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你談,你走,你給我走!”
顧傾城不滿地嚷着,又試圖靠着零碎步伐,逃出霍長卿的勢力範圍。
“好了,你真捨得趕我?”
霍長卿笑了起來,伸手將顧傾城拉回沙發上,自己也坐到了旁邊,摸摸她的頭。
顧傾城突然間哭得特別厲害,扭過來,用小拳頭使勁地砸向霍長卿的胸膛:“你就會欺負我,知道我爸媽現在都管不着我,也沒人替我出頭,你這人太壞了,我當初要不是爲了錢,何至於栽到你手裡,早就躲得遠遠的。”
“躲,你往哪躲去,知道什麼叫緣份嗎?”
霍長卿哼笑了一聲,從面前茶几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替顧傾城抹抹眼淚,順便還幫她把鼻涕擤了擤。
顧傾城開始還反抗兩下子,到後來,也就慢慢平靜下來。
“對我一肚子怨氣,嗯?”
霍長卿攬住顧傾城的肩,問了一句。
顧傾城抽了抽鼻子,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懶得再忍,帶着哭腔道:“我不想再裝了,我介意,我介意死了,你爲什麼會有別的女人,還和她有了孩子,你爲什麼不能清清白白地等着我,我原本還以爲,我們都是彼此的第一次,霍長卿,我不想要有過去的你!”
霍長卿定定地望着顧傾城,眼神漸漸變得複雜,到最後,乾脆將她摟進懷中,卻無言以對。
“哇”地一聲,顧傾城只覺得胸口裡一翻,猛地吐了出來,霍長卿忙將她放開,才發現來不及了,自己的西裝上妥妥地中了招,被顧傾城吐了一大片。
霍長卿一臉好笑,只得脫下西裝扔到地上,扶起顧傾城,溫柔地勸道:“我們到衛生間去吐,回頭你得難受了。”
包廂內設的衛生間裡,顧傾城蹲在馬桶前,此時也吐了好一陣了。
霍長卿基本就是跪在地上,一隻手拿着紙巾幫顧傾城擦嘴,另一手,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好一會後,霍長卿將顧傾城扶起,按下衝水鍵,又帶她到洗手檯,輕手輕腳地用溫水洗了把臉,口中不免笑道:“我這哪是養老婆,純粹養個女兒!”
顧傾城早吐得昏天黑地,現在霍長卿說什麼,她都懶得理會了。
等出了衛生間,看到顧傾城臉色蒼白的模樣,霍長卿嘆了一聲,彎腰一個公主抱,抱着她出了包廂。
……
顧傾城頭疼欲裂地醒來時,房間裡已經是大亮。
愣了半天,顧傾城才反應過來,昨天她跟景昊出去,喝了不少酒,然後……就什麼都記不住了。
不過看看周圍熟悉的傢俱,顧傾城知道,自己應該是回到了家裡,難道是景昊把她送回來的?
衣帽間的門一開,有人從裡面走出來。
顧傾城盯着那人走到自己牀前,等人家捱過得近了,她又將頭扭到另一邊。
要面對霍長卿,此時此刻對顧傾城來說,顯然有些艱難。
“昨天喝得像個醉貓,現在難受了吧?”
霍長卿解開西裝鈕釦,坐到牀邊,用手背摩了摩顧傾城的臉頰。
顧傾城突然轉回頭,看着霍長卿,鼓足勇氣道:“婚禮的事……還是延後吧?”
霍長卿收回了手,笑容淺淡地問:“說說你的理由。”
“我媽媽到現在還沒醒,還有我爸……我一直沒告訴你,他在坐牢,很多年前,因爲涉嫌詐騙”
顧傾城美眸微微地閉着,竟有些不敢看霍長卿。
關於顧偉,她一直對霍長卿語焉不詳,霍長卿似乎也並不關注這事,現在顧傾城把顧偉的事說出來,竟帶着幾分豁出去的孤勇,只因爲,她忽然對自己和霍長卿的婚姻沒了信心,所以,當初或許還是怕被霍長卿瞧輕,而現在,那些避諱,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你爸的事我早就知道,我並不在乎。”
霍長卿說得輕描淡寫。
顧傾城:“……”
“傾城,不要隨即拿個藉口搪塞我,當然,除非你不想要這個婚禮。”
顧傾城:“……”
“其實,延不延後,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多大關係,不過是一場儀式而已,畢竟我們三年多前已經是正式的夫妻,而且咱們又是軍婚,我不點頭的話,你根本不可能離開我。”
霍長卿循循善誘地道:“婚禮……不過是哄老爺子開心,當然,我更希望你開心。”
“好。”
半天之後,顧傾城回了一句,自然是知道,霍長卿的意思,這場婚禮,已經勢在必行了。
“再睡一會吧,下午去上班,霍太太有偷懶的特權。”
霍長卿笑起來,習慣性地擰了擰顧傾城的臉蛋後,便出門下樓,沒一會,顧傾城就聽到了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
雖然被霍長卿賦予了偷懶的特權,顧傾城還是強忍着頭疼,起身洗漱,準備去公司。
然而進了霍氏,顧傾城還是遲了兩個小時。
一路往電梯走,不時有霍氏職員上前,主動和顧傾城打招呼外,後面都沒忘記加上一句“恭喜”霍太太。
顧傾城有些疑惑,等踏進秘書部,只見裡面人全都站起身來,齊齊地望向站在門口的自己。
小夏迎到顧傾城面前,將一朵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月季遞到她手中,笑道:“霍太太,恭喜您!”
顧傾城猶豫地接過花,問了一句:“到底出了什麼事?”
“霍太太,霍氏公關部剛纔代表霍總宣佈,將在三月二十二日舉行您二位的婚禮,還特別聲明,這個遲來的婚禮,不僅是要還霍太太一個心願,也是霍總要以此感謝霍太太這些年的支持和照顧。”
一個秘書在旁邊笑道。
顧傾城真是有些傻了,不是說在年會上宣佈的嗎,霍長卿至於要這麼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