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血祭?爲何說海外七‘門’的來頭不小?老孔。你是不是知道點兒什麼?”我忽然發現自己有時候就是一個小學生,跟老孔、崔老這兩位盜墓大師相比,我的那點經驗值實在是低的可憐。
老孔‘舔’了‘舔’嘴皮子,這次沒再犯貧,直接就開始講了:“血祭,說白了就跟咱們經常能從電視上聽到的‘滴血認親’差不多,二者雖然用途不同,但原理相通,都是根據同族血液有某種內在的聯繫以求達到互相辨識的目的。
只不過‘滴血認親’是利用父子之間血脈相同的原理,而‘血祭’卻更加神秘,到目前爲止世上還沒有人能將它用科學的方法解釋出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海外七‘門’’的祖上要不就是曹‘操’,要不就是曹‘操’手底下的那些‘摸’金校尉,不然‘血祭’也就行不通了!
我點了點頭:“如果這樣的話,那‘海外七‘門’’必定是‘摸’金校尉的後代,總不會曹‘操’自己的子孫來盜自己祖宗的墓吧?而且這麼一來就好解釋了,這奇幻之境應該就是一個障眼之法,當年‘摸’金校尉造就了這麼一個奇幻之境,起初的目就是爲了防止有人來盜曹‘操’真冢,而進出奇幻之境的方法便是‘血祭’。可他們不曾想的是自己的後人會監守自盜,時隔千年之後會竟來盜挖這曹‘操’真冢。這倒是‘挺’讓人感慨的。”
崔老似乎有話要說,但最終還是隱忍不發。我既然看在了眼裡,當然要發問了:“崔老有話,但說無妨。”
他見狀這才說道:“我想說的有兩個意思。這第一嘛,就是海外七‘門’如果不是爲了整個盜墓江湖的安危,是絕對不會冒險來盜曹‘操’真冢的,所謂‘盜亦有道’,如果他們真是‘摸’金校尉的傳人,不到這種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們是不會違背祖訓的!
再說他們已經死在了裡面,縱使有違祖訓也以死相抵了,所以請不要用‘盜‘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兒,那樣的話,他們在天之靈豈能安息?”
崔老話說到這兒,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不悅,語氣也極爲強烈。
我心頭一驚,看來崔老是把我剛纔說的話當成了‘刺兒話’,這當真是我的失誤,沒有照顧到他老人家的情緒。
崔老似乎意識到自己小題大作了,隨即調整了心緒,語氣又再度迴歸平和:“第二,有虛便有實,虛實結合才爲天道。如果這奇幻之境當真爲一虛像,那在其附近肯定會有這麼一處真實之地以提供虛像的來源,但我清晰地記得,那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青草不過沒到膝蓋,放眼望去盡是一片青綠。根本沒有可以遮擋之處,那這虛像又該從哪裡來呢?”
崔老說的十分在理,如果幻境真乃爲以虛像,那真實之景又該在哪裡呢?按照崔老的說法,草原上本就是一片開闊地,要想掩蓋那麼一處面積龐大的山水風景,確實是無法做到的事情。除非那奇幻之境本就是真實的,是屬於二次元世界的景物,那這可就不得了了……
我正思索之際,老孔卻突然給出了自己的解釋:“不對,根本不會有科幻小說裡才存在的二次元世界,即使有,也跟咱這奇幻之境沒什麼關係。要我看,那奇幻之境確實是一個虛像,只不過這個虛像是通過光影的反‘射’原理而存在的!”
“什麼?光影的反‘射’原理?你是指空氣中有一面鏡子,崔老他們見到的只不過是鏡子裡的虛像罷了?”我一時愣在了,不清楚老孔到底是何意。
崔老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說道:“老孔你說,願聞其詳!”
“假如那片草場上空有一面用空氣做的‘鏡子’,它雖然透明,但可以將遠處的景物通過光學原理髮映在崔老等人的眼前。構成一個虛幻但又真實的景象,讓崔老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在這等景物之前,但卻夠不着又抓不住。”
“還是老問題,你怎麼解釋附近沒有幻境中存在的景觀呢?”崔老緊緊盯着老孔。
“很簡單,因爲那片真實的自然景觀,也就是曹‘操’真冢所在地,也被‘鏡子原理’的障眼法給擋住了視線,所以你們看不到。”老孔聳了聳肩,示意他的解釋完美無缺。
其實在老孔解釋第一句的時候,我就已經搞清楚他想要說什麼了,畢竟我們兩個的默契程度要比跟其他人高上不知多少。
可從迦蘭兒跟崔老的神情上看,他們如今還是一頭霧水。
我實在也是憋不住了,當即又給他們解釋了一遍:“奇幻之境應該是大自然的神工鬼斧之作。當崔老等人一踏入那片草域之時,就已經掉進了‘空氣鏡子’所構成的環境當中了!
