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凌晨,夜風很重,吹在臉上感覺就跟我爸的大耳刮子差不多,不一會兒我的臉就被吹得火辣辣的。
丫頭姐看我有點冷,立馬把身上那件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肩上,問我這樣子還冷不,我說不冷了,忽然眼神一瞥,發現丫頭姐就穿了一件單薄的短袖,雖然竭力裝出一幅不冷的樣子,可我看出來,她的手臂還是在輕微發抖,於是我搖搖頭,又把外套還給了丫頭姐。
丫頭姐一看,樂了,就問我:“咋了,你不是冷嗎?還給我幹嘛?”
我說,你不也冷嗎?你穿着,我咬咬牙就過去了。
丫頭姐沒吭聲,只是又默默的把外套給了我,然後牽住了我的手,我發現她這次牽的很用力,死死的抓住,生怕再弄丟了似的。
因爲上一次丫頭姐離開,我對丫頭姐的反常表現很是敏感,反過來抓住她的手,問她:“丫頭姐你怎麼了?出啥事了,別嚇我啊。”
上次,丫頭姐因爲要走了,所以纔對我表現異常,這一次我很怕丫頭姐再走了。
她笑聲的說了一下,沒事,然後把我的手牽的更緊了,我有些慌,再三追問,可丫頭姐還是一副不打算告訴我的樣子,讓我不免有些胡思亂想。
丫頭姐很明顯是道上混的,連警察都奈何不了她,甚至分局的局長都親自趕過來了,這說明丫頭姐很有地位,可是我知道有句古話,叫爬得越高摔得越狠。道上不好混,沒有一股子狠勁,根本出不了頭,更別說丫頭姐這樣的女人了。
還記得小時候丫頭姐和我說過一句話:有時候,能站着,就不要坐着,能坐着,就不要跪着,別看丫頭姐是女生,其實心裡很堅強,幹啥事都不願吃虧,這些年肯定過的很苦。
然後我一想,不會是那通電話弄得吧?於是我趕緊問幾天前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是不是他要爲難你?
丫頭姐對我笑了笑,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呢,趕緊回去吧。”
我急了,說:“回去?我能回哪兒去啊,出了這麼大事情,回家我爸肯定打死我。”
我說完她就沉默了片刻,跟我說道:“那這樣吧,今晚你住我家,我那就我自己睡,但只有一張牀,我倆擠擠。”
丫頭姐不愧是道上混的,扯開話題的本事也是一流,三言兩語就把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
丫頭姐家很乾淨,一進門就有種特別好聞的香味,跟她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我尋思着這是女孩子特有的體香吧。簡單的洗漱後,我倆就睡下了。
她的牀很小,兩個人睡特別擠,爲了讓牀的空間更大些,於是丫頭姐就抱着我睡,笑嘻嘻的問我:“兩個人睡能習慣嗎,如果不習慣的話我可以睡客廳沙發。”
我趕緊說,習慣習慣,我這人很好睡,咋睡都能睡着。心裡卻是偷偷想,大晚上的抱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姐姐睡覺,誰不喜歡吶,你要是走了,我抱誰去?
“我記得你小時候也喜歡這麼抱着我睡。”丫頭姐忽然說道,黑暗中我看見她的眼睛很亮。
我老臉一紅,這麼多年和丫頭姐沒見了,一見面就說這種老掉牙的事情,任誰都會尷尬的,我不知道怎麼回她。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尷尬,丫頭姐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扯到了之前那件事上了。
她說:“小杰你放心吧,既然我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捱打了,這件事,我去和你爸說,沒事的。”
我嗯了一聲,鼻子卻是一酸,暗恨自己沒用,這麼大了還要丫頭姐保護。我尋思着我應該關心關心丫頭姐之前的情況,就問:“姐,別說我了,說說你吧,那個時候你爲啥要走啊?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我是出於好心的詢問,可沒想到丫頭姐臉色驟然一變,短短一秒鐘,我就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多種負面的情感,仇恨、憤怒、不甘、殺意等……這些情緒緩緩凝固在一起,最後我感受到了一股深深地怨氣,在丫頭姐明亮如星的眼中滋生,嚇得我身子陡然一跳。
“丫頭姐你怎麼了?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我有些擔心。
“我的過去,不想被第二個人知道!”丫頭姐冷冷的說道,她此時的樣子我竟然感覺有點陌生,還有一些害怕,頓時急了:“連我也不能說嗎?”
