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柳韻芝在開出這條街道後,慢慢減速了下來,否則我這輛只適合越野的大塊頭肯定是追不上她那輛跑車的,但我也有點搞不懂,她這個時候來東京到底是想幹什麼,她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如果被望月楓發現我跟她之間有過接觸的話,那對方可能就會很容易挖出我真正的身份,不過想到柳韻芝也是個很謹慎的人,我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她,既然她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找我,我想她應該早有準備。
大概跟了她半個小時後,她終於把車停在了一個很豪華的酒店門口,我馬上也開過去,但我並沒有停在她那輛奧迪車旁邊,而是另外選擇了一個車位停下,這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處在哪個位置,直到柳韻芝下車後,我也迅速跟着下車,可我至始至終也沒跟她走到一塊去。
進了酒店大堂後,我看到柳韻芝在前臺訂房,但我還是不敢靠近她,於是我就在大堂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了一小會,我隨手拿着份報紙故意裝模作樣的看着,可我眼神卻死死盯着柳韻芝的一舉一動。
幾分鐘後,我看到她拿着房卡走到了電梯門口,這時候我也坐不住了,連忙放下手裡的報紙,也趕緊走過去,跟她肩並肩站在一起等電梯,柳韻芝依舊戴着副墨鏡,我們裝作彼此不認識的樣子。
直到進了電梯後,柳韻芝終於取下了墨鏡,突然開口說了句,“你就這麼怕啊?”
我故意跟她保持點距離,低着頭沒好氣回道:“望月楓找人盯了我好幾天,你說怕不怕?”
柳韻芝輕笑聲,似乎是裝不下去了,她輕輕咬着嘴脣,轉頭,眼神很赤裸裸的盯着我,說道:“別裝了,有什麼好害怕的啊,這家酒店是張志山投資的,負責人也是青幫協會的,就算是望月楓查到這裡來,他肯定也拿不到你跟我接觸的證據,瞧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手畏腳了?”
我總算鬆了口氣
,冷聲說道:“望月楓就是個瘋子,我可不想死在他手裡。”
柳韻芝輕笑聲,“既然這麼害怕,那你也可以退出啊,張志山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我擡頭看了眼電梯內的那個攝像頭,自嘲說道:“來都來了,要再走的話,這不是我的風格。”
話音剛落,電梯門緩緩打開,柳韻芝率先走出去,我緊隨其後,穿過走廊,來到盡頭第五間房,柳韻芝用房卡開了門,我們一塊走進屋,等她把門關上後,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句,“你來東京幹什麼?”
柳韻芝走到沙發上坐下,翹着二郎腿,笑回道:“來看你啊,怎麼,不歡迎?”
我有點垂頭喪氣的走到她身邊,索性在她身邊躺了下來,輕聲說道:“別逗我玩了,其實我早就看透你了,反正不管做什麼事,你嘴上雖然總說着爲我好,可事實上我卻一次次的被你帶進了深淵,甚至想爬都爬不出來,有時候靜下心來想想,總覺得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反正是怎麼甩也甩不開你,更讓我很無解的是,每次在我最需要幫助,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偏偏又是你出現在我身邊,說真的,我甚至會懷疑,我這些年所有的遭遇,以及所走的每一步,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好像是被你給逼迫的。”
柳韻芝笑的很燦爛,“我在你心裡有這麼腹黑嗎?”
我嗤笑聲,“豈止啊,比這腹黑多了。”
柳韻芝低頭看着我,輕聲說道:“我就當你這是在誇我好了,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把我想的太壞了,畢竟我救過你那麼多次,你不能對你的救命恩人這麼狹隘,再說了,你現在還需要我的幫助,你要真把我給得罪的話,我一怒之下不管你了,你覺得你還能找黑榜的人報仇嗎?”
我呵呵笑道:“別他媽扯這麼多,說吧,來東京到底幹什麼?”
柳韻芝沉默了會,回道:“我明天早上的航班,回上海,張志山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管
你在這邊需要什麼,他都會盡量滿足你,當然你也放心,等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肯定還會來,這次回去主要是想幫你打聽下黑榜的情況,看能不能搞清楚他們從倫敦撤走後,到底去了哪裡。”
我雙手枕在腦後,笑着道:“謝謝,這句是真心話。”
柳韻芝撇了撇嘴,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又跟我問了句,“想回國嗎?”
我點了點頭,“當然想,尤其是想我兒子了。”
柳韻芝嘴角勾起個笑容,“要不我去上海看看你兒子?”
我很堅決道:“不用,你這氣場太強大了,別把他給嚇着了。”
柳韻芝笑的更加燦爛,又跟我問了句,“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培養你兒子?”
我毫不猶豫的回道:“怎麼培養都行,反正就是不能讓他走我這條路。”
柳韻芝很不置可否,“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虎父無犬子,我雖然沒見過你兒子,但我相信他將來絕對不會混的比你差,而且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不是說你想去掩蓋就能掩蓋住的。”
我沒好氣道:“媽了個巴子的,那就把他培養成一個富二代好了,省的像我一樣活得累。”
柳韻芝更沒好氣道:“你這麼做對得起陳雨墨?如果她在的話,也許這種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句毫不誇張的大實話,我見過這麼多優秀的女人,唯獨陳雨墨在我看來是可以接近完美的存在,只可惜老天爺對她不公平,有時候我經常會想,假如她還活着的話,也許你根本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睜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眶溼潤說道:“對啊,如果她還活着的話,多好啊!”
柳韻芝看我這副摸樣,似乎很心疼的問了句,“累嗎?”
我緩緩閉上眼睛,近乎哽咽的說道:“我想她了,很想很想。”
柳韻芝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龐,直到我逐漸沉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