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虞歌接到這樣的消息,已經完全的呆了,實在搞不明白自家的主子和昭華公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本來好好的兩個人,爲什麼主子忽然就不娶公主了。
雖說當時是昭華公主說不嫁的,可若是往常的主子,只怕立馬回頭哄着昭華公主,至於那什麼容溪的早被他攆了,可是那一日,主子偏偏說了,如你所願。
如你所願便是不娶了。
可是既然主子不想娶了,爲什麼自己最後卻急怒攻心,一口氣接不上直接的噴血昏迷了。
不但噴血昏迷了,主子還不讓大夫診治,自己也不運功療傷,這樣耽擱,他的身子竟然時好時壞的拖了有一個月,待到回京後,王妃傷心得不得了,主子才陸陸續續的吃些藥,身子才略好一些。
這一切虞歌都看在眼裡,心知肚明,主子這是自已找虐,既然捨不得昭華公主,爲什麼當初又那樣,事後主子還不是一樣的殺了容溪。
虞歌想得頭都疼了,也搞不明白問題的癥結在哪裡。
現在皇上不但下旨賜封蕭燁爲西楚國的太子,還連帶的給他們指了婚。
也就是說現在的蘇綰是太子蕭燁的太子妃了。
這個消息,爺還不知道,如若知道,他只怕?
虞歌不敢往下想,一時爲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自個的主子。
正在這時,身後響起腳步聲,虞歌擡頭望過去,便看到雲夢郡主走了進來。
雲夢郡主已和陳家定了親,年後大婚,本來王妃的意思是先把雲夢郡主嫁出去,然後給世子爺和昭華公主大婚,可是現在昭華公主都要嫁給太子了。
虞歌又嘆氣,最近主子不好過,他們這些做屬下的就更不好過了。
雲夢郡主蕭蓁已經走了過來,虞歌行禮:“見過郡主。”
今兒個雲夢郡主的心情似乎不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說道:“嗯,起吧。”
她說着往前走去,虞歌跟着她一路往裡走,雲夢郡主問虞歌:“我哥哥他還好吧?身子是不是大好了。”
虞歌點頭:“好多了,郡主不必擔心了,爺不會有事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我去看看哥哥。”
“好。”
虞歌點頭,鬆了一口氣,關於昭華郡主被指婚給太子的事情,還是稍後再說吧。
兩個人一路走進了蕭煌住的地方,虞歌在門外守着,雲夢郡主蕭蓁一路走進了蕭煌的臥房。
蕭煌此時正歪坐在牀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不過神容已好多了,只是整個人顯得很冷,擡眸望過來的時候,那漆黑的瞳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就像萬年古潭一般平波無痕。
這樣的他看得蕭蓁心裡顫顫的,雖說從前自個的哥哥也很冷,但是看她的時候也不會這樣的冷漠,現在的他真的比從前的他還要冷寒,不帶感情。
爲什麼會這樣,蕭蓁有些傷感。
只是她的傷感還沒有散發出來,牀上的人已蹙眉淡淡的說道:“你過來做什麼?”
雲夢郡主蕭蓁陪着笑臉小心的說道:“我過來看看哥哥有沒有好點。”
蕭煌低頭看手裡的書,並沒有再看蕭蓁,蕭蓁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哥哥的眼睛望人太嚇人了,好像在看死人一般。
蕭煌不帶任何情緒的說道:“你回去吧,沒事不要再來我這,年後就是你大婚之期,好好待在屋子裡做新嫁娘。”
蕭蓁一聽到這話,咬牙,小心的望着蕭煌說道:“哥哥,我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的,你能和母妃說,把大婚推遲嗎?”
蕭煌擡眸望向蕭蓁,一句話沒說,可是那黑黝黝的散發着凌厲寒芒的視線,實在是讓蕭蓁不安,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唾液,一動都不敢動。
蕭煌涼薄的開口:“好好的推遲大婚做什麼?”
