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陪着白荷去了趟城南莊子,受到了她那波師兄弟師姐妹們的強烈歡迎。
他們一波從小長到大的師姐妹們,甚至敢當着賈環的面問白荷有沒有受欺負。
這是在冒着生命危險……
看着白荷微微溼潤的眼睛,賈環笑着安撫,說這裡的地盤已經有些小了,雖然已經往外移走了幾個作坊,可地方還是不夠用。
所以,她這波會精巧手藝活兒的師姐妹們,等到過完年後,就可以搬到城裡去,就住在寧國府後面的一溜平房民宅裡。
新修的園裡需要大量的精雕裝飾手藝活兒,若是出去另外購買,那就是白花冤枉銀子,索性就用她的這班師姐妹們發動巧手去做。
而且,他這裡修完園子,也會有其他人家要修。
比如說奮武侯府,他家才搬回京城沒多久,但以後都要住在這裡了,肯定要花力氣修整一個好環境。
總之,她們一定會有好日子過的。
白荷很滿意,所以很幸福。
等到第二天清晨,賈環又陪着她,再加上李萬機、胡老八等數個匠戶出身的僕役,一起去了北城郊外的墳地上,給白荷父親母親一起燒了些紙錢。
當賈環陪同她一起給墳裡的人畢恭畢敬的跪下磕頭時,一直強忍哀痛的白荷,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撲到賈環懷裡痛哭出聲。輸入字幕網址:нìуапе·сом觀看新章
她父親當年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大的毛病,就是積年累月的過度疲勞,以及早年爲了自保庇護徒弟,與人爭鬥甚至廝殺時失血太多。
年輕時尚能依靠身體扛着,年紀大了就不好了,得要大補之藥滋補,例如人蔘和冬蟲夏草等,而只要慢慢調養,合理修養,也能養好。
只是,白父說起來是大匠,手藝精湛,連皇宮的建造都參與過。
可北城賤役的身份,卻讓他只能勉強混個溫飽而已。
哪有銀子去買貴重的參藥?
所以,
一干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天天的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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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剜心的傷痛,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體會。
因此,連李萬機這樣的昂臧大漢,和胡老八這樣平日裡不着調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漢,還有負責燒玻璃的那位,平日裡沉默寡言,但性格非常堅韌的老十三,此刻一個個都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像一羣受了委屈做了錯事卻來不及悔過的孩子。
可以看出,這件事應該一直都壓在他們心底,從來沒有忘記過……
哭聲之悲,連賈環和守在外圍的韓家兄弟都被感染了,紅了眼圈……
不過,當賈環爲了哄好白荷,安慰她可以在家裡給二老立個靈位時,白荷剛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李萬機就驚慌失措的止住了哭聲,連滾帶爬的跑到賈環跟前跪下磕頭,不管賈環怎麼說,就是不贊同。
因爲別說是妾,就是正室夫人,嫁入夫家後就是夫家的人,沒有在夫家給孃家父母立靈位的道理。
若是白荷不知分寸的應下了,日後怕是再難在後宅裡立足。
西邊兒的老太太也絕對容不下這樣不知輕重不知禮的人。
賈環雖然不在乎,可見一羣人跑來勸他三思,衆人的注意力反而轉移到這上面了,不由心中好笑……
不過,不哭了就好。
祭拜完畢後,衆人準備返身回城。
賈環看了看墓地周遭混亂破敗的環境,猶豫了下,又問,是不是可以考慮給二老換個舒適幽美點的居住環境……
得,一干人又自責愧疚的哭了起來……
下午回城後,爲了讓心情低落的白荷重新高興起來,賈環抱着她,輕輕的哼唱了許多許多小曲兒。
直到夜裡,賈環將她哄睡着時,她緊皺的眉心再次舒展開,嘴角又彎起了溫馨的微笑……
……
“三爺,您醒來啦?”
白荷靠在牀頭,溫婉一笑,舒展了下滿頭柔順的長髮,就要從牀榻上下去,看到賈環睜開眼睛後,柔聲笑道。
賈環哪裡肯捨得放她走,攬住她的細腰,將她重新抱回懷裡,額頭輕輕摩挲着她的臉,細細嗅着她的髮香,道:“今兒心情好些了?”
白荷有些羞澀,點點頭,抿嘴笑道:“昨天聽了三爺哼唱了那麼多小曲兒,夢裡都在聽,心情好得不得了呢。”
賈環看着她柔聲道:“心情好了就好,我最喜歡看的,就是你的笑臉,我覺得我看一輩子都不夠。
所以我想趁現在你高興的時候,和你做個約定。
荷兒,下輩子,下下輩子,還給我做老婆,好不好?”
