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都是精神處在緊繃狀態，再加上兩個晚上沒睡覺，以及早上過度的消耗體力，我堅持了這麼久，也終於感覺到有點撐不住了，跟柳韻芝掛斷電話後，我就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可是睡得並不怎麼安穩，腦子裡迷迷糊糊的，甚至還夢到了樑雅琴在監獄遭受苦難。
直到下午四點，我從睡夢中驚醒，空蕩蕩的辦公室裡顯得很寂靜，我晃了下昏沉的腦袋，下意識從袋子裡掏出煙點了根，望着窗外霧濛濛的天氣，我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
這時候，我也想起來還有那位榮先生在等着我去處理，之前是被樑雅琴的事情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我也沒心思去審問他了，現在想起來，也許我還能從他嘴裡得到點有用的信息。
希望李星星幾個沒把他直接弄死。
當我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剛好看到老二從電梯裡走出來，他手裡提着幾分外賣，在見到我的後，他連忙朝我走過來，問道：“大哥，你肚子餓了吧，我剛剛在樓下買了點吃的。”
我點了點頭，“先帶我去看看榮先生，他沒死吧？”
老二笑道：“沒，不過已經昏過去了。”
我跟着他從樓梯口拐角處來到後面，在那間儲物室外面，擺了張檯球桌，李星星跟蘇傑兩個都躺在球桌上，我走過去的時候，這兩傢伙也立即爬起來了，我讓老二把吃的都拿出來，然後就圍着坐在一起吃了點東西，可能是我現在的狀態很低落，以至於他們也沒敢開口跟我問什麼。
最終，也是我先開口說道：“該死的都死了，我親自動的手，雖然我知道這也不能挽回咱們的損失，不能讓老三活過來，可是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對不起，我又讓你們失望了。”
李星星很惱火的甩掉筷子，伸手在我肩膀上推了下，“你什麼意思？”
老二連忙把他拉住，“星哥，你幹啥玩意
啊，發什麼神經啊！”
李星星雙眼通紅，很痛苦的低下頭，一個大男人竟然就在我面前哽咽了起來，我眼神恍惚的盯着他看了許久，我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我也只能埋頭大口大口的扒飯。
“我們三兄弟既然跟你來到了上海，我們當然也知道意味着什麼，老三死了，這是命，我也沒怪你什麼，我相信老三也不會怪你，因爲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可我很惱火，爲什麼早上你去找榮先生報仇也不帶上我跟老二兩個人，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會給你拖後腿？”
我拿着筷子的手愣了下，但很快我又繼續埋頭吃飯。
李星星伸手抹了把眼淚，“我草擬大爺的，誰他媽讓你說對不起了？你對不起我們什麼了？我告訴你，如果你哪天拋下我跟老二兩個死了的話，那你他媽的纔是對不起我，明白嗎？”
“你少說兩句行嗎？”老二勸了下神情激動的李星星。
我深呼吸口氣，丟下手裡的筷子，默默走進了旁邊那間儲物室裡。
榮先生被綁在椅子上，上身衣服被脫光，胸前佈滿血跡，臉上更是血肉模糊，被綁在扶手上的兩隻手，指甲都已經被拔出來四五個了，腳趾頭同樣也是如此，總之無比的觸目驚心。
我提起旁邊那桶水，直接從他頭上澆下，在他慢悠悠咳嗽着醒來的時候，我搬了張椅子坐在他面前，接着我又點了根菸，然後把菸頭塞進他的嘴巴里，這時候他也終於睜開眼。
我讓他吸了兩口，又把菸頭叼在自己嘴上。
緩了兩分鐘後，我纔開口跟他問道：“還能聊天嗎？”
不成人樣的他嘴角扯動着說道：“沒什麼聊的，讓我死吧！”
我朝他吐出口煙，輕聲說道：“剛來上海的時候，很多人都在跟我說，你榮先生有多麼多麼的厲害，說的神乎其神，當時也確實把我嚇到了，爲了對付你，我
在上海這麼長的時間，幾乎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你身上了，可到頭來，卻讓我很失望，這就好像是自己暗戀某個女孩子，我想了無數種辦法去追她，結果還沒開始，她居然反過來追我，這是不是太沒成就感了？”
“你應該要感到慶幸纔對，如果沒有趙平安的話，你覺得你能這麼輕易把我整垮？”這老傢伙逐漸清醒過來，冷笑說道，“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必須要接受，其實我們兩個都被趙平安給耍了，現在是我遭殃，但我也敢斷定，未來你肯定也得死在趙平安手裡。”
我微皺眉頭，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你太不瞭解趙平安了，他野心之所以這麼大，不是因爲他自己想要什麼，像他這種什麼都不缺的公子哥，爲了權勢爲了財富去冒這麼大的危險，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其實跟你現在的狀況差不多，他也是在替別人做事，替別人鋪路。”
我很不解又問道：“那你知道我是在替誰做事？”
他搖了搖頭，笑着道：“你替誰做事我不清楚，不過我敢肯定你背後絕對有人在給你撐腰，否則你在上海不會走的這麼順利，趙平安大抵也是如此，你們最大的區別就是，你所做的一切是爲了讓自己掌握更多的籌碼，而趙平安所做的一切，卻是毫無保留的在爲他人作嫁衣。”
我有點不敢置信，“那請問，他到底是在替誰做事？”
榮先生笑的很悽慘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想了會，又換了種方式跟他說道：“趙平安既然能背叛你，那他就有可能會背叛其他人，就算是他現在在替別人做事，但我也不相信他會真的這麼心甘情願被人當做棋子。”
榮先生呵呵笑道：“那要看這個別人是誰了！”
我猛然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抱歉，我只能說這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