“不能。”丫頭姐回答的更加冰冷了,房間的溫度也是陡然下降幾分。
“姐……”我還想說什麼,卻被丫頭姐直接打斷:“別問了,睡覺吧。”之後她也不抱我了,翻了個身睡去。
我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隨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暗罵自己:“林傑你嘴巴真是賤,丫頭姐一個女人混出這種名堂來,肯定很辛苦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應該是戳中丫頭姐的痛處了,不然她不會這麼大反應,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丫頭姐,可是我的好奇心像野火一樣燃燒開來,丫頭姐當初爲啥要走?據我所知,丫頭姐只有一個嬸子,從沒提起過她爸她媽的消息,而且這幾年丫頭姐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一提到過去就會變得殺氣凜然的——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不是丫頭姐弟弟的話,她估計會殺了我。
就這樣,我在各種問號中睡着了,說來也奇怪,睡覺的時候我居然聽見了隱隱的哭聲,那是丫頭姐的聲音。早上起來後,我沒看見丫頭姐,牀頭有一張紙,上面寫着一行娟秀的字跡:“小杰,我去外面辦點事,晚上回來。”落款是丫頭姐。
不知道爲啥,看到這張紙,我有種不安的感
覺,總會想起晚上丫頭姐的哭聲。
學校裡,我看見了何雅琪,她回來了,只不過沒有像以前那樣對我冷言冷語,相反,她經常躲着我,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我知道,她怕得不是我,而是丫頭姐,既然她不找我麻煩,我也懶得去找她,一天很快過去了。
晚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丫頭姐纔回來,她醉醺醺的,走路搖搖晃晃,被一個男人攙扶着進來,一進門,她就直奔衛生間,然後就開始吐起來。
客廳裡就剩下我跟那個男人了,我打量着這個男人,他三十多歲,一臉的惡相,一看就是拿過刀砍過人的,他眯着眼睛問我是誰?怎麼會在珂姐家裡。
我說我是她弟,你又是誰?那個男人先是一愣,然後不屑的看着我,忽然給了我一腳,把我踹翻在客廳裡,嘲諷的說:“我是誰?我是你未來的姐夫!”
說完,就大步朝衛生間走去,把丫頭姐扛了出來,粗暴的扔在沙發上,然後準備去撕她的衣服。丫頭姐估計是被灌醉了,到現在還不省人事,任由男人擺弄。
我當時眼睛就紅了,他想強了我姐!
“你敢動我姐!”我紅着眼從地上爬起來,直接給了那個男人一拳。
我力氣很大,加上個頭高,那個男人雖然壯實,但是個子矮,一拳將他打到在地上。我沒有罷休,整個人如餓虎撲食一樣撲到那個男人身上,準備繼續揍他。
“砰!”
一拳還沒砸下,我就倒下了,我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是個練家子,這一下很好,我覺得我肋骨都要斷了。
他獰笑着從地上爬起來,對我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說:“你有種,老子在幫裡盯林珂兒很久了,好不容易把她灌醉準備爽爽,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狗屁都不是也敢攔我!”
說完更加用力的揍我了,我一聽我姐是被他灌醉的,頓時心裡戾氣滋生,覺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打碎了,我想站起來揍他,廢了他,甚至……殺了他!
可是我不能,他太厲害了,拳拳到肉,招招見骨,很快,我被打趴下了,大口喘氣。
“垃圾!”將我撂倒後,那個男人忽然叫了一聲,擡起腳,狠狠地踢在了我的小腿上。
“啊……”
霎時,我疼得慘叫起來,寂靜的客廳裡一直迴盪着我的慘叫聲,一股劇痛,猶如潮水一般充斥在我整個身子裡。
這一下,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我恨不得趕緊丟掉那隻被打斷的腿。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對我下這麼重的手。
“小子,林珂兒是你姐吧?那正好,你可別給我暈過去了,老子要當着你的那個你姐!”男人張狂的笑着,然後就要轉身去脫丫頭姐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