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離析?
易峰瞪大了雙眼,是不是說得太過誇大其詞了!
一個寨子,不說其規模大小,最起碼也是個小型的民族聚居地,無論是文化,還是人心,都該有一定的向心力,想要從內部瓦解,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易峰的反應完全在石月秀的意料之中,淡淡地掃了一眼易峰,石月秀這才說道:“你是那個負心漢推薦來的,應該可以信得過。那負心漢雖然做事不太靠譜,但眼光還是不差的。”
易峰狂擦汗,把皇甫浩南叫負心漢,而且還說得這麼自然,石月秀也是沒誰了,該不會是皇甫浩南對人家始亂終棄了吧?
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易峰,猛然收到了來自石月秀不善的目光,這才及時剎車,訕訕地笑了笑。
“我們石苗寨,是一個帶着等級制度的復古村寨,這種等級制度,並不是說人有高低貴賤之分,而是在精神領域,也就是神祗方面,各有不同。”
“按照資歷,對神祗的理解,以及參悟到的境界,我們會各自歸位,也就是形成了現在的族長,祭祀等祈神職位。”
“等等!”易峰打斷了石月秀的說話,直接否定了她,“婆婆,不是我多嘴,您也知道,如今的科技這麼發達,但是還沒有發現什麼牛鬼蛇神的蹤跡。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這是在搞迷信活動,是有悖於常理的。”
“小易,以後這種話,你就不要說了,至少在我們石苗寨不要說。”石月秀淡淡地說道,“我們對祈神祭祀,有一個很美好的稱呼,叫‘信仰’!”
提及這個,縱然是石月秀這位“通神”力量頗高的族長,也面露虔誠之色。
“信仰?!”易峰愣了下神,“這就跟黨派成員崇尚領袖是一個道理吧。”
石月秀點點頭,接着說道:“石苗寨內,除卻我這個寨主,也就是族長之外,還有一名大祭司,他的地位只比我低一級,但是他的精神力量卻並不弱於我。”
易峰納悶了,你這樣說,豈不是前後矛盾?
“我們石苗寨有一個傳統,那就是繼任族長之位的,必須是未婚女性,也就是俗稱的聖女!”石月秀解釋道。
“聖女?那豈不是說您和石蘭她......”易峰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你猜的沒錯,石蘭並不是我親生孫女,她是我在二十年前領養的。”說到石蘭,石月秀臉上掛着寵溺地微笑。
“你想讓石蘭繼承你的衣鉢?”易峰挑了挑眉毛。
“沒錯!石蘭是我親手養大的,也接受過聖水的洗禮,而且極爲聰穎,完全有能力勝任這一神聖的職務!”石月秀篤定道。
易峰眯了眯眼,止住了這個話題:“您繼續說。”
“在這傳統之下,還有一個附屬:歷任祭祀,都必須傾心輔佐聖女成爲族長,不得背叛,不得越權。可,這一切,似乎要改變了。”
石月秀眼中迸發出一股殺意:“這一任大祭司,是石苗寨中一位叫裴秋寒的法師,他本人精通祭祀禮法,對通神術掌握更是爐火純青。他利用他的身份,暗中收買了不少石苗寨的老人,意圖不軌。”
“剛纔那個突然闖進來,與你發生口角的人,就是他的兒子裴志文。由於他父親的關係,裴志文現在越發囂張跋扈,甚至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石月秀越說越氣憤,大有一種要爲民除害的架勢。
“既然知道他心存惡念,那爲什麼不廢掉他祭祀的身份,反而步步忍讓呢?”有些口乾舌燥,易峰給兩人倒了茶,一邊喝着,一邊問道。
“哪有那麼容易。”石月秀喟然長嘆,“怪就怪我石苗寨人才凋零,青黃不接啊。”
“願聞其詳。”易峰正了正身子,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裴秋寒是石苗寨百年難得一見的法師天才,在寨中享有極高的聲譽,如果貿然將他撤掉,恐難服衆,到那時,他若伺機煽動族人,我等將必然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再說,祭祀一職,本就是重中之重,取捨都要‘問天’而行,舉行‘祈神會’,過程相當麻煩,必然曲折難行。”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們必須要時刻提防藍苗寨的侵犯。”石月秀咬牙切齒地說道,“裴秋寒雖然覬覦族長之位已久,但其本心是向着石苗寨的,如果少了他,那對付藍苗寨我們將失去最大的依仗。”
說了這麼多,易峰可算是聽明白了,裴秋寒對石苗寨,就像是金錢對於我們,讓人又愛又恨。
石苗寨有了他,既穩定,又不穩定,這就讓石月秀進退維谷了。
“那您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啊。”易峰笑道。
“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維持現狀,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石月秀苦嘆一聲,她是真的害怕,石苗寨會毀在她的手中。
“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但成與不成,我也不知道。”易峰說道。
“說說看。”
易峰俯耳,小聲說了幾句話,聞言,石月秀眼中泛起了陣陣精光。
。。。。。。
“啪!”
又一隻名貴的和田玉像被摔了個粉碎,敗興而歸的裴志文,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內大發雷霆。
一名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滿地碎屑,輕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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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件佈滿奇怪紋絡的白色長袍,剛毅的臉上古井無波,但在其額頭處,有一顆火紅色的點印。
這人自然就是裴志文的父親,石苗寨的大祭司裴秋寒了。
裴秋寒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喝斥道:“志文,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把喜怒表現在臉上,你看看你現在,跟一頭髮狂失性的獸類有什麼不同?”
“父親,可是我......”裴志文惱怒地手邊的一張圓桌拍穿,他就是看夠了石月秀的那張老臉,卻又無可奈何!
“暫時隱忍又何妨?”裴秋寒淡淡地笑着,“志文,你要記得,當你處於劣勢的時候,就越要沉住氣。敵人?哼哼,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