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源破了一例。
極少人能夠登門拜訪時，讓周永源邀請到書法去坐。
那意味着，對方想求周永源所辦的事情，周永源興許會考慮去做了------當然，之前並無這樣的先例。
龍羽的出現，雖口中不說，周永源心裡清楚的很，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龍羽一定有事來找自己。
腦海中冒出了龍羽剛剛所送的兩份禮物，周永源心中暗默下了個決定，邁步走向書法。
龍羽一怔之後，也隨即跟隨上去。
雙方都心照不宣。
周永源的書法佈局極其精簡，一個書架，一張書桌，一張椅子。
他從不在書房待客，書房內，也不會出現第二張椅子。
“周局長，其實我今晚冒昧來訪，是有一事相求。”還沒等周永源開口，龍羽已經是沉聲地開口。
他知道以周永源的老到，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嗯。”周永源迴應了一聲後，並無接口的意思。
這在龍羽的意料之中。
沉吟了一會，龍羽說道，“是關於這一次的全國辯論賽。”
“哦？”周永源目光望着龍羽，倒是有點意外了，全國辯論賽還沒開始，龍羽找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若說要內定全國辯論賽的名次，哪怕是在杭城賽區，自己也辦不到。
“這一屆的全國辯論賽，學校方面安排了我三十五班的學生代表參賽。”龍羽繼而淡聲開口說道，“只不過，四個名額已經提交------我想說的是，能不能替換一個名額？”
“全國大賽，直接交給一個班爲代表？”周永源一怔，旋即笑道，“看來聖蘭對你們這個班的期望挺大啊。”
龍羽苦笑一下，確實是期待，只不過，是期待着看笑話！
“既然名單已經提交，爲什麼還要更換？”周永源問。
“因爲名單是我們汪校長一手安排，其中一名女生因爲特殊原因無法參賽，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名單中，沒有夏香。”
“什麼？”周永源望着龍羽，似乎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點什麼，沉吟了片刻，輕輕笑了下，“年少氣盛，也會樹大招風啊------”
周永源並無說破，頓了會，旋即說道，“替換名單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幫你辦到------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周局請講。”
“全國辯論賽，這已經是第六屆了！”周永源感嘆了一聲，“每一屆，我們杭城賽區雖然舉辦得如火如荼，然而，卻始終衝不進全國的第二輪！”
“周局該不會是想讓我的學生們辦到吧？”龍羽脫口而出。
周永源哈哈一笑，“果然是聰明人！怎麼樣？如果你敢打包票能夠衝進全國第二輪的話，我馬上答應給你替換名單！”
龍羽面容苦澀，“周局，就算我答應下來，這貌似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我只想知道，你敢不敢答應。”周永源一字一頓地開口落下。
龍羽沉吟了起來，片刻，擡眼望着周永源，“這對周局來講很重要？”
“當然重要！”周永源聲音突兀間擴大了幾分，半響，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重新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不瞞你說，在全國教育界，我還算是有幾個老朋友。只不過，每一次的全國辯論賽，我都是被他們嘲笑的對象------那幾個老東西，整天拿我杭城賽區來說事，我------唉！”周永源多麼希望能夠狠狠地出一口氣。
然而，連續數屆，儘管市一中強勢奪得杭城賽區的冠軍，卻屢屢遭遇剋星，止步全國賽區首輪！
龍羽今晚提起此事，周永源的情緒也不知覺間蔓延了起來------
“全國賽區第二輪------”龍羽沉吟了會，擡眼望着周永源，徐聲回答，“抱歉------我無法答應這個。”
周永源的眼神難掩一陣失望。
在他眼中，龍羽確實是一個優秀的年輕教師，也給了自己不少的驚喜。
看來，是自己抱着的期望太高，也太過奢望了！
周永源苦笑嘆了嘆，擺手道，“罷了，名單我會替你改，我也希望看到夏家那姑娘在全國辯論賽上，一展風采！”
“當然。”龍羽微笑，“我無法作出要進全國賽區第二輪的承諾，因爲------我的目標，根本不僅於此。”
“什麼？”周永源猛然唰地站了起來，眼眸睜大，難以置信地看着龍羽，以他對龍羽的認知，此子並非是說大話的人！
目標不是第二輪？
那是什麼？
全國十六強？
全國八強？
還是------
可要知道，聖蘭中學，從來沒有拿過杭城賽區的冠軍！甚至根本沒有參加過全國賽區的比賽！
龍羽眉羽飛揚，目露自信的精芒，“我龍羽的學生，絕不爭第二！”
不爭第二！
話語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周永源的神色呆滯，那這意味着什麼？
“我相信，我的學生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龍羽一字一頓地開口，“目標只有一個------敢與水木爭鋒！”
話語落下，周永源腦門轟地大震！
敢與水木爭鋒？
京城水木，那可是全國辯論賽的五連霸主！
全國沒有一家中學能夠推翻他的統治！
誰敢說出，敢與水木爭鋒？
若換是別人，周永源甚至會忍不住直接啞然失笑，這一句話，無疑太過天荒夜談了！
可如今龍羽，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不知覺間影響了周永源，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龍羽所說，似乎很快便可成爲事實-------
片刻，周永源猛地晃神回來，目光再度落在了龍羽的身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龍羽神采奕奕，眼眸迸射出強大的自信。
汪校長故意刁難，想看九五之尊班的笑話？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讓九五之尊班，真正爆發一次帝王之尊的力量！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是杭城最難教的一個班。
但是，這也是杭城最好的一個班！
龍老師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