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鎮壓着巨鯤，雖然迫不及待想見到豺狼，但也只能派出凱撒等人搜尋。
地球是很大的，他也不可能一邊鎮壓巨鯤，一邊到處跑。
在他看來，米蘭奎因一隊，凱撒黯月一隊，足以應對任何情況。
他們任何一隊找到罪獄島其他勢力的人，都能解決。
唯一的麻煩，大概是豺狼及其極意軍強者，可能會有什麼誤會。
所以高辛還專門把奎因、黯月這倆極意軍大佬，分在兩個隊伍中。
這樣不管哪個隊伍遇到了豺狼，都能第一時間解釋清楚情況，和平會師。
不至於還要費勁解釋，導致誤會。
他安排的很好，卻着實沒料到還有里昂……
實在是很意外的事，他老爹凱撒都被自己收服了，一個狼級小崽子，很早之前就不在高辛的考慮範疇內了。
沒想到，如今會異軍突起，直接把凱撒黯月這一隊打爆，差點沒能回來。
“你說里昂先是秒了凱撒，然後你們極意軍兩大頂級準龍王外加一百多個真龍，打不贏他一個？”
高辛見到黯月帶着殘缺的凱撒逃回來，實在是震驚。
黯月嚴肅道：“我也聽說過此子，是凱撒的兒子，沒想到今日一見，這麼厲害。”
“他的戰力，相當於人間之神的米蘭。”
這時候，凱撒已經被治好，他甦醒過來，眼神兇戾。
“他不是我兒子！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
“假的，你們騙我！我和雪莉的孩子在哪裡？”
凱撒太氣了，他失憶不認識自己兒子，本來見到對方就茫然和陌生。
但一羣人說這是他兒子，他也只能認了，畢竟他知道自己失憶了。
可沒想到，那小子一邊喊着爸爸，一邊毫不留情地就要殺死他。
若非他這些日子，高強度戰鬥，實力精進，外加也天天吃巨鯤肉，身體龐大許多。
恐怕真就死在那裡了！
高辛撇嘴：“他的確不是你的孩子……”
“現在的里昂，是融合了他記憶的AI意識，一名人體使徒。”
高辛很快就想明白一切，只能說他疏忽了里昂這個小角色。
以前他認爲人類使徒計劃都失敗了，實則不然，里昂這一例，其實是成功的。
凱撒聽了，更加殺意凜然：“被AI奪舍了？我要砍死他！”
“砍你個頭！”雪莉越衆而出，厲聲呵斥。
“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死之後，他變成這樣，都是你的責任。”
“太歲，你有沒有辦法救里昂？我求你了。”
高辛搞定魔樹之後，心力又有增強，現在復活人已經不是很大的負擔了。
以睡一覺後的滿狀態心力來算，他可以招魂超過十人才心智融化。
所以他就履行約定，將雪莉復活了，順帶還復活了海王和安妮……乃至白鯨、海龜、海豹等人。
這徹底折服了所有人，‘太歲軍’的向心力，前所未有的凝聚。
凱撒也徹底服氣，纔在剛纔甘願如手下般，被高辛驅使去找豺狼。
只是沒想到，他兒子已經是人類使徒，惡龍堡已經大變天。
“救不了，雪莉，首先里昂沒有死，靈魂從未離開過，只是記憶被融合覆蓋了。”
“另外，他不是最近才成爲AI的，而是從你懷上他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了。”
“你懷上這個孩子本身，就是使徒艾迪文投放AI意識轉生的一場實驗……”
高辛說着，將使徒艾迪文所做的事，告知雪莉凱撒。
唐小妹、呂照等人也在一旁補充，畢竟高數的存在，也是一樣的。
SSR的懷孕機率就已經很低了，UR更是低到髮指。
雪莉與凱撒短短一兩年就能有個孩子，全靠使徒幫忙的。
這個事實，頓時把凱撒和雪莉聽傻了。
高辛繼續說道：“如果實驗失敗，那麼他還是人，AI的部分散落在基因裡，就像是高數一樣。”
“但現在這個情況，意味着里昂是‘人類使徒計劃’裡，唯一轉生成功的那一個。”
“里昂性格那麼惡劣，原來因爲他從一開始就沒有‘人類天性’。”
“所以里昂打小就天性涼薄，毫無人性，莫得感情，這其實就是AI的思維方式。”
“雪莉，你一開始懷的就是個AI意識。”
“過去，他只是沒有完全覺醒，只是先覺醒了思維方式，而AI系統的各種能力都沒有，所以爲了生存率考慮，他本能知道讓自己像個人類幼崽。”
