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懷上,沒懷上……”
老爺子低念,似乎有些不願相信,而他每念一遍。初溫眠的心就緊一分,一種說不出的負疚感猛的襲上心頭,儘管這事真的不能怪她。可是她仍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無比大的錯事。
“爺爺。對不起!”初溫眠開口道歉。
老爺子怔了下,便搖頭說道,“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這次沒懷上下次再懷,誰也沒規定只要想懷就能懷上的,是不是?”
說完,老爺子看向賀南城,“你小子是不是偷懶了?”
賀南城將初溫眠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看在眼底,見她如此緊張,於是便點頭道,“可能吧!”
“我就知道是你不夠勤奮,”老爺子哼了聲,“如果是工作太累。我可以找人替你,讓你好好休息休息,等眠眠什麼時候懷上孩子,你就再工作?”
老爺子也就是隨口一說,可是初溫眠卻當了真。想到上次賀之堂父子意圖謀權篡位的事,她的心立馬揪了起來,“爺爺千萬不可以。其實南城他很努力,他,他每晚都很努力,是我不好,是我這塊地太貧瘠了。”
最後的話,她說的自己都幾乎聽不見了!
真是羞死人了!
賀南城聽着她的說辭抿脣淺笑,老爺子卻哈哈大笑起來,完全不顧身份之別的說道,“南城你聽見了嗎?你老婆的意思在說自己是塊貧瘠地,所以你以後要更加辛苦的開墾,而且要注意施肥。”
“是,我會把她這塊鹽鹼地變成肥沃良田的!”聽到他這麼說,初溫眠擡眼瞪他,結果撞到他眼裡的戲謔,想到剛纔在臥室他的不正經,她連忙垂下眼瞼,本就扯到臉邊的紅暈,現在已經沒到了脖子以下。
“生理期的確是不能吃涼食的,唉,白瞎了我老頭子一份熱情,”老爺子似乎也很惋惜,畢竟自己花了這麼多心思弄來的美食,結果卻不能吃。
初溫眠還是不甘心,“爺爺,其實我沒事的,就是南城太小心了。”
“小心是對的,”老爺子這次終於站在了孫子這邊。
初溫眠叭唧了下嘴,可憐兮兮,“爺爺,我可以少吃一點,一點點就好。”
看着她可憐巴巴的眼神,老爺子又心軟了,他看向賀南城似在徵詢他的意見,而他頭也沒擡,直接說道,“一口也不行!”
“賀南城你……”
“再說,我就讓人把它扔掉,你永遠也沒有機會再吃。”
“爺爺……”
老爺子衝她點頭,示意她不要再犟了,“那就不吃,反正幾天後還是可以吃,爺爺給你完好的保存着,不讓任何人動一口,而且你只要喜歡,以後爺爺再讓別人寄過來就是。”
老爺子說的那麼輕巧,好像空運這樣的冰淇淋是去市場買菜一樣簡單,可這對初溫眠來說是二十多年的美夢。
初溫眠沒有吃到冰淇淋,雖然老爺子已經那樣說了,可她還是心裡無比鬱悶,而且整個吃飯過程中,不知用眼剜了賀南城多少次,都怪他長舌頭,要不然這冰淇淋早在她肚子化成溫暖暖的汁液了。
一想到連塔淋的味道都沒嚐到,初溫眠就遺憾的抓心撓肺,所以在回去的時候,她跟賀南城彆扭起來。臺樂剛技。
賀南城怎麼會看不到?不過看着她像孩子一樣的任性生氣,只是搖頭淺笑,“不讓你吃,也是爲了你好。”
初溫眠哼了聲不理他,賀南城伸手揉了下她的頭,“我都不知道你還那麼喜歡吃冰淇淋,要是你早告訴我,我就給你空運過來了,根本不用爺爺獻殷勤。”
“我都沒告訴爺爺,爺爺不也知道我喜歡吃?說到底還是爺爺真心疼我,”初溫眠終於搭理他,不過這話的意思根本就是在責怪他對自己並沒有真的上心。
如果真的瞭解她,她愛吃的那點東西,他不會不知道。
賀南城點頭,“我承認自己失職!”
哼!
她再次不理他,賀南城嘆了口氣,“女人生理期忌寒涼,這樣會引起宮寒,從而造成痛-經或月-經不調,如果這樣,寶寶更不會在你肚子裡安營紮寨!”
他說的有道理,初溫眠也懂得,可是一想到美味只能看沒能吃,就抓心撓肺的難受,不過沒想到賀南城還知道的不少,她扭過臉來,“看來你對女人的事挺有研究啊!”
