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將周清平的一些事蹟說出來,引得幾人驚歎不已,所謂的清風拂山崗的境界也只有真正將太極練到了一定的層次才配得上,而楊銘自己也坦誠的自認離清風拂山崗的那個境界差得還很遠。
接下來訓練館內有專門的醫務人員來將受傷的人員擡到休息的地方去診治。楊銘將王小花要留在這裡居住並跟着俞煙訓練的事情說出來後,陸采薇倒是沒有怎麼表示不善的意思,只是她強烈的要求楊銘開始教她周家傳下來的這種太極。
太極作爲華夏的經典國術,其實真正用來參加搏擊的場合已經越來越少了,而關於太極的認知,大多數人只能通過武打片認爲那是一個極其玄妙的武術。
陸采薇身爲一個崇尚純粹搏擊的女生來說,在之前的很長的時間當中她一直認爲太極就是廣場上那些大爺大媽打出來像是切西瓜一般的姿勢,輕柔得和廣場舞差不多,沒有什麼殺傷力。但經過剛纔納蘭陵容和楊銘得那一場太極對打,她心中對於太極的認知已經完全顛覆,於是想要學習這種極其玄妙的國術。
楊銘哭笑不得的對陸采薇說道:“你可能學不會了,因爲太晚了。”
“爲什麼?我剛纔聽那個納蘭陵容不也是說你學得很晚嗎?難道就你是武學奇才?”陸采薇不忿的哼道。
楊銘皺眉沉凝了一下解釋道:“你聽到的不止這一句吧?比如納蘭陵容她也說了她是是從幾歲開始就學習太極,而且是跟着周清平本人學習纔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這證明太極的功底十分重要,而你現在這個年紀纔開始學習太極,一點功底都沒有,怎麼可能速成?這又不是九陽真經……”
俞煙原本也是好奇的想要學習,但此時一聽楊銘這麼說,頓時間有些無奈的嘆道:“我也覺得這不像是速成的武學。剛纔看到納蘭陵容出手之間法度森嚴,招式精妙到手指的纖毫姿態都似乎蘊藏着變化,這還僅僅是你們交手的短暫瞬間,恐怕讓我現在去回想然後演化她之前用過的招式外表,也是辦不到的。”
“啊?俞煙姐你就認輸啦?”陸采薇詫異的看向俞煙說道,“雖然納蘭陵容本身是從小學起的,但楊銘不是例外嗎?以我們的天賦,就算輸給楊銘一些,總還是能學到一些皮毛的吧?”
俞煙對於太極的瞭解當然勝過陸采薇,她頓時搖頭解釋道:“之前我還不太能夠理解,但其實他剛纔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太極是一種嚴謹度極其微妙的武學,不是能夠形似而神不似或者神似而形不似就發揮得出它原本威力得東西,這和一般的功夫和武學有着完全不同的概念。比如我們學瑜伽,可以不用學到瑜伽大師的境界就開設瑜伽館、又比如我們學習南拳,不需要將南拳全都學會,只需要學懂其中一門就能夠教徒開館……但太極應當是不同的!”
楊銘笑道:“俞煙說的是對的。太極就是這種玄妙的東西!你無法領悟到精髓,那麼便無法用太極來對敵,這就是爲什麼廣場上很多大爺大媽都在玩太極,但其實讓他們真正去打人,可能站着讓他們打上一個十幾拳也無法傷人的概念是一樣的……要學太極,非得花上極大的耐心首先去研究無極而太極的陰陽思想,然後將陰陽相生的理念灌注到拳法當中,才能夠連綿不絕的克敵制勝!”
“可爲什麼你能行?”陸采薇盯着楊銘依舊不解的問道。
楊銘想了想,神色坦誠的說道:“這世間學功夫的人分爲兩種,一種是求師向學,需要步步穩紮穩打的邁過一層層階梯到達高處!而另外一種則是武癡一般的以命搏命,在危境當中以身體的本能去吸取對方的特長,並化爲己用……”
俞煙聽到此處,眼神猛然間現出光彩驚歎道:“這豈不是就是武俠小說當中的情節?可要做到這樣……該有多難?”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武癡那一類的人?”陸采薇難以置信的盯着楊銘疑惑道,“那你在向周清平求學的時候,你就已經打得過他了?”
楊銘皺眉說道:“當然不能算我真正打得過周師!可能他也是一直循循善誘的沒有下狠手,我纔有機會偷師到周家太極的精妙絕學。”
陸采薇頓時盯着楊銘有些無語!這個世界上向楊銘這樣的人可能確實是寥寥無幾的。當本身到達了一個層次還會想方設法的去學習別人的東西,這無論是放在武學界、商界或是任何一個類別房中,都一定是會取得成就的。所以陸采薇忽然對七部感到了更大的疑惑,難道七部真的有能力將一個平凡的人鍛造成爲一個搏擊宗師?
“唉!算了吧,聽你這麼說我都有些絕望了。真正高明的武學我反正都學不了了,爲什麼還要在這裡天天辛苦的訓練呢?”陸采薇頓時氣餒的嘆道。
“學無止境!你如果這樣想的話,那你當然一輩子無法到達一個宗師的境界了,比如你從小時候就一直這麼想,那你在訓練上就會墮怠,任何學識都是經不起墮怠的!你如果像現在這樣一直堅持下去,說不定在你三十歲的時候還是有機會可以再來問我該怎麼觸及到太極的門檻的……”楊銘肅然說道。
陸采薇蹙眉想了想,有些哭笑不得道:“雖然你這麼說讓我有了一點希望,不過想一想我從現在到三十歲一直要這樣訓練下去,那豈不是枯燥的人生?俞煙姐不是更慘?”
楊銘頓時笑了一下,有些玩味的說道:“那可未必!以俞煙的能力來說,或許她再過幾年就能觸摸到這個門檻了啊……”
陸采薇怔了一下,然後猛然間發出了氣急敗壞的喝聲:“啊啊啊啊……楊銘你個混蛋,你豈不是變着法子說我比俞煙姐笨嗎?”
旁觀的俞煙和王小花同時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而楊銘當然是無比干脆的揮了揮手,逃跑似得離開了訓練館,只剩下陸采薇歇斯底里的對着他的背影發出怒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