管是十八年前,還是十八年後,她都要面對這樣兩難的抉擇,如果她選擇了回到夏瑾軒身邊,那麼,這個天下就會再次因她而亂。
如果她選擇留在柳子默的身邊,那麼,天下就會太平!可是,瑾該怎麼辦?孩子們又該怎麼辦?
天下人早已爲她冠上了一個狠毒的罪名,難道還要讓她揹負一個背叛亦是千夫所指的罪名嗎?
爲什麼?爲什麼總是要她做這樣的選擇?
原來,她想改變伍辰兒和自己的命運,其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理南王,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媚兒不相信他堂堂一個君王會去揹負一個這樣的罵名。
“只要你在孤王的身邊,孤王甘願背上任何罵名!”柳子默答得非常的肯定,事實上,他若得到媚兒,他只會被天下的男人羨慕妒忌,因爲,他搶走了那個不可一世的西夏王夏瑾軒心愛的女人。
對於一個君王來說,有兩樣是最重要的,一個是王位,另一個就是身邊的女人!
柳子默若是從夏瑾軒的身邊將媚兒奪走了,那麼,就等於是要了夏瑾軒的半個江山,甚至是半條命,他贏得如此光彩漂亮,又豈會被天下人恥笑?
“呵呵……”媚兒笑了,笑得美幻絕倫,可那雙美眸底全是淚水。
這是伍辰兒的命運,還是她媚兒的命運?
“媚兒……”不知爲何,看到她的笑,柳子默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她眼中那種絕望的神情越來越多,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媚兒笑畢,忽然伸手揭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出來,那上面已經是淌滿了淚水,不過,她卻輕描淡定的擦去,就像是一點都不在意!
如蔥白般的玉手輕輕撫上自己依舊美麗如昔的臉,脣角一勾,一抹絕豔的花兒在脣邊綻放:“是不是因爲我這張臉,所以,你纔會愛我?”
如果是,她會即刻毀了這張臉!
柳子默被她的笑差點奪去了呼吸,所以,他並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說實話,孤王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的確是被你這張絕世的容顏給迷住了,孤王曾經以爲,父王后宮裡的美人是天底最美的,可是,當孤王見到你的那一刻,孤王才知道,什麼是井底之蛙,她們跟你比,相差萬里,那個時候孤王羨慕也妒忌商離天,因爲他擁有了這個世上最美麗的女子……”
沒等他說完,媚兒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那如果我現在把這張臉毀了呢?”這是無悔老人給她的臉,曾經是這張臉給了她復仇的機會,可是,現在,她卻是這般的討厭這張永遠都不會老去的臉。
這下柳子默終於是明白了媚兒的意圖,臉色不由得大變:“媚兒,你,你想要做什麼?”
“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你喜歡我,也不過是因爲我這張皮長得美而已,如果我這張皮不再漂亮了,那你是不是就不再喜歡我了呢?”媚兒的想法一向都這麼極端,十八年來的溫婉,那也只是在夏瑾軒面前而已。
來自現代的她,從骨子裡透着叛逆!
柳子默生怕她會做傻事,急急地抓住她的手臂:“媚兒,孤王承認,剛開始是被你的容貌所傾倒,可是,孤王喜歡的更是你獨特的個性,一個女子可以駕馭得了一個男人,但絕對不可以駕馭一個國家,你卻是個例外,你讓男人汗顏發狂,讓所有女人妒忌生恨,這纔是孤王喜歡你的真正原因!”
媚兒脣角一挑,笑得很淡:“是嗎?難道你沒有聽說我有謀權的意向嗎?你就不怕我跟你之後,也奪了你的權嗎?”
“人生不過夢一回!爲你,即便是傾了這天下,又如何?”沒想到,已是中年男人的柳子默說起這深情款款的話出來,一點都不含蓄,比當下的年輕人更加熱切!
媚兒不再言語,因爲,她不知道自己能再說什麼,或許說,這個時候,她還能找什麼理由來拒絕!
如果這是命,那麼,她媚兒就要用到以前做人的宗旨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
西夏王宮。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小仙正在梳妝打扮,便聽到聶柔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她驚得手中的脣紅差點沒掉到地上,急急站起來,問道:“聶柔,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聶柔滿臉香汗的跑了過來:“娘娘,大王剛早朝時,突然暈倒在朝堂上,這會太醫正在急救呢!商先生叫奴婢過來請您馬上過去!”
“什麼?”小仙驚得臉色猛然一變,她最怕就是這麼一天,娘娘不回來了,可大王又病倒了,而她現在又扮成娘娘的模樣,若是不去看大王,那豈不是有妥?
可是,她要是去看大王,萬一到時候現了原形,那又該怎麼辦?
不行!她絕對不能去見大王!
第一卷 667 心懷鬼胎
可是這個時候,她若不去看夏瑾軒,那別人豈不是更要懷疑?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小仙咬着手指頭,不停地來回走動着,差點把聶柔給晃暈過去。
“娘娘,您別焦急,太醫已經趕過去了,奴婢扶您去養心殿吧!”聶柔卻誤以爲‘主子’是在擔心夏瑾軒的病情。
“聶柔……”小仙定住了身形,努力思索着不去的理由。
終於暗暗打定主意,她先不去看夏瑾軒,而是沉聲對聶柔道:“聶柔,你去請商先生到本宮這裡來一趟,就說本宮找他有要事相商!”
“啊?”聶柔可能沒有想到,平時跟大王如此恩愛的娘娘,這會居然不先去看大王,反而請商先生來這裡,這太意外了。
“還不快去!”小仙所耽誤了,便催促道。
“是!奴婢這就去!”聶柔不敢再多問,匆匆地轉身出去,在出門的時候,差點就撞上了高公公。
“總管大人,對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聶柔連忙萬福。
“無妨!”高公公是總管,又是大王身邊的人,自然比她們這些宮女的身份要高一些,所以,平時說話難免有些裝腔作勢。
他見聶柔一臉焦急,心念一動,便問道:“聶柔,你不在娘娘身邊侍侯着,你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兒呀?”
聶柔不敢隱瞞,忙道:“回公公的話,娘娘吩咐奴婢去養心殿請商先生!”
“娘娘請商先生到這裡?”高公公臉上有着一閃而過的疑惑,不過,隨即用笑掩去,朝聶柔揮了揮手:“那你趕緊點,別讓娘娘急了啊!”
“是!那奴婢先去了!”聶柔匆匆離去。
商公公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自語:“大王突然病重,這個時候,娘娘爲何要請商先生到鳳棲宮呢?”
邊想邊走,不知不覺就已經快到了世子宮門口,迎面正遇上了款款而來的王美夫人!
“給夫人請安!”高公公連忙躬身行禮。
“高公公免禮!”王美擡起眼瞼,居高臨下地問道:“高公公,您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您這是要去哪啊?是來找本夫人的麼?”
她聲音依舊那般嬌滴滴的,整天都把自己打扮得靚麗貴氣異常,儼然就是一副未來的王后的模樣。
“夫人,奴才正是來告訴夫人,大王突然暈倒在朝堂上了!”
“什麼?父王他暈倒了?”王美面色一變,急急問道:“那太醫怎麼說?”
“太醫還在養心殿侍候着,奴才這纔過來跟夫人您說一聲!”高公公那是一臉的討好。
王美面色一正:“高公公,這個時候,你應該侍奉在大王身邊,這些小事就叫奴才們來稟報一聲就好了!”
“奴才這不是怕那些笨嘴笨舌的奴才們驚着夫人您嘛!”與其說是這樣,還不如說是,自己想要親自來一趟,以示忠心!
王美又豈會不明,會心一笑,點了點頭:“如此便有勞高公公了!”邊說邊朝養心殿走去。
“夫人……”高公公跟在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高公公,怎麼了?你好有事要跟本夫人說?”王美媚眼輕挑,笑着問道。
商公公看了看王美身邊的阿月,又看了看王美,好像還是有些難以啓齒。
王美會意,笑道:“高公公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小月是我的孃家人,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是是是!”高公公連聲稱是,將剛纔聶柔去請商離佑到鳳棲宮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美聽後,柳眉微微蹙起:“父王病重,這個時候,母后不應該是在養心殿候着嗎?怎麼反而會叫那個商先生到鳳棲宮呢?”
“這個,奴才就不懂了!”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敢去懂。
王美鳳眸輕轉,低頭對身旁的小月低低地交待了些什麼之後,小月躬身領命匆匆地離開了。
“夫人,您覺得不妥麼?”高公公現在就好像是走在了一個橋中間,前面是未知,後面也開始亂了,他不知道該攀附哪一邊纔好。
王美紅脣一抿,笑得有些高深莫測:“高公公,這父王病重,這西夏最有權的就是母后了,她說要做什麼,難道還有人敢說不妥麼?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你難道敢說王后不妥麼?”
“是是是!是奴才失言,奴才掌嘴!”高公公說完,左右開弓,啪啪就給自己抽了兩耳巴子。
王美心中冷笑,不過,臉上還是裝作震驚的模樣:“高公公,你這是做什麼,本夫人又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只要盡了你的本份就好了!”
她的話最明顯不過,就是要讓提醒高公公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什麼事情能管,什麼事情不能管,做好自己本份就好,否則閃了舌頭可就不好了!
她可不想,將來自己母儀天下之後,還有一個奴才這樣時刻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威信要從現在開始樹立!
不過,有些事情,她也不能不防了,這個時候,殿下不在,若真的讓王后奪了權,那豈不是要白忙一場!
更何況,這自古以來,後宮干政,女人篡位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爲了她自己的榮華富貴,她不得不防着一點!
*
鳳棲宮。
“小仙姑娘,你這麼急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呢?”商離佑匆匆趕到鳳棲宮,一進門就看到打扮成媚兒的小仙在那裡焦急地來回走動着。
“聶柔,你帶她們都先出去!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小仙示意不相干的人都出去,這個時候,她不得不說了。
“是!”聶柔雖然覺得娘娘與商離佑應該避嫌,可是,娘娘的吩咐,她又豈敢不服從?命一旁的宮女們都退了出去。
待房裡只剩下商離佑和小仙的時候,小仙這才朝商離佑跪了下去:“王爺!”
“小仙!你這是做什麼?”商離佑連忙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有什麼事,你慢慢說,不要焦急!現在王宮裡夠亂的,這個時候,你應該要去養心殿看看大王才行!要不然……”
“王爺!奴婢不能去看大王!”沒等商離佑說完,小仙便猛地搖頭,更是嚇得小臉慘白。
“小仙!你現在是媚兒的身份,於情於理你都應該要去大王的身旁看看,要不然,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啊!”商離佑很是不解。
這小仙平時也很是通情達理,爲什麼今天就這麼固執呢?
小仙輕咬着脣瓣,想說出真相,可是,又害怕說出來之後,商離佑會害怕!
小仙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商離佑也跟着急了:“小仙!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你怎麼不說呢?要不,你先跟我一起去看看大王之後,回來再說吧!”
第一卷 668 事情敗露
小仙含淚猛地搖搖頭:“不!王爺!奴婢不能跟您去見大王!”
“爲什麼?”這讓商離佑大惑不解。
“王爺,你……”小仙輕咬着脣瓣,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她怕一旦說出自己的身份,會讓商離佑害怕。
“小仙姑娘,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她的模樣讓商離佑更加的不解,這不像是平時的小仙,怎麼了?
小仙咬了咬牙終於是下了決定,沉聲問道:“王爺,無論待會奴婢說什麼,您都不要害怕,好嗎?”
“小仙姑娘,到底是什麼事?你這說得我心裡都七上八下的!”
小仙暗吸了一口氣,身子輕輕一旋,一抹紅光過後,她變成了小火狐的模樣!
“小仙姑娘,你?”對於小火狐,商離佑並不陌生,在藥王谷的時候,小仙身受重傷然後變回了原形,就一直呆在媚兒的懷中。
而商離佑也因爲媚兒,也非常的寵愛小火狐,只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小火狐居然就是小仙!
“王爺,對不起,嚇倒您了!”小仙並沒有變回人形。
而動作會說話這可是商離佑第一次親眼看到,還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好在他對什麼妖啊之類的不是那麼恐懼,所以,纔不至於失態!?
紅光輕輕一閃,小仙變回自己的模樣,一臉歉疚:“王爺,對不起,奴婢一直瞞着您!”
商離佑吃驚地望着她,定了定神,問道:“媚兒知道嗎?”不過,話一問出口,他便有了答案。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當時在藥王谷,小火狐出現的時候,小仙就不在,媚兒說是去療傷了,然後小仙回來之後,媚兒就說小火狐失蹤了!
現在看來,媚兒是早就知道了小仙的身份而故意隱瞞的!
小仙點了點頭,道:“以前還有凌大哥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現在這個世上就只有娘娘和您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感恩娘娘並未將我視爲異類,而待我如親人一般,也請王爺替奴婢保密,奴婢雖爲異類,但絕對不會傷害人類!”
“你放心!媚兒能保密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做到!”商離佑一向都是一諾千金,所以,小仙非常相信。
“多謝王爺!”小仙深深鞠躬。
望着小仙,商離佑忽然恍然大悟了:“我明白了,當初爲何媚兒可以在深夜出宮,而我三弟竟然毫不知情,我想,也應該是你變成她的模樣陪在三弟的身邊,對不對?”
小仙也不再隱瞞,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就連大王也不知曉,當初娘娘恨毒了商國皇帝,又豈會委身於他?於是,是奴婢替娘娘服侍了商國皇帝!”
可商離佑想起剛纔的事情,還是沒有想明白:“小仙姑娘,縱然你是狐族,這跟我現在一起去見大王有什麼關係呢?”
小仙一臉苦笑地搖搖頭,道:“王爺,您有所不知,大王乃真龍天子,身上有九龍神護身,我乃異類,本來就怕神明,若是接近大王之身,奴婢定然會現出原形!”
“哦!”商離佑似有所悟,不過,還是不明白:“我三弟也是皇帝,爲何你可以近他的身?”
小仙輕嘆一聲道:“商國皇帝當年妄生殺戮,造成了多少無辜的人冤死,整個王城冤氣沖天,紅葉宮與鳳辰宮雙相近,鳳辰宮的冤氣蓋過整個王宮,連神明都無法再庇佑商國皇上,所以,奴婢自然近得了他的身!”
這下商離佑終於是明白,不過,問題又來了:“小仙姑娘,你現在是媚兒的模樣,若是不去看大王,那豈不是要落人口實,而且,從明天開始,你就要代大王早朝,到時候定會惹來非議!”
小仙也是一臉擔心:“王爺,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我在大王面前現了形,不但大王會嚇倒,也會嚇壞其它的人,到時候,若是他人以爲娘娘是異類,那就麻煩了!”
商離佑一想也是:“這樣吧,我們先一起去養心殿,我進去看看大王的情況之後,將那些人支開,然後,你再進去遠遠的看一下,在裡面待多一點時間再出來,以免落人口實!”
“好!”唯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希望娘娘邊關一切順利,早日凱旋歸來!”再不回來,或許她真的撐不住了!
重新喝了一滴血之後,她輕輕一旋又變回了媚兒的模樣,這纔跟着還是有些雲裡霧裡的商離佑出了門!
在他們一起離開鳳棲宮的時候,王美身邊的小月也正悄悄地從某處探出頭來,一臉的震驚,匆匆地朝世子宮走去!
顯然,她是看到了一些什麼!
*
王美去養心殿看過夏瑾軒之後,見媚兒跟商離佑一直沒有出現,她心念其它事情,也藉故離開了那裡,亦匆匆地趕回了世子宮。
剛回到世子宮門口,就看見小月一臉焦急地在那裡待候着她,看到她回來,小月連忙迎了上來:“夫人!”
“先進去再說!”王美爲人警惕,知道隔牆有耳,看到小月的臉色,就知道,小月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以眼神示意小月進去後再說。
回到房裡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小月,你快說,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夫人,奴婢剛纔去鳳棲宮的時候,商先生就已經去了好一會兒,他們把裡面的奴婢,就連聶柔也都全部被趕了出來,之後,商先生和娘娘在裡待了近半個多時辰纔出來,出來的時候,奴婢還看到娘娘邊走邊整理着肩上的衣衫和秀髮!”
王美像是聽到了什麼震驚的事情:“小月,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商先生跟娘娘,他們,他們……”後面的話她不敢講,因爲,連講都是大逆不道。
小月很肯定的點頭:“夫人,奴婢沒有撒謊,那都是奴婢親眼所見,若是您不信,可以私底下去問鳳棲宮的宮女們!”
王美紅脣一笑:“小月,你是我的心腹,我又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只是,我沒有想到這母后平日裡說得冠冕堂皇的,沒想到私底下卻做出這種齷蹉之事來!”
冷哼了一聲之後,挽了挽手上的綠紗,笑道:“這真是天助我也!”
“夫人,您要去告訴大王嗎?”小月能想到的就是這個了。
王美笑得一臉陰險,搖搖頭:“不!現在還不能讓那個病秧子知道,免得到時候,他一口氣提不上來歸了西,而殿下又在邊關沒有回來,到時候,這裡所有的權就都是王后的了,即便殿下趕回來了,到時候也於事無補了!”
“奴婢愚鈍,不知夫人您……”小月想知道,可是,怕問多了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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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69 惡毒謠言
王美眯起寒眸,定定地望着某處,冷冷一笑:“小月,你馬上出宮,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爹,要他想方設法讓遠在邊關的殿下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殿下就會另有準備!”
“若是殿下不信呢?”小月有時候也不是那麼笨。
“只要那件事情是從我爹那裡說出去的,那麼,殿下不信也會信一半!只要殿下懷疑了,到時候,殿下回來就一定還有辦法奪權!”王美倒是很自信,也很聰慧,滿肚子的主意,只是用錯了方向而已。
“那奴婢這就出宮,把這件事情稟報給老爺!”小月轉身欲走。
“小月,等一下!”王美又叫住了她。
“娘娘還有何吩咐?”小月又回過身來候命。
“你回去的時候順便問一下阿慶,到底有沒有霜兒那個賤人的消息?你告訴他,若是殿下回來,霜兒那個賤人還要再出現的話,那麼,我就會讓他永遠都不會出現!”王美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滿臉的狠毒,令人望而生畏。
“是!奴婢記住了!”小月不敢看她的雙眼,低頭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小月離開後,王美想着想着,自己都不自覺的笑了,以爲這一次自己是勝卷在握了,卻渾然不知身後已然多了一個人!
待她發覺時,想要叫喊已然是來不及!
“別出聲,否則我手上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聲音冷漠而無情,也像是他說到便一定能做到。
王美自然不敢再出聲,待看清來人的樣貌時,她亦是大驚:“夏武衛,是你!你,你不是跟殿下去了邊關嗎?”
原來,出現在她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天賜!(至於夏天賜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後面會有交待)
“這個夫人就必多問了!我今天來,不過是想要夫人幫個小忙而已!”夏天賜雖然放開了王美,但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這樣的他看上去的確令人有些害怕!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王美眼裡除了怒還有懼意:“你上一次,也說要我幫一個小忙,結果差一點害死了我!”
陷害霜兒的那一件事情,雖然王后是處罰了霜兒,可是,以媚兒的聰慧,又豈能查不出來這背後是誰在搗鬼。
之所以不追究,無非是看在王美她老爹王之則的面子上而已,但並不代表,媚兒心底沒有介懷。
雖然那件事情暫時過去了,可是,媚兒叫王美去的時候,還是明裡暗裡的把她說了一頓,媚兒的話再明顯不過了,她最不喜歡王宮裡勾心鬥角的女人,她是要王美好自爲之。
換一句話說,如果還有下次,那麼,媚兒就一定不會再輕饒了!
如今夏天賜又說要她幫忙,王美當然急了,上一次就是鬧得沸沸揚揚了,這一次,又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她做什麼。
本來,她是世子夫人,根本就不用聽一個小小武衛的擺佈,可是,偏偏她就有把柄握在夏天賜的手中,所以,她不得不妥協!
“說吧,你要做我什麼?”
夏天賜薄脣微微一揚,湊近她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末了,還加了一句:“夫人,這件事情,與其說是幫我,不如說是在幫你自己,大家目的都一樣,只不過,我能爲夫人想到更快更直接的辦法而已!”
王美嬌豔的臉上懼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理解:“我不明白,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夏天賜仍是那一臉的高深莫測:“這個夫人就不用管,反正這件事情對夫人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夫人又何樂而不爲呢?”
王美聽了點點頭:“好!這件事情我會安排!”話鋒一轉:“你既然人在邊關,卻又偷偷地回王城,我想知道,殿下呢?殿下他還好嗎?”
提到夏念風,夏天賜的眼中有過一閃而過的複雜,不過,頃刻便已隱去:“放心,他身邊那麼多人保護他,所以,他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他沒有想到夏念風居然會爲了他而違反軍令,不管怎麼樣,夏念風都是因爲他而被抓,他心中多少有點愧疚。
可是,一想到夏念風的娘,他的那抹愧疚也隨即被仇恨蓋去,他覺得夏念風如今就是在替母還債!
聽了夏天賜的話,王美總算是放心了!
夏天賜在離去之前,還不忘了出聲警告王美:“夫人,記住!這個時候,我在邊關殺敵,而你今天也從未見過我!”
“這個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王美冷哼了一聲,她知道,這個時候,她跟這個男人就像是兩隻拴在一起的螞蚱一樣。
夏天賜薄脣再次輕挑:“那就好!”話音剛落,人也跟着消失在了那裡。
王美待他離開之後,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上面已然是香汗一片,剛纔的冰冷的劍抵在頸邊的時候,她以爲,自己這漂亮的脖頸就要搬家了。
夏天賜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若不是剛纔那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感覺,王美一定以爲那是自己的幻覺!
定了定神,她心涼腳輕地朝一旁走去,無論如何,有些事情,儘管不是她的本意,可是,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在陰謀之下,總會有人犧牲,那麼犧牲的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
夏瑾軒自從那天昏迷之後,就一直未曾清醒過來,太醫檢查的時候,看到夏瑾軒身上那已經爛得不堪的半個身子時,都驚呆了!
好在商離佑曉以大義,讓他們把這個都當成是一個秘密,只管每天開些抑制的藥出來,但是,夏瑾軒就怎麼也清醒不過來!
而小仙變成媚兒的模樣,每天都替夏瑾軒早朝,可她畢竟不是媚兒,很多事情處理得不恰當,常常在朝堂上被人爲難,好在有商離佑從旁幫忙!
於是,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就多了,跟着,流言就滿天飛起來了,有些大臣認出商離佑便是商國二皇子時,甚至是公開上表,希望將商離佑趕出王宮,甚至是趕出王城,永遠都不準其再踏入王城半步!
面對成堆的奏摺,小仙無可奈何,也沒有下旨,只是祈禱媚兒快一點回來,而商離佑面對種種誤會,本來可以袖手離去,可是,爲了給媚兒臨走時的那份承諾,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與小仙爲了避嫌,也刻間避人耳目,儘量不單獨相處,遇到小仙不知道的問題,就命聶柔拿出給商離佑處理。
於是,聶柔就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傳聲筒。
可是,流言就像是瘟疫一般,越是想制止,就越會蔓延,這王后趁大王病重之時,與人私通,穢亂宮闈的謠言,越傳越神,甚至是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而這一切遠遠沒有結束,剛好相反,有些事情纔剛剛開始而已!
第一卷 670 來不及了
事情傳到了上官謐兒的耳中,儘管她相信二哥,也相媚兒,可是,這個謊言說了三遍就成真了!
更何況她是真的知道,其實二哥對媚兒的那份情一直都未曾淡去過,所以,她聽到了之後,還是很難過!
“二嫂,您不要這樣!外面傳的一定不是真的,二哥跟媚兒姐一定不會做出對不起您的事情出來!”阿玉見上官謐兒如此難過,忍着丟子之痛,上前勸道。
上官謐兒悽然一笑:“阿玉,我並不是不相信二哥和媚兒,只是……我也說不清楚,外面傳得那麼猛烈,如果二哥和媚兒之間真的是清白了,爲什麼二哥不能爲了避嫌而回來呢?”
這也是她最想不明白了地方,以她的想法是,二哥也一定不想給媚兒造成困擾,如念事情鬧得如此傳神,以二哥以前的爲人,早就爲了媚兒而離開了,又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流言滿天飛的時候,他還留在宮中。
“二嫂,也許二哥真的有什麼難言的苦衷!”阿玉也想不明白,但是,她願意去相信媚兒跟二哥。
想當年,二哥跟媚兒都到了成親拜堂的地步了,媚兒也親口跟她說過,跟二哥之間是清白的,更何況,事隔十八年之後,媚兒跟夏瑾軒又那麼恩愛,怎麼可能會背叛夏瑾軒呢?
“苦衷?是什麼樣的苦衷會讓他連回來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呢?”上官謐兒滿臉苦笑,輕輕地搖搖頭,她不願意去相信那些謠言,可是,她多想商離佑能回來給她一個解釋。
女人再大度也還是女人,也正是商離佑的不解釋,上官謐兒這纔會亂想。
“娘!娘!”
正說着,只見商天澤兄妹匆匆地跑了進來。
“天澤?你怎麼了?”上官謐兒下意識地朝他們身後望去,不過,卻是一眸的失望,她以爲二哥會在後面。
“娘,我去了皇宮,剛好碰到哥,就和哥一起回來了!”商天燕小聲的說。
“天燕,你怎麼會去皇宮呢?”上官謐兒瞪了女兒的一眼。
“娘,我,我是看您那麼難過,所以想進宮去找爹……”商天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抿了抿脣,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那般小心翼翼。
“你!”上官謐兒沒想到女兒真的去皇宮。
商天澤連忙解圍:“娘,您別怪妹妹!正好爹也讓我出宮,讓我給娘帶一句話,爹說,有些事情不能用眼睛去看,也不要用耳朵去聽,要用心去體會!”
商離佑知道上官謐兒會誤會,因爲,謊言說了三遍就會成真,他現在不能向上官謐兒解釋原因,所以,只能希望上官謐兒能用心去信任他!
兒子的話在上官謐兒投下了一枚定心丸,原來二哥不是不在乎她,而是真的有苦衷,十八年的夫妻,她願意去相信!
“天澤,你回告訴你爹,告訴他,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相信他!”
“嗯!”見孃的臉上終於有了釋然的笑容,商天澤兄妹及阿玉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對了,天澤,小貝兒的事情有着落了嗎?”阿玉擔心小貝兒,這麼久也沒有小貝兒的消息,事情卻一件接着一件發生,若不是阿寶她們天天陪着她,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又擔心兒子,又擔心在邊關的阿義,原來圓潤的她,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看上去很是憔悴,令人心疼!
“玉姨,您別擔心,我爹說了,小貝兒沒事,他們已經有消息給爹了!這也是爹今天要出我出宮的一個原因!”
“真的嗎?小貝兒真的沒事?”阿玉一聽小貝兒沒事,那懸着的心也稍稍落下去了一些,淚水不禁譁然而落。、
商天澤點了點頭,從身上掏出小貝兒隨身帶的福袋遞給阿玉:“玉姨,這是小貝兒的福袋,有這個,就可以證明小貝兒安然無恙!”
“貝兒!我的貝兒!”看到兒子的東西,阿玉更是淚如雨下。
“玉姨,您別難過,爹說了,過不了多久,小貝兒就可以平安的回來了!”商天澤照着商離佑的吩咐回來稟報。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懸着的心也開始落了下去,她們都相信商離佑,相信他是一個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男人!
他說小貝兒沒事,小貝兒就一定會沒事!
*
某個隱蔽的山谷。
一間看起來很簡潔的屋子前,一個女人正坐在石椅上,懷裡正抱着已經熟睡的小貝兒輕輕地搖着。
前面忽然腳步,跟着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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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孩子的女人霍地揚起來,赫然是幻姬!
看到兒子,幻姬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你來幹什麼?”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孩子,生怕兒子將小貝兒抱了去。
夏天賜猶豫了一下,大步來到幻姬面前,並蹲了下去:“娘,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兒子這麼做,也是爲了您好!”
“爲我好?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死多少人?”幻姬的眸中泛淚,望着眼前變得陌生的兒子,很是心痛。
“娘!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就算是兒子想要回頭也晚了,您放心,過不了多久,您就不會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到時候,兒子一定給您建一座大行宮,會有很多人來侍候您,到那時,您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太后!”
夏天賜的臉上滿是憧憬,也很自信,似乎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幻姬心痛地搖搖頭:“天賜!在還沒有釀成大錯的時候趕快回頭吧,你不是姨父他們的對手!”她知道,商離佑現在在幫媚兒,一個媚兒就已經夠厲害,再加上一個二哥,她知道兒子的勝算並不大。
夏天賜卻不以爲然,手指着幻姬懷中的小貝兒,臉上揚起了有些殘忍的笑意:“娘,您錯了!有他在我們的手上,姨父他們就一定不會輕舉妄動!”
話鋒一頓,繼續道:“再說了,現在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整個王城的兵馬都已經不屬於他們的了,只要機會一成熟,他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幻姬面色陡然一變,連聲音都變了調:“你說什麼?不!你不可以傷害你姨父!”那可是她的親姐夫,她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娘!來不及了!如果姨父決意要幫他們,那麼,兒子只能是得罪了!”夏天賜的臉上有着幻姬並不陌生的殘忍,這張臉,這神情,像極了當年他爹夏寒軒!
幻姬抱着小貝兒站了起來,卻顯得有些吃力,身子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憤怒而顫抖不止:“天賜,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帶小貝兒來這裡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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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71 冷血無情
幻姬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有人利用她兒子,可偏偏她的兒子像是走火入魔一般,不但不聽她的勸告,反而封住了她的武功,又擄來了小貝兒。
她現在別說是逃出這個山谷,就是多走幾步都會覺得很辛苦,怕他們傷害小貝兒,她才忍痛天天抱着小貝兒!
原來,當幻姬偷聽了媚兒與商離佑的話之後便偷偷地跟着到了邊關,她不便露面,於是暗中跟着兒子,想找機會勸兒子回心轉意。
在夏天賜跟蹤媚兒跟秦風到絕崖處的時候,她也到了那裡,待媚兒他們離開時,夏天賜也發現了她!
本來她是苦苦勸着夏天賜不要衝動,結果,夏天賜嘴裡雖然答應了她,可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便用邪功封住了她的武功。
然後夏天賜假裝去破陣,跟着被葉寶成的人抓了回去,當然,這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他知道,葉寶成一定會實行下一個計劃!
果然,葉寶成表面上是將夏天賜抓了回去,可是,暗地裡卻故意疏忽讓夏天賜逃了,於是,夏天賜帶着被封了武功的幻姬悄悄地回到了西夏,並將幻姬困在了這裡。
“娘,這個您就別問了,總之,兒子現在不是一個人,有很多人都願意幫兒子,而且,兒子也馬上就要正式歸宗認祖了,所以暫時就委屈您先住在這裡,過不了多久,兒子就來接您回王宮!”
夏天賜邊說邊伸手去扶着幻姬,他並不願意多聽幻姬的勸告,現在的他已經鐵了心,就是九頭牛也休想拉得回來。
“不要碰我!你長大了,什麼事情都不再聽孃的話了,早知道是這樣,爲娘當初就應該帶着你追隨你爹而去……”
幻姬看到兒子如此不聽勸,心碎地搖搖頭,後退一步,卻差一點摔倒在地,手中的小貝兒也在這一刻醒了過來。
“娘!對不起!”夏天賜卻固執再次伸出了手,想要去扶幻姬。
“你這個壞人,你不要碰姨姨!”突然醒來的小貝兒,看到眼前的夏天賜,又看到幻姬滿眼的淚水,他以爲是夏天賜欺負了幻姬,便立刻從幻姬的懷中跳了下來,邊罵邊對着夏天賜的腿上就是一腳。
“小貝兒!”幻姬想要阻止已然是來不及。
“你找死!”果然,夏天賜的雙眼陡然一紅,暴怒之下,出手如風便掐上了小貝兒那細嫩的小脖子,將小貝兒提了起來。
“哇!”小貝兒被突然而來的窒息憋得小臉通紅,想要大聲哭出來,可是,卻哭不出多少聲音,小手小腳不停地掙扎着,卻如何掙得脫魔鬼的鉗制?
“天賜!快住手!”幻姬大驚失色,衝上來,一把抓住了夏天賜的手臂,她也被兒子的樣子嚇住了。
以前的兒子根本就不會這樣暴怒,更不會變得這麼如魔鬼一般可怕,難道說,兒子真的被魔功給反唑了嗎?
看到小貝兒那近青紫的小臉,她不停地拍打着兒子的手臂:“天賜!你不可以傷害他!天賜!放手啊!放手……”
夏天賜雙眸通紅如血,對幻姬的話恍若未聞,大手一分一分的握緊……
“放開小貝兒!”一聲嬌喝傳來,顫抖的聲線,無不顯示着來人的害怕,但夏天賜卻依舊充耳未聞。
只聽到“砰!”一聲悶響傳來!
“呃!”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眼神瞬間變得更加森寒,冰與火的完美結合,有如暗夜中的魔鬼那般恐懼,一抹刺目的鮮血,正從他的頭頂慢慢地往下流!
他的臉如同罩上了千年寒冰,似能將周圍的一切都冰凍起來,那掐在小貝兒脖子上的大手卻慢慢地鬆開了!
“呃!”小貝兒微弱的哼了一聲,那嬌小的身子就那樣軟軟地摔到了地上!
“小貝兒!”幻姬忍着身上的痛楚,緊緊地將才緩過氣的小貝兒緊緊地抱在懷中,不停地撫着孩子的胸口。
“姨姨!姨姨……”小貝兒像是嚇壞了,緊緊摟着幻姬,甚至連哭泣都忘記了!
“小貝兒不怕,姨姨在這裡,不怕不怕!”幻姬邊哄着他,邊滿臉擔憂地望着夏天賜身後的霜兒主僕。
原來,打夏天賜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霜兒!
她剛纔在屋後面與阿珠一起整理着那些花草,聽到前面傳來孩子的哭聲,這才趕過來,而眼前的一幕嚇得她差點失聲驚叫!
眼見小貝兒的小臉已經變了顏色,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本能,情急之下,讓她來不及多想,抄起一旁的一根木棒,便衝着夏天賜的頭打了過去!
不過,打了夏天賜之後,她也知道自己闖下什麼大禍!
夏天賜緩緩回過頭,那暴戾的眼神緊盯着打他的始作傭者,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毀滅的氣息!幾乎要奪去他周圍所有人的呼吸!
那裡忽然變得很安靜起來,那是一種可怕的安靜,充斥着緊張死亡的氣息,靜得只聽到每個人的呼吸息!
“啊!”霜兒嚇得驚叫一聲,手中一抖,‘咣啷’一聲響,那根木棒從手中掉到了地上,她人也差一點摔倒在地。
“小姐!”嚇得面如土色的阿珠連忙將霜兒扶起來,並緊緊護在霜兒的面前。
“臭女人!你居然敢打我!你找死!”暴怒之下的夏天賜揚起大掌,運足力便朝霜兒主僕拍去!
“天賜!不要啊!”幻姬想要阻止,可是,現在的她武功盡封,別說救人,就連多用一點力,身體都承受不起,所以,她根本沒辦法阻止夏天賜,只是下意識地驚叫起來。
可是,夏天賜卻是充耳未聞,那凌厲的掌風夾着無數的殺意,朝霜兒主僕席捲而去,眼看霜兒主僕就要喪生夏天賜的掌下,只見眼前一花,藍影一晃,怦地一聲悶響,夏天賜與來人各自後退了幾步!
而霜兒主僕緊緊相擁,也險險地從他那一掌下逃過了一劫!
“殿下,她們兩個現在還不能死!”藍衣人臉上永遠蒙着藍色的面巾,雖然稱夏天賜爲殿下,但並未看出來對夏天賜有多恭敬。
夏天賜與他對這麼一掌,事情已經很明瞭,兩人的武功並未相差多遠,而且大家互爲利用,真的撕破臉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夏天賜眼中的紅色開始慢慢褪去,狠狠瞪了霜兒主僕一眼:“聽好了!若不是你們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我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言下之意就是,等她們沒了利用的價值,那麼,她們就會死得很慘!
當然,他是知道霜兒的身份,也知道霜兒就是葉寶成的孫女,不到萬不得已,他又怎麼能殺了她而與葉寶成爲敵呢?
他爲自己剛纔的衝動而小小的後悔了一下!
第一卷 672 曠古仇怨
霜兒與阿珠的身子依舊不停地抖索着,那驚恐的眼神看得令人心生不忍,不過,除了幻姬以外,卻沒有人會同情她們!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夏天賜不再理會她們,回頭冷冷地問那個藍衣人。
藍衣人點了點頭,聲音也差不多的冷冽,但是,聽得出來,明顯是裝的:“都差不多了,萬事俱備,現在,只欠東風了!”
“太好了!”夏天賜的臉上難掩喜色,跟着又問道:“邊關那邊呢?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邊關那邊已經有了新的消息傳來,請殿下移駕,回去之後再擬定新的計劃!”藍衣人並未言明。
“好!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走!”夏天賜擡腳正欲離去,忽然又折回幻姬的身邊,伸手將幻姬扶到了一旁的石椅上坐下,自顧自地說:“娘!您再多忍耐幾天,兒子向您保證,一定會回來風風光光地接您回去!”說完,這才起身離去。
“天賜!天賜……”任憑幻姬怎麼心碎的呼喚,他也狠心不回頭。
他不沒有聽到幻姬的聲音,而是,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他想回頭也不可能了!
藍衣人在離去之前,回頭看了看依舊嚇得緊緊靠在一起的霜兒主僕:“你們最好別妄想離開這裡,這谷外面全是七煞樓的殺手,他們可是要置你們於死地的主兒,別說是一個人出去,就是一條狗出去也會死得很慘,不想死的話,就安安分分待在這裡!”
霜兒與阿珠互望了一眼,抿了抿脣,卻並沒有出聲!
“你們所需東西,我會隔三差五的叫人送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在這裡會餓死!”藍衣人說完,亦跟着夏天賜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相繼離開了那裡!
看到他們離開之後,霜兒主僕的魂兒這才慢慢地找了回來,不過,想到剛纔生死那一瞬間,她們仍是心有餘悸!
“小姐,您先坐下,奴婢去給您倒杯水來!”儘管阿珠的兩腳到現在都還在抖,可是,卻還是不忘了自己奴婢的身份。
她的小姐身情有孕,被這樣一驚嚇,若是不壓壓驚,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霜兒驚魂未定地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她感覺連自己的心都冷卻,剛纔若不是情急之下要救小貝兒,她斷然不敢拿起那一根木棒!
“霜兒姑娘,你沒事吧?”幻姬望着眼前這個被嚇得渾身發抖的女孩,心中堆滿了愧疚,她知道兒子正在造孽,可是,作爲母親的她,卻只能眼睜睜地任其發展,她的心痛,何人能懂?
霜兒總算是回過了神,原來就蒼白的小臉上,此刻更是毫無血色,搖搖頭:“夫人,謝謝,我,我沒事!”
“霜兒姑娘,對不起,是我的兒子不對,是我沒有管教好他,對不起……”幻姬滿臉歉意,眼前的霜兒懷有身孕,是媚兒的孫子,她本可以不管,可是,不知爲什麼,卻總是狠不下這份心。
原來,當初藍衣人把霜兒從風月樓北院帶走之後,便將她們主僕軟禁在了這個谷中,後來,幻姬和小貝兒也相繼來到這裡。
幻姬的武功被封住,而霜兒與阿珠卻是手無殺雞之力的弱女子,谷外有七煞樓的殺手守在那裡,她們根本就沒有機會逃出去!
驚魂未定的霜兒搖搖頭,卻不知該說什麼好,生死對她來說無所謂,若不是腹中孩兒,她真的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
“小姐,您先喝杯水!”正說着,阿珠端來一碗水到霜兒的面前。
霜兒正欲伸手接過,可是,忽然覺得胸口絞痛異常! шшш ⊙TтkΛ n ⊙C ○
“呃!”她痛呼一聲,人也倒向了一旁。
“小姐!”阿珠丟掉手中的碗,慌忙去扶霜兒,她知道,小姐的病又發作了。
“啊!”霜兒根本沒了自己的思想,捂着心口,痛得在地上打滾,或許是由於懷了孩子,身體不堪重荷的緣故,她的病發作得越來頻繁。
“霜兒姑娘!霜兒姑娘!”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幻姬也驚住了,看到霜兒痛得滿地的打滾,她將小貝兒放到地上,也幫着阿珠欲將霜兒扶起來。
“啊!”可是,霜兒實在是痛得厲害,平時弱不禁風的她,此刻卻像是力大無窮,阿珠與幻姬根本就扶不住她。
“小姐!小姐!”看着主子如此痛苦,阿珠亦陪着流淚,她知道,如果主子肯吃藥下去,這痛立刻就會停止,但那樣就會傷到腹中的孩子。
霜兒痛得撕心裂肺的叫聲在整個山谷裡迴盪着,阿珠與幻姬在一旁卻是愛莫能助,只能眼睜睜地望着她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和翻滾!
即便是痛得如此不堪忍受,霜兒由始至終一隻手護在小腹上,生怕自己這樣翻滾的時候傷到腹中的孩兒!
這樣的痛苦持續了近半柱香的時辰,滿頭大汗,秀髮凌亂不堪的霜兒終於是慢慢地停了下來!
“小姐!”阿珠緊緊地將渾身還在顫抖地霜兒緊緊擁在懷中,她恨自己不能替小姐痛。
霜兒不停地喘着,急促的呼吸像是要割破周圍的空氣,她知道,以後這樣的痛苦還有很多很多,不過,她早已準備了接受這一切!
“霜兒姑娘,來,先喝口水!”幻姬也重新進屋端來一碗水。
“謝謝!”霜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整個人虛弱不堪地靠在阿珠的懷裡,那原本看就去柔弱的身子,就顯得更加的柔弱,像是隨時都有可以香消玉殞一般。
她的臉一如媚兒所說,即便是天下鐵石心腸的男人見了她這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也都會化成繞指柔,更何況是阿珠和幻姬還是女人!
曾經的幻姬也算是狠毒之人,可是,看到霜兒如此模樣,她亦深深同情,待她知道事情原委的時候,她對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霜兒更是心生憐愛。
“夏瑾軒和媚兒造了那麼多的殺孽,居然還能有你這麼一個好兒媳,他們真是好命!”幻姬從心裡羨慕着夏瑾軒和媚兒。
雖然那份恨已經減去了很多,不過,想到當年的事情,她還是沒辦法坦然去諒解夏瑾軒和媚兒。
“夫人,您也認識大王和王后娘娘嗎?”對於幻姬直呼夏瑾軒和媚兒的名字,還有幻姬眼中浮現出來的那種怨恨,霜兒亦驚問道。
幻姬依舊迷人的脣瓣動了動,眼神望着遠方某個地方,思緒也飄去很遠遠……
“當然,我不但認識他們,而且,我跟他們之間有着太多太多解不開的仇怨……”
她的聲音像是從曠古的沙漠中傳來,帶着無盡的幽怨,往事歷歷在目,讓她最難忘的就是夏寒軒死在她懷裡的那一刻。
第一卷 673 陰狠毒辣
即便是過了十八年,每當想到那裡,幻姬的心就沒辦法不去痛,沒辦法不去恨媚兒他們!畢竟是媚兒他們毀了夏寒軒,也毀了她一生的幸福!
或許是因爲當年自己對阿玉的虧欠,所以,當小貝兒被擄到這裡的時候,她幾乎是把小貝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
在聽完幻姬說的那些事情之後,霜兒再一次明白,原來,自己真的不過是爺爺復仇的一顆棋子!
不管當年的大王和王后對商國對她的父皇和母后做了什麼,那也是她的父皇和母后先對不起他們!
她雖然在仇恨之中長大,可是,骨子裡的善良並沒有泯滅,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這樣的仇恨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夫人,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想辦法出去阻止爺爺!”霜兒忽然很堅定的說。
她的話令幻姬微微一怔:“丫頭,你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了,別說你出不了這裡,就是出得了這裡,以葉寶成的性格,你根本就阻止不了他!”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出去,我不能讓爺爺一錯再錯下去!”此時看上去依舊嬌弱的霜兒,眼中卻閃着堅定的光芒。
幻姬似乎看清楚了她的決定,點了點頭:“好!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那麼,我來想辦法讓你出這個谷!”
她的武功雖然被封,但是,並不代表她的智慧也被封住了,當年的幻姬之所以得到夏寒軒的賞識,並不是因爲她的武功,而是她的頭腦還有她那狠毒的手段。
既然兒子鐵了心的要復仇,她勸不聽,那麼,她總應該想辦法去阻止,正如霜兒所說的那樣,不能讓他們一錯再錯下去了!
十八年來,她懂得最深的一個道理就是,怨怨相報何時了,不可否認,看到媚兒的時候,她是想殺了媚兒替夏寒軒復仇,可是,殺了媚兒他們,夏寒軒也活不過來了,只是讓她徒增一筆殺戮而已。
增加自己的罪孽而讓仇人解脫,那不是她幻姬的作風!
她要幫媚兒他們,然後讓他們一輩子都內疚和感激,這纔是折磨人的最佳方法!
*
邊關。
各國與秦風他們僵持半月之後,終於是開戰了,夏瑾軒與秦風他們誓死抵抗,即便是各國聯手,一時也踏不進西夏領土半分。
而葉寶成見久攻不下,那復仇的心更炙了,一怒之下用毒水灑向那些正相打的將士們,不過,這樣一來,雖然傷了西夏這邊的將士,但是,他們自己的將士也是同樣的受了傷。
他兩敗俱傷的極端行爲,因此,也惹來了各國君王的紛紛不滿!
“理南王,這一次孤的手下死傷無數,全是因爲你的國師,你要全責!”
“是啊!孤王的手下也被誤死傷了不少……”
“……”
各國君王紛紛譴責理南王,要他立刻下令停止葉寶成的瘋狂!
理南王柳子默亦覺得葉寶成報仇之心過於切切,於是,在衆君王的鼓動之下命人拿下葉寶成!
不過,葉寶成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放肆!葉寶成,你這是要抗命麼?”柳子默劍眉一橫,猛地拍在了桌子上。
葉寶成似乎有恃無恐,冷哼了一聲,那怨毒的目光裡透着得意:“我早就料定會有這麼一天,我告訴你們,這半個月來,我在你們的水裡加入了一種慢性的毒藥,如果我死了,你們個個就是陪葬!”
“你說什麼!你好大的膽子!”各國君王聽聞他的話,幾乎是氣得面色鐵青,恨不得立刻就將葉寶成碎屍萬斷。
其中一人卻冷哼一聲:“國師!我們半個月來並沒有發覺身體不適,你這是想嚇唬我們麼?”
“哈哈哈……”葉寶成發出一連串如鬼泣一般的狂妄笑聲:“不相信的話,就叫人去水井處打一點水,用銀針試試,我下的毒只有生水的時候纔會變色!”
葉寶成的話令柳子默面色頓時一變,他記得媚兒說過,葉寶成爲人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一定不擇手段,所以,他平時還是多了個心眼,用膳之前,也叫人用銀針試過,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葉寶成的手段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卑鄙狠毒。
這就是媚兒說過,與狼爲伍,終被其所害!
他以眼色示意人去水井處打來生水一試,果然不假,銀針瞬間變黑,這下衆君王且驚且怒!
葉寶成很是得意,陰陰笑道:“各位君王請放心,我不過是要各位出兵攻打西夏替我報仇而已,只是大仇一報,我自當雙手奉上解藥!”
“你也天天跟着我們一起吃,我們中毒,你也不中毒了嗎?”柳子宣冷聲問道。
葉寶成一聲冷笑:“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天天與毒物打交道,我渾身都是毒,我還怕這麼一點點毒麼?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個個都是萬金身軀,一點點毒就足可以令你們致命!”
頓了頓,他繼續道:“別妄想着去找解藥,世人都知道,只要是我葉寶成的弄出來的毒物,沒有我葉寶成,誰也解不了!”
他的話並非虛言恫嚇,的確,這天底下,若論醫術和毒術,當今世上已無人與他相抗。
各國君王這回都禁聲了,雖然恨得牙癢癢的,卻都不敢把他怎麼樣,對於葉寶成的狠毒,那是心有餘悸。
大家不歡而散,而攻打西夏之事,他們已然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聽葉寶成的,繼續下去,不在乎死傷多少!
是夜。
柳子默來到關着媚兒的營帳中,說出了葉寶成白天所說之事,滿臉懊悔不已:“媚兒,對不起,是孤王沒有早一點聽你的話!”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媚兒輕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你們跟葉寶成合作,絕對沒有好下場,我跟他算是世仇,我太瞭解他的狠毒,他恨我,恨不得吃我肉喝我的血,不過,我也同樣恨他,他害我伍氏九族無一生還,害我爹孃慘死,害我的朋友一個個都離我而去,害我的夫君痛苦十多年,現在又要來害我的孩兒,我更恨他,我恨不得抽筋,扒他的皮!”
說到這些事情,媚兒的美眸底盡是恨意,做事同樣極端的她,如果現在可以的話,她寧願選擇跟葉寶成同歸於盡!
“媚兒,你可有什麼良策?”這個時候,柳子默居然異常的相信媚兒。
媚兒早就料到他們會有這麼一天,想了想,擡首直視着柳子默,很認真地問道:“那我現在有一事相問,現在的你還想攻打西夏嗎?”這些冥頑不靈的人,有這個教訓是活該的。
與狼謀事,到頭來,又豈能落得好下場?
第一卷 674 毫無破綻
柳子默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只要你在孤王的身邊,孤王可以馬上撤兵回城!”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是想要她。
不過,自古好事難兩全,他想要保住江山,那麼,他就註定要失去美人!
媚兒抿了抿脣,美眸中透着無奈,她不想聽到這樣的話:“那其他的君王呢?你是否可以說服他們就此罷戰呢?你可以去告訴他們,如果他們答應不再攻打西夏,我可以解去他們身上的毒!”
“你說什麼?你是說,你有解藥?”柳子默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媚兒。
媚兒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你不用懷疑,我一向說得出就做得到,只要你們不再與西夏爲敵,我自然有辦法救你們,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你們的血滴到水裡一定是呈黑色,而我的血滴在水裡,卻一定是原來的顏色!”
柳子默看了媚兒半晌,才道:“不用試,孤王相信你!”他還是願意去相信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人!
頓了頓,道:“孤王現在就去秘密與各君王相商,孤王相信,他們也一定會同意你的建議!”
“好!那你抓緊時間吧!”事情終於有了轉機,媚兒終於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有辦法解去他們身上的毒,無非就是用自己的血而已,小仙說過,她身上的血被無悔老人幾乎全數換過,又經過長達三年的各種藥泡製,除了一些如勾魂奪魄般的奇毒以外,其它的毒對她來說,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些日子,念風與秦風的兵馬死傷無數,她知道,以葉寶成的心機和手段,照這樣下去,念風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柳子默剛剛離開,柳素素便悄悄地潛了進來!
“素……”媚兒差點衝口而出,不過,想到現在是頂小仙的模樣,連忙改口:“公主!”
“噓!”柳素素以手支脣,走到媚兒的身後,三下兩下解開媚兒手上的繩子:“小仙,我是來放你走的,葉寶成瘋掉了,他一定要向媚兒姐他們復仇,現在所有的人都受了他的控制,你趕快離開這裡回王城,告訴媚兒姐他們一定要事先防範,而且,我昨天偷聽了葉寶成的話,好像他在媚兒的身邊早已佈署好了一切,好像就這兩天動手了,我擔心媚兒姐他們會出事,所以,你趕快回去!”
“你說什麼?葉寶成說在王城那邊佈署了一切?這是什麼意思?”媚兒一時不得解,按理說,她在王城那裡安排了二哥他們,有二哥在應該沒問題纔對。
柳素素一臉擔憂地搖搖頭:“葉寶成的武功太厲害了,我不敢多作停留,我只知道,他在那邊一定做了什麼手腳,要不然,他不會這麼自信!”
“可是,我若走了,你怎麼向理南王交待?”媚兒心中感激柳素素如此念着舊情,可是,她剛剛纔實行的計劃,不能就這麼放棄。
“沒關係,再怎麼說,我也是他的親妹妹,我王兄頂多就是把我關起來訓幾句,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回去之後,告訴媚兒姐,不管是十八年前,還是十八年後,我都當她是最好的姐妹!”
“娘娘也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妹,十八年來,娘娘也每天都在掛念着你們!”媚兒眸中泛淚,卻不能用真面目相認。
她知道,以柳素素的衝動,若知道她是媚兒,必然誓死相救,到時候,反而會壞了她的計劃!
“小仙,別說那麼多了,你快走吧,我替你引開那些將士!”柳素素催促着,拉着媚兒就往帳外面衝!
不過,剛衝出去兩步而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長公主,您這是要帶着小仙姑娘去哪呢?”葉寶成推着那張木輪椅緩緩地進來了。
“你!”柳素素沒有想到葉寶成居然這麼快就堵到了這裡,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只好放手一拼了。
葉寶成冷哼一聲:“怎麼?想讓她回去給夏瑾軒和媚兒那個賤人報信麼?”那凌厲的眼神幾乎要穿透柳素素和小仙的胸和肺。
“葉寶成!你十八年前早就該死了,老天無眼,讓你活到了現在,你居然不好好悔過,還出來興風作浪,你一定不得好死!”柳素素氣得破口大罵。
“哈哈哈……”葉寶成發出一陣陣如狼嚎般的怪笑聲,震得整個帳篷都在顫抖:“十八年前,老天爺沒讓我死,就是讓我回來復仇的,我要讓夏瑾軒和媚兒那個賤人嘗一嘗,這十八年來我所受的痛苦,我告訴你,若不是看在你是理南長公主的份上,就憑你這幾句話,我就可以殺了你!”
柳素素盯着他那雙殘廢的腿,冷哼了一聲,眼角眉梢盡是戲謔:“葉寶成,你以爲你還是十八年前的那個葉寶成嗎?就憑你現在一個殘廢的老怪物,你還能興什麼風,作什麼浪?”
“公主……”媚兒知道葉寶成的雙腿雖然廢了,但是那身邪功卻還在,想要阻止柳素素再刺激他,結果,已經晚了!
“你找死!”果然,葉寶成臉色頓時一變,那頭如雪般的銀髮突然無風向後飛起,那雙深陷如鬼的眼睛亦蒙上了濃濃的殺意,揚起的雙掌夾着凌厲的勁力朝柳素素襲來。
柳素素的武功並不是那麼差,原來她以爲葉寶成的武功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殘廢的老怪物,哪會是她的對手。
不過,葉寶成這一出手,她馬上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錯誤了,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勁朝自己逼來,她頓覺得呼吸困難,別說迎掌去接,就是站穩都成了問題。
正當她以爲自己就要被葉寶成所傷時,站在她身旁的媚兒卻揮袖而起,三顆銀針已然朝葉寶成手掌刺去!
很簡單,如果葉寶成不撤去內力,那麼,就必然被媚兒的銀針所傷,在那千鈞一髮之際,葉寶成硬生生地撤去了內力,並將媚兒的三根銀針反震到一旁!
哧哧哧!三聲脆響,三根銀針已然齊刷刷地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直沒至頂!
看得一旁的人是目瞪口呆,這葉寶成的內力到底有多深,他們都不敢猜測了,小小的三根銀針居然被他全數找入那麼厚的桌子裡,這內力自然是相當的可怕!
媚兒亦是心頭一凜,這葉寶成當年被她廢去了一隻手的武功,沒想到,這十八年來,他居然更加厲害了!
“你居然也會使銀針?”葉寶成眯起那雙深陷下去的魔眼,緊緊盯着媚兒的臉,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看穿:“若不是你這張臉毫無破綻,我一定會認爲你就是媚兒那個賤人!”
好在小仙的易容術幾乎是毫無破綻可尋,居然連葉寶成都騙過去了!
第一卷 675 娶她爲妃
媚兒柳眉一挑,眸中全無懼意:“這有什麼稀奇,娘娘會的自然也會教給奴婢!”
葉寶成一口一聲賤人,叫得媚兒心底直冒火,若不是自己現在沒有把握打贏他,她早跟他翻臉了!
葉寶成冷哼一聲,那張本就破敗的臉,變得更加的扭曲殘忍:“就算你不是媚兒那個賤人,你也是她的身邊的人,我就先拿你開刀,我要讓媚兒那個賤人看着她身邊的人是怎麼一個個慘死在我的手上!”
說完,手一揚,示意身邊的人過去將媚兒帶走!
媚兒的手下意識地縮回袖中,輕輕一扣,她不可能任葉寶成帶走,那怕就是孤之一擲,她也要拼一下!
氣氛變昨有些詭異,摒住氣息的壓抑幾乎要冰掉那裡的一切!
“慢着!”好在這個時候,柳子默去而復返,及時地阻止了喝止了走向媚兒的兩名將士。
“大王,您來得正好,臣懷疑她還有事瞞着大家,所以,正要帶她回去加以審問!”葉寶成先開口了。
“不行!”柳子默一口就回絕了他,大步走到媚兒身邊,大手很自然地將媚兒擁住:“小仙姑娘已經答應孤王,做孤王的妃子,所以,從今天開始,她便不再是西夏的人了!”
“大王,您……”葉寶成沒有想到事情居然來了個戲劇性的變化,一時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而更震驚的是媚兒,她沒有想到柳子默居然公開說了出來,這是在逼她,如果她拒絕,那麼,就代表她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或是被葉寶成帶走。
便如果她答應,那就表示,她將要以柳子默妃子的身份在這裡立足,那她回到了王城之後,又該如何面對瑾呢?
“好了,國師,這件事情,孤王已經同衆君王商議過,衆君王已經答應,今晚便是孤王同小仙姑娘的大喜之日,難不成國師想讓孤王在新婚之夜,沒有新娘子麼?”
“臣不敢!既然這是大王決定,臣恭喜大王!”葉寶成暗暗咬牙,雖然他是有本事把媚兒帶走,不過,這個時候,他還要利用各國聯手去攻打西夏,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跟他們翻臉,尤其是跟柳子默!
帶着一肚子火氣朝柳子默禮了禮:“如果大王沒有其它的事情,那麼,臣告退了!”
柳子默龍袖一揮:“去吧!”
葉寶成離去之時,還不忘了回頭狠狠地瞪了媚兒一眼!
待葉寶成跟他的人離開之後,魂兒剛剛找回來的柳素素急急地問道:“王兄,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可不相信高傲的王兄真的會看中小仙。
當然,她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小仙’其實是媚兒,如果,她知道了,或許她會相信!
柳子默微微一笑,大手並未從媚兒的肩上拿開:“素素,王兄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從今天開始,你又多了一位王嫂了!”
“啊?”柳素素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有消化過來,她王兄居然是真的娶小仙,不是吧?
“傻丫頭,啊什麼啊,天也快黑了,快回去休息吧,難道你想讓王兄和王嫂白白浪費掉一個洞房花燭嗎?”
柳素素面上一紅,有些尷尬地拍了拍頭髮:“好吧,那素素就不打擾了!”說完,急急地退了下去。
不過,在退出去的時候,她卻看到‘小仙’一眸子的爲難,奇怪,她怎麼就覺得那眼神那麼熟悉呢?
她敢肯定,那不是以前小仙的眼神,難道說,小仙跟媚兒在一起久了,連眼神都變得一樣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這個‘小仙’其實就是媚兒!
她低着頭,邊想邊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剛剛走進營帳中,從一旁便伸過來一隻手拉住了她。
她想也沒想,反手就是拍出一掌,不過,待看清楚來人時,面色微微一變:“怎麼是你?”
*
話說媚兒被柳子默光明正大地帶回了他的營帳中,彼此顯得很是尷尬,一個是真心,一個不是假意,但卻是無意!
“謝謝你剛纔救了我!”媚兒下意識地坐離他遠一些。
“孤王剛纔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柳子默不喜歡她離他這麼遠,上前幾步,緊挨着她坐下,癡癡地望着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媚兒卻像是突然被燙到了一般,猛地縮回自己的手:“對不起,我……”
“媚兒,難道你還不明白孤王對你的一片心嗎?她無聲地拒絕讓柳子默很受傷,十八年前,他愛慕着她,十八年後,再次見到她,他便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我生是夏瑾軒的人,死亦是他的鬼,謝謝你的錯愛……”媚兒只希望他能明白,她這一生,除了夏瑾軒,絕對不可能再嫁另外的男人。
“孤王要的不是你的謝謝,而是你!”她一次次的拒絕,讓柳子默的自尊非常受損,情急之下的他,做了一個錯誤的舉動。
一把將媚兒擁住,帶着滿身不被接受的情感,霸道地封住了媚兒的脣,將她緊緊地箍在懷中,任她如何反抗也不放開!
他是一國之君,他的尊嚴不容許踐踏,他覺自己這麼愛她,那麼,她就應該要接受他,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媚兒情急之下狠狠咬了他一口,他一吃痛,力道也輕了一些,而媚兒也趁機滾向一旁,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看到柳子默嘴角的那抹血漬,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樣的懲罰。
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懲罰,只要不做他的女人,她都能接受!
“媚兒!你居然敢這樣對孤王,你不要命了嗎?”柳子默一臉鐵青,霍地衝到媚兒的面前低吼着,如鋼筋般的大手緊緊抓着她的雙肩,幾乎要將她消瘦的雙肩抓碎。
媚兒無懼地迎上他暴怒的雙眼,很平靜的說:“對不起!如果你一定要以這樣的方式得到我,那就殺了我吧!”
“你!”柳子默揚起了大手,卻打不下去,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坐到一旁,胡亂地伸手插*進自己的發間:“媚兒,你到底要孤王怎麼做,你纔可以接受孤王?”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正在面臨危險,你卻叫我在這裡跟你談情說愛,你覺得這個現實嗎?”媚兒很想狠狠地暴打這個男人一頓。
娘滴!這都火燒眉毛了,柳子默這個混蛋,居然還有閒心要跟她談情說愛,豈有此理!若是按她以前的火爆脾氣,她早就k他一頓,讓他醒醒了。
“那孤王幫你回去救你的夫君和孩子,一切塵埃落定之日,便是我們重聚之時,你我擊掌爲誓,你可願意?”
柳子默的態度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令媚兒有些措手不及!
第一卷 676 百官逼宮
“你說什麼?”媚兒的大腦似乎慢了一拍,還沒有從柳子默的忽然轉變中回過神來。
“如果孤王允許你回去幫夏瑾軒父子,也說服了其他君王暗中罷戰,那麼,孤王唯一的條件是要你與孤王回到理南,如何?”
柳子默像所有的君王那般,爲得到一個女人而不惜趁人之危,他亦知道,這麼做,有欠光彩,不過,爲了得到她,他亦顧不了那麼多了。
媚兒心中雖然氣憤,不過,柳子默的提議卻不得不讓她猶豫,如果她答應,那麼,就代表着將要背叛夏瑾軒,如果她不答應,那麼,柳子默與葉寶成他們聯手,西夏輸贏難料。
“你不必急着回答,孤王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去考慮!”柳子默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欲離去。
“等一下!”在他走到門口時,媚兒卻叫住了他:“要走也是我走,這裡是你的營帳!”
“孤王居然忘記了這裡是孤王的營帳!不過,今晚你不能離開這裡,你放心,孤王不會再強求你!”柳子默啞然失笑,有些尷尬,他居然連身在自己的營帳中都忘記了。
媚兒倒也沒有離開,而是在離柳子默相對安全的地方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酒的苦辣順着喉間慢慢往下滑落,摻着苦澀一起流向心底,或許是因爲心裡很煩,或許是因爲真的沒辦法下決定,她忽然很想醉一場!
柳子默亦坐在一旁,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雖然媚兒現在頂着小仙的模樣,不過,她的每一個動作,仍是那般的令人不捨得將眼神移開!
看到她的人開始搖晃,拿着酒杯的手也開始不穩時,柳子默知道,她繼續下去,一定會大醉,他站了起來,脣瓣動了動,想要阻止,可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他知道,她需要一醉!
所謂,酒醉人清醒!
儘管媚兒已經感覺到整個頭都沉甸甸的,像是沒辦法托起,醉眼朦朧,她恍惚看到了夏瑾軒一臉寵愛地朝她走來!
那一刻,她的心裡有着太多的感動,朝他伸出了手:“瑾!”不勝酒力的她真的醉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腳下一輕,差一點便要摔倒在地。
而這時,一雙強壯的手臂適時地扶住了她,並讓她靠在寬闊的胸膛上。
多麼溫暖的懷抱啊!這天下除了瑾,除了二哥,再也沒有這麼溫暖的懷抱了!
“瑾!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靠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盡情渲泄着自己心底的苦楚!
“媚兒!”柳子默抱着滿臉糾結的她,第一次,他看見她是如此的脆弱。
曾經那個被世人認爲心狠手辣的毒婦,此刻,居然像個孩子一般醉倒在他的懷中喃喃自語。
她從來都不像表面上那般堅強,她原來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媚兒,是不是孤王做錯了?”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決定,可是,這一刻,看到如此脆弱的她,他開始懷疑自己。
“瑾,我忽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回到我的世界,可是,我又怕自己會想念你們……”完全醉了的媚兒將自己心中多年的苦澀一一說了出來。
這麼多年來,她真的撐得很辛苦!
一個女人,多麼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將她捧在手心裡,可是,這麼多年來,自從夏瑾軒身上的毒發作以後,媚兒承擔着一個國家所有的一切!
她扮演着一個國君,一個母親,一個王后的角色,每一個角色她都必須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她不是個鐵娘子,褪去所有的光環,她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瑾,如果我離開了你的世界,你一定要記得,到我的世界去找我!”在睡去之前,媚兒咕噥了這麼一句。
可柳子默卻聽得很是模糊,將她抱回自己的榻上,自己默默地坐在榻前,望着她終於安靜的睡去,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媚兒,你究竟是誰?來自哪裡?”柳子默怔怔地望着安靜如嬰兒般的她,這個時候,他居然沒有生出一絲的邪念。
*
西夏王城。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打扮成媚兒的小仙垂簾聽政,可是,下面的人卻無一人像往常一樣參拜。
“娘娘!自古後宮不得干政,如今大王病重,世子殿下又戰死邊關,國不可一日無主,請娘娘下旨讓賢吧!”王之則帶頭說話。
他現在可是百官之首,他說的話,其他的官員又豈有不同意之理?況且,他們既然敢在金鑾殿上說出來,那麼,就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思想準備。
“你說什麼?世子殿下怎麼可能戰死邊關?”小仙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霍地站了起來,並掀簾走到了百官面前,她幾乎不敢相信。
“娘娘,這是邊關急報,請娘娘過目!”王之則將手中的奏摺呈過頭,高公公連忙將奏摺呈給了小仙。
小仙一把拿過奏摺,急急忙忙地打開,果然上面寫着邊關急報,世子殿下戰死沙場,秦風節節敗退,各國將士如破竹之勢直攻王城而來!
“不!這不可能!這一定是虛報!”小仙顫抖地將奏摺丟到地上,她不敢相信,如果殿下一旦出事,那麼娘娘就一定出事了。
狐女當年臨走時,要她留下來報恩,就是保護媚兒此生,結果,她最終還是沒能保護好主子!
“娘娘,此事千真萬確!這是秦將軍派人送來的密報!”
“不!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小仙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整個人幾乎是站不穩,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娘娘與世子殿下這一去就沒了。
“娘娘!”一旁的聶柔卻誤以爲‘媚兒’是因爲世子沒了,而傷心欲絕,連忙扶着小仙:“娘娘,您要保重!”
有誰知道,小仙此刻的心情,她根本就相信媚兒和世子殿下就這樣的離開了,可事實面前,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娘娘,請節哀吧!世子殿下英年早逝,是西夏所有子民的悲痛,但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各國的兵馬已經直奔王城而來,大王病重,國不可一日無主,請娘娘早些拿定主意吧!早日推出一位賢能之人出來,帶領王城的將士與各國兵馬決一死戰!”王之則字字懇切,卻也是咄咄逼人。
小仙聞言心痛不已,就算娘娘和殿下遭不幸了,羣臣又怎麼能如此逼主呢?含滿淚水的美眸輕輕流轉,望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可是,百官與她的眼神相撞在一起之後便又很快的移開,顯然,他們都有身不由己苦衷,不想背叛,卻又敵不過現實。
第一卷 677 蓄意謀位
小仙暗自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滿心的怒火和悲傷壓了下去,眯起美眸,沉聲問道:“王卿家,那依你所見,現在何人出來爲主更爲合適?”
暗道:“看不出來這些人平時個個都說自己忠心耿耿,一到了關鍵時刻就都成了牆頭草,這個王之則,他該不會是想讓自己稱王吧?”