白荷俏臉一片羞紅,但並未低頭,一雙足以媚惑衆生的眼睛裡,目光是那樣的平和,但又充滿了暖暖的情意。
她回視着賈環,輕輕的點點頭,道:“荷兒此生一定多行善事,多積陰德,不爲日後黃泉下少受些苦難,只求來生,還有福分再服侍三爺。”
從賈環四年前來到這個世上後,多是他用情話打動姑娘的心,但此刻,賈環卻被白荷的這句話給深深的打動了。
“好,三爺準了!”
無以爲報,熱吻獻上!
……
有些掃興,甜蜜的氣氛被小吉祥給打斷了。
她不甘當看客,也要……
其實小吉祥也不小了,和賈環同歲。
只是,許是被賈環和趙姨娘一起給寵着的緣故,雖然身子長開了許多,可心還是小孩子一樣。
賈環也樂意當小孩子一樣養起來,而在城南莊子時,趙姨娘待小吉祥,可能比待探春還親,是真當女兒在養。
並且爲了她以後的幸福,還親自將她摸索多年的《姨娘心經》傳授給了小吉祥……
不過賈環雖然也很喜歡這個小萌妹,可還是太小了。
胡裡麻堂也親了親噘着小嘴索吻的小吉祥,賈環便逃了出來。
佔一個六年級小女生的便宜,賈環覺得自己有點太渣渣了,初一還差不多……
……
出了門後,陡然閒暇下來的生活,讓賈環有些不大適應。
今日唯一的行程,就是去好漢莊,擺一桌子酒宴,然後接受李武的敬酒。
當然,酒宴銀子得李武掏……
除此之外,賈環這個守孝中的“孝子”,就沒甚大事了。
其他同齡人,這個時候多已經在家裡老子的威壓下讀書,或者開始習武了。
但賈環不同,首先,他如今是寧國府裡的“南玻萬”,是作爺的,還是唯一一個爺,所有人都看他的臉色生活,沒有敢逼他。說不定有些人還巴不得他整天高樂,那樣她們的日子也好過些……
其次,他的武功又到瓶頸了。
自揚州歸來的路上,得益於與武宗魔皇一戰,而後又經另一武宗烏遠調.教後,賈環與韓家三兄弟紛紛突破到了五品武人的境界。
道理上來講,突破五品武人後,應該就又到了一個長期積累的階段,短時期內再想突破是不可能的了。
但讓賈環和烏遠都想不通的是,情況竟然相反……
賈環前日被九品大高手蒙石一掌擊成重傷後,因體內躥入一股極爲陰毒的內勁,將他體內的經脈戳了個七七八八,幾乎成爲廢人。
雖然在天下第一練體武學《白蓮金身經》奇妙無方的效用下,經脈又得以重塑,但也該修養很久很久才能康復纔是。
然而,另兩人奇怪的是,賈環如此之重的傷勢,幾乎在一夜之間就恢復了七七八八。
但之後,烏遠在賈環胳膊上隨意割開的一道小傷口,卻並沒有想象中飛快癒合的痕跡。
說明,賈環並不是神話中的不死之身。
但他的內傷,卻又真實的好的差不多了。
不僅如此,經過毀滅、重塑、再毀滅、再重塑後,經烏遠檢查,賈環體內的經脈寬度和堅韌性,幾乎都達到了六品武人的標準。
而通過對體內那股陰毒之勁的肆虐,以及與烏遠度入的那股至陽至烈內勁的對抗,糾纏乃至最後的湮滅的貼切觀察和感悟,賈環對勁的理解,似乎也一日千里,堪堪達到了六品的門檻,只剩下最後一層薄膜,只需一捅而破,他就能成爲真正的六品武人了。
但,這一層膜卻又不是那麼好捅的,絕不是磕幾根人蔘吃一些鹿茸就能做到的事。
烏遠告訴賈環,這種武功的暴增,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不能對勁的理解深悟感觸,日後再每上一步,付出的代價將會更大。
所以他建議賈環,最好不要着急着去捅破最後那一層膜,而是去細細的感悟,uu看書()感悟五品武人該有的勁道,究竟是怎樣的。
達者爲師,賈環自然不會盲目自大,很謙虛的聽取了烏遠的建議。
先放一放,用心體悟一番,再去練。
……
無所事事下,賈環裝模作樣的拄着一根黑滕柺棍,慢悠悠的往榮國府走去。
既然沒事做,那就去看妹紙吧,順便再想想,薛姨媽到底是幾個意思……
走在青石板鋪就的石板路上,路面光潔的連縫隙中都沒有一點雪跡。
重生在這個封建時代,當真是活的奢侈啊。
每天早晨天不亮,就會有數個健婦,悄悄的將庭院和道路清掃乾淨。
若是以前,怕她們還會偷奸耍滑,隨意清掃一遍就是了。
可自賈環當家做主之後,辣手整治府內內務後,寧國府很少再能看到做事不用心的人了。
有些自得的束了束脖頸處大氅的絨線,因爲是在孝期,所以賈環只能穿一件銀白色的大氅。
當然,已經很風.騷了。
賈環順着小道,拄着黑滕拐,沿着青石板路走向了榮國府。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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