如果老孔假設的正確,那片草域上空的空氣十分奇異,可能跟地形、地勢、水汽成分等等許多方面有關,總之,那裡的空氣就好像被分成了無數看不見‘摸’不着的‘鏡子’,這些鏡子相互映‘射’,光線在其上穿‘插’‘交’接,緊湊有序,這樣神出鬼沒地構成了一副與當地草原風景一樣的氣候景觀。
常人一旦走了進去,單單從其視力方面去看,就跟正常的草原風景無疑,但其實在這片虛幻的光影組成的景象之下,一定有着另外一番別樣的風景,而這個被遮擋住的風景纔是真真正正存在於那個地方的景物。”
“哦…哦,我明白了,就好像南美洲的變‘色’龍一樣。它根據周圍的環境變幻出與之相仿的景象,其實它還是它,它就在那裡!”崔老一下子恍然大悟,表情興奮,說話也顯得有點語無倫次。
“沒錯,所以曹‘操’真冢就在那片虛景之下,即使看不到,它依舊還在那裡,就在當年海外七‘門’跟崔老的眼皮子底下!”老孔見自己的話總算被理解了,一種成就感很明顯地浮現在他的臉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崔老一連說了三遍,“原來這奇幻之境竟是這麼一回事兒,老孔,你果真是個曠世奇才,什麼叫英雄生不逢時,如果你早出生個七八十年,民國時期的盜墓江湖還不被你給攪和的風生水起?我們這些老骨頭可能要一輩子被你壓制的冒不出頭兒了,哈哈哈……”
“可要是跟三國時期的盜墓祖宗比咱可就差得很遠了,那些個身據異術的‘摸’金校尉不僅找到了這麼一處天地奇境,而且還能轉爲己用,做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盜屏障,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青出於藍還真不一定勝於藍!”
崔老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神‘色’黯淡,似乎想到了許多,那種老年人特有的神傷又再度浮現在他的臉上。
我跟老孔看在眼裡,卻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因爲我們知道,只有活到崔老這個年紀才能真正體會到他的心境。
“好了,當年之事就到此結束吧,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呢。”我又一次衝老孔試了一下眼‘色’,這小子總算不再糾纏下去。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尋找墓道入口的事宜便擺在了我們的面前。
“看樣子咱們須得爬上這座山才行。”崔老仰着頭將到達瀑布源頭的路徑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
“可我總覺得在死人封土堆上來回走有點不吉利啊,難道就沒有其他的道可走了嗎?”不知怎麼回事。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封土堆上的奇特自然景觀似乎透‘露’着一絲妖邪的氣息。
老孔纔不管那麼多,第一個就竄進了熱帶雨林茂密的喬木叢中,不知何時已經將衝鋒槍提在了左手上,“要真是有什麼鬼怪之類的玩意兒,老子第一個蹦了它!”
崔老笑而不答,帶着貢信二也跟着上了山,迦蘭兒則留在後面等我。
五人一前一後便踏進了茂密的叢林之中,然而置身林間我才發現,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
裡面十分‘陰’涼,空氣也很溼悶,就像用一塊溼‘毛’巾無助人的口鼻一樣的感覺,但對我這樣一個北方人來說反倒覺得有說不出的舒服感。
放眼望去,一片青綠,‘挺’拔的喬木遮天蔽日,鬱鬱蔥蔥,大概有兩人懷抱粗細,很像電視裡演的那些個綠巨人。
‘潮’溼的環境滋生出許多菌類之物,在枯枝敗葉的犄角旮旯里長的茁壯、富有生機。
青苔爬滿了每一處空間,甚至是藤蔓向陽的地方也都是一片片綠斑,跟狗皮膏‘藥’似的。
一路走來,許多不知名的植物歷歷在目,但我可沒心思觀察它們,因爲我的路實在是太難走了。
到處都是盤根錯節的曼條藤條,在大自然的雕琢下,曲幹虯枝模樣古怪,而且多打環挽結,不借助外界的力量很難從林中穿過去。
地上十分泥濘,打滑得厲害,迦蘭兒腳力好反倒無事,倒是老孔想逞英雄,非得踩着一根翻到的斷木過去,結果一不小心摔進了旁邊的一個泥水坑裡,驚得水裡的浮游生物四下逃竄,我們被老孔一身“‘迷’彩裝”給逗得哈哈大笑。
“你小子也太張狂了吧,別忘了這兒可不是電視裡那些闖關的遊戲場,這兒是真正的雨林。你還是小心點兒好。”我一邊笑着一邊對着老孔說道。
這小子本來準備反駁,但似乎是被什麼物事給吸引住了,雙眼緊緊地這水坑裡面不再說話,好像水面之下有什麼東西。
他的異常舉動登時讓現場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要知道這裡發生的任何異常情況都可能是致命的危險。
“老孔,你在幹嘛,水裡有什麼東西?”我試探‘性’地問道,並將舉起了2011美式手槍,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可老孔卻很奇怪地沒有回話,這在無形中增加了我的心理負擔,崔老一看不對勁,當即招呼着貢信二也圍了上去,他們手中的傢伙幾乎同時也亮了起來。
就在這時,老孔猛然間轉過身,一臉的不可思議,語氣緩緩地說道:“糟糕,我已經老長時間沒有刮鬍子了……”
當我們都明白這只不過是老孔的一次惡作劇的時候,他的屁股上立馬出現了三個泥腳印,“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這可不是鬧着玩!”