小仙話音剛落,王之則稟道:“娘娘,想必娘娘對十八年前前世子與現大王之間的恩怨最爲清楚不過,衆所周知,當年的世子殿下身邊僅有的一位夫人,世子殿下遇害時,留下遺腹子,如今已是長大成人,按理應由他來繼承王位!”
王之則的話立刻引來一陣譁然,已知道真相的,倒也是假吃驚,不知道的,那是瞪大了兩眼。
小仙更是吃驚,她沒有想到,當年的幻姬居然還懷着夏寒軒的孩子,更沒有想到,幻姬之子居然會回來報仇!
當下震驚不已,問道:“王卿家,此事可當真?”
“千真萬確!”王之則卻是信誓旦旦。
“那如今,他人尚在何處?”小仙雖然震驚,可是,此時,夏瑾軒昏迷不醒,時清醒,時迷糊,娘娘又不在,她一定要冷靜。
“他如今就在殿外面!”王之則話音剛落,夏天賜與聶遠手持着寶劍,帶着一羣宮中侍衛大部走了進來。
看到這副光景,不但連小仙震驚了,就連一旁的聶柔也傻眼了,低呼一聲:“哥!”
“大膽!夏武衛,聶將軍,你們居然擅自帶兵器闖入金鑾殿內,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小仙強制鎮定,玉手猛地一拍。
豈料夏天賜冷冷一笑:“王后娘娘,我們不是選擇,我不過是奪回我爹應有東西而已!”
“放肆!你又是何人?這天下又豈是你的?”那冷冽的眼神,那狂傲的口吻,讓小仙頓時想到了當年的夏寒軒,沒錯!當年的夏寒軒就長這副模樣!
難怪之前娘娘一直覺得夏天賜長得像某個人,原來,他居然是前世子殿下的兒子!
夏天賜哈哈狂笑數聲:“王后娘娘,難道您見我就不覺得面熟嗎?我應該跟當年我爹長得很像纔對!既然王后娘娘貴人多忘事,忘了這件事情,那麼,您總該記得這個吧?”
說完,他從身上掏出當年象徵着世子身份的玉墜,沒錯!那正是夏寒軒貼身之物,普天之下,只此一塊!
“前殿下的玉墜!”百官中,不知是誰失聲叫了起來。
“沒錯!這正是我爹的遺物!”夏天賜揚了揚手中的玉墜,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無不怨恨地望着‘媚兒’:“娘娘,當年你們用計陷害我爹,奪走了本來屬於我爹的天下,今天,我就要替我爹報仇,奪回屬於我爹的東西!”
小仙冷哼一聲:“夏天賜!縱然你是夏寒軒的兒子又如何?當年你爹多行不義,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本宮跟大王,你想要報仇,可以衝本宮來,但是,以這個爲藉口而造反,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頓了頓,指着聶遠罵道:“聶遠,本宮與大王待你如何?你心知膽明,難道你也要跟他一起造反嗎?”
聶遠那如冰的臉上沒有一絲愧意:“娘娘,對不起!臣不得不這麼做?”
“爲什麼?”小仙眯起美眸,夏天賜是夏寒軒的兒子造反情有可原,那聶遠呢?娘娘對聶遠兄妹可是很好了:“給本宮一個造反的理由?”
“娘娘!您的故鄉是商國,您的爹是伍思文,您是伍家的人,只要是伍家人,我聶家就跟她不共戴天!”
“你說什麼?”小仙面色猛然一變,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難道是他居然是?如果是這樣,那之前的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而聶遠的話也證實了小仙的猜想!
“二十多年前,伍思文帶人誅我聶家,無論大人小孩都無一生還,我娘當年懷着我僥倖躲過了一劫,然後來到了西夏,隱去所有的身份,苟且偷生,爲的就是要等這一天,替我聶家報仇血恨!”
聶遠的眼中折射着濃郁的仇恨,看着小仙的眼神像是要將小仙刺穿一般!
“哥,這不是真的!你怎麼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聶柔聽了聶遠的話,根本就不能接受,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樣的身世。
聶遠無有痛心的說:“妹妹!你我雖是同母異父兄妹,但是,我們的仇人卻都一樣,我也是娘臨終前才告訴我實情,我一直在等一個復仇的機會,現在,是時候了!”
“不!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聶柔忽然覺得腦子很亂,她最崇拜最尊敬的人就是娘娘,可是,如今娘娘居然變成了她的仇人,叫她怎麼能接受得了?
“妹妹!哥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們還有一個伯父在世,他是我們唯一的親人!”
原來,那一次,聶遠跟蹤夏天賜到了風月樓北院,被葉寶成發覺,然後,當葉寶成看到聶遠的那一刻,又看到聶遠會使聶家拳劍,所以,他就斷定聶遠是他們聶家的人。
於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並商議,與夏天賜一起合作!
從風月樓帶走霜兒的藍衣人是聶遠,帶走小貝兒的也是聶遠!
“不!不!”聶柔還是不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回頭衝小仙跪下:“娘娘,您告訴奴婢,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小仙也沒有想到,當年的仇恨居然一直延續到了今日,原來,有些事情想躲都躲不掉,看來,是該徹底解決了!
“娘娘!”見娘娘沉默,聶柔幾乎要崩潰。
“妹妹!她是我們的敵人,不要向她下跪,起來!”聶遠看到如此不爭氣的妹妹,氣得兩眼直瞪。
“不!不!”聶柔搖搖頭,仍是跪在小仙面前。
夏天賜手中的寶劍直指着‘媚兒’,道:“娘娘,大王病重,世子陣亡,你不守婦道,穢亂後宮,勾結外人,蓄意謀位,今天,我們就要替天行道!”
小仙沒想到他居然顛倒黑白,冷哼一聲:“夏天賜?!你說本宮穢亂後宮,蓄意謀位,有何證據?”
明明就是這些人強詞奪理,卻還顛倒是非,她今天就是死,也不會讓人如此抹黑娘娘,明媚的眸中,已是殺意重重!
她不是人類,她是狐族,若是激起了她的性子了,即便是這麼多年的清修毀了,她也在所不惜!
“娘娘既然要證據,好!那我們就給你帶證據來!”夏天賜說完,手輕輕地拍了拍,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是你!”看到來人,小仙的臉色不由得再次變了變。
第一卷 678 欲加之罪
百官見到來人時,也是一驚:“夫人!”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夏念風的另一夫人,王之則的女兒王美!
只見王美一身縞服,清湯素面款款地走了進來,走到殿中的時候,卻不敢對上小仙的眼睛,只是朝衆人微微一福。
未語淚先落,輕啓薄脣:“各位大人,殿下不幸英年早逝,臣妾深感痛心,本欲想與殿下一同去了,可是,想到殿下死得如此冤枉,臣妾這纔不得不忍辱偷生……”
鶯聲燕語,桃花帶淚,惹人愛憐!
“夫人,您有什麼委屈就儘管說出來吧,衆位朝中大臣都在此,他們全部都可以替您作主,您無需顧慮!”夏天賜沉聲道。
“是!”王美點了點頭,袖中的手忽然直指着上座的媚兒:“今天,臣妾要在這裡揭發你的一切罪行!”
“是嗎?”小仙冷冷地望着這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女人,看不出來,一個女人的心機如此深沉,看來是娘娘小看了這個女人,且聽她說些什麼。
王美繼續道:“其實大王根本就不是什麼舊病復發,而是中毒!”
“大王中毒?”百官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都面面相覷,震驚不已,當然除了少數已經知道真相的人以外。
“沒錯!大王是中毒!而且下毒之從就是王后!”王美的手再次指向‘媚兒’。
“什麼?是娘娘?”這下不知情的百官就更加震驚了。
“沒錯!大王的確是中毒!王美,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那是本宮所爲?|”小仙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摻在其中。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高公公卻馬上跪了下去:“各位大人,事到如今,老奴就只有說出真相了!夫人說得沒錯!大王身上的毒,就是娘娘所爲,早在十八年前,娘娘與商國二皇子的事情,已是鬧得沸沸揚揚,就連世子及公主都應該是娘娘跟二皇子所生,當時,大王是念在舊情之上,纔沒有懲罰娘娘,沒想到娘娘她,她居然對大王下了手,只是當大王知道的時候,爲時已晚了!”
“狗奴才!你血口噴人!”小仙氣得差點沒把高公公給吃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事情,居然連高公公都有份。
當然都是王美那些茶葉,恩威並施的結果!
“高全,你個死太監!你污衊我母后,我要殺了你!”聞訊而來的商天燕仗劍就朝高公公刺去。
“公主,不要衝動!”小仙情急之下,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也幸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商天燕的身上,要不然,她這一聲公主就露餡了。
果然,只聽到怦地一聲悶響,商天燕被夏天賜反手一掌拍飛到了一旁,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呃!”商天燕怒瞪着傷她的夏天賜,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是,夏天賜這一掌傷及了她的內腑,她一張口,便吐出一大口血出來。
“公主!”聶柔急急起身扶起了商天燕。
“公……”小仙本來想叫公主,可是,話到嘴邊,她才猛然想起來,自己現百娘娘的模樣,馬上改口:“天燕,你沒事吧?”
“母后,我……”商天燕想說什麼,可是,胸口欲裂的疼痛又讓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仙急急來到她的身邊,伸手一探,從袖中拿出一顆粉紅色的藥丸塞進商天燕的口中,並對聶柔吩咐道:“先將公主扶下去休息!”
“母后……”商天燕恨自己平時不好好學武,這個時候,也不能好好的保護母后,不由得淚水漣漣。
“天燕,不要擔心,母后一定會沒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小仙心底也很難過,難道娘娘和世子殿下真的在邊關遇難了嗎?
不!絕對不可以!如果娘娘死了,那麼,她即便就是毀了一生的道行,她也要替娘娘報仇!
重新坐回了龍椅上,如冰水般的眼神緩緩劃過衆人的身上,最後定在了王美的臉上:“王美,你是本宮的兒媳婦,世子就算是陣亡了,也是骨未寒,如今,你居然勾結外人如此逼迫本宮,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王美對上小仙的眼睛,心底一虛,下意識地避開,還是強制鎮定,振振有詞:“娘娘,對不起!臣妾不想再這樣隱瞞下去了,臣妾要讓天下人知道這個真相!臣妾相信殿下的在天有靈,一定會理解臣妾的!”
小仙冷哼一聲,脣瓣一挑,一抹絕豔的笑意在脣邊綻放:“如果殿下真的在天有靈,那你晚上休息的時候,那就要小心了,殿下的鬼魂一定會來找你的!”
王美嚇得身體一顫,下意識地靠近夏天賜!
王之則又豈不知女兒害怕,如今這個事情是速戰速決:“娘娘,您現在已經是整個西夏的罪人,爲了不讓您再加難堪,下旨禪位吧!”
“哼!王大人,你就那麼迫不及待了嗎?夏天賜登基你有什麼好處?”小仙盯着王之則,這隻老狐狸肯幫夏天賜,就一定有什麼利可圖,要不然,他又怎麼可能如此拼命。
轉念一想,已然明白:“哦!本宮明白了,你知道殿下陣亡,於是,便掉頭轉向,投靠夏天賜,然後夏天賜登基之後,你的女兒便是王后,是不是?”
王之則被小仙一下子就說中了心事,有些氣極敗壞的吼道:“娘娘,如今事情已經定向,您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就算你武功再高強,你也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與其到時候,天下人都知道您的醜行,落得身敗名裂,還不如趁現在禪位,保留個名聲也好!”
小仙咯咯一笑:“王大人心地真好,居然這麼替本宮着想,看來,本宮還得謝謝你才行!”
那笑讓王之則心中咯噔了一下,這王后的精明,他可早就領教過了,生怕事情有變,暗中朝夏天賜他們替了一個眼神。
夏天賜會意,高舉手中的長劍及玉墜:“我以世子的身份發誓,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說完,就要朝小仙攻去。
“慢着!”小仙卻喝住了他。
“娘娘,您是想清楚了?還是有什麼遺言要留呢?”夏天賜眼中難掩成功的喜悅,只要殺了這個女人,那他所籌備的一切都成功了。
到時候,他在這裡登基了,就算夏念風回來又如何?什麼也改變不了了!
小仙冷哼一聲:“本宮這個王后是大王親封的,你們就是要逼宮,如今大王雖病重,但還健在,有什麼話也得由大王說了算!如果你們強來,那麼,你們就是叛變,即便你們就是得了這個天下,天下人也都會說你們是賊!竊國賊!”
“好個伶牙利齒的王后,今天就讓你死得明明白白!”夏天賜手中劍一揮,凌利的劍氣夾着無數的殺意襲向小仙。
“住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簾子後面傳來一聲威嚴的喝聲。
第一卷 679 是非黑白
百官聽到這個聲音,都面面相覷,亦不由自主地紛紛垂首,就連剛纔還咄咄逼人的王之則也頓時沒了剛纔的氣焰。
不過,夏天賜與聶遠的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表情,彷彿這一切並不是個意外,對他們來,不管過程如何,結局就都只有一個!
商離佑扶着面色蒼白的夏瑾軒出現在了簾子後面,只是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出來,當然,商離佑已將小仙的事情簡略地跟夏瑾軒說了一遍。
夏瑾軒若是出來,小仙必然現出原形,所以,他只是站在簾子後面。
“怎麼?孤王還沒有死!你們就想造反嗎?”夏瑾軒的聲音雖然嘶啞虛弱,但有着絕對的威嚴。
百官面面相覷之後,便跪了下去:“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簾子後面的夏瑾軒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還萬歲呢?估計你們現在個個心裡都巴不得孤王死掉!咳咳……”話未說完,他又猛咳了起來。
夏天賜的臉上揚起了不屑與得意,他自然是知道夏瑾軒身上的毒從何而來!也知道,自己的仇就快要成功了!
百官聽到夏瑾軒那不可抑制的咳嗽聲,心中忐忑不安,事實上,他們都是站在中間的位置,如果這個時候,大王和娘娘能夠制服夏天賜,那麼他們就往大王和娘娘這邊靠,如果反之,他們也會往夏天賜那邊倒。
夏瑾軒好不容易纔止住了咳嗽聲,再次發話了:“剛纔各位愛卿所言,孤王已全部知悉,王后身爲六宮之首,不守宮規,實在不應該掌六宮之印,孤王久病難醫,世子又在邊關遭遇不測,禪位是遲早之事,既然夏武衛乃孤王大哥之子,這王位理應由他來繼承!”
夏瑾軒的話倒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最難理解的就是夏天賜,他覺得再怎麼夏瑾軒也會反對,卻沒想到他居然先提出來了!
夏瑾軒清了清嗓子:“來人哪,將王后拿下!”
“大王!”小仙沒有想到夏瑾軒居然會相信他們的話,心中焦急萬分,這個時候,夏瑾軒怎麼可以把她下獄呢?
“有什麼話就留着以後再說吧!帶下去!”夏瑾軒冷冷地下令。
“是!”一旁的將小仙帶了下去。
“聶柔,照顧好大王!”臨走時,小仙還不忘了交待聶柔一句,主子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要她照顧好夏瑾軒,如今她要下獄,自然是擔心夏瑾軒。
她相信,大王這麼做一定有大王的道理。
“是!奴婢一定會照顧好大王!”聶柔並沒有因爲聶遠的話而背叛,從地上起身後,徑直走向了簾子後面。
夏瑾軒再次發話:“來人哪!把商離佑也押下去!他日待新王登基之時,再重新審問!”跟着,也有人把商離佑從他身邊押走。
“是!”早有人也把商離佑押了出來,奇怪的是,商離佑並沒有反抗!
不過,卻出了一點小意外!
“慢着!”商天澤突然出現攔住了押着商離佑的人。
“誰在那裡嚷嚷?難道想抗旨不遵麼?”夏瑾軒的聲音儘管嘶啞異常,但是,王的尊嚴依舊還在,不容許他日冒犯。
“大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爹絕對不可能與王后娘娘……請大王明察!”不明就理的商天澤在外面聽到父親下獄之事,哪裡還站得住腳?
“這件事情自會交給新王去處置,你如果再敢擾亂鑾殿,孤王定會將你一同治罪!”夏瑾軒的聲音從簾子後面傳來,卻始終不出來與衆臣見面。
“大王!”商天澤還想說什麼。
商離佑卻阻止了他:“天澤!清者自清!爹跟娘娘之間是清白的,不怕他們去查!你不要犯事,記得要保護好大王!”邊說邊遞給兒子一個眼色。
商天澤雖然焦急,不過,接收到爹的眼神,他也料定一定是事出有因,當下也只有忍痛領命:“孩子一定會保護好大王!”
商離佑深深地望了兒子一眼,心想,事情成與敗,或許兒子也是個關鍵了!
夏瑾軒覺得自己又快要暈倒了,忍着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向高公公發話:“高全,馬上擬旨,本王要將王位禪讓給夏天賜,從今天開始,朝中一切瑣事均有夏天賜權全處理!衆卿家勿必要好好輔佐新君!”
“大王英明,我等定當同心協力輔助新王!”衆大臣雖然覺得意外,不過,還是做了順水推舟。
夏瑾軒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手搭上聶柔的手臂,強打起精神道:“孤王老了,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新王!起駕!回宮!”
“恭送大王!”這估計是他們最後一次尊他爲大王了。
夏天賜似乎仍未從夏瑾軒的話中回過神來,他以爲,再怎麼樣,也要經過一般火拼之後,纔會坐上那個位置,卻沒有想到,得來居然如此容易,不知爲何,他居然有一點點的失落。
“大王!請上座吧!”王之則更是大喜,第一個帶頭說話。
“嗯!”夏天賜望着王之則,臉上難掩喜色,緊了緊兩邊的手,一步步朝那把金燦燦的,人人都想坐的龍椅走去!
龍椅就在眼前,馬上就觸手可及了,他居然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大手輕輕扶上金光閃閃且十分威武的龍頭上,一顆心彷彿就要跳出胸腔來!
“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王之賜又一次帶頭跪了下去。
跟着所有的大臣也都跪了下去,高呼:“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要將整個金鑾殿都掀起來!
一旁的高全見夏天賜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他連忙提醒道:“大王,您該讓他們平身了!”
夏天賜這才如夢初醒,雖然沒有八爪龍袍加身,可是,還是如帝王一般振臂一揮:“衆卿平身!”
“謝大王!”衆臣起身謝恩。
似乎看起來,一切都成了定局,即便他們中間有人不願意,可是,也不敢再吱聲,這個時候,誰敢拿全家人的性命來賭。
這些人當中,只有商天澤由始至終都沒有跪下去,只是漠然地望着坐在龍椅上的夏天賜,這一刻,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夏天賜好陌生,就好像自己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夏天賜沾沾自喜,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了爹曾經的一切,當他看到到商天澤時,面色微微一變:“天澤!當日你我兄弟二人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我已是西夏的大王,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幫我,他日,我一定會赦免姨父,讓你們一家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謝了!不過,我們福份淺,可能無福消受!”商天澤根本並不領情,他是商離佑的兒子,所以,他分得清什麼是非黑白。
第一卷 680 千算萬算
“你!”夏天賜沒有想到商天澤居然如此固執,當着百官的面居然如此將駁他的面,當下面色一沉:“天澤,難道你要跟我作對嗎?”
“大王,您現在應該要以孤王自稱!”一旁的高全倒也盡職,還不忘適時地提醒一下,他侍候了一個又一個王,似乎對於這樣的君王變遷,沒有什麼多大的震驚。
更何況,這件事情,他也有份在內,他倒也記得,事成之後,也就是新王登基之時,他便是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夏天賜也跟着改口,再次問商天澤:“天澤!孤王當你是兄弟,孤王可以封你一個跟你爹當年一樣的封號---逍遙王,讓你一輩子逍遙快活!”
“多謝你的美意,只可惜我商天澤就是一個賤命!回家種地還有點可能,什麼逍遙王,你還是留給別人去做吧!”商天澤說完,轉身便走。
可是,剛走到殿門口,聶遠的人便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冷冷地回過身盯着夏天賜,站在那裡對峙着,危險的氣息在彼此之間流動。
夏天賜望着一臉堅決的商天澤,腮邊動了動,像是在思索着什麼,良久,才衣袖一揮:“讓他離開!”他不相信商天澤不會回來求他。
聶遠的脣瓣動了動,也示意手下讓商天澤離開!
商天澤並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冷冷地大步離開了那裡,而身後那一聲聲帶着奉承的聲音,他的眉心不禁緊緊擰起!
而話說小仙與商離佑被押出去之後,小仙萬分不解,故意走慢了些,等到後面押商離佑的人追上了,她才低聲問道:“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大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商離佑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娘娘,清者自清,我相信,大王會還給我們一個清白的!”
可是,後面那一片高呼萬歲的聲音卻讓他不禁蹙緊了眉頭。
“王爺,殿下他們真的?”小仙這個時候恨不得飛到邊關查清楚一切,她不相信娘娘就這樣離開了。
商離佑長嘆一聲:“我相信他們都還活着!”心中卻暗暗祈禱:“媚兒,夏瑾軒現在孤身一人,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哪怕就是了夏瑾軒,你也要讓自己活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邊關來的訊息全部都被人有意截斷了,兩邊居然沒有信息來往,這讓他們不得不擔心。
就在商離佑他們擔心媚兒他們時,媚兒他們這邊也同樣的擔心不已!
*
“啓稟殿下,王城急報!”正坐帳中與秦風徹夜商量戰況的夏念風,忽然接到了王城的急報,他連忙匆匆地拆開來看。
“怎麼會這樣!”夏念風看着手中的急報,臉色猛然大變,霍地站了起來。
“殿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負傷的秦風看到夏念風頓變的臉色,心知壞了,顧不上身上的傷站了起來。
“秦將軍,你看!”夏念風將手中的急報遞給秦風。
秦風接過來匆匆一覽,亦是面色一變:“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壞了!一定是他們誤報,纔會這樣!”夏念風擔心不已,他絕對相信自己的母后:“母后如今蒙受着不白之冤,而父王又病重,他們居然如此,太可惡了!”
“殿下,您別焦急,依臣所見,這件事情,或許是早就有人預謀好了,要不然,我們送回去急報,卻不見迴音,很顯然是有人故意隱瞞了,而如今我們又收到了這樣的急報,顯然那些人是要誘我們回王城,然後將我們一網打盡!”
夏念風一拳打在桌子上:“如今外敵未退,自己人反倒打起自己人來,這些人都沒有腦子了嗎?”
“殿下,現在王城既然已經出事了,那麼我們就先暫時放下一旁,想辦法讓各國退兵纔是!”秦風邊說邊從身邊拿出這兩天總是莫名的收到匿名人送來的信:“殿下,您看,這已經是第三封了,都是叫我們要冷靜,再等兩天!”
夏念風望着這小小的字條,心焦不已:“秦將軍,這會不會是敵人在故意使詐,目的就是要拖住我們!”
秦風搖搖頭:“不像是,以現在我們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抗他們的兵力,他們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而且您不覺得這個符號很眼熟嗎?”
夏念風聽了之後,再一仔細看,果然看到三張字條的右下角都有一朵小小的花兒,不注意看,還以爲是拖筆。
“這是小仙姑姑的筆跡!”夏念風忽然喜道。
秦風一聽,也來了精神:“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特使就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與他們周旋的辦法了,我們得趕快把王城出事的事情想辦法讓特使知道,而讓她加快速度!”
“嗯!”夏念風點點頭,回頭吩咐道:“馬上傳飛鷹將軍和阿義將軍前來!”
“是!”外頭的人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媚兒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夜不合眼了,雖然她想辦法將那些字條送了出去,也不知道兒子有沒有收到,況且以兒子那個急性子,她真的很擔心。
這兩天,她一直在說服柳子默,只等他去說服那些君王,如果雙方能達成協議,那麼,一切就簡單化了。
可是,等待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尤其是她現在尷尬的身份,柳子默明正言順地將她收入帳中,每天晚上,雖然他也沒再強求,可是,看到他,她還是沒辦法好好合過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這麼一說,這兩天,她總感覺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左眼皮也是跳個不停。
雖然她不相信什麼左跳災右跳財之說,可是,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不安卻讓她難以安定下來。
“瑾!你不可以有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等我!”她合起雙掌,默默地祈禱,她擔心夏瑾軒身上的毒會發作,也擔心那裡的一切。
卻不知,這個時候,那個王城已然是物是人非,已易了主!
此時外面已然暗淡了下來,柳子默還沒有回來,她便不停地在帳中來回走動,她快要被這種無法預知的感覺而弄得崩潰了!
外面人影一晃,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人影已然悄悄地潛了進來。
“素素!”看到柳素素,媚兒的臉上頓時升起了希望之光。
“媚兒姐!”柳素素看上去一臉焦急,來不及多說,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張字條遞給媚兒,在她來這裡的第三天,媚兒終於還是跟她說了實話。
媚兒接過來一看,亦是面色一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出來王城會出這樣的事情。
給讀者的話:
居然發佈不出來,汗死~~
第一卷 681 無法擺脫
柳素素更爲焦急:“媚兒姐,秦將軍他們都在等你的消息,但是,王城之中現在只准進不準出,我們無法得知裡面的具體情況,他們也根本沒辦法把消息遞給我們!你要抓緊時間,答應我王兄吧!”
“素素,你是要我答應跟你王兄?”這是媚兒一直不想面對的事實,其實,她也猜到以柳子默的能力,也早就說服了其他各國君王,只是一直在等她表態而已。
“媚兒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王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你若是不答應,以我王兄的個性,他一定不會罷戰,但是,如果你一旦答應他,他一定會幫你到底!”
“可是,葉寶成呢?他不可能答應!”媚兒心亂如麻。
柳素素一把握住她的手:“媚兒姐,你既然能解他們身上的毒,他們又怎麼可能還再害怕區區一個葉寶成?”
媚兒胡亂地點點頭:“好吧,我,我再想想,再想想……”
“媚兒姐,你不要再猶豫了,現在王城裡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二哥他們怎麼樣了……”柳素素自己的兒子還在那裡,她又豈能不擔心?
外面傳來了柳子默那沉重的腳步聲,媚兒連忙將字條焚燒。
柳素素在離去之前,還不忘了加了一句:“媚兒姐!就算是爲了夏瑾軒,爲了西夏,你都不能再猶豫了!”
媚兒輕咬着脣瓣,手下意識地縮回袖中,緊拽着衣袖,腸子幾乎都要打結了,就在這時,柳子默已大步跨了進來!
“媚兒!”柳子默像往常一樣,一進來就呼喚着媚兒,當然,那是確定外面沒有聽到的情況之下。
“你回來了!”媚兒想起剛纔柳素素的話,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
柳子默輕嗅了一下,望向一旁的火燭,疑惑地問道:“你剛纔在燒什麼呢?”
媚兒勉強扯起一抹笑容:“我畫了一些東西,覺得不好看,所以就燒了!”
桌子上擺着媚兒的畫,她的解釋毫無破綻,柳子默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倒是媚兒絞了絞手指,咬了咬了脣瓣,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你跟他們商量得怎麼樣了?”
“唔!”柳子默含糊地點了點頭:“他們一向都是以孤王爲主,孤王再說說就應該沒問題!”他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媚兒灼傷。
‘媚兒姐,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了,就算是爲了夏瑾軒也好……’柳素素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媚兒在跟自己苦苦掙扎着。
“媚兒,你怎麼了?有事嗎?”柳子默還是發現了媚兒的不對勁,不由斂起劍眉問道。
媚兒抿了抿脣,擡首看了看柳子默,又看了看一旁桌子上擺好的一壺酒,縮在袖中的手再一次握緊,伸手揭去了臉上的面具,便朝他走了過去。
“忙了一天,累了吧?”邊問邊伸手解下他的外衣放到一旁。
“媚兒,你?”柳子默被她突然而來的舉動矇住了,這並不是平時的她。
“先坐下吧,我陪你喝一杯!”媚兒也不管他的反應,而是挽着他的手臂坐到一旁,並親手倒下了一杯酒。
柳子默有些受寵若驚地端起了那杯酒,毫不知味地嚥了下去:“媚兒,你這是?”
媚兒垂眉微微一笑,長長的眼睫毛掩去了那一眸子的心碎,再次擡首時,已是一眸子的溫柔:“我想清楚了……”
“媚兒,你說的,是真的嗎?”柳子默乍一聽到她的話,喜得差點沒跳起來,一把緊緊握住了媚兒的手。
媚兒這一次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含羞地點了點頭,繼而低下了頭,所有的心碎盡在那一低頭的溫柔裡。
不過,開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柳子默,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大手一拉,將媚兒拉進自己的懷中,猛地站起來,開心地抱着媚兒旋轉起來。
他幾乎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愛慕了十八年的女子終於答應做他的女人了,叫他如何不喜?如何不笑?
“大王,放我下來,我,我要暈了!”媚兒第一次稱他爲大王,似乎也承認了自己即將成爲他的女人這個事實。
柳子默停了下來,卻依舊不捨得放開她,緊盯着她,很認真的說:“媚兒,孤王是不是在做夢?掐孤王一下!”
媚兒心中苦笑,伸手在他的臉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大王,千真萬確!”
柳子默幾乎喜極而泣,緊緊將媚兒擁在懷中:“媚兒,你知道嗎?孤王等這一天,等了十八年!”
媚兒任他緊緊擁住,淚水無聲地流往心底:“瑾!對不起!”王城生變,她必須要解除這邊的後顧之憂,也必須得到理南的幫助,纔有可能救夏瑾軒他們。
“大王,離休息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再來多喝幾杯?”媚兒將柳子默重新扶着坐下。
“嗯!你陪孤王一起喝!”柳子默的大手依舊捨得不放開她,生怕自己一放開她,這又是好夢一場,醒來,還是要面對她冰冷的臉龐。
媚兒給自己和他一人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衝柳子默嫵媚一笑:“大王,媚兒敬你!”說完,欲一飲而盡。
不料,柳子默卻一把拉住她的手,繞過自己的手腕,溫柔的望着媚兒,笑道:“媚兒,這是我們的交杯酒!”
“嗯!”媚兒胡亂地點點頭,並沒有反對,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將所有的苦澀與無奈盡數喝了下去。
柳子默將她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拿了下來,迫不及待地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梭着,癡癡的眼神,讓媚兒不敢與他對望。
她真的不愛他,可是,此刻,卻不得不答應他所有的要求!
“媚兒,你知道嗎?十八年前,孤王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你,你一身白衣如仙子下凡一般,你的身影從此在孤王的心底揮之不去,每個午夜夢迴的時候,孤王總是夢見你……”
柳子默輕撫着媚兒的小臉,幾近癡迷地喃喃自語,慢慢地腑下身……
那一年,我第一次遇見你,便驚爲天人,從此再也難以忘記,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便悄悄地愛上了你,愛上了你,就註定了苦澀與無奈,而我卻無法逃避……
他們都不再是十幾歲的年輕人,他們更加懂得,愛與被愛同樣受罪,只是,卻無法擺脫,一如當年的夏瑾軒所說的一樣:‘縱然給我一萬年,參透了所有的對與錯,你一來,我依然插翅難飛,遇到你,我註定逃不掉!’
媚兒從他的眼中看到二哥的影子,曾經的二哥也是這般癡情,可她最終還是負了二哥!
望着他慢慢在眼前放大的臉,她有着片刻的猶豫,可柳素素的話又耳邊響起,她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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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節日快樂~~過節三天假,一天一更哈~~節後會補上~~愛你們~~
第一卷 682 遭遇不測
“娘!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去救爹呢?”商天燕自從商天澤回來說了爹的事情之後,她便急得在院子裡來回走着,差點沒跳腳。
“天燕!你先別吵着你娘,你娘在想辦法呢!”一旁的阿玉以前擔心兒子,如今又擔心自己的二哥,整個人沒崩潰已算是萬幸了。
“玉姨,爹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我相信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商天澤很肯定的說。
阿玉點了點頭,輕嘆一聲:“我們所有的人都相信你爹跟王后娘娘之間是清白的,可是,這天下人不相信他們,而且天賜一心想要報仇,只怕……”
“表哥怎麼能這麼做,不行,我得去找表哥問清楚!”商天燕衝動之下,就要衝出院子。
“給我回來!”上官謐兒卻喝住了她。
“娘!”商天燕急得直跺腳。
上官謐兒白了她一眼,道:“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你去添什麼亂?”
“娘!我就是想去找表哥問清楚,爲什麼他要這樣害我爹!”商天燕心思單純,她就是想不明白,表哥口口聲聲說愛她,卻爲何還要傷害她的親爹。
“妹妹,你別傻了,如果天賜真的聽你的,當年就不會那麼做了,你現在去又有何用?”商天澤也拉住了自己衝動的妹妹。
“哥,我不相信表哥會變得這麼壞……”商天燕心底一酸,淚水忍不住在眶中打轉,她愛夏天賜,從小就知道,長大後會是他的新娘。
她從來都不奢望他是什麼一國之君,她只求能與他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像爹和娘那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表哥成了一國之君,卻要將她的爹關起來,這說什麼也讓她難以接受。
“人本來就是會變!”上官謐兒抿了抿脣,轉身走進房裡,輕輕掩上門,並從身上掏出一張字條。
上面赫然寫着一句話:若是想小貝兒無事,那就不要輕舉妄動!
她不是不想去救二哥,可是,她不能棄小貝兒不顧,她更不敢把這張字條給阿玉看,她怕阿玉接受不了!
本來,她打算等二哥來了再商量,可是,現在連二哥都出事了,那麼,她更應該要冷靜。
或許她也不願意去相信媚兒跟二哥之間有什麼關係,可是,這天下人都瘋傳着,做爲一個女人,她又豈能容忍?
即便她相信又如何?謊言說了三遍都會成真,更何況這是比瘟疫還更可怕的流言,她心中的苦澀,又有何人能懂?
“娘!娘!”商天燕踮着腳尖欲追進去。
“天燕!”阿玉連忙一把拉住了她:“讓你娘一個人靜一靜!”
“玉姨!”商天燕輕咬着脣瓣,無助地望着阿玉,心亂如麻。
“天澤,天燕,你們也忙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再好好想想辦法吧!”阿玉輕輕拍了拍商天燕的手臂,輕嘆一聲,亦轉身回房。
天燕一屁股坐在石椅上,抿着脣,像是在跟自己生氣。
“天燕,相信娘,我們一定會有辦法救爹出來,再說了,我不相信天賜會泯滅良心而傷害我們的爹!”商天澤懂得此刻妹妹心裡的苦。
“商天澤!”
商天燕正欲說着什麼,忽然外面傳來了夏念蝶的聲音。
“公主!”商天澤看到念蝶突然出現在這裡,也是很吃驚,連忙迎上去。
才兩天不見,念蝶整個人好像消瘦了一大圈,眼睛紅紅的,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哭過,商天澤看着她,很是心疼。
“商天澤!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夏念蝶下意識地朝商天燕望去。
商天燕倒也識趣,雖然哥跟公主之間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不明顯,可是,現在的她根本無暇理會。
“你們聊,我出去走走!”說完,她低着頭從他們身邊匆匆走過。
“天燕,你要去哪裡?”商天澤擔心自己這個衝動的妹妹去做出什麼傻事來,連忙叫住了她。
“哥,你陪陪公主吧,我去那邊走走就回來!”商天燕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徑直朝那一邊走去。
商天澤雖然擔心她,不過,望着一臉期盼的念蝶,他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公主,有事嗎?”商天澤與念蝶也往一旁邊走邊聊。
“商天澤!救救我父王和母后……”念蝶話未說完,淚水已譁然而至:“我哥和小仙姑姑他們生死不明,我母后又……”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公主,您別擔心,殿下福大命大,他們一定會沒事的!”商天澤猶豫了一下,手還是撫上了念蝶削瘦的雙肩。
雖然是這樣安慰着念蝶,他心裡也沒有底,天賜也去了邊關,若是那邊沒事的話,天賜又怎麼可能回來了呢?一定是那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母后跟你爹之間一定是清白的,是他們污衊我母后和你爹……”念蝶撲進商天澤的懷中,嚶嚶哭起來。
商天澤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公主,我也相信娘娘跟我爹之間是清白,只是,眼下所有的證據都對他們不利,而大王也相信這些事情是真的,小貝兒又在他們的手中,我們投鼠忌器,一時不能輕舉妄動。”
誰都沒有想到,統領王城兵馬的聶遠居然是跟媚兒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現在王城所有的兵馬全在聶遠的統領之下,想要救媚兒他們,除非外面的兵力來,否則,單憑几個人的力量,那根本是不可能。
“我想出城去邊關,可是,現在整個王城只准進不準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念蝶淚水漣漣,一向不懂事的她,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商天澤也不贊成她出城:“公主,你現在出城也於事無補,況且,大王病重,王后娘娘和我爹又入獄,這個時候,大王身邊需要人照顧,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大王,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念蝶從他懷中揚起小臉,淚水汪汪地望着商天澤:“夏天賜看我的眼神,我真的很害怕,他居然是我的堂哥,當初卻還想要做駙馬……他居然恨我父王和王后到了這種地步,他真的好可怕!”
想到夏天剛今天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她到現在都還在害怕,身子下意識地顫抖着,美眸裡泛滿了恐懼。
“沒事,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我們一定會幫你!”商天澤愛憐地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卻惹來念蝶更多的淚水。
“商天澤……”念蝶再一次撲進他的懷中,或許這個時候,這個溫暖的懷抱,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安全感。
第一卷 683 欺騙的愛
望着心愛的女子如此傷心難過,商天澤心中亦難過不已,緊緊地擁她入懷,暗暗發誓,不管怎麼樣,都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然而,當他們回到院子裡時,才知道,商天燕居然一個人去找夏天賜了!
“你們放心,我現在就回宮裡去,如果天燕在那裡的話,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她,再怎麼樣,我現在的身份還是公主,夏天賜也不敢明着把我怎麼樣!”夏念蝶見他們個個都愁眉苦臉,便起身告辭。
“公主,天燕就拜託你了!”上官謐兒滿臉愁容,她早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定會去,怪只怪自己沒把她看好。
“嗯!”念蝶點點頭,轉身朝外面走去。
“公主!”商天澤追了上來:“你自己要小心,有什麼事,差小北出來報個信!”他擔心着她,卻礙於在娘面前無法表達。
念蝶看到他滿臉的關心,心中不覺一暖,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會小心的!”說完,頷首離去。
商天澤怔怔地望着她飄然離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她堅強的外表下面是如此的脆弱,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下子遭遇如此不測,她還能如此堅強,着實不易。
“天澤!天澤!”上官謐兒叫了幾聲。
“啊,娘!”商天澤這才收回眼瞼,回過神來:“娘,有事嗎?”
上官謐兒看了看念蝶那漸漸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他,柔聲問道:“天澤,告訴娘,你是不是喜歡公主?”
“娘,我……”商天澤面上一熱,卻吶吶地說不出來。
上官謐兒是過來人,一看兒子的模樣,心中已有了底:“天澤,她是公主,你們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點,你要想清楚。”
她不是不喜歡念蝶,而是,現在的念蝶就好比當初的媚兒一般,她不想自己的兒子踏上一條傷心的情路。
“娘,公主她是個好女孩,她……”商天澤急於解釋。
上官謐兒卻打斷了他的話:“天澤!爲娘不是不喜歡公主,爲娘只是不想你將來傷心難過,情有多傷,爹和娘最清楚不過,我們都不希望你得復着爹孃的情路,我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什麼駙馬,什麼榮華富貴,我們都不奢求!”
“娘,您和爹都懂情,所以,您也應該知道兒子的心,兒子已經陷下去了,不管怎麼樣,兒子都要保護她!”商天澤的身上流着跟商離佑同樣的血,所以,他們都同樣癡情,至死不渝。
“天澤……”上官謐兒還想說什麼。
商天澤卻打斷了她的話:“娘,這些事情留着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們要救爹要緊!”他不想去想那麼多,他只知道,他現在的一顆心已開始慢慢的淪落。
也許從見到念蝶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遺落在了她的那裡!
上官謐兒見兒子如此固執,她長嘆一聲,亦不再出聲,她知道,兒子就跟當初的二哥一樣,而念蝶就好比當年的媚兒,她真的不希望兒子將來跟二哥一樣痛苦一生!
劍只是傷身,而情卻是傷心!
*
“啓稟大王,在宮門口抓到這名女子,她口口聲聲說要見您!”商天燕硬要闖入宮中,被聶遠剛好撞上,於是,帶到了夏天賜面前。
還沒等夏天賜開口,商天燕便是柳眉倒豎,鳳目圓睜,罵道:“表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爹也是你的姨父,也對你有養育之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爹?”
夏天賜聞言擡首,果然是天燕,心中劃過一抹複雜,放下手中的奏摺,示意聶遠先退下去。
“大王……”聶遠似乎有些不放心商天燕。
“聶將軍,沒事,你先退下臺!”夏天賜朝他揮了揮衣袖。
“是!”聶遠再次看了一眼商天燕,這才退了下去。
商天燕看到眼前衣着華貴的夏天賜,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怔住了,原來,表哥打扮起來居然可以這麼威武。
“燕兒,你怎麼來了?我還打算過幾天就去接你進宮!”夏天賜陪笑着來到商天燕面前。
商天燕收回自己的眼瞼,一把拍掉他的手:“表哥,你怎麼可以把我爹關起來呢?他也是你的親人啊?你知不知道我娘在家裡急得生病了!”
一提到商離佑,夏天賜面色一沉,道:“燕兒,把姨父下獄是夏瑾軒的意思,並不是我下的旨,你放心,等我登基之後,我就馬上下旨釋放姨父!”他還是不習慣自稱爲孤王。
“真的嗎?”商天燕心思單純,且她又深愛着夏天賜,對他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
夏天賜輕撫着她的雙肩,柔聲哄道:“當然是真的了,你忘記了,我曾經說過,我這一輩子都會好好的疼你,愛你!”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對於商天燕來說最適合不過了,剛纔還怒氣衝衝說要來找夏天賜問個清楚的她,此刻就被夏天賜三言兩語就給哄住了。
“表哥!”剛纔還是滿身帶刺的商天燕,此刻卻已如小鳥依人肌偎進夏天賜的懷中,她天真的以爲,表哥是最愛她的,然後一定不會傷害她的親人。
卻不知,幸福只在那麼一刻!
“夏天賜!”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跟着,就只見王美扭着那美麗妖嬈的身段,不顧聶遠的阻撓就衝了進來,一看到夏天賜懷中的商天燕,那聲音頓時提高了百倍,又長又尖的手指,直指商天燕的腦門:“她是誰?這個狐狸精是誰?”
商天燕面色陡然一變,從夏天賜懷中退了出來,同樣一臉疑惑地望着夏天賜:“表哥,她,她是誰?”
夏天賜沒有想到王美會突然出出,忙道:“她是我的表妹,你別誤會!”
“誤會?”王美那雙妖媚的眼睛將商天燕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看到天燕那嫩得幾乎可掐出水來的肌膚時,她的眼中不自覺地劃過一抹妒忌,紅脣輕挑,冷哼一聲:“表兄妹還用得着如此摟摟抱抱的嗎?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習慣了這樣子!”夏天賜現在對王美心存顧慮,畢竟,現在,人家老爹掌管着所有的文武百官,有她老爹撐着,他纔會這麼快的爬上這個位置。
當然,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這個囂張的女人,總有一天,他會收拾她,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他只能忍!
“表哥,她又誰?”商天燕雖然單純,但並不笨,就憑王美對夏天賜說話的態度,她就感覺得出來,這兩人的關係一定不一般。
還沒等夏天賜回答,一旁的王美冷笑一聲,已搶先答道:“我是誰?我馬上就是他的王后了!”
第一卷 684 兩女爭夫
“什麼?你,你!”商天燕頓時震驚說不出一句話來,眼前這個長相豔麗的女人並不像是在說假話騙她。
她愕然回首望着夏天賜,她多麼希望夏天賜能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不過,在看到夏天賜的表情時,她真的心碎了!
“燕兒,你先回去,到時候我再去接你!”夏天賜不想天燕與王美之間有什麼衝動,不管怎麼,他喜歡的人是天燕,他不希望天燕受傷。
而這個時候,他又不能跟王美翻臉,當初若不是他開出這樣的條件,王之則也不會這麼爽快地答應他。
“表哥,你!”商天燕沒有想到夏天賜居然不給她一個解釋,就這樣趕她走,更是不解,委屈的淚水頓時掛滿了小臉。
“喲,原來還真的是你表妹啊,既然大家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急什麼?反正這宮裡現在也冷清得很,不如就留下來陪陪我吧!”王美一把拉過商天燕微微顫抖的手。
這樣的事情擺明在了眼前,她又豈會看不出來,她就是要牽制着商天燕,讓夏天賜知道她的厲害!
不管誰是大王,只要她是王后就好!
“王美,我表妹還有事!”夏天賜生怕王美傷害天燕,一把將天燕拉了過來,暗暗遞給王美一個警告的眼神。
王美根本就不買他的帳,一隻手又拉着天燕的另一隻手臂:“表妹,你也想留下來,對不對?”
“我……”天燕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被他們兩人拉來拉去,看到王美的眼神,她有些莫名的恐慌,看到夏天賜,她又覺得很難過。
她不在乎什麼王后之位,但是,她在乎的是她的表哥還要娶別的人女人,她根本不想跟別人分享她的表哥!
就在夏天賜與王美相持不下的時候,好在夏念蝶及時出現了!
“天燕妹妹!原來你在這裡,害得我好找!”夏念蝶像是鬆了一口氣,看到夏天賜和王美的模樣,裝作很吃驚的問道:“王兄,王嫂,你們這是怎麼了?”
她聽商天澤的話,這個時候,只能忍氣吞生,再怎麼樣,夏天賜也是她的堂兄,不能明着把她怎麼樣,當然,前提是要她沒有出錯的情況之下。
好在商天燕也反應了過來,衝夏念蝶道:“公主,我本想進宮找你聊天,沒看到你,就順道來看看錶哥……”
她的話讓王美最先放了手,一隻手得到自由,商天燕連忙甩開夏天賜抓住的另一隻手臂,朝念蝶跑去:“公主,你去哪兒了?”
夏念蝶會意,笑道:“我不過是去御花園抓蝴蝶去了,結果跟小北追了很久都沒有抓到一隻,天燕妹妹,你來了正好,你的輕功比我好,陪我一起去抓蝴蝶吧,你一定要幫我抓到好多好多的蝴蝶!”
“嗯,好!”平時有些嫌隙的兩人,這回倒也配合得天衣無縫,讓旁人看上去,明知道有可能是假,但也是毫無破綻可尋!
“王兄,王嫂,那我們就去了!”夏念蝶笑容滿面,看上去態度也很有禮貌,拉着商天燕的手,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
當然,走出去之後的她們,卻都是一臉的凝重。
“公主,謝謝你剛纔替我解了圍!”商天燕難得跟夏念蝶說一次謝謝,不過,現在卻是真的很感激她。
“不用客氣!”夏念蝶苦笑着搖搖頭。
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這一次,不再像以前那般針鋒相對了,如好朋友一般聊着各自的心事。
然而,在她們離開後,夏念蝶與王美那裡的氣氛卻變得很詭異起來,一種莫名的火氣在兩人之間亂竄!
“你說,她只是你的表妹嗎?你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嗎?”王美的聲音變得尖酸刻薄,完全沒了平日的端莊高貴。
夏天賜重新坐回龍椅上,順手拿起剛纔丟下的奏摺翻開起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你剛纔沒聽見她叫我表哥嗎?難道表哥跟表妹之間,一個擁抱也有罪嗎?”
微垂的寒眸,掩去了那一眸子的冷冽,他在忍,到忍無可忍的時候,他就沒必要再忍了!
他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王美,她手指着他,怒道:“夏天賜!別以爲你現在就是大王了,沒有我爹,你能這麼順利坐到那個位置嗎?我告訴你,我爹可以怎麼把你捧上去,也可以怎麼把你拉下來!”
她話音剛落,人影一晃,眼前一花,跟着喉間一緊!
頭頂上傳來夏天賜那如地獄魔鬼般聲音:“你也給我聽好了!沒有你爹,我照樣可以坐上這個位置,充其量不過就是多死幾個人罷了!你最後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王家從此在王城消失!”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夏天賜的牙縫中蹦出來,那冷冽雙眸也不知爲何突然變得火紅如血一般,就連聲音也變得嘶啞如魔,光是聽着就已經令人心驚膽寒了!
王美驚恐地望着眼前這個瞬間化身爲魔鬼的夏天賜,喉間一陣陣的窒息感,讓她明白,自己好像惹錯了人!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會兒了夏天賜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完全沒了剛纔的模樣,有如暗夜裡的魔鬼化身而來!
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冷冽,幾乎可以將她整個人冰凍起來!
“你,你!”喉間的窒息感,讓王美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手指着夏天賜,滿臉驚恐萬丈!
“記住了!安安分分的待着,你會得到你想要的名份,如若不然,我便殺了你!我有千萬種讓你消失無影無蹤的辦法!”夏天賜那如魔鬼一般嘶啞的聲音再次傳來,冷哼一聲,大手往一旁一甩。
“怦!”地一聲響,王美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痛得她幾乎流淚。
“你!你!”王美撫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就在剛纔,她似乎都已經聞到了死神的味道。
若夏天賜的手上再加用三分力道,她那纖細的脖子也定然會被生生掐斷。
“滾!”夏天賜衝她冷喝了一聲,那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幾乎要將王美淹沒起來。
王美沒敢再與他理論,就在剛纔,她知道了,這個男人說得出就做得到,他若要殺她,就尤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她衝出門之後,守在外面的小月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紫痕,不由得驚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王美正是無處可發的時候,聽了小月的聲音,想也沒想,擡手便啪地一聲,給了小月一個清脆的耳光:“走開!不該你問的事情,以後最好別問!”
可憐的小月莫名其妙捱了一個耳光,還不能抱怨着,撫着火辣辣的臉頰,也還是緊緊地跟在王美的身後。
第一卷 685 用愛證明
在經過御花園時,王美一眼就看到商天燕坐在那裡,與夏念蝶聊着什麼,剛纔在夏天賜那裡窩了一肚子火出來,這回總該要找個地方發泄發泄了!
擡腳朝夏念蝶她們走了過去,當然,氣瘋了的她,沒有想到,商天燕可是有武功的!
“賤人!你居然敢跟我搶大王!你找死!”王美怒氣衝衝地衝過去,擡手便給了商天燕一個耳光!
商天燕正跟念蝶聊着什麼,想都沒有想到王美一來便會給她一個耳光,她猝不及防,臉上已是火辣辣的疼痛起來!
莫名其妙的捱了一個耳光之後,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猛地站起來,想也沒想,擡手給王美甩了一個更重的耳光!
靠!她平時在家也是衆星捧月,雖然沒宮裡的榮華富貴,但也是衆人的掌上明珠,別說是捱打了,就是捱罵也很少!
王美這一巴掌可謂是把她剛纔在夏天賜那裡受的鳥氣又惹了出來,還給了王美一個耳光之後,還不解恨,擡手又給王美的另一邊又甩了一個耳光!
“臭女丫頭!你居然敢打我!”王美一下子連捱了兩巴掌,那火幾乎都要燒着頭髮了,清醒過來之後的她,如瘋了一般衝向商天燕。
商天燕這回可是有了防備,身子輕輕一扭,便躲過了王美那一撲!?
而王美因收不住腳居然直直地撞到在地上,摔了一個狗趴,惹得滿身是土,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小姐,您沒事吧?”小月擔心主子,連忙上前將王美扶了起來。
王美起來之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把身邊的小月推開:“滾開!”
然後手指着商天燕罵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我!”
商天燕冷哼一聲:“哼!是你先打我的,我不過是還你一巴掌外加一點利息而已!”哼!敢跟她搶表哥,這個女人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爹和娘都是善類,但是,她從小可是跟幻姬那裡學到了不少的歪門,激怒了她,做出來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舉了。
“你!”王美捂着被打得紅腫的臉頰,鳳眼幾乎快要冒出火來,看到夏念蝶一副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看好戲,她知道,自己沒有武功,對方可是有武功,若再繼續下去,她只有吃虧的份。
好女不吃眼前虧!女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她會把這兩巴掌連本帶高利的還給商天燕。
“你給我等着!”王美擱下這麼一句狠話之後,帶着小月憤憤地離去。
夏念蝶望着王美離去的背影,無不擔心的對商天燕道:“你不應該這樣跟她對着來,得罪了她,你以後的日子就別想清靜了!”
之前霜兒幾次遇刺之事,現在回想起來,念蝶估計都是王美所爲,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呢?
只是大哥在邊關出事,霜兒姐也不知去向,她在想是不是被王美悄悄地找人殺害了霜兒,雖然她從父王那裡知道霜兒的身份了,但她還是覺得霜兒姐挺可憐的。
、如果大哥沒有出世,回來卻看到霜兒姐與腹中未及出世的孩子一齊失蹤,那對大哥來說更痛苦!
夏念蝶心中擔心不已!
如今商天燕又這樣與王美結上樑子了,那以後想要清靜都很難了!
商天燕卻是不怕:“不是我先惹她,是她先惹我!有本事,她就放馬過來,我不怕她!”她仗着自己有些身手,天不怕地不怕!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以後還是要小心一點!”夏念蝶在宮中長大,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手段,即便沒有親眼見過,也是有所耳聞,她知道自己這宮裡的女人,能存活下來的,一般都是心計城府極深之人。
她父王和母后之間算是個例外了,父王一生都只有母后一人,也都只寵着母后一人,這在歷代君王那裡,是絕無僅有的!
“好了!公主,我現在反正也出不去,不如你帶我去看看大王吧!”商天燕雖然任性,但是,也懂得人之常情。
更重要的是,她想從夏瑾軒那裡知道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好啊,跟我來!”夏念蝶也沒想那麼多,帶着她朝養心殿走去。
*
某處。
“柔妹,如今你哥已然是與大王反其道而行,你就聽話,不要再留在大王的身邊了,好不好?我擔心他是在利用你!”于傑苦口婆心地勸着聶柔。
可聶柔就一心念着媚兒的好,也記得媚兒的囑託,固執地搖搖頭:“娘娘對我跟你都有活命之恩,若不是娘娘,你我現在都已經死了!我不可以恩將仇報!即便是上一代恩怨,那也應該是上一代就了了,爲什麼還要到這一代,我哥想不明白,難道你也想不明白嗎?”
于傑輕嘆一聲,似乎也很無奈:“你哥是鐵了心要報仇,你若繼續留在大王的身邊,難保到時候不被利用,柔妹,你就聽我一聲勸,好不好?”
“你爲什麼一定要勸我離開大王身邊呢?”聶柔望着他,她能感受昨到他濃濃的關心,可是這個時候,大王身邊的人個個都背叛了,也就只剩下她在侍候了,她不忍心這個時候離開,更不想有負娘娘所託。
“因爲我擔心你,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我是一個孤兒,我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是你哥,最在乎的人是你!”于傑終於是鼓足了勇氣,一口氣將自己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話語說了出來。
“你!”聶柔一直都知道,只是,她從來都不敢去面對而已。
“柔妹!我不想因爲自己一直的沉默而將你置於危險之中,我知道,你的心中或許沒有我,可是,我……”
“不要再說了!”聶柔只覺得自己心跳在加速,就快要跳出來一般,下意識地背轉過身,不敢再面對他。
“不!柔妹!我怕我若再不說,我這一輩子就沒有時間說了!我愛你!已經很久很久了!”只是她從來都不知道而已。
“我,我……”聶柔絞着手中的手絹,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在宮中,女官跟侍衛之間相愛,是不可以的。
“柔妹!看着我!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我是真的愛你!”別看於來平時冷得像塊冰,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像一團火球一般,那急切的眼神,幾乎要將聶柔灼傷。
“你不許再說這樣的話,要不然,我們都會被殺頭的!”聶柔的手開始在顫抖,似乎連心也跟着在顫抖。
不可否認,她對他有着異樣的感覺,只是,卻因爲宮規而故意去忽略了那種感覺,她以爲,他對她,只是兄長對妹妹那般,卻從來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親口告訴她,他愛她!
她幾乎想要逃離那裡,但于傑卻不允許她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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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妞們的支持,麼麼~~文文在火速完結中~~
第一卷 686 難掩傷悲
“柔妹!你聽我說!不能再留在大王的身邊了,我會安排你出宮去,我不想失去你!”于傑嘴笨,不知道該如何說服固執的聶柔,情急之下,大手一勾,猛地將渾身顫抖地聶柔拉入懷中。
“于傑,你!”聶柔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做,驚愕地擡首,卻止不住悸動的心跳,她彷彿都聽到了自己如擂般的心跳聲。
看到她緊張又逃避的模樣,無奈地于傑,也只有用最原始的辦法告訴她,他究竟有多在乎她,低下頭,毫不猶豫地覆上了她顫抖地脣瓣……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直接的,原本只是一個溫柔的碰觸,卻發現,嘗過之後,就不想再放開,而是想加深……
“唔~!”聶柔嚶嚀一聲,回過神來的她,猛地一把推開了于傑,霍地背轉過身:“你不許這麼對我!我討厭你!”
捂住自己的臉,哭泣着飛奔離去,不可否認,心中那種悸動如擂一般,像是要衝出胸腔一般,讓她只想要逃得遠遠的!
她是宮中女官,宮裡明文規定,宮女、女官不得與侍衛有私情,上一次,如果是子虛烏有的話,那麼這一次,已足夠讓他們死上一回了!
她不想打破彼此的安靜的心,也不想從今天開始之後,她找不回自己的心,她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娘娘當時赦免了她,還將她留在身邊,即便今日她哥造反,她依舊留下來照顧夏瑾軒,爲的就是報答之前娘娘的活命之恩。
于傑怔怔地望着她飛奔而去的背影,如癡傻了一眼,脣瓣上還殘留着她的餘香,輕抿間,已是永生難忘!
他以爲,自己表白,她就會接受,卻沒有想到她居然說討厭他!
“柔妹!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他痛苦地拍着自己的腦門,不知道該怎麼撫去自己心上的凌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成爲了他生命中最在乎的那個人,投身爲官,只爲了她那一句‘我哥一個人在朝中,沒有人幫他’,於是,他來了,只爲幫她的哥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話在他的心中就有如聖旨一般,原來,這就是愛,他早就愛上了那個大大咧咧,有點衝動的柔妹,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白得有些晚了。
“一個女人通常說討厭一個男人,那麼,那個女人就是喜歡上那個男人了,你還真是個傻子,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就在於傑想不明白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王美那嬌滴滴的聲音!
“夫人!”于傑還是以之前的禮儀向她行禮,臉上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冷漠,看不出來絲毫的波動。
對於眼前這個美豔的女人,他並沒有多大的好感,雖然他們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但是,之前玉墜的事情,他仍是無法釋懷。
“夫人,沒有其它事情的話,那麼屬下就先告退了!”他一刻都不想看到這女的嘴臉,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之間的勾心鬥角。
王美要算計誰他不管,可是,要算計他的柔妹,那麼,他就不會姑息。、
“看到我就急着走,那麼不想看到我嗎?至少我們也算是從小到大都認識的!”
王美的話讓于傑頓住了腳,卻並沒有回過身來,只是挺直了腰桿站在那裡,論身份,現在的王美已經不是世子夫人,不過,這宮中誰都知道,她或許會是下一個王后,所以,于傑心中就算是再有氣,也不會很無禮。
王美繞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番,脣角挑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於將軍,我知道你喜歡我表姐,的確,像我表姐這麼死心眼的女子真的少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于傑微微眯起冷眸,聲音也已如寒冰一般。
王美似乎早就想好了說詞,那如血般紅潤的脣瓣微微一抿:“於將軍,這宮裡的規矩,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若是我把剛纔看到的一幕,一不小心說出去的話,那麼,我表姐可就要遭殃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于傑的聲音已經不能再用一個冰冷來形容了,他的臉上已如同罩上萬年寒冰一般,那雙寒眸折射着冷光,像是能把人瞬間冰凍起來。
他發誓,如果王美敢傷害聶柔,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王美掩嘴咯咯地嬌笑了起來:“於將軍,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再怎麼說,她也是我表妹,我又怎麼可能捨得傷害她呢?”
頓了頓,清了清嗓子,也說明了自己的目的:“我不過是想讓於將軍幫點小忙而已!你放心,只要事成之後,別說你是想娶我表姐,就是這王城的兵馬大將軍,我也有把握給你要到!”
果然是有目的來的,這個女人永遠都在算計着別人,于傑冷哼了一聲,問道:“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王美稍稍湊近他,在他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些什麼。
于傑在聽了之後,二話不說便點頭答應:“好!只要你不傷害柔妹,我就有辦法幫你,如果你敢傷害柔妹的話,那麼,就是死,我也會拉你下地獄!”
說完,于傑擡腳大步離去,他根本不想多看一眼,一張臉美得嬌媚萬千,卻長着一顆蛇蠍心腸的歹毒女人!
王美望着于傑那高大的背影,嘴角噙着不易察覺的冷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小姐,您說他會幫咱們嗎?”這麼久了,小月還是學不乖多做事少說話這一點。
好在此刻的王美心情不壞,冷笑一聲,道:“他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我才能幫他達成心願,爲了女人,他一定會去做!”
說完,亦轉身朝另一邊走去,那張嬌豔的臉上,揚着自信的笑容,彷彿,她看到勝利的曙光,看到那金燦燦的寶座在召喚着她!
*
某處山谷。
“小姐,您不要這樣,您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阿珠幾乎是哭着求霜兒。
自從夏天賜帶來了夏念風邊關陣亡的噩耗之後,霜兒就一直怔怔地坐在石椅上,一動也不動,不哭也不笑,也不吃東西,兩眼空洞地望着某處,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那原本就消瘦的身子,此時顯得更加的瘦弱,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顯得有些突兀。
此刻,阿珠苦苦求着她,可是,霜兒除了眼皮微微抖動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時幻姬抱着小貝兒從房裡走了出來,看到霜兒這個樣子,她似長嘆了一聲,輕輕地搖搖頭,將懷裡小貝兒交到阿珠的手上,自己則坐到霜兒身邊勸道:
“霜兒姑娘,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也知道這種失去痛苦有多痛,因爲,曾經的我,也跟現在的你一模一樣!”憶起往事,幻姬的臉上難掩傷悲。
第一卷 687 何其可憐
“當年,殿下那就樣死在我的懷裡,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也隨他而去了,萬念俱灰,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可是,當我知道我懷着他孩子的時候,我忽然又看到生了希望……”
幻姬在回憶那些傷心的往事時,霜兒卻始終如木頭一般坐在那裡,仍舊沒有什麼反應,不過,那美眸中已然是淚光閃閃,似乎真的觸動了她的心!
“小姐……”阿珠滿臉擔心,恨不能替小姐分擔。
幻姬見霜兒似有所感觸,繼續道:“霜兒姑娘,你現在也是一樣,不管我兒子帶來的消息是真還是假,最起碼,你沒有親眼看到,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就算你不爲自己想想,也該爲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萬一世子殿下還活着,可如果你和孩子又出了什麼事情,你讓他怎麼活下去?”
幻姬的話終於是觸動了霜兒心中最柔弱不捨的地方,淚水也在那一刻奪眶而出,手輕輕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更洶涌而出!
看到她終於是哭出來了,幻姬也暗自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她消瘦的雙肩,柔聲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霜兒像個孩子一般,靠到幻姬的懷中放聲大哭,將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和痛苦都痛痛快快地渲泄了出來。
在聽到夏念風邊關出事的消息之後,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彷彿整個世界在剎那間崩塌!
她才猛然明白,原來自己竟然愛他愛得如此之深,超過了她原來的想法!
一旁的小貝兒眨了眨那雙如寶石般明亮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從阿珠的懷中跳了下來,拉着霜兒的手,奶聲奶氣的說:“霜兒姐姐,你不要哭,好不好?小貝兒陪着你,不要哭!你要是哭的話,你肚子裡的小寶寶也一定會哭的!”
邊說還邊用自己的衣袖笨笨地拭去霜兒的淚珠,那認真的模樣,就像個小大人一般懂事,讓人看着更加憐惜!
小貝兒稚嫩的聲音終於是喚醒了霜兒身上母性的本能,她從幻姬懷中直起身子,帶淚的手輕撫上小貝兒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彷彿間,她也看到了自己孩子的模樣。
“貝兒……”霜兒將小貝兒緊緊擁入懷中,忽然就有了濃郁的求生欲,沒錯!她沒有見到念風的屍體,她不可以就這樣的放棄了,就算念風是真的出事了,她也要把他的孩子生下來,好好的帶大,纔不會辜負他的一腔癡情!
“小姐,奴婢去給您準備一些粥來!”阿珠見主子終於是肯說話了,帶淚卻笑了,伸手快速地擦乾臉上的淚,轉身飛奔着朝木屋裡去忙開了。
“霜兒姐姐,你不要哭,等小寶寶出來了,貝兒一定會帶小寶寶到處去玩,貝兒一定會保護好他,不會讓壞人欺負他。還有爹孃,還有姐姐,他們都一定會很喜歡小寶寶!就像他們喜歡貝兒一樣。”小貝兒睜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個大人一樣勸慰着霜兒。
“貝兒乖!”霜兒望着眼前乖巧可愛的小貝兒,心中柔腸寸寸軟化,她跟念風的孩子將來也一定會是這麼可愛乖巧。
“霜兒姐姐,姨姨,貝兒好想爹和娘,還有姐姐了……”孩子就是孩子,剛纔還像個大人一樣安慰着霜兒,這會一下子想到親人,又扯開了小嗓子嚶嚶哭泣起來。
“小貝兒乖,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爹孃了!”幻姬趕緊一把將他抱在懷中,這些日子以來,她是越來越疼小貝兒了,就像當初疼天賜一般。
一想到天賜,她的心就隱隱作痛,她知道,兒子變了,也知道,兒子如果繼續這麼下去,那麼,下場一定不好,她從來都不求兒子能報仇亦或是身登九王,她只求兒子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一世。
可是,命運的捉弄,帶着走到了如今,她只求殿下能在天有靈,保護兒子能平安無事!
小貝兒伸出粉嫩的小手臂,緊緊地摟着幻姬的脖子,輕輕啜泣着:“姨姨,小貝兒總是聽到娘哭的聲音,娘一定是在想小貝兒了,小貝兒也想娘……嗚嗚……”
孩子稚嫩的哭聲哭痛了幻姬和霜兒的心,才這麼點大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卻要捲進上一代的恩怨之中,何其可憐?
幻姬緊緊抱着小貝兒,眼神下意識地望向谷口,忽然靈光一閃:“小貝兒是男子漢,不哭,乖!姨姨帶你去找爹孃和姐姐,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幫姨姨一個忙,好不好?”
小貝兒一聽說可以去見爹和娘,剛纔還如雨而下的淚珠,馬上就收住了,睜大了那雙帶淚的黑眸,猛地點點頭:“嗯嗯!”
只要能見到爹孃,現在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幻姬示意霜兒湊在一起,低低地說了些什麼,跟着,霜兒的臉上揚起某種希望,彷彿看到了下一步的勝利!
“小貝兒,都記住了嗎?”末了,幻姬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着小貝兒。
小貝兒的小臉上因爲激動而變得紅撲撲的,很認真地點頭:“姨姨,貝兒記住了!”
“嗯!好!小貝兒乖!”幻姬輕輕撫了撫小貝兒粉紅的小臉,笑了笑,回首與霜兒交換了一個眼神:“霜兒姑娘,不用擔心,我們一定可以,我不會讓我的兒子釀成大錯!”
*
四國聯手,流言瘋傳,夏念風陣亡,秦風不敵,節節敗退,這樣看起來很激烈的戰事,大概持續了個把月,四國兵馬勢同破竹一般直攻西夏王城,眼看西夏就要淪陷了!
城中百姓惶恐不安,城門緊閉,不準進出,個個都有種大難臨頭的危機感,但是,令朝中大臣想明白的是,新王夏天賜卻像沒事一般,每天都陪着商天燕,或花前或月下卿卿我我,任由各國兵馬兵臨城下,也無動於衷!
城外。
媚兒屹立山頂,眺望着近在咫尺的西夏王城,故國已在望,繁華依舊,卻不過是過眼雲煙,這座繁華的王城裡,多少恩怨,多少功罪,百年之後,由誰來書寫?
柳子默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默默地望着她,此刻的她,仍舊是那身如雪的白衣裙,那一頭長髮隨風飄動,明媚的陽光透過一旁的大樹斜照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染上了淡淡的一圈光暈,就像多少個午夜夢迴時,她出現在他的夢裡那般美麗動人,令他如此魂牽夢繞!
