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老就像是一個人類的老頭,無比的蒼老,走路都有些顫抖,像是隨時都會死去。但是這裡的妖在很小的時候狐老就是這個樣子,直到現在,他們已經有的都要化形了,狐老還是這個樣子。
只見狐老站起身來,衆妖也都閉嘴不再多說話,一個個都看着狐老,只聽狐老說道:“白麪這是遇到神了,被神所驚,所以纔會這樣,過一陣子就會迴轉過來。”
衆妖之中有些去過外面,知道外面世界神祗的厲害,心中都覺得白麪在人類世界之中遇到了神後還能夠活着回來,運氣還是不錯的。
又有沒有出去過的妖心中覺得,只是遇到一個神便嚇成這個樣子,真是丟盡了妖族的臉面。
“平時還當他是多麼了得,原來只是膽小鼠輩。”不少的妖都這樣想着。
可是在幾天之後,白麪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他身形消瘦,精神萎靡,神智不清,嘴裡說着聽不清楚的糊話,狐老又來看了看,他皺着眉頭,思考着。
“狐老,白麪怎麼還沒有好,不會是受了什麼傷吧?”有妖問道。
狐老在想過一會兒之後才說道:“他是被神所驚,只是這個神非同一般。”
“那要怎麼做才能夠救他呢,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會靈力盡失,最終淪爲無知獸類的。”有妖說道。
“想要救他也不難,只需要將他心中那位對他造成恐懼的神祗驅散就行了。”狐老說道。
“那要怎麼救呢?”又有妖問道。
“如果他自己還能清醒的話,就好辦了,只要朝天叩拜,呼我妖族紫薇大帝之名即可。可是現在他神智不清了,我們就要建一座神廟了,然後將白麪置於神廟之中,自然可以驅散他心中讓他恐懼的神祗。”狐老說道。
“神廟?爲什麼不建大帝廟呢?”狼妖問道,在他想來,紫薇大帝是妖族之中最爲厲害的,建大帝廟也應該是最厲害的。
“可是憑我們是建不出大帝廟的。”狐老說道。
之前的那條蛇妖立即問道:“這又是爲什麼呢?”
“如果要建大帝的神廟,必定是要仿照紫薇宮而建,我們萬妖谷貧瘠,沒有精金立柱,沒有寶玉鋪地,沒有萬年靈木做樑,怎麼建得起那紫薇宮呢?如果沒有這樣的規格,卻又妄想請動大帝,這是瀆神,是要受到懲罰的。”狐老聲音很低沉,蒼老得像是經過了萬年時光沉澱出來的。沒有人會問這話是不是真的,他們信服狐老,不光是他的身份,他的聲音也足以讓衆妖感到信服。
只是如果建大帝的神廟自然不會有人會有什麼意見,可是現在要建別的廟宇,可以選擇的對象一多,一下子意見就無法統一起來了。
“咱們立一座司命神廟吧,妖神司命,定可護佑我妖族。”狼妖說道。
衆妖各自相互看了一眼,並不說話。
狐老說道:“聽聞狼族嗜血一族曾經出過一位大神通者,在源始天帝年間,曾入天宮任過司命星君。”
狐老這麼一說,大家才知道這司命天神是怎麼一回事,知道爲什麼狼妖要立司命天神廟了,當即有人說道:“年代久遠,生死不知,恐怕難以顯靈於萬妖谷啊。”
這話聲音不大,卻在這時格外清晰,狼妖大怒,正要說話的時候,又有人說道:“是啊,年代久遠,當年的妖神恐怕都難以顯靈於當下了。”
說話的正是狐老,狼妖到了嘴邊的話立即嚥了回去。
其他的妖也紛紛附和,有些妖本也想說立自己族內老祖的廟宇,現在看來連曾經爲司命星君的廟宇都立不成,那他們想趁機立自己先祖的廟宇肯定更是不可能了。
一個個妖都看向狐老,顯然是想看看他會說什麼了。
狐老說道:“第三神將九曜星君法力高強,神通廣大,而且仁慈厚德,我們可以爲他立廟于山中靈氣彙集之處,再大祭三天,九曜星君一定會降臨的。”
他推出當今紫薇宮中的第三神將,其他人立即沒有什麼話說了,便定下來建九曜廟。
山中靈力彙集之地自然就是這萬妖谷,所以這九曜廟便建在了萬妖谷中,谷中羣妖都是有法力的,要建一座廟並不困難。
這邊山中的萬妖谷羣妖在建着九曜神廟,那邊的城中的肖承的生活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父親和弟弟看他的眼神都透着異樣,這讓肖承非常的彆扭。而且,在肖老爹遇妖受傷的事很快傳開之後,很多人都來詢問當時的經過。肖老爹並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更何況他也不認爲這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更何況還有別人要去那裡開地,所以便將整件事說了出來。
所以現在大家看向肖承的目光都有些異樣,有信的,有不信的,有將信將疑的。便是無論怎麼樣,肖承的身上都已經有了一層名叫神秘的面紗。
這讓肖承有些心慌,他本來就極少出門,現在越發的不出門了,儘管如此,他依然還是感受到了鄰居們的目光,無論他躲在哪裡都能夠感受到,他有些彷徨,因爲這種改變而心慌。
