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鹽的暴利

自古以來,山西運城地區是中國最古老的鹽業生產中心,河東鹽池是中國鹽湖中最著名和歷史最悠久的。數千年的時光中,河東鹽池在中國的鹽業生產中一直佔據着重要地位,供應着整個中原地區的鹽業消費。

鹽,在人類生存和進化的歷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鹽不僅滿足人的生活食用需要,是不可或缺的營養劑和調味品,而且也是人體所必需的物質。鹽能協助人體消化食物。鹽的鹹味,能刺激人的味覺,增加口腔唾液分泌,從而增進食慾和提高食物消化率。鹽還能參加體液代謝,是體液的重要成分:高溫作業的人,出汗過多,需要補充含食鹽的飲料;吐瀉過多的人,要輸入生理鹽水維持體力;大失血的人也要急飲溫鹽水保命。這些都是因爲鹽能起到維持人體滲透壓及酸鹼平衡的作用……

總之,人如果長期不吃鹽就會變得體弱多病,沒有力氣,也沒有精神。因爲吃鹽主要補充的是鈉元素,如果身體內缺乏鈉元素就會造成很多不良現象:比如四肢無力、食慾不振、噁心、嘔吐等症狀。嚴重的患者還可能出現休克等十分危險的現象,還會導致身體內電離平衡發生紊亂,使得血壓過低引起面色蒼白、昏厥等情況。

所以,鹽這種必需品,就蘊含了巨大的商業利益,歷朝歷代都高度控制食鹽的生產、銷售,成立專門的鹽務衙署進行管控,如明朝河東鹽池就專門設立了“河東巡鹽御史”一個專門的官職管理。甚至,爲了管控鹽池,歷代統治者不惜花費巨大人力物力,沿着鹽池修建了“鹽池長城”,用禁牆環池圍繞,將禁垣內的百里鹽灘視作皇傢俬產,不許他人染指。

1938年3月5日,日軍攻陷運城。貪婪的日寇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巨大的利益目標,迅速成立了“河東鹽務管理分局”,扶持漢奸原鹽場大使充任局長,實權卻是掌握在副局長日本人龜榮帶刀的控制下。

日軍佔領鹽池,宣佈沒收敵產,全部控制了鹽池的生產、運銷和稅收。日軍掌握了這個能控制中國人的有力物資,自然要更加加強控制。

日軍首先進行的是強盜式的搶劫。爲了保證鹽場的順利復產開工,壓制廣大鹽工的反抗,日軍充分利用了漢奸和僞政權,達到“以華制華”的目的。通過“河東鹽務管理分局”,日軍迅速搶奪了庫存食鹽達10萬噸之多,運回日本做化工原料。更離譜的是,小鬼子還把鹽場儲存的鹽工上萬擔口糧搶劫一空,其他的什麼鹽池副產品化工原料“硝板”,以及鹽池的生產工具、器材也搶掠一空。搞得鹽場十室九空,物資耗盡,生產停頓。廣大鹽工生活無着,只能逃離跑反!

就這樣,日軍還蠻橫地強逼着各家鹽場老闆開工生產。鹽業資本家們反抗無力,要麼破產,要麼逃亡,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老闆強撐着奄奄一息的鹽場勉強開工。所產食鹽大幅度減少,導致市面上人爲地出現“鹽慌”,鹽價也是噌噌地往上竄。

鹽業專賣,日本軍隊控制的要比中國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的統治者更加嚴厲,完全是實行的統購和定量供應的制度。原鹽在當時每噸的交易價格是50多元,日本管制機構卻以24元的低價收購,等於是變相掠奪各家鹽場,一直到日本投降都死死維持這個統購價。壓制食鹽收購之外,卻高價出售食鹽:每噸原鹽24元,成品鹽居然要賣到9000元以上,後期甚至到了3萬元一噸。大肆掠奪中國老百姓的血汗錢。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中國軍民不得不奮起還擊,國.軍、晉綏軍、山西犧盟會新軍、各地自衛武裝等各部先後出動襲擊鹽池,和日軍爭奪食鹽資源。

好在鹽灘綿延百里,日軍也很難全面封鎖,面對中國軍隊的打擊,也是疲於奔命、顧此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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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慄山鎮鎮口的一個大祠堂裡,董懷大拉開大門,露出了裡面堆垛着的食鹽:從地面起堆碼了有兩三人高,都快頂到祠堂屋頂了。沿着兩面寬大的山牆整齊排列,起碼有上千包。

“這兩邊還有,每間五百來包。”老董指指兩邊廂房,又指着四合院的露天堆垛道:“先把這院裡的拉走,別下了雨就毀了!”