他知道,此刻的她,是多麼牽掛着王城裡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他亦知道,不管他用什麼手段,她永遠都不屬於他。沒錯!是永遠!
“媚兒!”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朝她走了過去。
“嗯?”媚兒從沉思中回過頭來,眼角眉梢皆是淡淡的愁緒,眉頭微微蹙起,絕色的臉配上這點點愁緒,讓人心疼,使人覺得讓她難過是一種罪過。
第一卷 688 層層陰謀
柳子默的心情正是如此,他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高大的身軀幾乎掩去了嬌小的媚兒,大手很自然地搭到了媚兒的肩膀上。
可是,卻被媚兒看似不經意地避開了,他的大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略顯尷尬,很快,用笑掩去:“媚兒,我們已經按照計劃來到了這裡,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媚兒擡眸望着他,某種愧疚在她如水的美眸底劃過:“葉寶成呢?他有什麼表現?”她想要知道葉寶成的下一個計劃。
“他似乎顯得很激動,他提出明天要攻城,不過,剛纔王城裡傳出話來,說是新王夏天賜會親自帶兵,於明天午時在城外與我們議和!”
“議和?”媚兒沒有想到夏天賜這個時候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話來,想了想,又問道:“那葉寶成又是怎麼說的呢?”
柳子默的表情變得很疑惑起來:“很奇怪,這一次,葉寶成居然爽快的答應,不過,他還提出了個條件!”
“什麼條件?”她就知道,葉寶成那隻老狐狸沒那麼簡單。
柳子默忽然變得有些吞吐起來,眼神也有些閃爍,脣瓣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什麼條件?”媚兒再次追問了一句,她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
柳子默擡首望着媚兒,抿了抿脣,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葉寶成向夏天賜提出,要和談,那就要帶上你和夏瑾軒!”
這個答案早在媚兒的預料之中,所以,她並不顯得意外,不過,她卻擔心夏瑾軒的身體:“那夏天賜怎麼回答?”
“他當然是同意!”
媚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是啊,他沒理由不答應,這對他來說真的是最好不過了!”邊說邊伸手重新將小仙的人皮面具戴上,掩去了那一臉的愁緒。
“媚兒……”柳子默正想說着什麼,忽然手下匆匆來報:“啓稟大王,我們的人在那邊抓到了三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懷疑她們是奸細,各位君王請大王過去一同商議!”
柳子默朝那人揮了揮衣袖,沉聲道:“知道了,去稟報其他君王,說孤王很快就來!”
“是!”
等那人走後,媚兒與柳子默互望了一眼,同樣迷惑:“三個女人和一個孩子?”不知爲何,她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媚兒,我們先回去看看再說吧!”
“好吧!”
柳子默的大手在媚兒的身後猶豫了半下之後,這才固執地擁着她一起離開,只是,這一次,媚兒並沒有推開他。
不過,當媚兒與柳子默回到營帳,看到那三個女人時,卻不由得吃了一驚!
不是別人,正是幻姬和霜兒主僕,還有小貝兒!
他們成功逃出山谷之後,本來是打算進城,卻沒有想到,城外全是各國的兵馬,幻姬武功被封住,而霜兒主僕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於是,她們便被當成奸細抓到了這裡。
“爺爺?”當霜兒看到坐在國師之位上的葉寶成時,亦是吃了一驚。
“霜兒?”葉寶成看到霜兒亦是很吃驚,不過,在看到幻姬時,他的脣角則揚起冷酷至極的笑意:“幻姬,想不到十八年後還能再見面!”
幻姬一時還沒能認出葉寶成,不過,她閱人無數,雖說不是過目不望,但至少輪廓還是認得,頃刻便已認出眼前的白髮老怪物:“葉寶成,真想不到,十八年前居然摔不死你!”
曾經他們也是合作伙伴,但是,幻姬卻對葉寶成的所作所爲並不認同,甚至是不恥,不過,葉寶成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不得一劍殺了眼前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怪物。
葉寶成喋喋怪笑幾聲:“幻姬,我的仇人都還沒有死,我怎麼可能會死呢?不對,應該說是我們的敵人,還是你兒子醒目,知道跟我聯手去報仇!”
“天賜?”幻姬心中一顫,面色陡然一變:“你就是暗中幫天賜的那個人?”饒她再精明也沒有想到,跟兒子合作的人居然會是老怪物葉寶成。
葉寶成並不否認,陰陽怪氣的說:“幻姬,你的兒子很有天份,我的魔功,他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學會了,比當年他爹更勝一籌!如今還坐上了西夏大王的寶座,你也很快就是太后了,你應該感謝我纔對!”
葉寶成的話聽得幻姬心驚膽顫,當年夏寒軒也就是因爲聽信了凌風的話,纔會去練那什麼邪功,這葉寶成跟凌風都是出自一門,他們的魔功又能好到哪裡去。
“葉寶成!你要敢傷害我的兒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幻姬的雙眼幾乎可以冒出火來。
“幻姬,你放心,暫時你的兒子不會有事,當然,那得是在他乖乖聽我的話的前提上!再說了,他能有今天,不都是我的功勞嗎?他現在可是把我當成了再生的恩人一樣!”葉寶成的話證實了幻姬心中的猜測。
“葉寶成,你!”幻姬只恨自己現在武功被封,不能一劍殺了這個老怪物,氣得咬牙切齒,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估計葉寶成已是千穿百孔了。
“爺爺,不要報仇了……”一旁的霜兒早已哭成了淚兒,不管怎麼樣,葉寶成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忍心他變成一個魔鬼。
“住口!”葉寶成卻喝住了她,又尖又瘦的手指直指着霜兒:“枉我把你養大,教你那麼多的東西,你嫁給夏念風,就貪戀榮華富貴,居然連自己父皇和母后的仇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爺爺,我……”霜兒淚水漣漣,想要解釋,可是,葉寶成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不必再叫我了!你現在是西夏的世子夫人,既然你可以放棄仇恨,那留着你也沒有什麼用處了!”葉寶成說完,陡然翻掌!
媚兒正欲出手相救,不料,阿珠卻猛地跪了下去:“老爺,求您放過小姐吧,小姐現在身懷有孕,那也是您的外孫啊,您如果要殺,就殺阿珠吧!”
阿珠原本是一片好意要代霜兒死,卻不料,卻將霜兒推向了另一個死亡之中。
“什麼?懷有身孕?”葉寶成那叉開的手掌霍然一緊,如魔般的冷眸死死盯着霜兒,從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他知道阿珠並沒有說謊!
“哈哈哈……”他忽然仰天大笑起來,似乎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好!好!你肚子裡懷的是夏瑾軒跟媚兒那個賤人的孫子,好!明天我就要讓你們一家團聚!”
末了,還添上一句:“是下地獄去一起團聚!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透過營帳傳往各處,顯得那般刺耳,各國君王面面相覷,卻並沒有多說話,因爲,他們得好好配合,把這場戲演下去。
第一卷 689 無名無份
雖然他們現在都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身上的毒也被媚兒秘密解去,可是,他們還是畏懼葉寶成那無處不在的用毒手段,所以,得配合柳子默他們把這場戲繼續演好下去!
葉寶成命人將幻姬她們都關了起來,跟着旁若無人囂張地離開了那裡,現在的他自以爲那些君王的命個個都捏在他的手中,所以,根本沒有將那一干君王放在眼裡,他儼然成了那裡當家作主的人。
“理南大王,現在一切就看你們的了!”在離開之後,各國君王都給柳子默和媚兒投去了這樣的眼神。
他們雖然想找媚兒報當年的仇,可是,如今的西夏已然易主,這樣打仗死傷無辜,他們亦不願意看到,忽然很懷念起之前和平共處的時代來。
待那裡只剩下媚兒和柳子默之後,柳子默向媚兒投去詢問的目光:“媚兒,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媚兒慢慢地坐了下來,想了想道:“既然葉寶已經提出來讓夏天賜帶人來和談,那就還是照原計劃吧。”
頓了頓,又道:“待會我想去見一見幻姬她們!”
那個孩子,從輪廓上面看,她想她已經知道是誰的孩子了,不管怎麼樣,她不會讓霜兒有事,要不然,念風會崩潰!
柳子默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這個沒問題,孤王來安排,不過明天……”他似乎想說什麼,可又怕說出口。
“你是不是想問我,明天見到夏瑾軒之後會怎麼做,對不對?”聰明如媚兒,她又豈能不知道柳子默心底在想什麼。
“是……”柳子默倒也不迴避。
媚兒脣角微微一抿,一抹苦笑慢慢延伸:“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只要他們平安無事,我不會反悔。”
雖然帶着欺騙,可是,她沒辦法不這麼做!
“你真的會跟孤王一起回理南嗎?”柳子默似乎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激動的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媚兒的手。
媚兒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過,我現在的身份是西夏王后,我要是跟你去,那就必須讓我這個身份徹底沒有,亦或是媚兒這個人從此消失匿跡。”
“媚兒,你……”柳子默聽了臉色變了變,他以爲……
媚兒制止他再繼續說下去:“除非明天真的有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要不然,我一定遵守諾言,跟你一起回理南。”
“媚兒!媚兒……”柳子默聽到她的承諾,開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緊緊將她擁入懷中,聲聲呼喚着她的名字。
爲了她,他不惜拿天下蒼生作賭注,這一局,他註定贏了!至少現在的柳子默是這麼認爲的。
媚兒倒也沒有推開他,任他擁在懷中,她會讀心術,自然知道柳子默心裡在想些什麼,也知道,他對她一片真心,雖然這樣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不過,還是令她有些感動。
瑾!明天或許就是我們最後相見的日子了,現在的你,還好嗎?
媚兒在心底默默思念着夏瑾軒,她知道,這麼久了,都快一個半月子,這也是她第一次離開他最久的時間,她估計,夏瑾軒也一定發現了王宮裡面那一個不是她,或許此刻的他,也正在思念着她吧!
她又何嘗不思念他呢?
*
王宮裡。
“恭喜商小姐!賀喜商小姐!”宮中女御醫萬紅在替商天燕把過脈之後,起身恭喜她。
商天燕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眨了眨那雙明亮的黑眸,問道:“萬御醫,你恭喜我什麼呀?我怎麼了?”
她不過是這兩天,不想吃東西,老覺得噁心而已,還以爲自己是得了什麼病,今天中午跟夏天賜提了一下,夏天賜便命萬紅前來給她察看,她被萬紅這聲恭喜給弄蒙了。
萬紅收起診針之類,直起身子,笑道:“商小姐,您已經有了近一個月的身孕了!”
“什麼?你,你是說我,我懷了孩子?”天燕本身還是個孩子一樣,她自從進宮之後,聽了夏天賜的話,便留在了宮中,當然,這少年男女在一起久了,有些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但是,天燕從來都沒有想過,就這樣的懷上孩子,乍一聽到自己懷孕的消息,她還是愣在了當場。
“商小姐,您早晨嘔吐的現象是早孕的反應,只需調養一段時間,症狀就自然慢慢消失,不必過於擔心!”雖然商天燕跟着夏天賜沒名沒份,可是,這宮中人人都知道他倆的關係,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哦,那謝謝萬御醫了!”商天燕頭腦一片混亂,滿腦子都是自己懷了孩子這個事情,她知道,自己私自跟天賜這樣,還是有失體會,雖然,她知道,終有一天,她會是天賜的妻子。
“商小姐,我這就去開些安胎藥叫人送來,您只需每天按時服用就好,若是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我會及時來檢查!”萬御醫躬身告退。
“好!那有勞萬御醫了!”商天燕示意一旁的宮女去送萬紅。
自己則是心亂如麻在原地亂走着,絞着手中的絲絹,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纔好!
“不行!我得去告訴表哥!”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她急急地出了寢宮直奔夏天賜的寢宮去。
剛到那裡便被侍衛攔了下來:“商小姐,您不能進去!”
“爲什麼?我爲什麼不能進去?”商天燕眉頭一緊,平時,她跟表哥一起進去都可以的,爲什麼今天不行?
“大王有令,任何人不經傳詔,不得進入,否則格殺勿論!”那侍衛的話顯得有些冰冷生硬。
“連我也不能嗎?”商天燕有些氣結。
“是的!大王說了,是任何人!請商小姐不要爲難小的!”那侍衛板着臉,根本沒有留任何情面,別說現在的商天燕沒名沒份,就是王后來了,大王的旨意還是最大。
商天燕倒也不再堅持,反正這件事情待會說也是一樣:“那好吧,如果我表哥出來之後,那麻煩你告訴他,叫他到我寢宮裡去一趟,我有要緊事要告訴他!”
“是!”那侍衛垂首。
商天燕有些失落地往回走,卻迎面碰上了夏念蝶。
“天燕妹妹,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你沒事吧?”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夏念蝶早把天燕當成了自己妹妹一般。
現在這個時候,父王病重,時清醒時迷糊,‘母后’又被抓,整個王宮裡,就只有商天燕陪她了,她自然也跟商天燕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我……”商天燕本來打算說出實情,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住了,再怎麼說,這種事情對一個女孩子家來說,都是難以啓齒的,雖然她跟夏念蝶平日裡無話不談,可是,這種事情,還是開不了口。
第一卷 690 公然挑釁
“天燕妹妹,你怎麼了?”夏念蝶自然不懂,剛觸到商天燕的小手,便驚道:“你的手這麼涼,你沒事吧?”
商天燕微微抿脣,笑得有些勉強,搖搖頭:“沒事,我沒事!”這幾天因爲害喜,她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沒事就好!看到你剛纔的樣子,還把我嚇了一大跳,還以爲你怎麼了!”夏念蝶心思單純,聽到她說沒事,便以爲真的沒事,拉着她的手,道:“天燕妹妹,我去看父王,你要陪我去嗎?”
“嗯,好,我陪你一起去!”商天燕心想,表哥可能還沒有那麼快出來,她就先陪念蝶去看看大王吧。
所謂冤家路窄或許就是這樣,她們剛好出另一道宮門,迎面便遇上了氣勢洶洶而來的王美!?
“公主,我們還是避開一下吧!”商天燕不想夏天賜爲難,所以,不願意與王美正面衝突。
這一個月來,夏天賜既沒兌現封王美爲後,也沒有給王美任何的名份,更是從來不去王美的寢宮裡,這讓王美幾乎把商天燕當成了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天燕妹妹,你怕她幹什麼?我就不信,她還能吃得了你!走!不怕她!”夏念蝶更加看不慣王美,若不是父王交待她,不可以惹事生非,她恐怕早就把王美整得夠嗆了。
念蝶拉着天燕徑直朝王美走去,狹路相逢,怒目相視,卻是各不相讓。
“你們兩個賤人,給我讓開!”王美正在氣頭上,見商天燕和夏念蝶擋在她的面前,氣不打一處來。
念蝶抿脣輕冷笑一聲:“好狗不擋道!是我們兩個先來這裡的,要讓,也是你先讓開!”她恨極了王美一家,若不是王之則,她的‘母后’又怎麼可能下獄。
“夏念蝶!你在罵誰呢?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王美氣得鳳目圓瞪,恨不得將念蝶一掌拍飛。
偏偏念蝶又不想再讓她:“王美,這句話應該本公主問你纔對!你現在不是世子夫人了,而我再怎麼樣還是個前朝公主,身份自然也能大你幾級,你現在充其量算個後宮充數的,在我的眼中,你跟我身邊的那些宮女一點都沒有區別!”
念蝶的話擢動了王美心中的痛處,夏天賜都已經爲王一個多月了,就一直拖着封后的事情,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找他理個結果出來。
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動夏念蝶,因爲,夏天賜的王位暗裡是搶,明裡卻是夏瑾軒禪讓的,所以,夏天賜對面宣稱,在宮中,依舊給夏念蝶公主的尊貴,所以,以王美現在的身份,根本動不了念蝶。
於是,她把所有的怒火都牽到了念蝶身旁的商天燕身上!
她猛地推了商天燕一把,嘴裡罵道:“你個死賤人!你憑什麼跟我爭?還恬不知恥的留在大王身邊,我要是你,我早就滾回老家去上吊了!你以爲大王真的愛你嗎?他若真的愛你,又怎麼可能不給你一個名份?”
商天燕猝不及防,加上這些天身體稍加脆弱,居然被沒有武功的王美推倒在了地上。
“天燕妹妹!”夏念蝶連忙將商天燕扶起來,回道怒視着王美:“你太過份了!”
王美紅脣一挑,眼裡盡是不屑:“這算什麼?等我穿上鳳冠霞帔的那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們好看!”
說完,冷哼一聲,一甩袖子,看也不看商天燕一眼,便扭着身子離去。
“你!”夏念蝶正欲教訓一下她,不料一旁的商天燕卻拉住了她:“公主,算了!”話剛說話,胸口那種嘔吐感忽又涌了上來。
“嘔……”她忍不住歪到一旁乾嘔起來。
“天燕妹妹,你怎麼了?”商天燕的舉動可把夏念蝶嚇住了,她還以爲是王美那一推,把商天燕推傷了。
“我,嘔……”商天燕想說什麼,可是,滿臉痛苦的說不出來,仍是乾嘔個不停。
而剛走過去的王美聽到她們的聲音,疑惑地回過身來,眯起鳳眼,看到商天燕那個模樣,一抹妒忌之火在眼中升起,垂在兩旁的玉手也緊緊握住,任長長的指甲掐進肉中也渾然不覺。
她雖然沒有懷過孩子,但是,之前經歷過了霜兒,她至少懂得了,看到商天燕的模樣,她心中已然明白。
冷冷望着夏念蝶扶着商天燕離開,她的胸口起伏不定,雙眼閃着熊熊烈火,之前嫁給夏念風是這樣,現在跟着夏天賜也是這樣,叫她情何以堪?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她今天一定要逼着夏天賜把封后的詔書寫好,她不想經歷了兩人,最終還是落得一場空。
那個王后之位,她是勢在必得!
卻不知,有些事情,早已註定,即便她是爭得頭破血流,到頭來或許只會留下一片唏噓!
*
且說夏天賜在寢宮裡照常練着葉寶成都他的功夫,可是,卻不知道爲何,總感覺丹田的真氣就是破體而出一般。
他苦苦抵抗着,卻發現始終沒辦法平息那股內力,那股內力似乎想要將他所有的理智都催盡,他想看到一切紅色,那是血的顏色!
汗水涔涔地他再也忍不住,揚起雙掌,朝上一頂,吼聲也破喉而出:“啊!”頭髮瞬間潰散,寒眸也陡然變得通紅如血!
坐在龍榻上的他,衣發無風自動,雙目紅似火,彷彿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只想看到一切殺戮的魔鬼!
淒厲的吼聲幾乎讓整座宮殿都在顫抖,而正匆匆朝他這邊走來的王美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暗忖:“這好像是夏天賜的聲音,奇怪,怎麼回事?”
剛走到門口,便同樣被侍衛攔了下來!
“讓開!”她可不是商天燕處處爲夏天賜着想,她現在就是要見到夏天賜,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說個明白,要不然,她不會善罷甘休。
“請夫人不要爲難我們……”幾名侍衛橫刀攔在了王美面前。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攔着我!”王美平日蠻橫慣了,加上有她爹在前朝撐腰,她更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就連夏天賜,她也毫不在意。
她就仗着,若是沒有她爹,夏天賜想要坐上這個王位,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正在起衝突的時候,裡面忽然傳來夏天賜那低沉且毫無溫度的聲音:“讓她進來!”
外面的人乍一聽到這個聲音,心中暗暗一凜,要知道,平日夏天賜的聲音雖然沒多少感情,但不至於如此可怕,此時又已是天黑時分,這聲音傳來時,似乎還夾帶着一絲嗖嗖冷風從他們的背後吹過。
即便此時天氣甚爲暖和,他們仍是有一種寒徹入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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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91 一命嗚呼
憤怒之下的王美並沒有因爲夏天賜這奇怪的聲音而畏懼,狠狠瞪了那幾名侍衛一眼之後,扭着身子走了進去。
夏天賜的房裡並沒有像以前那般明亮,王美的腳剛跨過屏風後,立刻便感覺到一股冷風撲面而來!
“夏天賜……”她仍是直呼夏天賜的名字,只是這一次,她的底氣似乎有些不足:“夏天賜!你搞什麼鬼?”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夏天賜就在這裡面,可是,她進來之後,卻沒有看到夏天賜的身影。
“孤王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叫的嗎?”如厲鬼般的聲音從身後陰陰傳來。
王美霍地回身,乍一看到夏天賜披頭散髮、兩眼發紅、有如魔鬼一般的模樣,着實嚇了一大跳,顫聲指着他:“你,你……”
“怎麼?看到孤王居然連起碼的禮儀都忘了嗎?”夏天賜那兩隻如血魔一般的眼睛盯着王美,直盯得她心底直發毛。
“大王萬安!”儘管心裡仍是憤憤不平,但還是按照宮中的禮儀給夏天賜行了個大禮。
夏天賜緩緩地坐到了一旁,並沒有讓王美起來的意思,而是慢條斯理地問道:“這個時候,你來找孤王,所謂何事?”
王美跪得膝蓋生疼,可是,夏天賜沒讓她起來,她一時也不敢造次:“我來是想問大王,封后之事打算如何定下來?”她念念不忘自然是封后之事。
夏天賜血眸一揚,一抹厭惡已然在眉間流動:“怎麼?你就那麼焦急嗎?這王后之位何是定,又定何人,那是孤王的事情,你那麼焦急幹什麼?”
“你!”王美被夏天賜不緊不慢的話給刺激到了,當下也不管那麼,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指着夏天賜道:“夏天賜!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想封你那個小表妹爲後,可是你別忘了,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王家給你的!”
話剛說完,眼前一花,喉間頓時一緊,夏天賜那如魔般的面孔已然近在咫尺:“賤人!別拿自己太當回事,孤王告訴你!孤王纔是大王,你們王家不過是孤王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如果此時的王美能意識到自己剛纔話裡的錯誤,及時糾正,或許,就沒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可偏偏王美也是一個行爲極端的女人,見夏天賜如此忘恩負義,胸口的怒火更炙!
顧不上喉間的疼痛,惡狠狠地瞪着夏天賜:“夏天賜!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告訴你!我爹能把你捧上去,也能把你拉下來……”
夏天賜最恨的就是這句話了,頓時只覺得所有的血氣直往頭上涌,那掐在王美脖子上的大手也陡然一緊,面目也瞬間變得猙獰可怕起來:“賤人!孤王告訴你!你和你爹都不過是孤王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如今,你們的使命也快完成了,所以……”
陡然加深的眸色涌上層層殺意,這個女人,他忍她忍得太久太久了,明天過後,這些人都該下地獄了!
“你!你……”王美亦看到了他眼中濃郁的殺意,喉間越來越緊,一種死亡的恐懼縈繞在她的周身,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害怕了。
“賤人!你聽好了,孤王從來都沒有打算過要立你爲後!孤王的王后,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商天燕,你!不配!”夏天賜說完,手中一甩,王美那豐滿的身子重重地摔到了一旁。
“呃!”王美被摔得整個人如同碎了一般疼痛,她感覺自己的手臂好像被摔斷了一般,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夏天賜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怕,居然敢如此對她!
“夏天賜,你居然敢如此對我?你就不怕我爹……”她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花,夏天賜那如魔鬼一般的模樣已然在眼前放大,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不過,啪的一聲,臉上已然捱了火辣辣地一個耳光。
“你!”王美萬萬沒有想到,今晚的夏天賜居然如此反常,以前的他,不管她如何兇悍,他大不了是不理她,哪會如此兇狠地對她。
如果這個時候,她知道進退,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避一避,也許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她卻咽不下這口氣,她不相信夏天剛敢把她怎麼樣,撫着那火辣辣地臉頰,她掙扎着站了起來,怒視着夏天賜:“夏天賜!你一定會後悔你剛纔所做的一切,我一定要去告訴我爹……”
同樣的後果,話未說完,夏天賜那如鐵爪一般的手指已然又掐上了她嫩白的脖子。
“賤人!別挑釁孤王的底限,若不然,孤王就先送你下地獄!”夏天賜眸中的血光更盛。
“夏天賜!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要殺了你!”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的王美,慌亂之下,扯下頭上的一根珠釵便朝夏天賜刺去!
“哧!”傳來刺入皮肉裡那種極爲不舒服的聲音。
“賤人!你找死!”受傷的夏天賜被那一抹嫣紅蒙了雙眼,手中驀然一緊,只聽到咔地一聲,王美那曾經自以爲美麗的頸脖便再沒了支撐點。
“呃!”她瞪大了眼眸,如血般紅的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並沒有發出聲音,暗黑色的血從嘴角緩緩地涌出來,滴落在她那一身淡紅的衣裙上,顯得愈加耀眼,她似乎到死都不相信,夏天賜居然真的會殺了她。
“賤人!這是你自找的!”夏天賜的大手緩緩地鬆開,而王美的身子便軟軟地跟着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動彈不得。
那瞪大的眼眸,似乎還殘留着死前的恐懼與不置信,她這輩子想要的就是王后之位,她滿以爲等於她的是一生的榮華富貴,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這樣死在一個男人的手中,她死不瞑目!
她從小看着她娘如何與她爹那些小妾鬥法,於是,她慢慢地學會了那些伎倆,然後,就想着有一天,能夠母儀天下,讓所有的人不再欺負她娘和她。
於是,她從懂事開始,王后的寶座便是她的目標,她暗暗發誓,哪怕就是不折手段,也要得到一切!
只是,她卻從來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結束了自己充滿罪惡和怨恨的一生,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哪!
夏天賜望着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王美,眼中沒有一絲悔意,伸手用力拔出插在胸前的珠釵,眉間不禁擰了擰!
“大王……”而就在這裡,沒有經過任何通報的于傑卻匆匆地闖了進來,不過,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
而於傑的突然闖入,夏天賜驀然地一凜,那如血的雙眸再次涌出殺機,垂在兩旁的大手亦暗暗運力,他準備殺人滅口!
第一卷 692 人不爲己
于傑是練武之人,片刻的震驚之後,便已明白了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再從眼前的夏天賜眼中,他嗅到了那種濃郁的殺意,也暗自蓄力,也許他並不是夏天賜的對手,但是,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空氣中除了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以外,還充斥着濃郁的殺氣!
“大王!大王!”
就在夏天賜決定出手的同時,聶柔卻也突然闖了進來,然後,她似乎並沒有發覺到夏天賜與于傑之前的不對勁。
如果說剛纔夏天賜想殺于傑,那麼,聶柔的突然出現,也恰恰救了于傑一命,因爲,夏天賜知道,聶柔也有武功,以一對二,他不是沒有制勝的把握,而是,那樣一來,就必定驚動了外面的人,到時候,事情會不可收拾。
於是,將殺念暫時隱忍了下去,沉聲問道:“聶柔,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爲何如此慌張?”
聶柔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美也看了看一旁的于傑,才道:“回大王的話,前大王不行了!”不過,目光觸及夏天賜胸口上那一抹鮮紅時,驚問道:“大王,您怎麼了?”
夏天賜將手中的珠釵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冷冷的說:“王之則父女居心不良,合謀來行刺孤王,剛纔孤王僥倖,若不是於將軍來得正好,及時將王美就地正法,孤王此刻恐怕已是魂飛魄散了!”
夏天賜何其聰明,他無法滅于傑的口,於是,索性將此事全部都推到于傑的身上,即便王之則要報仇,也只會去找于傑,到時候,于傑能不能活下來自然是一回事,讓他們去拼個你死我活,他卻安然無事。
于傑自己也知道,夏天賜現在可是大王,金口玉言,于傑現在自然是百口莫辯。
果然,接下來,夏天賜便連夜公佈王美的死訊,而嘉獎了于傑,一夜之間,于傑成了御前四品帶刀侍衛!
但是,這對於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因爲,以王之則的手段,不殺了他爲女兒報仇,一定誓不罷休!
於是,王之則也連夜召集七煞樓的殺手,準備一舉成事,這一次,他沒有的籌碼,所以,他想拼一把!
人性是貪婪的,王之則也不例外,在這個動亂的時期,他完全可以成爲第二個當年的葉寶成!
此是後話。
在夏天賜出寢宮時,外面的人稟報說是商小姐來過,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稟報,夏天賜看看天色已深,加上聶柔又來報夏瑾軒又突然病情加重,不管怎麼樣,形式上面,他也要先去看看夏瑾軒。
當然,他是去看笑話的,至於天燕,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好好的陪她!
在他擡腳往夏瑾軒的養心殿走去時,商天燕也正與夏念蝶一起出了養心殿,各自回宮安歇。
夏天賜匆匆來到夏瑾軒的寢宮裡,示意身邊的人都退去,自己則緩緩地坐到夏瑾軒榻前,他仍是披頭散髮的模樣,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愈加可怕!
夏瑾軒或許是因爲剛剛服過藥,所以,睡得有些沉,所以,夏天賜在他的榻前坐了半晌,他才微微醒轉。
乍一對上夏天賜的雙眸,他心底一驚,好熟悉的一張臉,好熟悉的一雙眼睛,當年的大哥不就是這樣嗎?
“怎麼?看到我在這裡,很害怕嗎?”夏天賜對於眼前這個害死他爹的兇手,並沒有多少同情。
夏瑾軒掙扎了老半天,才顫抖地坐了起來,卻是感到一陣晃悠,下意識地撫着胸口,他的整個胸口上面的皮肉都已經爛得差不多了,有時候,他甚至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內臟了,他知道,死神已經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了,這一次,他逃不掉了!
這些天,他總是昏迷了又醒了,醒了又昏過去,苦苦撐着這一口氣,就是想見媚兒最後一面,他知道,這個願望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我今天這樣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人之將死,還有何懼?”夏瑾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每說一個字都顯得那般艱難。
夏天賜的臉上呈着殘忍的笑意:“你放心,明天你就會跟你心愛的女人團聚,我會讓你死而瞑目!”
頓了頓,接着道:“不過,你們要恩愛的話,恐怕就要下到地獄裡去了!”
夏瑾軒面色一變,那原本蒼老的臉上有着前所未有的驚慌:“天賜,害死你爹的人是我,跟媚兒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但是,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哈哈……”夏天賜仰首沉笑着:“想不到你死到臨頭了,還那麼在乎她,看來,當年的傳聞並不假,怪只怪我爹太笨了,纔會被你們利用!即使你一個人扛下了殺我爹的罪名,可她仍舊難逃一個死字。”
“爲什麼?”夏瑾軒顯得更加的緊張。
“因爲,你們老‘朋友’葉寶成是不會放過她的,甚至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兒女,他說過,要你們跟他一樣斷子絕孫!”
“不!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媚兒和我的孩子!”夏瑾軒忍着身上的劇痛,昏暗的眼中透中堅決。
夏天賜並不理會他,在他的眼中,現在夏瑾軒就是一個垂死的老頭一樣,無論怎麼掙扎,結局都一樣:“你省省吧,就你現在這個模樣,想要保護她們,晚了點!”
夏瑾軒忽然擡首,定定地望着夏天賜,那眼神雖然遠不及當然的犀利,但是,卻讓夏天賜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天賜,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念風和念蝶也算是你親人,你難道就忍心看着他們死在葉寶成的手下嗎?如果他們真的死了,你就真的能安心坐這個王位嗎?”他在賭,賭夏天賜心中最後一點良知,只爲能替孩子們爭取一點生的機會。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們是你的孩子,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爲什麼要救他們?”夏天賜的話顯得那般冰冷無情,將夏瑾軒心中唯一的一點希望也打破。
*
媚兒趁夜來到了關押着幻姬她們的營帳中,而此時的小貝兒正餓得直哭,雖然聲音已然壓低,但是,那啜泣的模樣,還是令一旁的人心酸。
“小仙?”
“小仙姑姑!”
媚兒是帶着小仙的人皮面具進去的,所以,幻姬一眼就認出了小仙,也微微驚訝小仙的容貌爲何相隔了十八年之後,仍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而霜兒也連忙頷首行禮,只是有些不敢看‘小仙’!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幻姬一臉疑惑地盯着小仙,她剛纔自然是看到柳子默與小仙一同進去,兩人之間那種微妙的感覺,幻姬是過來人,一下子就看了出來。
不過,她可不相信小仙會背叛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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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正在努力的完結之中~謝謝美妞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新文也將在這兩天出來,也希望美妞們能繼續支持二少~~愛你們~~
第一卷 693 只因爲愛
媚兒抿了抿,並沒有回答應幻姬的問話,而從身上拿出來一些吃的東西遞到小貝兒面前,柔聲道:“來,吃這個!”
小貝兒看了看‘小仙’又看了看那可口的東西,忍不住嚥了咽,白嫩嫩的小手下意識地朝媚兒的手中抓去。請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書最新最全的章節
可是,伸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朝幻姬看了看,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明是在諮詢着幻姬的意思。
幻姬微笑着點了點頭:“小貝兒,沒關係,餓了就吃吧!”
“嗯嗯!”得到幻姬的許可,小貝兒猛地點頭,一把拿過媚兒手中可口的點心,便塞進了自己的小嘴裡。
看着他狼吞虎嚥的模樣,媚兒的眼中不自覺的放柔,彷彿間,她又看到了念風和念蝶小的時候。
一想到孩子們,她馬上又停止的回憶,下意識地朝外面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她才坐了下來。
也纔回答應起剛纔幻姬的問話:“你們不用擔心,葉寶成不過是想要牽住你們而已,一時半會不會傷害你們,至於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答案明天就可以找到,所以,我就不多說了。”
霜兒以爲媚兒說完就要走,於是急急地問道:“小仙姑姑,殿下他,他是不是真的?”她不敢問下去,她怕自己聽到最不願聽到了消息。
媚兒看着霜兒,微微一怔,問道:“殿下不在了,難道那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媚兒的話頓時讓霜兒如同雷擊了一般,身體晃了晃,看似就要倒了下去,傷心欲絕地搖搖頭:“不!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殿下死……從來都沒有想過……”
如果她真的要殺他的話,當初在石洞裡的時候,她就有一百個機會可以殺他,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入宮留在他的身邊。
“爲什麼?他不是你的仇人之子嗎?你不是想要報仇嗎?現在他死了,你豈不是報了仇?你應該開心纔對!”媚兒聲音顯得有些冷淡,她倒想看看,霜兒對念風的情到底有多深。
“不!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崩潰中的霜兒差一點就要摔倒在地,幸得一旁的阿珠扶住了她:“小姐,您不要難過,不管怎麼樣,您都要爲了肚子裡的小主人着想。”
“阿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殿下死,從來都沒有……”霜兒淚流滿面,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痛如絞,滿腦子都是念風不在的消息。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希望,這只是一個誤傳,念風沒有死,可是,媚兒剛纔的話卻讓她誤以爲念風真的死了。
而苦苦支撐的信念在那一刻譁然崩潰,她似乎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塌了一般!
“小姐,阿珠知道!阿珠知道!”阿珠抱着霜兒亦陪她痛哭不已,小姐心中的苦楚,她是最清楚不過。
媚兒望着如此痛不欲生的霜兒,她也曾如此深愛過,也曾如此深恨過,也曾如此絕望過,所以,她能體會得到霜兒此時的痛苦,可是,現在,她不能說出真相。
“霜兒姑娘,你不必如此難過,既然你是真心愛殿下的,那麼,就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把殿下和你的孩子保護好。”那也是她的孫子,於情於理,她都不希望霜兒有事。
“我很想,可是我,呃……”霜兒還未說完,便撫着胸口痛呼起來,整個人從阿珠的懷中滾到了地上。
“小姐!”阿珠想要上前去扶住霜兒,可是,霜兒卻痛得滿地打滾。
“怎麼會這樣?”媚兒一時也驚住了,不過,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
“啊!”霜兒一隻手始終護着自己的肚子,另一隻手則撫着胸口,痛得蜷作一團,慘叫不已!
“沒有藥嗎?快點拿藥給她服下啊!”媚兒知道霜兒遺傳了葉子情的痛心病,在伍辰兒的記憶中,葉子情的痛心病一發作起來也很痛苦,但只要服藥之後,便慢慢地減輕。
當然,她並不知道,霜兒因長年替葉寶成試藥,身體早已變得很差,再加上懷有身孕,痛心病發作的時間越來越勤密,且霜兒怕傷着孩子,不肯服藥,所以,這種痛苦更甚!
“不!我不要吃藥,我不要……”儘管感覺到整個人都快要痛暈過去了,可霜兒還是堅持不肯吃藥。
她那一頭如雲的秀髮因滾動而披散下來,與汗水一起粘在臉上,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可是,現在的她,哪裡還在乎那麼多,只要挺過去,只要孩子沒事就好。
幻姬也是一臉無能爲力地望着滿地打滾痛呼的霜兒,頗爲同情地搖搖頭:“這孩子犟得很,怕吃藥會影響到腹中的孩子,所以,說什麼都不肯吃藥,這段時間,她的痛心病發作了一次又一次,看着令人心痛!”
“她一直都沒有吃藥?”媚兒微微斂起眉心。
幻姬還未說話,一旁的阿珠卻已是聲淚俱下的說出了實情:“小姐爲了殿下的孩子,寧願忍受着這非人的痛楚,她是真的很愛殿下……”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倒是出乎了霜兒的預料之外,她以爲,霜兒想要復仇,懷上孩子,也只是想拿腹中的孩子作籌碼逼念風在她與瑾之間做出選擇,卻沒有想到霜兒居然寧願忍着如此的劇痛,也要保住腹中的孩子,一時之間,心中百味雜陳。
“把藥命來!”媚兒忽然對阿珠吩咐着。
“啊?”阿珠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做這樣的決定,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我說了,把藥拿來,我給她吃!”她要做最後的賭注,賭霜兒與念風之間的那縷真情。
也不知爲什麼,阿珠一對上媚兒那雙滿帶威嚴的眼睛,有些慌亂地點點頭,連忙從一旁的包袱裡拿出緩痛藥。
那個藥她們原本落在世子府,可當藍衣人,也就是聶遠將她們帶到山谷之後,便悄悄地回世子府拿了那些緩解藥,也算是聶遠良心未泯,他志在報仇,但是,卻不像葉寶成他們那樣牽連無辜的生命。
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媚兒拿過阿珠遞過來的緩痛藥,緩緩蹲到痛得蜷縮在一旁,渾身顫抖不止的霜兒面前,揚了揚手中的緩痛藥:“這是你的藥,你把吃了,就不會這麼痛了!”
“不!不!我不要吃藥!我不要吃藥……”霜兒將臉撇向一旁,痛苦地搖搖頭,她又豈能不知,只要吃下藥,她就不會這麼痛苦。
可是,那樣一來,對腹中的孩子必然有所傷害,她寧願自己痛苦千倍,也不要傷害腹中的孩子。
“你腹中懷的是你仇人的孫子,你根本沒有必要承受這些痛苦,吞了它,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爲了你的仇人,你覺得忍受這樣的痛苦,值得嗎?”
第一卷 694 隔代恩怨
媚兒的話讓一旁的幻姬與阿珠面面相覷,她們也是莫名其妙,爲什麼眼前對媚兒忠心耿耿的‘小仙’,居然會這麼做!
“不!我……”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霜兒望着媚兒手中的藥,她亦知道,只要吞下那顆藥,她身上的痛楚馬上就會減輕。
她感覺自己的手指已經痛得麻木了,似乎整個身子都在疼,似乎又都感覺不到了疼了,額前青筋早已冒起,蒼白得毫無血手的小臉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她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來!拿去吃了它,吃了它,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媚兒的手又朝她面前伸了伸,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霜兒劇烈地喘着,目光落在媚兒手上的那一顆小小的藥丸,顫抖的手指慢慢地朝近在咫尺的藥一點一滴地伸去,近一點,再接近一點……
媚兒的心也隨着她手接近而下沉,她也在跟自己苦苦掙扎着,如果這顆藥被霜兒拿去,那麼,霜兒就不會這麼痛苦,但是,霜兒腹中的孩子就可能會因此而出意外,那麼,到時候念風知道真相也會痛苦一生。
可是,她又必須知道霜兒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她想知道,在這樣生死兩難的抉擇上,霜兒是選擇愛,還是選擇恨!
霜兒的手就在觸到媚兒手中的那顆藥時,卻突然如觸了電一般猛地縮了回去,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兩步,搖頭不止:“不!我不能吃藥!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他是殿下的孩子,我不要傷害殿下的孩子,我不要,我不要……”
霜兒突然的改變主意讓媚兒怔了怔,聽到霜兒那些語無倫次的話語時,她忽然明白,眼前的這個嬌弱的女孩是真心愛着念風,就像當初的伍辰兒深愛着商離天一樣。
只不過,伍辰兒的命運悲慘一點,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而霜兒幸運一點,愛上了念風,而念風也深愛着霜兒。
“你真的寧願忍受這些痛楚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嗎?”媚兒將手中的藥收回,她知道這麼做有些殘忍,但是,她想知道霜兒最真實的想法。
而剛纔她也證實了,一個人在生與死之間還如此維護着他們愛的結晶,如果這不叫真愛,那麼,她媚兒也不懂得真愛是什麼了。
“是……”劇痛開始慢慢減輕,霜兒卻依舊是急劇地喘着,儘管像要隨時都斷氣一般,但她那堅毅眼神卻讓媚兒動容。
兒子能被這麼一個女子深愛着,兒子是幸福的,而她沒有理由去破壞這種幸福,上一代的恩怨也沒有必要牽連下一代。
媚兒在這個時候就忽然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示意了旁的阿珠將霜兒扶坐到一旁,她卻朝一旁的幻姬走了過去,目光落在已然在幻姬懷中睡着的小貝兒,不由得放柔。
“他就是阿玉的孩子,對不對?”心中亦感嘆,好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看來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阿玉與阿義在一起,比橫在她跟瑾中間要幸福得多,雖然,不否認,這有她的私心在內。
幻姬點了點頭,手下意識地撫了撫懷中熟睡的小貝兒,母愛在臉上一表無遺:“是啊,他是阿玉的孩子!這一個多月,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可憐的孩子!不知道阿玉他們焦急成什麼樣子了!”
她和媚兒都知道,一個母親在失去自己孩子消息之後,那種焦慮有多痛苦!
幻姬那一臉的慈愛,倒讓媚兒有些驚訝,曾經那個妖冶無比,心狠手辣的幻姬,如今儼然成了一個普通的女人。
依舊美豔的臉上卻沒了十八年前的那種戾氣,取而代之的是媚兒所熟悉的慈愛,這纔是一個母親應有的表情。
“放心吧,你們在這裡很安全,過了明天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媚兒不能多說,因爲,這所有的計劃出不得一點兒差錯。
現在整個局面就好像是一盤棋一樣,一子下錯,那麼,就有可能會全盤皆輸!
“小仙姑娘,你……”幻姬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小仙’有些奇怪,可是奇怪在哪裡,她又說不上來。
也難怪,曾經的她與媚兒可算是情敵,兩人打的交道次數都很多,當然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媚兒又豈會不知?抿脣淡淡一笑:“我現在是理南王的妃子!”她不想說太多,讓她們去猜去想好了。
因爲,過了明天,這一切就應該結束了!
頓了頓,媚兒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一臉愁容的幻姬:“你的兒子現在可是西夏大王,明天之後,你就是太后了,你終於贏了娘娘,你應該開心纔對!”
幻姬淡然一笑,美豔的臉上有着與之極不相稱的愁情:“也許剛開始,我真的想過要殺了媚兒和夏瑾軒替殿下報仇雪恨,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搶走什麼,可過了十八年了,我沉寂十八年,也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我只想與天賜過着平常人的生活,只要天賜能平平安安,那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仇與恨,不過是上一代的恩怨罷了,就算我兒殺了媚兒和夏瑾軒又如何,我愛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只是徒增殺孽而已。”
“你變了!”媚兒沒有想到當年行事極端的幻姬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她知道,這都是幻姬的肺腑之言。
同爲一個母親,她知道,一個母親最大的願望,不是望兒子身從登九五,或是權傾天下,而是,希望兒子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幻姬淡笑着搖搖首:“十八了,每個人都變了!如果十八年前,我和殿下都能想通這些,那麼,現在的天賜也不會是一個無父的孤兒,我只希望明天能有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我不想我的兒子有事,也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再繼續下去。”
幻姬的話讓媚兒再一次震驚,原來,十八年的時間,不止是讓一個人的容顏老去,也讓一個人心中的愛恨也跟着淡去,如果換回到十八年前的幻姬,是絕對不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葉寶成那隻老狐狸留住你,無非就是想要牽住天賜,如果明天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那麼,他就一定會拿你要挾天賜!”
幻姬冷哼一聲:“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停了一下,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小仙姑娘,我的武功被封住了,你試一下可以解開嗎?”
“我……我試一下!”媚兒不是真正的小仙,她根本沒有內力,所以,想要解開這古代神乎其神的封穴手法自然很困難。
但是,她會銀針,也知道人體各大穴位所在,所以,她想要助幻姬一臂之力也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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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95 風雨來臨
幻姬滿以爲‘小仙’會直接解開她身上的封穴,卻沒想到,‘小仙’居然是從身上拿出一根銀針出來,大惑不解地問道:“小仙姑娘,你這是?”
媚兒又不能說破,眼珠一轉,已然找到了一個好理由:“哦,我本來武功就不好,也沒有什麼高深的內力,不過是娘娘平時教了幾手功夫而已,這解穴手法我不大會,不過,娘娘曾教過我銀針解穴,我雖然沒試過,但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了。你被封的穴道在哪裡?”
幻姬雖然疑惑,但是,此時的她也知道,別無他法了,葉寶成自然是看得出來她的穴道被封了,所以,這沒有綁着她,明天就要有大事情發生了,不管‘小仙’的法子行不行,她都得試一試。
“在這裡!”幻姬指了指自己的腰間處,也不知道自己兒子用的什麼手法,將自己腰間穴處封住了,雖然她能行走,但是,多走一些路,或是奔跑,便會累極。
當然,她也知道,兒子這麼做,一是防她逃走,二是怕她出來發生意外!
“好!我知道了,我試試看,希望能成功!”媚兒認穴手法很準,雖然沒試過,但是,活馬當死馬醫,成不成功,只是扎一下而已,那個地方不是死穴,又扎不死。
於是,認準的穴位便下手紮了下去!
“呃!”幻姬只覺得那一直滯留在身上的內力霍然一通,雙手猛地一握拳,再也沒有了那種滯留的感覺,心中不由得一喜:“太好了,我可以了!”
媚兒連忙收回銀針,亦是微微一笑!
幻姬開心之餘,卻還是心存疑惑,半開玩笑的說:“小仙姑娘,你剛纔收回銀針的手法幾乎和媚兒一模一樣,若不是你的模樣不是她,我差點就以爲你是她了!”
“可能是我跟在娘娘身邊太久了的緣故,很多東西都模仿了她!?”媚兒笑得有些心虛,也暗暗佩服幻姬的眼力。
當然,若不是小仙這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想要瞞過幻姬的眼睛,那還真有些難度!而媚兒的解釋也合情合理,幻姬就算是懷疑也無從懷疑,誰都知道,跟一個人身邊侍候一二十年,加上媚兒跟小仙的關係情同姐妹,那不被模仿纔怪呢。
況且誰也不相信貴爲王后的媚兒居然會易容出征。
過了這麼些時候,那邊的霜兒也慢慢地停了下來,好像痛苦已經減了不少,不過,那張小臉卻蒼白如紙一般,整個幾乎是奄奄一息地靠在阿珠的懷裡。
“好了,明天將會有一場惡戰,所以,你們今晚都好好休息吧!”媚兒看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她知道,柳子默在等着她,而她也是該去跟他有個交待的時候了。
“小仙姑姑,請等一下!”霜兒拖着虛弱的身子站了起來。
媚兒頓住腳,望着眼前的可憐的霜兒,聲音不自覺地放柔:“還有事嗎?”
其實只要她們能用心一點看,就能發現眼前的‘小仙’很不對頭,再怎麼樣,小仙的身份也只是媚兒身邊的丫頭,再怎麼學着媚兒的模樣,也不可能把語氣和神態模仿得如此相像。
不過,這個時候,幻姬沉浸在自己恢復武功的喜悅當中,而霜兒又剛痛得奄奄一息,所以,都沒有注意,眼前的‘小仙’身上,有着太多太多媚兒才該有的東西。
“我想知道,殿下他,他真的……”霜兒還是沒辦法接受念風離開的消息,有一種痛,痛徹心非,有一種牽掛,叫牽腸掛腸,有一種思念,叫望眼欲穿。
雖然她在夏念風出征之日就離開了世子宮,可是,她牽掛他的心,卻從來都沒有淡過,乍一聽到夏念風的死訊,她更是無法接受。
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彷彿他一直就在身邊,從未離開過,她不相信他就這樣離去,她想‘小仙’親口告訴她。
媚兒看到霜兒的模樣很想告訴她真相,可是,卻又怕自己一時嘴快而誤了全盤的計劃,當下也只得狠下心腸,背轉過身,不忍心再看到霜兒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是真是假,明天一切都明瞭,一切也都會有個結果,何必急在一時呢?”
說完,她不等霜兒反應,轉硬起心腸,擡腳離去,身後傳來霜兒低泣聲,她卻沒有回頭,她知道葉寶成並不相信她,多多少少肯定有人在監視着,剛纔她替幻姬解穴的時候也給幻姬遞了眼神,她知道幻姬會懂。
當她回到柳子默那裡時,果然如她所料,柳子默依舊坐在燈下癡癡地等着她,看到她的到來,便立刻迎了過來,原本陰鬱的臉上立刻就噙滿了寵愛的笑意:“媚兒!”
“你怎麼還沒休息?”媚兒沒想到他居然還在等她回來,有些驚訝,也有些感動,這個男人也很癡情,不過,卻將滿腔的癡情給錯了人。
“習慣了有你在身邊,你沒在,孤王睡不着!”柳子默邊說邊自然地將手搭到了媚兒的肩上,那一臉的寵愛讓人難以氣絕。
如果說媚兒以前缺愛,那麼,她或許會心動,只可惜,有了瑾的愛,有了二哥曾經的寵愛,她再也對別的男人心動不起來。
“你沒必要這樣!”媚兒很巧妙地避開了他的大手,坐到一旁,順手給自己和他倒了一杯茶。
“媚兒……”對於媚兒一直這樣的疏遠,柳子默很受傷。
媚兒知道他想說什麼,一下子就扯開了話題:“明天算是決戰,我們的勝算並不大,你真的不後悔幫我嗎?”
柳子默搖搖頭:“孤王一生中只後悔爲什麼不早一點認識你!”如果能早一點認識她,那麼,他也可以跟那些男人一樣光明正大的去爭她,可是,現在,他已步入中年,而她卻容顏依舊,在她面前,他總是自慚形穢,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我很感激你爲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
柳子默也生怕她說出傷心的事情出來,連忙打斷她的話:“媚兒,你說過,只要孤王能幫西夏這一次度過難關,能讓天下恢復之前的和平,你就會隨孤王回理南,孤王相信你!”
他不想看到媚兒兩難的抉擇,他明知道這樣是趁人之危,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他明白,如果自己這一生不能擁有她,那麼,他會抱憾終生。
記得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望着美若天仙的她終於是坐在他的榻上,也被他擁在了懷裡,他的心激動得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他驚喜異常,如願以償地擁着她往榻上倒下去,可是,他吻到了卻是一臉冰冷的淚水……
第一卷 696 漫長之夜
柳子默是真心愛着媚兒,他不願意看到她如此傷心,更不願意強迫她,於是,忍着所有的渴望,問她,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肯心甘情願地跟做他的妃子。請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書最新最全的章節
於是,媚兒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而他也爽快的答應了,不爲別的,一切只因爲他愛她,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他不皺一下子眉頭,就選擇了美人!
而媚兒在公衆的場合都以他妃子的身份出現,兩人在外面也顯得很親暱,可是,到了柳子默的營帳中,兩人完全是另外一個模樣!
他們同住一個營帳,可是,卻是媚兒睡在榻上,而柳子默則鋪着被褥睡在地上,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一個邊沿,但是,他卻強忍着不越界限,也算是一個正人君子,也足以證明他愛媚兒之心。
“媚兒,孤王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哪怕她就是騙他,他亦願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動他。
“你是一個難得的好君王,好男人……”在心裡偷偷的加了一句:卻不能是她的男人!
“媚兒,明天可能會有一場惡戰,早點休息吧!”柳子默不願意去看她眼中的愧疚,她若有愧疚,那麼,即便將來與他一起,她亦不會幸福。
“柳子默,謝謝你!”只有她纔會直呼他的名諱,當然,不止是他,夏瑾軒的名字,她從來都是直呼的。
柳子默落寞地笑了笑,大手固執地搭上她柔弱的雙肩:“好了,去休息吧!”
“嗯!”這一次,媚兒並沒有避開他的手,任由他搭着走到榻前,一如往常一樣,柳子默睡地上,她睡榻上。
或許是雙方心中都有事,所以,兩人很久很久都沒有睡着,柳子默在地上翻來覆去,就是沒辦法睡着,索性坐了起來。
“怎麼了?睡不着嗎?”媚兒也睡不着,見他坐了起來,她亦坐了起來。
柳子默點了點頭,理了理自己的黑髮,有些煩亂的說:“也不知道爲什麼,孤王怎麼也睡不着。”
“你是在擔心明天的事情嗎?”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在擔心明天的事情?
“孤王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卻猜不出來,到底會發生事情……媚兒,我……”柳子默顯得異常的煩亂,眉宇之間緊緊鎖着,滿臉的浮躁,這一點也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不要想那麼多,順其自然吧,該來的總是會來!”媚兒輕嘆一聲,或許到了這個時候,任何的假設都有可能,任何的結局都無法預料,那就把明天交給老天來決定吧。
自己往裡面挪了挪,道:“既然你在地上無法入睡,那就到榻上來吧。”
“媚兒,你……”柳子默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來這麼一句話,一時間,驚喜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媚兒抿了抿脣,笑得有些勉強:“我相信你!?”如果他不是個正人君子,那麼,這一個月來,她不可能安然無恙。
卻不知,男人爬了女人牀,除非是柳下惠,要不然,再是個正人君子也要變成小人了。
果然,驚喜異常的柳子默上了榻,緊挨着媚兒躺了下來,媚兒是背靠着他,狹小的空間裡似乎只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柳子默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身邊女人馨香直鑽入鼻,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縱然他想剋制自己,也是很辛苦。
於是,大手一分一分的朝媚兒腰際伸去,在觸到那依舊如少女一般的小蠻腰時,他明顯地感覺到了媚兒的身子似乎顫了一下。
他嚥了咽,手停了半拍,卻看到媚兒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於是,就那樣固執地擁了上去,那一刻,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他終於可以這樣擁着她躺在了一起,那種喜悅幾乎是要破體而出!
儘管如此,他卻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他知道,她不給,他強求不來,能這樣擁着她一個晚上,亦知足了!
或許,這也是媚兒最真實的想法!
她沒辦法把自己給他什麼,那麼,就允許他這樣擁着她一宿,但這對瑾來說,已然是背叛!
這一夜很漫長,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而柳子默卻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一大早,他睜開眼睛,便看到媚兒嬌憨的睡顏近在咫尺,按理說已步入中年的她,應當和他一樣,臉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歲月的痕跡,可是,此刻,他如此近距離的看着她,卻發現,她的肌膚依舊有如少女一般吹彈可破。
美人遲暮這四個字爲什麼在她的身上就不靈了呢?他癡癡地望着她,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一刻能成成永恆。
“嗯……”或許是感覺到兩道灼熱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臉上,媚兒嚶嚀了一聲,也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長如扇的睫毛輕輕抖了抖,那雙依舊能勾人魂魄的美眸,帶着朦朧的睡意,如蓮一般在柳子默的眼前綻放開來。
“早!”看到他在眼前放大的臉,媚兒睡意頓時全無,很快便撐着坐了起來,且與他保持在相對安全的距離。
“還早,昨晚你睡着晚,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柳子默的聲音異常的溫柔,忽然有些懊悔,爲什麼要吵醒她?
“練武之人一般睡兩個時辰就夠了!”媚兒邊說邊起身。
“媚兒!~”也不知是爲何,柳子默忽然從她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你!”媚兒只道是他早上爬起來發*情了,正欲反抗。
“媚兒!不要動!孤王只想這樣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他將臉深深的埋進她的頸窩裡,啜吸着她身上獨特馨香,久久不願放開……
人生不過夢一回,愛也好,恨也罷,就這麼一刻,她在他懷中就好!
“我們都該去準備了!”良久,媚兒才淡淡的提醒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該有個了斷了,她也是該去做做準備了。
柳子默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默默地看着她將小仙的人皮面具帶上,謎一樣她,仙一樣的她,他多想自私地將她禁錮在身邊一輩子!
可是,他也知道,她不屬於他,哪怕她就是在他的懷裡,與他沒有任何空隙,他們之間仍舊隔着千山萬水!
“媚兒!”在媚兒走到帳門口時,柳子默叫住了她。
“嗯?”媚兒回過身來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個絕世的微笑:“還有事嗎?”
那一笑讓柳子默的魂飄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回來,卻有些尷尬的說:“媚兒,如果孤王能再回到二十年前,那該多好?”
“啊?”媚兒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給糊塗了,眨眨美眸,愣是沒想明白。
“在你面前,孤王頭一次覺得自己真的老了!”她美如少女一般,而他已是年華漸老,在她面前,他忽然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忽然希望自己回到年輕的時候。
第一卷 697 已然成魔
媚兒衝他嫣然一笑:“你正值盛年,又怎麼可能與老字搭界呢?好了!別胡思亂想了,今天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們去做!”
她的一顆心早就飛到了瑾的身邊,她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瑾到底怎麼樣了!
“媚兒,孤王希望從明天開始,每天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人是你!”在媚兒離開之前,柳子默對她說了這麼一句。
媚兒只是抿脣笑了笑,卻沒有任何的迴應,在她轉身出去的那一刻,第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子默猛然發現,她的周身盈滿了一層銀光圈,若隱若現,有如仙子臨世的情形。
待他欲認真看清楚時,媚兒已飄然遠去,只留他一個人獨自悵然!
夏天賜第二天起來時,他的模樣也把羣臣嚇了一大跳:披頭散髮,一雙紅眸有如暗夜的魔鬼一般,隱隱泛着紅光,彷彿與他對視一眼,就能被他的目光射穿。
王之則本想質問自己女兒之死,可是,在看到夏天賜的那一刻,他所有到了嘴邊的話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夏天賜根本沒有將這些大臣放在眼中,他能看到的全都是一片紅色,在他的腦海裡只充斥着一切的血腥味,他要殺了所以不聽話的人!
“聶將軍,今日一戰非同尋常,待會你帶人與孤王一起出城!”夏天賜的聲音都變得無比陰沉,聽得人心頭一震。
彷彿他的聲音在整個大殿裡迴盪着,如鬼如泣!
“臣遵旨!”聶遠領旨,他知道,今日一戰只許贏不許輸。
夏天賜如刀鋒般的眼神移到于傑的身上:“於侍衛,你隨後押着前大王和前王后出城候命!記住!不許出任何差池!”
“是!”于傑躬身領命,他能感覺到王之則一黨正用殺人般的目光盯着他,他亦知道,今日,艱險重重。
夏天賜將一切都安排後之後便動手起程,一旁的高公公則稟道:“大王,昨兒個商小姐似乎有急事要找您……”
昨晚夏天賜並沒有去商天燕那裡!
提到商天燕,夏天賜那雙血眸底劃過一絲柔情,遲疑了一下,才道:“你不用跟着孤王一起去,留在宮中照顧好商小姐,告訴她,孤王回來之後自然會去找她!她是未來的王后,記得要照顧好她,倘若她有一丁點兒差池,唯你是問!”
“奴才遵旨!”高公公趴在地上領旨,再次起身時,夏天賜等人已策馬離去。
他匆匆回到內宮,迎面正撞上前來尋夏天賜的商天燕,她一夜沒睡好,也不知是爲什麼,總是在一個又一個混亂的夢中驚醒過來。
今天一大早,她就聽人說昨晚王美行刺夏天賜而被于傑誅殺,她心念天賜,顧不上身體虛弱,匆匆來探。
“商小姐早安!”高公公對眼前這個未來的王后,那自然是恭敬萬分。
“高公公,我表哥呢?他去哪了?”在商天燕的心中,仍是沒辦法把夏天賜當成大王看待,她只求他平安,做她一世的表哥。
“大王與各國相約城外決戰,剛纔已然出城了!”高公公照實回答。
“什麼?決戰!”商天燕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小嘴,一下子就沒了主張:“怎麼辦?怎麼辦?”
她想到了夏念蝶,匆匆朝一旁走去,其實,自從她進宮之後,夏天賜便有意無意的以各種藉口阻止她出宮,她在宮中除了夏念蝶陪着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朋友了。
所以,她有什麼事情,也總是第一個便想了夏念蝶!
“商小姐,大王吩咐過,要您在宮中好生休息,此時是動亂時期,您不要隨意走動!”高公公知道,這後宮之中也不太平,也只有讓商天燕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寢宮裡,那纔是最安全的。
“讓開!我要去找念蝶公主!”商天燕正是焦急上火的時候,見高公公阻攔,不由得火了,揮袖一甩,高公公那肥胖的身子就被甩到了一旁。
“哎喲!”高公公痛叫一聲,可顧不上疼痛,大手一揮,示意一旁的侍衛將商天燕攔住。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們小姐!”侍候在商天燕身邊的宮女柳眉倒豎喝斥道。
“商小姐,這是大王吩咐,得罪了!”高公公衝商天燕行了個禮之後,便讓侍衛攏了過來。
商天燕情急之下,把自己的肚子往前面一挺:“我肚子裡懷的可是大王的親骨肉,你們若是敢過來,傷着大王的骨肉,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得腦袋搬家!”
商天燕的話讓高公公怔了怔,他是後宮奴才總管,所有後妃之事一經上報都會經過他之手,昨天女御醫萬紅要呈報的還在他那裡,當時沒來得及上報,這回商天燕一說,他猜到了萬紅的呈報裡定然也是這件事情。
“讓開!”商天燕心急如焚,恨不能飛到夏天賜的身邊,哪還有心思跟這個奴才多費口舌,甩着袖子大步離去。
那些侍衛望着悶不出聲的高公公,卻不敢再阻攔!
“公主姐姐!公主姐姐!”商天燕徑直衝進念蝶的宮中大喊着。
“商小姐?”小北從念蝶寢宮裡走出來,看到一臉焦急的商天燕,很是迷惑。
“小北,公主姐姐呢?”商天燕顧不上那麼多,急急地問道。
小北想了想,道:“通常這個時候公主應該是去看大王了!商小姐,您找公主有事嗎?”
商天燕一聽說念蝶去夏瑾軒的寢宮了,便急急忙忙地轉身離去,小北後面的問話,她也來不及回答了。
她匆匆趕往夏瑾軒現在寢宮處,半路上遠遠的看到于傑和聶柔似乎在爭吵着什麼,心念一動,她便悄悄地靠了過去,並示意身邊的宮女不要出聲。
只聽到于傑沉聲道:“柔妹!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是奉命行事!”
“于傑!你個混蛋!想不到你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如果沒有王后,我跟你現在都是死人一個了!我不管,你傷害誰都不可以傷害王后和大王!”聶柔氣得口不擇言的亂罵。
“柔妹!我也不想這樣,可是,現在你哥跟大王已經出了城,他們早就跟各國約好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前大王跟前王后在各國面前有個交待,要不然,這開戰,將會死傷無數!”于傑依舊苦口婆心的勸着。
可聶柔的態度卻非常堅決:“于傑!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要是敢動王后娘娘的話,那除非是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娘娘,就算是我哥來了也一樣!”
第一卷 698 走火入魔
聶柔的倔強讓于傑很是無奈:
“柔妹!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這個天下已經不是前大王和王后的了,大王現在已經成了魔,別說是你我,就是他親孃來,恐怕也難以阻止了!你昨天晚上也看到了他的樣子,王小姐不是我殺的,是大王親手殺死的!昨晚如果不是你去得及時的話,那今天還會多一個死人,那就是我!”
于傑的話讓商天燕大吃一驚,一不小心便弄出了聲響,也驚動了于傑跟聶柔二人!
“什麼人?”于傑聲音到,人也到,在看到是商天燕時,他眉間的寒意頓生:“是你!”
商天燕可管不了他怎麼看她,只是急急地問道:“你們剛纔所說的都是真的嗎?我表哥他,他真的變了?”變成魔到底是什麼樣子,她幾乎不敢去想像。天空一聲巨響,眼‘快看書閃亮登場
于傑抿了抿脣,冷哼了一聲,卻並沒有出聲!
“聶柔姑娘,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商天燕卻不理會他的無禮,而是抓着聶柔的手臂急急地問道。
聶柔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昨晚夏天賜的模樣的確是夠嚇人的!
“不!不!你們騙我!我表哥好好的,怎麼可能成魔呢?”商天燕的眼淚譁然而落,她根本沒辦法接受。
“商小姐,我們並沒有騙你,昨天晚上,的確是大王親手殺了王小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高公公。”同爲女子,聶柔開始有些同情商天燕起來。
商天燕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看來之前爹說的表哥有一天會走火入魔,果然不假,當下擦乾眼淚,問道:“於將軍,你這是要去哪裡?”
于傑面無表情的答道:“我奉命去獄中帶前王后與前大王出城!”
“你一定知道我表哥的行動,對不對?”商天燕開始後悔,爲什麼不早一點勸表哥回頭。
于傑抿了抿脣扮酷,並沒有回答,不過,他的表情算是回答了商天燕的話,這個時候,他對商天燕是有戒心的。
“你們想幫前大王和王后嗎?”商天燕忽然問道。
聶柔與于傑互望了一眼,卻是不明,也不言語。
商天燕繼續道:“我可以阻止我表哥繼續下去,不過,得要你們的幫忙!”這個時候,她不能再猶豫了。
與其失去了夏天賜,還不如讓他做回一個普通人,她知道,如果她幫了媚兒他們之後,媚兒他們看在她爹和孃的份上,也會饒夏天賜一死,這下,她是真的決定了。
“娘!”商天澤匆匆趕回院子裡,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被關了一個月之久的商離佑。
“二哥!”上官謐兒哭着偎進商離佑的懷中,十八年來,這是他們分開最久的一次,這一個月來的擔心,她數都數不盡。
“謐兒!你們都還好吧?”商離佑扶住她,掠過她的肩膀看到一臉消瘦的阿玉,不由得心疼起來。
“二哥!”阿玉看到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哥哥平安歸來,亦開心得流淚。
“二舅舅!”阿錯與阿寶亦從一旁蹦了出來。
“好!都到齊了!”來不及敘舊,商離佑便一臉凝重的坐了下來。
“二哥,發生了什麼事?”與商離佑十八載的夫妻,上官謐兒自然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謐兒,我們現在必須要出城去救媚兒他們……”商離佑將事情的原委大致的說了一遍。
驚得上官謐兒面色大變:“二哥,你是說天賜走火入魔了?”她不敢想像自己的妹妹如果知道天賜現在的模樣,該會有多傷心。
商離佑一臉凝重地點點頭:“據天燕他們所描述應該不假。”心中不由得感慨,看來這該來想逃都逃不掉。
上官謐兒輕捂住自己的脣瓣:“天哪!這孩子是要鬧哪樣?”忽又想起了什麼,追問道:“二哥,天燕呢?她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商離佑與兒子商天澤互望了一眼,由商天澤答道:“娘,天燕她……”這種事情,叫他一個大男孩還真的說不出口。
“天燕她怎麼了啊?”父子倆古怪的表情可把上官謐兒慌了。
商離佑輕撫着她的雙肩,道:“謐兒,天燕她先出城去阻止天賜了,我跟天澤回來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我們也得馬上趕去,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上官謐兒急起來也跟媚兒有得一拼。
“等一等!”商離佑卻叫住了她,對一旁的阿寶和阿錯吩咐道:“阿寶,你跟阿錯留在這裡保護你娘,我們就好了!”
“二舅舅,我,我也想去幫我爹……”阿寶搶先道。
“我也想去幫我爹孃!”阿錯亦往前一站。
“可是……”商離佑又如何不知道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的道理,可是,他還是擔心不會武功的阿玉留在這裡。
“二哥,雖然我不會武功,但是,我絕對不會成爲你們的負累,阿義也在那裡,小貝兒說不定也在那裡,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說到分隔一個多月的兒子,阿玉又忍不住抹淚,這一個多月來,她幾乎每天都是以淚洗面。
“這……”商離佑還在猶豫。
“二舅舅,就讓我娘跟我們一起去吧,我跟阿錯哥一定會負責保護好孃的!”阿寶與阿錯互望一眼,很默契地點點頭。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兩個沒長大的孩子,彷彿也長大了!