如果說外人異樣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與其他人都隔開了的話,那麼他體內的變化則是讓他驚心動魄,他常常出現幻聽幻視,看到一座神廟,聽到虛無之中有誦經聲響起,只是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經是什麼名字。
然而當他以爲自己將要徹底改變的時候,一切又都消失了。似乎那些神異不過是在山腳之下的延續而已。
當一名叫妙目法師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神異之處了。
“聽聞小友在連雲山腳之事,不知小友所奉何神?”妙目未能師在肖承被他的父親肖老爹叫出來之後,便直接問道。
在他的身後還有一羣聞訊而來的人,世人都愛看熱鬧,更何況妙目在這城中已經多日,常有神異之事在他的身上發生,他便向四周之人宣告自己是佛祖的使者,因爲心誠,所以被賜下了法術。
當人們知道他是要到肖老爹家裡來提零點,便覺得一定會有事發生,所以就跟了過來。
“什麼神?我不知道。”肖承在那麼多人的環視之下,看了看自己的父母之後,說道。
妙目法師額頭突起,頭髮微卷,身上的灰色布衣有着補丁,只是一雙眼睛卻格外引人注目,像是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集中到了雙眼之中。
他說道:“你如果沒有侍奉神明,怎麼會在連雲山顯露出神異,又怎麼能夠趕走妖物呢?”
肖承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確實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更不知道那在關鍵之時出現在他心中的兩個聲音是誰,如果是神明的話,他也不知道是什麼神明。
肖老爹看着肖承,說道:“承兒,你就再顯露一次吧,讓妙目法師看看是哪位神明庇佑我們。”
肖老爹畢竟活了許多年,一眼就看出了此時只有讓肖承再次顯露出身上涌出的清光才行,然而他並不知道肖承不能夠自己控制,而且他自己也無法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神異了。
“如果是真的能夠驅走妖物,必定是真正的神明庇佑,必定是侍奉許久的神侍才能身懷神通,必定可以隱顯自如。如果不能,那麼你們的一言一行都是虛假的謊言!”妙目法師連續用了三個必定,威嚴十足,讓衆人的目光都換上了疑問和嘲弄。
肖承分明已經聽到人羣之中有人低語道:“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遇到遇物還活着回來的,還說什麼身涌清光,連喝三聲將妖物嚇退,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啊。”
“肖老爹,你不會是因爲自己受了傷,無法開地就編這樣的故事來嚇我們吧?”又有人說道。
“看不出來啊,肖老爹你也能夠編出這麼好聽的故事了,哈哈哈哈。”還有人說得更加的刻薄。
妙目法師聽到大家都認同了他的說法,頗爲自得,又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是褻瀆了神明,神明會降下神罰的,神罰一降,整個城中都會有難的。”
他的話音才落,衆人聽了當即驚了,隨之便是激憤,一個個之前本來還都是向肖老爹開玩笑的居多,現在立即變成了害怕與憤怒,不知人羣中有誰說了要平熄神明的怒火只有將罪魁禍首祭祀神明才行。
肖老爹一家都驚慌起來,雖然肖老爹平時也頗爲強橫,但是在這麼多人的一致言論之下也慌了。
“我沒有褻瀆神明,我父親所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們!”肖承大聲說道。
“口說無憑,如果你真的有神異,顯露給我們看一看,一切自有分曉。”妙目法師說道。
他看到肖承爲難的臉色又說道:“就像我這樣子。”
說完,他念動着衆人聽不懂的經文,經文聲起,衆人只覺得有清涼撲面,而妙目法師身上也有淡淡的金光浮現,衆人都能夠看到。
“法師真神人啊,金光生香,這是真正的神明使者。”有人讚歎道。
更有人帶着戲謔的語氣說道:“該不會是肖承所信奉的神明怕了妙目法師所侍奉的佛祖吧,所以才無法顯露出神異來。”
妙目法師聽到這裡也笑了,他笑着說:“如果神明法力太小,在我佛面前確實不敢顯露。”
“住口!”肖承大喝道,他的雙眼之中滿是怒火,盯着妙目大師,妙目大師神色不變,眼中滿是笑意的看着肖承。
肖承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這世間最強大的神明,他能消滅世間一切邪魔。”
“我佛不但可以消滅世間一切邪魔,還可以讓侍奉之人永生極樂,不再有生老病死,不再有人間的一切痛苦。所以消滅世間一切邪魔,並不算什麼。”妙目法師說道。
肖承這時卻像是突然平靜了下來,只見他盯着妙目法師說道:“你可以說我,但是如果你褻瀆了我所信奉的神明,必定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