“哥哥,我不喜歡那個姓陳的,爲什麼要嫁給他,我要是嫁給他,以後肯定也過不好日子,哥哥你讓母妃給我推遲吧,我還不想嫁。”
蕭蓁一說,蕭煌的臉色冷了,周身遍佈了冷霜,整個房間都充斥着一層霜凍,冷得讓人直打顫。
蕭蓁迫於這樣的壓人,下意識的找藉口。
“我知道母妃這麼急急的把我嫁出去,是因爲怕我和蘇綰那個女人處不好,可是現在哥哥不娶蘇綰了,爲什麼還要讓我嫁。”
蕭蓁剛說完,便看到自個的哥哥眼裡不是冷意了,而是一抹戾氣,還有一種兇殘的殺氣。
蕭蓁嚇得六神無主了,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是一片混亂的。
“哥哥我又沒有說錯,你不娶蘇綰那個女人了,爲什麼還要我嫁,而且那個女人擺明了不是什麼好東西,哥哥不娶她,她竟然眨眼便嫁給太子了,皇上已經下旨賜婚了,她很快就會嫁給太子殿下的,這個女人就是個一一一。”
蕭蓁水性揚花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被蕭煌急切的一把給拽到了面前,他兇狠無比的吼叫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蕭蓁臉色慘白,一陣陣昏劂,哪裡還說得出來一句話,身子不停的抖簌着,雙手抱住頭,尖叫起來:“別打我別打我。”
看蕭煌的樣子,她生怕蕭煌打她,或者殺了她。
蕭煌已經赤紅着一雙瞳眸朝着門外怒喝:“虞歌。”
同時他一甩手,把蕭蓁給甩了出去,森冷的怒喝:“滾,以後不要再來這裡。”
蕭蓁哪裡還敢留下,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臉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嚇都嚇死了。
嗚嗚,哥哥太可怕了,以後我再也不要來了。
我再也不來了。
虞歌早已經聽到屋內的話了,聽到蕭煌的吼聲,他臉色白了白,不過也不敢遲疑,飛快的擡腳往裡走去。
房間裡,蕭煌兇狠如狼的盯着他,一雙瞳眸,染盡了煞氣,令人下意識的膽顫。
別說蕭蓁了,就是他現在也害怕得緊,生怕主子一怒殺人。
現在的他,分明是一隻兇殘的野獸,還是那種讓人害怕的兇殘野獸。
“爺。”
“說,怎麼回事?”
蕭煌怒吼,身子都有些控制不住而輕顫起來了,手指更是緊緊的抓着身上的錦被。
虞歌飛快的開口:“皇上接連下了兩道旨意,一道,賜封寧王蕭燁爲太子。二道把安國候府的嫡女蘇綰指婚給太子爲太子妃,不日將大婚。”
虞歌話一落,牀上的人,如狼似的咆哮起來:“不,你一定是弄錯了,對,一定是弄錯了,她怎麼可以嫁,怎麼可以嫁給蕭燁。”
鳳離夜也不會准許她嫁的啊,明明前世她是含恨而死的,今生怎麼又嫁給那個人了。
他知道她的個性,如若她有一天醒過神來,知道自己竟然嫁給了前世負她之人,那麼她一定會承受不了的。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件事,你去查,立刻給我去查,是不是別的女人,根本不是蘇綰,根本不是昭華公主,她眼下還在東海國內呢,怎麼會好好的跑到西楚來嫁人,還是以安國候府嫡女之身嫁給太子,她明明是東海公主,東海皇也不會承認這樣的事情的。”
蕭煌此時臉色越發的白了,心急的吼叫着。
虞歌應聲,趕緊的轉身往外走去,立刻吩咐人去查這件事,查看看那安國候府內的人究竟是昭華公主,還是另有其人,或者這只是皇上使的計謀罷了。
不過手下很快查了消息送了進來,安國候府內待着的確實是蘇綰本人,至於爲什麼蘇綰要以安國候府嫡女之身嫁給太子。
這好像是蘇綰的意思。
事情稟報到蕭煌的面前,他控制不住的瘋狂,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都砸了。
本來就沒有十分好的身子,因爲他的一陣狂怒,再次的急怒攻心,臉色煞白煞白的,虞歌心驚不已,小聲的開口。
“世子爺,既然你喜歡昭華公主,爲什麼當初不娶她。”
蕭煌此時卻呆呆的怔愣着,好久沒有反應過來。
一想到她要嫁給別的男人,他心中的痛楚就彌延了開來,充斥着他整個四肢百駭。
這一刻他忽地驚懼的想到一件事,他自以爲是的好,對於璨璨來說,真的是好嗎?
她的個性,她的絕決,以及她曾經和她說過的話。
不要騙我,蕭煌,我不輕易相信別人,你是我唯一願意再試一次的人,所以不要騙我。
蕭煌只覺得周身無力,他做錯了嗎?