“好!那走吧!”商離佑終於是點頭。
一行人便匆匆地往城門趕去,他們都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在天賜沒有釀成大禍之前。
可是,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卻始終籠罩在他們的心頭,揮之不去,讓他們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到那裡。
城外三十里處。
各國正值盛年的君王個個都化身爲神勇將士,高坐馬前,威風凜凜,在他們的身後便是驍勇善戰的將士們。
在他們對面,自然是西夏的將士,以夏天賜爲首!
這會的夏天賜並沒有龍袍加身,而是一身黃金戰袍,那頭黑髮不扎不束地披散下來,尤爲顯眼的是那雙紅似火的雙眸!
此時的他集妖邪於一身,讓人望而生寒!
各國君王是第一次見到夏天賜,不過,看到他的模樣後,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而倒抽了一口冷氣!
就連坐在木輪椅上面的葉寶成看到這樣的夏天賜亦是呆了呆,不過,很快,一抹冷笑便自他的脣角蔓延!
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後果嗎?
他故意把心法反着念,讓夏天賜反過來練,然後就會走火入魔,到時候,夏天賜若不聽他的擺佈,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也就是說,就算夏天賜贏了天下人,得了這個天下,那麼,他也不過是葉寶成手中的一個傀儡而已!
這一切都在葉寶成的算計中,叫他怎能不喜?怎能不笑?
第一卷 699 葬身之地
“恭喜西夏新王,你終於奪回了本來屬於你的東西,你成功了!”葉寶成陰陽怪氣的聲音聽在衆人的耳中,仍是那般的不舒服。
“哈哈哈……”夏天賜哈哈狂笑數聲,笑畢,才道:“這一切,國師的功勞最大!”他的聲音亦與葉寶成有得一拼,那眼神,那笑聲,活脫脫的是另一個葉寶成。
而當媚兒看到這樣的夏天賜時,不禁想到了當年的夏寒軒,想當年的夏寒軒不也是如此模樣嗎?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天意?
美眸輕流轉,她在尋找着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人,卻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難免失落!
且說葉寶成聽了夏天賜的話自是非常的得意,那如死魚一般的眼睛翻了翻,沉聲問道:“西夏新王,你如今已是如願民償,那我要你帶的人,你帶來了沒有?各國的君王可都在等候着呢?”
他忽然很想看到現在夏瑾軒和媚兒到底有多麼的慘,他要讓他們看看,如今的他雖然身殘了,可是,他卻活得更得意,甚至比他們還得意!
“國師放心!孤王既然答應了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不過……”夏天賜那雙血眸緩緩掃過一衆君王,眸底劃過一絲殺意。
四國聯手,如果以硬碰硬,他一點勝算都沒有,但是,如果一如葉寶成在信中所說的那樣,這些君王全部都中了毒,那麼,他今天就不會再讓他們有一個人活着回去。
權力慾wang衝昏了他的頭腦,加上身上魔功的反唑,這個時候,他曾經的純真已然是蕩然無存!
葉寶成自然知道夏天賜在顧慮什麼,陰陰一笑,那張破敗的臉顯得更加的慘不忍睹:“放心吧,他們只想報仇,並不想真正的侵犯西夏!”
言下之意就是告訴夏天賜,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他不出聲,這些君王自會乖乖的聽他的擺佈。
“哈哈哈~~~”夏天賜仰頭哈哈狂笑,笑罷,回首在聶遠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聶遠躬領命,轉身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聶遠似乎還回頭與葉寶成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是什麼,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懂。
在柳子默身旁的媚兒開始有些緊張,她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麼,雖然很不想看到那樣的一幕,不過,她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躲都躲不過!
柳子默或許感覺到了媚兒的緊張,大手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不過,只一瞬,媚兒已經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想夏瑾軒看到這樣一幕!
“媚……”柳子默驚覺自己失言,馬上住嘴,但眼中明顯劃過一抹傷,很快便隱去,大手尷尬地收了回來,他是男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媚兒在乎着夏瑾軒的感受。
他不再勉強,而是與各國君王一起,等待着下一刻的變化,他們也在等一個機會,如今到了這裡,如果他們強吞了西夏,拼死一戰,也許有勝算,不過,那樣一來,雙方必然是兩敗俱傷。
所以,他跟其他三國的君主一樣,現在都是坐山觀虎鬥,都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
而過了一會兒,夏天賜這邊似乎開始有些騷動起來,媚兒心底一緊,擡眸望去,那一刻,她的心碎成一地!
幾乎是瘦得皮包骨的夏瑾軒軟軟地靠坐在一張椅子上,由兩人擡着,那一頭幾乎全白了的銀髮在風中飛舞,幾縷髮絲散落在深陷的眼窩前,顯得那般的淒涼,那不停喘動的胸口,得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一樣!
各國君王都曾經見過夏瑾軒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夏瑾軒是何等的威風,卻沒有想到,時隔十八年,當年叱吒風雲的夏瑾軒,居然變成了一個如此可憐的老頭!
如果說之前他們對夏瑾軒還有什麼仇恨的話,那麼,在這一刻,所有的仇恨都化成了憐憫,這樣的一個男人,無須他們再補上一刀,他隨時都有可以掛掉!
而媚兒在看到夏瑾軒的那一刻,淚水頓時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心痛如絞,她緊捂住自己的嘴,無聲的哭泣,才一個多月,他居然瘦得不成了人形!
“瑾!我在這裡,你可看見?”她有多愛夏瑾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看到他這個模樣,她的胸口像有被一把鈍了刀慢慢割開,他身上的痛楚無疑不是她心中的痛!
夏瑾軒亦努力撐起身子,在人羣中尋找着他日夜思念的人兒,他能感覺到,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一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媚兒,你可知,我有多想你?”順着那道熟悉的目光望去,他終於是看到了那令自己魂牽夢繞的人兒。
她沒事,她安然無恙,這一刻,所有的擔心都不復存在了,只要她沒事就好,如果不是她,他豈還能撐到現在?
四目相望,多少柔情多少愛意在彼此眼中無聲流淌,他蒼白的脣瓣動了動中,無聲的告訴她:“我的媚兒,不要哭!你在我就在!我永遠等你!”
‘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我亦不在……’那曾經的誓言猶在耳邊,可是,人卻已不復當初的模樣了。
“夏瑾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葉寶成推着木輪椅來到夏瑾軒面前,看到夏瑾軒這個模樣,他心中甭提有多開心。
夏瑾軒的眼神回到葉寶成的身上,只那麼一刻,他便認出了這個曾經與自己合作的魔頭,蒼白的脣瓣微微一挑,冷哼一聲:“葉寶成,想不到,那樣都摔不死你!”
每說一個字,都牽扯着身上的痛楚,他卻強忍着,他知道,媚兒沒事,那麼,這個西夏就一定沒事,他的兒子念風也一定沒事。
“哈哈哈……”葉寶成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狂笑:“夏瑾軒!你跟媚兒都還沒有死,閻王爺又怎麼可能敢收我?”
“是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葉寶成,你的時候差不多了……咳咳咳……”話未說完,夏瑾軒便猛咳起來,黑色的血塊隨着他的咳嗽而溢出來。
“大王!”依舊盡忠的聶柔侍候在一旁,滿臉焦急。
葉寶成看着奄奄一息的夏瑾軒,那張破敗的臉上露出了十八年來最開心的笑容:“夏瑾軒!這句話應該用在你們的身上,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話鋒一轉,對一旁的夏天賜道:“媚兒那個賤人呢?怎麼還沒有押來?”他是那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此刻看到夏瑾軒這樣,媚兒那張千嬌百媚的臉上會有多難過。
“國師,她不就在那裡麼?”夏天賜的大手指向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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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00 冤冤相報
葉寶成順着夏天賜所指地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一行人正押着‘媚兒’朝他這邊走來,在離夏瑾軒還有幾米之處,他便以手讓他們停下來。
眼前的‘媚兒’仍如十八年前那般美得勾魂奪魄,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即便一身精簡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也依舊難掩她天生麗質和那種與日俱增的高貴。
“我的兒子死了,媚兒,你怎麼可能還活得那麼好?”看到如此貴氣的媚兒,葉寶成心中那股怨恨全部都涌了上來,枯瘦如柴的大手直指向媚兒,顫抖如風中殘葉一般。
兒子臨死的慘狀在他的眼前清晰呈現,他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跳,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幾乎是要將媚兒撕碎才甘心。
‘媚兒’冷哼一聲,眼角眉梢盡是冷冽:“葉寶成,你個老怪物!你兒子的死是你一手造成,十八年前,我們饒你不死,你不知感恩,居然還敢出來興風作浪,今天你若是不死,連老天都不會放過你!”
扮成媚兒的小仙是真心的恨着葉寶成,葉寶成害了她兩個恩人,一個是讓她得以爲人的狐女,一個是待她情如姐妹的媚兒,若不是有媚兒的吩咐在,她即使是廢了這麼多年的修爲也要親手將這個老怪物送入地獄!
“哈哈哈……”葉寶成怒極反笑:“媚兒!你個賤女人!十八年前,你害我侄子侄女,亦害死了我兒子,今天我就要拿你的血祭他們的在天之靈!”
‘媚兒’冷笑一聲:“葉寶成!他們的死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要殺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就憑你現在一個殘廢,你能殺得了我嗎?”
小仙修身養性本不狂,但是,它卻是狐類,又看到如此囂張的葉寶成,她再好的修養也耗盡了!
葉寶成陰陰一笑,狠毒眸色令人心頭一凜,他邊推着椅子靠近夏瑾軒,邊道:“媚兒,我今天也要讓你嚐嚐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說完,出手如風,一把將夏瑾軒胸口上的衣服扯了下來,頓時,傳來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原來夏瑾軒整個胸口幾乎有一半以上的肉已然全部爛掉,此時似乎都能看到裡面內臟,奇怪的,卻沒有一點腐爛的味道,這就是葉寶成研製毒藥的厲害之處。
除非是中毒之人選擇自殺,要不然,一定會全身差點都爛完了,纔會痛苦的死去!
而夏瑾軒每天都承受着這非人的折磨,那種看着自己身上的皮肉一寸寸爛掉的感覺,一定痛不欲生。
而他是一直在等着媚兒,因爲,他答應過她,她在他亦在,即便就是要死,他也要死在她的身邊!
小仙在看到夏瑾軒的模樣,亦是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光是她,就是那裡所有看到的人亦驚呆了!
突然都有一種渾身麻麻的感覺,彷彿那種爛的滋味就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葉寶成滿意地看到‘媚兒’的反應,那如鬼一般的眼裡更加的得意:“怎麼?看清楚了嗎?他就是中了我的腐蝕丸,他全身一寸寸爛完之後才痛苦死去!”
看着他們的痛苦,他笑得愈加殘忍!
“葉寶成!你太殘忍了!你根本就不是人!”小仙破口大罵,狐女常說人有情義,這人哪有什麼情義,這跟她們這畜類又有何區別?
媚兒坐在對面的馬背上,自然也看得分明,那一瞬,她搖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那一陣子,瑾有意疏遠她,原來是怕她知道這些,她還跟他生氣,她怎麼還可以生他的氣?
“瑾!對不起!對不起……”多少的對不起,也無法改變眼前的事實,媚兒清楚地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葉寶成,你有種就殺了我!”夏瑾軒曾何其驕傲,又豈能任人如此在天下人面前羞辱,他已經看到了安然無恙的媚兒,他真的覺得無憾了,他相信有媚兒在,一切都不會有意外。
可是,他卻想不到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
葉寶成得意非常地望着痛苦萬分的夏瑾軒,那眼神就像貓看着自己手中的獵物一般:“夏瑾軒,我怎麼能捨得讓你現在就死去呢?你身上的毒世上沒有解藥,你現在連自殺都不可能,我要讓媚兒眼睜睜地看着你怎麼痛苦的死去!”
“葉寶成!我要殺了你!”某處傳來一聲怒吼,一個白色的身影帶着一抹寒光,驟然朝葉寶成衝去,與此同時,另一條綠色的人影亦同時躍起朝葉寶成衝去。
“念風!念蝶!”媚兒差一點失聲驚叫。
那白色的身影正是被傳聞已死的夏念風,那綠色的身影正是夏念蝶!
兄妹倆見葉寶成將自己的父王害得如此慘,爲人子女,又如何還能忍住?
“你們找死!”一聲冷笑夾着排山倒海的內力將夏念風兄妹倆震得飛了起來。
攔住夏念風兄妹的不是別人,正是夏天賜!
“呃!”兄妹倆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張口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且驚且怒地瞪着夏天賜。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夏天賜的內力居然變得如此高強,兄妹倆互望一眼,忍着胸口的劇痛站了起來,再一次揚起手中的劍朝夏天賜刺去。
“你們找死!”夏天賜血眸一寒,無數的殺意已然若現,他只想看到一切的紅色,他想把這裡變成一個人間煉獄!
就在念風兄妹與夏天賜打得難分難解時,葉寶成則一臉得意地對夏瑾軒道:“我早就知道你的兒子沒有死,我之所以不作聲,就是要讓你們一家子今天在這裡最後一次團聚,我對你們夠好了,至少你可以跟你心愛的女人和孩子死在一起!”
“葉寶成,你作惡多端,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夏瑾軒怒視着他,每說一個字,都能看到他的胸口裡若隱若現的內臟,整個就是慘不忍睹。
誰曾想過,曾經風華絕代的夏瑾軒,有一天,居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早就活夠了,再說了,有你們做墊背,我就是死也值得了!”葉寶成亦恨聲道,那因得意而變得扭曲的臉,看上去更加的可怕。
“怦!怦!”就在這時,夏天賜與夏念風兄妹乍然分開,兄妹被重重地震摔倒在地上,半天也爬起來,勝負顯然已揭曉。
“天賜!殺了他們!就像當初夏瑾軒殺你爹一樣!”葉寶成衝夏天賜的背影道。
‘就像當初夏瑾軒殺你爹一樣!’葉寶成的話如魔音一般傳進夏天賜的耳中,他的眼眸變得更加鮮紅,握緊的手一步步朝夏念風兄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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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01 再造殺孽
就夏天賜滿眼殺意一步步朝夏念風兄妹走去時,一旁迅速躍來一個小身影:“表哥!不要啊!”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商天燕!
“燕兒,不關你的事,快走開!”看到商天燕,夏天賜的眼中似乎多了一抹柔情,但聲音依舊冷冽。
“不!表哥!你不可以一錯再錯下去了!”商天燕固執地張開手臂擋在夏念風他們面前,眼前的夏天賜真的把她給嚇了一大跳。
表哥真的如聶柔他們所說的一樣,已經走火入魔了!
“燕兒!你是站在我這一邊,還是站在他們那邊?”夏天賜見商天燕如此護着夏念風兄妹,眸中的寒光驟然加深。
他絕不允許自己愛的女人與自己背道而馳!
“表哥,不要傷害他們……”商天燕被這樣的夏天賜真的嚇得渾身發抖,不過,她還是固執的擋在夏念風他們面前。
“沒有可以阻攔我,你也一樣!”失去理智的夏天賜面色突然一變,袖子一揮,商天燕被被他強勁地內力震飛了起來!
“啊!”商天燕驚叫一聲,她沒有想到夏天賜正的會出手傷她,毫無防備的她被震飛的那一刻,如電影裡的慢鏡頭一般,往日的柔情猶在耳邊,可是這一刻,心卻碎了一地。
他猙獰扭曲的臉龐的在眼前緩緩劃過,她的心如殘花一般片片凋落:“表哥,你可知道,我的肚子裡懷着你的孩子?你可知道,你這掌會要了我和孩子的命?”
以前怎麼也不能理由爹與王后之前的感情,現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來,愛是這麼痛苦,是這般令人心碎。
事情來得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夏天賜會向商天燕出手,看着那飛死一般飄落的人兒,饒是他們武功高強,想救也來不及了!
“怦!”商天燕那嬌小的身子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呃!”強勁的內力震得胸口有如碎了一般疼痛,她歪倒着狂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腹中也同是傳來一陣劇痛,她以手護着小腹,卻難以撫得那種剝離般的痛楚!
“天燕妹妹!”念蝶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痛楚,爬起來去扶着商天燕,卻驚覺她的身體冰冷如水,且顫抖不止!
“救我的孩子……”這個時候,商天燕念念不忘的還是自己跟表哥的孩子,帶血的手緊緊地抓着夏念蝶的手臂,像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氣讓她明白。
“孩子?什麼孩子?”念蝶雖然比天燕大些,但是畢竟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不懂,更別說是什麼孩子了。
“我的孩子……”商天燕急喘着,手幾乎將念蝶的衣袖扯了下來,然後就在這時,身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涓涓流了出來,想止都止不住。
她掙扎着望去,一片血花在那裡已然慢慢綻放開來,她猛地搖搖頭:“不!不!我的孩子……”
念蝶也順着她的眼神望去,當年到那血污一片時,也不禁呆住了,輕搖着天燕:“天燕妹妹,你怎麼了?”
當然,看到這個情況,那裡只有媚兒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剛纔也來不及救商天燕,這下顯然已爲時晚了!
夏天賜似乎還沒有從自己居然出手傷了天燕的事實中回過神來,當看到那一片血污時,他也驚住了!
“表哥!你殺了我們的孩子!你殺了我們的孩子……”商天燕充滿怨恨,充滿的痛苦的望着夏天賜,痛呼一聲,頭一歪,便暈倒在了念蝶的懷中。
“天燕妹妹!天燕妹妹!”夏念蝶輕輕搖着商天燕,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燕兒!燕兒!”夏天賜此時已然回過神來,衝到商天燕面前,一掌劈開夏念蝶:“滾開!”然後將商天燕抱在懷中,幾乎是碎心裂肺地痛呼:“燕兒!燕兒!”
只可惜,身心俱痛的商天燕此時卻已然昏死了過去,如果要她醒來面對一個這樣的事實,她寧願這樣長睡不醒!
“天燕!天燕!”此時上官謐兒他們亦趕到,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亦不禁呆住了。
自己的寶貝女兒居然滿身血污地倒在夏天賜懷中,叫他們如何不驚!
“都走開!”夏天賜將已昏死過去的商天燕緊緊抱在懷中,那雙血眸裡顯得有些狂亂,似乎不能接受這個事情。
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天燕,他以爲天燕已經死了!
“天燕!”上官謐兒哭倒在商離佑的胸前,她怎麼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就這樣的沒了?
商離佑輕撫着她的雙肩,無聲地安慰着,沉聲問道:“天賜!這是怎麼回事?”顯然他們並沒有看到是天賜出手傷了天燕。
正是商離佑這一句話將遊離的夏天賜拉了回來,他緩緩擡起頭,那雙血眸直視着商離佑,那眼神是那般的悲悽和陌生!~
試問,有誰能原諒自己親手將心愛的女人打死?
“夏天賜!你現在是西夏的新王,你會很多的女人,你要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你辛苦得來的一切麼?”葉寶成生怕夏天賜會突然改變主意,趕忙出聲刺激他。
要知道,他身邊除了自己的侄子以外,那麼武功最高的棋子就只有夏天賜了,這個時候,只要夏天賜振作起來,那麼,他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葉寶成的話讓夏天賜眼神變得陡然一寒,抿了抿薄脣,將商天燕緩緩地放到地上,跟着慢慢地站了起來!
“對!站起來,就這樣!殺了他們!殺了這裡所有對你有所妨礙的人,你就是天下第一了!”葉寶成在一旁添着火,他知道,夏天賜越是在凌亂的時候,被內力反唑會更快!
夏天賜的血眸變得更加炙熱,大手陡然一震,一把長劍已然在他的手中,緩緩橫在眼前,大有毀滅一切的力量!
“天賜!你清醒一點!我們是你的親人,難道你要對你的親人下手嗎?”商離佑知道這個時候夏天賜心中越狂亂,就會越失去理智,他不希望看着長大的孩子一步步踏上一條不歸路。
夏天賜的血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葉寶成那如魔的聲音又在一旁傳來:“夏天賜!當年你爹的死,商離佑也有份!是他跟夏瑾軒他們合謀害死你爹的!”
沒有什麼話比這一句更能刺激得了現在的夏天賜,葉寶成果然夠陰毒!
“天賜,你不聽別人挑撥!”商離佑面色變了變。
“姨父!姨娘!我只問一句,當年我爹死的時候,你在還是不在?”夏天賜的目光裡已然是充滿了殺意。
“天賜,當年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是……”商離佑急於解釋,卻不知道,這個時候,夏天賜根本聽不進他的任何的解釋。
第一卷 702 陰險狡詐
而夏天賜卻打斷了他的話:“那就是說,你也在了?好!念在你們照顧我和我娘十八年的份上,我讓你們三招,你們全家都一起上吧!”說完,手中長劍往前一指。天空一聲巨響,眼‘快看書閃亮登場
“天賜!你瘋了!”見夏天賜變得如此無禮,商天澤不禁惱了,指着夏天賜怒道:“天賜!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我爹孃說話!”
夏天賜冷哼一聲,菲薄的脣瓣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當年誰害死我爹,誰就是我的仇人!我發過誓,今天一定要讓那些害我的爹的人下去跟他陪罪!你們都應該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夏天賜的話讓商離佑與媚兒他們都是一怔,有些茫然,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我爹的忌日,十八年前的今天,就是你們聯手害死了我爹!我要讓你們所有的人付出十倍的代價!”夏天賜眸中的寒意更甚。
商離佑到現在才明白,爲什麼夏天賜會選擇在今天出城與各國會面,原來他的用意在這裡!
“天賜,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不要中了別人的奸計!”商離佑還是苦口婆心的勸着。
夏天賜反問道:“難道他說的不是事實嗎?我爹不是死在你們的合謀之中嗎?”現在的他根本就聽不進任何人的解釋。
“天賜,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我爹真的與他們合謀害了你爹,那麼,你覺得你和姨娘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嗎?如果葉寶成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爹他們就應該殺你斬草除根纔對,你就不會用自己的腦袋想一想嗎?爲什麼你只看到仇恨?我以前那個深明大義的兄弟哪裡去了?”商天澤望着曾經的好兄弟變成如此,他非常的痛心。
商天澤的話在夏天賜心中掀起了狂潮,其實略爲冷靜下來,他被內力反唑的機率就少一點,他那未曾泯滅的天良也在悄然呈現。
見他不說話,商天澤繼續道:“天賜,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練功,我爹待你如我與天燕一般疼愛,從未分過彼此,你好好用你的腦袋想想,不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眼睛!天燕對你一往情深,她一直在給你回頭的機會,她在來的時候告訴我們,她懷了你的孩子,她不希望孩子有一個做魔頭的爹,她說她要來阻止,卻沒想到換來的……”
商天澤亦哽咽着說不下去了,他也以爲妹妹真的死了!
“不!不……”夏天賜有些狂亂地搖着頭,那又血眸蒙上無數的凌亂,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天燕,他忽然抱住了自己的頭,發出如老狼喪子般的吼聲。
他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天燕來找過他,原來昨晚天燕是想來告訴他這個事情,可是,他卻爲了自己所謂的復仇,沒有來得及去聽她細說!
“燕兒!燕兒!”夏天賜對着彷彿沒了生命跡象的天燕放聲大吼,那吼聲在那裡迴盪,夾着萬千的悔意。
可是,即便是如海般深的悔意,又如何換得回殘酷的現實?
一旁的葉寶成見夏天賜已經被情而迷亂了心智,擔心他突然反悔心軟,於是,回頭對身邊的人悄悄地吩咐了些什麼,身邊的人領命很快離去。
媚兒一直監視着葉寶成寶,此時也看得分明,與身邊的柳子默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她亦悄悄跟在了後面,果然不出她所料!
原來,葉寶成早就防着夏天賜會有心軟的時候,於是,在抓到幻姬的時候就想到了這麼一着,他不相信,夏天賜再愛商天燕,會愛過他親孃!
幻姬與霜兒她們被人押着從媚兒身邊走過,媚然給幻姬暗暗遞去一個眼神,她知道,以幻姬的聰明,一定會隨機應變。
葉寶成自然不知道,幻姬身上的穴道已然被媚兒解開,這也是他失算之處,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媚兒會跟小仙互換身份!
“天賜!”幻姬被押到葉寶成的身邊,她在看到自己兒子的那一刻,也傻眼了,自己曾經那個單純的孩子哪去了?
夏天賜在這聲熟悉的呼喚中找回了一些理智,緩緩地擡起頭來,在看到幻姬時,那雙血眸頓時一驚:“娘!”
“天賜!”幻姬在掙扎着,似乎想要到夏天賜的身邊。
這也難怪她,自己辛苦帶大的兒子居然成了魔一般,任誰都沒辦法接受眼前這個事實。
“娘!”夏天賜上前一步,想要靠過去,看到葉寶成的人綁着自己的娘,怒火頓時涌了上來:“國師,你這是做什麼?”
葉寶成那往外翻的脣瓣微微一挑,發出低沉的冷笑聲:“天賜,你現在已經是西夏的新王了,你的武功也是這裡最強的,殺了媚兒,殺了商離佑他們,你就放了你娘!另外,各國的君王和將士都已經中了我的毒,你只需把他們一併解決了,你就是天下的霸主了!”
原來,葉寶成的野心還不止這些,這下衆人已經明白過來,他極力挑撥各國出兵,目的就是要將各國君主一一送上黃泉路!
各國君王不禁怒從心起,這一刻,他們是真的後悔聽了葉寶成的挑唆,不過,心中也暗自慶幸,身上的毒已然被解。
當然,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就一定會按照媚兒跟柳子默的計劃走下去,眼下這個時候,他們也都只好隱忍着胸中的怒火,等待了下一步的發展。
“葉寶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以下犯上!”柳子默怒指着葉寶成,這雖然早在他跟媚兒的預料之中,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禁有氣!
想想,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一代君主,居然被一個殘廢的老頭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換成誰都會恨之入骨。
葉寶成望着柳子默,那破敗的臉上露出更爲得意的笑意:“理南王,你只不過是一個沉迷在溫柔鄉的昏君而已,一見到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你就沒了魂,還封她爲妃,你難道忘了,她可是媚兒身邊的侍女麼?她會那麼好心的留在你的身邊嗎?”
頓了頓,他繼續道:“其他的人更是不堪一提,居然擁你這個昏君爲頭,天下就是有了你們這些蠢貨,纔會四分五裂,我只不過是想要把天下統一而已,如果你們肯乖乖棄械投降的話,我會告訴讓你們死得有尊嚴一點!”
他的話不僅狂而且非常的刺耳,各國君王如何能忍受得了,要不是柳子默依舊沉默,他們早就衝上去撕了葉寶成!
然而,葉寶成的話卻讓夏瑾軒震驚了,下意識地朝媚兒望去,他真的不敢相信,媚兒居然會做柳子默的妃子,他努力想從媚兒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第一卷 703 瞬息萬變
此時的媚兒也正朝着夏瑾軒看過來,她知道夏瑾軒一定不理解,四目相望,萬種柔情都無聲傳遍。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那含着淚的美眸中依舊是噙滿深情,迷人的脣瓣動了動,無聲地告訴夏瑾軒,她沒有背叛他,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
夏瑾軒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脣瓣微微一抿,他笑了,笑得很真實,他跟媚兒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只要她一句話一個眼神,他便會相信她,她說沒有,便沒有,他不會再懷疑!
葉寶成見所有人都選擇沉默,他更加得意忘形:“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天你們若是拱手將權奉上,或許我高興了,還可以免你們一死!?”
他的聲音如火烙一般蒼老而嘶啞,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衆人的心中,令人恨不得要將他掐死才清靜!
“葉寶成!你這個老怪物,你太放肆了!”柳子宣氣得七竅生煙,他後悔不已,當初若不是自己一心想着要報仇,然後將葉寶成舉薦給王兄的話,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盛年之下的他拔劍就要朝葉寶成衝去。
“子宣!不要衝動!”柳子默倒是及時拉住了他,這一切既然都在了媚兒的預料之中,那麼,就不急在一時。
葉寶成見柳子默出聲阻止,還只道是他是因爲害怕身上的毒發作,不由得更加得意忘了形,指着同樣被綁着的霜兒,對身旁的夏瑾軒和不遠的‘媚兒’,無不得意的說:“夏瑾軒,媚兒,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她的肚子懷的可是你們的孫子,今天我就要你們血債血償,讓你們爺孫三代一同下地獄!”
“葉寶成,別忘了她也是你一手帶大的孫女!”夏瑾軒又驚又怒,他沒有想到葉寶成居然連霜兒也不放過。
可剛一激動,他便又急劇喘着,現在,對他來說,每
“哈哈哈……”葉寶成仰首發出一陣陣擾人的狂笑:“夏瑾軒!你老了嗎?記性差了,她可是商離天的女兒,就算是我一手帶大又如何?我只不過是把她當成一顆復仇的棋子而已,就憑她爹對我所做的一切,她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會想到商離天跟媚兒怎麼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就恨不得掐死她,我就是要讓商離天死了都不得安生!”
霜兒心碎地搖搖頭,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一直最依賴唯一的親人居然一直把她當成仇人,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小的時候,爺爺會叫她小賤種,原來,他只是把她當成復仇的工具。
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她而去,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被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念風不在了,唯一的親人卻如此殘忍的對她,她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她站的角度並沒有看到被夏天賜打成重傷,幾近昏迷的夏念風!
“爺爺,如果您覺得當年的仇恨一定要用血來償還的話,那麼,放過大王和王后娘娘吧,霜兒願意代他們一死!”挺着微微隆起肚子,有些艱難的跪了下去。
現在的她,只求一死,只願換來他人的一世平安!
葉寶成似乎也沒有想到霜兒會當衆說出這一番話,那破敗的臉上開始變得更加扭曲,又尖又長的手指顫抖着直指霜兒:“小賤種!你居然爲了他們而去死,你對得起你商離天和你娘呢?別忘了,他們可是害死你爹孃的真兇!”
霜兒略帶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悲傷,搖搖頭:“我知道我很沒用,我不能替爹孃報仇,還愛上了仇人之子,還懷上他的孩子,如果我的死能夠化解上一代人之間的仇恨,那麼,我願意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霜兒!”一旁重傷的夏念風在聽到霜兒這些話時,心疼得不知該如何表達,天知道,這麼久來,他有多麼想念她。
乍一聽到夏念風熟悉的聲音,原本漠然跪在地上的霜兒驀然回首,在看到夏念風的那一刻,她的淚再也止不住譁然而落!
“殿下……”
這一回眸,恍如隔世一般,曾經以爲今生再也不能相見的兩人,卻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見到彼此,叫他們怎能不激動?
“霜兒!”夏念風努力用劍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想要朝霜兒走去。
“站住!”可是,葉寶成卻冷冷地喝住了他:“想不到你居然用假死來騙過所有的人,不過沒關係,不管你以前是假死還是真死,今天都不會再活着離開這裡,你應該覺得很慶幸,因爲,你們全家都可以死在一起了!”
他說完,手突然朝夏瑾軒的胸口一抓,一塊模糊的血肉已然被他扯在了手中,那嗜血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從十八層地獄裡逃出來的魔鬼一般!
“啊!”夏瑾軒痛得慘叫一聲,整個人幾乎昏厥,汗水如水般一般從他額前往下滴,顆顆滴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胸口,瞬間滲進他的傷口處,那種疼痛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得了!
“父王!”
夏念風與念蝶幾乎是同時驚呼着,看到葉寶成居然如此對待他們的父王,再也忍不住,撐起碎裂一般疼痛的身子,揚起手中的長劍便朝葉寶成刺去!
可是,葉寶成似乎早已有防備,大手一拍,椅子便已朝幻姬身旁靠去,並喝道:“夏天賜!把他們都殺了!要不然,你就等給你娘收屍吧!”
驀然清醒的夏天賜也幾乎在同時攔住了夏念風兄妹,他的武功在夏念風兄妹之上,所以,他一出手,夏念風兄妹必然受重創!
“天賜!不要做傻事!”商離佑生怕天賜失去理智之下傷了媚兒的孩子,亦縱身攔在天賜的身前。
“姨父!我沒得選擇!我沒了爹,難道你忍心再讓我沒了娘嗎?”夏天賜眼中的炙熱更甚,那是動了必殺之心。
“天賜!你可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一步錯步步錯,你想要再回頭就真的來不及了,你想要做什麼?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商離佑很是心痛,從小看着天賜長大,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見他一錯再錯,生怕他回不了頭。
夏天賜冷冷一笑:“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回頭!血債就必須要血償!”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他想回頭,哪還來得及?
雖然葉寶成挾持了他的娘,不過,他發誓,等殺了這些人之後,他也一定會殺了葉寶成。
眼看一切就要一觸即發,這場骨肉相殘的人間悲劇就要上演而無法收拾時,突然聽到幻姬大喝一聲:“葉寶成,你這個老怪物!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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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老怪物衆叛親離~~
第一卷 704 魔功蓋世
只見幻姬雙臂陡然一震,身上的繩索砰砰怦地一聲斷爲數截,說得遲那時快,得到自由的她,猛地揮起雙掌便朝葉寶成頭上拍去!
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幾乎都是一氣呵成,如果這充滿仇恨的一掌打在葉寶成頭上的話,那麼,饒他武功再高強,也必死無疑!
然而,葉寶成是何許人物,幻姬在掙開繩索的時候,他已然警覺,在耳邊傳來凌厲的風聲時,他想也沒有想,便朝身後拍出了一掌!
“怦!怦!”兩股強勁的內力陡然相撞在一起,發出兩聲悶哼,坐着的葉寶成只是往後滑了一步便穩住了,而幻姬卻往後退了數步,很顯然,她的內力根本不及殘廢的葉寶成!
“想不到你的穴道居然解開了!”葉寶成冷冷地望着幻姬,他不可能看錯,幻姬來的時候,身上的穴道是被封住的,怎麼可能會突然解開了呢?
饒他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媚兒居然用銀針助幻姬衝開了被封住的穴道,當然,一步棋錯,就註定全盤皆輸!
這纔是他剛纔的處於下風而已!
而夏天賜也被突然而來的變故驚住了,當然一時也忘記了向夏念風兄妹出手,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孃親!
“天賜!你不要輕信葉寶成這個老怪物的話,你爹當年並非夏瑾軒跟媚兒所殺,兇手是另有其人,我一直不告訴你真相,是不想讓你知道,你有一個怎樣的爹,可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說了……”
幻姬簡要發將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那些是她心中永遠的痛,當年她也站在夏寒軒那一邊,雖然到現在來說,勝分輸贏早已經不重要了,但是,想想,當年他們的確有不對的地方。
“不!娘!你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夏天賜聽了心頭更是狂亂,自己一心想要報仇,結果居然是報錯了仇,叫他怎能接受得了?
“天賜!你娘並沒有騙你,當年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如果沒有媚兒,今天你,你娘,甚至是我們都已經不在了!”若不是當年媚兒以死相抵,以夏瑾軒當年的作風,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
“不!不!你們都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夏天賜心神俱亂,自己親手害了心愛的燕兒,甚至是自己親骨肉,到頭來卻知道,這只是一場莫虛有的仇恨而已。
他只覺得丹田內的真心頓時一散,一股急流直涌頭頂,他頓時覺得頭痛欲裂一般,抱着自己的頭幾乎沒往地上撞去。
“天賜!”幻姬朝兒子奔去,緊緊抱住兒子,看到兒子這樣痛苦不堪,做孃的又豈能不心痛?
“哈哈哈……”葉寶成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聲:“夏天賜!你練了我的魔功,我給你的心法只有一半,如果沒有另一半心法,你一定會比這更痛苦數倍,馬上殺了他們,我就把心法給你!”
葉寶成的話令幻姬的心都涼了大截,緊抱着痛苦異常的兒子,急道:“天賜!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嚇娘!娘就只有你了,如果連你也出事了,娘就再也活不去了!”
誰曾想過,當年豔極一時的幻姬,有一天,居然會變得如此!
“夏天賜!殺了他們!我就給你另一半的心法,你就不用這麼痛苦了!”葉寶成的話如魔音一般聲聲傳進夏天賜的耳中。
“啊!”夏天賜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刺耳的長嘯,雙臂像是突然增加了無數倍的功力,將幻姬震摔到了一旁!
“妹妹!”上官謐兒趕緊上前將幻姬扶住,卻也同樣被夏天賜的模樣給震住了!
夏天賜張開雙臂,那一頭披散的黑髮在風中狂舞,那一雙血眸變得更加狂亂不堪,此時的他心智大亂,而魔功亦趁機反唑,將他的理智全數淹沒!
“夏天賜!殺了他們!”葉寶成的吼聲再次傳來。
這一次夏天賜沒有遲疑,他完全迷失了本性,揮動的手臂夾帶着無數的勁力朝上官謐兒與幻姬甩去!
“天賜?”好在商離佑及時出手化解了這一掌,要不然,毫無準備的上官謐兒與傷心欲絕的幻姬必然會受傷。
“不要逼我!擋我者死!殺!”夏天賜完全殺紅了眼,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刷刷刷幾聲,他身邊的幾名將士已然被他攔腰斬成了兩截。
血矇住了他的眼睛,也矇住了他的理智,他的眼中看到了皆是一切的紅色,他只想要毀滅眼前的一切,根本不分是敵是友!
“哈哈哈……”葉寶成越發得意地狂笑着,這一幕,他盼了好久好久,終於是盼到了。
各國亦派出武功稍高的將士出手幫忙,卻大部分都被夏天賜所殺,而早就隱藏在一旁的阿義飛鷹二人也同時加入。
他們都是當年夏瑾軒的左膀右臂,雖然過了漫漫十八年,但是,他們的身手也並非退步多少,但要對付一個年輕氣盛且一身魔功的夏天賜,還是有些難度。
商離佑胸口上已被然夏天賜的劍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正往外流出來,染了他那一身雪白的衣衫,顯得那般刺目!
“爹!”而正在扶着夏念蝶的商天澤見自己爹被天賜傷了,亦是一急,放下念蝶,急急加入。
“二哥!”上官謐兒見商離佑受傷,一把將幻姬拉了起來,亦加入了對抗夏天賜的隊伍之中,幻姬見兒子已然沒了理智,怕他們傷了兒子,也怕兒子傷了他們,於是,也加入了他們。
“幻姬,天賜已然被魔功反唑,如果不盡快廢去他的武功,那麼,我們都將會死在他的劍下!”商離佑邊打邊對身邊的幻姬道。
“什麼?要廢去他的武功?”幻姬面色陡然一變,要知道,一個練武之人,若是沒了武功,就等於是沒了雙手一樣,那跟殺了他又有什麼區別?
“幻姬,葉寶成根本就是利用天賜來殺了我們,他不可能會把另外的心法交給天賜,廢了他的武功,他還能活着,大不了就做個普通人,但是,如果讓他走火入魔下去的話,那麼,他將一輩子都這樣,做葉寶成的殺人工具!”
商離佑的這一句‘殺人工具’讓幻姬心底一顫,她怎麼能忍心看着兒子被人利用,然後做別人的殺人工具,也許讓他做回普通人更好!
十八年學武,十八年的努力,一旦被廢去,自然不捨,雖然心痛,但她還是顫抖地下了決定,點了點頭:“姐夫!一切全憑你做主!”
想要廢去一個人的武功,那麼首先就得要抓住這個人才行,可是,現在夏天賜魔功蓋世,這麼多人想要抓他一個,自然也是不易!
第一卷 705 不忠不孝
葉寶成見夏天賜被人團團圍住,雖然知道夏天賜現在是失去理智,見誰都會殺,一時半會就算那麼多人對付他,他應該也能應付得了。
不過,爲了怕夜長夢多,他對一旁一臉漠然的聶遠道:“賢侄,去幫他一把,殺了商離佑他們,將來你就是開國大將軍了!”
“是!伯父!”聶遠點頭領命前去。
有了聶遠的加入,商離佑他們想要制住夏天賜那就是難上加難了,一不小,幾人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發了狂的夏天賜武功居然變得這麼高深莫測,好像他的身子裡蘊藏着無窮盡的內力一般,每一次都有如排山倒海之勢那般猛烈!
而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拼打的一幕裡時,媚兒卻已悄悄地來到了他們的旁邊,她先伸手探了探躺在血泊中的天燕,發現她還有微弱的氣息,不由得心中大喜。
“小仙姑姑……”躺在地上的念蝶發現了媚兒,當然,她看到媚兒臉上的那張皮,只當她是小仙。
“噓!”媚兒以手支脣,示意她別吱聲,並從身上迅速拿出一顆小藥丸塞進了商天燕的嘴裡,伸手在她後腦輕輕一拍,那藥丸便順着商天燕的喉嚨滑了下去。
這是小仙交給媚兒的還魂丹,在媚兒出征的時候,小仙擔心媚兒會有危險,於是連夜耗着法力而研製出兩顆還魂丹,一顆給了念風,另一顆就留在了媚兒的身上。
沒想到,媚兒用不上,倒是這個時候救了商天燕一命!
果然是靈丹妙藥,藥剛下肚,商天燕便悠悠醒轉,微微擡眸,看到正笑望着她的媚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小仙姑姑……”她也跟念蝶一樣叫小仙爲姑姑。
“天燕姑娘,你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媚兒將她扶着靠到了念蝶的懷中。
念蝶亦擔心地問道:“天燕妹妹,你嚇死我了,你好些了嗎?”
商天燕心中爲之一痛,眼神下意識地朝自己身上望去,那一片血污刺痛了她的眼,雖然她沒有這樣的經驗,可是,她知道,她跟表哥的孩子真的沒了!
心上驀然一痛,鼻子一酸,未語淚先至,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跟霜兒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有得一拼,可是,再多的眼淚,也挽不回孩子沒了這個事實!
一旁的打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當她看到那麼多人,包括她的爹孃在內都在圍攻着夏天賜時,她真的急了。
忍着身上的痛楚由念蝶扶着站了起來,用盡自己的力氣叫了一聲:“表哥……”一個是她最愛的男人,一邊是生她養她的爹孃,無論傷了誰,她都會難過,都會心痛。
可是,那激烈的打鬥聲將她虛弱的聲音掩蓋得一絲不剩,她急得掙開念蝶的手臂,想要衝進人羣中!
可是,剛移動一步,頓時覺得頭重腳輕,身子一晃,差點就摔倒,幸虧一旁的夏念蝶眼疾手快地再一次扶住了她!
“天燕妹妹,你不要過去,夏天賜現在已經誰都不認識了,你過去也沒用!”夏念蝶緊緊拉住了商天燕。
“不!我不可以讓他們傷了表哥,更不可以讓表哥傷了我爹他們……”商天燕淚水漣漣,心碎成灰,她要阻止這一切。
然而,就在商天燕與夏念蝶爭執的時候,夏天賜忽然大吼一聲,跟着傳來‘怦怦怦……’的悶哼聲!
只見圍在他周圍的人都被他陡然而增的強大內勁給震飛到了一旁,看樣子,他們都各自受了不小的傷,但是,夏天賜卻仍然毫髮無損!
“我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夏天賜此時已經完全沒了自己的思想,他只想遵從葉寶成的命令,將身邊的這些人全部都殺絕!
大手一勾,兩把長劍已然在手中,他揮動着雙劍橫在身邊,那睥睨天下的架式不禁令衆人心頭一凜!
即便夏天賜身上沒有王者之風,但是,他身上的那種暴戾與霸氣,卻是鮮少人可以凌駕其之上。
此時,發與衣無風自動,在他的周圍縈繞着一股揮之不散的強勁氣勢,那雙如血眸一般的眼眸令人不敢與之直視!
“表哥!”商天燕看到這樣的夏天賜,她真的很痛,儘管聲音依舊那般虛弱,但是,她還是用盡全力再次叫了一聲。
不過,這一次,皇天不負苦心人,夏天賜真的聽到了,也正緩緩地轉過身來,當他的眼神落在商天燕的臉上是,有剎那的猶豫,顯然,他的理智並沒有完全的喪失!
不過,也只是有剎那的清醒而已,他體內強勁的內力已然不受他的控制,他只想毀滅身邊的一切!
“表哥!不要!”商天燕亦是淚眼婆娑的望着他,這個她愛得那般狂的男人,可此刻看着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身上的痛還來不及褪去,心再次被戳了無數的眼,淚與血同時在她身上流淌。
夏天賜的眼神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那垂在兩旁的劍也緩緩地揚起……眼看這一切的悲劇已然無法阻止。
可是,世事沒有絕對,奇蹟永遠在那個轉角處!
就在夏天賜就要出招的同時,離他身旁不遠處的聶遠卻突然反手一掌重重地拍在他的後背上!
“呃!”夏天賜毫無防備,被聶遠這一掌打得胸口翻滾不已,一股鹹腥味自喉間涌出,跟着他的嘴角也溢出了血絲!或許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與自己一直處在同一陣線上的盟友會突然向自己出手。
“你!”他指着聶遠,血紅雙眸幾乎是可以滴出血來了!
“對不起了!”聶遠眸中劃過一抹歉意。
不過,聶遠這一偷襲雖然成功,但是,夏天賜畢竟現在已然成魔狀態,他即便是受了傷,對他而言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但也就他這麼一失神的當會,聶遠衝身旁不遠處的商離佑大喊道:“快過來幫忙!”邊說邊出手抓住了夏天賜一隻手臂。
而商離佑片刻的震驚之後,也反應過來,忍着身上的痛,從地上一躍而起,幾乎是與聶遠同時抓住了夏天賜的另一隻手臂!
“聶遠!你做什麼?”葉寶成也被突如其來的轉變震驚了,清醒過後他幾乎是氣得咬牙切齒。
原本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臨時掉頭相向!
“伯父!對不起!我不能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聶遠的聲音依舊那般冷漠。
“不忠不孝?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幫你的仇人!”葉寶成氣得渾身顫抖,他原本想着,夏天賜畢竟是個外人,而聶遠卻是他的親侄子,再怎麼樣,也都會聽他的擺佈,卻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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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別嫌這些日子有些更慢了,有點卡在結局上面了,如果按原來大綱的結局,我估計美妞們都接受不了,所以,在糾結中,給二少一點時間啊......
第一卷 706 換回身份
聶遠仍是一臉漠然地搖了搖頭:“伯父,您錯了!我娘雖然在臨死將我的身世告訴了我,但是,她也告訴了我,聶家之所以會走上滅亡全是因爲你,是你泯滅天良,將那些無辜的孩子虐殺而去練什麼絕世武功,是你造孽在先,纔會招來殺身之禍,我娘臨終前,要我發誓,此生都不許報仇,更不許記恨,況大王和娘娘對我們一家恩得如山,我娘說要我這輩子都要忠於西夏,否則,就是死了,她也不會瞑目!”
“你!你!”葉寶成算是明白了,顫抖地手指着聶遠,氣得整張臉都綠了:“原來這些日子來,你留在我的身邊,就是爲了等這一天,是嗎?”
“伯父,您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會去救向大王和娘娘求情!”畢竟葉寶成只有他一個親人了,聶遠只希望他能良心發現,不要再造殺孽了。自從知道用,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追不到最快更新了
“回頭?求情?你太天真了!我還能回頭嗎?我還會回頭嗎?你以爲夏瑾軒跟媚兒會放過我嗎?既然你選擇了背叛我,那就是我的敵人了,也別怪我無情了!”
葉寶成說完,衝夏天賜喝道:“夏天賜!還不快動手!更待何時?”
葉寶成的聲音同樣如魔音一般鑽進夏天賜的耳中,他突然狂性大起,用力甩着手臂,試圖將他們二人甩開:“你們找死!”不過,聶遠與商離佑卻絲毫不放手!
“快!馬上廢掉他的武功,要不然,再過一刻鐘,他便永遠的沒了理智,成了我伯父的傀儡,到時候,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得死在他的手上!”聶遠急急的叫道。
商離佑知道幻姬和上官謐兒都在猶豫之中,於是,衝不遠處的媚兒叫道:“媚兒,快用銀針破他的百會穴!”
媚兒一直望着這裡的一切,剛纔見夏天賜傷了那麼多的人,正考慮着要不要出手幫忙,再又看到聶遠突然的轉變,這一波接一波的發生,她還沒有明白地過來,便聽到商離佑在喊她。
回過神來的她,當下也沒在猶豫,伸手一扣,一支銀針已然扣在手中!
“不要!”幻姬心頭大駭,回頭望着‘媚兒’想要阻止。
天賜是她的命根子,她怎麼能讓他置身險境之中,要知道,這百會穴可是人體督脈上的要穴,若是垂直點下去,不光是廢去全身的武功,有可能連小命都會沒有,即便退一萬步來講,不死也有可能致殘!
所以,這需要出手的人拿捏尺寸到分毫不差才行,也難怪幻姬會阻止!
不過,媚兒在現代可是殺手出身,從小受個各種殘酷的訓練,當然,這人體穴位也是她的必修課,她最拿手的是用飛針殺人於無形之中,自然也是對人體各個穴位瞭若指掌,所以,由她出手,商離佑確實是找對人了。
可是,幻姬卻防備錯了人,那個小仙變成的媚兒還被綁在那裡,根本沒動,而現在的媚兒卻是小仙的模樣,也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商離佑叫的是媚兒的名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了小仙變成的媚兒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小仙’纔是真正的媚兒,這也給媚兒多了一分勝算!
就在夏天賜震開聶遠和商離佑的那一剎那,媚兒早已一躍而已,手中的銀針已然朝夏天賜的百會穴刺了進去!
她這一針很有把握,紮下去分毫不差,當然,她比任何人都在乎這夏天賜的性命,她不希望所有的仇恨再繼續下去,而連累下一代人!
“啊!”只見到夏天賜忽然仰天發出一聲慘叫,一股霧狀的蒸氣從他的頭頂百會穴處衝出來,他狂叫數聲之下,便頹然地倒了下去!
“表哥!”商天燕從夏念蝶懷中掙扎出來,朝夏天賜衝去,卻只衝出了一步,便倒在了地上,她卻依舊往夏天賜倒下的地方艱難地爬去。
“天賜!”幻姬只覺得心神俱裂,來不及去想爲什麼出手的是小仙而不是媚兒,而是以爲兒子這下真的沒救了,顧不了身上的疼痛,衝到夏天賜身邊,抱着已然昏死過去的兒子痛呼不已。
“天賜!你醒一醒!你不要嚇娘!娘只有你了,如果你不在了,叫娘怎麼活下去?”她以爲兒子真的死了,抱着兒子痛怮不已。
“幻姬,你不用難過,我只是廢了他的武功,他也只是暫時的昏迷過去而已,沒事的!”媚兒半蹲到幻姬母子身邊。
“你?”幻姬望着眼前小仙模樣的人,卻總覺得這雙眼睛是那般的熟悉。
“我是媚兒!”媚兒伸手揭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必要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了。
“原來是你!難怪了!”幻姬有些茫然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媚兒,望着這張仍如十八年前那般美得勾魂奪魄的小臉,她不禁啞然失笑。
媚兒的身手,十八年前,她就已經領教過,媚兒的聰慧,十八年前,她也見識過,想到昨日在營帳中,她爲自己解開穴道的時,難怪自己會覺得她竟是那般的熟悉,原來,她是媚兒!
媚兒淡淡展顏,笑了笑:“不好意思,當時沒辦法與你們相見!”
“沒關係!沒關係!”幻姬搖搖頭,低頭含淚地輕撫着兒子那一頭凌亂的黑髮,當然也感覺到了兒子正常的呼吸聲,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那一塊大石頭便落了下去,心中對媚兒的身手更爲佩服。
媚兒站了起來,冷冷地直視着驚得目瞪口呆的葉寶成,或許是這一下子太多的變故讓他一時難以接受,竟然傻了一般望着媚兒。
驀然回道,指着依舊被綁在那裡的‘媚兒’,顫聲問道:“她纔是媚兒,你又是誰?”
小仙朝媚兒望去,似乎在徵求媚兒的意見,是否在這個時候變回自己的模樣。
媚兒衝她笑了笑,並點了點頭。
得到媚兒的允許,小仙雙臂輕輕一震,身上了繩索立刻如蛇一般滑落在地上,她旋身輕輕一轉,一抹耀眼的紅光過後,她變回了本來小仙的模樣!
“她……”所有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誰都以爲小仙跟媚兒一樣都是戴着人皮面具,卻沒有想到,她就是那樣輕輕一旋,一陣紅光過後,就變回了本來的面目。
這樣的畫面,好像只有在書中才有,那些鄉聊之中,什麼妖魔鬼怪之類的纔會這樣變成人樣。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小仙當成了妖魔鬼怪之類,那是嚇得不輕,連臉色都變得慘白一片!
然後,在看到小仙變回自己的模樣時,葉寶成也驚呆了,這樣的畫面,他並不陌生,在記憶的深處,似乎也曾有過那麼一幕!
第一卷 707 同歸於盡
葉寶成望着小仙,突然,他失聲驚道:“你!你是狐女?”跟着又搖搖頭,像是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不!不可能!當年的狐女失去了內丹,她不可能還活着!說!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說的,也正是小仙心中最痛恨之事,當年,若不是他,她的恩人狐女又怎麼可能因爲失去內丹而被無悔老人剜去心臟,一切都要怪這個老怪物。天空一聲巨響,眼‘快看書閃亮登場
“葉寶成!你這個老怪物!當年,你爲了一己之私,奪我恩人狐女的內丹,害她被剜心而死,這筆血債你早該還了!”雖然小仙的修爲也有了一些成就,可是,心中仍是放不下那些仇恨。
小仙的話讓葉寶成面色更是大變:“你,你就是那隻小火狐!”當年,他在傷了狐女之後,還被狐女身邊的小火狐跑來咬傷了。
狐能變成人,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從剛纔小仙變身的情形一想來,馬上就猜到了小仙的身份。
到了這個時候,小仙也不否認了:“沒錯!我就是那隻小火狐,你害死了我的恩人,現在又來害我的主人,你真是該死!”
小仙承認自己是妖狐身份,所有的人都向她投去了畏懼的目光,他們可都是凡夫肉身,這若是妖狐一下本性露出來,把他們當成美餐吃了,那豈不是可怕極了?
“小仙!”媚兒也沒有想到小仙會當衆承認自己是異類的事實,她從小仙的眼中看到了那種絕決的念頭,這讓她很是不安,不過,很快,她就能理解了。
小仙衝媚兒微微一笑:“娘娘,沒有關係,除了您,其實還有大王和王爺都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遲早都會說出來,現在說了,倒也坦然!”
她說完,美眸緩緩流轉於那些被她嚇得滿臉慘白的君王們,道:“你們一直以爲十八年前是娘娘將商國皇上迷得團團轉,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我變成娘娘的模樣,所有的事情,也都是我一個人弄出來的,娘娘心地善良,自然不會害人!你們要報仇,就衝我來好了!”她將當年的事情一個人都攬了下來。
“小仙!”媚兒也沒有想到小仙會攬下所有的罪孽,正想要澄清時,小仙卻阻止了她。
“娘娘,一人做事一人當,雖然小仙不是人類,但是,小仙在您身邊近二十載,是您從未將小仙當成異類,還把小仙當成姐妹一般對待,小仙感恩不盡,有一件事情藏在小仙心底很久很久了,也是該對您說出來的時候了。”
“小仙,什麼事?”媚兒不知道小仙要做什麼,爲什麼要當着天下人的面把這一切都翻出來,可是,她從小仙的眼中悟到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而且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娘娘,當年我出現在藥王谷也並非偶然,無悔老人武功盡失,我若要走,他根本留不住我,而我心甘情願的留下來,是因爲,狐女說過她在前世欠您一樁恩情,也算出您命中有大劫大難,於是,在臨終前命我暗中去保護您,只是,我沒有想到,狐女的心居然是拿來救您的,或許,有事情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聽了小仙的話,媚兒似乎有些明白了,可能是伍辰兒的前世曾給過狐女什麼恩,然後,知恩圖報的狐女犧牲了自己而救活了她,還派了小仙這樣一個保護神在她身邊,看來,那個狐女纔是最神聖的人。
大家對小仙說的事情雖然是一知半解,不過,看到小仙沒有一點野性和惡意,他們那懸着心也開始慢慢地落了下去。
“哈哈哈……”葉寶成忽然再次發出一陣狂笑,他雖然震驚,可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他早就無所謂了。
此時的局面,勝負輸贏已然揭曉,不過,他還是想做困獸之鬥,即便是不能坐擁這個天下,那麼,就找幾個人陪葬也值得了。
突然出手,一下子將依舊跪在地上,同樣是嚇得不輕的霜兒扣在了手中。
“霜兒!”
夏念風等人幾乎是同時驚叫起來,作勢就要衝過去。
“不要過來!你們要再過來的話,我就殺了她!”葉寶成那雙如爪子般利的乾柴手緊緊掐在了霜兒纖細的脖子上。
“殿下,不要管我!”霜兒急喘着,小臉因呼吸困難而憋得通紅,那寬大的衣裙卻掩不住那早已微微隆起的小腹。
葉寶成的舉動,也幾乎是將所有的人魂都拉了回來,也都再次震驚,他們沒有想到,情急之下的葉寶成居然會抓住自己的孫女作人質。
“葉寶成,只要你放了霜兒,我可以保證你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裡!”媚兒一把拉着衝動的兒子,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葉寶成。
葉寶成冷哼一聲,那破敗的臉上揚起殘忍嗜血的笑意,大手卻絲毫沒有鬆開:“媚兒!你跟夏瑾軒害得我家破人亡,別的人我可以放過,但是,你們兩個必須死!現在,你過來,把夏瑾軒給我殺了!”
“你!”媚兒徹底震驚了,他沒有想到葉寶成居然這麼殘忍,要她親手殺了瑾,那不等於是讓她自殺一樣嗎?
“快一點!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葉寶成現在一心只想跟媚兒和夏瑾軒同歸於盡,見媚兒還在猶豫,他的大手不禁又緊了緊。
痛得霜兒整張小臉都變紫了,她拼命地掙扎着,本能地想要推開那掐在自己脖子上那隻如鋼鐵一般的爪子。
可是,她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加上她身子又弱,如何比得過武功高強的葉寶成。
“霜兒!”夏念風看到霜兒痛苦的模樣,掙開媚兒的手,便朝葉寶成和霜兒衝去。
“你找死!”葉寶成見夏念風衝來,另一隻空着手便朝夏念風胸口猛地拍出了一掌!
夏念風這個時候,眼中只有霜兒,哪還記得避開,只聽到“怦!”一聲悶響,那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胸口上!
“呃!”剛纔本就受傷的他再給葉這寶成這麼一掌,他的人便摔倒在了地上,胸口有如碎裂了一般的疼痛。
“念風!”媚兒扶住兒子,看到兒子胸口那血紅的掌印,心中不由得一急:“念風,你怎麼樣?”
“母后,我……”夏念風剛說出幾個字,嘴裡馬上又涌出無數的鮮血出來,他的嘴裡滿滿是血,後面的話想說,卻發不出聲來了,只是焦急地指了指霜兒。
霜兒看到夏念風爲了她而受了傷,更是心急,脖子上的痛楚,又怎及愛的人身上的痛楚?她張口啊啊啊地發出聲音,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但是,依稀可猜出來,她不想念風再爲她而受傷。
“媚兒,到我這裡來,我好久,好久都沒有好好看看你了……”這個時候,夏瑾軒卻突然開口了。
第一卷 708 痛苦抉擇
“媚兒,到我這裡來,我好久,好久都沒有好好看看你了……”這個時候,夏瑾軒卻突然開口了。請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書最新最全的章節
他望着媚兒的眼神依舊那般深情如水,彷彿在他的眼中只看到她的在存,那蒼白的臉上,永遠都掛着那一抹只爲媚兒而展開的笑容。
“瑾……”媚兒望着他,從他的眼中,她似乎讀懂了什麼,不!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媚兒,過來……”夏瑾軒滿懷期待地望着她。
媚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霜兒,再看看自己身受重傷的兒子,於是,艱難地下了決定,伸手用銀針封住兒子的穴道,讓他暫時不能動彈,她這麼做,也是不希望兒子再次衝動,反而傷了霜兒的性命。
將念風交給小仙:“小仙,照顧好念風!”世事無奈,她不想做這樣的選擇,可是,世事卻逼她去做選擇!
“是!”小仙與媚兒心神合一,她們能看得透彼此的心事,小仙知道這個決定對主子來說很痛苦,但是,與之相比,主人願意選擇那種,她不能阻止。
媚兒一步步朝着夏瑾軒走去,每多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腳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以前,她是多麼想靠近他,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他不分開。
可是現在,她卻希望自己與他相隔千里之遠,甚至是永遠都走不到一起,那樣,她就不必痛下決心了。
近了,更近了,她甚至已經能感覺到了他的呼吸聲……
“瑾!”她慢慢地蹲到他的身邊,望着他血肉模糊的胸口,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下來。
“媚兒,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夏瑾軒顫抖地伸出大手,輕輕地撫上眼前這張仍舊令他魂牽夢繞的小臉,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不捨。
不過,他亦知道,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也不打算再撐了,能再次看到她,他已經很感謝上蒼了。
“瑾!”媚兒緊握住他蒼老的手,任他在自己的臉上摩梭着,儘管這雙手如果冰冷如鐵,再也沒有當年的溫暖了,可是,他還是她心中那個溫暖如初的他。
“媚兒,動手吧,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嗎?我真的撐得好辛苦……”夏瑾軒的另一隻手從媚兒的袖中抽出她隨身攜帶的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劍。
“不!瑾!我不可以!”讓她親手殺了最愛的人,何其殘忍?
“媚兒,能親手死在你的手中,這也算是我還你們伍氏九族的債,當年,是我錯在先……”如果說現世報的話,那麼,這個時候,讓媚兒親手殺了他,那將會是最好的結局。
至少,他不用再揹負着那一身血債下到黃泉去,來生,他可以乾乾淨淨的愛她,奈何橋上,他一定不會喝下孟婆湯,來生,無論她在哪裡,他都可以一眼就認出她!
哪怕她的模樣變了,但是,他相信,這雙勾去他所有魂魄的美眸,永遠都不會變,他會記得這雙含淚的美眸!
“瑾,我……”媚兒望着那把短劍,心在顫抖着。
“媚兒,快一點!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做出同歸於盡的舉動!”這時,葉寶成那嘶啞的聲音再次傳來,而霜兒的臉也變得越來越紫。
媚兒回頭看了她一眼,卻看到霜兒的嘴脣動了動,像是在說:“娘娘,不要管我……”
媚兒心有不忍,收回自己的眼瞼,如果霜兒死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也一定活不下去,兒子就是當年的瑾,爲愛同樣可以付出性命!
“媚兒,不要猶豫了,動手吧,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中的毒會慢慢的全身潰爛而死……我真的好撐得好辛苦,幫幫我吧……”夏瑾軒顫抖地拉了拉自己的胸口,卻根本遮不住那些看了令人心驚膽寒的慘狀。
剛纔被葉寶成那一抓,那些生生撕裂的皮肉此刻模糊一片的貼在衣上,每說一個字,每一次呼吸都讓他痛到大汗漓漓,即便是葉寶成不讓媚兒殺了他,他也會叫媚兒幫忙。
“不!瑾,不要!”媚兒寧願此刻痛的人是她,寧願此刻要死的人也是她。
“媚兒,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痛苦嗎?現在沒有人能幫我,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夏瑾軒顫抖地手握了握媚兒拿劍的手,慢慢地朝自己胸口拉了過來。
“不!不……”媚兒緊握着短劍僵在那裡,她怎麼能下得了手,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這十八年來,他從來沒有讓她流過一滴眼淚,可是,今天,她把十八年來的眼淚都快要流光了。
“媚兒,不要哭!”夏瑾軒努力擡起手,顫抖着拭去她的淚水:“我曾發過誓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因爲,你的每一滴淚都能腐蝕我的心,你的每一個蹙眉,都能令我的心深深糾痛,我很想陪你白頭到老,可是,真的不可能了……”
他的話卻惹來媚兒更多的眼淚,她的心何止是痛,是在滴血,是碎成了一片片……
她怨恨老天,怨恨葉寶成,爲何要她親手去殺最愛的男人,這跟殺了她又有何分別?
“媚兒,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話,相信你來自千年之後,如果還有來生,我就去你的世界找你,我一定能一眼就認得出你,奈何橋上,我不會喝下孟婆湯,我會把今生對你的愛帶到來生再世,我會去佛的面前跪求千年,哪怕跪到山倒海枯,我亦無悔,來生,只求能與你白頭到老,來生,我發誓,一定不會傷害你,給你一個溫暖的家,陪你白首之後,散步在林蔭小道上……”
夏瑾軒費了很多的勁纔將一番話說完,這是世上最殘忍也是最動人的情話!也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向媚兒表白!
媚兒從夏瑾軒的眼中看到他的決絕,這個時候,她真的沒得選擇了,儘管,她下不了手!
“媚兒,動手吧!”
“不!不要!”媚兒仍舊是痛苦地搖搖頭,她再兒再毒,對他,她哪下得了這個手?
夏瑾軒見媚兒遲遲不肯動手,而那邊的霜兒真的撐不下去了,他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抓着媚兒的手猛地朝着自己的胸口一送!
“哧!”刀劍刺入骨肉裡的聲音,那聲音是那般的殘忍,是那般的斷人心腸!
媚兒瞪大了雙眼望着自己手中沒入他胸口的短劍,這把削鐵如泥的劍深深的刺進了他的胸膛,直達心臟。
一如之前的商離天那般,他們都非常瞭解人心的所在,所以,一出手便是致命一劍!
赤目的血慢慢地從夏瑾軒的胸口溢了出來,染紅了媚兒那雙如蔥般白的手,也染紅了他那一身灰白的衣衫……
第一卷 709 失去了他
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甚至是連呼吸也都停在了那一刻,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靜止在了這一刻,只聽到呼呼風聲殘忍地從耳邊刮過……
“呃!”夏瑾軒的身子晃了晃,便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幸得媚兒一把將他扶在了懷中。天空一聲巨響,眼‘快看書閃亮登場
“瑾!”媚兒只覺得心神俱裂,緊緊地將他扶在懷中,望着那把深深插在他胸口上的短劍,望着他身上那一片熟悉的紅色,她顫抖的手卻不知該往哪個地方放。
這一刻,她的心亦跟着一起破碎!
試問,世上還有什麼比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更痛苦?
“我的媚兒,不要哭……”夏瑾軒急劇地喘着,每喘一次,胸口就涌出大量的血出來,令人觸目驚心。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有很多很多的話要對媚兒說,可是,他也知道,他的時間並不多了,他揚起帶滿血污的大手,想要再一次拭去媚兒的淚珠,可是,只伸到了一半,卻無力地垂了下來。
他好像再抱抱她,可是,他真的沒力氣了!
“瑾!”媚兒一把握住他的手,任自己的淚混在他掌心的血中,一向聰慧的她,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瑾會死在自己的手中。
“媚兒,我真的好愛你,爲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夏瑾軒大口大口喘着,他有多不捨,那雙眼睛已然說明了一切,他多想陪她一起走下去,可是,他知道,這不可能了,他馬上就要離開她了。
滿臉淚水的媚兒心碎地搖搖頭:“不!瑾,你不記得了嗎?我們說過,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我亦不在……”
曾經動人的誓言猶在耳邊,可是,轉眼間,便已成爲了過去式,一切都將隨着他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父王!父王!”念蝶亦踉蹌着衝到夏瑾軒面前,痛哭流涕地跪了下去,一向在溫室裡長大的她,亦從來沒有想過,馬上就會與最敬愛的父王天人永隔了,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念蝶!”夏瑾軒艱難地擡起沉重的眼皮,望着眼前的如花似玉的女兒,心中亦是萬般的不捨,擡了擡另一隻手,卻只是徒勞而已。
“父王!念蝶在這裡!”夏念蝶緊緊地抓住了父王那隻枯瘦如柴的手:“父王,您一定會沒事的,您一定會沒事的……”
嘴裡這麼說,可是,她也是練武之人,也知道母后那一把短劍有多鋒利,父王豈還能活?