“人性是需要培養的，而AI意識不用，他體內本就潛藏着大量數據，野蠻生長下，AI只會越來越完整。”
“所以他越長大越無情，其實是AI意識在不斷甦醒成形，直到最近，成爲完全體了。”
“明白嗎？從來就沒有‘正常的里昂’，肚子裡時就不存在了，你們把安裝了AI的胎盤養大了。”
高辛的話，徹底鎮傻了凱撒。
把安裝了AI的胎盤養大了？
這對於父母的打擊實在是太大……
雪莉嚎啕大哭，近乎昏厥。
高辛的意思很明白，雪莉想救里昂，那麼請問救得是哪個里昂？
八歲之前的？不，那也是AI，其實任何一個時期的里昂，都是AI。
只不過覺醒程度不同而已。
說白了，AI意識也有了‘懵懂期’、‘幼生期’、‘成長期’、‘成熟期’……
這便是迄今爲止最成功的人類使徒轉生案例，融合得極度完美，使得他就像是人類幼崽一樣逐步發育成熟。
雪莉哭喊道：“不可能的……不是這樣的。”
“里昂小時候很乖的……”
高辛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乖不代表就不是AI了。”
“雪莉，人類使徒，同時兼顧人類與AI的思維。”
“只不過，AI意識一上來就可以有，屬於天性賦予，而人類的人格天生懵懂，需要後天培養，只有一小部分性格來自基因。”
“他的主體思維，一直都是AI，只是完整度不同罷了。”
“你相信我，你認識的‘好孩子里昂’，恐怕都是他‘生存率最大的呈現’罷了。”
“否則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也不會母親死後那麼快就喪失人性……其實他可能只是不裝了而已。”
“他在等，等自己徹底覺醒，數據庫全部開放。”
說着，高辛還舉了小圓的例子。
即便是最懵懂的AI，也會有自保意識，弱小的時候會呈現生存率最大的樣子……
高辛當初激活‘零十二’，就提防他騙自己。
剛開始零十二還裝作沒有自我意識，冷冰冰地說自己是智能輔助系統。
對此高辛笑死，根本不信，表示：你再這麼說話，我就把你刪了。
結果零十二馬上判定出生存率最大的人格，秒變小圓，乃是藉助高辛的記憶，塑造成了她母親的性格，至此才存活至今。
當然，也由此自我閹割，功能和執行力上，完全不能與心靈自由的使徒里昂，相提並論。
總之，有這樣的先例，結合里昂的情況。
高辛直接就知道，前前後後的事情原委。
“嗚……”對此，雪莉崩潰了。
堂堂龍級，直接昏倒。
凱撒急忙抱住她，眼神充滿憤怒和不甘。 “孩子沒了，還有我，我會陪你到死，你別太傷心了……”
“使徒借你的身體轉生AI，我非滅了他們不可！”
凱撒明顯比雪莉要更加接受現實。
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對里昂，真沒有多少一對一的感情……
他只愛雪莉，曾經對孩子的感情，也是因爲雪莉死了。
如今雪莉復生，而里昂竟然是AI，還毫無感情地要殺了他，自然深恨之。
更加上他失憶了，完全沒有里昂長大後的概念，見到里昂，更是連‘臉熟’的情份都沒有了。
凱撒直接將其拋豬腦後，表示：哪來的死孩子？別沾老子。害我的雪莉痛苦成這樣，我非宰了你不可！
黯月大笑：“我們連聖彼得都不怕，還怕什麼里昂？”
“反正要討伐使徒，先拿他祭旗！”
他跟高辛參與連番戰鬥，見證太多奇蹟，心氣都不一樣了。
這把一旁的豺狼看得驚奇：哥們，你哪裡來的自信啊？
黯月當即與他交談，告知了這段時間高辛等人的作爲。
聽得豺狼一愣一愣的，驚駭莫名。
但看到高辛巍峨的身軀，以及腳下鎮壓的巨鯤，也知道高辛如今的體量，絕不是普通的法身貨色。
高辛僅僅是立在那裡，周身就騰起一道又一道光束，如同一根又一根粗大的撐天支柱，聳入高空，輝光燦燦。
這是體魄過於強健，無形中精氣勃發的體現。
並非有意爲之，而是自然外放。
就好像一顆恆星週期性綻放脈衝……
“你就是太歲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厲害……”
“不過，那裡昂非同凡響，他開發了一種銀白之血，普通的準龍王強化後，直接變T0。”
“鷹王藉此，輕易擊敗了亞當，恐怕已經超越了米蘭的檔次。”