他是做錯了,真的做錯了。
他本意是不想傷害她,可是現在卻發現所有的事情正好朝着他相反的方向走了。
璨璨她竟然再一次的嫁給了蕭燁,如若她有朝一日憶起前世的事情。
她不會感激自己的,相反的她會恨自己的,一定會十分的痛恨自己的,因爲他明明知道她前世的事情,卻什麼都不說,那時候他和她再無任何可能了。
蕭煌想到這個,坐不住了,他掙扎着起身往外走去,身後的虞歌看得一臉的害怕。
世子爺的臉色好嚇人,好難看,他真怕他承受不住的再一次的昏迷過去。
虞歌跟着他的身後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世子爺,你去哪兒,你身子還沒有好呢。”
“滾。”
眼下的蕭煌就像一頭快要瘋了的野獸,看着真的太嚇人。
雖然他狂怒的讓虞歌等人滾,但是虞歌依舊遠遠的跟着。
一行人一路前往安國候府蘇綰住的地方。
聽竹軒裡,蘇綰睡了半天后,已經起來了,精神不錯,一切神色如常。
現在的她已經過了最初的心痛,整個人顯得很平靜,再不復之前的痛苦了,只是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冷,不像從前那般溫軟,看到的人一般都有些怕她。
雖然她看上去一臉好說話的樣子,但事實上卻是很不好說話,若是誰招惹到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花廳裡,蘇綰慢條斯理的用着晚飯,說不出的優雅,侍候的丫鬟們一聲也不敢吭,不大的空間裡唯有杯盤輕碰的聲音。
紫玉想說話卻又不敢說,生怕主子發火。
蘇綰雖然沒有擡頭,自顧優雅的吃着自己的飯,但是紫玉的神容並沒有逃脫她的感覺,她淡淡的說道:“有什麼要說的說吧,沒人攔着不讓你說。”
紫玉聽了總算鬆了口。
“公主,西楚的皇帝下了旨意,賜封了蕭燁爲西楚國的太子。”
蘇綰沒說話,輕輕的放下手裡的筷子,伸出手優雅的捏了一塊七色千層糕,輕輕的咬了一口,神容說不出的美好。
紫玉瞄她一眼,沒啥表情,繼續往下說。
“皇上還下了另外一道旨意,把公主指婚給了太子做太子妃,不日後將大婚。”
“喔,知道了。”
蘇綰吃了一塊糕點,肚子飽了,慵懶的起身,對於紫玉說的話,並不以爲意。
紫玉嘆口氣,暗暗想着,難道公主真的決定嫁給那個蕭太子了,她這麼做不是爲了刺激蕭世子,不是爲了逼出蕭世子
其實她是真的打算嫁了嗎?可是她不喜歡蕭太子啊。
紫玉不由得愁起來,可惜蘇綰卻不理會她,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臂,懶洋洋的往門外走去。
不過她剛走到花廳門口,門外一道幽芒閃過,眨眼的功夫有一人從暗處閃身而來,落到了花廳門外。
兩個人就這麼定定的望着,一個門裡一個門外,一人臉色蒼白,精緻的面容上滿是心痛憔悴。
另外一人卻是面容平淡,俏麗的小臉上連一絲兒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看對面的男人就像看一件死物一般,沒有半點的感情。
這樣的她使得對面的男人,只覺得心痛得快要撕裂開來了。
他以爲他能坦然的面對她的形同陌路,只要她過得好。
可是現在一照面,看到她仿若陌生人的眼光,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心痛,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過去似的,痛得四肢百骸,一點力氣都沒有。
“璨璨。”
蘇綰扯出一抹輕笑,好似耀眼的星星一般,只是她說出口的話,卻冰冷異常。
“蕭世子,你認錯人了吧。”
你認錯人了吧。
蕭煌腦袋嗡嗡作響,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去,臉色更白,身子虛軟得幾乎要栽到到地上去了。
他咬牙撐着,掙扎着開口:“璨璨,你聽你說,不要嫁他,不要嫁給蕭燁。”
蘇綰呵呵輕笑起來,脣角的笑意說不出的鄙視,就像看一個神經病的人一樣的看着蕭煌。