“念蝶,不要哭……記住父王的話,要……要像你母后那樣……堅強,不要……不要因爲是女孩子,就……就可以找藉口脆弱……”每說一個字對夏瑾軒來說都是痛苦的折磨,他的血就快要流光了。
“念蝶會永遠記住父王的教誨,像母后一樣堅強……”淚流滿面的念蝶只是用力點着頭,胡亂地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珠,可是,卻怎麼也擦不幹。
“瑾!你不要說話,我一定會想辦法醫好你!”媚兒試圖將夏瑾軒抱起來,可儘管夏瑾軒現在骨瘦如柴,但媚兒的纖細的身子,加上此時心神俱傷,如何搬得動他。
“媚兒,不要了……”夏瑾軒卻阻止了她:“這些年我真的活得好辛苦,我有一萬次想過要離去,可是,我捨不得你,捨不得孩子們……”
自從身上那些勾魂奪魄的情花毒發作之後,他就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離去,在隨着發病越來越勤的時候,他真的動了自殺了念頭,只是,他卻放心不下媚兒他們。
“瑾!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帶你回到我們那個年代,我們那個年代有辦法可以治好你……”媚兒並沒有放棄,而是努力地想要再次將夏瑾軒抱起來。
“呃!”可是,她每用力一下,便牽痛了夏瑾軒身上的傷,血更多地從他的胸口涌出來,止都止不住。
“母后,您不要這樣!父王快不行了!”夏念蝶邊哭邊拉着媚兒。
“念蝶,扶着你父王!我一定有辦法,我一定有辦法!”媚兒將夏瑾軒交給念蝶扶着,她霍地站了起來。
慌亂地看着四周,再看看天,她想要從太陽的方向來辨別自己在哪個位置,她想要這個時候突然來個九星連珠什麼的奇蹟,然後將自己和瑾帶回現代,這樣,瑾就不用死了。
可是,看了半天,天空並沒有任何的異象,而夏瑾軒的生命也快熬到了盡頭!
“老天爺!如果你存在,那麼,請你聽好了,我願用我剩下的生命換回他的命,只要他活着,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只要他活着,讓我帶他回到我們的年代!”
可是,她忘記了,夏瑾軒說過,老天那個雜碎早就不存在了!
她好恨自己爲什麼不變成大力士,好恨自己爲什麼沒長一雙翅膀,然後就可以帶着瑾回到現代,現代的醫學那麼發達,瑾絕對不用死。
媚兒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在那裡仰天大聲地呼喊着,其他的人並沒有聽懂她的話,還只當她是急瘋了。
“媚兒,媚兒……”夏瑾軒知道媚兒的想法,只是,無論現在出現什麼樣的奇蹟,他都活不了了。
“母后!父王快不行了!”
“瑾!”媚兒重新將夏瑾軒扶在懷中,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瑾!你知道嗎?在我們那個年代,醫學很發達,這點傷根本就不算什麼,人死了都可以救活,你要撐住!你不能死!也不要睡着!聽話!”
她輕搖着夏瑾軒,不想讓他睡着,她知道,他這一睡下去,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夏瑾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勉強牽扯出一絲帶着倦意的笑:“媚兒,不用……白費力氣了,這麼多年來,我……我撐得好辛苦,我……我好像睡一個安穩的覺……”話還沒說完,他又開始昏昏欲睡,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瑾!不可以睡着!你說過,你會陪一生一世,你不可以反悔,你若敢死,我也一定不會獨活!”
“不!媚兒,你……你一定要……要活下去,爲了我……而好好的……活……下……去……”
生命已然走到了盡頭,閻王的勾魂令早已在向他招手,夏瑾軒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完最後一個字,那被媚兒抓在手中的大手便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帶着對媚兒無比的眷戀和愛意,他的頭緩緩地偏向一旁,永遠地閉上了那雙曾飽受折磨的黑眸,結束了他曾經傳奇的一生!
也許這樣也好,至少,他不用再忍受着那種非人的折磨了!
“父王!父王!”夏念蝶拼命地搖着父王沒了知覺的雙*腿。
聲聲痛心的呼喚,卻再也喚不回他們曾經慈愛的父王,爲人子女,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伏在他滿是鮮血的膝上失聲痛哭。
第一卷 710 頃刻白髮
死對夏瑾軒來說倒是一種解脫,但是,對活着的人來說,卻是一種錐心的痛楚,就好比現在的媚兒。
“瑾!瑾!你不可以死!你不以!”媚兒的麗顏上似乎變得有些‘兇狠’,她拼命地搖着他,只希望他能再次睜開眼睛。
慢慢地她強硬的聲音成了哀求:“瑾!我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你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我求你睜開眼睛再看看我,哪怕一眼就好……”
可是,夏瑾軒再也聽不到她的呼喚,他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看她一眼了,這一刻,她彷彿覺得自己的生命也突然間被抽空了,她終究還是失去了他,她終究還是親手殺了他!
‘夏瑾軒,你害得我們伍氏九族無一生還,害死我的孩子!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那曾是她在恨他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成了真!
原來誓言不是不可以亂髮的,原來,真的有報應這麼一說,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她一定會收回那些惡毒的誓言!
令人心碎的呼喚在那裡迴盪着,可卻再也喚不回懷中的他,那曾經許下的誓言也隨風而去:
‘媚兒,不管以前,我曾經怎麼傷害過你,但是,這下半輩子,我發誓,我一定會寵你一生一世,不給讓任何人傷害你,也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
‘也許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的矛盾,但是,不管何時何地,你都要先聽我的解釋再下結論,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君,而我永遠都是你的奴……’
‘媚兒,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要離開你了,我有多麼的不捨,我知道你會懂,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一定要爲了我而好好的活下去,我知道那樣會很難,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夾在風中綿綿吹進她的耳中,刺痛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她一直以爲,自己一定會比他先走,卻沒有想到,他卻先離她而去!
“瑾!瑾!”媚兒輕搖着他,似乎還是不能接受他已經離開了的事實,慢慢癱軟的身子,讓她不得不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瑾!我收回我所有的誓言,讓所有罪孽都由我來承擔,我只求你不要死,不要死……”他真的走了,真的離她而去,卻還要她活着,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他死了,她的心隨着他的離開而離開了!
“我只不過是想好好的愛一個人,擁有一個健全的家,擁有一個全心全意給我溫暖的人而已,爲什麼要逼我?爲什麼要逼我?爲什麼?爲什麼?啊!”
崩潰之下的媚兒仰天發出一聲哀吼,那吼聲劃破蒼穹,穿透雲霄,直震靈霄寶殿,或許那裡的仙子也都被一聲聲哀吼而動容不已。
‘我曾迷失在風雨中,是你曾爲我療傷止痛;我們雖然來自不同的世界,你高貴如君王般,而我卻卑微如婢女,即便身份調換,我爲高高在上的公主,你爲奴僕,我依然知道,你一定會陪我在風雨之中……’
‘愛恨就在那一瞬間,即便我們的周圍都充滿了恨,我也依然把愛留給你,我的人生因爲你的精彩,因爲你的豐滿,沒有了你,我的人生已沒有任何意義!’
‘從來沒有想過,你我會是這樣的結果,你讓我痛得無法再開口,我不過是想要一個親人,一個溫暖完整的家,你的離開,我的家又豈還能完整,我的人生裡沒有了你,怎麼能叫完美?’
從媚兒眼中慢慢滑落下來的不再是透明的眼淚,而是紅色的眼淚,那紅色的眼淚染紅的她那一身如雪般白的衣裙。
點點紅花在她的胸前慢慢綻放,憑添了無數悽美,她還是那般的美麗,即便此刻,她哭得如此斷腸!
那一頭如雲的秀髮隨着她的哀吼而披散了下來,更令大家吃驚的是,那頭如緞般的黑髮,隨着襲捲而來的風,居然慢慢地變成了一頭白髮!
她本不該到白髮的年齡,可是,這支撐着她的力量陡然沒了,她年輕的心也迅速萎縮,即使她的容顏依舊美麗,可是,她的心卻已然老去!
一個人悲傷過度可以在一夜之間白頭,那不過是傳說,但是,此時的媚兒卻是在剎那間就滿頭白霜,若不是心神俱傷,又豈會這樣?
“母后!母后!”一旁的念蝶幾乎是嚇傻了,顫抖的小手想要去拉一下媚兒,卻只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只是又驚又恐地望着媚兒。
媚兒沒有回答,只是如傻了一般抱着漸漸沒了溫度的夏瑾軒,蒼白的脣瓣不停地顫抖着,像是在呼喚着,她愛的人都不在了,她留住這絕世的容顏又有何用?
“母后,您不要嚇兒臣……”念蝶望着忽然間變成了滿頭銀髮的母后,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立刻盈滿全身,她忽然間好害怕,剛剛沒了父王,她害怕母后也會拋下她和王兄。
被媚兒點住不能動彈的夏念風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切,只是他苦於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是發出嗯嗯的聲音,淚水模樣他的眼,他多想殺了葉寶成,可是,他現在連說話都不可能。
那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和痛楚同時將他淹沒,他感覺身上充滿了爆破一般的力量,只是,卻苦於不能動彈!
小仙沒有解開他的穴道,因爲,她瞭解小主脾氣,更不想小主因爲仇恨而再造殺孽,她也同樣痛恨着葉寶成,如果這個仇一定要有人來報的話,那麼,就讓她來吧!
那裡所有的人也再一次被媚兒的模樣驚住了,最不能接受是商離佑和柳子默,看到她心碎至此,明白她對夏瑾軒用情至深,他們多想擁她入懷,讓她在自己的懷中得到最大的安慰,可是,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敢上前,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於她而言都是多餘的。
於是,他們就只是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心碎!
‘在那個最繁華的街頭,你我第一次美麗的邂逅,於是,你的身影便長駐在了我的心中,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便把你珍藏在了心上。’
‘在每個午夜夢迴的時候,我便幻想着,有一天,你能像我愛你一般,融入我的生命,於是,我期待着人生每一次與你的重逢……’
沒有人知道,開始便是結束,相遇便註定了分離!
“哈哈哈……死了!死了!終於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哈哈哈……”葉寶成那刺耳的笑聲喚回了許多人的理智。
第一卷 711 遭受天譴
葉寶成看着自己恨了那麼多年的仇人終於死了,媚兒也如他預想的那般痛不欲生,頃刻白髮,這一刻,他真的開心了,自己的仇終於報了!
所有的人聽到這一聲聲狂妄的笑聲都恨不能將他剁成肉醬,這一切的悲劇都是他一手促成,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麼,葉寶成早已是千穿百孔,不知死過幾百回了!
不過,葉寶成那狂妄得令人想剁他的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只見一片紅光乍起,很快,快得根本不是人的身影!
“呃!”葉寶成的笑聲嘎然而止,胸口猛傳來一陣劇痛,他那清瘦得不能再清瘦的身子晃了晃,那乾枯如柴的大手慢慢地鬆開了依舊被掐着的霜兒。
“霜兒!”原本不能動的夏念風,在看到眼前一陣紅光過後,卻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動了,在霜兒跌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穩穩地接住了她。
“殿下!”重新回到這個溫暖如初的懷抱,霜兒激動得再一次淚流滿面,毫無血色的脣瓣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她下意識地朝葉寶成望去時,卻驚恐地尖叫一聲,下意識地縮回了夏念風的懷中,消瘦的身子更加顫抖不止!
“沒事了!沒事了!”夏念風緊擁着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不再讓她再去看着葉寶成現在那可怕的一幕!
而葉寶成似乎也有點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會來自他的身子,慢慢地低頭,看着那一隻從後背直穿至他胸前滿是血污的手,不!確切的說,那是一隻閃着紅光的利爪!
如鉤般的利爪猛然抽回,葉寶成的胸口頓時出現了一個碗口般大的血洞,粘稠的鮮血不停地從血洞中涌出來,他的身子再次晃了晃,瞪大的眼睛似乎仍未能接受這個事實!
人們順着血洞望穿過去,一陣紅光過後,小仙又從火狐又慢慢地變成人的模樣,只是那雙妖媚的美眸此刻噙滿了血光,帶着血色的衣袖顯得那般耀眼,那隻半掩在袖中的手上正慢慢地滴着血……
當然,那鮮紅的一片全是葉寶成充滿了罪惡的血!
“你!你!”葉寶成想要回頭,可是,卻沒有機會了,他張大了嘴巴,瞪大着雙眼,慢慢地癱軟在椅子上,似乎到死都還不能相信,爲什麼明明他已經贏了,到最後死的人還是他!
一切都隨着他的終結而結束了,他這個令所有人都痛恨得牙癢癢的大魔頭,終於被小仙一怒之下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他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多少痛苦的死去,但死狀卻極爲慘烈,此時,卻沒有人會同情他,他的一生充滿了殺戮和算計,他的手上沾滿了多少無辜人的鮮血,血債血償,他即便是死上千回也不能抹去他一生的罪孽。
他本有個幸福的家,有善良的妻子,有可愛的孩子,有相護相愛的兄弟,可是因爲自己的偏執而弄得聶氏一族家破人亡,也讓伍氏九族一夜之間蒙受滅頂之災,他的死,是不足以彌補他這一生所犯下的累累罪孽。
太多太多的人因爲他而死去,或許,這個時候,有多少冤魂正在地獄等着他!
其實,他的一生也充滿的坎坷,從小被夢天居收爲徒弟,怪邪老頭夢天居,只是把他們當成練藥練毒的工具而已。
終於有一天,他不想再做師父的毒奴,他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於是,他暗中等待機會,將夢天居毒死,當然,並拿走了師父的絕世邪功,卻被師弟夢懷生髮現,於是,兩人各執一半,從此分道揚鑣。
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師父夢天居居然沒有死!
人生是一張單程票,沒有返程,做過的事情再也不能回頭,他娶妻生子,過着安逸的生活,可是,他卻不再滿足,而是他一錯再錯,想要稱霸天下,抓來無辜的孩童作藥引,惹得天怒人怨。
終於,皇上震怒了,派伍思文一夜之間弄得他家破人亡,從此,他改名換姓,苦練邪功,只想有一天,親手報仇!
然而,他真的做到了,他成功的借商離天之手滅了伍氏九族,可是,他的心也越來越不滿足,他想做稱霸,想做皇帝,讓天下的人都臣服在他的面前。
於是,一步步踏入深淵,終於是害人害己,自食其果,也逼得自己無法再回頭,而落得如此身敗名裂的下場!
他一生的罪孽或許將會被載入史冊,無論功過,都只有留給後人去評論!
當年的伍辰兒在臨死的時候,曾立下血咒:‘滅族之恨,剜心之痛,不共戴天,若有來生,我必千倍奉還!’
這是否就應驗了她臨死時的血咒?
夏瑾軒痛苦一生,同樣死得如此悽慘,葉寶成作惡一生,終於是惡有惡報,死得同樣慘烈!
他們二人的慘烈,比起當年的伍辰兒被剜心之痛,又差得了多少呢?
人們在感嘆的同時,也同樣在反思,這兜兜轉轉就爲了一個仇字,這一個仇字究竟害了多少人?
所有的君王親眼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心中極爲震憾,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這樣鬥來鬥去,爭個你死我活,又有何意義?
各自黯然,他們暗自下定決心,仇恨只會讓他們失去理智,造更多的殺孽,冤冤相報何時了?
一陣風吹過那裡,到處都瀰漫着一股令人作惡的血腥味,也讓人忍不住深深蹙眉,難道每一段仇恨都只能用血來償還嗎?
“娘娘!”小仙已然來到媚兒身邊,將帶着血污的手在衣裙上擦乾淨了之後,這纔去握媚兒的手,她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一如往常那般淡定自若。
指尖剛觸到媚兒的手指,媚兒卻如觸電一般的縮回,而小仙驚覺得主子的手居然如此冰涼,再一次固執地握了上去:“娘娘!”
她痛恨自己,爲什麼不能替主子承受這些痛苦?以前,葉寶成身上滿是戾氣和霸氣,而這些都是她所畏懼的。
剛纔若不是葉寶成在得意忘形之下,戾氣驟然下降,她這纔在憤怒之下出了手,雖然在剎那間也還是現出了原形,但她還是親手殺了葉寶成,而同時也犯下了殺孽,毀了這麼久來的修爲,但是,她並不後悔。
小仙的呼喚聲終於是將媚兒的神志喚了回來,當她看到葉寶成的慘狀時,她回頭看着身旁的小仙,自然也看到了她那一袖的血污。
無不惋惜地搖搖頭:“小仙,你不應該毀了自己努力了這麼久的修爲!”這一輩子,她欠小仙的已經很多很多了,她怎麼忍心看着小仙因爲她而遭受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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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別急啊,小貝兒這麼乖,木事滴~~今天週六,有點破事,更一章,另一章,可能晚一點哈~~
第一卷 712 愛恨情仇
小仙卻微笑着搖搖頭,一臉的坦然:“娘娘,您不要擔心,殺了葉寶成,小仙也算是替恩人狐女報了仇,也替您和伍氏九族報了仇,所以,小仙並不後悔剛纔的所爲,小仙願意接受上蒼的任何懲罰!”
“小仙,謝謝你!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媚兒無不感動,小仙雖爲異類,卻比人更有情有義,這讓她很是感動。
“娘娘,您從未把小仙當成異類看待,待小仙如親姐妹一般,小仙永遠都不會忘記您的恩德,小仙能爲您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她知道,今天她們的主僕緣份已盡了,只是心中有着太多的不捨而已。
“小仙……”媚兒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只是默默地望着她,她們之間,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也足以明瞭。
她緩緩低頭,看了看身子依舊柔軟,卻開始慢慢失去溫度的夏瑾軒,伸手輕輕撫去他臉上殘留的血漬。
這張臉雖然蒼老了,可還是她心中最愛的男人!
‘我知道,有一天,即便我老得不能唱也不能跳,甚至是不會說話了,我也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不會讓孤獨和寂寞將你圍繞……’
那些隨風而逝的誓言,每一句對現在來說都是痛。一滴淚悄然滑落,順着她披散在臉上的白髮滴落在夏瑾軒蒼白的臉上,她連忙伸手擦去,那輕柔的動作,像是生怕吵醒了他一樣!
“娘娘!”小仙伸手撫上媚兒那一頭白髮,忽然覺得很心酸,主子的一頭秀髮如雲一般柔順,卻因爲一時的傷悲,居然白了滿頭!
媚兒的眼神也移到她手中的白髮,卻並不在意,瑾不在了,她就算永遠都這麼年輕漂亮又有何用?
“母后!”夏念蝶跪在夏瑾軒和媚兒面前,她早已哭啞的聲音,而默默陪在她身邊的卻是商天澤。
望着自己的女兒,媚兒的脣瓣動了動,伸手在女兒嬌嫩的小臉上撫了撫,輕輕拭去女兒臉上的淚珠兒,聲音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念蝶,不要哭,要記住你父王的話,你已經長大了,以後,要學會堅強,要學會照顧好自己!”
“母后……”媚兒的話再一次惹來夏念蝶的淚崩潰,她好害怕母后這樣的平靜,有一種很不好的強烈感覺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那種感覺讓她害怕。
媚兒輕輕拭去女兒了淚珠,眼神移到默默守在女兒身旁的商天澤:“天澤,你是一個好孩子,二哥和謐兒姐把你教得很優秀,本宮把念蝶交給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她有一點任性,但是,她的心地絕對不壞!”
商天澤一隻手摟住念蝶纖瘦的雙肩,用力地點頭答應:“娘娘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保護她,也不會欺負她,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媚兒從他的眼中似乎看到當年二哥的影子,滿臉安慰地點點頭,她相信他說的話,因爲他是二哥的兒子!
二哥是她從來到這個古代開始,至始至終都待她如一的男人,他的懷抱永遠都是她療傷的聖地,如果沒有夏瑾軒的出現,她這一生愛上的人,一定是二哥。
二哥的兒子也一定會像二哥愛她一樣,愛她的女兒,所以,她相信商天澤的話!
“母后!”夏念風已扶着霜兒來到媚兒身前,雙雙亦與夏念蝶一起跪在了媚兒和夏瑾軒的面前。
夏瑾軒望着已沒了氣息的父王,縱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亦不禁淆然淚下,剛纔他眼睜睜地看着父王慢慢地母后懷中沒了氣息,他多想跟他說說話,可是,那個時候,他卻動彈不得。
那種無能爲力的痛楚,猶如切膚一般!
“念風,經歷那麼多的事情,母后相信你已經長大成一個大人了,也能獨擋一面了,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情,記住,仇恨只會矇蔽人的眼睛,要學會寬容待人,明白嗎?”
媚兒望着自己兒子青春的臉上卻已掩帶着超齡的成熟,隱隱有着當年瑾的風采,這讓她很是欣慰,
夏念風猛地點點頭,哽咽道:“母后,您的話,兒臣一定會謹記於心。”同樣,他亦有了那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母后就要離開一樣。
媚兒放心地點點頭,眼神緩緩移到念風身旁霜兒的臉上,這張臉像極了葉子情的臉,第一次,她見到這張臉的時候,心中依舊是充滿了怨恨,那是屬於伍辰兒的怨恨。
可是,現在,她看到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心中卻多了無數的憐惜,這樣一個可人兒,即便沒有傾國傾城之貌,也能令天下男人爲之怦然心動,霜兒沒有葉子情的狠毒,所以,她值得念風爲她而狂。
媚兒未曾開口,霜兒便已趴在夏瑾軒和媚兒的面前,失聲痛哭懺悔:“大王,娘娘,對不起!是霜兒該死!是霜兒該死!”
她把夏瑾軒的死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甚至不敢去看着夏瑾軒那副慘狀。
事到如今,媚兒又豈能再怪她?
媚兒示意念風將霜兒扶起來,柔聲道:“霜兒,你本心地善良,是葉寶成灌輸給了你全部的仇恨,也讓你這十八年來都生活在仇恨之中,雖然最終禍首是葉寶成,但是,本宮也佔了很大一部分,是本宮一手毀了商國,毀了你的父皇和母后,你的父皇甚至是到死都不知道你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不用內疚,瑾的死與你無關,就算沒有那顆毒藥,他也一樣活不長久,死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本宮知道你很愛念風,如果是以前,本宮一定會用盡手段也會阻止你們在一起,可是,現在,本宮忽然明白,恩怨情仇不過是過眼雲煙,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最重要的是能跟相愛的在一起,所以,本宮希望你跟念風能好好的在一起。”
霜兒下意識地擡首與念風互望了一眼,便黯然地垂下眉眼,輕輕地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她很想陪他到老,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還能陪他走多久。
媚兒輕嘆一聲,緩緩起身,並從聶柔手中拿過披風蓋到夏瑾軒的身上,那細心的模樣,就好像在侍候着只是睡着的夏瑾軒。
當媚兒站起來時,這才注意到身邊圍滿了曾經最熟悉的面孔,她微微抿脣,蒼白的脣瓣輕輕牽扯出一抹大家熟悉的笑容。
張開嘴,聲音彷彿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真好,十八後,我們都還能再重聚。”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重聚在一起,看到他們個個都過得很好,她的心中再也無牽掛。
天空中,某處光芒隱現,她的眼角已然看見,她知道,是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第一卷 713 一家團聚
“媚兒!”
商離佑與上官謐兒幾乎是同時叫着媚兒的名字,而又同時望着對方,氣氛有些小尷尬。
媚兒依舊地淡淡地笑望着他們,冰冷的手握住了上官謐兒的手:“謐兒姐,二哥,能看到你們都幸福,我已經很開心了,我祝你們永遠幸福下去!”
“媚兒!”商離佑有些擔心的望着這樣太過於平靜的媚兒:“我們都要幸福,你還有孩子們,還有我們這十八年前的朋友,還有……”他本來是想說,還有他,他對她的心一如十八年,永遠不變。
可是,媚兒卻打斷了他的話:“二哥,我的一生除了這十八年,都在仇恨和殺戮中渡過,瑾不在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我把念風把西夏都託負給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將念風輔佐成一代明君,有你在,西夏就永遠都不會亂。”
“媚兒,你……”那種不安的感覺在所有人的心頭縈繞不去。
“媚兒姐,我……”阿玉欲言又止。
媚兒知道她想問什麼,亦衝她微微一笑:“阿玉,你不用擔心,小貝兒這一陣子一直跟幻姬在一起,幻姬對她很好,在來的時候,我已將小貝兒交給了素素,素素一定會保證他的平安,小貝兒很可愛,你的女兒阿寶也很可愛!看到你幸福,我也替你開心!”
“媚兒姐,謝謝你!”阿玉既感動又內疚,當初自己曾經一念之差,害得媚兒的孩子沒了,卻沒有想到,媚兒居然還這麼爲她。
媚兒的脣角動了動,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延伸:“都是自家姐妹,無須客套!”
當年的決定沒有錯,阿玉嫁給阿義,她是幸福的,這或許也是伍辰兒的心願,畢竟當年在那個王宮裡,唯一相信伍辰兒的人,除了商離佑,就只有阿玉了。
“爹!娘!姐姐!”就在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從某處傳來。
“小貝兒!”阿玉乍一聽到這個聲音,幾乎是與阿義同時回頭,果然看到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小身影,正從柳素素的懷中跳了下來,揮動着那雙如藕般的小手朝阿玉他們奔來。
“小貝兒!我的孩子!”阿玉看到一個多月不見的兒子,喜極而泣,幾乎是飛奔過去,將兒子小小的身子緊緊地擁在懷中。
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就這樣緊緊的抱着,永遠都不會再讓兒子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
“娘!小貝兒好想你!小貝兒再也不要離開孃親了!”孩子就是孩子,最戀娘,小貝兒趴在阿玉的肩膀上亦放聲大哭。
“娘也好想你,娘也不會再讓你離開了!”阿玉緊緊抱着孩子,亦陪着流淚,饒是阿義這樣一個大男人也忍不住落淚,伸出大手,將阿玉母子還有阿寶緊緊地擁住,這是重逢的喜悅。
看着他們一家人開心的團聚,媚兒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緩緩回過身,望着對面各國之君,清了清聲音,朗聲道:“各國君王,我知道你們心中都恨我,當年我因爲個人的私怨而犯下了罪孽,你們放心,今天既然你們都來到這裡,我就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風吹起了她那頭白髮,顯得有些寂繆,微微紅腫的美眸,讓她看上有些憔悴,即便如此,她的美依舊能奪去所有男人的呼吸,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聲聲歉意,即便是他們心中有再多怨恨,這一刻也都煙消雲散了。
“媚兒!”柳子默催馬欲過來。
媚兒卻以手阻止了他的前進:“理南王,我很感激你這一個多月來的照顧,也很感激你的深明大義,可是,我這一輩子,生是夏瑾軒的人,死亦是他的鬼,我不會再嫁給另一個男人,所以,請原諒我的食言。”
“媚兒,不要!他能給你的愛,孤王也一樣可以給你!”柳子默雖然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局,可是,他還是不能接受,如果說以前沒有相處過,那麼,他對她也只是一個美好的夢而已。
但是,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足以讓他深深的愛上了她而早已無法自拔,現在聽到她的話,豈能接受?
媚兒滿眼愧疚地望着她,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愛,我知道你是一位明君,也同樣不喜歡戰亂,所以,我希望你們能重新與我西夏訂下和平盟約,讓天下恢復往日的太平,這樣,即便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媚兒,你要做什麼?”
“母后!”
媚兒的話立刻引了她的孩子和商離佑他們的驚叫與不安。
媚兒回過頭來,望着身邊這些關心她的人,這一刻,她的心被暖暖的幸福填滿,抿脣微微一笑:“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爲,我擁有你們這麼多人的關心,我本不是真正的伍辰兒,我只是來自千年之後的一縷幽魂,意外穿越到了伍辰兒的身*體*裡,在我們的那個時代裡,我一個殺手,一個冷血無情,手上沾滿血腥的殺手,我沒有親人,更不懂得何謂愛與溫暖,在我的世界裡,只是殺與被殺。”
她的話讓周圍的人亦是大吃一驚,獨有商離佑和小仙能理解,因爲,沒有人比商離佑更瞭解伍辰兒,在媚兒那些神乎其神的身手,還有媚兒的所作所爲,都與當初的伍辰兒差別很大,他也曾懷疑過,但是,媚兒卻知道伍辰兒的一切,所以,讓他無從解釋,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
媚兒知道他們心中有很多疑問,也不解釋太多:“我意外來到了這裡,我知道伍辰兒臨死前的怨恨,於是,發誓替她復仇,卻沒有想到,會一步步踏上一條血路,在我知道愛和溫暖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罪孽。現在,我最愛的人走了,我的孩子也已經長成人,我的朋友們都得到了幸福,我再也無牽掛了,也是到了該還債時候了!”
“母后,不要離開我們!”夏念蝶畢竟是女子,較爲脆弱,她知道母后要做什麼,可是,她不要剛失去父王,馬上又要失去母后。
“念風,念蝶,母后相信,你們一定會幸福快樂!”媚兒說完,低下頭,伸手從夏瑾軒身上拔出短劍。
“媚兒!”
“母后!不要!”
所有關心她的人都想上前阻止。
“你們不要過來!”媚兒卻將短劍橫在胸前,並對一旁的小仙道:“小仙,你們主僕緣份已盡,能幫我最後一個忙嗎?”
小仙不想媚兒離開,但是,她知道,主子做的決定,她阻止不了,於是含淚地點點頭:“娘娘,您請吩咐!”
第一卷 714 以心換心
媚兒看了看在念風懷中哭成淚人的霜兒,對身旁的小仙道:“小仙,你是知道的,她跟葉子情一樣有痛心病,我也知道,你早就已經學會了無悔老人換心術,狐女的心在我的身上已經沒用了,我要你把我的心換給她!”
“娘娘!”
“母后!”
“媚兒!”
他們聽了媚兒的話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連小仙也都在猶豫,她亦吃驚地望着媚兒。
媚兒卻仍是一臉平靜,望着震驚不已的霜兒,笑了笑,眼中多了一抹慈愛:“霜兒,當年,你娘害得伍辰兒被剜心而死,之後,我也讓她以同樣的方法死去,她是爲了你才那麼做的,而你也因爲我而漂泊了十八年,當年的仇恨,我希望到今天爲止,我把這顆心換給你,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陪在我兒子的身邊。”
“母后!不要!我們沒了父王,不能再沒有您了!”身爲兒女,又豈能眼睜睜地看着母親這麼做?
“媚兒,這不是最好的辦法!我不管你是想贖罪也好,是想彌補也好,這都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商離佑亦痛心不已,即便他再也不能愛她,可是,他卻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哪怕就是遠遠的看她一眼也好。
“二哥,你知道的,我做的決定不會改變,而且,我今天也要給各國君王一個交待!當年,的確是我害死了那些質子。”
“媚兒,這不是唯一的辦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你知道嗎?你這麼做,你會讓所有關心你的人痛苦!”商離佑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希望媚兒能懂。
“二哥,對不起,世事難兩全,我不想把上一代的仇恨再延續下去,而這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媚兒說完,與小仙交換了一下眼色:“小仙,不要讓任何人阻止我的決定!”
“是!”小仙含淚無奈地點點頭,彷彿間,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有千斤般重,揮袖一旋,一圈透明如防護罩一般光體將她和媚兒護在了其中,而其他的人都被排擠在了外面。
媚兒作了一個深呼喚,手中的短劍緩緩地揚起,同樣,她跟所有練武的人一樣,非常清楚自己的心臟位置所在。
手中的短劍上面還殘留着夏瑾軒的血跡,她只須往前面輕輕一送,她的血便能與心愛人的血融合在一起。
“母后!母后!不要!不要!”念風兄妹還有霜兒都跪在防護罩外面,用力拍打着防護罩,不停地呼喊着,恨不能能將防護罩打破。
念蝶更是哭得聲嘶力竭,幾乎是哭昏在商天澤的懷中,女孩子在這個時候更顯得脆弱,剛剛纔失去父王,現在連母后也要失去,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相繼要離開了,叫她怎麼能不傷悲?
“念風,念蝶,我的孩子,不要難過,以後父王母后都不在了,一定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這是與她血肉相連的親人,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也是她一直想要的親情,可是,現在,她不得不狠心拋下親人。
十八年來,她不再孤單,不再冷血,得到了她曾夢寐以求的溫暖,可是,今天,她不得不捨棄這一切。
看着傷心欲絕的孩子們,她的心又怎能不痛?
“媚兒!不要……”商離佑亦拍着防護罩,那層防護罩卻如一堵隔在他與媚兒之間厚厚的牆,將他與媚兒隔開來,任憑他如何呼喚,也終究是於事無補。
隔着那層防護罩,就像隔着千山萬水一樣,看似近在咫尺,卻恍若相隔天涯,那種深深的無助讓商離佑再一次品嚐,當年抱着毫無氣息的伍辰兒,他已經嘗過一次了。
還是一樣的那般心痛到無法呼吸,他不知道要該怎麼做,才能讓媚兒打消念頭。
“二哥!你是我永遠的二哥!”二哥就是哥哥一樣,永遠的哥哥,她再也不能給他第二個身份,她承諾的來生,她也做不到了。
“不要!媚兒……”商離佑用力地拍打着防護罩,恨不能衝破進來,可是防護罩卻是紋絲未動。
那焦急地模樣,與當年爲愛癡狂的模樣沒有任何區別,用他的話說,不管是過了十年還是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他對媚兒的那份愛永遠都不會褪色。
‘不管時間如何變遷,不管你愛不愛我,我的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我的心在你那裡永不褪色……’
媚兒望着外面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忽然間就釋然了,在離開的時候,還能有他們相送,她今生已經無憾了。
不再遲疑,玉手一揮,一抹寒光在光罩中顯得特別的耀眼!
“哧!”
同樣殘忍的聲音,卻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聽到了聲音,他們就那樣眼睜睜睜地看着媚兒將鋒利的短劍刺進胸口。
媚兒的臉上始終帶着淺淺的笑,依舊那般美得那麼動人心魄,玉手輕輕一轉,胸口上的骨肉已然被瞬間削掉!
那種生生剜去的疼痛,這具身子已經嘗過兩次了,不同是,當年是商離天下的手,而現在是媚兒自己動手!
也許是劍太鋒利,或是她的手太快了,所以,她並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
“咣啷!”一聲響,她手中的短劍掉到了地上,她叉開自己的右手指伸進那個血洞,那碰到血肉時那種生生的痛楚,卻並沒有讓她害怕。
或許,她這一生中與血腥打交道太多太多了,一如夏瑾軒曾說過的那樣,她對別人殘忍,對自己亦如此。
“呃!”可不管怎麼樣,略一用力碰到了那顆還在怦怦跳動的心時,她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自己還可以摸得到自己依舊在跳動的心,媚兒覺得是這般的神奇,然而,在這具身子上發生的哪一件事情不神奇呢?
沒有太多的想法,媚兒伸手用力一扯,並猛地抽了出來,那顆還在跳動並且滴着鮮血的心便已被她拿在了手中。
“呃!”胸口頓時一空,她的身子也跟着踉蹌了一下!那種空空如也的感覺再一次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母后!母后!”可憐她的兩個孩子在外面哭得連聲音都啞得不能再啞了。
“媚兒!”
“媚兒姐!”
所以關心她的人都不敢置信地望着這幕,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讓他們只覺得在眨眼之間,他們甚至覺得這只是個錯覺。
“媚兒!”商離佑終於再一次又嚐到了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心愛的女人就在與自己不過咫尺,而自己卻要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又豈是一個心痛所能詮釋得了?
第一卷 715 有違天理
“娘娘~!”小仙連忙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媚兒。
“小仙!快!快……”媚兒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困難起來,於是,催促着小仙。
在記憶深處,她知道,伍辰兒在失去心的幾分鐘內不會馬上失去,所以,她想親眼看到這顆心融入到霜兒的身上。
“是!”小仙得命,點點頭,揮手朝外面一招手。
原本在防護光罩外面的霜兒正傷心着,突然感覺到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了進去,她還未來得及驚叫,人便已經被小仙帶進了防護罩中,驚得她瞪大了小嘴。
“霜兒!”念風驚叫一聲,伸手去抓時,卻只是碰到了堅不可摧的防護光罩,他知道小仙不會傷害霜兒,可還是緊張地望着裡面。
他只求母后和心愛的女人都沒事!
小仙知道沒有多久時間了,她彷彿已經聽到了上蒼對她發出的懲罰令,她知道,她的法力很快就要消失了,在消失之前,她要爲主子完成最後的心願。
沒有任何話語,她便手在霜兒的胸口猛然一吸!
她明知道,替人換心,這有違天理,同時也會耗盡她的內力,可是,爲了主子,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呃”頓時,霜兒只覺得胸口像是突然間被生生撕開了一樣,她還來不及尖叫,她那顆殘缺的心已然到了小仙的手中,胸口立刻有了一種空空的感覺,讓她以爲自己馬上就要死去了。
說得遲,那時快,也就那麼一眨眼的瞬間,媚兒手中的心就被小仙用法術托起,跟着毫釐未差地嵌入了霜兒的胸口。
霜兒忽然又感覺到胸口滿滿的了,身子亦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低頭一看,身上連血都沒有一滴,甚至是沒有任何的傷口,就好像剛纔做了一場夢一樣,她驚得瞪大了美眸,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這一切很快,快得只在一剎那的時間,外面的人幾乎都沒有看清楚小仙是怎麼爲霜兒換上媚兒手上的那顆心。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霜兒已經完好無損地愣在當場,一切就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同的是,媚兒手上那顆怦怦在跳的心已然不見,只留下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漬。
小仙耗盡自己的僅剩的法力將媚兒的心換給了霜兒,任務完成,她也陡然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而那層透明光狀的防護罩也跟着消失不見!
“小仙……呃!”沒有了心的媚兒撐不了幾分鐘,看到小仙倒下去的身子,她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扶她。
不過,她卻忘記了,自己如今也只是一個將死之人,剛一動,身子陡然一晃,她亦緩緩地往後倒去?
三千髮絲若雪隨風飛舞,與她身上白如雪的衣裙是那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一朵正慢慢釋放着光芒的雪蓮花,那光芒也刺痛了所以關心她的人,最那是留戀的回眸一顧,怎能不傾斷萬人情腸?
“媚兒!”商離佑仍像以前一樣,在媚兒落地的那一瞬間,將媚兒穩穩地接在了懷中,望着她那空空的胸口,他幾乎是欲哭無淚:“媚兒,爲什麼你要這麼做?爲什麼?”
他見到辰兒最後一面的時候,辰兒也是這樣,胸前空空如也,他經歷過一次與深愛的女子生離死別,如今又再一次經歷一次,他的心早已片片凋零,就那麼一瞬間,他彷彿蒼老了十歲。
痛失最愛的痛,一生嘗一次就已足夠終生難忘,更何況,他這一生要經歷兩次,他忽然好恨老天爺,爲什麼對他那麼的殘忍,也對他愛的女人那般殘忍。
“母后!母后!”念風與念蝶也幾乎是瘋了一般的衝了進來,望着商離佑眼中奄奄一息的母后,他們心中的痛又豈能少半分?
“母后,父王已經離開我們,我們只剩下您了,求您不要再離開我們了,求您了……”念蝶聲音幾乎啞得不能再啞,可是,她還是不停地跪在媚兒的面前求着,她只希望母后能留下來。
“念蝶,對不起……母后不能再照顧你們了……”媚兒很想伸手擁抱一下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的她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有了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
“念風,好好照顧霜兒……念蝶,無論母后在哪……裡,都會……都會念着你們……”每說一個字,聲音都像是遙遠的地方傳來那般虛無縹緲。
“兒臣謹遵母后旨意!”念風當然也傷心,只是,他是一個男人,這個時候,他應該像個男人一樣擔當一切,他知道母后終究要離開,所以,他努力堅強,讓母后能安心的離去。
媚兒放心地笑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跟瑾一樣,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眼神緩緩地移到同樣滿臉傷悲的商離佑臉上。
“二哥……”這個不是她親人,卻更甚她親人的男人,看到他滿臉無法言喻的痛楚,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多愛她,可是,她註定要辜負他。
“媚兒,不要走!不要走……”商離佑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樣的話語才能留得住她,只是重複着這一句,他多麼害怕,她也跟辰兒一樣,就那樣冰冷的躺在他的懷中,那種絕望,他再也不要承受。
“二哥,對不起……”媚兒很想告訴他,如果能在來世先遇到他,那麼,她會還他一世柔情,可是,後面的話,她卻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來。
蒼白的脣瓣動了動,那擱在胸口的手便緩緩地垂了下去,那雙美眸也慢慢地合上,一滴如珍珠般的淚水亦跟着從她的眼角緩緩的滑落下去……
“母后!母后!”念蝶拉着媚兒那已然無力的手臂,大聲呼喚着,一口氣沒上來,便昏厥在了商天澤的懷中。
“公主!公主!”商天澤亦焦急萬分的呼喚着,他想,他能明白爹此刻的心情了,看着懷中心愛的女子,卻苦於無能爲力!
“媚兒!”
“媚兒姐!”
一時間,那裡幾乎哭亂成了一團,曾經引得各國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夏瑾軒和媚兒,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們似乎還沒有從這個事實中回過神來,人就這麼奇怪,在他們沒死的時候,他們中間有些人,尤其是各國的君王,都希望能將他們殺之而後快。
可是,他們真的死了,就這樣慘烈地死在他們的面前,一如媚兒所說的那樣,她以結束自己來給各國一個交待。
當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就在他們的面前香消玉殞時,他們忽然覺得所有的復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甚至希望,那個曾被人視爲毒妃的人兒能活下去。
第一卷 716 沒有如果
一切都結束了,當初所有痛恨夏瑾軒和媚兒的人都希望他們能痛苦十倍的死去,現在,夏瑾軒和媚兒真的死了,而且真的死得那麼的慘,可是,他們卻沒有一點兒開心的感覺,反而覺得心頭上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那般沉重。
各國君王再也不忍心看下去,默默地領着自己的將士悄然離去,那揚起的塵土掩去了他們那些落寞的身影……
一陣風吹過,頓時飛沙走石,葉落飄零,顯那般淒涼,柳子默默默地望着這一切,他說不清自己心裡感覺,是愛是恨是怨,無論是哪一種,都無法詮釋他現在的心情。
只是覺得心裡很堵很堵,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間剝落了一般,而且是永遠的失去了,忍不住掩面離去,卻差一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如果,遇見你是一種孽緣,那麼,我願意承受這份孽緣所帶來的任何後果;如果,愛上你是一個錯,那麼,我願意一錯再錯,如果,愛上你是一種罪孽的輪迴,那麼,我願意輪迴百劫,只爲能與你相遇在那個美麗的春天……’
‘如果還有來世,我希望在所有人認識你之前,先認識你,這樣,你的生命就只有我一個人,你也就只會屬於我一個人……’
如果……如果……人生終究沒有如果!
“媚兒!媚兒……”商離佑使勁地搖晃着媚兒已無生命氣息的身子,他多麼希望她能再睜開眼睛看看他,哪怕就那麼一眼,他也知足了。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聲音很大很大,大到彷彿全世界都可以聽到,可卻唯獨懷中的人兒聽不到。
“媚兒,你說過,你會好好的活下去,你說話怎能不算數?”
‘早知道,愛你的話,我無緣再說,我就該一直陪你到最後……如果還有來生,我願付出一切也要換回你;我也不會讓你再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不管那個結局是否完美;這天下還有誰能像你這樣,讓我愛到如此痛苦劇烈加倍?唯你,唯你而已!’
風夾着無數的嗚咽聲依舊呼嘯而過,它體會不到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它只想成爲一各襯托。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響,跟着祥雲隱現,悅耳的鈴聲亦隨之而至,衆人看到,都暗自稱奇,不大一會兒,彩雲端上出現一個白衣飄飄的美麗仙子。
“是仙女!是仙女顯靈了!”迷信的凡夫俗子連忙下跪膜拜。
商離佑他們亦都莫名地望着這一幕,顯然不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小仙!”美麗的仙子輕啓朱脣,聲音亦是如此賞心悅目,如歌如綿,令人聽着倍感舒適。
原本倒在地上的小仙乍一聽到這個聲音,忍着身上的痛楚,慢慢地爬了起來,擡頭一看,臉上先是一驚,但隨即亦露出了笑容:“恩人!”
原來,乍然出現的竟然是當初的狐女!
狐女腳踏祥雲,手持輕紗,高貴出塵,讓人不敢直視,她看着小仙,忽然輕嘆了一聲,搖搖頭,道:“小仙,你爲了報恩,耗盡自己的法力,犯下殺孽,毀了多年的修行,值得嗎?”
小仙輕輕點了點頭,淡淡笑道:“值得,如果時光倒回去,小仙也還會這麼做!”罷了,她問道:“恩人,當年一別,您是否一切安好?”
狐女手呈拈花狀,微微笑道:“當年,我被葉寶成奪走內丹,又被夢懷生剜心而死,這一切都是我命中之劫難,我的魂魄四處飄蕩,幸得神女見憐,將我的事情呈報王母娘娘,娘娘慈心,憐我慘死,且知恩圖報,於是,將我收回瑤池修行,如今我已是瑤池看守荷花的仙子。”
小仙聽到恩人如今已是修成正果,也替恩人開心:“恭喜恩人,終於如願以償修成了正果!”
狐女輕嘆一聲,有些憐惜地望着小仙:“我到了瑤池之後,也時常關注你和我恩人的事情,在來這裡之前,我已將你們二人的所作所爲呈報給娘娘,娘娘說你雖犯殺孽,但也念你是忠心護主,故命我前來帶你回瑤池聽候娘娘發落,你可願意前往?”
小仙一聽,喜上眉梢,朝狐婦深深一拜:“小仙願意同往,多謝娘娘恩典,多謝恩人!”她以爲自己這一次不是灰飛煙滅,也會變成孤魂野鬼,卻沒有想到狐女會忽然而至,不管上了天庭之後,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她都願意。
“那上來吧!”狐女素手輕輕一揮,小仙的身子便飛了起來,轉眼便來到了狐女的身邊。
不過,小仙還是不捨地望着商離佑懷中已沒了氣息的媚兒,低聲問道:“恩女,娘娘她?”
狐女玉手輕輕一揚,阻止她繼續問下去:“小仙,凡事有因必有果,今日媚兒的一切,也是她種的因果,所以,你不必過於擔心。”
“可是,娘娘她是……”小仙還是想爲媚兒辯解。
“小仙,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一切天帝自有安排!”天機不可泄露,狐女就算知道,也不能多說。
小仙雖然擔心媚兒,可是,狐女都這麼說了,她便不再問。
就在這時,抱着媚兒的商離佑卻忽然朝狐女跪了下去:“仙子,我知道你法力無力,請你救救她吧!”
“她已經死了,你爲何還如此執着?”狐女望着商離佑,一眸子的疑惑,顯然,她不能理解人類之間的男女之情。
“仙子,如果您能救她,我願意用我餘下的生命換她的活命!”商離佑一心只想救回媚兒,他不能接受媚兒就這樣離開。
他的話,不但讓狐女吃驚,亦讓上官謐兒傷心,她心中苦澀綿長,原來,在二哥的心中,仍是那般的癡愛着媚兒,即便十八年過去了,也從未改變過。
雖然她一直都知道,可是,親耳聽到二哥肯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媚兒,她還是覺得心中難過。
當然,她亦知道,媚兒若死,二哥的生命也是虛空了。
小仙見狐女不明,於是低聲在狐女耳邊說了些什麼,狐女聽後,似有所懂地點了點頭:“商離佑,你的一片癡心,足以感動天地,但是,你需知,生死有命,天意難違,我縱然有本事讓她復活,但是,如此一來,便壞了自然輪迴之理,到時候,世間豈不是要大亂?”
“這……”狐女的話讓商離佑一時語塞,他熟讀詩書,又豈能不知天意難違之理?只是,他一時無法接受罷了。
狐女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了:“商離佑,你也不必太難過,生即是死,死亦是生的開始,她自有她的去處!”當然,她也不能說得太多,否則泄露天機,她也會遭天譴。
第一卷 717 灰飛煙滅
狐女望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凡夫俗疲憊不堪,似輕嘆了一聲,繼續道:“倒是你們,因爲一點私恨,因爲一點利益就相互仇殺,罔顧生靈塗炭,才導致今天的局面,他日,你們自當引以爲誡,各自安份守己,以和爲貴,否則,將會自食惡果!你們好自爲之吧!”
說完,狐女帶着小仙飄然而去。請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書最新最全的章節
下面的將士都跪在地上,恭然受命,試問,誰願意去打仗呢?
本未離開多遠的各國君王們都看到了剛纔這神奇的一幕,都道仙人降臨,就是爲了警告世人,受了此訓,他們心中自是再無征戰之心。此是後話。
媚兒的靈魂飄蕩在他們的上空,她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也替小仙開心,她相信,天上那個慈祥的王母,一定不會懲罰小仙。
見各國君王紛紛退兵離去,她知道,她一直渴望的太平盛世將會來臨,她的死沒有白費!
不過,她心中卻想,不知道那個什麼天帝會怎麼安排她,難道讓她做個孤魂野鬼?還是從此灰飛煙滅呢?
當她看到自己痛哭不已的兩個孩子,看着二哥如此傷心欲絕時,她亦不禁淆然淚落!
“念風,念蝶,我的孩子,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
她的眼淚不小心滴落在商離佑的臉上,她看到他伸手輕輕地拭去,似乎還擡頭看了看,或許,他不相信,這樣的晴天會下雨,或許他以爲,那是老天的眼淚,他的眼中依舊充滿了悲傷,依舊如當初那般癡情一片。
媚兒知道,他看不到她,但她還是衝他搖了搖手,也知道他聽不見,卻還是說了一句:“二哥,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如此感動!”
某處白霧升起,媚兒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她飄然來到夏瑾軒身邊,他依舊靜靜地躺在椅子上,那麼安詳。
媚兒想在臨走前擁抱一下他,可是,伸出的手卻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那一刻,媚兒心碎,原來,她就離開這裡了,她連擁抱他一下,都已經不可能了!
難道,他們真的是緣份已盡麼?
耳邊似乎傳來那首斷人腸的老歌:‘心已隨風而去,山與水仍相依,錯放的人生,誰在喃喃自語……緣盡的你我只剩下天意,只愛到一人獨行霜滿的大地……’
“瑾!來生你真的會找得到我嗎?你真的會到我們那個時代去找我嗎?”她扶在他的膝上失聲痛哭,聲音很大很大,卻沒有一個人聽得見,也沒有一個人看得到她。
“媚兒,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你是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不應該再留戀此地了!”白霧中,媚兒曾經見過的那個老道人緩緩地出現在了那裡。
媚兒擡首,滿臉淚水,亦是滿眼無助,搖搖頭,似乎不能接受:“難道說,從我一來到這裡,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嗎?是你讓我來到這裡,那你爲什麼不可以給我另外一個結局?”
“一切皆有因,皆是果,任你強求不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那就不要再留戀了,走吧!再晚了,你可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老道的朝她招了招手。
媚兒萬般不捨地再一次看了一眼夏瑾軒,又再看看自己的孩子們,聽到老道人的再次呼喚,她不得不忍下心腸,逼自己轉身離去,任她的身後哭聲一片……
重新回到那個熟悉且白茫茫一片的地方,媚兒看到老道人依舊如當年那般,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甚至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你是送我回現代還是送我下地獄呢?”媚兒的聲音,此刻已顯得平靜了許多,命運既然不容她反抗,那就選擇接受吧。
老道人笑望着她,捋了捋鬍鬚,點了點頭,似乎對媚兒現在的轉變頗爲滿意,但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話:“媚兒,想當年你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樣子,你真的變了!”
媚兒抿脣淡淡一笑:“是啊,如你所說,人都是會變的,我也一樣,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冷血無情的我,會有家,人有深愛的男人,會有孩子,我的生活變了,我的人當然也變了!”
那笑裡有着太多太多的無奈,箇中滋味也只有局中人才瞭解。
不過,老道人的面色也隨即變得沉重起來:“可是,媚兒,當年我也提醒過你,不可造太多的殺孽,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仇恨矇蔽了你的雙眼,因爲你當初的執着而直接導致了今天這樣難以挽回的後果,所以,你也要爲此而付出代價!”
“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媚兒的臉上還是那抹淡淡的笑,不喜不悲,像是被磨去了所有的棱角。
瑾沒有了,她活着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心也沒有了,就算有什麼懲罰,她也不在乎了,頹廢地跪坐了下去,沒有瑾,沒有了孩子,就算她回到現代,生死兩茫茫,她也是孤身一人。
如果沒有擁有過,就不會這麼難過,忘不掉那些愛與恨,忘不掉那些溫柔,它們早已如毒藥一般深入到她的血液之中,除非生命不再,否則,她永生難忘!
老道人望着跪在地上的媚兒,暗暗嘆息,情是什麼,直教一個曾經冷血無情的人變得如此愁腸百轉?
“媚兒,你在這裡的使命已經完全,你已經替你的前世伍辰兒改寫了她的命運,也改寫這裡所有人的命運,雖然你造下無數的殺孽,可也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天下的和平,功過雖難相抵,本來你應該從此瞭然一生,但不管怎麼說,你來到這裡,多多少少都跟我有些關係,所以,我向天帝求情,將你的懲罰減半,你可願意?”
媚兒依舊是無所謂的態度:“不管是什麼懲罰,我都願意!”她經歷過了數次生與死,死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個死而已,試問,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對於她的回答,老道人並沒有多大驚訝:“媚兒,我知道你現在的想法,你一心只想求死,對不對?”
“對!”媚兒並不否認,瑾死了,她活着還有什麼用?
“可你知道嗎?你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個古代,在這裡你只是伍辰兒,說清楚一點,也就是你的前世,你只是應命運安排而回到了這裡,替伍辰兒完成了她的使命,如今,你的使命已經完成,那就代表,你將會回到現代!”
老道人的話讓媚兒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你是說,我還是要回到現代去?”不是吧?回到現代,那就代表,她又過回那種只有血腥的殺手生涯,又回到冷冰冰的自己,怎麼可能?她再也不是個合格殺手,她再也不想做別人手中的棋子了。
等等!好像有些地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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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18 痛入骨髓
媚兒忽又想到了什麼:“我在這裡待了二十年,那麼按照我在現代的年齡算起來,我都應該37歲了,我再回去那裡,還有什麼意義?”
老道望着她,捋須呵呵笑了幾聲:“媚兒,這個你無須擔心,你回去了就會知道了,這些也都是天意……”
媚兒冷冷的打斷了老道人的話,絕美的臉上出現了許久不曾出現過的怨毒:“天意!天意?又是天意!爲什麼天意讓我來到這裡,那爲什麼不可以讓我在這裡與愛的人白頭偕老?爲什麼天意讓我知道了什麼是愛,什麼是溫暖之後,又要讓我回到那個充滿血腥冰冷的年代?如果是天意是個生命體的話,我會選擇馬上跟他同歸於盡!”
老道人怔了怔,暗道,這纔是真正的媚兒,不管媚兒變得如此的溫柔,她骨子裡的那種叛逆不顯露出來,但並不代表它消失了。
老道人聽了媚兒的話,眉頭不禁擰了擰:“你不願意回去嗎?”他以爲,她還想當初那般急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生活的年代。
媚兒揚脣冷冷一笑:“回去又能怎麼樣?你覺得我回去那裡跟現在這樣或是灰飛煙來有什麼區別嗎?”她殺的人那麼多,黑白兩道的人都在找她,她躲得了一時,但躲不了一世。
總有一天,她不是死在仇人的手中,就是死在牢裡,不過,兩者選其一的話,她一定不會選第二種。
老道人卻笑得有些高深莫測:“媚兒,世事無絕對!你不肯回去面對,又怎麼知道回去之後還是以前的模樣?”
媚兒已經沒了耐性,從地上站了起來,直視着老道人:“說來說去,你無非就是想要把我送回現代,然後再去過那種不人的生活,說吧,天帝的懲罰是什麼?”
不能逃避,那就面對吧!她不過是再一次回到以前的日子而已,又不是天要塌下來!
老道人斂去臉上的笑容,清了清嗓子,道:“因爲你犯下那麼多的罪孽,我向天帝求情,天帝答應給你一次機會,不過……”
說到這裡,他卻突然頓住不語,似乎接下來的話,對媚兒來說很難接受。
媚兒擰了擰眉,鳳目一揚,似乎有些不耐:“不過什麼?”她就不相信這老頭會這麼好心,一定有什麼陰謀。
想想當初若不是他,她又怎麼可能來到這裡?如果說伍辰兒真的是她的前世,那麼,就應該讓她回到伍辰兒沒死的時候,讓她去改變她的命運,那她又怎麼可能造下那麼多的殺孽?
歸根結底,這老頭還得負一半的責任,沒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了。
老道似乎看穿了媚兒心底的想法,倒也不記較,繼續道:“不過,天帝在答應我的答件時,同時也給了我兩顆藥!”
說完,他像變戲法一般攤開手掌,兩顆維生素大小的一紅一綠的藥丸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這又是什麼鬼毒藥?”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因爲媚兒從一來到這個破古代,接觸得最多的,也聽得最多的就是毒藥二字,加上夏瑾軒又是被毒死的,所以,她現在對毒藥這個東西非常的反感,看到心裡都裝滿了火藥。
“紅的吃下去就可以抹掉你這裡所有的記憶,也能換回你原來的模樣而回到現代,你就會以爲這裡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綠的……”
“不行!我不會吃這個!”媚兒還沒等他說完,便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要她忘記這裡的一切,怎麼可能?
這裡有她曾經溫暖的家,有她最最牽掛的孩子,還有她的朋友們,還有二哥……還有她所有美好或是痛苦的回憶,她怎麼能忘記這裡?
如果真的要讓她忘了這裡的一切,那麼,她會直接選擇灰飛煙滅!
“你這個丫頭,在這裡都活了二十多年了,還是改不掉衝動的毛病,怎麼不聽我把話說完呢?”老道人責怪道。
“你說!”這回媚兒倒沒搶他的話了。
老道將綠色的藥丸拈了起來,揚了揚,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選擇這一顆,所以,我向天帝要了這一顆。”
頓了頓,繼續道:“這一顆看起來是很好看,不過,它也不是什麼好藥,你吃下去之後,就會全身疼痛,就好像突然間是被分筋錯骨了一般,那種痛苦你應該能想像得到,不過,必須那樣,你才能換回原來的樣子,而且,也會如你所願,把這裡的記憶帶走。”
老道人的話剛一說完,媚兒想也沒想,甚至是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便伸手拿過綠色的藥丸,沒有一絲猶豫便吞了下去:“就是它了!痛死我也認了!”
只要能帶走這裡所有的記憶,什麼樣有痛,她都認了!如果回到現代,沒有瑾的回憶,也沒有孩子們,那她活着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不就是一個痛嗎?想她媚兒這輩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經歷過多少回了,還會怕這區區的一點痛麼?
話雖如此,可是,那藥入口即化,甚至不給媚兒一點點考慮的機會,也容不得她一點點的猶豫,就那樣順着喉間滑落下去。
沒有平時的藥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自喉處瀰漫開來,而身上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媚兒心想,世上哪有吃起來這麼舒服的毒藥,該不會是這個老頭在唬她玩的吧?
正想着,正欲開口問一旁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老道,她剛張開嘴,還未說出一個字出來,也只那麼一刻的時間,她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怪異起來!
她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正從小腹開始向全身蔓延,浸入四肢百骸,猝不及防,整個人頃刻間,就像是被車子輾碎了一般,她感覺不到身子裡到底是哪個地方更疼一些,好像是全身都在疼,那是一種全身慢慢撕裂痛楚!
她無法用詞語來形容這種痛楚,剜心之痛,她嘗過,那也只是瞬間,卻沒有這般折磨人,她覺得自己就快要這樣痛死了,這個破老頭果然沒有說謊,這藥吃下去之後,真的很痛!
“啊!”媚兒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呼,整個人痛得滾到了地上,她以爲自己可以撐得住,可是,那一波又一波非人的痛楚折磨,痛得她整個人幾乎都要暈過去。
汗水有如雨水一般冒出來,溼了她散亂的白髮,亦溼了她的衣襟,她努力抓着自己的手臂,任憑手指抓破手臂亦渾然不覺,她只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如果你忍不住的話,那就吞下這一顆,你身上的痛苦馬上就會消失不見!”同樣她的記憶也會消失,老道半蹲到痛得在地上直打滾的媚兒,將那一顆紅色的藥丸擺放到了她的面前。
第一卷 719 永不放棄
“如果你忍不住的話,那就吞下這一顆,你身上的痛苦馬上就會消失不見!”同樣她的記憶也會消失,老道半蹲到痛得在地上直打滾的媚兒,將那一顆紅色的藥丸擺放到了她的面前。
當然,他的話沒有說完,媚兒吞下這顆紅色的藥,的確是可以馬上止痛,但是,她也會馬上失去所有的記憶。
痛得滿地打滾的媚兒望着老道手中的那顆紅色的藥,顫抖的手本能地一分一分地朝着那藥伸近,近了,更近了……
蔥白的指尖一寸一寸往他的手心接近,她亦知道,吃下這顆藥,她身上這種痛楚立刻就可以消失,可是……
就在指尖剛碰到那顆藥丸的時候,媚兒的手卻像是突然觸電了一般,猛地縮了回來:“不!我不可以放棄!就算是痛死,我也不要忘記這裡的一切!”
老道人有些驚訝,剛開始,他以爲媚兒真的會痛得受不了,而放棄,可是,看到這裡,他心底忽然有些佩服起眼前的女子起來。
慢慢地將藥放在一旁,看向媚兒的眼中多了一絲憐惜:“這樣的痛苦會持續半個時辰左右,而且會越來越痛,我把藥放在這裡,如果,你真的受不了了,你隨時可以吞下它!”
半個時辰相當現在的一個小時,媚兒知道有多久,不過,她告訴自己一定可以撐過去。
“不!我一定可以撐下去!”固執如媚兒,儘管痛得渾身顫抖不止,她還是一掌將那顆藥拍出去很遠,然後揮手抓向自己的手臂,猛然一扯,頓時手臂上鮮血直流。
“呃!”皮肉撕扯的痛楚讓媚兒頓時又清醒了不少,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老道沒有想到媚兒會以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抵制那些痛楚,或許,他活了這麼久,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固執的女子,亦不禁動容,輕嘆一聲,搖搖頭,甚是無奈。
這就是分筋錯骨之痛麼?果然夠痛苦!
媚兒在地上打滾着,她的慘叫聲在白茫茫的霧色上傳出去很遠遠……她的手臂上已然是抓得血肉模糊一片,她不停地抓着自己,努力讓自己清醒着,清醒一點,再清清醒一點,堅持,再堅持一下,她就可以解脫了……
媚兒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可以挺過去,可是,她畢竟是血肉之軀,承受痛苦亦有限度,更何況,她如此耗費自己的體力,就是鐵人也堅持不下去了!
慢慢地,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很想再一次抓向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暈過去,可是,現在,她連擡手的力氣都沒了……
在意識消失之前,她的耳邊傳來老道人一聲長長的嘆息:“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一個情字,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麼……”
後面他說的什麼話,媚兒聽不見了,她的脣瓣動了動,她很想告訴這個不懂情*愛的老頭,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只要能記住這裡曾經的一切,不管是痛苦的,還是美好的,她覺得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都不再是痛苦。
四國突然聯手攻打西夏,最後卻黯然退兵回去,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用西夏大王夏瑾軒和王后媚兒的血換來的和平。
曾經痛恨過他們的人,如今,得知他們用死來贖罪,心中的恨意自然已消,甚至打從心底感激他們。
和國君王紛紛派使臣前往西夏共籤和平之約,答應從此,五國各自安頓,永不再相犯!
至此,天下才算叫太平!
商離佑答應過媚兒要好好輔佐夏念風,於是,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幫助夏念風清理內務,將整個西夏再一次恢復君臣齊心的面貌。
這一年多來的時間,所有人都發現,商離佑整日沉默少言,一個人時總是鬱鬱寡歡,他們都知道原因,但是,礙於夏念風的面,沒有一人敢說出來,不過私底下還是有些瘋言瘋語。
看着西夏日漸恢復強大,商離佑知道,自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二舅,您真的決定要走嗎?”夏念風按照媚兒對商離佑的稱呼,所以,尊稱商離佑爲二舅,面對商離佑的離開,他沒有多少驚訝,但是,心中卻有些不捨。
商離佑點了點頭,道:“如今的西夏在大王的統治之下,已經是日益強大,且天下太平盛世,再無紛爭,我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他把念風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還要看重,只因爲念風是媚兒的兒子,可是,那些私底下的流言蜚語,他不能接受,他不想讓媚兒連死了都還要蒙受不白之冤。
“是因爲那些流言嗎?您知道的,孤王相信母后與您之間光明磊落,所以,二舅,如果是因爲那些流言,而使您急着要離開的話,那麼,您大可不必這樣……”
商離佑略帶滄桑的臉上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苦澀,有欣慰:“大王,人言可畏,縱然我心如明鏡一般,可是非功過,畏於人言,一件事情即便是假的,被人傳了三遍也都會當真,再說了,大王如今已不再需要我,我已經老了,該交給你們年輕一代了!”
夏念風見商離佑去意已決,知道再多說也無義,於是,只好點頭答應:“那好吧,二舅,既然您堅持,那麼,孤王不再阻撓,不過,現在,我們就您一個長輩在了,在您離開之前,把天澤和念蝶的婚事辦了吧,也好了卻母后的心願。”
“好!一切全憑大王作主就是!”提到兒子跟念蝶的親事,他是真的開心,至少,兒子彌補了自己曾經的缺憾。
夏念風亦大喜:“孤王明日就下旨賜婚!”
“啓稟大王,王后娘娘求見!”這時,小石子進來稟報。
“快傳!”聽到霜兒來了,夏念風臉上難掩喜色。
“既然王后來了,那我就先告退了!”商離佑並沒有接受任何的官職封賜,宮中人人都仍是以商先生稱他,所以,在念風面前,他也不用自稱臣。
“二舅,都是自家人,您不必迴避!再說了,剛好霜兒也來了,我們就一起商量一下明天念蝶的婚事!”夏念風是真的把商離佑當成了長輩。
“大王!”就在這裡,霜兒輕移蓮步一臉笑盈盈地走了進來,看到商離佑時,她也微微萬福:“二叔!”
霜兒是商離天的女兒,已歸宗認祖,自然得稱商離佑爲二叔。
“娘娘!”雖然是長輩,但身份問題,商離佑亦要還禮。
“二叔,這裡沒有外人,您不用如此,您是我們長輩,無須向我們行禮!”每一次,霜兒都會這麼說,在她的心中,商離佑是她孃家唯一的親人了,對於這個唯一的親人,她自然是萬分尊敬。
第一卷 720 往事難提
“娘娘,禮不可廢!”商離佑卻一直堅持着,心中雖然疼愛他們,但是,如他所說,禮不可廢,他爲人謹慎,不想再因此而落人口實,受人非議。天空一聲巨響,眼‘快看書閃亮登場
霜兒每次都說服不了商離佑,也只好作罷。
“霜兒,你來找孤王有事嗎?是不是和平她又鬧了?”夏念風有些緊張地問道,跟剛纔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和平公主是夏念風跟霜兒的女兒,纔剛出生幾個月,那可是夏念風的掌上明珠,寶貝得不得了。
夏念風是有女萬事足,不但給女兒取名和平,而且每天忙完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抱女兒,害得霜兒開始抱怨,他陪女兒的時間比陪她還多。
霜兒搖搖頭,抿脣溫柔一笑:“大王,和平很乖,您不用這樣時刻惦記着她,要不然,哪天她真的只要您,連臣妾這個親孃都不要了!”
夏念風呵呵一笑:“孤王是習慣了,一下子看不到她,孤王便覺得心中少了點什麼似的。”都怪他的女兒長得太可愛了,那粉妝玉琢的小模樣,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總是能將他的魂兒勾走。
霜兒很無奈地搖搖頭,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來,問道:“對了,大王,二叔,臣妾剛纔在殿外便已聽到你們的笑聲,不知是有何喜事?”
提起這個,夏念風臉上的笑意不減:“霜兒,孤王剛纔正在與二舅商量着天澤和念蝶的婚事呢,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好可以一起商量一下,西夏也是該辦辦喜事了!”
一年前,夏瑾軒與媚兒雙雙離去,這對整個西夏的子民來說,都是一件痛苦萬分的事情,很長一段時間,什麼風月樓、茶、酒館都是呈休業狀態,也是該振興的時候了。
“原來是這樣,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前些日子,臣妾就想跟大王提這事來着,見大王國事繁忙,所以,一直未敢提起,終於是有着落,這下念蝶妹妹該高興了!”霜兒亦是開心不已。
這一年多來,夏念蝶始終沒能從失去父王和母后的悲痛中走出來,平時很少出公主府,也只有在商天澤在的時候,她纔會偶爾笑一笑。
大家都很擔心,怕她一直這麼悲傷,所以,都希望,她跟商天澤這對有qing人能早日結成連理。
第二天,夏念風便下旨賜婚,消息傳出來後,全國百姓無不歡喜,這是繼霜兒王后生下和平公主之後的第二件喜事,叫百姓怎能不喜?