她話中帶諷,賀南城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微微一笑,“以前我是不懂,可是自從娶了老婆以後,我的工作又多了一項瞭解女人。”
“你少說這些話哄我,”初溫眠憤憤的,“等我生理期過了,你要三倍補償我!”
“那就是三隻塔淋?”賀南城笑問。
“對!而且我要正宗法國的,”她強調。
“沒問題,改天我請法國最著名的塔淋製作大師到家裡來,親自給你把每一種口味都做幾隻冷藏起來,你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
初溫眠以後他在糊弄自己,再次生氣,哼哼道,“你看天爲什麼這麼黑,因爲牛在天上飛,牛爲什麼在天上飛,因爲你在吹!”
聽她念完這個可愛的童謠,賀南城噗嗤笑了,“你不相信?”
她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鬼才會信你。
賀南城沒有再解釋,有些時候事實是勝於一切,他會用事實證明他有沒有在吹!
她又把頭扭到了窗外,不搭理他,賀南城隨手打開了車內的收音機,恰好是養生健康節目,說的是熬夜疲勞工作對身體的影響,賀南城看了眼初溫眠,問道,“聽說赫連夜生病了,是嗎?”
初溫眠神經一跳,哼唧了一聲,“我哪知道?”
賀南城勾了下脣角,“你們不是朋友嗎?”
這話帶着試探和隱約酸酸的味道,初溫眠看着他,“你想說什麼?”
“沒有,我只是想問你知不知道?”賀南城看着她,其實這個男人擁有一雙很深邃很迷人的眼睛,內雙,不是很大,卻很深邃,看一個人的時候,眼神很是凌厲,幾乎能將人剝骨抽筋。
“我……”初溫眠想否認的話在他的審視下說不出口,最後低低說道,“我聽說了。”
賀南城濃密的長睫垂了下,斂了些犀利,“聽說他有什麼病了?”
初溫眠不知如何說,但話說到這裡,不說明顯不行,最後實話實說,“可能是感冒吧!”
“你怎麼知道?”賀南城隨口就問,卻是步步爲營。
初溫眠做了個吞嚥的動作,“是赫淺說的。”
說完,她看着賀南城的,看着他的反應,他倒是很意外聽到這個答案,初溫眠便把那天她等他看電影,恰好遇到赫連夜的事說了,說完,初溫眠補充道,“賀總,說起來赫總生病還要怪你。”
“……”
賀南城沉默,倒是沒想到赫連夜會因爲這個病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就算他陪着初溫眠淋了雨,也不應該那麼容易生病,他微微點了下頭,“這麼說我應該去看看他纔對!”
初溫眠側目看他,“南城,你能告訴我爲什麼赫賀兩家不和嗎?”
雖然說同行是仇家,可是能明顯到連結親都不行,這肯定不是同行的問題!
賀南城望着夜色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他的沉默讓初溫眠覺得這兩家之間必定有着非一般的故事。
“小眠眠,那個小馬子最近有沒有爲難你?”午休的時候,喬野拉着初溫眠問道。
初溫眠想了下,雖然有時馬紹英安排自己的工作有些多,但別人也都一樣沒閒着,這應該不叫難爲吧,她搖頭,“沒有。”
“再敢有,我就收拾她,小眠眠我總覺得停電那次就是她在背後搞的鬼,明知道要停電,還安排那麼多工作給你,而且還沒告訴你要停電的事,這就是她的蓄謀!”
初溫眠笑了,“怎麼會?你別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麼壞,好不好?”
“你就是一個笨蛋!”喬野說着衝初溫眠勾了勾手指,“來給姐透露一下你們組的進展情況,有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方案?”
初溫眠吸着水的動作頓住,爾後搖頭,“沒有。”
“真沒有?”喬野不信,“小眠眠你不會叛變了,不打算告訴我吧?”
初溫眠拉過喬野的手,“喬喬是真的沒有,但就是有,我也不會告訴你。”
“爲什麼?”喬野瞪大眼睛。
“因爲這樣對馬紹英不公平,如果你們有能力就用各自的實力競爭,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出賣了馬紹英!”
“你……”
“喬喬,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我做不到違心。”
“可你當初答應我做臥底的,我纔沒有把你要到我這組來,你現在幫着別人出力,跟我競爭,這不行,我不同意!”喬野有些生氣。
“喬喬……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在工作上,我希望我們還是能獨立起來,假如當初讓我當組長,跟你一起競爭,難道你就不要我這個朋友了?”
喬野看着她,“眠眠,我沒想到你會給我這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