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之前跟隨在楊迪身邊的幾位隨從副官之一,樑東,外號東子。
樑東四處看了看,“四小姐,屬下是爲了我們楊司令而來的,能否借一步說話?您放心,屬下就幾句話說完就走。”
星語還是非常聰明的,她到底是陸玉森一手養大並培養出來的人,根本不走那些小女人的路,北地一事讓她更加謹慎,如今在這官邸,每個人都戴着一張面具,更何況這個樑東呢!
星語思慮了幾秒鐘後便道,“行,你往前面那竹林走,那裡有水管你就給那些竹子澆水,我馬上過來。”
樑東有些不放心,星語繼續道,“我相信你在這官邸不敢肆意妄爲,否則你自己都出不去。”
樑東點頭,“好,屬下恭候四小姐。”星語回屋後直接去了二樓將自己的手槍檢查了一遍,子彈裝好,飛鏢也帶了好幾只後才下樓,掃了眼林夕,“林夕,跟我出去一趟,溫姑姑,勞煩您給咱們熬一鍋綠豆湯,多加點糖,哦,還是少加點糖吧!
”
星語讓林夕挎了個竹籃拿了把剪刀跟着她走。
這林夕本就是個稱職的丫鬟,聽話照做便是,直到倆人出了東院的大門,林夕才壓着聲線問道,“四小姐,我們這是幹啥去呀?”
星語的目光指了指那竹林,“去剪些竹子帶回家養。”
林夕恍然大悟的樣子,歡歡喜喜跟着星語到了竹林。
樑東帶着草帽彎腰給竹林澆水,只是從帽檐下掃了眼星語和林夕,彎腰道,“給四小姐請安。”
星語“嗯。”了聲,看向林夕,“挑些鮮嫩的剪下來,小心點別傷着手了。”
林夕‘哎~’了聲後沒注意樑東,畢竟這官邸這樣的男僕雜役實在是多。
在偌大的竹林裡挑揀家養的竹子還是蠻難得,得費點功夫的。
星語穿了件休閒的拽地長裙,上身外搭了件寬鬆的棉麻外套,倉鼠斗篷的款式,繡花的淺口布鞋,頭髮本就簡的短,頭上戴了頂遮陽的白色帽子,整個人看着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呢!
星語雙臂抱前,站在樑東幾步開外,看似在向樑東請教竹子拿回家後如何養的旺盛的常識。
說到楊迪了就小聲,說到竹子就大聲。
星語,“我哥哥怎麼樣了?”
樑東,“四小姐,事情緊急,屬下時間有限,所以……聽了楊司令的消息您可得挺住,否則屬下就出不去這官邸大門了。”
星語緊緊握住手,點頭,“你說。”
樑東,“楊司令,在香港過世了。”
星語“……”星語無聲的看着面前的樑東,她知道這消息是否真假都需要她親自確認,她如今是陸玉森的人,而楊迪的人和陸玉森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不能輕易相信這個人的話,雖然,她也曾經和這個人相處過一
段時間,知道他人不錯對楊迪忠心耿耿。
星語吸氣、呼氣,她絕對不能生氣,不能悲傷,不然她肚子裡的寶貝就會不舒服。
良久,樑東又道,“司令生前恢復記憶了,但他還是對小姐您念念不忘,他唯一的要求是讓我們將他葬在蜀南,他們楊家的祖墳。”
樑東四下裡看了看,大聲說了幾句竹子的事兒後,又低聲道,“可現在唯一能辦到此事的人只有四小姐您。”
西南軍如今查的嚴得很,幾道城門根本就進不來。
楊迪家的祖墳倒是在蜀南城外,如果可以完全不用進城直接在城外葬了就行,可是王綺麗不行,她必須要帶着楊迪的骨灰進城,在楊家老宅給他大擺喪宴爾後在修墓碑下葬。
待樑東說完後,星語才道,“所以,你是受王綺麗所託來找我的?”
樑東點頭,“一半是夫人的意思,另一個也是屬下的意思,司令臨終前唯一的心願便是入土爲安。”星語已經來不及悲痛了,她四下裡看了看,林夕還在認真的尋找着可家養的竹子,不遠處倒是偶爾有雜役或者粗使丫鬟和婆子們匆忙而過,或許是四小姐被陸玉森的寵的出了名的緣故吧!下人們沒事也不
敢往她身邊湊,只是偷偷瞟一眼後便匆匆離開。
星語緊緊握住手,試圖讓指甲扣住掌心纔可以讓自己更加理智而清醒的面對楊迪已故的事實。
“你們現在在哪裡?我這邊怎麼聯繫你?”星語低聲道。
樑東說他們一行人現在帶着楊迪的骨灰在城外的一個鎮子的旅館住,距離蜀南城不遠,眼下需要星語幫忙周旋,不要讓西南軍干涉他們辦喪事。
樑東一再表示,他們只是給楊迪辦喪事,等楊司令入土爲安後他們就離開蜀南,絕不給四小姐添麻煩。
星語讓樑東留下地址和聯繫方式,她會安排人和他見面的,她自己不能出面。
樑東離開後沒多久,林夕拎着竹籃走了過來,獻寶似的高興道,“四小姐,看看這幾株竹子鮮嫩吧!我很厲害吧!”
星語到底是經歷過太多生死的人,所以此刻雖說還算淡定可她整個人還是不好的,眉心緊緊擰着,臉色發白,手心都是汗漬。
就連面前蹦蹦跳跳的林夕都沒注意到,這樣的星語嚇着了林夕。
林夕趕緊放下竹籃,小心翼翼道,“四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星語這才猛地回神,看着林夕,良久才道,“林夕,這官邸一共有幾道門?”
“啊?”
林夕愣了下才道,“前門、後門,然後就是東西門算起來是四道門,可真正讓出入的就正門,其他的門平時都是不允許出入的。就像東西門吧~平時是上鎖的,但也有門衛把守。”
林夕掐着手指說完了才道,“四小姐,您這是……”林夕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星語,懷疑她是不是有逃跑的嫌疑?
星語擺手,“先回去吧!”語落,她對林夕低聲說,“我懷疑剛纔那個澆水的不是官邸的人。”
林夕瞪大了眼睛,“啊?那你怎麼不早說?”星語瞪了眼林夕,“小點聲,我只是懷疑而已,看着他剛纔離開時鬼鬼祟祟的樣子才覺得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