商天澤和夏念蝶擇日便完婚,媚兒生前的朋友們也差不多都來了,當然少數人因爲特殊的緣故除外。
柳素素與飛鷹也攜阿錯不遠千里從理南前來祝賀;夏天賜因爲之前的事情而愧疚,加上武功盡失的他,正潛心修身養性,所以,也未能來,但幻姬還是託上官謐兒帶來了賀禮。
阿玉與阿義回到了快活谷,聽說念蝶的親事之後,因爲小貝兒太小,加上之前受了驚嚇,他們心有餘悸,所以兩人並沒有前來,但他們還是派女兒阿寶送來賀禮。
一對新人拜過天地,拜過父母之後,歡呼聲頓至,大家通霄達旦,難得如此開懷暢飲,憶起故人,滿心感慨。
如此良辰美景,且春*霄一刻值千金,後院新人房內的人是一鬨而散,將空間留給了小夫妻倆,一切恩愛繾綣盡在不言之中。
不過,此時此刻,卻也同樣有人觸景生情,心中感觸良多,徹底難以成眠。
當然,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榮升公公的商離佑。
當他看到兒子與念蝶身穿大紅喜服拜堂的那一刻,彷彿間,他的記憶又回到了十九年前,與媚兒在藥谷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媚兒,真的爲他披上了紅嫁衣,她笑得那般甜美,他知道,那個時候的她,是願意嫁給他。
可是,世事造化弄人,他跟媚兒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原來,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而也將成爲一輩子的遺憾!
“二哥!”上官謐兒來到他的身後很久了,可是,他居然絲毫沒有覺察,若不是深入自己的情緒之中,以他的武功修爲,又豈能聽不出來身後有腳步聲?
“謐兒。”商離佑緩緩地回過頭來,臉上一如當初那般溫柔,但是,那眼底的落寞再怎麼掩飾也還是那般的明顯。
上官謐兒與他夫妻十九載,又怎麼可能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懂他心中的痛,也懂他心中的重。
“又在想媚兒了吧?”上官謐兒一直是一個心細如髮的女子,她不掩飾也不做作,心裡有什麼話,總是自然而然的問出來,她不想兩人之間有這樣的梗。
“謐兒,我……”畢竟眼前這個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而自己心中卻一直在想着別的女人,有這麼一刻,商離佑心中滿是愧疚。
上官謐兒抿脣微微一笑,眸中盡是理解:“二哥,你不用覺得愧疚,我能理解,當初若不是妹妹……你也不會娶我,與你近二十載的夫妻,我真的很幸福,也很知足,媚兒說過,能嫁給你,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深愛着媚兒,我也愛過,所以,我能理解,雖然有時候,我有點小吃味,但是,我真的不怪你!”
“謐兒,對不起……”商離佑還是有些愧疚,大手一勾,將謐兒擁入臂彎裡,謐兒雖然不是他心中最愛,但是彼此卻瞭解彼此,他們之間不是愛情,卻有着剪不開的親情。
“二哥,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擁有了你最好的十九年,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媚兒還活着的話,如果可以,我願意成全你們,我……”
“好了,謐兒,這些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商離佑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媚兒心中只有夏瑾軒一人,一如她所說,生是夏瑾軒的人,死亦是他的鬼,不管,她在或是不在,她永遠都只當我是二哥而已!”
他知道媚兒永遠都不會愛上他,所以,他不強求,他只想就這樣一直靜靜的想念着她,靜靜地愛着她……
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相偎在一起,眼神不知望向何處。
良久,謐兒才從他的肩膀上直起身子,道:“對了,二哥,天澤已經成家了,這一次,我們回去之後,也是該辦辦天燕和天賜的事情了。”一想到天賜,她的眉間便聚攏着點點擔憂。
自從一年前被廢去武功之後的夏天賜,便跟着幻姬回到了梅花莊,雖然表面上,他像是將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忘得乾乾淨淨了,隻字不提,當然也沒有人敢提。
但是,他卻變得比以前更加的沉默寡言起來……
第一卷 721 難以割捨
爲了讓夏天賜儘早從失去武功的痛苦中走出來,上官謐兒便將整個梅花莊的生意都交給了他。
平時夏天賜就是忙着打理山莊的事情,沒事的時候就常常一個人在院子裡發呆,而且一坐就是幾個時辰,這讓幻姬她們很是擔心。
好在天燕一直不離不棄地陪在他的身邊,也只有當天燕陪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那過於成熟的臉上纔會有一些笑容。
天燕和天賜本有夫妻之實,但是,這一年多來,因爲夏天賜的變化,兩人的婚事卻是一再拖了下來,這一次辦好了商天澤的事情,謐兒也想辦好他們的事了。
商離佑輕嘆一聲:“是啊,也是該爲這倆孩子操辦一下了,這一次回去,我也就不再回到這裡來了。”
“二哥,你是說,你不再回到這裡來了?那大王他答應了嗎?”乍一聽到商離佑說回去了就不再回來了,上官謐兒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以爲,以商離佑對媚兒的思念,一定會長留在此。
商離佑點了點頭:“大王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將西夏管理好了,我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傷心地,每次在宮中走動,他的眼前就總是閃過媚兒的身影,那是他心底永遠的痛楚。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媚兒吧。”最懂商離佑的人是上官謐兒,她知道在離開之前,商離佑最想去見的人還是媚兒。
“嗯。”商離佑似輕嘆一聲,萬分留戀着這個王城的上空,星空如此明媚,他記得媚兒說過,每一個星辰都代表着一個死去的人,他努力尋找,不知道哪一顆屬於媚兒。
“二哥,你相信媚兒來自千年之後嗎?”上官謐兒忽然問道。
商離佑遲疑了一下,涼薄的脣瓣抿了抿,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寧願相信她是回到了她的年代。”
他不想去追究那是真還是假,他只想媚兒能活在某個世界裡,只要她能幸福快樂,什麼傳言都不重要了。
兩人相偎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很長,各懷心事的兩人,就在那裡靜靜的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來到了媚兒陵墓前。
媚兒是與夏瑾軒一起合葬在王陵,按照媚兒生前的遺願,兩人的墓碑上只是簡單的寫着彼此的名字,並沒有像其他帝王陵那般,寫着滿滿的豐功偉績。
媚兒說過,一個人生前的是非功過,都交付給歷史,由後人去評論,她跟瑾都不需要寫上,所以,夏念風也得按照她的意思,立了這麼兩塊碑。
商離佑久久地跪坐在媚兒墓前,不知爲何,他總有一種感覺,媚兒並沒有離開他們,又或許是他從來都無法接受媚兒已經離開了事實。
一年多了,上面刻着的字跡依舊輪廓清晰,略帶粗糙的大手輕輕撫上媚兒二字,暖暖的心痛隨之而來,胸口如同被慢慢鋸開,一點一滴把痛楚填進去。
原來,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那些愛依舊還在,一旦打開思念的門,思念就如決堤的水那般氾濫得不可收拾。
“媚兒,你可知,二哥有多麼的想你?”商離佑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餘下的生命換回媚兒,他只要她能活着。
不能愛她已是他這一生的遺憾和痛苦,還要他眼睜睜地看着她在他的懷裡香消玉殞,那種痛跟生生剜去他的心又有何分別?
‘媚兒,你可知,從你離開之後,我便再沒了重生的機會……’多少的思念,他卻無從說起,只是默默地撫着媚兒的墓碑,久久不願離去……
“二可,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上官謐兒不忍見他如此傷心難過,只想他早一點離開這個傷心地,讓他們重新回到過去的生活。
這一年多來,也不知是操心多了,還是因爲思念媚兒,商離佑的兩鬢已經開始吹雪,照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未老先衰。
或許,從媚兒離開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也只剩下一半了,這一半是對媚兒的承諾,是對上官謐兒和孩子們的責任。
當商離佑起身轉身離去時,他感覺自己的雙腳似乎在剎那間重了千斤,他逼着自己不再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就會捨不得走。
他對媚兒的承諾已經做到了,現在是他履行一個夫君和人父責任的時候,即便一萬個捨不得,他也要逼着自己離開。
在他的身後,一陣風吹過,落葉片片飛起,遮去了他那已漸漸老去的背影……
“阿寶,你要去哪裡?”阿錯在大街上追上了仍舊一身男裝打扮的阿寶。
“阿錯哥,我去那邊逛逛。”阿寶甩了甩那頭高高綁起的馬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阿錯身後望了望,眉間微微一蹙:“咦?你一個人出來的嗎?你爹孃呢?”
阿錯有些憨厚地摸了摸後腦,面上一紅,答道:“他們先回理南……”
阿寶眨了眨美眸,有些不解的問道:“哦,他們回去了,你怎麼不回去呢?你不怕你娘揪你耳朵了?”
柳素素那潑辣的性子,阿錯都這麼大個人了,有時候,也會當着人的面提着他的耳朵,所以,阿寶常常以這個來取笑阿錯。
阿錯面上更紅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一次是我娘叫我留下的。”
“哦!”阿寶似有所懂地點了點頭:“我就說嘛,你怎麼膽子突然就大了起來。”說完,又回過頭來,將阿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阿寶,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阿錯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識地朝自己身上看去,好像一切都對啊。
阿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阿錯哥,我是想看看,平時的你跟打架的時候有什麼不同,奇怪,你打架拼命的架式一點也不孬,可是,平時,你怎麼……”
“我……”阿錯窘得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他怎麼能說出來,一到她面前,他就孬了呢?
“好了,別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結了,我們去那邊逛逛,順便把沒吃過的好吃都吃上一遍!”阿寶毫不避諱地挽起了阿錯的手臂。
女子特有的馨香絲絲傳入阿錯的鼻間,他只覺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起來,好在阿寶這個神經大條並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對了,阿寶,你什麼時候回快活谷呢?”阿錯語氣裡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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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廢妃》現在已經進入了結局階段,把孩子們的事都交待清了之後,正文就正式完結了,雖然媚兒跟瑾的結局有點傷心,不過,二少會設法寫出番外,所以,美妞們不必太難過......不知不覺,廢妃就寫了半年多了,真的很感謝美妞們一直以爲的不離不棄,二少纔有了堅持下來的動力,真的謝謝你們~~羣麼一個~~新文正在修改中,妞們可以先收藏,待廢妃完結之後,新文會重新上傳過,到時候又是一個全新的故事,希望妞們能繼續支持二少~~
第一卷 722 愛在心頭
正在吃東西的阿寶聽了阿錯的問話,想了想,歪着小腦袋,若有所思的答道:“現在還不知道呢,反正難得出來一次,說什麼我也要玩個夠本纔回去。”
一回去,整天都待在快活谷裡,一個玩伴都沒有,那多沒味啊。
阿錯似乎暗暗鬆了一口氣,又接着問道:“那你就打算一直在王城裡轉悠嗎?”眼裡似乎有某種期待。
阿寶吃完最後一口,才擡起小臉,想也沒想就答道:“那也不一定,天天在這裡逛着也無聊。”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馬上笑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兔牙出來,朝阿錯擠了擠眼,問道:“你是不是打算邀我去理南逛一逛呢?”
“我正有此意呢!”阿錯喜出望外,猛地點頭。
阿寶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聽說你們理南可是個好地方,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去逛逛也不錯,我還聽說,你們理南世子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稱,還真想去看看,那天下第一美男到底長個什麼樣。”
愛做夢的她,腦袋裡就馬上想着看到那什麼天下第一美男時的情景,卻沒有看到阿錯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
阿寶的個性率真,想到什麼就馬上要去做,吃飽喝足之後,她便決定出城前往理南,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阿錯一直聾拉着腦袋跟在一臉興致勃勃的阿寶身後,他的腦海裡總是出現阿寶去見世子的情景,總覺得心裡堵得慌。
“喂!阿錯哥,你怎麼了?怎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怎麼?你不歡迎我去你們理南嗎?”出了城門之後,阿寶這才注意到阿錯落下了一大截,不得不跑回到他的身邊來。
“不是,我……”阿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出來。
“你怎麼了嗎?要是不歡迎我,那我回城裡玩好了!”女生有小氣的權力,她可不管你有什麼正當的理由,說生氣就生氣。
就好比現在的阿寶一樣,見阿錯說不出理由來,氣得鼓臉,扭頭就作勢就要朝城門走去。
“阿寶!我不是這個意思!”情急之下的阿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地將她拉了回來。
“呃!”阿寶一時收住腳,就那樣直直地撞進了阿錯的懷裡,而阿錯的手也就那樣無巧不巧地摟在了她的小蠻腰上面。
兩人不是第一次如此零距離的接觸,可是,這一次卻有些不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彼此緊挨的地方流轉,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阿寶忽然覺得心跳在加速,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能適應,佯裝惱怒地推開阿錯,扁起小嘴,回到了剛纔的話題上面:“你一臉不高興地跟在我身後,不是不歡迎我,那是爲什麼啊?”
“我……”阿錯嘴笨臉薄,我了半天,最後,看到阿寶又要生氣了,情急之下的他便衝口而去:“我不想你去見理南世子!”
“啊?”阿寶一怔,顯然她沒有想到阿錯不開心的原因是這個。
見她沒有反應過來,阿錯又重複了一次:“我不想你去見那個理南世子!”
這下阿寶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但情商未開的她,卻是一臉茫然:“爲什麼啊?他不能看嗎?看看又沒有罪!?”
“我就是不想你去見他!”一向通情達理的阿錯忽然就變得不可理喻起來。
“爲什麼?”阿寶仍是一臉茫然地眨眨美眸,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要去見那理南世子,爲什麼阿錯不答應呢?
阿錯見她仍是不懂,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就衝阿寶大聲道:“我喜歡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去見那個理南世子!”
不過,此話一說出口,不但阿寶傻了,連他自己也傻了!
明白過來的兩人都各自地避開了眼神,饒是阿寶平時大大咧咧的,不拘小節,可是,遇到了這個男女感情,她還是不知所措,總之就是覺得有隻小鹿在心頭裡亂蹦一般。
兩人誰都沒敢看對方,臉都紅得跟什麼似的,氣氛變得尷尬異常。
“真是有毛病,兩個大男人面紅耳赤地站在這裡,也不嫌礙眼!”就在這時,一位過路的大嬸白了他們一眼,數落了一句,那看他們的眼神,要多嫌有多嫌。
阿寶與阿錯互望了一眼,忽然相視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那大嬸是把女扮男裝的阿寶當成了真男人了,還以爲他們倆人是有斷袖之僻來着。
兩人這麼一笑,剛纔的尷尬氣氛頓時緩解了不少,古靈精怪的阿寶突然撒退朝前面跑去,邊跑邊大聲嚷道:“喂!阿錯哥,你若是能追到我,那麼,我就考慮一下不去見那個理南世子!”
阿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大喜過望,亦撒退朝阿寶身後追去:“好!我一定會追到你!若是我追到了你,你就嫁給我!”
“呵呵……誰要嫁給你了?你若是追不上我,我就去嫁給那個理南世子!”
“就爲了你這一句話,我拼了命也要追到你!”
“呵呵……等你追到我再說……”
兩個大孩子一前一後嘻笑追逐,他們開懷的笑聲在藍天白雲下傳得很遠很遠……
從夏瑾軒開始,西夏便廢除了選聖女一習,而自媚兒輔政之後,更是突破了男尊女卑的舊惡習,開始錄用有才德的女子,但是,並沒有哪一個女子被正式賜封過職位。
而聶柔則是西夏有始以來第一個被賜封的宮中高級女官,這也是她忠心護主結果。
賜封下來之後,聶柔卻並沒有多大開心,或許,在她心中,要的並不是這個。
“大人,您怎麼了?奴婢怎麼總覺得您不開心?是因爲工作上面的事情嗎?”聶柔身邊的小雨小心翼翼地問道。
聶柔輕輕地搖搖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着那身精美的官服,穿上這身官服的確很威風,也讓宮中的女子羨慕,可是,她卻始終是鬱鬱寡歡。
“那大人,您怎麼了?您是身體不舒服嗎?”小雨倒是很關心聶柔。倒也是,想想,聶柔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高級女官,能在她身邊侍侯着,她也是感覺到很自豪,自然是想極盡所能爲主子排憂解難。
聶柔輕嘆了一聲,站了起來,遙望着遠處,問道:“小雨,你覺我現在好嗎?”
小雨不假思索地點頭:“好啊!聶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宮中高級女官,這是我們所有女子的典範。”
小丫頭的眼裡那可是充滿了崇拜。
聶柔苦澀地笑了笑,輕輕地搖搖頭,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要這身榮耀,夏瑾軒和媚兒死的那天,她可是目睹了全過程,也想明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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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月底二少的工作有些忙,加上結局真的有點卡,所以,更新有些慢,請妞們見諒啊,不管怎樣,每天至少都會有一更出來~~
第一卷 723 愛卻不能
人就一輩子,能好好跟愛的人生活一輩子,那是多麼開心的事情,可到死的時候,卻還留個遺憾,那即便一生都錦衣玉食又如何?
如果能跟愛的人在一起,那即便是吃糠咽菜又有何不可?
可是,聖旨一下,便將她心中所有的夢想都幻滅,表面風光無限的她,厚厚的一睹牆將她的風華盡掩。
小雨始終想不明白,主子爲什麼會總是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小雨,看樣子就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聶柔款款轉身正準備離開,不過,剛擡首,整個人就僵住了。
于傑就站在亭子下面,以同樣悲傷的眼神望着她,四目相望,太多太多的傷在彼此的眼中流動。
“於將軍!”小雨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于傑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
他知道聶柔每天都會到這裡坐坐,因爲,這裡曾是先王后媚兒最喜歡來的地方,聶柔感念媚兒,所以,一有空就會到這裡來坐坐。
所以,于傑也每天都會看似偶然地經過這裡看看,他們之間的情,彼此都明瞭,但是,卻不能說出口。
因爲,宮中有明文規定,女官不可以與宮中護衛談情說愛,否則,就會被杖責而死。
聶柔與于傑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快速的移開眼神,誰也沒有出聲,誰也沒有先離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小雨並不是笨蛋,感覺到氣氛不對,於是,藉機離開:“大人,奴婢想起來了,還有些事情沒整理完,奴婢先行退下了。”
“好吧。”聶柔點了點頭。
小雨匆匆離去。
那裡只剩下于傑與聶柔了,氣氛更加尷尬起來。
“柔妹,你還好嗎?”在沒有人的時候,于傑還是習慣了這樣稱呼她。
一聲簡單的問候差點沒讓聶柔的淚奪眶而出,可她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女子,努力地吸了一口氣,清秀的臉上馬上露出友善的笑容:“我很好,你呢?”
兩人在宮中當差,幾乎天天都能見上一兩面,可是,能說上話的卻很少。
“我一點都不好,我很想你,我……”男人畢竟是男人,沒有女人那麼沉得住氣,于傑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自從向她表白之後,他對她的那份愛就再也掩藏不住了,幾乎是要破胸而出,夏瑾軒和媚兒死的時候,他也在場,夏瑾軒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他不想自己一輩子都這樣把愛藏在心底。
“不要說!”聶柔面色一變,霍地回過身,她太清楚,在宮中,哪怕就是說錯一個字都會被砍頭。
“爲什麼?我們又沒有錯……”于傑不想再這樣逃避下去,每天看着愛的人在眼前,他卻只能是望望,那種折磨真的要瘋了。
“我是宮中女官,跟你之間隔着萬水千山,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以後,我們私底下就不要再見面了!”爲了兩人的安全着想,聶柔強逼着自己硬起心腸。
如果是以前的她,真的不管那麼多,什麼宮規之類,她統統都不會理會,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柔妹!”在聶柔經過於傑身旁時,于傑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放手!”聶柔心下大駭,意欲甩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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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愛的匝口一旦打開,那就愈發不可收拾,就好比現在的于傑也是一樣,見聶柔如此排斥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相思和苦苦撐起來的防備牆轟然崩塌。
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大手一拉,便將聶柔緊緊地擁在了懷中,任她怎麼掙扎也不放開:“柔妹,我不放手,就算是要殺頭,我也不會放開你,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相思之苦,人只有這麼一世,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于傑,你瘋了嗎?快放開我!”聶柔嚇得小臉都變了顏色,極力掙扎着,儘管他的話讓她心跳加速,可她知道,一旦事發,那死的人就不止他們兩個了。
“不!除非你不再愛我,否則,我寧願死也要跟你在一起!”在這一年多都被愛折磨透了,于傑再也顧不了那麼多,見聶柔拼命的掙扎,當下理智全無,猛地低下頭,霸道地吻上她的脣。
火熱的脣瓣相貼,聶柔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全成了一片空白,久違的溫柔,有着太多太多的留戀和渴望,不過,片刻的迷茫之後,她便明白這樣下去,會害死很多人。
於是,就在於傑要趁勢而入的時候,她照着就咬了下去。
“呃!”于傑悶哼一聲,口中立刻傳來鹹澀的血腥味,可是,他固執着,並沒有放開她,而是繼續,他知道,放開她,再一次與她一起,那將又會是多久之後的事了。
鹹腥的血味混在兩人的口中,這個吻霸道而瘋狂,卻是在刀尖上相擁!
聶柔算是比較理智,見於傑這樣的都不放開她,情急之下,素手一翻,便朝于傑的胸口拍出了一掌!
“呃!”於來胸口吃痛,他萬萬沒有想到聶柔會朝他出手,震驚之下,聶柔已然離開了他的胸口,跟着臉上啪地一聲,頓時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柔妹,你!”
聶柔氣不打一處來,兇狠地瞪着他,怒道:“于傑!你真是瘋掉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死很多人,你太自私了,我恨你!”
丟下這麼一句咬牙切齒的話,聶柔捂着嘴,哭着拔腿就跑!
“柔妹!柔妹!”任於傑怎麼叫她,也全然不理。
“爲什麼?爲什麼?”于傑揮手將一旁的花草盡數掃於地上,痛苦地抱着頭蹲了下去,他不知道這樣的折磨自己還可以撐多久。
而一切都落入正抱着和平公主剛剛要穿過園子的霜兒眼裡。
“娘娘,這……”阿珠亦是看到了這一幕,也明白,這是大逆不道,心中不禁爲聶柔和于傑捏了一把汗。
霜兒眉間緊了緊,若有所思,回頭對阿珠她們吩咐道:“今天這件事情,你們不許透露出去半個字,就當是什麼也看見,什麼也沒聽到,聽明白嗎?”
“明白了!娘娘!”阿珠等人躬身領命。
霜兒再一次看了看依舊痛苦地蹲在地上的于傑一般,對阿珠道:“好吧,我們走吧,別讓大王等急了。”
霜兒抱着和平公主私直朝養心殿走去。
剛剛走到殿外,就聽到夏念風在裡面發火:“豈有此理?這些老匹夫是要逼着朕親自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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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六月,黑色的週末,還得補班~~可憐~~木有時間碼字,明天多更一章了~~
第一卷 724 愛女成狂
霜兒停了一會兒,她知道念風不是一個無緣無故發火的人,一定是碰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於是,揮袖示意身邊的人停下,她自己抱着小和平,輕移蓮步,款款地走了進去。
“大王!”
夏念風正在氣頭上,通常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去叫他,那是有多遠跑多遠,可是,有一點例外,那就是隻要有小和平公主和霜兒在,那麼夏念風就是有天大的怒火,也會馬上消失無影無蹤。
就好比現在,剛纔還一臉怒容,砸着奏摺的夏念風,這會一聽到霜兒的聲音,一回過頭,又看到了她懷裡的小和平,頓時眉開眼笑。
“霜兒,和平!”那又大手馬上就伸向了霜兒的懷裡去抱小和平。
小和平雖然只有幾個月,但是,卻似乎能分得親疏,夏念風一伸手去抱她,她就伸開小手,朝夏念風伸去,並且咧開小嘴衝夏念風一笑。
這一笑,可真的把夏念風啥火都吹到九霄雲外去,像是有天大的事,只要寶貝女兒在,那都不再是事了。
霜兒看着這父女倆,很是無奈地搖搖頭,這自古哪有帝王疼愛女兒到這樣的地步。
“霜兒,你真好,知道孤王心情不好,馬上抱着小寶貝過來陪孤王,看到小寶貝,孤王什麼氣都沒了。”
夏念風像大孩子一般逗弄着懷裡的嬌女:“小寶貝,看到你,父王什麼氣都沒嘍。”
霜兒抿脣笑了笑,便裝作漫不經心地拿起被夏念風摔在一旁的奏摺,翻開來了一看,想了想,心中霍然明瞭。
“大王,您剛纔可是在爲了這事而生氣?”她揚了揚手中的奏摺。
夏念風看了一下她手中的奏摺,原本滿是笑容的臉上頓時一沉:“這羣老臣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霜兒嫣然一笑,放下手中的奏摺,走到他身邊,邊整理着小和平的衣物,邊道:“大王,大臣們說的並沒有錯,您何苦生這麼大的氣?”
“霜兒,你?”夏念風沒想到,這一次霜兒居然站在大臣那一邊,很是不解。
霜兒握住他的手,溫柔一笑,耐心勸道:“大王,西離那邊的確是需要朝廷的資助,近年來不斷的天災**,那裡的百姓苦不堪言,而那裡本又是離國舊屬,您想想,如果我們不伸出援手的話,勢必會逼得他們反叛,錦上添花誰不會?但是,雪中送炭會更好!”
“霜兒,你說道理,孤王豈不明白,但是,這般老臣非得說要孤王親爲,難道要孤王御駕前去不成?”
霜兒聽了之後,卻笑了:“大王,您一定是這陣子太忙了,所以纔沒有看清楚大臣們的話,他們只是要大王您親理,但並沒有說要大王您親自去啊。”
夏念風似乎有些明白了:“霜兒,您的意思是?”
霜兒笑着點點頭:“沒錯,大王,就是您所想的。”
可是,這下夏念風又犯愁了:“那該派誰去呢?”
霜兒心中早已經有了人選:“大王,駙馬可以擔此重任。”
夏念風聽了後,不由得蹙起了劍眉,似乎有些爲難:“霜兒,你不是不知道,念蝶和天澤纔剛剛成親,此去西離何此千里,也非一日來回,孤王擔心……”
“大王,那就讓公主一同前往就好了,我想公主和駙馬一定會很開心。”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去賑災而已,到時候,小倆口還可以沿路談談愛,看看風景也不錯。
“如此甚好!”聽了霜兒的話,夏念風心中的烏雲頓時一掃而光,一隻大手將霜兒攬入臂彎裡,哈哈大笑:“霜兒,你果然是孤王的好王后。”
霜兒面上一紅,指了指自己開始有點顯水露水的肚子,嬌嗔道:“輕一點,小心傷到他了。”
“是是是!都是孤王不好,王后請坐!”夏念風馬上緊張起來,一手抱着小和平,一手扶着霜兒坐到一旁。
自從上個月霜兒被告知又懷了龍胎之後,她就成了專門的保護對象了。
“對了,大王,如果這一胎還是個公主的話,那您就特色一個妃子吧,臣妾怕……”
還沒等霜兒說完,夏念風馬上就反對了:“霜兒,生兒生女,命中早已註定,如果命中註定孤王沒有兒子,那麼就是納一千個妃子也沒用,再說了,你我都還這麼年輕,以後,我們還可以再接再勵啊!”
說完,還不懷好意地朝霜兒擠眉弄眼起來。
“大王。”霜兒羞紅了小臉,雖然兩人都已經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霜兒面皮薄,夏念風一開洋葷,她就像個小女孩一樣羞紅的小臉,這讓夏念風更是愛不釋手。
“哈哈哈……”夏念風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歡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
霜兒見他高興,忽然想到了什麼,便試探着問道:“大王,如果當初臣妾要是帶着和平真的離開了,您會怎麼樣?”
一提到這個,夏念風目光變得緊張起來,似乎還是在害怕着失去她:“如果你真的離開了,那麼,即便是到天涯海角孤王也會找到你們。”
他的回答,霜兒心中早已明白,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她還是很感動:“大王,臣妾又何曾想過要離開您,離開您,臣妾也活不下去了。”
“所以,我們是一家人,就像父王和母后一樣,永遠都不分開!”夏瑾軒一手擁着她,一手抱着女兒,感覺是如此的幸福。
霜兒滿臉幸福的靠在他的胸前,思索着該如何開口:“大王,對於相愛的兩人來說,每天都能見面,卻不能相愛,是不是很痛苦?”
“那當然了!”夏念風想也沒想便答道:“想當初,你從懲惡殿出來之後,我們天天都可以見面,但是卻不能相愛,你知道嗎?孤王那個時候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沒有你,孤王不知道今後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或許是因爲當初的回憶太過於痛苦,所以,直到現在,夏念風回想起來,手臂也還是微微顫抖,他愛霜兒,用生命來愛,一如他父王夏瑾軒一樣,用生命愛着媚兒。、
“大王,對不起……”想到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爲,霜兒到現在都還內疚,儘管她知道,即便沒有她給念風的那顆毒藥,夏瑾軒也會死,但是,看到夏瑾軒死前的慘狀,她到現在都還是充滿了愧疚。
“霜兒,不用說對不起,孤王都明白,我們的身上承載着幾代人的恩恩怨怨,到了我們這一代,終於是得已化解了,所以,我們就更應該珍惜彼此,更應該心無芥蒂的好好生活下去,彌補前幾代人之間的怨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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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25 癡男怨女
“嗯嗯……”霜兒感激地點點頭,美眸中已然是噙滿了淚花,有夫如此,此生何求?她的前二十年是不幸的,但是,如今她也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她擁有了她娘曾經得到過的榮寵,也得到了媚兒舍心相助,所以,她知道,自己更應該好好的愛,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好的珍惜手中擁有的一切!
“大王……”霜兒欲言又止。
“霜兒,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孤王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避諱。”最瞭解霜兒的也是夏念風,她的一顰一笑,他都明白。
他也像他父王夏瑾軒那般,一生只有一個女人,一生只忠愛這一個女人,私底下,心愛的女人才是他們的王。
“大王,臣妾待會要說的話,可能會大逆不道,您得先賜臣妾無罪,臣妾纔敢說。”霜兒抿了抿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望着夏念風。
看到霜兒這麼認真,夏念風更加奇怪了,連忙點頭答應:“霜兒,你到底想說什麼,孤王覺得你今天有些奇怪,說吧,不管你說錯什麼,孤王都赦你無罪!”
當然,就算她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出來,他也不會怪罪於她。
“大王,於將軍和聶柔的事情,你可知道一些?”霜兒不再繞圈子了。
此事夏念風也略有耳聞,所以,並不覺得意外:“孤王聽說過,不過,現在聶柔是宮中女官,而於傑又是一品帶劍護衛,難道是說他們之間出了什麼事情?”
“不是不是!”霜兒連忙澄清:“他們沒有逾越,只是,大王,他們本是有qing人,又於國有恩,這樣生生的拆散他們,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夏念風這回總算是明白了霜兒意圖:“好啊,霜兒,原來你跟孤王繞了這麼大一圈,就是想要替他們求情,對不對?”
霜兒的心思被他看穿,連忙垂下眉眼,眼神暗淡了下來,把玩着自己的衣袖:“臣妾只是不想有qing人被拆散而已,因爲,臣妾深深知道,不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好了好了,孤王知道你不忍心了,你別難過,孤王又沒有說不答應。”夏念風看到她那副泫然欲滴的模樣,連忙舉白旗。
乍一聽到夏念風居然同意了,霜兒面上一喜,揚起小臉,淚水也戛然而止:“大王,您的意思是可以成全他們了?”
夏念風點了點頭,不過,卻是一臉凝重:“孤王有成全他們之心,但是,霜兒,你要知道,他們現在的身份不一樣,這樣開了先例,以後宮中的規矩可就要亂套了。”
他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將剛剛還滿臉期待欣喜的霜兒淋了個徹底。
“大王,那您的意思是,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了?”聶柔曾跟霜兒一起在秀女宮待過,所以,霜兒非常瞭解聶柔的爲人,介那樣率性而爲的姑娘真的少了,她不想就這樣扼殺了聶柔的幸福。
她希望所有的有qing人都能在一起,都能像她一樣得到幸福。
“如果聶柔只是普通的宮女,那麼,這倒不是問題,可以讓她出宮再嫁給於傑便是,可是,她如今已是宮中女官,如果這樣開了先例的話,那以後真的就麻煩大了。”
夏念風也並非無情之人,只是此事有些頭大,他親自下旨賜封聶柔,他是君王,他不能出爾反爾。
霜兒想了想,心中似乎已有了主意,便道:“大王,您相信臣妾嗎?”
夏念風眨了眨眼,眉峰微微蹙起:“霜兒,孤王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
霜兒抿脣溫婉一笑:“大王,既然您相信臣妾,那麼,就把這件事情交給臣妾去辦,可以嗎?”
“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權全去處理。”夏念風知道霜兒的能力,雖然不及母后那般強勢,但也是聰慧有加。
他也不想棒打鴛鴦,當初,他是不知道聶柔和于傑的事情,而下旨封了聶柔做女官,聖旨一下,他再難收回,如今,見霜兒有辦法,他自然是依允。
“謝大王!”霜兒大喜過望,她得儘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聶柔,不過,在告訴她之前,她得先探清聶柔心中的最真實的想法。
她想知道,一個女人在權力與愛情之間,聶柔會如何取捨。
是夜。
聶柔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房裡,望着偌大略帶奢華的房間,她心中只覺得一陣迷茫,以前住在宮女房的時候,雖然不及這般高雅,可是,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卻是現在無法比擬的。
倚窗而立,遙望星空,一輪明月緩緩升起,皓潔的月光灑滿了整個皇宮,使得整個皇宮都染上了厚厚的一層銀光。
很美!也很淒涼!
這銀色的光環之下,有多少癡男怨女?有多少光陰在虛度?
月光溫柔的灑在聶柔那略帶蕭條的身上,將她的倩影映射到窗前,娉娉婷婷,如風中楊柳般動人。
某處樹下,一個如木樁般的高大身影,默默地望着她的身影,幾近癡迷,自從聶柔搬來此處居住之後,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守候在這裡,風雨無阻,只爲了能靜靜的看她一眼。
聶柔似乎沒有發現那抹高大的身影,只是,垂首輕嘆一聲,伸手將花窗輕輕掩上,然後,就在花窗就要合上的那一剎那,她卻突然發現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她下意識地撫着自己怦怦亂跳的胸口,他居然來到了這裡,他居然來了!一時心亂如麻,想要把窗子掩上,卻又是那般的捨不得。
“篤篤篤!”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聶柔極力撫平着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平時一般無二,便眼神還是下意識地朝剛纔看到了那抹身影處望去。
可是,那裡已然沒了身影!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口,他,他該不會是……
“聶柔,是我!”門外傳來霜兒清脆的聲音。
“娘娘!”聶柔乍一聽到是霜兒的聲音,什麼情緒都暫丟一旁,連忙跑去開門讓霜兒進來。
“娘娘,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聶柔朝霜兒行禮過後,便伸手去扶她,這才發現,霜兒只帶了阿珠一人前來,身後並無其他人,她很是奇怪。
霜兒親暱地拉着她的手,笑道:“大王今天晚上有很多奏摺要批閱,公主又早早的睡了,本宮閒來無事,便過來看看你。”
邊說邊打量起聶柔房裡來,笑道:“聶柔,你一點都沒有變,和當初剛進秀女宮的時候一樣,還是喜歡舞刀弄劍的,怎麼樣?搬過來這邊住,還習慣嗎?”
第一卷 726 人間有愛
“娘娘有心了,這裡什麼都好,臣又怎能住得不習慣呢?”霜兒如今的身份不一樣了,聶柔在言語間也顯得格外的生疏。
霜兒從小沒有朋友和姐妹,所以,對於率真的聶柔,她是打心底想跟她相處如姐妹一般,無奈的是自己的身份有了變化,所以,很多人很多事都不得不跟着變了。
“聶柔,坐吧。”霜兒示意聶柔坐到自己的身邊。
聶柔惶恐不安:“娘娘何等尊貴,臣豈敢與娘娘平起平坐?”
霜兒抿脣婉爾:“聶柔,這裡沒有外人,我們還是跟以前住在秀女宮的時候一樣,本宮今天來,也不是與你談公事,我們只談心,本宮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的委屈,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幫你!”
霜兒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倒令聶柔有些意外,她萬萬沒有想到,霜兒如今已是貴爲王后,居然還會想着要幫她。
“娘娘,您……”聶柔心裡有些心上八下的,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霜兒仍是固執地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並柔聲問道:“聶柔,本宮問你,在你的心中,你覺得地位、金錢與權力,還有感情,你覺得哪一個更重要?”
聶柔一怔,她沒有想到霜兒會問她這樣的問題,眉間微微一蹙,其實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怕說出來會犯禁忌。
霜兒冰雪聰明,又豈會看不出來?
她笑道:“聶柔,本宮說了,今晚我們只是聊聊家常,在這宮中,本宮知道,你也沒有朋友,本宮也沒有,所以,本宮更多時間,都放在了家的上面,本宮也有煩惱,有時候也會跟大王慪氣,本宮也很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
見聶柔未敢先開口吐真言,霜兒就先跟她聊起了自己平日裡的一些煩惱,聊着聊着,兩人彷彿又回了秀女宮的那個時候。
聶柔也不再封閉自己的內心,而暢言起來:“娘娘,您剛纔問,地位、金與與權力,還有感情,哪一樣更重要,如果臣的答案是感情更重的話,您會不會覺得臣眼光太狹窄?”
霜兒笑着搖搖頭:“不!如果要本宮選,本宮也會選感情,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就這樣孤獨終老,本宮寧願在最美時光裡離去;但如果有一絲機會,本宮也不會錯過去追求自己的感情。”
如果說對於愛情的體會,那麼,霜兒是最深有體會的那個,在經歷了與夏念風生與死的離別之後,她真的覺得夏瑾軒與媚兒在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太對了。
不願此生有多榮華富貴,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聶柔心中苦澀,臉上劃過一抹苦笑:“娘娘跟大王如此恩愛,已是令人羨慕,娘娘會一輩子幸福下去!”
霜兒也緊接下她的話:“本宮也希望你能幸福一輩子。”
“我?”聶柔落寞地垂下眉眼,掩去了那一眸子的苦澀,搖搖頭,輕嘆一聲:“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娘娘這般幸運。”
她怎麼可能幸福一輩子呢?從今以後,她都要與這高牆爲伴,與寂寞爲伍,與愛的人相隔咫尺,卻仿隔天涯。
人世間最無奈的痛苦也莫過於此!
霜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哦,對了,本宮剛纔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個人一直站在那邊,或許是看到本宮來了,他才離開,本宮也沒看清楚他是誰,你知道嗎?”
聶柔心頭猛然一跳,強制鎮定地搖搖頭:“我,我也不清楚。”她不清楚嗎?她是不想去弄清楚。
霜兒望着眼前滿臉苦澀的聶柔,忽然就想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她也以爲自己再也跟念風無緣,那個時候,她也是這麼難過。
“聶柔,如果你現在有這個選擇的機會,但是,要你捨得,你捨得嗎?”她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過,她就是想聽聶柔親口說出來。
聶柔心中一陣驚喜,回答得不假思索:“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我當然捨得!”也許以前的她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好!你一定如願以償,但是,也會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霜兒下了承諾,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她會處理得非常的完美。
第二天一大早,夏念風就下了一道聖旨,大致是說聶柔衝撞了王后,差點害王后小慘,本該打入天牢,念在聶柔曾有功於西夏,所以,功過相抵,免去她女官的官銜,逐出宮外。
一時宮中議論紛紛,都道這聶大人平時爲人也算是小心謹慎,怎麼這一次那般大意,什麼不惹,偏去惹大王最愛的女人。
那些曾妒忌羨慕恨她的人也就暗中得意,一副看笑話的姿態,而那些憐才的人,也只有暗自惋惜。
然而,聶柔被罷免了官職後的第十天,于傑也風風光光將她迎娶過門,隨後,于傑因爲多次立功,而福及家人。
身爲他夫人的聶柔也重新被賜封,不過,這一次不是官職,而是一品誥命夫人!
有舍亦有得,聶柔捨去一身的耀眼光芒,而換來了一世的溫柔相伴;也許在外人看來,認爲她丟掉了一個有才女子夢寐以求榮耀,覺得有些可惜。
可是,對她來說,即便就是給她再高的官,也不及做於夫人來得強,身爲一個女子,她要的只是一個疼愛她的夫君,然後相夫教子,與家人相親相愛,如此而已!
“小貝兒,你慢一點,別摔倒了!”在快活谷口,阿玉追着小貝兒身後跑,累得是滿頭大汗。
別看小貝兒才一丁點兒大,自從一年前他親眼目睹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一回到快活谷之後,就嚷着要阿義教他武功,說是以後可以保護爹孃和姐姐。
阿義無奈,也只得依他。
剛開始的時候,阿義也只是當他是孩子把戲,有一些沒一些的教着他,卻沒有想到,他不出幾日就全部學會了。
阿義這才驚奇的發現,原來他們的兒子居然是個練武奇才,大喜過望,於是,開始從頭認真的教起來。
這一年多來,小貝兒在阿義和阿寶的指導下,武功居然是大有長進。
而此時,沒有武功的阿玉跟在他的後面,自然是累得滿頭大汗。
“娘!您快一點嘛,我等不及要去見姐姐和阿錯哥哥,還有素素阿姨了!”難得出來一趟的小貝兒一出谷,就像是脫了繮的小野馬一樣,開心得到處蹦跳,那張小臉紅撲撲的,可愛極了。
阿玉正欲說些什麼,突然腰間一緊,勾過來一隻大手將她凌空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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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27 大結局
熟悉的氣息從頭頂傳來,阿玉並沒有多意外,習慣地摟住阿玉的脖子,有些不捨地問道:“阿義,飛鷹所說的事情,你真的要答應嗎?我們就只有阿寶這麼一個女兒,我……”
阿義一臉寵愛地搖搖頭:“阿玉,你啊,就是太寵孩子們了,阿寶終究會長大,終究會離我們而去,再說了,阿錯那孩子真的不錯,阿寶若真的能嫁給他,那一定會很幸福,你也希望我們的女兒幸福,不是嗎?”
阿義抱着她輕輕一旋,已將小貝兒落下了很長一段路,不過,只要孩子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他們就不會擔心。
“可是,這離理南也太遠了,以後我要想她了,我該怎麼去看她?”阿玉臉上還是滿滿的不捨,那畢竟是自己的心肝寶貝。
“這個你不用擔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我還能走得動,你想要去哪裡,我都會帶你去!”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阿義說起這番情話來,可一點都不含糊,那每次都能把阿玉感動得唏哩嘩啦。
經過了媚兒的事情,他們就更加珍惜彼此了!
阿玉感動之餘,還是滿臉擔憂:“可我聽說那什麼理南世子是理南的第一美男子,而且對我們阿寶情有獨鍾,到時候他們之間會不會……”
媚兒經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可不希望阿寶也要去經歷過那些痛苦的感情折磨,爲人父母,她只希望自己的寶貝能幸福,不在乎她是否嫁入權貴。
“放心吧,飛鷹寫信給我們,就是爲了這件事情,這一次去,我們就把這倆孩子的事給辦了,到時候,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阿義倒沒有想那麼多。
在阿義的心中,女兒能嫁給一個平凡普通人就真的幸福了,嫁給理南世子又有什麼好,他終究會有很多的女人,到時候,阿寶怎麼樣就難說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再涉身於王宮之中。
所以,他真的希望女兒能嫁給阿錯,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他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很多事情老天爺早就已經註定了,想要逃又如何逃得脫?
“但願如此吧……”阿玉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知爲何,她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爹,娘,來追我啊!”在阿義和阿玉說話的這當會兒,小貝兒已掠過了他們超前了,這下他回過頭來衝相擁中的爹孃喊道。
“好!我們馬上就來,小貝兒要注意嘍,誰要是輸了,誰今晚就沒飯吃嘍……”阿義再一次抱起阿玉施展輕功朝小貝兒奔跑的方向追去。
“呵呵……”一家三口在曠野上追逐嘻戲,幸福快樂的笑聲傳出去很遠很遠……
一個人的幸福不是在於他多有錢或是多有權,而是,他擁有多少愛,有多少人愛他!
話說商離佑與上官謐兒回到梅花莊,將天賜和天燕二人的婚事提了出來,幻姬早有這個意思,自然是大喜過望。
商天燕自然也是開心不已,不過,夏天賜卻並沒有表態,而是默默地走出了大廳。
“天賜!”幻姬正想要追出去。
“幻姬,讓他出去透透風吧,晚一點,我去找他談談!”商離佑知道天賜心裡在想什麼,所以,他阻止了幻姬,多留一點空間給天賜。
畢竟,一個人從一開始的一無所有,爬到高高在上的位置,卻又突然被人生生拽了下來,那種巨大的差落高低起伏太大,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他需要時間來療傷。
“娘……”商天燕有些委屈地抿抿脣,她滿以爲,爹提出來了,表哥就會答應,卻沒有想到,表哥居然獨自走了出去,這讓她很是難過。
“天燕,沒事的。你爹會說服他的,啊!”上官謐兒輕撫着女兒的小手,柔聲安慰着,眉間卻難掩鬱色。
天賜爲人行事極端,她只怕自己單純的女兒再一次受到傷害。
晚飯時,天賜並沒有回來吃飯,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梅園裡,此時已是初冬時節,理南的天氣卻已然漸冷,而今年的梅花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年都來得早。
雖然還沒有開放,但是,已經露出了一顆顆小花苞,鬱鬱蔥蔥,別有一番韻味。
天賜就像一棵樹樁一樣靜靜地坐在梅園中的小石椅上,他心裡的苦楚也只有他才能懂,他不是因爲失去了那個王位而難過。
他只想着報仇,那王位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目標,可是,他卻不能原諒自己,當然一念之差,而害了自己跟天燕的孩子,這纔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天賜!”身後傳來商離佑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擡頭,慢慢起身,抿了抿脣,低聲道:“姨父!”
“坐吧!”商離佑坐了下來,也示意他坐下,雖然他不是天賜的親爹,可是,也是看着天賜長大的,所以,對天賜的疼愛一點兒也不少於自己的孩子。
夏天賜也挨着商離佑坐了下去,短暫的沉默之後,商離佑最先打破了這個沉默:“天賜,這一年多來,我也一直沒回來過,也沒有時間管理過梅花莊,聽謐兒說,多虧了你,梅花莊才一天天擴大起來。”
“姨父,我什麼都沒有做……”一年前的天賜與現的天賜截然不同了,纔不過二十的他,看上去,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天賜,告訴我,你不喜歡天燕了嗎?”商離佑不想左右而言其他,既然來了,就要把事情攤開來說,他必須知道天賜的真實想法。
“不!姨父!”夏天賜驀地揚起略帶憔悴的臉,卻是滿眼焦急:“我,我喜歡燕兒,我……”他只是不敢去面對她,每次看到她無怨無悔的跟他在一起,他就覺得自己是個兇手,是個不能饒恕的罪人。
“是因爲之前的事情嗎?”商離佑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只要他還愛着天燕,那麼,一切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
夏天賜又垂下了頭,又開始了良久的沉默……
商離佑耐心勸導:“天賜,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些事情已經做過了,那就讓它過去吧,一味的沉迷於過去,一味的活在過去裡,不僅對自己毫無幫助,也會深深的傷害到關心和愛你的人,難道這一年,你沒有發現,天燕真的瘦了很多嗎?”
“是我對不起燕兒,所以,我沒有資格娶她……”夏天賜深深自責。
商離佑輕嘆一聲,搖搖頭:“天賜,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天燕她只要跟你在一起,她就會覺得自己很幸福,不管你以前做錯過什麼,她都會無條件的接受你,如果你是因爲不愛她而不娶她的話,我相信,她會重新站起來,但是,如果你是因爲內疚而不娶她的話,你會再一次傷害她。”
“我……”夏天賜一時語塞。
商離佑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天賜,人的一生不可能一件錯事都沒有,我也曾做錯過,我也到現在都還在悔恨,可是,爲了那些關心我的人,我會把那些錯事的傷深埋在心底,然後用一生慢慢去療傷。不管怎樣,我們不都應該再讓關心我們的人再次擔心,你明白嗎?再換一個想想,如果,現在讓你看着天燕爲別人披上嫁衣,你覺得那是你想看到嗎?”
說到悔恨,或許,商離佑這一生中最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沒有勇敢地帶走辰兒,最恨的是沒能阻止媚兒的離開。
看着媚兒眼睜睜的在自己的懷裡長眠而去,他的心從那一刻開始,也片片凋零!
“不!”夏天賜痛苦地搖搖頭。
“那就對了,如果你真的覺得欠天燕的,那麼,就好好愛她,不要再傷她,明白嗎?一個女人一旦傷了,就真的很難癒合,在她還能愛的時候,去好好愛她吧。”
“姨父,我明白了!”在商離佑的開導之下,夏天賜心中霍然明瞭,他知道,他如今已經失去了一切,如果再失去天燕的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否生存下去。
所以,他明白,自己這一生欠天燕的,要用一生去還給她。
見天賜終於是開通了,商離佑也滿心欣慰:“天賜,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在彼此還能相擁的時候,就好好的珍惜吧!”
“嗯!姨父!請您放心把燕兒交給我,我一定會用我剩下的生命好好的去疼愛她,絕不會再傷害到她!”夏天賜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用一個男人的方式向商離佑保證着。
商離佑還未曾答話,身後便傳來嚶嚶的低泣聲。
“天燕!”
“燕兒!”
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首,卻看到商天燕淚流滿面的站在那裡,一臉激動不已,顯然剛纔夏天賜的話,她是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表哥……”天燕已是泣不成聲,她等了這麼久,終於是等到了他的真心話,叫她怎能不激動?
“燕兒!”夏天賜衝上前兩步,將商天燕緊緊地擁在懷中,她在他的懷中顫抖不止,他知道,這一次,無論前面有多少的風風雨雨,他都不會再放開她了。
一對有qing人在月下深情相擁,商離佑忽然覺得自己在那裡是多餘的了,憔悴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轉身落寞的離去。
滿園未曾開放的梅花也隱隱傳來淡淡的香味,恍惚間,他又看到了那個在繁花間盡情跳舞的媚兒……
“媚兒,你可知,二哥這一生都因你而改變,你的離去,二哥的生命也只剩下一半……”微微閉目,彷彿又回到了藥王谷的花園裡,他與媚兒相擁相吻的情景……
淚水瞬間模糊了眼前的視線,恍惚間,世界萬物都已經停止了轉動,就定格在了那一刻,伸出雙手,彷彿能觸摸到那魂牽夢繞的人兒。
即便相隔千年,即便從此都不會再相見,而彼此牽掛的心,即便不用手也能相擁!
‘如果那一年,我能夠勇敢一些,你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此改寫?如果人生能夠重來,在那一年,我一定不會讓你那樣的離開!如果……人生原本沒有如果!’
(正文完結)
《廢妃》的正文到今天就已經全部完結了,在這裡,二少要感謝美妞們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是因爲有了你們的支持,二少纔可以堅持到如今,真的謝謝你們,大愛你們……希望妞們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二少的新文《毒女神醫》。
接下來就是番外篇了……
第一卷 番外 (一)
媚兒吞下老道人給的那顆綠藥之後,便覺得渾身劇痛不已,她用盡了各種自殘的辦法,也沒能讓自己保持清醒,於是從那一片旋渦般的光芒中慢慢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當她再一次有了知覺,並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突然而來的光芒讓她有些難以適從,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媚兒!媚兒!”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這是誰的聲音?她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但卻是如此陌生的熟悉,某個記憶深處心絃被撥動,她霍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瞼的卻是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老大!”媚兒猛地坐了起來,幾乎是失聲驚叫起來,努力地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又回到了老大的身邊?
“媚兒,你怎麼了?”老大還是那一身筆挺冷酷的裝扮,臉上也還是永遠都不離身的黑超,聲音依舊那般冷漠。
“不!不!”媚兒似乎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抱着自己的頭,痛苦的叫着。
“媚兒!媚兒!”老大如鋼筋般的手臂抓住她的手臂,卻發現她眼神渙散不聚,身子顫抖如風中殘葉。
“劉醫生!劉醫生!”他衝外面叫了兩聲。
“老大!”他們專屬醫生劉醫生早已在門邊候命,聽到老大的叫聲,他立刻推門走了進來。
說劉醫生是媚兒他們的專屬的醫生,這話一點都不爲過,小的時候,媚兒他們要經過多少殘酷的訓練,哪一次不受傷,嚴重的時候都是死裡逃生。
這個時候,當然要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在他們的身邊,要不然,他們的小命哪還能活到長大?
“看看她,怎麼回事?”老大冰冷的聲音,聲音刺進媚兒的心頭,她努力地掐着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她不要再回到他的身邊,重新做他的殺人工具。
劉醫生拿出鎮定劑朝媚兒走過來,媚兒本能地朝他踢出一腳,劉醫生可能沒有想到剛清醒過來的媚兒居然如此力大的無窮,被媚兒一腳被踢到了一旁,手中的鎮定劑便無巧不巧地打在了自己的手臂。
“媚兒!你瘋了嗎?你這是幹什麼?”老大是否也沒有想到,醒過來的媚兒居然如此暴躁,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卻發現,自己居然有種控制不住她的感覺。
“放開我!放開我!”媚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只想掙脫他的鉗制,她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再回到他的身邊。
“我看這兩年你是睡糊塗了!”老大無奈伸手在她的頸邊猛然一敲,媚兒悶哼一聲,隨即安靜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老大將媚兒放回牀上,衝外面叫了一聲:“神鷹!”
“老大!?”一個身子異常健碩的大塊頭擠進了門,垂首恭敬立在老大的面前。
“那家古董店的老闆是誰?你到現在還沒有查清嗎?還有,兩年前你救回媚兒時,她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問神鷹了。
神鷹垂首不敢擡首,只覺得那黑超下兩道鍼芒直刺他的心房,每次老大問這個問題,他都是照着原話照搬:“手下去到那裡的時候,就只看到媚兒躺在地上,手上拿着那個蝴蝶玉佩,而店裡什麼人也沒有,第二天,那家古董店就突然被炸掉了……”
也正是那家古董店突然被炸掉,所有的線索到了那裡就斷掉了,而老大也因此丟掉了那筆訂單,還賠償了一筆,心裡自然是不爽。
要知道,媚兒是他手中的王牌殺手,她從來都沒有令他失望過,她所有的潛能都發揮到了極致,他花了十多年培育她,自從她十四歲開始出道起,自是他身邊其他人所望塵莫及,這也是他重視她的原因。
卻沒有想到兩年前,她居然發生了意外,被神鷹救回來之後,就一直像個植物人一般沉睡不醒,劉醫生檢查不出來任何病竈,而她也一直未醒,他倒是沒有放棄她。
只是沒有想到,她醒來之後居然變得如此奇怪,也許等她徹底冷靜下來之後,才知道兩年前,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媚兒也慢慢地接受了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的事實,奇怪是,她在古代停留了二十年,而在這裡卻只昏迷了兩年而已。
每當回想起在古代與夏瑾軒他們所發生的一切,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如果真的是夢,那麼,那個夢她做得真夠長的。
游泳池旁,媚兒只着一身性*感的泳衣懶懶地躺在大陽椅上,緊抿着的脣瓣,媚眼半眯地望着某處,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連老大走到了她身後,她也毫無所覺。
“媚兒!”
直到老大那冰冷的聲音驀然從身後傳來,她這才霍地起身:“老大。”雖然老大一直帶着黑超,可是她還是感覺到黑超後面那一雙銳利的眼睛正在她曼*妙的身上流轉。
好在她早就習慣了男人注視的目光,挺了挺直背,不驕不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或許是感覺到她眼中的冷然,老大的眼神移向別處:“你怎麼了?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你記不起來了,難道這兩年你的身手也變差了嗎?剛纔我若是敵人,你早就已經死過一百回了。”
他對她還是那般嚴厲。
“媚兒知錯!”媚兒亦同神鷹一般在老大的面前永遠那般恭敬,雖然她很反感再做他的殺人工具,可是,她知道,以老大在黑道上的名望,她想擺脫他並不容易。
“知道錯了就好,你的身手荒廢了很久,這些天,你得好好把身手練回來,過來,坐下!”老大坐了下來,並示意媚兒坐到他的腿上。
媚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照着他的話坐了下去,剛坐好,腰間便繞過來一雙強壯的大手,將她一拉,她整個便撲進他的懷裡。
“老大……”雖然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如此親密,可是,跟老大還算是第一次,她的眼中還是劃過一抹害怕。
“你很怕我?”老大緊盯着她,把在她腰間的大手並沒有鬆開,兩人以一種最親暱的方式貼在一起。
“媚兒對老大隻有敬重。”儘管心在不規則的加速跳着,她的臉上還是跟以前一樣,無喜亦無悲。
“還記我曾說過的話嗎?”老大騰出一隻手勾住她纖巧的下巴,強迫她仰望着他。
‘等你十八歲了,我就做你第一個男人!’耳邊猛然傳來他曾經說過的話,媚兒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卻沒有想到,有一天,她還得回來再次面對這個問題。
第一卷 番外 (二)
“你沉睡了兩年,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十九歲了……”隔着黑超,他的目光落在她依舊傲人的胸前,喉間忍不住上下滑動了一下。
不能逃避,那就只能面對。
媚兒雖然看不見黑超下面那雙眼睛有着怎樣的渴望,對於男人的反應,在經歷過了那似夢非夢的一切,加上她平時的訓練,她早已是熟透。
這個身子對於男人的各種反應都早已熟悉,除了還是處*子之身外,媚兒對男女之間的事可謂是瞭若指掌。
所以,面對老大如此‘挑/逗’,她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冷漠外表就是她最好的掩飾,就在老大俯身欲欺身而來時,她突然腰身一扭,便輕巧地脫離了他的魔爪,緊接着,縱身一躍,如一條美人魚般躍入了水中。
“你!”老大可能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拒絕他,霍地站了起來,怔怔地望着潛入水中她那曼*妙的身子,緊抿的脣瓣,讓人猜不透他是怒還是恨。
在確定離他有安全的距離之後,媚兒這才浮出水面,回了他一句:“你說的是十八歲,而我現在已經十九歲,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永遠的錯過了!”
說完,從另一邊上岸,拿着浴巾包裹住自己曼*妙的身姿,不再看老大一眼,赤着白晰的小腳,從另一邊往大廳上走去。
在經過神鷹身邊時,神鷹的眼神忍不住朝她那兩條露在外面白晰如雪的雙*腿望去,眼中毫不掩飾對女人濃郁的渴望。
“媚兒!”神鷹的大手下意識地朝媚兒渾圓的雙肩撫去。
媚兒挑了挑眉,看了那隻擱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冷冷的說了一句:“拿開你的爪子,除非你不想要它了!”
醒來之後的媚兒漸漸地又回到了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她對任何都是冷冰冰的,彷彿連她的血都是冷的。
儘管神鷹的塊頭看起來幾乎是媚兒的三倍,可是,在接收到媚兒威脅的眼神時,他還是蠻自覺地收回的大手,不過眼神並沒能從媚兒身上離開。
他有過無數的女人,可是,這個幾乎是他看着一天天長大,算是他小師妹的媚兒,卻一直是他可望而不及的。
亂武功,他根本不知道小師妹的身手有多好,他只知道,只要她出手,就從來不會失手,她的冷血無情也是道上出了名的,就憑她的狠,他也不敢輕易去惹怒她。
“收起你那不潔的目光,否則,我不介意替你挖了它!”媚兒很討厭男人這樣看她的眼神,哪怕這個人是她名義上的師兄也不能。
在她眼中,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一樣的好*色,一樣的該死!
這個時候的她似乎忘了曾經與瑾在一起的那個溫柔的她,她始終想不明白,那些到底是她親身經歷過,還是她的夢境。
如果是夢境,她真的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醒來之後要面對這冰冷的一切,她又變回了孤兒,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是沒有了感情。
“媚兒,女人天生就是給男人看的!”今天的神鷹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膽。
“是嗎?你確定?”媚兒迷人的脣瓣一挑,一絲冷然在在脣角延伸,她在心中數到三,她給他三秒的時間。
“媚兒,你已經十九歲了,也是該有個男人的時候了!”神鷹不怕死的俯視着她,好像,在這個世上只有他才能做她的男人一樣。
媚兒垂下眉眼,掩去那一眸子殺意:“你認爲你夠格嗎?”
“我不夠格還有誰夠格……”
“我!”神鷹的話還沒說完,老大已然大步的跨了進來,一股排山倒海的冷氣撲面而來,可想而知,他有多大的怒火。
“老大!”神鷹連忙恭敬垂首,心中卻掀起了狂瀾,他從來不知道,老大居然會喜歡這個小師妹。
老大走到媚兒面前,不等媚兒反應過來,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朝樓上走去,頭也不回的丟給了神鷹他們一句話:“從今天開始,媚兒就是我的女人,你們誰若敢打她的主意,那就是自掘墳墓。”
沒有人知道老大的身手究竟有多好,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槍法有多快,他的暗器有多準,他們只知道,他所教出的人個個都是頂尖殺手。
不過,一旦他教出來的人沒有了用處,那麼下場也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個‘死!’
神鷹萬萬沒有想到,老大居然會看上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媚兒,當然,不管他有多麼垂涎媚兒,他也不可能,也不敢去跟老大一爭高下。
媚兒被老大徑直抱上樓,她倒也沒有多少掙扎,反正有老大擋在那裡,至少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你居然不反對?那就代表你是同意了?”老天將媚兒徑直抱回了自己的房裡,將她放到了偌大的圓牀上,並壓了下去。
媚兒挑眉,眼中沒有絲毫的怯意:“你認爲呢?我很懷疑,你把我養大,是要讓我做你的殺人工具,還是要讓我做你的女人?”
邊說還邊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難道說現在很流行老夫少妻嗎?”靠,看樣子,他的年齡應該可以做她叔叔了。
“你!”老大的臉驟然一變,腮邊動了動,大手捏住媚兒小巧的下巴,冷冷的說:“我只是說要你做我的女人,卻沒有說過要娶你!”
“我也沒有說要做你女人,更沒有說過要嫁給你!”媚兒立刻迴應。
“你認爲你有資格說不嗎?”黑超下那雙眼睛已快冒出火了,媚兒是他手中最完美的一顆棋子,他辛辛苦苦把她養大,他怎麼可能把她給別人享用?
“當然,若論身手,我所有的武功包括槍法暗器都是你一手教出來的,我根本就打不贏你,但是,我的身子,我卻有做主權力,比如,我可以去做變性手術!”
呵!逼急了她,她真的跑去泰國做個手術回來,氣死他!
“你!”老大徹底被她激怒了:“你以爲現在,你還來得及嗎?”說完,他猛地揚起大手作勢就要朝她摑去。
媚兒也揚起小臉無畏的迎上他的手,不就是打一下嗎?她媚兒從小到大被打的次數加起來,比頭上的頭髮還要多,還在乎這一下嗎?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老大揚在半空中的手也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沉聲問道:“什麼事?”
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不過,媚兒估計,他的雙眼此刻一定在冒着熊熊怒火,除非來電話的人真的有急事,否則,沒錢,他也會去殺了那個人。
“老大,‘媒婆’的電話!”是神鷹恭敬的聲音,但氣息微微不穩,或許他也想知道,此刻老大跟媚兒是否在……
第一卷 番外 (三)
老大抿了抿脣直起身子,不再看躺在牀上的媚兒一眼,徑直朝門走去,打開門從神鷹的手中拿過電話,並用力地摔上門。
媚兒這才從牀上坐了起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抓起散開一旁的浴巾重新披在身上,也跟着離開了老大的房間,她知道,這下又有‘單’要做了!
‘媒婆’是一個人的代號,據說是個男人,是負責提供訂單的中間人,每一次老大都是從他的手中接單過來,包括訂金什麼的都是‘媒婆’負責。
老大跟他已經合作十多年了,從來沒有翻臉過。
媚兒猜得沒錯,果然是有事做了。
她剛剛回房間換好衣服,神鷹便出現在她的房裡。
“難道沒有人教你,在進別人的房間之前要先敲門嗎?”媚兒對於神鷹的無禮,她覺得自己的耐性快用光了。
“我敲了,不過,你沒聽到而已!”老大沒在這裡,所以神鷹的眼神還是放肆地在媚兒玲瓏有致的身上流轉。
“說!什麼事?”媚兒來到窗前,暗自作了一個深呼吸,將剛剛冒出來的火氣強制壓了下去。
這個男人該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神鷹從身上掏出一物遞給媚兒:“這是兩年前你暈倒時手裡拿的玉佩,最近有人看到,在第三區曾經有個男人戴着跟這個一模一樣的玉佩,兩年前的那個訂單仍然有效,老大要我們一起去找這個人出來,說不定他就是當年古董店的老闆。”
媚兒回首看了一眼,不過,在看到他手中的那個蝴蝶玉佩時,她的眼睛瞬間就直了,迫不及待地拿了起來。
沒錯!就是這一塊,這是當年西夏王親手交給她,也是她跟瑾訂情的那一塊,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眼睛。
原來一切真的存在過,只是,在時空交錯下,她回到了古代,而瑾卻死在了古代,她卻又回到了現代而已。
“瑾!”媚兒顫抖地拿着那塊玉佩,淚水差一點就掉了下來。
“你怎麼了?”神鷹眯起雙眸望着瞬間失控的媚兒,這樣的媚兒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要知道,媚兒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流過淚,哪怕訓練時受多重的傷,她也是咬牙挺過去,不會流一滴眼淚。
而現在,他分明看到媚兒的眼裡盛滿了淚水。
媚兒霍地背轉過身,努力平息自己激動的心,再次回過頭來時,眼中臉上已沒了剛纔的激動,就連聲音也毫無破綻:“沒事,這玉佩好像很特別。”
“特別不特別我不感興趣,我們的任務就是儘快在第三區找到戴這個玉佩的男人。”神鷹蹙緊了眉峰望着媚兒,他甚至懷疑剛纔那是他的錯覺。
爲了防止玉佩再一次被神鷹拿走,媚兒不着痕跡地將玉佩收了起來,朝門外走去,見神鷹還一臉疑惑地站在原地,她回過頭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你還不打算去嗎?”
他們住在第一區,第三區與他們相距有些遠,不過,現在,媚兒的心早已飛到了那邊,她比任何人都想看看那戴着另一半玉蝴蝶玉佩的男人是誰?
‘……哪怕你就是來自千年之後,我死了,在過奈何橋時,我也不會喝下孟婆湯,我會帶着今生所有的記憶到你的世界去找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只要看到你的眼睛,就會認出是你……’
瑾臨終前的話在耳邊響起,媚兒的腳步不自覺地放快,她恨不得馬上找到那個戴着另一半玉佩的男人,看看他究竟是誰?
會是瑾嗎?會是他嗎?他真的會跨越千年之後到這裡來找她嗎?媚兒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激動的心情。
“媚兒,你確定你沒事嗎?”緊跟在她身後的神鷹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我的樣子像有事嗎?”媚兒回過頭望着他,聲音瞬間恢復如初。
她絕對不能讓人出來一點破綻,現在不知道那個戴玉佩的人是不是瑾,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戴玉佩的人,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瑾。
“你的樣子很不對勁,別告訴我,你是因爲太久沒有執行任務了,所以緊張。”神鷹覺得這個解釋是最合理不過了。
“也許吧。”這一次,媚兒並沒有跟他針鋒相對,既然他是這麼想的,那就讓他這麼想好了。
神鷹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又從身上拿出一張相片遞給媚兒:“這是第三區鑽石大王的兒子賀財,上個月強了一對母女,卻被法院宣告強*罪名不成立而當庭釋放,在釋放當日,那母女倆雙雙淋上汽油在法院門口**身亡,但賀財卻至今逍遙法外,有人出一百萬要了他的命,老大命我們去找人的時候順便把他做掉。”
媚兒從他的手中拿過那張相片,相片上面的人一臉橫肉,笑得要有多張狂就有多張狂,鳳止陡然一寒:“這種人渣早就該死上一萬遍了。”
她是殺手,她的天職就是服從老大的命令,在她的眼中,不分好人和壞人,只要是老大下令要殺的,她都絕不會手軟。
可是,現在的她經歷了那些似夢非夢的事情之後,她已經會分好人和壞人了,像賀財這種人她又豈會手軟。
神鷹冷哼一聲:“不過,這個人卻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他的身邊有四個打手,個個都身手不凡,想要殺他,就必須先殺那四個打手,以你我身手,以一對二沒問題,但是,以一對四,那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而我們要是一次不成功,二次再下手就更難了。”
他還是像以前與媚兒合作的時候一樣,事先分晰着情況,媚兒通常是不作聲,冷漠地坐在那裡聽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在神鷹說完之後,她才冷冷地冒出來一句話:“以一敵四難的話,那就是逐一擊破,是人就會有破綻!”