聲音更是無情得可怕。
“你是什麼東西,跑到我面前來指手劃腳的,真是太當自己是一回事了,我限你馬上在我面前消失,否則別怪我殺人。”
她說完冷冷的望着蕭煌,他的痛他的憔悴在她的眼裡形同無物。
蕭煌看到這樣的她,真正鹹到一顆心都要碎了。
“璨璨,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做,你聽我說,我那樣其實是一一一。”
可惜他的話沒有說出口便被蘇綰打斷了。
“你怎麼樣,我不感興趣,蕭大世子,不要到我面前表演你悲情的一面,我給過你機會了,可惜你不要,那麼從此後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說一個字。”
她說完擡首,手中的玉雪銀芒好似細雨一般的灑了出去。
蕭煌臉色一下子由白轉灰,他看出,蘇綰出手一點情面都沒有留。
她是真的全心全意的出手對付他的。
他這是不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啊。
哈哈哈,蕭煌輕笑了起來,心底的悲涼使得那本就沒好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後退去,而蘇綰的玉雪銀芒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襲擊而來。
他任憑那密密的銀芒直往他身上襲來,眨眼的功夫,他便覺得周身無力,撲倒一聲往地上栽去。
而在他倒下去時,他看到一抹俏麗的倩影從他的身側輕輕的走了過去,一眼都沒有看他。
他的心碎得一蹋糊塗,心中唯有一個念頭,璨璨,我真的做錯了。
蘇綰走了過去後,朝着漆黑的夜空冷喝:“還不把你們家主子帶走,記着,僅此一次,若是日後他再膽敢踏足我的聽竹軒,就不是射昏這麼簡單了,而是死。”
蘇綰說完,擡腳走了出去。
暗處的虞歌閃身而出,直奔自家的主子,飛快扶起自家的主子,心裡說不出的無奈,主子倒底是搞什麼名堂,當初那樣,現在又這樣,究竟是爲了什麼啊。
虞歌帶着蕭煌一路離開,而那射傷了蕭煌的蘇綰,腳步停都沒停,直接的領着人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走,我們去花園散散步,消消食。”
“是,公主。”
身後的幾個丫頭。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樣的主子,絕非她們招惹得起的,所以她們還是悠着些。
紫玉和藍玉還有黃玉等人心知肚明,主子因爲被那樣的一傷,現在性情大變,變得無心無情,冷血無情。
連她喜歡的蕭世子,都能被她眼不眨的給射傷了,何況是別人。
一行人往安國候府的花園走去。
至於蕭煌被虞歌帶回靖王府後,經過一番診治過後,終於醒過來了。
他醒過來後,一言不吭,整個人都好像失了魂魂一般。
那精緻無雙的面容上,是死灰一般的神容,一點點的神彩都沒有。
看得虞歌心驚不已,最後虞歌想到了主子玩得比較要好的朋友葉小候爺葉廷。
主子這樣下去不行的,還是讓葉小候爺來勸勸他吧。
很快葉小候爺葉廷被人請了過來。
葉廷走進蕭煌的房間時,生生的嚇了一跳,這人怎麼跟個活死人似的,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能擊挎霸氣測漏的蕭世子啊。
“蕭煌,你怎麼了?怎麼這樣了?”
葉廷雖然平常挺怕蕭煌的,但是兩個人的交情卻不是假的,所以此刻看蕭煌這樣,說不出的擔心,趕緊的湊到蕭煌的面前追問。
可惜那歪靠在牀上的人,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就那麼眼神空洞的坐在牀上,也不知道想啥,總之不管是誰說話,他都不理會。
葉廷越發的被驚嚇到了,掉頭問虞歌:“你們爺究竟是怎麼了?怎麼這一次比之前還要嚴重,他這究竟是怎麼了?”
“對了,我怎麼還聽到消息,說安國候府的蘇綰被皇上指婚給太子殿下爲妃了,不日還將大婚了,那不是你們未來的世子妃嗎?”