“哥,這個量有點兒多啊,俺們這二十輛大車一次也只能運400包,這估計就要運七八趟唻。”陳龍壓根就沒有估計到會有這麼大的貨量,這見到了才知道自己眼界小了,忍不住抓抓頭皮道。

“這點量算個逑啊,運城那邊起碼還有好幾百噸,你小子就偷着樂吧!”老董拍拍陳龍的肩膀,幾萬大軍出動,又發動了老百姓壯丁協助搬運,幾次下來,少說也弄出來了好幾千噸。不過,大家都心裡有數,該上交的還得要做爲戰利品上交,昧下來的估計只得一小半都不到。

“那成吧,俺估摸着照這個量,可夠咱們這個夏天忙的了!”陳龍點點頭,揮手讓人快速裝車。

“你就放心吧,嚐到了甜頭,咱那幫老鄉還能歇嘍?肯定會再去找鬼子的麻煩噻!”老董擺擺手,“只要不出現大的變故,咱們這個買賣啊,能做他幾年!”

“呵呵,幾年下來,俺們可都發了!”陳龍咧嘴笑着:“哥你看啊,一包100斤,俺們進價是10個大洋,出手價格60個大洋,刨去運費、損耗,起碼能賺40個大洋,一次400包,俺們就賺……”

“一萬六!二一添作五,一趟分八千!”董懷大興奮地搓搓手,兩眼放光地報出準數來。

“對頭,就這裡的量,俺們能分五六萬。”陳龍也很興奮,有了錢,那軍工廠就不愁了;部隊也起碼能擴大一倍;根據地的生存也穩當多了!

“抓緊弄,爭取年裡每家弄他個十來萬,大家都過個肥年!”董懷大可是跟着去運城那邊看過了的:軍營裡堆得大山一樣的,據說大山裡好幾個山洞還埋藏了不小的數量。所以,只要陳龍這邊搞定了銷售,到年底弄個十來萬,他還是保守了說的。

“行,那俺再抓抓緊!”陳龍也是心底一片火熱,幹勁十足地說道。

“咱姐夫說了,爲了保證你這邊商路的安全,他會把田德寬那個團放到王屋山那邊,離着你們不過二十里,有事你直接跟他聯繫就中!”董懷大看看沒事,拉着陳龍走出祠堂。

“那可太好了,俺還想着日本鬼子要打過來,咋弄呢?!”陳龍內心感慨一下:重大利益當頭,看來這張旅長也是想震懾一下自己吧!不過,有一個團的正規軍在旁邊護着,倒也是大大增加了安全係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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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六七十號全副武裝的隊員在兩廂護着,二十輛大車順利地回到了陳家崗。

“趕緊安排吃飯,吃完了俺們就出發。”陳龍直接讓周雲欣安排下去,他招來了陳小富,“馬上騎馬去孟津關,讓糜家安排接車。”

開玩笑,一趟20噸食鹽,值兩萬多塊呢,可不能出了紕漏!所以陳龍顧不上飯點的時間,讓陳小富馬上帶人去通知對方。

“兄弟,這次又是什麼寶貝啊?看着怪沉的啊。”黃河岸邊,徐有進陪着陳龍抽着煙,看手下裝船,問道。

“軍需,少知道的好!”陳龍拍拍他,“該你賺得運費,一個大子也不會少了你的。”

“明白!俺就是好奇!”徐有進訕笑着,每一趟運過河,他能得一千個大洋,賺的確實是不少。自打結識了這個財神爺,前前後後都賺了他小一萬塊了,連自己老爹都關照自己要多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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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家不愧是洛陽大商,車隊一到孟津關門,秦德祿就已經親自帶着十幾個夥計在等着了。人人短打扎靠,腰裡鼓鼓的都揣着短槍,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進,進,大車不要停!哎,你幾個,都退後等着,別把路給擋着了!”守關的小排長親自帶人清理行人,指揮車隊快速通過。

“哈哈哈,陳老弟,這麼快就到貨了啊?辛苦,辛苦!”糜桐看到陳龍,哈哈大笑着迎了上來,拉着他進了貨棧後間。

“喲,糜老闆有客人?”陳龍一看裡間一個長衫的傢伙在坐着喝茶,愣了一下。

“沒事,都不是外人,俺的發小同學,洛陽偵緝隊隊長張全貴。”糜桐熱情地介紹。

“張隊長好,鄙人陳龍,幸會,幸會!”陳龍拱拱手,不卑不亢地寒暄一句,又來一個震懾自己的?

“陳……少校吧,初次見面,榮幸啊!”張全貴嘴角抽抽,也起身拱拱手回禮。

“老張,東西妥了,你辛苦一趟吧。”糜桐也不客氣,指指門口排列的大車說道。

“二十輛大車,東西不少啊!”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這個張全貴故意露出腰裡的盒子炮,還故意拍打兩下,這才戴上禮帽出門:“走了啊,後會有期!”

“這什麼人啊,別個破盒子炮也值當得瑟?”陳龍撇撇嘴,故意裝作沒有聽到。

“你不要睬他,就這麼個德行,屬狗的,踹兩腳就老實了!”糜桐看來壓根就不鳥他,朝着他背影啐了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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