他們再厲害也跟普通人一樣,要吃飯,要上大號,她就不相信,那是一堵無縫的牆!
看到她眼中的自信,神鷹知道,那個冷血殺手又回來了。
很快,媚兒與神鷹便來到了第三區,那裡比第一區更加繁華,燈紅酒綠特別耀眼,隨處可見豪車出入。
“看來,這的確很漂亮,但絕不是個好地方!”媚兒紅脣輕抿,勾出一抹不屑,她不喜歡這樣奢華的地方,因爲,錢財越多的地方,人渣就越多。
“媚兒,這纔是我們嚮往的地方!”神鷹的眼中多了一抹色彩,對於男人來說,花花世界更令他們興*奮。
媚兒媚眼一挑,對神鷹的話並不認同:“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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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十點還會有一更~~
第一卷 番外 (四)
“你跟男人有仇嗎?幹嘛老跟我唱反調?”神鷹忍着媚兒很久了,這個時候老大不在,他真的很想征服眼前這個絕對非常性*感的女人。
“只要你能時刻與我保持距離,我保證不會跟你多說一句話。不!是一個字!”媚兒扭頭朝一旁的麗都大酒店走去。
第三區,她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卻是醒來之後第一次來,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好像這一次的行程不會那麼順利。
“你!”神鷹給她白了一頓,心中的怒火陡然而升,再一看時,媚兒已然扭頭離開,望着那曼*妙嬌軀,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蹦出來一句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乖乖的成爲我的女人!”
他們先後登記上了樓,卻沒有注意,從他們進入酒店的那一刻起,一雙眼睛就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直到他們進入房間之後,才悄然離去。
媚兒進入房裡之後,懶洋洋地躺到了偌大的牀上,不知爲何,想休息一下,卻怎麼也合不上眼,於是索性站了起來,走到窗子邊上。
或許是因爲自己是特殊的職業人羣,所以,她一向不喜歡打開窗簾,將自己隱藏起來,也是做殺手必須具備的警惕。
也不知道爲什麼,媚兒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正透過窗簾望向她,她輕輕地挑開窗簾的一角,朝外面望去,最終卻是失望的收回眼瞼。、
“難道是我的感覺失靈了?”媚兒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從她進入酒店開始,她就總感覺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
而且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讓媚兒翻來覆去都沒辦法入睡。
“篤篤篤!”外面傳來敲門聲。
“誰?”媚兒沉聲問道,並警惕地將手槍握在了手中。
“是我!”是神鷹。
“什麼事?”這個時候,媚兒並不打算讓他進自己的房間,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跟神鷹翻臉。
“你先讓我進去再說!”神鷹倒很堅持。
媚兒想了想,將槍隨手放在了枕頭底下,便起身去開門。
門開了,一身酒味的神鷹擠了進來。
神鷹是個殺手,身手並不比媚兒差,也同樣的冷血,但是,有一樣,酒和女人是他的致命傷。
媚兒下意識地掩鼻,皺了皺眉頭:“你又喝酒了?別到我這裡發酒瘋,要不然,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神鷹毫不避諱地坐到了媚兒的牀*上,那被酒薰紅的雙眼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媚兒:“媚兒,你的確很美,甚至是我見過身材最火辣最棒的女人,難怪老大一把年輕了,還看上你,估計是男人都想要你。”
媚兒冷哼一聲,優雅地坐到一旁,併疊起了那雙修長且白晰美腿:“廢話少說!如果你進來只是想誇我幾句的話,那麼,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滾出去,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酒能壯色膽,這句話絕對沒說錯。
若是清醒的時候,神鷹肯定會想到眼前的媚兒是老大預訂的女人,他就是再多十個膽也不能碰,可是,人喝多了,大腦就不受自己控制。
“媚兒,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別拿老大來壓我,我告訴你,老大終究會老,遲早都是我作主,你若是聰明的話,跟着我,你一輩子都不用愁了,最起碼,我比老大更懂得憐香惜玉,至少我會把你當成一個女人。”
神鷹那滿是邪惡的目光更加放肆的在媚兒身上來回流轉,那樣子就好像媚兒終究會是他的一樣。
媚兒心裡的火在燃燒,恨不得一槍結果了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迷人的脣瓣微微抿出一朵笑蓮:“神鷹,就憑你這一句話,你就可以死上一百回了,不過,我喜歡強者,如果有一天,一切由你作主了,那麼,我也由你作主!”
“哈哈哈……”媚兒的話讓神鷹一怔,隨即狂笑起來:“媚兒,識時務者爲俊傑!好!很好!我不會讓你失望。”
媚兒垂下眉眼,裝作漫不經心的攪動着杯子裡的飲料:“老大也才步入中年,我在想,你要如願的話,估計還得等上二三十年,到時候,我都人老珠黃,你可不能反悔啊。”
說完,還故意撥了撥散落在肩上的秀髮,露出那一片欺霜賽雪的肌膚來,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魅惑。
神鷹喉間忍不住動了又動,恨不得撲上去狂啃一番,不過,他知道,用強的辦法,對於媚兒,根本行不通,別說他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就是強了,也索然無味。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神鷹像是下了個決定一樣,站了起來,一晃就到了媚兒面前,大手一勾,將她拉向自己,撲鼻而來的處*子香味幾乎讓他崩潰。
媚兒倒也沒有掙扎,脣角的笑意更加盎然:“那就快一點,我有點期待,我有個難忘的第一次……”
這無疑是告訴神鷹,她還是個處*子之身,她知道,男人嘴裡都說不在意這個,可是,心裡卻非常在意,甚至沒有一樣像這個一樣令一個男人自豪和驕傲的。
試問,一個男人親自將一個女孩變成自己的女人,教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那種心情無法言喻,叫他們怎能不欣喜若狂?
“你,你是說你到現在還是?”神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得連手都在顫抖,他有過無數的女人,但個個都是經驗十足,雖然能令他滿足,但是,一個男人一生最期盼的就是有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女人。
媚兒隔開他的手,冷哼一聲:“你應該知道,死在我手裡的男人,根本沒有機會佔我的便宜,老大是想,不過,你跟他機會是相等的。”
這個時候,媚兒就像所有挑撥離間的壞女人那樣,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想要脫離老大的控制,那除非是借刀殺人,而神鷹或許就是最好的棋子。
“那就讓我先來……”神鷹一下子朝媚兒撲了過來。
媚兒又豈會輕易被他撲到,腰身輕輕一扭,便避過了他的猛撲,掩嘴嬌笑着:“神鷹,你應該知道,我不給你強求不來,別做蠢事,否則,你不但吃不到,還會死得很慘。”
當然最後一句是告訴他,在老大還活着的時候,他想吃她,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神鷹面色一變,咬牙切齒,卻不得不忍下所有的渴望:“好!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投進我的懷裡!”
甩下這麼一句話,他頭也不回地摔門離去。
媚兒得意地望着他怒髮衝冠的背影,若論狠與毒,神鷹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不過,這個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中情要去做,沒時間理會他。
第一卷 番外 (五)
接下來的日子,媚兒暗中尋找着那個帶執另一半蝴蝶玉佩的男人,也一邊佈置着要殺賀財的計劃。
對於她來說,像賀財這種無惡不作的富二代,死一個少一個,所以,她絕不會手軟!
不過,這一次的任務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也不知道賀財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身邊的保鏢從四個加到了八個,而且個個都很能打,每一次外出,哪怕就是上洗手間,那些打手也沒有離開過他半步,這讓媚兒他們下手就有了難度。
無處下手,又加上老大開始在催,媚兒他們開始變得焦急起來。
“md!我乾脆去黑市買一點炸藥,直接炸了那個茶樓,看他死不死!”神鷹氣得直罵。
“別衝動!你這樣會害死很多無辜的人!”媚兒拉住了他。
神鷹霍地回首望着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媚兒,這可不是你的作風,怎麼?睡了兩年起來,你的心腸就變軟了嗎?以前的你,可只求結果不計較過程的。”
媚兒避開他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只是不想造那麼多殺孽而已,再說了,殺那麼多人,又沒錢可拿,豈不是要虧了?而且到時候驚動警方,你以爲天下的警察都是吃白飯的嗎?”
她亦知道,遲早有一天,警察會找上他們,天下沒有永遠的贏家!
“難道天天就看着他在享受,又不能動手而乾焦急嗎?”神鷹一拳打在欄杆上,兩眼冒火一般死瞪着正在對面享受着美人和午餐的賀家大少。
媚兒注意着下面的門口的一舉一動,看着那些打扮得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忽然眼神一定,忽然就有了主意,湊近神鷹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什麼?你!你居然叫我去……”神鷹聽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媚兒眉眼一挑:“那你認爲,還有比這更好的計劃嗎?”臉上依舊是沒有過多的表情,但心裡則是樂翻了天。
神鷹雖然一千個不樂意,可是,爲了完成任務,不得不按照媚兒所說的去做。
原來,第三區這個地方,別的不多,就是‘鴨’多,而賀財可謂是一個變*態色*魔,男女通收。
費盡周折,神鷹成功地以一個‘鴨’的身份接近了賀財,而媚兒也以舞女的身份得以接近賀財。
事情看起來像是很順利,不過,他們卻低估的賀財狡猾!
這一晚,在賀財包下的高級包房裡,媚兒打扮成一個豔舞女郎,正在那裡賣力的跳着各種極盡魅惑的舞蹈,而賀財則從擁右抱地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邊喝酒邊用一種燃燒般的眼神望着極盡本能舞動的媚兒。
神鷹被召了進來,也虧了他那麼大一個塊頭的男人,還要拈着蘭花指,娘聲娘氣地靠在賀財的身邊:“賀少。”
那聲音差點沒讓他自己嘔出來,他偷眼望着正在盡情扭動的媚兒,暗暗遞給她一眼神,做完這一單,他不會放過她。
媚兒自然感受得到神鷹遞過來的眼神,極力忍住笑意,這纔是她所說的不擇手段,只要不傷害無辜的人,只要殺得了賀財完成任務,她纔不會管神鷹會怎樣。
媚兒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是讓賀財點她陪夜,巧的是,那個變*態也還要了包括神鷹在內的另外一名男子一起,而他那八個打手則圍在圓牀旁,只不過是背轉過身而已。
“md!這個男人真是該死!居然這麼變*態!”媚兒在心底臭罵,但臉上卻是早已訓練好的笑容,垂眸間,將那一眸我狠意盡數掩去。
就在賀財的那隻大手伸向媚兒的領口時,神鷹與媚兒幾乎是同時出手,一個對付一旁那個男人,一個對付賀財。
他們雖然很少聯手去殺一個人,但訓練有素的他們,還是配合得那般默契,只那麼一瞬間,兩人只是哼了一聲,便已無聲無息。
當然,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一旦下手,那人便再無生還的可能!
與此同時,媚兒手中的銀針已然向旁邊的八人射去,一次性四個,還剩下四個,神鷹也不含糊,看似乎笨重的身子,卻異常的靈活,騰身躍起!
不過,就在最後一個倒下的時候,他們卻突然同時感覺到了異常,這成功得太容易了,這四人不是一流的打手,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都下意識地朝那倒在牀*上的賀財望去,自然也發現了哪裡的不對勁。
“糟了!我們中計了!”神鷹臉色猛然一變,示意媚兒一起衝出去。
而就在這時,房門也是被一陣強而猛烈的火力給衝開,媚兒一個漂亮的翻身,腳下一踢,將沙發踢到了門邊,也無巧不巧地擋住了進來的人,不過,那機關掃射卻並未因此停下。
媚兒與神鷹趴在沙發後面,根本連起身的機會都沒有,他們都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鐵定會被打成馬蜂窩。
媚兒伸手一扣,幾根銀針已然在手,衝神鷹遞了一個眼神,作勢就要衝出去拼了。
這時,外面的火力突然停了下來,跟着傳來賀財那得意的笑聲:“哼!我就知道這些人有問題,好在啊,我有先見之明,找了個替死鬼,怎麼樣?你們是自己乖乖出來呢?還是等着被我的人打成馬蜂呢?我倒要看看,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連我也敢動?”
原來剛纔那個賀財居然是假的,看來,這一次,他們真的是陰溝裡翻船了。
媚兒有易裝過,即便是出去了,下一次面對面,賀財也未必能認出她,不過,神鷹卻是本色出演,他若出去,那就暴露了。
“出來!滾出來!”就在媚兒他們猶豫的時候,賀財拿着槍對着那沙發就一陣猛射。
媚兒與神鷹也緩緩地從沙發後面站了起來,果然看到真正的賀財正帶着他的八名打手站在門口,他們每人手中的火力,她與神鷹就是能飛,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出去。
賀財的眼神從神鷹的臉上移到媚兒的臉上,頓時兩眼放光:“喲!原來還是個大美人,難怪我的替身死得這麼快,卿本佳人,奈何做殺手?你若是跟着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媚兒冷哼一聲,故意換了一種聲音:“就憑你也配嗎?”她會變聲音這一點都不稀奇,老大從小讓她學的東西又豈止這一樣?
“哈哈哈……”賀財再一次哈哈狂笑起來:“小niu兒,幸虧我早就收到消息說有人在這幾天要殺我,才設下了這個局,今天你們就是插翅也難飛,不管你願不願意,結果都一樣!不過……”
第一卷 番外 (六)
頓了頓,賀財話鋒一轉:“不過,你們若是肯說出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我可以考慮留你們一條命,要不然,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神鷹與媚兒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又豈被這種威脅嚇倒?
“如果我們拒絕呢?”媚兒眯起美眸,這個人渣,老天瞎了嗎?怎麼還會讓這種人活着?這種人活着浪費空氣,死了也浪費土地。
“你以爲你們能活着走出這裡嗎?”見媚兒他們無懼的眼神,賀財的臉色變了變。
神鷹冷哼,一臉不屑:“我們做這一行的,也早就料到了會有那麼一天,不過,我們若死,你們也是陪葬,值了!”
說完,他突然撕開自己的上衣,像變戲法一樣,手上突然就多了兩個手雷。
對於神鷹的舉動,媚兒並未感到意外,他們都是殺手,有今天沒有明天,腦袋也總是別在褲腰上。
他們沒得選擇,一如他們的出生一樣,神鷹也是老大一手帶大,媚兒也是,從一開始,他們的人生就被定了型,就像老大說的,他們踏上了這條路,一天是殺手,那一輩子都是,想要過回平凡人的生活,那幾乎是不可能。
“你!”而賀財看到他手上的手雷,臉色陡然大變,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但他身邊的人卻並沒有後退半步,顯然那些打手,個個都是爲了財而拼命的主。
“我們不怕死!反正只要殺了你,我們就成功了!”神鷹揚了揚手中的手雷,滿臉得意,眼神變得狠戾嗜血。
“你們兩個真是瘋子!”賀財悻悻瞪了他們一眼,手一揮,對身邊的人吼着:“都給我退出去!”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他這種永遠活不夠的絕富二代。
媚兒與神鷹一步步逼近,賀財他們就一步步後退,不過,賀財遠比他們狡猾得多,自己在拐過轉角處之後,便衝自己的人吼着:“給我殺了他們!”說完之後,自己則迅速退入電梯裡。
媚兒早就想到那個賤男人會耍花樣,在賀財聲音落下的那一刻,她手中的四根銀針也已朝那些打手甩去。
但是,對方的身手並不弱,她的銀針傷不到他們的致命處,自然是無害,而他們猛烈的火力也逼得他們節節後退。
這或許是媚兒從十四歲執行任務以來最失敗的一次,她已經能想像得到,回去之後,老大怎麼處罰他們了。
“媚兒,退入房裡!”神鷹將手雷朝走廊上丟去,自己則迅速拉着媚兒縱身躍進房裡,而媚兒也幾乎是同時,將唯一一把沙發翻了過來。
“砰!”一聲爆響,整棟樓都在顫抖,伴隨着牆壁倒塌的聲音,也跟着傳來無數的驚叫和悶哼聲,而媚兒與神鷹在沙發下除了耳朵被震得發鳴以外,並無大礙。
“神鷹!你太過份了,這下面多少無辜的人,你這是要害死他們嗎?”媚兒起初以爲神鷹只是拿着手雷嚇嚇賀財,卻沒有想到,神鷹居然真的丟手雷出去。
“這個時候,你保命都難了,你居然還想着他們?你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嗎?”神鷹總覺得現在的媚兒太過於仁慈。
若不是兩年前他是親手將媚兒抱回來,也親眼看着她從一個活死人又活了過來,他真的不敢相信,現在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就是昔日那個冷血無情的媚兒。
“走了!”這個時候並不是鬥嘴的絕佳機會,媚兒狠瞪了他一眼,第一個縱身躍起,走廊上面已是一片狼籍,他們必須在賀財其他的人到來時離開這裡,否則今天他們是在劫難逃了。
可是,當他們走到樓梯口時,卻發現下面正涌上來無數的人,而且遠遠的似乎傳來警車的鳴笛聲,看來,下去是不可能了。
“神鷹,我們上天台,你往那邊,我往這邊!”媚兒當機立斷,兩個人一起突圍,目標太顯眼了,分開走,也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這樣也有利於逐個擊破。
神鷹不再說話,照着她說的話朝一旁迅速掩去,而媚兒也從另一邊迅速上樓。
“給我抓住他們兩個!記住!別打死他們,我現在要抓活的!”或許是認定媚兒跟神鷹無路可逃了,賀財居然下令要活抓他們。
媚兒一口氣就跑到了頂樓上,四下一望,那裡幾乎無處藏身,再說,以賀財他們的火力,他們用的都是筋鋼子彈,連防彈破璃都打得穿,就別說那上面的牆了。
她跑到邊上往下面一看,心陡然一跳,媽呀!那麼高,跳下去人都要摔成塊了,可是,落在賀財那個人渣的手中,估計那比死還要痛苦。
怎麼辦?媚兒習慣性地咬着自己的手指頭,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一焦急就咬手指頭,夏瑾軒也常常是以這個取笑她。
一想到夏瑾軒,媚兒不由得一陣心酸:“瑾,要是你在這裡那該多好!”以瑾那神乎其神的輕功,想要帶她離開這高樓又有何難?
可是,瑾在哪裡?醒來之後,一切都變回了原樣,媚兒甚至分不清,跟瑾的近二十載,到底是不是自己一直在做夢,如果是夢,那玉蝴蝶又該如何解釋?
手下意識地撫上掛在脖子上的玉蝴蝶玉佩,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剛觸到玉蝴蝶的時候,一抹耀眼的光芒瞬間從玉蝴蝶上面劃過,很快,快得連媚兒都未曾察覺。
就在這時,“砰!”一聲響,原本被媚兒用東西撐起來的門已經被人用力踢開,賀財的人蜂涌而涌了出來。
天台上面空空如也,媚兒這個時候,連個藏身之地都沒有,不能躲,那就面對他們!
一個漂亮回身,手中的槍和銀針也快如閃電般襲向了他們,不過,很快她便沒有子彈了,也沒有銀針了。
賀財見媚兒已經停住了攻擊,他撥開手下,走到了前面,看到此時的媚兒已陷入了絕境,不由得哈哈狂笑起來:“小niu兒,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你的同伴已經被抓住了,你也逃不掉了。”
媚兒心中一凜,回頭望去時,果然看到另一邊的神鷹滿身是血,已經被人打昏在了那裡,她咬了咬牙,怒視着賀財,美眸幾乎可以噴出火來:“人渣,有種的,你就一槍打死我!”
這就是殺手的命運,一如老大當初所教她的那樣,一個殺手不是別人死在自己的手裡,就換作是自己死在別人的手裡,心中暗怪自己剛纔爲什麼不留最後一顆子彈,殺不了別人,自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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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一些,二少週末還要補班,各種鬱悶,都忙暈頭了~~
第一卷 番外 (七)
“小niu兒,做人不要那麼死板,有的時候也要變通一下,做殺手你永遠都沒有前途,你只要跟我回去,告訴我是誰要你們來殺我,我知道你們是爲了錢,我甚至可以多出那個人兩倍或是三倍的價格,你應該知道,我老爸有的是錢!”
他什麼都多,但是,錢更多,真的可以取名爲‘錢多多’了,所以,他想要用錢來解決一樣看起來是問題的問題,那一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他今天碰到了卻是從來不按理出牌的媚兒。
媚兒冷哼一聲,一臉鄙夷之色:“人渣,你以爲有錢就可以了嗎?那些被你害得慘的人早就在地獄下等着你了,你早就該下去跟他們賠罪了!”
賀財根本就沒有把媚兒的話當成一回事,愈發得意起來:“小niu兒,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上的生存之道是適者生存嗎?他們都只是下等人,死一個和死兩個又有什麼分別?老子有的是錢,她們多一個,我頂多就是多出一份錢而已,有錢就是老子,沒錢就是孫子!”
“你還真的是該死!”靠!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不顧他人的死活了嗎?這人渣看來若是不死,連老天都瞎了。
“小niu兒,我該不該死,那該由法官來判,法官判我無罪,那我便無罪,誰還敢說我有罪?”頓了一下,話鋒一轉:“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吧,槍彈無眼,免得傷這麼嬌滴滴的小美人的臉蛋,那就可惜了!”他的語氣中明顯有了不耐。
媚兒怒極反笑,兩手握拳:“人渣!想讓我投降,你做夢去吧!有本事,叫你們的人放下槍,看姑奶奶我不一個個收拾了他們!”論拳腳,媚兒自信不會輸給這些個個看起來塊頭都比她大的男人們。
見媚兒抵抗,賀財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他不想傷了這麼漂亮的小臉蛋,可是,媚兒偏偏又不肯投降,於是,迫使他亮出了更陰的招數,居然叫人用槍箭。
媚兒一看,一向鎮定自若的她,也不由得面色微微一這,她知道,那此箭上面一定都浸着麻藥,一旦被射中,自己不出半刻鐘,馬上就會倒地,到時候,這個人渣想怎麼樣都成了。
“你真是卑鄙!”她咬牙切齒地怒視着賀財,如果目光是劍的話,那麼,賀財此時已是死了千百回了。
賀財陰陰一笑:“小niu兒,你剛剛不是在罵我人渣嗎?我若是不卑鄙一點,又怎麼能配得上人渣這兩個字!”
說完,面色一正,大手一揚:“預備!開始!”
媚兒身手縱然了得,可是,在這樣的箭雨之下,她又怎能安然脫身?
再說了下面的警笛聲一陣緊接一陣,落在警察的手中,她也是逃不脫一個死字,落在這個人渣的手中,她也是生不如死,那還不如?
媚兒在箭雨中頑強抵抗,可是,還是差了一棋,肩膀上陡然一痛,她心頭暗叫不妙,低頭一看,果然,肩上已刺進了一根小小的箭。
見媚兒中箭了,攻擊也停了下來,賀財望着又驚又怒的媚兒,無不得意的說:“小niu兒,我知道你不怕死,不過,我告訴你,你中了我這迷箭,這回你真的不用死,但是,我會讓你欲仙欲死,如果還不夠的話,我這麼多兄弟,每一個人都可以滿足你!”
他們笑得很邪惡,在媚兒看來,那是恨不得全部都殺了這些臭男人!
“人渣!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與其落在這羣人渣的手中受辱,那還不如一死,即便是摔成了粉,也強過數倍。
主意打定,媚兒便轉身朝樓邊上跑去。
待賀財回過神來,也明白了媚兒的意圖,忙大聲命令身旁的人:“快!快抓住她!”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美人,他怎麼能輕易讓她死去?
或許說是媚兒命不該絕,就在賀財的人就要衝上去抓住她的時候,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數顆閃光彈,“轟!”一聲,就在一剎那爆發!
突如其來的強光讓媚兒以及賀財的手下等人全部都短暫的失明瞭,強烈的眩暈感也使中了烈性迷藥的媚兒再也支撐不住,身子陡然一軟跟着便倒了下去,後面發生了事情,她再也無從得知了……
正是那突如其來的閃光彈,讓清醒的人短暫失明並且失去意識,也讓受着重傷昏迷不醒的神鷹突然間醒來也有了逃生的機會。
老大的秘密基地,說白了,也就是私人高級別墅,當然,也沒有人會想到在那樣一個漂亮的地方,住的那麼有錢的一個人,居然是個殺手的頭頭。
“混帳!你們兩個一同出手居然失敗了,真是丟我臉!”老大此時見着身受重傷回到那裡的神鷹,不但沒有絲毫的關心,反而是開口大罵。
“老大,賀財是隻小狐狸,是我們大意了……”神鷹捂着還在滴血的手臂垂首恭敬地站在老大跟前,他的手臂中彈了,子彈還在裡面沒有取出來。
雖然這樣的傷不是一次兩次,但是,每一次都還是這麼的疼,可在老大面前,他就是疼死,也不能喊,否則會更痛!
老大冷哼一聲,背轉過身,狂抽了一下手中的雪茄,沉聲問道:“媚兒?還沒有消息嗎?是不是賀財那小子抓走了她?還是說她已經落在了警察的手中?”
這纔是他最擔心的,他亦知道,媚兒要是落在賀財的手中,那豈還有完璧之身回來?他自己辛辛苦苦把她養大,好不容易等她成熟,他豈能甘心拱手便宜賀財那個人渣?
相反,媚兒落在警察的手中,他一點都不擔心媚兒會出賣他,因爲,他太瞭解媚兒,媚兒能承受得起任何的毒刑拷打。
再說,如果媚兒落在警察的手中,他就有機會把她救出來,到時候她還是他的。
神鷹先是搖搖頭,隨即很肯定的說:“媚兒絕對不可能被賀財的人帶走,因爲,當我聽到一聲爆炸之後清醒過來時,賀財和他的那些手下都倒在地上了,唯獨沒有見到媚兒,當時,我還以爲媚兒跳樓或是被警覺抓走了,可當我混在那些人中悄悄出了那裡之後,才知道,警察並沒有抓到任何人。”
換一句話說,媚兒不是被賀財帶走,也不是被警察抓去了,莫不成是憑空消失了?
“那媚兒她去了嗎?閃光彈的厲害,媚兒根本抵抗不了,下面那麼多的警覺,她也根本走不掉,這到底是誰在伸出援手呢?”老大猛吸了幾口,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媚兒的身手了得,一定不會有事,只是……”神鷹說話變得有些吞吐起來。
第一卷 番外 (八)
“只是什麼?”老大霍地回過身來。
隔着黑超,神鷹也能感覺到兩道精光正朝自己射來,他下意識地垂首,他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老大竟然是如此在意媚兒。
“只是……老大,您不覺得醒過來的媚兒跟以前不一樣了嗎?以前的媚兒從來都不會哭,可是,那一次,當我把那個蝴蝶玉佩交給她的時候,我居然看到她的眼中有淚,她……”
“你是想說這個媚兒不是以前的那個媚兒了?還是說,兩年前你抱回來的不是真正的媚兒?”老大緊盯着神鷹,像是從他的臉上找出什麼答案來。
“是……不是!”神鷹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緒都混亂了:“老大,我帶回來絕對是媚兒,只是,這兩年中,她是不是睡得太久了,所以,連自己原本的本性都忘記了?”
“不可能!”老大卻拂然斷言:“媚兒是我一手帶大,她的心和血都是冷的,她怎麼可能流淚!”
在他的眼中,媚兒就像神一樣,平時很少笑,除非是在執行任務時那些誇張到入骨的媚笑,也沒有眼淚,對任何人都是那樣的冰冷無情,那樣的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也是他手中最出色的棋子。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栽培她,從她十四歲開始執行任務之後,她也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過,只是,一如神鷹所說的那樣,自從媚兒醒過來之後,就好像完全變了。
雖然還是一樣的臉,還是一樣的冷冰冰,但是,他總感覺在她的眼神裡總多了一些憂鬱,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但他卻不知道她的改變是爲什麼。
“老大……”神鷹還想說什麼。
老大卻有些不奈朝他甩甩手:“好了!不用再多說了,你下去包紮一下,然後叫人出去打聽媚兒消息,也要注意賀財的一舉一動。”
“是!”
“等一下!”
神鷹正欲轉身離去,老大又叫住了他,他又如剛纔那般恭敬地立在那裡,等待老大的下一個指令。
“另外,過幾天你再跟我去一趟第三區,‘煤婆’說是要見面商議一下,下一次對賀財的行動,這一次,下單人出的錢是之前的十倍,賀財是非死不可了!”老大的聲音裡透着濃郁的殺氣。
“是!”神鷹不敢再多言,垂首捂着受傷的手臂領命離去,在背轉過身邁向大門的那一刻,他原本恭敬地臉上卻佈滿了陰狠之色。
而老大依舊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樣,還是那寬大黑超,還是那般的神秘,卻並未發覺任何的不對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媚兒才慢慢恢復了意識。
“嗯!”劇烈的頭痛讓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手下意識地去撫着前額,不過,這一碰之下,指尖驀然傳來的疼痛卻令她連心都忍不住跟着疼了起來。
人也在那瞬間清醒過來,霍地張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這一看,幾乎驚得她魂都要跑完了。
原來,她的十個手指頭全部都蒙上了紗布,上面隱隱透着血色,估計是她剛纔牽痛了。
“這是怎麼回事?”一向冷靜的她此刻再也冷靜不下來了,望着自己的十個‘繭’,她幾乎要抓狂。
都說十指連心,她越是激動,卻牽扯到了手指上面的痛處,疼得她直咬嘴脣。
慢慢的,她才冷靜了下來,開始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什麼都沒有擺設的房間,當然是除了她睡的這一張牀以外,房裡幾乎沒有任何的擺設。
“這裡是哪裡?”她努力想着,她記得自己在天台上被賀財人圍攻,然後,她中了迷箭之後,她準備往下跳,可是,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她用力地搖着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難道她是被賀財抓來了嗎?
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事情,不行,她不能留在這裡,她得回去覆命,雖然失敗了難免要被老大責罰,但是,總比落在賀財那個小人的強。
念及至此,她馬上跳下牀,可是,這一跳,腳剛着地,同樣的疼痛也立刻從腳上傳來,她‘啊’地驚叫一聲,整個人又重新摔回了牀上。
她又驚又痛地朝自己的腳望去,這一下,一股血氣直往頭上涌,她殺人的念頭倏地一下就上來了。
原來,她的十個腳趾頭也跟十個手指頭一樣,全部都被人用紗布纏了起來,剛纔她那麼一跳,牽扯到了腳趾,此刻,上面正滲着血。
“靠!這是哪個混蛋做的好事!我要殺了你!”媚兒幾乎是氣得咬牙切齒,這是哪個狠毒的傢伙,這是要廢了她四腳的節奏嗎?
如果是賀財,那麼她發誓,一定要把賀財大卸八塊方纔解心頭之恨!
正當媚兒有氣無處出的時候,門咔地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白色的衣角出現在門口,手腳都疼痛不已的媚兒,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發制人要緊。
在那人踏進來的同時,原本倒在牀上的媚兒顧不上腳上的疼痛,一躍而起,五個‘繭’子已然狠狠地掐上來人的脖子上。
“你醒了,呃……”來人可能沒有想到媚兒此時已醒了,更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向他出手,他手上端的醫藥用品咣啷一聲便全掉到了地上,消毒水灑了滿地。
“說!這是哪裡?你對我做了什麼?”縱然手上疼痛不已,可是,媚兒卻絲毫沒有放鬆,那凌厲的眼神幾乎要將手中的人看穿。
被媚兒掐住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身白大褂,帶着一副眼鏡,短頭髮,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看樣子是個醫生。
此時,他被媚兒掐得脖子生疼,白晰的臉上因憋氣而微微泛紅,看到如此狠戾的媚兒,他亦是一驚,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小姐,這是白雲山別墅,我是醫生,你……”
他被掐得後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媚兒以爲,他的聲音會是那種很冷酷的那樣,卻沒想到,他的聲音居然這般的隨和,根本不像是什麼危險人物。
她眯起冷眸打量着這個男人,她敢肯定自己以前從未見過他,不過,做她這一行,得罪的人多了去,說不定,對方就是來找她尋仇的。
手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冷聲問道:“說!你把我弄到這裡做什麼?”揚了揚左手,看到上面的紗布,心中更爲惱怒:“你在我的手腳上面做了什麼?”
“我……你先放手……”那男人被媚兒掐得快要透不過氣來,滿臉痛苦不堪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亦是滿眼震驚,或許是他不相信,媚兒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居然也這般狠戾。
第一卷 番外 (九)
媚兒見他一副斯文樣,料定他也沒有什麼身手,左手往他身上探了探,也沒發現他身上有任何的武器。於是,一腳將門踢上,並用力甩開了他:“你最好是跟我說實話,要不然,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雖然她從來都不殺無辜,可是,惹惱了她,她也一樣會下手,哪怕沒有任何的酬勞!
那男人被媚兒的甩開到了一旁,重新獲得自由呼吸,他撫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看向媚兒的眼神震驚不已。
或許,在很多男人的眼中,漂亮的女人一定是柔弱無骨的,拿枝筆還喊疼的那種;可是,眼前的媚兒,同樣長着一副天使的面孔,卻有着一副冰冷的心腸,有着驚人的力道,甚至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也難怪那男人會滿臉震驚。
“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力嗎?”媚兒見他只顧喘氣,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忍不住又朝他跨前了一步,加上她此時急於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爲什麼會在這裡,所以,急性子又來了。
“你……我,我說!”那男人見媚兒冷着臉又上前一步,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並以手阻止着媚兒再次上前,生怕媚兒那雙‘繭’手又上來掐住他的脖子。
“說!”媚兒暗自吸了一口氣,她的眼神,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訊息,都在表明,除非這個男人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他是死定了。
那男人快速地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醫藥用品,有些緊張地說:“我叫盧浩明,我是一名醫生,受人之託將你的指紋和腳紋重新換過……”
“等一等!”還沒等他說完,媚兒便打斷了他的話,眯起美眸,問道:“你受誰之託?爲什麼要換掉我的指紋和腳紋?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叫盧浩明的男人接收到媚兒那寒徹入骨的眼神,忍不住嚥了咽,以最快的速度答道:“我暫時不能說出他的名字,但是,請你相信,我們這麼做完全是爲了你好,你是一名殺手,現在賀財的事情驚動了警方,他老爸也在找人對付你們,你們現在已經是被黑白兩道追殺的目標,雖然你是化過妝,但是,以警方的實力,很快就能復原你的真面目,換掉你的指紋和腳紋,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到時候,警方就查不到你了。”
媚兒聽得心裡一團疑惑:“聽起來好像是爲了我好,你們究竟是誰,爲什麼會這麼好心幫我?”
她從小就知道一個事實,天上沒有餡餅掉下來,世上也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們救她,絕對有目的。
“媚兒,你看了這個,你就會明白了!”盧浩明突然叫起了媚兒的名字,而且還叫得這麼順口,就好像他曾經叫過她很多次一樣。
“你怎麼會知道我叫媚兒?”此話一出,媚兒就後悔不該問了,人家把她的行動都摸得一清二楚,還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都能把她帶走,又怎麼可能連她名字都不知道呢?
盧浩明從地上撿起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遞給媚兒:“我們不光知道你叫媚兒,而且還知道你是一個孤兒,從小被人訓練成爲殺手,十四歲出道便殺了第二區的太子爺約遜,之後三年,你平均每一年殺五個人,每殺一個人,你的老大就會得到約百分的收入,直到兩年前,你在一個古董店裡意外暈倒……”
這回,是他的話讓媚兒震驚了,自己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對方居然把她的底細摸得這麼清楚,如果對方要殺她的話,那她豈不是早就死了?
“你們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爲什麼要把我查得那麼清楚?”媚兒的聲音似乎有些變了調,殺人滅口四個字已經在她的臉上寫明瞭。
“哪,你先看看這個!”盧浩明的臉上似乎沒了剛纔的緊張之色,再一次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媚兒。
媚兒滿臉狐疑地接過來,又看了看他,這才翻開來,出現在她眼前的赫然的是一個電腦繪製的玉蝴蝶玉佩的圖案。
頓時,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似乎連呼吸都開始變得不穩:“你怎麼會有這個?你是?你就是那個戴蝴蝶玉佩的人?”
她的眼眶頓涌上了一層薄霧,這與她剛纔凌厲絕然不同,此時的她,看上去就是一個惹人憐愛的女子而已。
不過,盧浩明的話卻讓她大爲失望:“我不是戴玉佩的人,我只是他的生死之交,也是他將救回來,換指紋之事,也是他請我這麼做的……”
“他呢?他人在哪裡?我要見他!”媚兒變得非常的激動起來,沒等盧浩明說完,她便揪住他的衣服急急地問道。
這一次,盧浩明倒也沒有掙扎,任她抓住衣服:“他有事出去了,不過,他有交待過,你醒來之後,就把這個給你,並讓你記住上面所有的內容。”
媚兒表情呆滯了片刻,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跟着又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急急翻開文件夾,圖片下面赫然是一份簡歷。
媚兒倒也看得仔細,不過,看完之後,她就糊塗了,擡首問道:“這不就是一個人的簡歷嗎?爲什麼要讓我看這個?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
“五年前,秦氏集團的董事長秦展夫婦被人槍殺,臨終前,秦展將秦氏集團的股份全權交給了他的義子,他的義子接手了秦氏集團之後,便暗中調查秦展夫婦的死因,結果,查到了你們的身上……”
“哦,我明白了,你們果然是來尋仇,哼!既然你們抓了我,幹嘛不直接殺了我,還那麼大費周章的換我的指紋,你們到底想玩什麼?”
呵!怎麼玩,她都會奉陪到底!
不過,五年前是她剛出道的時候,她也根本就沒有殺過姓秦的人,或許是神鷹亦或是老大動的手也說不定,不過,她落在了他們的手上,她也沒有什麼念想了。
她從小就知道一個事實,一天是殺手,就一輩子是殺手,總有一天,會死在別人的手上,死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不過,盧浩明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大吃一驚。
“根本資料所顯示,你應該就是現在秦展的私生女秦無雙,你的血液樣已經送去做dna檢測,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這上面就是秦無雙的所有資料,雖然都是假的,但絕對沒有人能查得出來這是假的!”
“你說什麼?我是那個秦展的私生女?”切!這什麼跟什麼啊?她不是個孤兒嗎?怎麼可能無端端的成了別人的私生女呢?
媚兒壓根兒就不相信眼前這個盧浩明說的話。
第一卷 番外 (十)
“目前無法確定,不過,你可以看看這張相片,或許你也會有跟我們一樣的想法。”盧浩明翻出一張相片。
媚兒拿過來一看,上面的女人雖然是濃妝豔抹,看起來年齡應該有二十多歲了,可是,一眼看上去,眉宇之間居然跟她十分的相似。
盧浩明繼續說:“她叫如媚,曾是一個舞廳的舞女,一次意外,她結識了秦展,並迅速發展成了地下情,而且還爲秦展生下了一個女兒,但是,在出院的第二天,她的女兒卻突然失蹤,她憶女成狂,造成精神錯亂,被送往了青山精神病醫院……”
“等一下,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告訴我,這個就是那個什麼秦無雙的媽媽?”媚兒再一次打斷了盧浩明的話,她感覺到自己承受能力越來越受阻了。
“如果檢驗結果,你就是秦無雙的話,那麼,她就是你的媽媽。”盧浩明的話也證實了媚兒的猜測。
媚兒斷然否定:“這不可能!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人家整容都可以整成一模一樣,別以爲你們隨便找來一張相片,就讓我相信你們說的話!哼!我知道,這一定是你們設好的圈套!你們有種就直接一槍殺了我,別跟我玩什麼把戲,否則,倒黴的一定是你們!”
她瞪着盧浩明,每說的一個字,爲了顯示自己的兇狠,她都說得咬牙切齒,現在的她,心裡根本就是一團糟。
她根本不想知道這些聽起來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心底總有那麼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抗誃着,想要知道事情真相。
這似乎跟她尋找戴玉蝴蝶玉佩的人一樣的重要!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老大撿回來的孤兒,也從未想過,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親人的存在,但是,盧浩明的話還是在她平靜的心湖掀起了狂瀾。
誰不希望有個家,那是她一直渴望的啊!
正如她穿到古代的那樣,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溫暖的家,有親人的關懷,有愛人的相伴,她縱然冷血,但她的心底的渴望一點都沒少過。
“我只是受人之託,所以,殺你,不是我要做的事情,我只會做我該做的,現在,我該做的就是給你的手指頭重新上藥。”盧浩明重新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了起來,跟着又端了出去。
媚兒坐回牀上,盯着門口,想了想,忍着腳疼準備走出去看看,至少也應該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這時,門再一次打開了,盧洗明重新換過新的藥品走了進來,見媚兒起身要走,連忙阻止:“你現在不能走動,你的足紋和指紋都重新換過了,必須等到完全好了之後,你才能離開。”
“你認爲,我要離開,你阻止得了我嗎?”媚兒柳眉一挑,直視着盧浩明,他不過就是一個醫生,一雙手估計也就只會拿手術刀,想要攔住她,那絕對不可能。
“我是阻止不了你,不過,你難道不想見見那個戴玉佩的人嗎?”盧浩明此時已是一臉鎮定,像是料定媚兒一定不會走一樣。
果然,他的話讓媚兒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情緒再一次變得激動起來:“你告訴我,他在哪裡?他在哪裡?”
“放心,他想見你的時候,你自然能見到他!”他的話還是那樣的神秘,等於沒說。
“那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媚兒有些狂亂地揮舞着手,重新坐回了牀上。
“等你完全好了,你就可以見到他了!”盧浩明準備好之後,邊說邊示意媚兒重新躺到牀上去。
“好吧!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媚兒現在別無選擇,只得乖乖按照他說的去做。
花了近半個小時,盧浩明纔將她的十個手指頭和十腳趾頭弄好,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藥,總之後,塗上去涼涼的,剛纔那種揪心的疼痛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好了,你休息一會兒,待會方媽會給你送來吃的,三天之內,你最好不要下牀走動,有什麼事,你跟方媽說一聲,她知道該怎麼做。另外,把上面的資料都背下來。”
盧浩明留了一這麼一番話之後,就離開了。
媚兒望着自己十個‘繭’指頭,認命地躺在牀上,睜大了眼睛望着上面,到處都是一片白色,外面一片安靜,沒有車的喧囂,也沒有人的聲音,彷彿那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老大帶着神鷹秘密來到了第三區,但無論他們怎麼努力,卻如終查不出媚兒的下落。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憑空消失?”老大握緊的拳頭幾乎都快要捏出水來了,那鼻子以下的部分全都變了顏色。
叫他怎能不氣,他費盡心思的栽培媚兒,不止是讓她做自己的棋子,還是要讓她做他的女人,她怎麼可以憑空消失?
“老大!”神鷹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有消息了嗎?”老大並沒有回身,神鷹也算是他一手帶大,不管怎麼樣,他不會相信神鷹會在背後捅他一刀。
也正是他的自信害了他!此是後話。
神鷹的眼神在老大那黑色的背影停頓了數秒之後,纔回答:“依舊沒有媚兒的消息,但是,卻有了另外一個人的消息。”
“誰?”老大暗暗擰眉。
“您要找的那個女人,原來她並沒有死……”
神鷹的話還沒說完,老大已然是霍地轉身,看得出來,他很激動,那雙帶着皮手套的大手似乎都在顫抖:“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她在青山精神病醫院!”
“精神病醫院?”老大似乎還沒有從這幾個字中回過神來,一個人喃喃自語:“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進精神病醫院?”
他尋了她十多年,原來她居然在精神病醫院,這讓他一下根本無法接受。
良久,他纔對一直站在面前的神鷹說:“準備一下,去一趟青山醫院,另外,‘煤婆’這兩天沒有消息傳來,你只需叫人盯着賀財就好,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是!”神鷹轉身離開了那裡。
老大回望着眼前一幢幢的高樓大廈,忽然長嘆了一聲:“如媚,你可知道,這十七年來,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是在懲罰我嗎?”
彷彿間,他又回到了那曾經最快樂最浪費的日子……
可是,那一切都因爲那個男人的出現而變了。
或許是因爲往事不堪回首,他微微顫抖的背影忽然顯得那般蒼老,當然,這樣的他,絕對不會出現在別人的面前。
也只有在沒人的時候,他纔會去翻開那些舊的傷口,一個人靜靜的舔着那些從未痊癒的傷口……
第一卷 番外 (十一)
某個醫院的樓頂上,一個高大的背影負手而立,看不見他的臉,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知望向何處,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只是那個背影顯得那般的哀傷與淡漠,彷彿帶着千年的孤獨與寂寥,也有着無數的渴盼,等待着那溫情的撫慰。
日落的餘暉溫柔的灑在他的身上,一陣微風吹過,他的衣角動了動,顯得有些蕭索,讓人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究竟長成什麼樣;灑在他周身的光芒閃了閃,很眩目很迷人,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淒涼。
就那樣看着他的背影,即便相隔很遠,也能讓人感覺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深深的孤獨與哀傷,驀然給人一種心疼的感覺。
到底他經歷過什麼,爲什麼連他的背影都顯得那般悲涼,也許,這個答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盧浩明還是那身白大褂,來到離那個背影身後不遠處便停了下來。
“事情都辦妥了嗎?”那人並沒有回頭,甚至是連站的姿勢都不曾改變,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大漠裡傳來那般蒼涼。
盧浩明似乎已民經習慣了他的淡漠,點了點頭:“已經照你說的全辦妥了,她也同意在那裡休息到好了爲止。”
那人嘴邊動了動,似乎想到了什麼:“我敢跟你打賭,她不會在那裡待超過三天。你出來這是第幾天了?”
盧浩明微微擰眉,答道:“今天剛好是第三天。”
“那就對了,今天你再回去,她絕對不在那裡了。”微微上翹的脣瓣顯得很自信,像是在笑,迷人的嘴角讓人不禁猜測,他笑起來會是怎樣的迷人。
盧浩明對於他的話並沒有多懷疑,而是不解地問道:“你明知道她會離開,那你爲什麼不去見她呢?”這纔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需要時間去證明一些事情,也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情,讓她去吧,我相信,她應該知道怎麼做。”
頓了頓,又問道:“檢驗結果出來了嗎?”
盧浩明的臉上明顯劃過一抹失望,將手上的文件夾遞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他接過來,低着頭直接跳到最後一而,嘴角動了動:“她居然不是……怎麼可能?”
“也許這件事情只有當事人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她……”盧浩明後面的話頓住了。
那人輕嘆了一聲,將手中的文件還給盧浩明,依舊保持着剛纔站立的姿勢:“她也一定會去找答案……”
忽然他變得極爲緊張起來:“她若能找到,那麼,那個人也一定能找到,看來,我們得準備一下。”
“你要我做什麼?”盧浩明似乎是隨時候命。
那人沉吟了良久,才道:“這件事情,我去搞定,你照着原計劃行動,記住~!只能成功,不能失敗!”這一敗,那就是沒命了。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盧浩明收好文件,轉身離去。
而那人在盧浩明離開之後,也跟着從另一邊離開了那裡,那裡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一如那人所料到的那樣,媚兒在盧浩明離開的第三天,手腳都差不多恢復了,她便打暈負責每天給她送飯吃的方媽,然後悄悄地出了白雲山別墅。
這個地方,她敢肯定,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可是,卻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對,應該是有某種熟悉的氣息在。
她怕盧浩明突然出現,不敢多做停留,在大路邊上攔了一輛車,搭了順風車,回到了第三區。
她原本打算回第一區找老大他們,可是,無意之間,她居然發現老大的人在第三區出現,她料定,自己和神鷹任務失敗,這一次,老大一定會親自前往這邊,所以,她就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住了下來。
多番打聽之後,她終於是打到了青山醫院所在,顧不上歇口氣,直奔那裡。
不過,當她匆匆趕到青山醫院一打聽,才知道,大概在一個小時前,有人將那個叫如媚的女人帶走了。
滿腦子的疑團無法解開,媚兒心亂如麻,她知道老大的聯絡的暗號,可是,又不想去見老大。
此時天色已晚,滿腹心事的她一臉沮喪地回到了酒店,剛回到門口,卻發現一旁一個黑影在黑暗的角落邊上迅速閃過。
她也是經過各種訓練,所以,絕不相信,那是自己眼花了,不假思索,迅速朝那條人影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前面的人影像是故意在跟媚兒兜圈子一樣,繞了好大一個圈子,兩人在一個廢汽車場停了下來。
“你是誰?爲什麼要把我引到這裡來?”媚兒在離那個身影有五米遠的距離便停了下來,追了他有一段路,兩人均有些氣息不穩了。
“賀財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來人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引媚兒來的原因,他的聲音低沉嘶啞,顯然是裝出來的。
媚兒眯起美眸,冷哼一聲:“你是誰?憑什麼要管我的事情?”她總覺得這個背影似曾相識,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
“我是誰,你以後自然會知道,不過,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到小酒店,不用再去見你的老大,你應該知道,他不會輕易饒了你!”
來人似乎非常瞭解媚兒的處境,甚至是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瞭解得非常透徹,這讓媚兒更加惱火,自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居然對她瞭若指掌,那她算什麼?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再說了,老大怎麼罰我,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除非你有一個說服我的理由,否則,你阻止不了我任何的舉動!”這就是媚兒,從來都是這麼強勢,從來都是這麼狂傲。
來人似乎停頓了一下,脣邊動了動,似乎對於媚兒的回答有些頭大,良久,才說:“賀財會死,所有的人都會死,只是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一個!”
他的話令媚兒怔了怔,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所有人都會死?他想要幹什麼?他究竟是誰?難道說他會去……
想到這裡,媚兒沒辦法再冷靜下來了,無數個問號讓她沒辦法再忍耐下去,殺心頓起,聲音也陡然變冷:“你口氣不小,看來你是跟我們過不去了,既然如此,今晚來都來了,那就解決了吧,有種就殺了我,就沒有人知道你的計劃了,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靠!他就那麼認定,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發展嗎?
縱然手腳都還沒有完全恢復原狀,可是,只要她有拼命的心,就不會輸!
第一卷 番外 (十二)
“媚兒,我不會跟你動手,總之,我說的話,你記住就好!千萬別回去找你的老大,另外,拿好這個!”
就在媚兒衝過去正要跟那個男人打的時候,那男人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人便朝一旁迅速躍去,跟着一物拋向了媚兒。自從知道用,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追不到最快更新了
媚兒心中疑惑,但還是伸手將拋過來的東西接到手中,定晴一看,心跳在那一刻陡然加速,張開的小嘴居然合不攏來。
原來,那個男人丟給她的不是別的東西,居然是另半塊蝴蝶玉佩!
難道剛纔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尋找的那個戴着另一半玉佩的男人嗎?
“喂!”回過神來的媚兒迅速朝男人隱去的方向追去,可是,那邊早已沒了他的人影,四周變得極爲安靜起來,只有一陣陣淒涼的風聲吹過。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不肯面對我?”媚兒對着空蕩蕩地廢汽場悲吼着,那裡只有她的聲音和在風中迴盪着,她真的好想看看他是誰?哪怕不是心中所期待的那個人,那麼,她也會告訴自己死心。
一顆心整天這樣被煎熬着,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本來,她認爲自己在古代的那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美麗的夢而已,可是,玉蝴蝶的出現,又讓她心中多了一絲期待,她真的希望,是瑾帶着未曾褪色的誓言來到她的年代找她。
可是,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撐多久,她不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她的心底多了無數的柔情與眷戀。
玉蝴蝶合二爲一,在媚兒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回想着剛纔那個似曾相識的背影,她的淚再也忍不住飛灑。
‘瑾!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可知道,在沒有你的世界裡,我過的每一天都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你可知道,若老天垂憐,我願意用餘下的生命去換一次與你相遇的機會……’
媚兒趴在地上,忍不住放聲大哭,從未有過如此脆弱,這些日子積累下來的傷心,一次性就痛痛快快地渲泄出來,此時的她,哪裡像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而像一個爲愛而傷的普通女子一樣。
去而復返的高大身影就站在離媚兒身後不遠處,他望着伏在地上失痛哭的媚兒,垂在兩旁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腳擡了起來,又緩緩地放了下去,整個背影顯得那般的沉重。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而沉浸在悲傷這中的媚兒卻毫無所覺,直到媚兒哭累了,哭夠了,離開了那裡,那個身影也跟着離開了那裡。
相距不過咫尺的心,卻無法相擁……
第三區老大的別墅裡。
“如媚,當初我沒辦法給你高物質的享受,所以,纔會被秦展那隻老狐狸趁虛而入,你看,現在,我有了自己的別墅,有了自己的車子,還有很多很多的錢,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開心嗎?”
老大推着目光呆滯的如媚,也不管她是否聽得懂他說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着。
“展哥,你看,我的女兒漂亮嗎?”四十來歲的如媚看起來還是那般妖豔,無邪的眼神,就像是個四五歲的孩子一般。
她的手裡始終抱着一個布娃娃,她一直珍愛着,不讓任何人碰一下,只要有人靠近一點點,她的反應就很激烈。
而她的話也激怒了老大,他一把奪過那個布娃娃丟在地上,衝輪椅上的如媚吼道:“如媚!你清醒一點,你跟秦展的女兒已經死!她已經死了!”
“我的女兒!”如媚根本沒有聽進去一個字,看到懷裡的‘孩子’被甩了出去,嚇得驚叫了一聲,從輪椅上跳了下來,撲過去撿了回來。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她緊緊地將布娃娃抱在懷中,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一般。
“如媚……”老大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很是心痛,也很痛恨,他沒有想到,她失常了之後,還如此珍愛着她跟秦展的女兒。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不要碰我的女兒!不要碰我的女兒!”如媚緊緊地抱着布娃娃,驚恐地望着老大,嚇得連滾帶爬的躲到一旁,渾身顫抖如風中殘葉。
“如媚……”老大又氣又氣,帶着超大黑超幾乎遮去了他半張臉,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他的嘴角不停地抽動着,但是,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而聲音卻顯得很是焦慮。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如媚還是驚恐地往後退着,忽然,她轉身朝旁邊跑去:“不要搶走我的女兒!不要搶走我的女兒……”
“如媚!”老大也跟着追了過去。
可是,受了驚嚇的如媚,看到老大跟着追了過去,更是嚇得抱着布娃娃拼命地跑,彷彿間,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激起了她內心中更大的恐懼,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快跑,決不能讓人抓到自己。
媚兒剛剛踏進花園,迎面便衝過來一個頭發蓬亂的女子,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住,耳邊也傳來老大的聲音:“媚兒,快攔住她!”
媚兒是第一次聽到老大如此焦急的聲音,下意識地看往她扶住這個渾身顫抖如枯葉的女子,不過,只這麼一眼,她便怔住了!
“是她!”心頭猛然一跳,雖然盧浩明給她看的相片上面的人衣着整潔,且明眸皓齒,嬌豔動人,而眼前的這個女人頭髮蓬亂,滿臉驚訝,目光渙散,可是,那驚人相似的容貌,卻讓她愣在了當場。
“不要抓住我的女兒!不要抓走我的女兒!”如媚依舊顫抖着,手裡抱緊了那破舊的布娃娃。
可是,當她擡首看到眼前如同照鏡子一般的容貌時,那渙散的眼神頓時凝聚了起來,或許從未清醒過的心,在這個時候有了片刻的清醒。
媚兒只覺得心頭狂跳,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盧浩明說得沒錯的話,那眼前這個女人豈不就是她的親媽?
儘管心裡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可是,習慣面無表情的她,除了眼神有些變化以外,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新的疑問已然產生,原來從青山醫院帶走如媚的人居然是老大,看樣子,老大是識得這個女人,那老大與這個女人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呢?
眼角的餘光已看到站在一旁的老大,她立刻垂首:“老大。”
老大看到媚兒,脣瓣動了動,半晌才朝一旁的傭人招了招手,比劃着:“把如媚小姐扶下去休息,好生侍候。”
傭人是個又聾又啞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老大從哪裡弄來的,總之,她只會看老大的手勢,也只聽從老大一人的安排。
第一卷 番外 (十三)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如媚看到那個傭人朝自己走來,像是個受了驚嚇的孩子那般,滿臉驚恐地抓着媚兒的手臂。
她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刺進媚兒的手臂裡,媚兒微微擰眉,卻並沒有推開她,只是下意識地扶住她的肩膀,張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
忽然耳邊又傳來那個神秘人說過的話,剛到了喉間的話也硬生生地嚥了下來,她怕自己一說錯話,反而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下意識地朝老大的望去。
老大猶豫了一下,走到如媚的身後,大手強硬地將她拉出媚兒的懷抱:“如媚,你累了,下去休息一會兒,你不要害怕,在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說完,也不管如媚啊啊地說着什麼,就將她推到傭人推來的輪椅上,示意傭人把她推走。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沒病!我沒病!”如媚依舊大叫着,下意識地朝媚兒的望去,那驚恐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媚兒的心。
媚兒怔怔地望着她,四目相交,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底悄然劃過,如媚那無助驚慌的眼神,像一把利刃一般,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不知爲何,她居然感到非常的難過。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沒有時間去難過,因爲,她知道,她與神鷹這一次任務失敗,她又無故失蹤幾天,老大決不會這麼好心放過她!
果然,老大盯着媚兒看了老半天,這才冷冷地丟給她一句話:“媚兒,你跟我來!”說完,便朝一旁走去。
“是!”媚兒心中咯噔了一下,硬着頭皮跟在了他的後面。
老大把媚兒帶進了房裡,在媚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擡手啪地一聲,給了她一個清脆的耳光。
老大下手一向很重,媚兒只覺得頭一暈,臉上頓時變得火辣辣地疼起來,跟着嘴角也傳來熟悉的血腥味。
媚兒的身子晃了晃,並沒有後退,也沒有去插嘴角的血漬,只是垂眸立在老大的面前,這樣的懲罰算得了什麼,從小到大,她受過的罪是這樣的十二倍。
老大回首望着她白晰的臉上那五個清晰的紅手印,也不知道是因爲眼前這張臉跟自己心愛的女人長得太像,還是別的原因,頭一次他覺得有些內疚,甚至有些恨自己的手。
“媚兒,你太讓我失望了!”儘管心裡有了些陌生的東西,可是,他說出來的話依舊如寒風般冷冽。
“媚兒該死!媚兒甘願受罰!”媚兒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好像接下來受重罰的人是別人而不是她。
老大不是第一次面對她的平靜,可是,這一次,他的心還是微微揪了一下,盯了她半晌才問:“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
他不會想着媚兒會背叛他,他只是想知道,這些天,她在哪裡,他無法解釋在沒有她絲毫消息時,那種狂躁的心情,雖然他從不承認自己關心過她。
她只是他手中一顆完美的棋子而已,他尋找她,也只是想讓她再做他的棋子,如此而已,他是這麼說服自己。
當然,媚兒也早就想好了說詞:“那天在天台,我被射中迷箭之後,趁亂逃走了,任務失敗,媚兒自知無法向老大交差,所以,就暗中觀察賀財的一舉一動,想趁機下手,卻苦無機會,看到老大留下的記號,媚兒才……”
後面的話,她不說,老大也想到了。
她的話合情合理,找不出絲毫破綻,加上老大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對他撒謊,倒也沒再追究下去。
“賀財的事情,先緩一緩,等我下一步的指示。”
“是!”媚兒暗自鬆了一口氣。
半晌的沉默之後,老大才開口:“剛纔那個女人你是不是覺得跟你很像?”
媚兒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心中閃過無數的問號和答案,臉上卻不動聲色,保持一貫的面癱:“是有點像,不過,我不認識她。”
“你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你當然不認識她,因爲,”頓了頓,老大緊盯着媚兒,幾乎是一:“她是媽媽!”
儘管這個答案在心中有了準備,可媚兒還是顯得相當的震驚:“老大,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有媽媽呢?”
從小,老大就告訴過她,她是孤兒,是被人遺棄的孤兒,是他一手把她帶大,所以,她從來都以爲,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爸爸媽媽。
那天盧浩明的話就已經讓她震驚,現在老大的話,更像是在她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投下了一枚重型炸彈。
“沒錯,她就你媽媽!她叫如媚,曾經是一家舞廳的舞小姐,一次意外,她認識你的爸爸,於是,便有了你……”
儘管老大用寬大的黑超遮去了半張臉,可是,媚兒還是注意到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抽動的無數次,亦代表着他的心在震顫。
“是嗎?我已經習慣了沒爸沒媽的日子,所以,有沒有都無所謂!”媚兒用冷淡掩去了自己那顆澎湃的心。
盧浩明說的居然是真的,那個如媚真的是她的媽媽,難道說,她真的是那個秦氏集團董事長秦展的女兒?怎麼可能?
老大雙眼透過黑超,直盯着她:“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誰嗎?”
“不想知道,我從小就沒有爸媽,在我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他們,所以,不管他們是誰,都與我無關!他既然有了我,卻保護不了我,我爲什麼要知道他是誰?在我的心中,他們從來都不存在!”媚兒聲音很冷淡,她的僞裝連老大都矇騙了過去。
老大再一次震驚,他甚至懷疑,眼前的媚兒是不是心如鋼鐵一般,這平常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不都是激動萬分嗎?她的表現卻極爲冷淡,甚至,連眼神都這般冷血無情。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情,出去吧。”老大沉默了良久之後,居然破天荒的沒再多罰媚兒,而是朝她甩了甩手,讓她出去。
“是!”媚兒微微驚訝,點了點頭,轉身欲出門。
“你的傷怎麼樣了?”就在媚兒的手拉開把手的時候,老大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媚兒怔了一下,卻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沒關係,這點小傷,我早就習慣了。”這是老大在她受傷之後,頭一次如此‘關心’她,不知爲何,她覺得心中霍然一暖。
不過,這點小傷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從小到大,她受的傷,流的血,比這個要多得多,要重得多,習慣了,就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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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番外 (十四)
“好吧,你先下待命!”老大不再看媚兒一眼,冷冷地背轉過身,嘴角卻抽動得愈加厲害。
或許,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媚兒對自己是如此無所謂,是如此的殘忍,對自己如此,對別人更是如此,這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嗎?他應該開心纔對。
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此刻,他卻感覺到如此的壓抑。
站在鏡子面前,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鏡子裡,幾乎遮去了周圍的一切,他戴着黑手套的手慢慢地朝黑超伸去,似乎手在顫抖……
自從那次之後,他從來沒有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應該說,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當然除了那個女人---如媚。
手一寸一寸地朝黑超伸去,他的呼吸似乎也靜止在了那一刻,不知道這樣的多少次,他從來不敢去面對自己,那種深深的自卑幾乎要將他的呼吸奪去。
手在碰到黑超的那一刻卻忽然像觸到電一般,迅速縮了回來!
“啊!啊!”他忽然抱着自己的頭髮出如鬼哭一般的吼聲,霍地抓起一旁的杯子朝鏡子猛然砸去!
鏡子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音,玻璃頓時碎了一地,而他卻像突然發了狂一般,將剩下的框架全部一掃到地上。正當他恨不得要將周圍的一切全部粉碎時,一旁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看向電話,所有未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慢慢平穩了自己的氣息,拿起了電話:“喂!”連聲音都瞬間變得跟之前沒區別。
電話那頭不知道誰在說着什麼,他聽得很認真,然後沉聲道:“你在那裡等着,我很快就來!”
掛了電話之後,他便出了房間,對一旁的聾啞傭人比劃了些什麼之後,便命人叫來了神鷹。
“‘煤婆’來電話說讓要去一趟鋼鐵廠,你帶些人跟着吧。”他面無表情的吩咐着神鷹。
神鷹眼神閃了閃,問道:“老大,不用叫媚兒一起去嗎?”
老大的眼神下意識地朝某處望了望,抿了抿脣,並沒有回答神鷹的話,而是徑直朝花園裡走去。
媚兒從老大的房裡出來之後,便回到了花園,剛好聾啞傭人在呀呀的哄着吵鬧不停的如媚。
於是,她便上前幫忙,也不知爲什麼,如媚一看到媚兒,馬上就不鬧了,抱着手裡的布娃娃,不停地跟媚兒說着什麼,笑得很開心。
老大剛踏進花園,便被這清脆的笑聲給吸引住了,有十多年,他沒有看到如媚這麼開心的笑過了,難道說,真的是母女連心嗎?
就連一向冷若冰霜的媚兒,此時的臉上亦掛着淡淡的笑,他甚至不記得媚兒從什麼開始,不再笑,也不再哭了。
這樣的畫面看上去很溫馨,可是,卻因爲他突然的闖入而破壞了。
“老大!”眼角的餘光已看到了老大,媚兒連忙起身。
“不要過來!壞人!壞人!”可是,如媚卻突然像是受了驚嚇一樣,驚恐地指着老大,顫抖不止地縮進媚兒的懷裡。
媚兒扶着她顫抖的雙肩,下意識地朝老大望去,雖然看不清楚老大的表情,但是,媚兒知道,如果她此刻有絲毫異樣的話,不但會讓這個叫如媚的女人命喪黃泉,就連她自己,估計也難說。
奇怪的老大沒有發脾氣,而是停頓的一下,繼續朝媚兒走來。
“壞人!壞人……”如媚突然像是瘋了一樣,從媚兒的懷中跑了出來,衝向老大,一把抓住老大的衣物,發了狂一樣的撕扯着。
“如媚!夠了!”老大一把抓住如媚那瘦弱的手腕,突然怒吼了一句。
而這如晴天霹靂一般的吼聲,讓發了瘋一樣的如媚傻愣在了當場,一旁的媚兒也是暗暗擔心,老大喜怒無常,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預料不到的事情。
可是,憤怒中的老大望着近在咫尺的臉,曾經,這張臉令他如此的着迷,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部都是因爲手中這個女人,他愛着,也深恨着,抽動的嘴角甚是駭人。
“老大,她不過是……”媚兒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老大,她以爲老大會殺了那個叫如媚的女人,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
老大的眼神緩緩地從如媚的臉上移到了媚兒的臉上,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幾乎如複製一般,可是,看到媚兒,卻是讓他心底的怨恨通通都冒了出來。
他直視着媚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怎麼?看到她這麼痛苦,你很心痛?還真是母女情深哪!”
那抓住如媚的手越來越緊,痛得如媚直掉眼淚,用另一隻自由的手不停地拍打着老大:“你這個壞人!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老大又用另一隻手抓住瞭如媚,幾乎是惡狠狠說:“如媚!我是這麼愛你!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替那個畜生生女兒,你太狠心了!你太狠心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真的好心痛!?”
“老大……”老大的失控更是嚇着瞭如媚,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媽媽,媚兒都覺得這樣逼一個已經瘋了的女人,實屬不該。
老大停了下來,一把將如媚推倒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朝媚兒的走來,媚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不過,老大卻比她更快一步,大手如風一般掐上了她如雪的頸脖,用幾乎是來自寒冰地獄般的聲音,吼道:“怎麼?你很心痛嗎?你忘了嗎?我曾教過你,一個合格的殺手,是不應該有感情的,哪怕就是對自己的爸媽也是如此,我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老大,我,我沒有忘記……”媚兒被掐得眼冒金星,雙頰通紅。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我好恨!我恨不得殺了你,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斷!如果不是你,如媚就不會離開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老大像一頭髮怒的獅子那般,每說一個字都浸滿了恨意。
“呃……”媚兒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放開她!你這個壞人!你放開她……”原本摔倒在地上的如媚,看到老大如此掐着媚兒,顧不上pp的疼痛,爬起來就去拉開老大掐在媚兒脖子上的大手。
氣得發狂的老大,卻絲毫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媚兒只覺得喉間越來越緊,她感覺自己就快要窒息了,本能地掙扎着,情急之下,她一不小心揮掉了老大戴在臉上寬大的黑超。
而那一瞬,不光是老大呆住了,連她也驚呆了,甚至是忘記了掙扎。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老大的真面目,可是,這一刻,她卻寧願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要看到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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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這幾天,大結局奉上,期待有qing人重逢的那一刻吧~~
第一卷 番外 (十五)
看到老大黑超掉下的那一刻,老大驚住了,媚兒也驚呆了,連正在捶打着老大的如媚都傻了。
不過,下一刻,如媚的眼中立刻涌出無數的恨意,如雨點一般的拳頭擂在老大的手臂上:“是你!是你!你個壞蛋!你個畜生!你還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
可是,老大卻充耳未聞,那掐在媚兒脖子上的大手絲毫未鬆,如媚見狀,情急之下的她,猛地低下頭,貝齒狠狠地咬住了老大的手臂。
“滾!”手臂猛一吃痛,老大本能大喝一聲,雙臂也陡然一震。
“啊!”如媚那瘦弱的身子猛然被震飛了起來,人如殘葉一般飛撞到了一旁的假山上,頓時頭破血流,人也當時就暈了過去。
媚兒眼角已憋見,情急之下的她,飛起一腳踢向了老大。
“呃!”老大吃痛,手下意識地鬆開。
而媚兒也趁機跑向被撞暈過去的如媚,伸手將她扶在懷裡,滿臉擔心地搖晃着:“喂!你醒醒!你醒醒!”