葉廷剛說完,便看到身後本來沒有反應的人,忽地狂性大發了一樣,狂吼起來。
“啊,啊,啊。”
他揮手一陣狂掃,葉廷和虞歌二人嚇得趕緊的往旁邊讓去,只見房間裡所有東西都被一陣勁風給掃落到地上,紛紛碎了。
而牀上的男人哈哈的大笑,瘋了似的笑,眼神卻赤紅一片,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似的,不但狂性大發,還大吼大叫的。
“我太笨了,我太蠢了,自以爲對她好,卻忘了她的性格太剛烈了,她不喜歡別人自以爲是對她的好,她要的只是不要騙她。”
從前她就和他說過,蕭煌,不要騙我,我害怕被人騙,但是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所以別讓我絕望。
如若你騙了我,我只怕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是的,他毀掉了她最後的一絲信任,現在的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這一切都是他,他的錯,他自以爲對她好,可是那種好卻不是她所要的。
他後悔了,他想告訴她一切經過,但是她再也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哈哈哈。”
蕭煌大笑,狂笑,直笑得胸腔血脈逆流,本就沒有大好的內傷再次的反逆,一口鮮血急速的噴了出來,身子一歪直接的昏倒了過去。
房間裡一片驚慌失措的叫聲,虞歌嚇死了,趕緊的叫大夫進來替他診冶。
而房間裡葉廷看着這樣的蕭煌,真正是擔心極了,一把拉過虞歌:“究竟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虞歌搖頭,對於主子和昭華公主之間的事情,他都不瞭解,如何和他說。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怎麼了?本來好好的,後來主子莫名其妙的和昭華公主鬧了起來,昭華公主一氣不嫁他了,他也不娶了,可是我看着他分明是極愛昭華公主的,可是當初在東海皇宮爲什麼不願意娶呢。”
虞歌想得頭疼極了。
葉廷無語的望着虞歌,又望望牀上的蕭煌。
看他面色慘白,昏昏沉沉的樣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定要想辦法幫幫他纔好。
葉廷想着,在房間裡踱步,可是他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怎麼了,怎麼幫他們啊。
房間裡虞歌忽地想到一個人來,飛快的望向葉廷說道:“有一個人可能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去找她。”
“誰。”
“臨陽郡主,臨陽郡主和昭華公主情同姐妹,對於主子和昭華公主之間的事情,她一定是知道的,葉小候爺,你去宮裡找臨陽郡主問問,主子和昭華公主之間究竟怎麼了?你幫幫主子吧,我真怕他這樣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眼下皇上正盯着靖王府呢,如若主子真的發生什麼事,只怕正中老皇帝的算盤,而且靖王府一定會倒黴的。”
這個道理葉廷也懂,他甚至於懷疑,如若靖王府倒黴,他們安平候府會不會也倒黴,因爲一直以來,他和蕭煌走得比較近。
老皇帝這個人一向是睚眥必報的,他收拾完了蕭煌,未必不收拾他,所以保住蕭煌,就是保住他安平候府。
這件事他不能坐視不管。
葉廷心裡想着,望向虞歌:“你好好照顧你們家世子爺,我進宮去找臨陽郡主一趟。”
虞歌用力的點頭,所有的指望全在葉廷的身上了,但願葉廷能真正的解開世子爺的心結,讓他恢復過來,千萬不要再之樣自已虐自己了,看得他們這些人太心痛了。
葉廷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一路進宮去找臨陽郡主慕芊芊。
慕芊芊這幾天心情也很鬱悶,雖說蘇綰嫁給太子其實也挺好的,可是身爲蘇綰要好的朋友,她知道綰兒喜歡的其實是蕭煌,最後卻嫁給了蕭燁,這讓她說不出的鬱結。
