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滿臉悚然的看着龍飛，生怕龍飛會一言不合直接出手。
龍飛若有所思，迴應道：
“那你就更應該有辦法啊！如果我真是劫因，那一切災厄因我而出現，而你是變數，你的存在，就是爲了衍生出一些因素，來改變這一切。”
“可你跟了我這麼久，現在你跟我說你沒辦法？”
龍飛一臉嫌棄。
大先生瞳孔一收，被龍飛的話震驚。
無言反駁！
正如龍飛所說，諸天四類之間，存在某種必然聯繫。創生和寂滅是兩個點，劫因就是一雙手執墨筆的手，負責將這一個過程推進。
而變數，存在的目的就是將這一雙手偏離，讓他避開命定的軌跡。
可現在，面對龍飛竟有一種無計可施的感覺。
忽然，一個極爲恐怖的念頭生了出來。
“你說，有沒有可能，你並不是劫因？”大先生試探說道。
這話一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恐怖。
龍飛也是一愣。
自己不是劫因？
大先生這句話讓龍飛感覺到頭皮發麻。
如果自己不是劫因，那自己身體中那又是什麼存在？
那自己之前墜落寂滅之地，做的一切又如何解釋？
如果自己不是劫因，那體內所蘊含的又是什麼力量？
龍飛懵了。
他只是反問一句，沒想到大先生竟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我只是隨便說說。”大先生訕訕說道。
他可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如果這猜測是假的還好，如果龍飛順着這個死路猜想下去，整不好會搞出什麼幺蛾子。
畢竟，這麼大一口鍋，龍飛背了這麼久，肯定會不爽。
龍飛雙眼一眯。
隨便說說？
他可不相信大先生的話。
不過看大先生這樣子，龍飛也懶得和他計較。
這貨苟在數據交織的世界中不死不滅，肯定是看出了什麼。
不過他不說，龍飛一樣有所猜測。
如果猜測成真，那背後的黑手，佈局太大。
這是要將自己給往死整！
不僅要讓自己背一口黑鍋，更是要讓他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劫因，甚至在不斷引導他走向毀滅的路。
這是要讓自己成爲天啓劫！
用心險惡。
大先生唯唯諾諾，退到一旁。
龍飛表情一變，他就知道龍飛心中肯定已經聯想到了什麼，這時候他可不敢靠近，生怕會被抓住問話。
龍飛卻沒心思理會他，雙眼幾次閃爍，最後嘆息一聲。
“走吧，先去洪荒世界。”
龍飛說道。
現在想再多都沒用，只有到了洪荒世界，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片刻後，兩人身影再度橫穿虛空。
不過這一次，龍飛倒是一直都在平靜之中，沒有再被心中戾氣操控，沒有極道毀滅。
大先生戰戰兢兢的表情終於鬆弛了下來，看着一臉冷酷的龍飛，開口問道：“如果，我說如果哈，如果你真的不是劫因，那你覺得你會是什麼存在？”
龍飛微微皺眉，轉過頭看向大先生。
“什麼意思？”龍飛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即便是你不是劫因，肯定也是四類中的一類。”大先生說道。
龍飛腳步不停，但也沒有迴應。
哪一類？
創生，劫因，變數，寂滅，是無限宇宙在無盡紀元中所衍生出來的四類。
任何一種都能決定天地存在與否。
曾經在寂滅之地出來之後，龍飛也都在懷疑自己就是劫因，甚至如果不是剛纔試探大先生是否有手段，龍飛也一直這麼認爲。
只是現在，龍飛不再這麼想。
微微沉吟，迴應道：“我爲什麼一定要在四類之中？”
龍飛看着大先生，無比冷靜。
“不可能！”
但大先生此時反應卻極爲激烈，搖頭否定。
“爲什麼不可能？”龍飛反問。
“如果你不是四類之中，爲什麼那種力量會讓我感覺到如此恐懼？哪怕你不是劫因，那種力量也一定和浩劫有關。”大先生極爲篤定。
那種氣息是極致恐怖，只是眼神交匯，就讓他有一種被死亡凝視的感覺。
要知道，他是四類之一，能感知到一切災厄由來，可面對那個狀態下的龍飛，他卻彷彿被遏制了命門一般，一切感知都化爲烏有。
也是如此，他纔會對龍飛避諱莫深，所以本能的也將龍飛給定義在四類之內。
龍飛搖搖頭：“小了，格局小了。既然出手的人能讓我都差點以爲自己是劫因，所以編織出來一個諸天四類，讓你們相信，很難嗎？”
龍飛輕笑一聲。
大先生愕然當場。
他很想開口找個理由來將龍飛的話給反駁回去，可幾次嘗試都默默的將嘴巴給閉上。
沒有解釋！
甚至根本就找不到立足點來證明龍飛說的不可能。
他們既然能左右龍飛，那自然就能左右他們。
尤其是他在數據中心待了無盡歲月，更是清楚的瞭解，想要悄無聲息的改變一個人的思維，只需要一串數字，一串代碼。
所以，龍飛所說的，自然可能是真的。
一念之間，他臉色變得沉重無比。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一盤局實在是太大了。
到底是誰在操盤？
竟然在無盡歲月之間就已經開始算計，連他都算計在內。
看到大先生的反應，龍飛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微微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這老東西看的太多，對自己肯定有防備，現在只有把他給拉下水，讓他也認爲自己也是被騙了的那一個，才能毫無保留。
“那依你看，這幕後操盤的人，會不會是大海？”龍飛問道。
大先生一愣，眉心一悚：“很可能，現在這種局面來看，即便不是他，也跟他有千絲萬縷的機會。我曾見……”
大先生說着，忽然一頓，而後看向龍飛：“你在套我話？”
他後知後覺，此時反應過來。
早在之前猜測龍飛不是劫因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大海。
因爲從始至終，龍飛劫因的身份，都是大海給的。
但他可不敢說，畢竟到了那種存在，無所不在，無所不能，怕是即便是遠在億萬裡之外，都可能捕捉到痕跡。可沒想到，還是着了道，被龍飛一頓忽悠給拉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