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月亮掛在夜空之中，灑落滿地光華，羅南和卡門-凱絲出了餐廳，沿着燈火通明的威爾希爾大街，朝不遠處的四季酒店走去。
街道上車來人往，比弗利山莊異常繁華，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卡門-凱絲挽着羅南的胳膊，順着人流朝前走。
羅南指了指路對面的一個地方，說道：“那裡就是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
卡門-凱絲注視了一會，說道：“這麼點小地方。”她笑着說道：“以前聽人說電影學院，總以爲是個非常龐大的地方。”
“電影學院是個比較鬆散的組織，總計有接近6000名成員。”羅南簡單的解釋道：“這裡是學院管理機構的駐地……嗯，一個理事會之類的組織管理學院，人不算多。學院會員實際上分散在全美和全球各地。”
卡門-凱絲好奇問道：“你也是其中一員嗎？”
羅南轉回頭來，繼續朝四季酒店走去，邊走邊說道：“暫時還不是。我進入好萊塢才兩年，資歷不夠，不過明年初我會向學院申請，順利的話，再過一年我就是學院六千名會員之一了。”
卡門-凱絲想到了正在爭奪的年度模特，問道：“這個會員對你的事業很有幫助？”
羅南轉頭看着她，說道：“這也是種榮譽，有資格對奧斯卡評獎投票，比如我是製片人聯盟的成員，一旦成爲學院成員，擁有多個重量級奧斯卡獎項的投票權。”
他想了想，又說道：“最主要的是，可以擠進電影學院這個圈子，拓寬人際關係網，其中有不少地方蘊藏着機會，比如可以運作電影去爭奪奧斯卡獎。”
“嗯。”卡門-凱絲贊同：“機會和人際關係非常重要，模特行業也是這樣。”
兩人的話題始終在圍繞着事業。
她輕聲說道：“很多模特臺步、樣貌、身材等基本條件都差不多，所欠缺的不過就是機會，跟六大藍血品牌簽下代言合約，很快就能成爲名模。”
羅南接話道：“其實娛樂圈和模特圈有共性。”他想起卡門-凱絲的商業投資，說道：“有時候跳出所在的圈子，從更高的地方看看，未嘗不是好事。”
“那需要相應的能力。”卡門-凱絲穿着裙子，覺得夜風有點涼，下意識挽緊羅南的胳膊：“我離開模特圈，去投資其他行業，發現能力差太多了。”
羅南脫下外套，披在卡門-凱絲肩上，說道：“不要着急，一步步來。我經歷過一次很慘痛的失敗，公司差點破產。”他說起了小安德森的經歷：“當時我剛出校門，自信滿滿，感覺只靠滿腹才華就能取得成功，結果不但能力不足，實際上才華也沒想象的那麼多。”
卡門-凱絲笑了起來，鼓勵道：“你現在做的不是很好嗎？”
“你也不差。”羅南舊話重提：“卡門，我等着你成爲愛沙尼亞首富。”
卡門-凱絲爽朗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狡黠：“那我祝你早日成爲美國首富。”
羅南摸了摸下巴：“難度太大了。”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卡門-凱絲臉上帶着玩鬧的雀躍。
羅南好奇的看着她，從最早認識到現在，卡門-凱絲給他的感覺都是一個很穩重、事業心非常強的女人，或許正是這些相似的東西，讓他對卡門-凱絲有種莫名的好感。
說白了，他不喜歡那種亂哄哄的女人。
這明顯是朋友間的玩笑，羅南問道：“賭什麼？”
卡門-凱絲停下腳步，看着羅南，說道：“看我們誰先成爲各自國家的首富，怎麼樣？”
羅南無奈的攤手：“這不公平吧？”
愛沙尼亞有哪些富豪和名人？除了卡門-凱絲，一個都不知道。
美國呢？不說蓋子、埃裡森、巴菲特這些人，好萊塢圈內的大衛-格芬和喬治-盧卡斯，也不容易超越。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卡門-凱絲歪了歪頭，“總要有點區別吧？”
羅南笑了笑，答應下來：“好吧。”他又問道：“賭注是什麼？”
卡門-凱絲略作思考，說道：“賭約的內容是我說的，賭注交給你了。”
羅南也沒多想，隨口說道：“一張富蘭克林。”
卡門—凱絲明白這話的意思，搖頭：“賭注也太小了。”
羅南想了想，說道：“輸家請贏家做一次環球旅行。”
“這個還行。”
兩人很快來到四季酒店門口，卡門-凱絲脫掉外套還給羅南，羅南指了指酒店：“卡門，我送你上去吧。”
卡門-凱絲有一瞬間的遲疑，然後輕輕點頭：“好啊。”