剛剛走進來的神鷹和聾啞傭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或許,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老大的真面目。
寒光一閃,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到‘哧!’地一聲響,跟着傳來人倒地的聲音。
對於這種聲音,媚兒甚至比任何人都熟悉,她猛地擡起頭,正好看到了聾啞傭人倒了下去,在她的眉心,深深地插*着一把小刀!
媚兒飛刀暗器之類全部都是老大親手所授,幾乎都是例無虛發,可想而知,老大的飛刀有多準,有多狠!
可憐那聾啞傭人,只是看了不該看到的一幕而已,就落得個如此的下場,應該會是死不瞑目吧。
老大緩緩地回過頭來,那雙可怕的眼睛緊盯着媚兒。
而媚兒也自是望着他,眼中有着無可避免的恐懼,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老大的黑超下面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可是,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的好奇心都該殺死纔對。
一雙眼睛向外凸起,翻白如魔,最可怕的是在眼睛的周圍,乃至額前都佈滿了密密麻麻如蚯蚓一般的疤痕,此刻,隨着他那張變得扭曲的臉而微微蠕動,就像是有萬千條蚯蚓一起在他的眼睛周圍蠕動一般。
媚兒也終於明白,爲什麼老大會終日戴着那寬大的黑超,原來,在黑超下面的臉居然是如此這般猙獰可怕!
也許是讀到了媚兒眼中的害怕,老大彎腰撿起了掉落一旁的黑超,重新戴上,或許是戴了黑超之後的他,不用再那麼計較他人的目光,於是,又回到了往日冰冷的那個他。
“你很怕嗎?”他湊近媚兒,看着她眼中那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懼意,不知爲何,他居然有些不忍心。
“一個人的外表有什麼好可怕的,可怕的是人的心!”片刻的震驚之後,媚兒也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雖然老大的容貌着實嚇了她一大跳,不過,對於她來說,美與醜都不過是一個自皮囊而已,戴上黑超的老大,仍然是令她懼畏的老大。
媚兒的回答令老大再一次怔了怔,那緊抿的脣瓣動了動,卻最終沒有開口,看着媚兒懷中仍在流血的如媚,他變得很緊張起來:“如媚,你怎麼樣了?如媚!”
邊說邊想要將如媚抱到自己的懷中,可是,媚兒卻下意識地抱緊如媚:“老大,不要傷害她……”
不管這個叫如媚的女人是不是她的親媽,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如媚。
“你真的以爲我會殺了她嗎?”老大的手停在離如媚還有一拳之隔的地方:“她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我找了她十多年,終於找到了,我怎麼可能捨得殺了她?我只是想給她止血而已。”
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聲音里居然多了一絲柔情,這是媚兒和神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
“我會給她包紮。”媚兒卻並不鬆手,仍是緊緊地抱着如媚,看着老大的眼神充滿了戒備。
老大似乎還想說什麼,站在不遠處的神鷹卻匆匆的趕了過來,將手中的電話遞到老大的面前:“老大,您的電話!”
老大看了看電話,又看了看媚兒,最終拿起了電話,朝一旁走去。
神鷹與媚兒互望了一眼,神鷹對媚兒說:“我去找劉醫生來。”
媚兒有些感激地衝他點了點頭。
與神鷹之間,他們是師兄妹,亦是你防我備的仇人,任何一個殺手都明白,這個世上誰都不相信,就是和自己從小玩到大的人也一樣。
老大還繼續在那裡講電話,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他隔一會兒便大聲吼幾句。
不一會兒,神鷹已攜同劉醫生一齊來了,劉醫生熟練地替如媚消毒包紮起來。
媚兒有些擔心的問道:“劉醫生,她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這額前撞了這麼大的一塊,也不知道傷到了腦子了沒有。
劉醫生搖搖頭,說:“應該沒什麼大礙,不過就是撞破了點皮而已,貼上這些藥,過幾天就能好了。”
反正,這女人是個瘋子,大腦傷了還是沒傷不都一樣麼?
媚兒接收到他眼中的不屑,不由得朝他遞去一記凌厲的眼神:“我告訴你,若是她醒過來沒事就好,要是有事,你也會跟她一樣有事!”
靠!惹火她,她也把劉醫生打成跟如媚一樣腦傷,反正,跟在老大身邊的,沒有幾個好人,包括她自己在內,死多一個是爲民除害。
劉醫生在媚兒這裡栽過跟頭,自然是對媚兒敬而遠之:“你放心,我保證她沒事!”沒他的事了,趕緊腳底抹油,遠遠看着老大那黑着的臉,他就知道,不打雷也要下雨了,他不想無辜被牽連。
老大終於是接電話完回來了,可是,正如劉醫生看到的那樣,那半個沒被遮住的臉卻變青了,看來,這個電話來得正是火上澆油。
他看了看媚兒懷中依舊昏迷不醒的如媚,腮邊動了動,半晌纔對媚兒說:“你留下來照顧她,在我們沒有回來之前,不許離開這個房子半步!”
說完,正欲轉身離開的他,忽又多了一句:“別想着把她帶走,你知道,跟我作對的人,下場會死得很慘!除非,你想讓她跟你一樣的慘,否則,你不會那麼蠢到想要帶她離開這裡。”
他好不容易纔找到她,又怎麼可能會再次讓她離開?
“是!”媚兒在強勢地老大面前,她不得不低頭。
老大對於媚兒的態度似乎還滿意,衝神鷹一招手:“神鷹,跟我一起去鋼鐵廠,‘煤婆’在那裡等很久了。”
“是!”神鷹意味深長地看了媚兒一眼,也跟着老大一起離開了那裡。
第一卷 番外 (十六)
待他們都走後,媚兒這纔有些吃力地將如媚扶了起來,慢慢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平時一兩分鐘就可以到的房間,此刻,她卻要走上十幾分鍾。
與如媚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媚兒忽然覺得這樣扶着她,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
終於是將如媚扶回了牀*上,雖然後背全是汗,可是,她卻並不覺得累,伸手輕輕地將如媚臉上的亂髮撩開。
頭一次,如此靜靜地望着這張臉,再看一看鏡子中的自己,如果眼前這個叫如媚的女人再年輕二十歲的話,那麼,她們的臉一定是一模一樣。
“你真的是我的媽媽嗎?那我爸又是誰呢?真的是秦展嗎?”媚兒喃喃自語,心從未如此凌亂過。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爸媽,她小的時候,甚至以爲自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長大後,她就覺得自己的爸媽既然拋棄了她,那麼,她也就當他們不存在了。
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有一個媽媽活在這個世上,這對她來說,真的太震驚了!
或許是心裡裝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又或許是她昨晚一夜沒休息好,想着想着,她居然趴在牀頭櫃上面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正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移動,殺手的本能促使她猛然睜開雙目,並在同一時刻,將腿*內側的手槍拔了出來。
“啊!”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眼前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你醒了!”媚兒這纔想起來,自己是在房裡,看到嚇倒如媚了,她連忙收好槍,聲音也頓變柔了許多。
“你,你怎麼會有槍?”如媚的聲音雖然滿是驚慌,但是,卻咬字非常清晰,而媚兒這會並沒有聽出來有什麼不對。
只是解釋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這只是玩具槍而已。”
“你騙我,那是真的槍!我認得!”如媚的聲線顫抖着,滿臉驚慌不已,下意識地抓着被子,一臉戒備地看着媚兒。
媚兒輕撩了一下垂落肩上的秀髮,努力裝着很友好的模樣:“你不要害怕,不管是真槍還是假槍,我都不會傷害你。”
不過,如媚看清媚兒的那一刻,兩眼立刻就瞪直了,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媚兒:“你,你怎麼會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啊?”媚兒這會還沒反應過來,美眸眨了眨:“你怎麼了?我本來就長成這樣啊?”驀然又醒悟過來,又驚又喜地問道:“你,你認得出我了?”
之前的如媚看到她不會有這樣的眼神,這眼神清澈,根本就不像是腦袋有問題的,難道她?
“呃!”如媚撫着疼痛不已的前額,某些事情也在此刻清晰的呈現,她忽然像傻了一般。
“喂!你,你還好嗎?”媚兒看到如媚又驚又傻的模樣,也是糊塗了。
“你叫媚兒?”如媚忽然擡起頭來,很認真地看着媚兒,眼前這張臉,就是自己年輕的時候,她沒有姐妹,她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一模一樣的人,除非……
“是,我叫媚兒。”媚兒被她都弄糊塗了,分不清她到底是清醒了,還是瘋的。
“告訴我,你多大了?”如媚顯得很是激動,一把緊緊地抓住了媚兒的手臂,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我今年十九歲了……”
“十九歲?十九歲!”如媚更回激動了,整個人都在顫抖着,那抓住媚兒的手一刻也不放鬆,生怕一鬆手,眼前的媚兒就會消失不見:“你告訴我,你的爸媽是誰?”
媚兒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的爸媽是誰,我只是老大撿回來的棄嬰而已。”至少老大是這麼跟她說的。
“老大?是不是那個叫方烈的畜生?”如媚一提到這個名字,整個人更加的激動了。
媚兒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方烈是誰,我只知道,帶大我的人是老大。”這個時候,她纔想起來,她從來都不知道老大的真名叫什麼,從記事開始,她就一直叫他老大。
某個片斷在腦海裡清晰呈現,如媚的兩眼突然瞪直了:“是他!我記起來,是他!是他!當年是他搶走了你,是他搶走了你……”
“你,你在說什麼?我一句都沒聽懂。”媚兒聽得是一頭霧水,如媚又是哭又是笑的模樣,可真的讓她矇住了。
如媚伸出顫抖的手,輕撫着媚兒的小臉,不禁淚水漣漣,蒼白的脣瓣不停地抖動着:“錯不了,一定錯不了的……”
“你……”不知爲何,看到她流淚,媚兒也覺得很難過,一向不哭的她,居然有種想要抱着她痛哭的衝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母女連心麼?
“你是我的女兒!一定是我的女兒……”如媚緊緊地抱着媚兒失聲痛苦起來,自己糊塗了十多年,終於是清醒了,叫她怎能不激動?
媚兒傻傻地任她抱着,這種溫暖的感覺是如此的令她留戀,她不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她有媽媽,也有爸爸。
但是,令媚兒想不明白的是,剛纔老大那一甩,讓如媚撞壞了腦子,還是說碰巧撞好了她的腦子呢?
正當媚兒打算去叫劉醫生上來看看時,劉醫生卻突然推開了房門,急匆匆地闖了進來,當他看到緊緊抱着媚兒失聲痛苦的如媚時,也是呆了呆。
“劉醫生?”平時,劉醫生與媚兒之間,除了受傷的時候,幾乎在她房裡見面的機會是零,對於他突然的出現,媚兒顯得很意外。
“劉權!是你!”而如媚在看到劉醫生的那一刻,兩眼立刻就瞪直了,接着像發了瘋一樣朝他撲了過去:“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你還我的女兒來!你還我的女兒來……”
或許,劉醫生也沒有想到下午還處於瘋顛狀態的如媚,這會卻突然清醒了,並且還認出了他,一下子,他也矇住了。
回過神來的劉醫生知道再也瞞不住,他指着媚兒對如媚說:“你的女兒,就是她!”
當年劉權被方烈收買,利用職權之便,將如媚剛出生的女兒抱走,一步錯步步錯,從此,他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一直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媚兒,可是,他知道,方烈爲人心狠手辣,一旦知道他有背叛之心,他根本沒有活路。
再一次從劉醫生的口中得到證實,如媚再也不懷疑,轉身再一次緊緊地抱住了傻了一般的媚兒:“媚兒,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媚兒此時已經肯定眼前的如媚就是自己的生母,亦緊緊回抱着如媚,母女倆抱頭相哭,一旁的劉權看到這一幕,眼眶也不由得溼了。
良久,如媚才平穩了自己的情緒,回頭焦急地問劉權:“方烈呢?他去哪裡了?”那個讓她又愛又恨,害得她瘋了十九年的男人,她非要找他算帳不可。
“啊!”劉權此生纔像是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面色陡然一變:“對了,媚兒,我來正是爲了跟你說老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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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號一次性全部更完~~這兩個月工作太忙了,讓美妞們等久了~~《廢妃》完結,美妞們記得要去支持二少的新文《毒女神醫》哦~~
第一卷 番外 (十七)
“老大怎麼了?”媚兒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一提起老大,媚兒的腦海裡立刻想到了那張佈滿‘蚯蚓’一樣的臉。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原來,老大一直戴着黑超,不是故意裝酷,而是爲了遮去那些醜陋的傷疤,他到底經歷過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以前她真的很恨老大,甚至想過有一天要親手殺了他,可是,現在,她忽然有些同情他,一個可憐人故意用冷酷的外表來僞裝自己內心的痛苦,他活着不易。
“老大?是方烈?他在哪裡?他在哪裡?”如媚再一次變得激動起來,一把抓住劉權的手臂,力道之大,差點沒將劉權的手臂給扯下來。
劉權騰出一聽手,將手上的一張燒得只剩下一半的紙遞給了媚兒:“媚兒,你看看這個。”
媚兒滿心狐疑,拿過來一看,不由得暗暗擰眉:“這是神鷹的通訊記號,怎麼會在你那裡?”她跟神鷹與人通話時,都會有一個小暗記,老大給他們設了一個獨特的暗號,除了他們自己人之外,別人是無法分辨。
媚兒一看那半張沒燒完的紙就知道是屬於神鷹的暗號,不由得暗暗擰眉,上面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通話記錄是在半夜,且時間都在半小時之上。
這根本不可能,神鷹這幾天不是應該在尋找她和監視賀財嗎?怎麼可能半夜與人通話呢?
腦海裡突然閃過下午神鷹離開時遞給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知爲何心忽然漏掉了一拍,就在這時,如媚突然啊地一聲。
“你怎麼了?”媚兒連忙扶住她,雖然已經差不多確定如媚就是她的媽媽了,但是,她還是不習慣。
她活了十九歲,很小的時候,她很想跟人家一樣,甜甜地叫着爸爸媽媽,撲進爸爸媽媽的懷裡撒嬌。
可是,她知道,她不可能,在她的生活裡,除了學習就是訓練,各種散打、射擊,還有電腦英文等等。
在別的小朋友還在爸媽懷裡撒嬌的時候,她已經很獨立,已經不需要任何的關懷,在人家還在上初中的年齡,她便已經是個出道的合格殺手。
如媚緊張地抓着媚兒的手臂,原本蒼白的臉上變得更加蒼白:“我記起來了,那個高個子,好像在跟什麼姓賀的通話,還說是今晚一切都會結束。”
也怪神鷹大意,他只當如媚是個瘋子,所以說話的時候並不忌諱,卻沒有想到如媚被老大那一甩,倒是把秀逗的腦子給撞好了。
“神鷹要背叛老大!”
劉權與媚兒幾乎是異口同聲驚叫起來。
對於媚兒來說,這在她預料之中,只是,她沒有想到神鷹會在這個時候動手,難怪他臨走時給她那種眼神。
“媚兒,快去救老大!神鷹要背叛他!”劉權與老大也算是多年的相識,對老大算是忠心耿耿了。
媚兒冷哼一聲:“我爲什麼要去救他?一個殺手,早就應該知道一件事情,不是死在別人的手上,就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她再也不要當老大的棋子,如果老大死了,對她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到時候就沒有人可以控制她的生活了。
“他不可以死!你不可以看着他死!”
這回倒是劉權和如媚異口同聲說了出來。
“爲什麼?”媚兒的眼神在他們兩人的臉上流轉,她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默契起來。
“你等我一會兒!”劉權忽然轉身衝出門,不一會兒,他拿着一文件走了進來,看了看如媚,然後將文件遞給了媚兒:“這是前幾天,有人拿到醫院來做的dna檢測,而這上面其中一個名字叫秦展,而另一個就是你。”
媚兒拿過來一看,上面的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盧浩明說過,把她的dna拿去與秦展的對比,直到見到如媚,她心中也一直認爲,自己是秦展的女兒,卻沒有想到,居然不是。
“你根本就不是秦展的女兒,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劉權沒有說完,而是將目光望向了一直抹淚的如媚。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女兒,對不對?”媚兒盯着如媚,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如媚含淚地點了點頭,哽咽地開了口:“我本來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要說出真相,可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說了。”
頓了頓,她繼續道:“當年,我與方烈正處於戀愛關係,可是,他不務正業,一次次傷了我的心,而這個時候,秦展的出現,給了我太多的關愛,即使我不是真的愛着秦展,但是,我真的很感動……有一天晚上,秦展跟他老婆生了氣,就到了我那裡,喝了點酒,於是,我們之間便……第二天,方烈知道了,他非常的生氣,一怒之下,不顧我的反抗,便將我……”
說到這裡,如媚的眼中還是有着深深的恐懼,可想而知,當時的方烈有多狠。
如媚繼續說下去:“之後,方烈也跟我道了歉,可是,我執意要分手,一個月之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不知道孩子是他們倆誰的,可是,秦展卻誤以爲是他的,開心得不得了,對我更加體貼照顧,我慢慢的沉浸在他的溫柔和關愛之中,而方烈也像是突然失蹤了一樣……直到孩子出世的那一天,他卻突然出現要抱走孩子,我不顧身體的虛弱,抱着孩子拼命的跑,可是,我最終還是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見了,有人在醫院的門口發現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嬰,我,我以爲……”
當年她看到那個血肉模糊的女嬰時,以爲自己的女兒死了,悲痛之下,便精神失常,從醫院裡失蹤之後,被好心人送到偏僻的青山精神病醫院。
方權接下了如媚的話:“老大根本沒有殺了那個女嬰,而是帶了回來,逼着我天天照顧女嬰,他說,要將女嬰撫養長大,然後,讓女嬰親手去殺秦展。”
“那個女嬰就是我?”媚兒的聲音線微微變了調,儘管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她還是很激動。
突然之間,冒出來了媽媽,叫她怎能不激動?
“是!”方權很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不是秦展的女兒,那麼,我就是……”媚兒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天哪!老大就是方烈,那豈不就是她的?
她忽然覺得一個頭變得兩個那麼大,這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麼?
“你是方烈的女兒,雖然我真的很恨他,可是,我不能抹去你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如媚亦失聲痛哭。
“我……”媚兒還是覺得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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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明天后續的章節全部上傳~~
第一卷 番外 (十八)
“媚兒,我苦命的女兒!”如媚再一次抱着媚兒放聲大哭,她瘋了十九年,她沒有想到,自己清醒之後,還可以見到自己的女兒,她覺得老天還是很厚待她了。
“好了,沒時間了,神鷹應該是與‘煤婆’,還有賀財合謀了,反過來要害老大,他們已經去了鋼鐵廠好些時辰了,我們必須儘快趕過去,否則,一切就來不及了!”劉權這個時候,倒顯得很冷靜。
媚兒想了想,說:“我知道有一條捷徑可以去鋼鐵廠,跟我來!”欲走時,她又回過身來,對淚水漣漣的如媚道:“你留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我一定會回接你走。”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還有親人活在這個世上,現在知道了,那麼,她就一定會倍加珍惜,不會再讓他們離開自己。
“不!你們帶我一起去,我要去告訴方烈,你不是秦展的女兒,你是他的女兒!看看他都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些什麼。”如媚很是心痛,也很固執。
“不行!那裡很危險,你不能去!”媚兒斷然拒絕。
“媚兒,帶上我!我一定要去!”也不知道爲什麼,如媚變得很固執起來。
在她們母女倆僵持不下的時候,劉權開口了:“好了好了,現在沒時間爭這個了,一起走吧,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媚兒無奈,只得帶上如媚一起,匆匆趕往那天那個神秘人帶她來過的那個廢汽場,從那裡穿過一個墓地,便可直達鋼鐵廠。
一般人都不會走這條路,不爲別的,只因爲,這裡一大片的墓地,即使是在大白天,也是陰風陣陣,更何況是大晚上的,所以,他們選擇從這裡走,那真的選對了路。
如媚顯得有些緊張,媚兒知道她害怕,一把握住她的手,衝她笑了笑:“不要害怕,有我在!”
這句話很耳熟,曾經的瑾,也是這樣緊握着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不管去哪裡,他都在。
可是,現在……
“媚兒,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母女連心,如媚看着比自己還高一頭的媚兒,心裡像是裝滿了蜜糖一樣。
她糊塗了十九年,再一次清醒,卻看見女兒如此美麗,對她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幸福的?
就快要接近鋼鐵廠的時候,媚兒突然發現一個黑影正迅速地從某處一閃而過,剛開始,她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心念一動,她立刻就認出了那個身影。
“是他!”她正要追上去。
“媚兒,來不及了,救老大要緊!”劉權卻叫住了媚兒,一旁的如媚也滿臉焦急地拉住了媚兒,媚兒只得停下。
這是一個廢棄已久的鋼鐵廠,地處偏僻,這裡平日幾乎沒有人踏足,自然也就成了一些秘密黑暗交易之所。
今晚這裡顯得格外的寂靜,鋼鐵的大門虛掩着,像是爲他們的而來準備着,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奇怪的是,裡面的氣氛雖然有些詭異,但是,卻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正在納悶的時候,從一旁的倉庫裡傳來一聲響動,劉權與媚兒互望了一眼,幾乎是同時,他們都拔出了手槍,緊握在手中。
如媚畢竟沒有見過這樣緊張的氣氛,被媚兒握在手中的手也是微微發抖,感覺到她的害怕,媚兒再一次緊了緊她的手,並回頭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不要怕!”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鬆開手,她一直想要一個親人,她是如此的珍惜身邊的人。
當他們推開倉庫的大門,眼前的一幕幾乎讓他們傻眼了:
偌大的一個玻璃罩子裡,老大方烈被人用數根粗繩穿過手腳和琵琶骨掉在那裡,赤目的鮮血慢慢地從傷處滴落到下來……
“啊!”如媚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地縮往媚兒身後。
饒是媚兒和劉權見慣了各種殘忍的血腥場面,看到此情此景,亦不禁心頭一凜!
正當他們想要有所行動時,突然上面人聲涌動,轉眼間,從周圍各處竄出來無數個持槍的打手,神鷹跟着另一個腰有些駝的中年男子也跟着出現在上面。
“媚兒,你比我想像中來得還要快,看來我們已經達到了心靈相通的境界了。”神鷹的臉上帶着平時不常見的笑意,那是一種勝卷在握的笑容。
媚兒冷哼一聲,柳眉一挑,盡是不屑:“神鷹,老大也算是你的恩人,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這樣背叛他?”
不管怎麼說,老大是她的親爹不假,就算她心中有千萬個恨意,可是,正如如媚所說,她不能抹去身上與他同流一種血的事實。
看到曾經不可一世的老大,變得這副慘樣,她心中百感交集。
神鷹哈哈大笑,那狂妄的笑聲在那個封閉的倉庫迴盪着,顯得非常的刺耳,笑畢,他指着老大說:“媚兒,難道你就不想要殺了他嗎?他死了,你就可以跟我在一起了,就自由了,難道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
“殺人不過頭點地,就算是要殺他,你用得着如此大費周章嗎?”驕傲如老大,媚兒知道,此時的他,恨不得被人一槍打死。
“從小,他是怎麼對你我的,你忘記了,我可沒忘記,我就是要讓他痛苦十倍死去,他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卻不知道,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經跟‘煤婆’合謀,爲的就是等今天。”神鷹說得咬牙切齒,這麼多年,他是受夠了老大.
五年前?媚兒心念一動,沉聲問道:“我明白了,五年前是你殺了秦展,對不對?”
“沒錯!是我殺了他!”神鷹倒也大方的承認:“我們的老大這麼多年都不對秦展下手,那麼,我就幫他一把,天下的人都以爲是他殺了秦展,卻不知道是我下的手。”
媚兒總算是明白了,老大雖然恨秦展,以爲她是秦展的女兒,可卻沒有殺她,而是將她培養成人,或許,在老大的心中,還有一絲良心未成泯滅吧。
“神鷹,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帶大我們的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把他先放下來吧,要殺,就痛快的給他一槍好了。”媚兒實在是不忍心看着老大現在這個樣子,撇去他是她生父不說,就是沒有這層關係,她也知道,老大落得這樣的下場,他寧願痛快一死。
“媚兒,你的心從什麼開心變得這麼柔軟了?我可是記得你從小對任何人都不關心的,怎麼?你難道真的想做他的女人嗎?”
神鷹眯起寒眸,邊說邊扯動着手中的繩子,就是老鷹把玩着手中的獵物一般,那些繩子連着老大的身上,每牽扯一下,老大便痛得生不如死。
第一卷 番外 (十九)
“你住口!”媚兒氣得咬牙,真恨不得將神鷹大卸八塊。
神鷹正色道:“媚兒,不用那麼多廢話了,殺了劉權,殺了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到時候,再也沒有人可以控制我們了,我們就自由了。”
“劉權!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若不是老大,你早就餓死在路邊了!”劉權一聽神鷹連他都不放,氣得指着神鷹就破口大罵。
神鷹再次冷哼,看向劉權的眼神更是不屑:“劉權!我知道你對老大很忠心,他給你很多錢嗎?這麼多年,他不過是把你當成身邊的一條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而已,沒想到你對你的主人倒蠻忠心的。”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今天就要替老大清理門戶!”劉權受不了神鷹的刺激,操起手中的槍就要朝神鷹打去。
槍聲響了,但倒下去的人並不是神鷹而是劉權,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扣下扳手,便倒了下去,一顆子彈穿過了他的眉心,直接就讓他停止了呼吸。
神鷹是經過各種訓練的殺手,他的槍法猶爲厲害,可以說是彈無虛發,劉權拿手術刀或許很厲害,但是,拿槍卻不是神鷹的對手。
“劉醫生!劉醫生!”媚兒也沒有想到神鷹真的會殺了劉權,扶着已經沒了氣息的劉權,她的心瞬間冰冷到極點。
“神鷹!你太過份了!劉醫生從小救過我們幾次,你不清楚嗎?你怎麼下得了這個手?”媚兒怒視着神鷹,眼前的神鷹在她的眼中變得異常的冷血可怕。
“呵呵……”神鷹揚脣呵呵大笑起來:“媚兒,你太天真了,他們不都是想利用我們賺錢而已,難道你想一輩子做人家的棋子嗎?我神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我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也嚐嚐什麼叫生不好死的滋味!”
說完,猛地用力扯了一下手中的繩子。
“啊!”老大發出一聲慘叫,血還在不停地滴下來,他臉上的黑超早已掉在下面,那些可怕的疤痕因爲痛苦而扭曲在一起,顯得更加的猙獰可怕。
“神鷹,你真是個混蛋!”一旁的‘煤婆’亦覺得他的行風有些過了。
神鷹停下手中的動作,霍地回過頭來,狠瞪着‘煤婆’,嘴角動了動,狠聲道:“沒錯!我是混蛋!可我也是一個給你一億美金,讓你衣食無憂過下半輩子的混蛋!”
“方烈!”如媚聽到老大的叫聲,驀然擡首,雖然這張臉是這麼的可怕,雖然她曾經真的很恨他,可是,這一刻,看到他這般痛苦,她還是心有不忍。
如媚的聲音讓老大過神來,他忍痛擡了擡,看到滿臉淚水的如媚時,眼中除了愧疚,還有深深的愛意,艱難地張了張嘴:“如媚……”
或許,他也想不到,如媚居然清醒了,還認出了他,他甚至寧願她一輩子都不清醒,也不要讓她看到他這麼狼狽。
“你們要敘舊,等會到陰曹地府去慢慢聊個夠,放心,我馬上就送你們去!”神鷹揚了揚手中的槍。
“慢着!”媚兒卻阻止了他。
神鷹挑了挑濃眉,問道:“怎麼?媚兒,你想通了?”他不相信媚兒會甘願做老大的棋子,但是,他卻忽略了另一個事實。
但是,媚兒說出來的話卻是:“神鷹,我不喜歡做人的棋子,但是,我也不想做一個小人。”
“這麼說來,你是要跟我唱反調了?”神鷹的聲音開始變了調,他已經做了,就沒辦法回頭了,更何況,現在,勝卷在握的人是他。
“是!”媚兒話音剛落,身子輕輕一旋,早已扣在手中的銀針已然準備無誤地朝神鷹佈置在一旁的手下襲去。
“啊!”一個個的慘叫聲,跟着都倒了下來,媚兒早在剛纔與神鷹對話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這裡有多少人,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加上,距離她計算得分毫不差,她知道,自己一出手,除非對方死,要不然,死的人可就是她們了。
幾乎是同時,媚兒的發刀也穿透玻璃,將那些繩子割斷,而老大的身子就那樣直直的掉了下來。
“媚兒,你!”神鷹也沒有想到媚兒說出手就出手,他手中的槍指着她卻沒有發射。
而一旁的‘煤婆’卻情急之下朝媚兒開了一槍,子彈劃破空氣傳來的風聲,媚兒已經聽到,可是,此時的她絕對沒辦法躲開或是用飛刀擋開那顆子彈。
“媚兒,小心!”說得遲,那時快,一旁的如媚卻突然擋在了媚兒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媚兒。
“哧!”子彈穿過她後背的聲音,是如此的殘忍。
“呃!”她消瘦的身子晃了晃,人緩緩的倒下,但臉上卻帶着笑意,她不能看着女兒長大,從來都沒有保護過她,那麼,她願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一次,一次就足以無憾了。
“如媚……”老大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幾乎是爬着朝如媚過來。
“誰叫你開的槍!”神鷹沒想到‘煤婆’會突然朝媚兒開槍,雖然沒傷到媚兒,但是,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做大事的男人不應該困在兒女情長上面,你忘了你老大的教訓了嗎?我這是在替你掃清障礙!”‘煤婆’亦大怒,再次舉槍朝媚兒指去。
“你找死!”神鷹想也沒想,便朝‘煤婆’胸口開了一槍。
槍聲響了,媒婆倒了下去,卻是死不瞑目,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媚兒亦驚得張大了嘴,她沒有想到如媚會替她擋這一槍,那是她的媽媽,她的親媽啊,她寧願自己死,也不要媽媽爲她擋這一槍。
“媽媽!”她在如媚倒下去的那一刻,抱住瞭如媚。
“媚兒,你,你終於叫我媽媽了……”如媚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可是,能在死前聽到女兒叫她一聲媽媽,她真的心滿意足了。
“媽媽!您不要說話,我帶你去醫院!”媚兒作勢就要抱她起來。
“媚兒,不用了……”如媚卻阻止了媚兒,她有些艱難地看了一眼仍在朝她爬過來的方烈:“媚兒,不要管我,救你爸爸出去,他是你親爸爸……”
“爸爸……”媚兒其實心中早已知道答案,可是,如今要面對,她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一個爸爸怎麼可能對女兒如此冷酷無情?
她不能諒解,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如媚!你說什麼?她,她是我們的女兒?”最震驚的莫過於老大方烈,他一直以爲媚兒是秦展的女兒,從來都沒有想,那會是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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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預計有四、五章,時間不限,二少承諾過今天全部更完,就一定會做到~~
第一卷 番外 (二十)
如媚有些艱難的動了動嘴:“她根本就不是秦展的女兒,她是你的女兒,你這十多年來,你都對我們的女兒做了些什麼?你這個罪人……”
她的女兒本來可以是一個公主,可是,這十多年來,卻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變成了一副鐵石心腸,而讓女兒變成這個樣子,居然是女兒的爸爸,叫她怎能不氣,怎能不傷心?
“如媚,我……對不起……”方烈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當初因爲自己一時的氣憤,居然造成了這樣無哥挽回的錯誤。
這個時候,他再多的愧疚,再多的恨意,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們的女兒……”如媚淚水漣漣,泣不成聲:“如果不是你的自私,如果不是你的仇恨,我們的女兒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好恨你!我好恨你……呃……”
如媚很是激動,血不停地從她的嘴裡冒出來,她快不行了!
“媽媽,你不要說話,我帶你去找醫生……”失去親人的痛苦,媚兒嘗過,她不要再嘗那樣的滋味。
“媚兒,對不起……原諒媽媽才找到你,又要離你而去……答應媽媽,不要再做殺手,做回一個普通人……去找一個愛你的男人過回正常的生活……”如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媚兒。
“我……”媚兒卻不知道該如何答應她,她也想做回一個正常人,可是,她能嗎?她殺了那麼多的人,黑白兩道的人都不會放過她,她又怎麼可能過回正常的生活呢?
“媚兒,答應我!答應我……”如媚急劇的喘-息着,她想要女兒的一個承諾。
無奈之下,媚兒只得含淚點頭:“媽媽,我答應你……”答應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媚兒……”如媚伸出滿是血污的手,想要撫上女兒如花的俏臉上,她是多麼的捨不得,可是,閻王的勾魂令卻容不得她多留戀。
手頹然緩緩落下,她也永遠地閉上了那雙曾勾人魂魄的美眸,她這一輩子,糊塗了一半的時間,好在離開的時候,她是清醒的。
“如媚!如媚!”方烈跌倒在如媚的身旁,望着那再熟悉不過的臉龐,他才知道,什麼叫失去,什麼叫難過。
原來自己有多恨她,就有多愛她,在傷害她的同時,他也一直不能原諒自己,愛而痛着,恨而念着……
“啪啪啪!”從門口傳來拍手的聲音。
媚兒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卻看到賀財正帶着一批全副武裝的人走了進來。
“賀公子,您總算是來了!”神鷹看到賀財的出現,似乎並不意外。
賀財笑得很假:“神鷹,我還欠你兩億呢,我怎麼會不來呢?不過,好像,你現在都可以獨吞了,好感人哪,這一家團圓,居然是這副光景,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這一定是明天的頭條!”
手一招,一旁立刻有人上前咔咔咔拍個不停,完了還衝神鷹拍了幾張,惹來神鷹怒道:“賀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哈哈哈……”賀財只差沒捧腹大笑了:“神鷹,你還真是頭腦簡單四腳發達,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麼?”
“你說什麼?”神鷹的臉頓時變得鐵青。
賀財冷哼一聲,正色道:“我就是要讓你們起內訌,實話告訴你吧,這一切都是我跟‘媒婆’想出來的計謀,本來是想讓他殺了你,結果沒想到,你反倒把他給殺了,這樣也好,省了我的事,想想,你們可都是成名已久的殺手,如果明天的報紙上面登着,你們反目成仇互相殘殺,你說,是不是有很多人都要來感謝我呢?”
“你個混蛋!你居然利用我!”神鷹揚起手中的槍,就要朝賀財射去,可是,還沒等他開槍,早已有人打中了他的手。
“呃!”他手臂被子彈打穿,他手中的槍也跟着掉到了下面,他又急又氣瞪着賀財,那眼神恨不得將賀財碎屍萬斷。
“神鷹!你平時還算是聰明,沒想到今天居然變得這麼愚蠢,居然去相信賀財這個小人,你活該落到今天的下場!”媚兒也冷冷地站了起來,眼睛劃過周圍的人。
賀財財大氣粗,僱傭的人個個用的都是重型武器,她現在只有一個人,就算加上神鷹,他們也根本衝不出這個倉庫,反正橫豎都是死,怕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個女漢子。
賀財那色迷迷的眼睛移到了媚兒的身上,臉上堆滿了猥瑣的笑容:“小美人,上一次讓你逃脫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你放心,我會是你的第一個男人,至於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是一百個是誰,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無恥!”媚兒怒瞪着他,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
賀財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年頭,無恥的人都是有錢人,我無所謂,。”
“哼!你以爲就憑你這些人,就打得過我們嗎?別忘了,上一次,我是怎麼溜走的。”輸人不輸氣勢,縱然是插翅難逃了,也得拼一拼。
“是嗎?”賀財更加得意了:“我不妨告訴你,我早在這周圍設下了無數的炸彈,那些炸彈足以將這裡夷爲平地,你若是乖乖跟我走,或許,你還能在爽過之後再死,若不然,‘砰!’地一聲,你就要跟這裡一起化成灰燼了,到時候拼都拼不回來了。”
“沒錯!這裡周圍是佈滿了炸彈,可是,全陪都被我拆掉了!”在賀財的聲音剛落下時,從門口又傳來另一個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媚兒心頭猛然狂跳起來,是他!是那個神秘人聲音!原來,剛纔不是她眼花,他真的來了這裡。
轟地一聲,倉庫門被鎖上了,那個神秘人緩緩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一如媚兒那天晚上所見一樣,筆挺的正裝,身材高大,只是不同於上次,他此時的臉上戴着一個鬼面具。
“你是誰?”賀財看到他手中那些被拆的炸彈,氣得鼻子差點沒歪掉。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口吻狂傲至極。
“哼!好!既然你想來送死,我就成全你!”賀財怒極,手一招,示意一旁的人朝那神秘人開槍。
“慢着!”神秘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賀財會有這麼着,一把拉開自己的衣服,只見面前的馬夾上面綁滿了各種炸彈,看得是令人心驚膽寒。
“我的身上帶的全是德國最新出來的炸彈,一顆就足以將這裡夷爲平地,我反正是賤命一條,要死,大家一塊吧。”
“你!”那神秘人的話讓賀財頓時軟了下來,他大好生活,自然不想死得那麼早,可大門已被鎖了,他想抽身離開那是不可能了。
第一卷 番外 (二十一)
“媚兒,扶着他過到我這邊來!”神秘人衝着仍在望着他出神的媚兒叫了一句,聲音略帶焦急。
“哦……”媚兒這纔回過神來,伸手去扶方烈,可是,方烈卻推開了她。
“你……”媚兒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不領她的情。
其實方烈就算想走也未必走得動,他知道自己身受重傷,只能是拖累媚兒他們,他這一生都從來沒有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只想在臨死前爲女兒做點什麼。
“媚兒,對不起,我不配做你的父親,這一生,我欠如媚和你的太多太多了,我造下的孽連老天爺都不會再原諒我,我這一生產只愛你媽一人,她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活着也不在有任何的意義,你跟他走吧,所有的罪孽我一個人來承擔,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也希望你能幸福!”
方烈每說一個字都顯得那般吃力,要知道,他身上的傷,即便是逃出去了,也未必能活得下來。
“你說的什麼話,我答應過我媽媽,一定要救你出去,不管你有多少錯,也要你出去之後再還!”媚兒面無表情,實則心潮涌動。
方烈帶大她,又豈會不知道她的心?
他搖了搖頭,那張堪稱恐怖的臉上滿是悔恨:“我這一生都活在痛與恨之中,我以爲你是秦展的女兒,我想過要掐死你,可是,當我看到你那一雙跟如媚一模一樣的雙眼,我怎麼也下不了手,於是,我告訴自己,等你長大了,我再慢慢的報復你,我想要毀了你,讓秦展痛苦一輩子,可是,每次看到你那一張與如媚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我便一次次的猶豫……”
媚兒暗自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了下去,一把將他拉了起來:“別說那麼多廢話,你欠我和我媽媽那麼多,你休想就這樣死去!”
她知道,在老大的身上也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若非痛徹心扉,他怎麼會如此極端?
事到如今,什麼愛恨都不重要了,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親人而已!
“呃!”方烈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儘管媚兒的動作已經放得夠柔了,可還是讓方烈痛得悶哼了一聲,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方烈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將媚兒朝神秘人身邊推去。
媚兒猝不及防,身子的衝力收不住腳,差一點摔倒,而這時,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卻適時地拉住了她。
在她還沒來得及驚呼的時候,身子已然落進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懷抱裡,明明如此陌生,卻爲何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媚兒擡起小臉,望着近在咫尺的臉,卻掉進了一雙充滿柔情的黑眸之中。
“瑾?”媚兒對這雙眼睛再熟悉不過,無數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令她魂牽夢繞,她以爲,那一切也只是一場夢而已,直到玉蝴蝶的出現,她似乎又看了某個希望。
可是,神秘人還來不及回答她的話,一旁卻傳來一聲槍響,跟着一聲悶哼傳來。
媚兒霍地回首,卻發現賀財一槍正好打在了方烈的胸口,嘴裡還罵道:“你這個死怪物,居然想要我的命,我今天就先要了你的命!我告訴你,死在我的手裡,你可以瞑目了。”
沒錯,一個殺手的最終命運,不是殺死別人就是被別人殺死,世事就是這般殘忍,容不得半點人情。
“賀財!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媚兒眸中陡然一寒,殺意驟濃,再怎麼樣,方烈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怎能允許別人殺了他?
縱身一躍,在賀財手中的槍還沒來得及朝她扣下扳手的時候,她手中的飛刀已然劃斷了他的手脈。
“呃!”賀財慘叫一聲,手裡的槍也跟着掉到了地上,情急之下的他,衝着周圍的手下怒吼着:“給我殺了這個賤人!”
“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拉上你!”媚兒是殘忍的,激起了她的殺心,賀財討不到便宜。
一旁的人還沒有開槍,他便已被媚兒一腳踢飛了很遠,並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這一刀一摔,他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氣極敗壞的他,指着媚兒衝手下怒吼着:“殺了她!給我把她打成馬蜂窩!”的確,以他手下那些先進的裝備,想要把媚兒打成馬蜂窩並非難事。
但是……
“慢着!你們有本事就開槍吧,我們才三條命,抵你們那麼多條命,值了!”神秘人卻搶先一步來到了媚兒身前,邊說邊拉開了自己的衣物,將那些炸彈露了出來。
他的聲音與他的眼神都達成了一致,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僞,其實他是在等,等一個絕佳的機會。
爲這一個機會,他已經籌劃了很久很久了……
“不要聽他胡說!他身上的炸彈是假的!殺了他們!我給你們每人一百萬!”賀財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殺了媚兒他們泄憤,卻沒有去想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麼。
神秘人冷冷地接下賀財的話:“錢有的機會去賺,但是,命令若是沒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們想死,那就一起吧!要開槍,就快點!”他邊說,邊拿下一顆炸蛋在手中把玩着。
賀財是拼死了一戰,氣極敗壞的吼道:“不要聽他胡說,你們殺了他們一個,我給你們每人一千萬!一億都成!”可是,那些打手卻是面面相覷,卻並未動手。
誰都知道,即便就是有一億,那也得有命出去花才行啊!
“他們不敢動手,那就輪到我來了!”原本一直撫着受傷的手站在上面的神鷹,此時卻突然開腔,在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縱身躍下,補上一腳將受傷的賀財再一次踢撞到一旁。
“呃!”賀財剛纔被媚兒那一腳踢得五臟都翻轉了,現在,又被神鷹這狠狠的一腳,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前的幾根肋骨都被神鷹這一腳給踢斷了,劇烈的疼痛傳來,他正要張口開罵,卻是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是幾次都倒了下去,不服輸的最終還是扶着一旁廢鋼顫抖着站了起來,看向神鷹的眼神是又恨又驚。
“你瘋了!我給你兩億,叫你擺平你的老大,你居然反過來對付我?你不想要那個錢了嗎?”賀財怒視着神鷹,他始終以爲神鷹是一個貪財的小人,自己開口給他兩億,他就會乖乖的聽他擺佈。
第一卷 番外 (二十二)
卻不知道,神鷹對老大動手的真正目標的其實是爲了媚兒,他知道,老大不死,媚兒永遠都不屬於他。
這麼多年,他爲老大殺人,偶爾也爲自己賺上一筆,所以,他從不缺錢花,也不會爲錢而背叛老大,但是,爲愛爲女人殺人,他會這麼做。
所以,當賀財與‘煤婆’找到他,說是給他兩億,讓他反水,他心念一動,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可是,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萬萬沒有想到,媚兒居然是老大的女兒,老大突然成了媚兒親爸,他當然後悔了。
可是,人生就像棋局一樣,一步錯,便步步錯,他已經回不了頭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媚兒,不讓她再受到傷害。
身形猛然一晃,轉眼間已到了賀財的身旁,一把將賀財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我反老大,絕對不是爲了你那兩億,我告訴你,就算你一毛錢都不給我,我也會反他。”
“你!”賀財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神鷹的回答居然是這樣,不爲財,那麼他又爲了什麼呢?
他並不笨,看到神鷹的眼神,聯想到之前,他馬上明白了,嘴脣的一挑,滿是不屑:“原來你是爲了女人!”
“那又怎麼樣?不管是爲了什麼,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到了這個時候,神鷹也不怕了,他喜歡媚兒,並不是一朝一夕的確事情,以前是顧忌老大,現在他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哈哈哈……”賀財忽然哈哈爾濱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神鷹面色鐵青,眼中的殺意已經蓄滿了,事到如今,這個賀財是留不得了。
賀財邊笑邊咳:“我笑你自作多情,空有一身的好本領,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而自毀前程,你……咳咳咳……”後面的話,他卻咳得說不出來了。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神鷹火氣已經冒頂了,一把將賀財抵到了一旁。
而那邊的媚兒在方烈中槍之後,猶豫了很久,纔來到他的身邊,垂在兩邊的手動了幾次,才慢慢地蹲了下來扶起了他。
想要撕下一片衣服先爲他止血,卻被他阻止了:“媚兒,不用了……”
“你流了很多血,得先止血,要不然,你會死的!”明知道他是親爸,可是,媚兒卻沒辦法改變自己習慣了對他的態度。
“媚兒,你很恨我,對不對?”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方烈還是想多看看自己的女兒,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極端,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後果,如果,如果……正如果媚兒所說,人生沒有如果。
媚兒的紅脣動了動,抿了抿脣瓣,卻並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她恨他嗎?答案是肯定的,她是該恨他,不是麼?
從小,她就被他當成一顆棋子,一顆復仇的棋子,他甚至還想要親自毀了她,如果說這都不恨,那她就真的成神了。
但如果說是恨的話,那麼,他給予了她的生命,她的身上流着跟他一樣的確血,她能恨他多久?
方烈知道媚兒心中的糾纏,蒼白的嘴角扯了扯,牽出一抹媚兒從未見過的苦澀:“你是該恨我!是我該死!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媽,我不敢奢求你們的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一如你媽媽說的那樣,去年做一個平凡普通的人……”
媚兒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做一個平凡普通的人?哼!你覺得那可能嗎?那現實嗎?”眼角眉梢盡是苦澀。
一日是殺手,那麼,她的手永遠都是髒的,想要下這趟船,豈是說說這般容易?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方烈的確眼神朝一旁的神秘人望去,他與神秘人似乎在無聲地交流着什麼。
之後,他有些艱難地將手伸進衣兜裡,磨蹭了很久,纔拿出一個上了解到鎖的小本子,並將它遞給神秘人:“這裡面記錄着我所有的案例,到時候,麻煩你把這個交給警方,它足以證明所有的事情都與媚兒無關。”
也許現在,他能爲媚兒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神秘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深不見底的黑眸閃了閃,但還是伸手接過小本子,點了點頭:“如果我還能活着走出這裡的話,我會如你所願!”說完,將小本子放進隨身的口袋了。
“謝謝!”也不知道爲什麼,方烈就莫名的就相信這個連面都不露的男人,此時,他的心中再無牽掛。
伸手將早已冰涼的如媚抱在懷中,滿是血污的手愛憐地撫上她毫無血色的臉,顫抖的脣瓣動了動:“如媚,等等我……我怕自己追不上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一定會好好的愛你……”
話一說完,人也跟着緩緩的倒了下去,他的臉上卻帶着笑容,或許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是最完美的。
他的身子與如媚交*纏在一起,生不能跟愛的女人在一起,但能在死的時候,跟愛的女人死在一起,這對他來說,已經是老天爺格外的恩賜了。
媚兒沒有哭,只是怔怔地望着疊在一起的方烈和如媚,心裡像是突然之間裂開了好大的一口子,好像一下子,她的人生豐滿,可是,一下又全都成了空白,其實她很想大哭一頓,可是,眨了眨美眸,卻沒有眼淚掉下來。
耳邊又傳來方烈臨死前的話: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一定會好好的愛你……’
這句話,她記得這般清楚,聽得這般耳熟,當年的瑾也是這樣給她承諾,可是他如今在哪裡?她下意識地朝神秘人望去,卻發現神秘人也正望着她。
四目交集,多少莫名的情意在彼此眼中流動,多少柔情在傳遞……
‘瑾!是你嗎?你真的帶着千年前的承諾來找我了嗎?’媚兒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然而,那邊的神鷹也馬上就要對賀財動手了,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刺耳的警鳴聲,衆人不覺得心頭一凜!
賀財奸得很,聽到警報聲,馬上衝那些手下吼道:“殺了他們!就算警察來了,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說是自衛!”
他一心只想媚兒他們死,所以,忘記了自己的小命也正被人捏在手中,所謂的禍從口出,就是他這樣了!
“既然都要死,那麼,就一同下地獄吧!”神鷹一把拉着他擋在媚兒身前,那些手下也不知是誰先開了槍。
頓時,槍聲震耳欲聾,與外面的警鳴聲匯在一起,讓那裡連空氣都顯得那般緊張起來。
“啊!你們這羣王八……”後面的字還沒說出來,賀財就真的如他剛纔所說的那樣,被打成了馬蜂窩。
第一卷 番外 (二十三)
“呃!”子彈也射穿賀財的胸口到了神鷹的身上,他悶哼一聲,龐大的身軀晃了晃,他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死,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的死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媚兒那雙滿是擔心的眼睛,她是在擔心他嗎?不!她應該恨他纔對!
“神鷹!”畢竟師兄妹一場,看到他中彈受傷,媚兒還是衝他叫了一聲。
神鷹的臉上揚起了少見的笑容,脣瓣動了動:“媚兒,對不起……”是他害死了她的爸媽,他想說,如果他早一點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麼做。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不是麼?
“跟我來!”神秘人用最快的速度將身上掛滿炸彈的馬夾拿在了手上,另一隻手拉着媚兒朝一旁躍去。
密集的子彈讓他們兩人無處躲藏,一個不留神,媚兒的手臂中彈了,她輕哼一聲,咬了咬,將僅剩的四根銀針和飛刀甩了出去。
例無虛發,也只能是傷到幾人而已,加上手臂受傷,影響到了她的發揮,外面的警察已經開始攻進來,而雙方的火力越來越猛烈了。
他們現在就像夾心餅乾裡面的奶油一樣,警方的人可以對他們格殺勿論,而那些打手也可以將他們殺了。
混亂之中,神秘人將媚兒拉到一旁,問:“你怕死嗎?”
媚兒擡首望着他,雖然隔着鬼面具,可是,她還是給了他一個很肯定的回答:“不怕!一個殺手,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那,把你性命交給我,好嗎?”神秘人朝她伸出了大手。
媚兒望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手,慢慢地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在就要碰到他手心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直視着他,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她不敢問他是不是瑾,她怕得到的答案會讓自己的心跌入谷底。
“如果我們能活着出這裡,你就一定會知道我是誰!記住!你在,我就在!”神秘人說完,一把將媚兒的手緊握在手中,另一隻手將那掛滿了炸彈的馬夾丟了出去。
時間彷彿變得很慢很慢,每一個動作都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媚兒滿含淚水的望着他,他的話,那曾是瑾給她的誓言!
“轟!轟!轟!”馬夾落地,頓時轟聲,慘叫聲不斷,媚兒只覺得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她的人頓時也失去了知覺。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媚兒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她好想知道,他是不是自己苦苦等候的瑾!
“瑾!如果真的是你!請不要再離開我,沒有你,我一個孤獨的活在這個世上又有何意義?”
她好像進入一個很黑很冷的空間裡,她想要跑出來,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跑不出來,她一直叫着瑾的名字,只希望他能突然出現帶着她離開那個又黑又冷的地方。
她彷彿能感覺到瑾就在身邊,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觸不到他的手,急得她大叫着。
“她怎麼樣?”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另外一人輕嘆了一聲,似有些不解:“她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爆炸的時候震傷了頭部,按理說,這麼久了,她應該可以清醒了。”赫然是盧浩明的聲音。
“要怎麼樣纔可以讓她清醒過來?”低沉的聲音裡透着無盡的擔憂。
盧浩明沉吟了一會兒,纔回答:“這個要看她自己,如果她自己不肯清醒過來,就算是用上最先進的藥物也沒用。”
“難道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聲音愈發顯得焦急,她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了,爲什麼就是醒不過來呢?難道說,這一次,他真的做錯了嗎?
“沒有!能讓清醒過來的,就只有她口中裡念念不忘的人,也許這個人出現了,她就該清醒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那個低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所有的善後工作都處理了嗎?有沒有什麼紕漏的?”
盧浩明很肯定的回答:“你放心,你的計劃完美無缺,警方已經發布出去,他們所屬的組織已經無一生還,另外,她的戶籍問題也解決了,只要她醒過來,接受新的身份即可,不會有人再懷疑到她。”
“嗯。那就這樣吧,我想,她醒過來之後,估計要一段去適應一下。”頓了頓,繼續道:“這些天,我要去美國那邊辦理一些未完的手續,這邊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盧浩明笑了笑:“你放心去吧,說不定,等你回來,她就該醒過來了。”
媚兒不知道自己在那個又冷又黑的空間裡待了多久,終於是看到了一條光明大道,她大喜,順着那條路直奔了出去。
“呃!”慢慢地睜開眼睛,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你終於醒了!這一覺睡得可真夠久的。”盧浩明端着一盤的藥水走了進來,似乎對於她的醒過來,並沒有多大的驚訝。
媚兒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上次那個換指紋的地方,忍不住擰了擰眉:“他人呢?”
“人?誰啊?這裡除了你就是我了。”盧浩明一臉雲淡風輕,熟練地打開藥水,準備給媚兒換藥。
“不要跟我裝糊塗,送我來這裡的那個戴鬼面具的人呢?他在哪裡?”她現在只想知道,那個神秘人是不是瑾,她再不要這樣折磨自己的心了。
“哦,你是說他啊,他早走了!”
“走了?他怎麼會走了呢?”媚兒自言自語,眉頭擰得更緊了:“那他有沒有說他要去了哪裡?”滿眼的期盼,只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盧浩明挑了挑眉,搖搖頭:“他沒說,我也沒問!”回答得很欠揍。
媚兒是很想揍他一頓,可是,她現在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也只能是瞪瞪他而已,抿了抿脣,不再說話。
倒是盧浩明在爲她換好藥,打算離開之前,卻丟給了她一句話:“有些人,你想見的時候,見不到,在不經意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
說完,也不管媚兒聽不聽得到,徑直開門離去。
媚兒衝着他的背影狠白了一眼,咕噥了一句:“什麼人嘛?說話只說一半,是不是吃飯也只吃一半?”
盧浩明走後,房裡變得異常安靜起來,媚兒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她努力回想着,那爆炸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那一切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如果不是醒來看到自己受傷了,那麼,她真的以爲,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一夜之間,她有了媽媽,也知道了爸爸,可是,一夜之間,她又同時失去了他們,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可是,她覺得足夠了。
至少,她不會再認爲,自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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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時刻馬上就要來臨~~美妞們,期待下一章吧~~晚一點就出來嘍~~
第一卷 番外 (結局篇 )
媚兒知道,心中有很多問題都還沒有找到答案,也許,要等到她好了之後,再出去慢慢尋找答案,她相信,她一定找得到那個人!
有一種預感,他會是一個驚喜!
呵呵!驚喜!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驚喜的感覺了!
幾天之後,媚兒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也想着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不知爲何,她忽然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裡,她總覺得這裡有某個人的影子,他好像躲在某個地方,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可是,她卻看不到他。
月色迷人,媚兒靜靜地坐在浴池旁邊,望着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月光如此美麗,亦如此清涼,一如她的心!
“也許,我該去尋找答案了!”她站了起來,仰頭做了一個深呼吸,舉步朝一旁走去,她不打算跟盧浩明告別了,打算就這樣不辭而別。
她的這一生都充滿了沒有答案的問號,她不想再多一個,不管結果是否與她想像的一樣,她都想要知道答案。
“我就在這裡,你還要去哪裡尋找答案?”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天邊傳來那般虛無縹緲,又像是從曠古的沙漠裡傳來那般荒涼幽怨。
這個聲音?媚兒的身子猛然一顫,霍地回過身來,卻在瞬間瞪直的美眸。
月光下,就在離她不過五米的地方,站着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是那身衣裝,還是那個鬼面具,還是那孤獨的氣息,不同的是,他的聲音竟是那般的熟悉。
“你?你究竟是誰?”媚兒的聲線在顫抖,強忍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不敢確定,卻又很想知道答案,只是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生怕他又突然消失不見。
“我不就是你要找答案嗎?你還要去哪裡找?”他像是在笑,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
看着越來越近的身影,媚兒下意識地後退了下,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甚至連手都在顫抖不止。
他在離她只有一手之隔的地方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影幾乎遮去了媚兒嬌小的身軀,隔着面具,四目相望,萬般柔情在流轉。
“媚兒,我的媚兒!”他的聲音是那般的傷,那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沒有一絲遲疑,擡手一勾,便將媚兒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你!”媚兒被困在他的懷中,男人的氣息縈繞於鼻,這更令她心跳如擂,雙手靠在他的胸口,卻不知道該怎麼推開他,只得無助的掙扎着:“你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
“我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你,你還要去哪裡?我再也不要放開你!再也不要!”他的聲音裡透着千年的孤獨與傷悲,揮手一甩,臉上的鬼面具也隨之落下,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儘管在他出現的時候,媚兒就已有了一點心裡準備,可是,在看清他的面容時,她還是驚呆了,全身驚顫不止,淚水在剎那間崩潰!
“瑾!是你!真的是你!”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任長長指甲掐進他的肉裡,也渾然不覺,她只知道,這太讓她震驚了!
眼前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一樣如墨的劍眉,一樣深情的黑眸,一樣菲薄的脣瓣,不同的,只是他清爽的短髮,還有這一身筆挺的西裝而已。
“傻瓜!我以爲,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哪怕沒有看到我的臉,也能認得出我,沒想到,最終還是要等到我揭下面具,你才認得出我。”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層薄傷,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寵愛。
他是如此愛她,又怎麼可能怪她呢?即便她就是不再愛他,他也會想辦法讓她再一次愛上他。
“不!我只是不敢確定!你知道嗎?我的這一生有着太多太多沒有答案的問號,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我不知道那一切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你能否來到千年之後,我不知道……”
一隻手指輕輕地覆在她的脣瓣上,他低沉嘶啞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現在,你什麼都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點,我來到了你的世界,我找到了你,現在,你就在我的懷裡,這就足夠了!”
“瑾!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原來那一切都不是夢……”恍如置身夢中一般,媚兒反手緊緊抱住他,這熟悉的溫暖,這熟悉的感覺,讓她激動得無法形容。
她用力地捏着自己,很疼很疼!原來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他真的來找她了!
“媚兒哦,我的媚兒!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緊緊相擁,卻無法詮釋切身的思念,漫漫千年,她可知,他愛得有多痛,念得有多痛苦?
大手在她的後背輕揉着,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生命裡,讓她看見,他愛她愛得有多深,就有多痛!
她可知道,爲這千年的相擁,他在過奈何橋的時候,寧可身受萬蟻唑心之痛,寧可甘願受地獄火煉之極刑,也不肯喝下那要忘了她的孟婆湯。
因爲他一次次的反抗,而惹怒了閻君,讓他生生世世輪迴了千年,每一次他都回到佛前苦求,最終感動了佛,也感動了那鐵面無私的閻君,才換來這一世的相遇。
然而,當他遇到她時,雖然那張臉對他來說完全陌生,可他記得她那雙令他魂牽夢繞千年的美眸,但是,在她的記憶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他,她不但是一名冷血無情的殺手,而且在她的心中已沒了情*愛。
他不知道是不是那一世,她愛得太痛苦,所以,她選擇忘記了他,忘記了愛?
但他始終不相信,她會忘了他,他也不能接受她已經忘記了愛,於是,從兩年前開始他便籌劃了這一切。
古董店的老闆就是他,而那個下單的人也是他,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媚兒在看到玉蝴蝶之後,居然會暈倒過去,本來,他是想直接帶走她,可是,神鷹卻突然出現,爲了後續的計劃,他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神鷹把她帶走。
卻沒想到,她那一暈便是兩年,兩年後,她的清醒,也重新讓他啓動了原來的計劃,他繼續以下單人的身份出現。
他早就將她現在的身份查清,於是,將錯就錯,他知道,想要讓媚兒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死’去,當然知道她底細的人都不能活着。
那日,在廢汽場,媚兒崩潰地趴在地上,呼喚着他的名字放聲大哭的時候,天知道,他多想上去狠狠地抱住她,告訴他,他就在她的身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他也很開心,她終於有了關於他的記憶。
當然,很多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之外,他也沒有想到,方烈竟是媚兒生父,也沒有想到,方烈居然將一切的罪名都承攬了下來。
聽完他的話,媚兒終於是恍然大悟,回想起盧浩明的話,她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心中小些小不爽,小臉一鼓,不悅的說:“哦!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早就認出了我,居然還一直瞞着我,你好壞哦!我討厭你!”
說完,不依地捶打着他的胸口,說實話,她難得露出一次小女兒的嬌羞,當然,除了在夏瑾軒的面前以外。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該打!我該罰,以後我的終生都任你處置!”夏瑾軒眼中盛滿了寵愛。
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有些緊張地一把抓住她的雙手,滿臉愧疚的說:“媚兒,對不起,我不知道方烈是你的……”
雖然不是他親手殺了方烈,但是,方烈和如媚卻是死在他的計劃裡,他生怕媚兒會因此而生他的氣。
媚兒輕輕搖搖頭:“不能全怪你,沒有你的出現,就算沒有你的計劃,賀財也不會放過他,也許,對他來說,那樣是最好的結局。”
還有什麼比跟愛的人死在一起更幸福呢?生的時候,他們不可能在一起,死後卻可以自由自在的愛,再沒有恨,也沒有那麼多的殺戮和血腥。
“你真的不怪我嗎?”他的眼神裡滿是緊張,生怕她突然又反悔,要知道,他再也經不起失去她的痛苦。
想到他的欺瞞,媚兒眼珠一轉,故意把小臉一沉:“可是你害得我沒了媽媽,我……”垂下眉眼,掩去了那一眸子的戲謔。
其實,過去,在她的記憶裡,爸媽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現在,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可是,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傷心。
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失去了,也許會一時難過,但是,那一定是暫時的。
“媚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打我罵我都行,但是,不要生我的氣,也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他的手臂因爲害怕而微微顫抖。
即便隔了千年,他們的心也能彼此相通,媚兒又如何不知道,他有多麼害怕失去她,而她又何嘗不是害怕再失去他呢?
“媚兒,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見媚兒垂首不開腔,他更加焦急了,他不想過了千年之後,他們之間還隔着那不解的恨。
那一世,他與伍辰兒之間,有不共戴之仇,這一世,又,他真害怕故事會重演,他早已不堪的心,再也承受不起另一個千年的折磨了。
如果這一世,他再不能跟媚兒相守,那麼,下輩子,他將不再爲人!
媚兒忍住笑意,正色問道:“那你先告訴我,在這裡,你叫什麼名字?你的身份又是什麼?別告訴我,你也是跟我同行啊!”
“我的名字,別說是一千年的輪迴,哪怕就是一萬年的輪迴,我也不會換,我永遠都是你的瑾;在這裡,我的實際身份是國際刑警,還有一個身份……”
“我知道,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秦展的義子,現在秦氏集團的總裁。”沒等他說完,媚兒便接下了他的話,其實按着盧浩明的話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夏瑾軒點了點頭:“你猜得一點都沒錯!不過,從爆炸那一天開始,我那個國際刑警的身份就不復存在了。從今以後,我除了是秦氏集團的總裁,還會多一個身份。”
“啊?還多一個什麼身份?”媚兒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他還有個神馬身份啊?
“秦氏集團原總裁秦展的千金秦無雙的丈夫!”
一提到這個,媚兒的小臉便垮了下來:“你明知道我並不是秦展的女兒……”
“我說你是,盧浩明說你是,你便是!從今以後,以前的那個殺手媚兒便不復存在了,活着的是秦氏集團的千金秦無雙。”夏瑾軒的話裡沒有絲毫讓媚兒思考的餘地。
“可是,我真的不是嘛。”媚兒不喜歡這樣欺騙人,尤其是死人,當然也明白,爲什麼這些日子,那可惡的盧浩明爲什麼總是要逼着她背那些資料了。
夏瑾軒輕撫上她糾結小臉,笑道:“傻瓜,我義父義母的死雖然不是方烈所殺,但多多少少跟他有些關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義父膝下無兒無女,也怪可憐的,如果,你能過繼到他的宗下,我想,他們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慰,相信你的生父生母也會贊同你這麼做,除非你不再愛我了。”
不得不說,他也很會演,這一垂眉間,將千年的孤獨盡數顯現,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軟了。
“我……”看到他的表情,她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最終夏瑾軒還是說服了媚兒,她決定接受自己新的身份,以秦無雙的名義出現在大衆的面前,當然,在私下無人的時候,夏瑾軒還是叫她媚兒。
因爲,這個名字,他記了千年,也尋了千年,也苦了千年,即便再過一千年,他也依舊記得她!
“媚兒,你曾答應過我,再次相遇,不管我做錯什麼,你都會給我一次機會,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夏瑾軒還是怕媚兒爲方烈和如媚的死而怪他,生怕她一氣之下,又離他而去,心裡甭提有多擔心了。
看到他焦心的模樣,媚兒也不捨得再折磨他了,她笑而不答,踮起腳尖,在他菲薄的脣上快速的親了一下,算是回答了吧。
“媚兒……”剛纔還在喋喋不休擔心着的夏瑾軒,被這突然而來的幸福,一下子就傻了,回過神來的他哪裡肯就這樣放過她?
一個蜻蜓點水又怎麼可以慰解得了他千年的相思?在媚兒剛站好時,他便欺身而上,擁着她,火熱地吻上了他眷戀了千年的紅脣。
“嗯~~”媚兒心頭狂跳着,幾乎被他如狂潮般的熱情所淹沒,她只是無助地攀着他,與他一起在這千年的相思中沉lun]……
“媚兒,我們終於可以相守一生了!”良久,直到媚兒接不上氣,夏瑾軒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脣。
大手仍緊緊擁着她,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子裡,成爲自己的一部分,這樣,她就再也離開不了了。
他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靜,努力了這麼久,終於得到了回報,那漫漫孤獨千年所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又沒有說過要跟你……”在這裡,媚兒還是未處人事的女孩,在心性上面也未全然成熟,此刻,紅脣微腫,一臉嬌羞的她,惹來夏瑾軒又是一陣激動。
“你休想再逃走!我這一輩子都會把你鎖在身邊,不對,不止這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鎖着你,哪怕天理不容,哪怕天誅地滅……”
夏瑾軒捧起她的臉,低頭再次霸道地吻上她的脣,在脣齒之間留下了永遠的誓言,此刻,小小的一個吻再也滿足不了他,他要讓她成爲他的女人。
他有些難捺地低吼了一聲,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還是千年前那個深愛她的瑾,還是那個霸道固執的瑾,他沒有忘記千年前給她的承諾,在漫漫千年之後,來到她的世界裡找到了她。
如果說千年之前,他們之間隔着愛與仇恨的話,那麼,千年之後,他們之間剩下就只是滿滿的愛了。
“……哪怕天理不容,哪怕天誅地滅,我也要與你一起……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傷害,我一定會愛你一輩子……你永遠記住,你在我就在!”那是他們千年之前的誓言,哪怕是經過了漫漫千年打磨之後,誓言也從未褪色。
脣齒相接,肌膚相親,瞬間又回到千年前恩愛時,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尋找,千年的愛戀與相思,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補償,所有思念和眷戀都盡在這不言之中……
*
‘漫漫千年,我努力尋找你的身影,在找不到你的日子裡,我曾彷徨,也曾害怕,我想像不出來,千年之後,你究竟是何模樣;我深信,你亦如我一樣,在某個時空,某個地點,期待着與我相遇的那一刻……’
‘在我尋找你的漫漫千里,你曾來過我的夢裡,你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不遠不近,任我怎麼努力也看不清你容顏,可是,我記得你的那雙美眸,那裡面盛滿了可以腐蝕我心的淚珠……’
‘我曾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發誓一定做到,所以,我決不允許,我們之間變成一生一世一雙魂,於是,我在漫漫千年生生世世的輪迴裡尋找你……’
‘也許老天也被我的癡心感動,於是,在那個繁花盛開的季節,我終於遇見了你,那是人生中最美麗的相遇,我看到你的眼裡那藏着千年的傷悲,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暗暗發誓,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傷害你……’
‘感謝上蒼,也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完美的結局,從今以後,我的人生就只剩下兩天,今天風光娶你,明天陪你一生一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