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沉默了。
看着容器裡一具具屍體，龍飛眼球充血，渾身開始微微的顫抖，恨不得一刀一刀活颳了白大褂。
這時，白大褂卻開口了，“當一個人看多了就會麻木，殺人殺多了，人會麻木，壞事做多了，人也會麻木……”
這次輪到龍飛啞然。
他能夠想象，這些白大褂，都是各個領悟的頂尖人才，曾經或許他們都是一個普通人，有着自己的工作，平靜的生活。
然而，被抓到這裡之後，一切都得到了改變。
他說得沒錯，當一個人看多了，做多了，一切都會變得那麼自然，當對一個人進行試驗時，他們已經麻木了。
“這裡還在做什麼研究？”龍飛語氣依然那麼冷。
白大褂看了他一眼，吐了口氣，說道，“這裡有七八間研究室，每一種研究都不同，生物研究，化學研究，層出不窮，不過成功的卻少之又少。”
說着，白大褂又道，“你是警察吧。”
龍飛沒應話。
“毀了這裡吧。”白大褂抓住了龍飛手中的刀，“殺了我。”
“你該死！”哪怕白大褂受了逼迫，哪怕他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但他的確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所以，他該死，龍飛沒有心慈手軟。
一刀落下，白大褂緩緩倒下，或許，這個他等了很多年的結果，如今終於可以解脫了。
離開了這間研究室，龍飛繼續摸向其他的房間，的確如白大褂所說，每一間研究室研究的方向不同。
有用毒作爲研究，有用人類基因和動物結合，製造出的新物種，有用化學合成，改變身體結構。
龍飛看到了很多，所走過的每一間研究室，都留下了幾具屍體，他讓這些研究人員解脫。
當然，有早就想解脫的，也有害怕死的。
轟！
突然，一間研究室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將大批的守衛吸引，槍聲也隨之而響。
龍飛知道，不僅是他見到了，其餘五個小組的人也發現了，他們同樣接受不了這滅絕人性的事實。
警報很快被拉響，更多的持槍者涌入，場面開始亂了。
監控室內。
段楷看到監視器上的畫面竟然無動於衷，嘴角慢慢勾勒出來笑容，從龍飛等人進來，他一直知道，過道之所以沒有守衛，是他故意的，警察進入這裡，他同樣知道。
“警察進來了。”在段楷身邊，一個面具人，語氣不帶任何情緒。
看了他一眼，段楷道，“炸燬通道。”
面具人走到一邊，拿出一個起爆器，按下了一個按鈕。
外邊入口處，依然是那個平房，轟的一聲炸開了，紅光沖天，濃煙滾滾，看着這一切，周圍的警察目瞪口呆。
和羅晉一起來的中年人臉色也變了，羅晉也跟着進去了，這次爆炸，下邊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
市局，劉政接到電話，面如死灰，藍薇是他親侄女，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如何給姐姐交代。
轟轟轟……
過道一路發生爆炸，坍塌的過道全是菸灰，滾滾的向研究基地內部用來。
“快走！”藍薇大驚，一聲嬌喝，帶人拼命的向內部跑去。
跑在前面的人逃過了，後面的人卻遭殃了，註定被掩埋在過道里。
進入地下的警察有六七十個，過道的爆炸，超過了三十
人死在裡邊。
“混蛋！”羅晉推開一個特警，冷臉看着藍薇，“你要承擔這次責任。”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爲了功績，是羅晉提議的行動，想早點抓到段楷，也是他帶人先進來，現在卻賴到了藍薇頭上。
對於這樣一個人，藍薇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話，哼了一聲，“先活着出去再說吧。”
“大家聽着，小心一點。”藍薇道。
“是，藍隊！”
一干特警散開，相互的掩護着和這裡的守衛交戰，實際上他們都是明白人，也很不爽羅晉，可誰讓官大一級壓死人呢。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沒有後退之路，換句話說可能都會死在這裡，既然是這樣，他們纔不會再鳥羅晉。
看着藍薇和一羣特警的背影，羅晉臉色抽動幾下，咬牙罵道，“瑪德，臭女人！”
“警察，是警察來了！”
警察的出現，再一次的掀起了恐慌，很多白大褂抱頭龜縮在角落。
龍飛！
藍薇在混亂之中發現了龍飛的身影，當然，他還發現了趙一平，還有就是劉超和葉少天。
“各單位注意，那些襲擊者不是敵人。”藍薇衝麥克風裡道。
所有警察都聽到了藍薇的聲音，羅晉自然也聽到了，順眼看向了龍飛等人，瞳孔微微一縮，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突突突！