羅南陪着卡門-凱絲進了酒店，搭乘電梯來到卡門-凱絲入住的樓層，卡門-凱絲邀請他進了房間。
“你隨便坐。”卡門-凱絲看了下時間，對羅南說道：“我有點工作需要處理。”
羅南坐在沙發上，說道：“你先忙。”
卡門-凱絲對他這邊笑了笑，取出筆記本電臺，忙碌起來，看着屏幕的時候，還會跟羅南說幾句：“我在愛沙尼亞生意上的一些工作，模特總是很忙，我只能抽時間處理。”
“你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羅南直接說道：“跟我印象中的模特完全不同。”
卡門-凱絲邊翻看郵件，邊說道：“你印象中的模特？生活混亂，喝酒嗑藥……”她輕嘆一口氣：“這種情況在模特圈子裡確實很普遍，不過能走到一線的模特，絕大多數都是很努力和自制力非常強的人。”
羅南知道她誤會了，說道：“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認真說道：“我的意思是大部分模特都沒有長遠規劃，根本不關心未來的事，大部分名模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事業，都是在合適的階段找個條件不錯的人嫁掉。”
“你瞭解的真多。”卡門-凱絲轉過頭來看了這邊一眼。
羅南對她笑着說道：“你是模特啊，所以我就多瞭解下這個行業。”
處理完筆記本，卡門-凱絲合上筆記本，收了起來，問道：“羅南，你有投資別的行業嗎？”
“我今年才擺脫破產窘境。”羅南特別誠實：“暫時沒有餘力。不過，我有這方面的計劃，暫時沒有能力實施。”
卡門-凱絲問道：“要喝點什麼？”
羅南說道：“水就可以。”
卡門-凱絲端着兩杯水放在茶几上，坐在羅南旁邊的沙發上，問道：“你覺得房地產業前景怎麼樣？”
羅南略作思考，回答道：“投資大，風險大，利潤也大。”他擔心誤導卡門-凱絲，又補充一句：“我說的是北美的情況，愛沙尼亞我沒去過，沒有發言權。”
卡門-凱絲又問道：“好萊塢電影產業呢？投資回報高嗎？”
“這個行業很複雜，尤其對圈外人來說。”羅南認真說道：“沒有絕對信得過的圈內人，不要投資好萊塢電影，陷阱非常多。”
卡門-凱絲說道：“我信得過你。”
羅南卻回道：“我信不過我自己。”
卡門-凱絲愣了愣，然後明白了羅南的意思：“你也是挖陷阱的人。”
羅南先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着以玩笑的口吻說道：“我是個好人。”
話音剛落，卡門-凱絲就笑了起來，羅南也笑了起來。
所謂電影投資的話題，也被羅南輕飄飄的轉移到了一邊，或許受到前世的影響，他不想與卡門-凱絲有大筆資金上的糾葛。
現代社會，利益上的糾葛太容易撕碎很多密切的關係。
嚴格算起來，羅南與卡門-凱絲見了還不到五次，卻找到了彼此都興趣濃厚的共同話題，兩人從愛沙尼亞的房地產聊到服裝產業，又從好萊塢電影談到華爾街。
不得不說，卡門-凱絲在商業上面確實有不錯的見識。
時間漸漸接近晚上十點，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卡門-凱絲問道：“羅南，你沒開車，怎麼回去？”
羅南懂得這話的意思，說道：“酒店有車出租，我下去叫一輛。”他站起來：“你早點休息，我們明天再見。”
卡門-凱絲送他到房間門口：“明天再見。”
羅南出了房門，回頭看向卡門-凱絲，卡門-凱絲半邊身體靠在門檻上。
“卡門。”羅南注視着卡門-凱絲的眼睛。
卡門-凱絲沒有躲避，羅南低頭去吻她，卡門配合的微微仰起頭，四片嘴脣印在一起，兩人伸手相擁。
猶如鋤禾遇見當午，彷彿清明碰到河圖，最終的結果必然是一個成爲黃河，另一個化爲海流。
羅南擁着卡門-凱絲進了房間，一腳踢在房門上，房門砰的一聲關閉。
卡門-凱絲褪去身上的穩重，展現出的全是熱情，趁着喘息的時間，低聲說道：“不要在這裡，去我的臥室。”
羅南抱起她就走，面對卡門-凱絲能融化一切的熱情，他只能用千里江陵作爲回報。
恍然間，羅南有種奇妙的感受：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水繽紛。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次，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