何況她還是看好蕭表哥和綰兒,她總覺得他們兩個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至於蕭燁和綰兒,其實從頭到尾便透着一股不和諧,雖然她說不出哪裡不和諧,總之她是不看好他們的。
可是眼下皇上的聖旨已下了,綰兒也安然的接了聖旨,這是打算嫁了的。
她也不敢在綰兒面前說蕭表哥什麼,一句話都不敢提。
現在綰兒的心裡,蕭表哥就像一道禁忌,誰也不敢說。
別說是她,就是鳳離夜和義母都不敢提到蕭表哥。
難道他們真的就這樣錯手而過,如若真的這樣的話。
她相信,這一生蕭表哥和綰兒都不會幸福快樂的。
慕芊芊本來心裡正煩,沒想到葉廷竟然私闖進了她的宮中,她一下子來火了,和葉廷打了起來。
因爲看到葉廷她便想到了蕭表哥,這一切都是蕭表哥惹出來的。
所以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如若蕭表哥不去管那容溪什麼的,哪裡會惹惱綰兒。
慕芊芊越想越生氣,下手自然不留情,狠狠的攻擊着葉廷,一邊打還一邊惱火的冷喝:“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葉廷,你膽敢夜闖本郡主的寢宮,本郡主豈能不教訓你。”
葉廷無語死了,他來找她是有事的好吧,以爲他高興過來找她啊。
母夜叉。
葉廷一邊想一邊冷着臉喝道:“慕芊芊,你發什麼神經,住手,我有事找你呢。”
慕芊芊根本不聽,她現在就想找個人好好的打一場,好讓自己出出氣,最近實在是太鬱結了。
所以聽到葉廷的冷喝,她根本不住手,依舊猛烈的攻擊着葉廷,葉廷因爲沒有盡全力,還真吃了她好幾下,最後被她打出火氣來了,下手更狠了,這個女人真是欠收拾。
最後慕芊芊被葉廷給扣住了,整個人抵在牆上,動都動不了一下。
慕芊芊氣籲喘喘的瞪着葉廷:“放開我,混蛋。”
葉廷根本沒理會她,而是沉聲說道:“我有事問你,你要是老實說了,我就放你,否則我們就好好的算算你打我的事情。”
慕芊芊臉色冷冷的瞪了葉廷一眼:“你三更半夜的闖進本郡主的寢宮,本郡主打你是輕的了,快放開。”
她說着擡腳欲去踢葉廷,葉廷一急,直接的整個人貼了上去,使命的控制着慕芊芊的身子,兩個人彼此的以身子攻擊,一個往外頂,一個往上壓,就這麼一上一下動來動去的,一會兒的功夫,氣氛便有些變了。
慕芊芊率先反應過來,一張嫵媚的臉,瞬間紅了,更添媚態。
葉廷身子僵住了,動都不敢動了,望着那嫵媚嬌豔的人,媚眼如絲,心裡難得的動了一下,盯着慕芊芊好久沒移開眼光。
最後清了清嗓子沙嗓的開口:“好了,我有正事問你呢,你別鬧了。”
慕芊芊白他一眼,弱了下來。
因爲眼下自己被人家抵在牆上,若是她不妥協,根本就解脫不了。
慕芊芊想着,冷聲問道:“放開我,我告訴你。”
葉廷小心的放開她,慕芊芊立刻擡腳狠狠的踩了葉廷一腳,然後往寢宮一側走去,沒好氣的說道:“是不是問關於蕭表哥和綰兒的事情?”
葉廷愣了一下,讚歎一聲,這姑娘腦子也不笨嗎?
“對,他們怎麼了?蕭煌眼下似乎受了什麼打擊似的,連魂都沒有了。”
葉廷自顧坐在寢宮一側的桌前,倒了一杯水來喝,一邊喝一邊說道。
慕芊芊一聽,直接的冷笑了:“活該,都是他作的,好好的非要救那什麼容溪。”
“他們倒底怎麼了?”
“怎麼了,蕭表哥說容溪是他的救命恩人,然後救了容溪,綰兒就說,若是她不同意,他是不是打算從她的手上動手搶,他說是的,綰兒就生氣了,說如若蕭煌真這樣做,這大婚不嫁也罷,其實她就是說氣話,就是那容溪的事情,她也是生氣纔會說的,你知道,女人很多時候就是口事心非,其實就想要男人一個態度。”
慕芊芊說着停了一下,坐下後又說道:“誰知道蕭表哥竟然這樣傷她的心,還有他最可惡的地方是,綰兒說過這句話後,他不知道立刻討好綰兒,說兩句和軟的話,他竟然大刺刺的說如你所願。”
慕芊芊想到當時的情景,便覺得蕭煌是活該,她望向葉廷,葉廷已經聽得目瞪口呆了。
蕭煌有多在意蘇綰他是知道的,他是絕不可能爲了什麼容溪這樣傷害蘇綰,所以說這背後還有什麼隱情。
不過想想當時的光景,他也知道蘇綰一定氣壞了,本來是威脅恐嚇蕭煌的,結果他竟然說如你所願。
這對於一向驕傲的蘇綰來說,確實是致命的打擊。
葉廷的臉色也有些灰暗了,難怪蘇綰要嫁給蕭燁。
可是葉廷想到了蕭煌心灰意冷,生不如死的樣子,他分明是很愛蘇綰的,聽到蘇綰要嫁給蕭燁,他都快要死了。