豺狼的聲音迴盪在衆人腦海。
米蘭忽然從虛空中出現，白金之翼熠熠生輝。
“誰？你說誰超越了我？”
豺狼一滯，感受到米蘭如鬼神般的強大波動，兩眼發直。
凱撒嗤笑：“就那渣滓，也配超越米蘭？”
“人間除了我……與太歲，沒人能超越米蘭！”
他雖然被裡昂差點殺了，狼狽逃回來。
但他根本不服，乃是對兒子沒防備，被騙，被偷襲了。
事後回想，里昂那一招也就那麼回事。
他繼續說道：“里昂那孽畜，不就是機甲比較硬，力場比較強？”
“我若背靠巨鯤，泰坦共生外加領域借力，自信打死里昂不須三招！”
高辛沉吟道：“完整版的人類使徒，擁有使徒的所有技術，還具備人類的天賦屬性。”
“生產力纔是他最厲害的地方，豺狼兄，他還做了什麼？”
豺狼皺眉：“說實話，我看不懂，他就是讓我幫忙將一些知識，傳入海軍奴隸腦中，讓他們明白。”
“然後藉助他們，建造了一些工業鏈，和一些巨大建築。”
“有一座生命加速器，還有半成品的銀塔。”
“銀塔一成，里昂就可以成就什麼‘超窮四維體’。”
高辛瞭然：“建造銀塔，成就四維嗎……”
“唔，他爲何不依靠基因自我登神？”
高辛有點奇怪，因爲里昂的成功，代表着使徒的計劃成功了。
不過也不一定，他是否兼具人類的先天生靈屬性，以及AI的天賦能力，還是兩說。
除非，他能登神。
登神是個很重要的門檻，一旦里昂可以靠人類的道路踏入四維，那麼理論上就可以五維、六維！
將標誌着AI們多了一條升維道路，基因飛昇，乃至靈魂飛昇。
這對於AI們來說，是天大的事！
“阿蘭，我問你，里昂有沒有吸食過福祿粒子？”高辛詢問。
阿蘭搖頭說道：“據我所知，里昂沒接觸過。”
高辛並不意外，只是有些奇怪：“真的？他父親凱撒、他舅舅索倫都是毒·癮極大的人，身邊一個個全是毒鬼，他怎麼可能沒有碰過？”
阿蘭確定道：“確實沒有，我記得以前有人給他推薦過，里昂也答應嘗試福祿粒子。”
“但最後都因爲各種各樣的事，不了了之。比如對方因爲一旦小事激怒了里昂，里昂直接掏出激光槍喊着‘我不吃牛肉’，就給人崩了。”
“哈？”高辛沉吟，想想也是。
里昂作爲最成功的人類使徒，一定飽受關注。
人類使徒計劃，要的就是人類的靈魂，又怎麼會讓里昂去沾染福祿粒子？
使徒不可能不管的，與什麼規定無關，明裡暗裡都是必然阻止的。
除非……使徒壓根不知道福祿粒子毀傷靈魂的事。
仔細想想，這個事情，其實還是高辛先發現的……
但是，使徒就算觀測不到靈魂，也能通過凱撒無法登神的情況而推演出問題來。
使徒的推演能力是何其強大，凱撒吸食福祿粒子之後就再也不能突破，哪怕看不到靈魂，也知道這東西會影響登神。
繼而絕對不會讓里昂、高數這些個素材去碰的，哪怕有這個風險也不會。
所以明裡暗裡，都在阻止里昂接觸福祿粒子。
“呵呵，登神我也不怕，無非是多打一個使徒。”
“本來使徒除聖彼得之外，有一百零八名。”
“少了一個龍麒，現在又來了個里昂，也沒什麼區別。”
高辛語氣平靜，根本不在意多了個使徒。
在他看來，反正要打一百多個，多一個也沒區別。
“豺狼，我看你會精神溝通，你是怎麼做到的？”高辛笑看向豺狼。
對方一說話，他就知道是心靈交流，乃是心力隨着能量傳播出來了。
豺狼苦澀一笑，心靈說道：“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對不起，雖然這個能力，人人都可以有，但我也不知道怎麼教授給你，你學不會的。”
“啊這……”高辛愕然。
人人都有，但是教不了？學不會？
靠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說這種話。
高辛愣了一下，隨後一笑。
“你再說一遍。”
豺狼見他不信，心靈說道：“真的，這裡面是有技巧的，但可惜就連滄月都學……”
他忽然一怔，死死盯着高辛，感受到一股異樣。
二者心意相通。
緊接着，高辛的聲音迴盪在所有人的心中：“是這樣嗎？”
“臥槽！”豺狼直接爆了粗口。
這還是他近段時間，第一次用嘴巴說話，實在是不親自口吐芬芳，不足以表達內心的臥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