噠噠噠！
子彈亂射，槍聲，子彈的撞擊聲，玻璃的破碎聲，充斥着這片區域。
繼龍飛等人之後，當幾十個警察發現這裡是什麼地方之後，也徹底的震撼了。
“畜生，你們這些畜生！”一個暴走的警察對着一羣龜縮在地的白大褂掃射，“你們該死！”
“別殺我們，啊！”
如果是換做平時，或許有人阻止這個警察，然而，此時此刻卻沒有人勸阻，沒錯，這些人都該死。
其餘的警察見狀也是如此，在和守衛對決的同時，見到這些白大褂也沒有心慈手軟。
段楷在某處，將一切都看着眼裡，彷彿一切都在意料中一樣。身旁的面具人道，“你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這麼毀了你難道不後悔？”
“我爲什麼要後悔？”段楷反問，繼續道，“我們已經被盯上了，既然如此，何不銷聲匿跡，該得到的已經得到了。”
在段楷面前是一個密碼箱，裡邊裝着幾項成功的研究資料，之前龍飛遇到的白大褂並沒有說錯，這裡的研究很多，向多個方向展開了研究，然而真正成功，或者說有價值的少之又少。
又看向監視器，段楷笑了，“趙一平，龍飛，我說過，今晚你們都會死。”
轟！
轟轟轟！
一間一間的研究室被炸掉。
趙一平，樑叔，還有另外五個練氣者，加上劉超和葉少天，在他們的配合下，警察的壓力變小了很多，經過了半個小時的激戰，將守衛全殲。
槍聲停了！
還能站着的警察不到二十人，個個狼狽不堪，相比人的狼狽，整個研究基地更是一片狼藉。
“我告訴過你不要來，你怎麼聚……哎！”龍飛嘆了一聲，卻遭到了藍薇的反駁，“我是一名警察。”
“蠢女人！”龍飛沒有給面子，罵了一句，“你以爲我們贏了？”
藍薇一怔。
“哈哈
哈！”
就在這時，在一處高臺，傳來了段楷放肆的笑聲，“龍飛，看來你已經知道了結果。”
笑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落在段楷身上。
趙一平咬牙，“段楷，欣欣在哪兒？”
段楷戲謔的看向了趙一平，淡言道，“殺了！”
不管這句話是不是真的，對趙一平的衝擊都很大，他踉蹌的移動了兩步，憤怒的瞪着段楷，“我會殺了你。”
“也許吧。”段楷毫不在意。
他就是段楷！
除了在照片資料上看到過，羅晉並沒有見過本人，瞟了他一眼，道，“段楷，你逃不掉，束手就擒吧。”
聽到羅晉的話，段楷愣了又愣，最後大聲朗笑，而其他人，不管是警察還是劉超等人，都用你是逗比的眼神看向了羅晉。
“這人是誰？”龍飛問。
藍薇冷哼，“上頭下來的。”
“逗比！”盯着羅晉打量了一眼，龍飛丟下一句。
顯然，羅晉聽到了龍飛的，一臉怒色，“你！”
龍飛看也沒看他，而是盯着段楷，跟着平靜的道，“五爺，你隱藏得夠深。”
“咱們彼此彼此。”段五爺道，至今爲止，他都無法肯定龍飛的真實身份。
是龍飛的出現，逐漸造成的這一切，雖然段楷不在乎失去的一切，卻很痛恨龍飛，如果說這裡最想殺的人，也是龍飛。
“既然註定要死，將欣欣放了吧。”龍飛淡淡的道。
這一次，段楷倒是乾脆，衝一個手下揚手，後者很快就將趙怡欣帶來。
“大叔……大叔……”趙怡欣跌跌撞撞的跑來，撲進了龍飛的懷裡，痛哭起來。
不遠處的趙一平鬆了一口氣，心裡卻帶着苦澀，自己的孫女，第一時間撲進的不是他懷裡，而是龍飛，這讓他這個做爺爺的感覺很失敗。
“好了，別哭了！”龍飛輕輕的拍着趙怡欣的後背，柔聲安慰，“去你爺爺那邊。”
“嗯！”趙怡欣擦了一把淚，轉向了趙一平，低聲叫道，“爺爺。”
“欣欣，過來讓爺爺看看。”其實，趙一平也很清楚，恐怕，現在是最後一刻的時光了。
段楷如此爽快的放了趙怡欣，他真是良心發現？
絕對不是！
答案只有一個，他控制了一切。
段楷敢放人進來，並且炸燬了出去的路，他肯定早就預謀好了，而且不會讓人活着出去。
“在你們死之前，咱們聊聊吧。”臺子上的段楷掏出雪茄點上，還向龍飛扔了一支過來。
看着地上的煙，龍飛也沒有矯情，撿起來點燃，猛烈的吸了一口，笑道，“還是那個味道，這味道讓人懷念啊，既然五爺要聊聊，咱們就聊聊吧。”
一屁股坐下來，龍飛悠然的抽着煙，“不知道五爺想聊什麼？”
“你究竟是什麼人？”突然間，段五爺眼神犀利起來，這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龍飛淺笑連連，“現在還重要嗎，將死之人而已。”
“當然不重要，我僅僅是好奇而已。”段五爺笑道，“龍飛，你的確是一個人才，給你一個機會，跟我進組織吧。”
龍飛搖頭，“你知道不可能！”
“難道你不怕死？”段楷微蹙眉頭。
死，誰會不怕，誰又想死，然而有些選擇能做，有些選擇卻不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