老孔見我們三個真的生氣了,這才悻悻地撇了撇嘴:“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行不,我也是看最近大家的‘精’神都太過沉悶了,纔想到這麼一出的,唉,以後哥們注意,注意還不行嗎?”
我又白了他一眼,發現他拿在左手上的衝鋒槍不見了,當即提醒他:“孫子,你的槍呢?”
“哎呦,我把這茬兒給忘了,槍還在水裡呢!”這小子立馬開始在泥水裡一通‘亂’攪,原本污濁的水坑更加‘混’黃不堪。
我本不準備在理會他,可身後老孔鬼嚎一般的吼叫聲依舊打破了原始森林的寂靜:“快來看,這水底下真的有東西!”
崔老聞聲立馬轉過頭,朝着老孔的方向看去,貢信二不知道老孔在喊什麼,很茫然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我距離老孔最近,這次沒有懷疑是否又是一次惡作劇,因爲以老孔的‘性’格,他不是一個很“二”的人。
當我跳入水中才發現,這泥水坑的底部是高低不平的,老孔所在的是個較高的位置,泥水只是浸沒到了他的膝蓋位置。而我因爲不瞭解地形,一下子就掉進了水坑裡較深的部位,污濁的泥水幾乎瞬間就淹沒到了我脖子的位置,只差一點我就要被灌進一口髒水。
“他**的,今天也太衰了點。”我勉強踮着腳尖,小聲地咒罵了一句,便準備往老孔所在的位置游去,然而這時就感覺腳後跟“嘎吱”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踩斷了。
起初我並沒有在意,可當對面的老孔面‘色’冷峻、小心翼翼地舉着一樣東西給我看時,我一下子傻眼了。
那是一副孩童的骨頭架子,碩小的腦骨只有拳頭大小,可能是在水中浸泡了太久的緣故,骨架已經變得漆黑無比、黴跡斑斑,肋骨保存還算完整,只是在靠近心臟的地方有一個很明顯的凹印,似乎是被巨大的外力撞擊形成的,雖然還隔着老遠,但那一股濃濃的惡臭味還是撲面而來,搞得我胃裡直翻酸水。
然而就在這晃神兒的功夫,我一下意識到了什麼,當即一個猛子便扎進污水之中,三秒鐘之後,我迫不及待地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老孔就站在一旁沒說話,崔老跟貢信二也都圍在了水坑邊兒上,每個人的臉‘色’‘陰’晴不定。
我沒顧得上找一個高點的位置,就站在原地,同時將剛從水裡撈出的東西拉舉到了水面之上,這時就見崔老跟貢信二兩人都倒吸冷氣,因爲我手上的同樣是一付骨頭架子,沒有例外,也是個孩童屍骸。
“是祭嬰!”崔老幾乎一下子就認出了我高舉的屍骸。
一聽這名字,我慌不迭就將手中的東西重新丟到了水中,撲通濺起的泥水一下子就灑了我一臉。
“沒想到在封土上會有祭嬰,看來事情可有點難辦了!”崔老一臉的不悅,似乎這祭嬰預示着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跟老孔相幫扶着走出了泥水坑,像兩隻癩蛤蟆似的四腳朝天,使勁煽霍着身上令人作嘔的氣味。
“崔老,這祭嬰又是啥玩意兒?”我一邊擰着身上溼噠噠運動衣,一邊問道。
崔老就蹲在不遠處一顆長滿青苔的歪脖子藤枝上,冷冷地看着前方的水坑,半天功夫纔回了句:“這個還真不好解釋,不過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哦,這又是個什麼說法?”老孔疑‘惑’地看着崔老。
“這個怎麼說呢?”崔老諱莫如深,稍微停了一下才接着說道:“聽說過湖南馬王堆遺址吧?”
“肯定聽過的,都上中學生的歷史課本了。位於長沙市東郊五里碑附近,是西漢初期長沙國丞相利倉及其家屬的墓葬。”我點了點頭,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
“那馬王堆遺址發生過什麼稀奇之事沒有?”崔老接着又問。
老孔這次張口說話了:“當然,那千年睡美人不正是馬王堆出土的嘛。據說一號墓出土的‘女’屍不腐不化,屍身保存新鮮與完整,歷盡千年依舊栩栩如生,完全打破了世界屍體保存完好的時間記錄,所以醫學界和考古學界便將此‘女’屍定義爲‘千年睡美人’!”
“難道只有這些嗎?”崔老眯縫着眼看着老孔。
我一時沒搞明白崔老的話,當即問道:“難不成還有其他什麼異象?”
“崔老的意思是指……”老孔推測‘性’地問道。
崔老神秘一笑:“沒錯,據說周恩來、李先念、華國鋒等國家領導人親自批示,直接指導發掘和保護,而那個周恩來更是批示達5此之多!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一個考古界的普通考古工作竟然引起了那麼多位高權重人的重視,你們不覺得裡面大有文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