“他現在知道後悔了,很後悔,而且我敢肯定,這中間肯定有隱情。”
慕芊芊擡頭望着頭頂上的橫樑,無奈的說道:“不管有什麼隱情,現在都沒有辦法了,綰兒她的個性太剛烈,太絕決,現在誰也不敢在她的面前說蕭表哥,就連鳳太子和她娘都不敢提,你想有多嚴重。”
“其實我們都看得明白,她這是因愛生恨了。”
“因愛生恨?”葉廷愣了一下,最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沉聲開口:“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她是因愛生恨,我相信,這事還是需要蕭煌出面,只要他堅持不懈,一定會打動蘇綰的心的,她一定會原諒他的。”
葉廷想到這個,閃身便走,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寢宮裡的慕芊芊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消失不見的傢伙,本來她還想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讓他們和好呢,他竟然說走就走了,可恨的傢伙,下次最好不要再碰上我。
慕芊芊心情十分的不痛快,轉身上牀睡覺。
靖王府裡,葉廷進了蕭煌住的院子,此時蕭煌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躺在牀上的他,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一般,悄無聲息的躺着。
這樣的他實在是嚇人,虞歌都快看哭了。
看到葉廷過來,虞歌激動的望着葉廷。
“葉小候爺。”
“你下去吧,我來勸勸他。”
葉廷揮手讓虞歌閃身下去,房間裡最後只剩下葉廷和蕭煌兩個人。
葉廷走到蕭煌的牀前坐下,眸光明朗的望着蕭煌,輕聲說道:“蕭煌,你在我心裡,一直是那種高冷霸氣,無情無慾的人,沒想到你也有有血有肉的時候,還是爲情所困,但是你這樣躺着不動,有用嗎?你往日的霸氣呢,你揮師直下衡關,痛斬北晉兵將的威風呢,你血狠手辣面對敵手的狠勁哪去了。”
“我知道你之前一定是因爲什麼原因而傷了昭華公主,但是你既然知道錯了,爲什麼不去把她追回來呢,當初能痛殺北晉國的三十萬大軍,難道連一個小小的女人都擺不平嗎,拿出你追殺敵人的勇氣,去把她追回來就是了,如果你再躺着,她就要嫁給蕭燁成爲蕭燁的太子妃了。”
“而現在你還有機會,因爲她還沒有嫁,她現在這樣對你,只不過是因愛生恨了一一一。”
葉廷的話還沒有說到底,牀上的人動了動,掉頭望了過來,望向葉廷,眸光竟然難得的生出了一些奇異的光澤:“你說因愛生恨。”
“是的,這是臨陽郡主說的,昭華公主完全是因愛生恨了,她若不愛你,就不會這麼恨你了,所以她心裡還是愛着你的,你若現在不行動起來,只怕她真的要嫁給別的男人,愛上別的男人了。”
葉廷話剛落,那本來一直睡在牀上的男人,忽地翻身坐起來,周身攏着狂霸之氣,沉聲開口:“不,我絕不會讓她嫁給別人,讓她愛上別的人的。”
“這就對了,我相信你一定會重新追回她的。”
蕭煌一瞬間眸色生出瀲灩的光輝,脣角是誓在必得的笑容:“我不會讓璨璨嫁給蕭燁的。因爲蕭燁已負她一生,他不配娶她,雖然我也錯了,但是我還有勉補的機會。”
“那就先把身體養好吧,養好了自己,全心全意的追回那個自己想要的女人。”
葉廷給他鼓氣,蕭煌掉首望向葉廷:“謝謝你,葉廷。”
葉廷伸手捶了他一下:“謝我做什麼,我就看不得你那死氣沉沉的樣子,你是誰啊,你是風華絕代,天下無雙,令天下女兒家競相折腰的蕭煌,所以沒什麼能打倒你的。”
蕭煌瀲灩一笑,那精緻的眉眼,透着一種極致的魅惑,這一刻的他似乎又恢復了從前那個自信從容的蕭煌,他漆黑的瞳眸之中滿是執着和堅定。
璨璨,我錯了,我一定會讓你原諒我的,而且我要阻止你嫁給蕭燁。
前世的錯,今生絕對不能再犯。
蕭煌想着朝着外面命令:“來人,藥呢。”
虞歌一聽,差點激動得哭了,這還是爺一個多月來,第一次主動要藥,看來葉小候爺勸好了他,真是太好了,趕緊端了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