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累善功，如果僅僅侷限在一城一地，那效果必然有限。唯有全面開花，才能獲取大量的香火之力。
而最快的方法，便是聚集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然後藉助這個勢力大規模的做善事。
一旦這個勢力成型，這些修道者的境界就會突飛猛進，從而繼續帶動這個勢力的擴張，如此形成一個良性循環。但是，隨着這些勢力的擴張，必然會引起當政者的注意力。
在這個時代，民間之士大規模做善事、博取名聲，這幾乎可以跟謀反罪劃上等號。畢竟在統治者看來，你在民間擁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那肯定是準備謀反了。
當年王莽篡位，用的不也是這麼一套法子嘛。
王曜景此舉，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讓各國境內多出來大量受到各國朝廷忌憚的勢力，從而讓影響到各國的天命。
但巧妙的是，他只是給了這些人一個種子，這些人最終走向聚衆做善事的道路只是客觀因素影響下所做出的選擇，卻並非是強制性的。
就像某個人可以選擇單槍匹馬，一個人去積累善功，完全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一來，王曜景就可以將自己的責任擇出去大半，最終就算有反噬，影響也是微乎其微。
王曜景似乎是做農夫做上癮了，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帶着青鸞行走於遼、金兩地，又放出了數批修行了所謂《九轉善功成道法》的修道者。
這些人中，或許絕大多數都會被朝廷給剿滅掉，但只要有個別聰明的能夠發展起來，也是一股不俗的力量。
……
識海猶如寂靜的宇宙，沒有絲毫聲音傳出。巨大的星雲在翻滾，內部流光溢彩，每一道光芒都無比厚重。
王曜景的精神籠罩整個星雲，他的意識無限的在擴展，大量的規則猶如雨水般落下。
他的星雲好似添加了燃料的火焰，一點點的膨脹了起來。林靈素的境界已經很高了，但是被王曜景佔據了身體以後，上限再次的被拔高，繼續朝着不可知的境界邁去。
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下，他的精神每時每刻都得到昇華，簡直讓人迷醉無比。
但就在此時，在他識海的邊緣，忽然之間出現了一團瀰漫的黑氣。
這黑氣初看只是尋常，猶如迷霧一般，在卻以極快的速度在蠕動着。黑氣一出現，便立刻將王曜景的修行狀態打斷。
“這個……這是五衰氣？”王曜景本來還處於疑惑之中，但在下一刻，他就大驚失色。這是五衰氣，但卻好像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五衰氣無處不在，會緩慢的侵蝕所有生靈的魂魄。許多老人可能身體無病無災，但卻某一天沒有徵兆的死去，這就是魂魄衰亡了。
修道者通過修行，可以稍稍抵禦五衰氣的侵蝕，但也不能長久，最多也就拖延到一百五十歲。這個數字好似天定，便是純陽境也不例外。
只是，純陽境強者可以將神魂寄託在洞天之中，最高能活三千年。
王曜景是佔據了林靈素的身體，雖然他獲取了對方全部的記憶，但如果不是刻意回想，他也會忽略掉這個常識。
他身爲純陽境的大能，如果長時間不回洞天，魂魄也會慢慢的被腐蝕掉。
這些五衰氣純陽境之下的存在不可見，王曜景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只覺得渾身都難受。就像一個有潔癖的人置身於髒亂的環境一般。
“這並非是尋常五衰氣，裡面摻雜了一股陰冷死寂的力量，幾乎要淹沒掉人類的意識，把人拖入癡愚狀態。”王曜景調動了星雲，原本就在收縮膨脹的星雲，迅速的凝縮，同時散發出無盡光輝，朝着霧氣鎮壓了過去。
林靈素的積累太恐怖了，再加上王曜景的長力異能，光是這一道力量，都能比得上一個純陽境的全力一擊。
但這股力量與霧氣碰撞到一起，不僅沒有將對方沖垮，反倒讓霧氣迅速的擴張了起來，原來僅僅在邊緣地帶遊離，現在卻佔據了十分之一的識海。
並且沿着王曜景的攻擊軌道，兇狠的朝着星雲的方向攻擊了過去。
王曜景心頭一跳，但還是迅速的切斷了星雲與這霧氣的聯繫。霧氣不再進攻，卻依然停留在離星雲不遠的地方，虎視眈眈的盯着。
就像是豺狼遇到了一塊大肥肉。
他敢保證，一旦這霧氣真的和星雲糾纏在一起，任憑這星雲如何的磅礴，也一樣會被吞噬的乾乾淨淨。到了那個時候，他必死無疑。
“這個世界，依舊很危險。”王曜景接收了林靈素的全部力量，幾乎可以說是問鼎天下第一。他本以爲這個開局會比明初與宋末時候要好，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這股與五衰氣糾纏在一起的力量，王曜景覺得有些熟悉，但他無論如何搜刮林靈素的記憶，都找不到對應的存在。
因爲林靈素也不知道這股力量的源頭是什麼，只是暫且稱之爲寂滅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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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對於神魂的破壞尤其的大，實力越強的存在，越是會被這寂滅之氣給腐蝕。反倒是普通人，卻不會受其所擾。
王曜景的眉頭緊縮，迅速的在林靈素那龐大的記憶中瀏覽了起來。他開始有意識的搜索相關的信息，可越搜索越心驚。
寂滅之氣出現的時間大概在一百年前，第一個發現這股力量的人已經不可考。但自這股力量出現之後，一個恐怖的事情發現了。
純陽境強者的壽命開始銳減，之前寄託洞天，能有三千壽。但如今，純陽境最多壽五百。
這個秘密，至今還沒有被泄露出去，只在純陽境中流傳。一旦此事被尋常修道者知曉，必然會對整個修道界造成極大的影響。
畢竟大多數的人修行還是爲了長生，如果連純陽境只五百壽，肯定會讓許多修道者的道心受到影響。
林靈素想要建立地上仙朝、修道者的天庭，大部分的原因也是來自於此。
當洞天都不能給予純陽就庇佑的時候，他們就必須尋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這力量……真的很熟悉，到底……我在哪裡看過呢？”王曜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但始終差了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