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丐洪七公

黎生和嶽興離開後,郭靖和雲豐繼續他們的江湖之旅,在和青蛟幫的頭目打鬥中,郭靖和雲豐意識到現在武功雖然勉強足夠,但是經驗卻嚴重不足,這樣遇到江湖中混跡多年的老手,如果對方的實力差郭靖不太多,那麼郭靖很難戰勝別人。

這些都不是和七怪試招的時候可以學到的,畢竟七怪不會傷害郭靖,所以郭靖動起手來沒有顧慮,再者郭靖對七怪的武功也瞭解,就像套招一樣,什麼時候出什麼招郭靖很熟悉了。但是以後遇到的對手就不是熟悉的人,任何奇怪的招式武器都有可能遇到,所以如何用招,幾時用招,虛虛實實間就要郭靖怎麼把握了。

奇怪的是,郭靖學習招數的時候要練幾十上百次才掌握精髓,但是和那頭目打鬥後,他對招式的理解突飛猛進,看來郭靖是屬於那種實戰型的,只有實戰纔會進步。

臨安看來暫時是回不去的了,郭靖和雲豐商量了一下,決定繞道去嘉興看望一下七怪,古人嘛尊師重道是行爲立品的首選要事,特別是郭靖這種死腦筋的。而且七怪爲郭靖那牛家村的家花了不少心思,蒙古草原賺的錢都投近了不少,工期沒有完成就急急忙忙回嘉興了,禮尚往來都要去看看七怪過得如何。

這幾天郭靖和雲豐一邊趕路一邊習武,偶爾的遇到劫匪就順手打發了。如果是殺人越貨的慣匪就毫不留情的打斷手腳讓他們自生自滅;如果是被逼無奈而做劫匪的,看情形斟酌處理,只是劫財的搶奪一番讓他們滾蛋;因生活困頓而手持鐮刀等劫道的農夫,將之錢從劫匪手中拿來的錢發散給他們;如果是慢慢變成慣匪的那種就打斷一隻手。

從臨安到嘉興並不太遠,但是一路上雲豐他們就遇到了四五撥打劫事件,有打劫他們的,有路過時看到別人被打劫的。看來宋朝的腐朽已經不可救藥了,官貪民怨,怪不得如宋江之流那些於國於民都沒有好處的山賊都被民間傳頌,被譽爲英雄。趁着郭靖去打發劫匪的時候,雲豐在無聊的天馬行空。

這次的劫匪並不多,只是一些走投無路的農民,他們看到一架漂亮的馬車在這山道上走過又沒有什麼護衛,這才貪念一起想要打劫,被郭靖三招兩式打發了後,就要離開時,卻被馬車上的老先生抓住,又開始了千篇一律的道謝、問名字、立長生牌,而郭靖也一如既往的拒絕、不敢當、不留名。尊老愛幼的郭靖跟本就沒有想到過什麼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俠客風範,只知道這個老先生這麼客氣實在讓他非常的不自在,而拒絕或無視一個老先生的問話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好不容易擺脫了老先生後,郭靖急急忙忙的朝前奔去,彷彿後面有鬼在追他一樣。但是雲豐卻要求郭靖打一隻野雞回來,做一道叫作“叫化雞”的菜。看看現在都快到中午了,離最近的城鎮也要走上一兩個時辰,只好先在這裡吃一些墊墊肚子了,本來郭靖是準備吃一些乾糧的,但在雲豐要求下,還是去打了一隻野雞,採一些磨菇和竹筍(不知道那些東西的時節是幾時,不過小說嘛,就不要太較真了)回來,具體怎麼做郭靖是不會,問了雲豐,他也只知道將一些材料塞進洗乾淨的雞肚子裡,然後用荷葉包起雞子,外面糊上一層泥,挖個洞,在洞上面烤就可以了。郭靖還將包裹裡不多的,那些很叫“孜然”的調味料,按雲豐的要求撒了快四分之一上去。

爲什麼雲豐突然要郭靖做叫化雞呢?原來在郭靖還在和被救的老先生扯皮的時候,雲豐發現了一個狀況,遠方隱約可見的一道人影,但是又不像是路過的路人,路過的話不會站在那裡動都不動的,面還朝向郭靖那裡。

郭靖出道不久,不會有什麼故人之類的,那麼就可能是臨安那次惹的禍了。雲豐擔心是青蛟幫的人,既然發現了,那就好辦,暗處難防,明處的話只有一個盯梢的,打得過就撂倒他,打不過就逃。不過在此之前先探探再說。

於是雲豐運氣內功,接近那個跟蹤者,快要到他面前的時候,發現那人眉頭微皺,望着雲豐所在之處,眼裡流露出疑惑。雲豐猛地停了下來,心裡暗呼:‘難道這人可以看見我?’當雲豐停下沒有運用內功的時候,那人提防的神色少了,不過眉頭還是皺着,似乎有什麼地方不明白。雲豐仗着自己是鬼魅之身,慢慢的走近那人,發現那人的眼光沒有看向自己,就放下心來。

‘不過剛剛是怎麼一回事呢?’看着眼前這個神色不動卻暗中戒備,散發着驚人氣勢的中年人,雲豐感到非常的奇怪。他的氣勢比雲豐見過的任何人都強,七怪、黎生、那青蛟幫頭目跟他的氣勢一比就像一塊小石頭和大山的差距。‘看來是個絕頂高手!’雲豐暗思。

那人一張長方臉,頦下有一節短短的鬍鬚,穿着一件普通的武者衣裳,不過滿滿的打了好幾個大大的補丁,衣服倒是洗得挺乾淨的,有點發白;背上負着一個大葫蘆,被磨得發亮,有些年頭了;手裡拿着一根精巧翠綠的竹杖,乍看之下宛如碧玉做成,和他衣着不甚般配,顯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他偷了哪個富翁的東西拿在手裡顯擺;手掌粗大,青筋暴出,手指剛勁有力,但握着竹杖的右手少了一隻手指。

補丁、葫蘆、竹杖、四指,雲豐現在還不知道這人是誰就該找塊豆腐撞頭了。“九指神丐”,天下五絕之一,丐幫幫主,最正直的洪七公怎麼會在這裡?怪不得剛剛雲豐接近他時會被發現,看來五絕之名不是吹的,雲豐雖然沒有身體,他看不見,但運起內功的時候,還是被洪七公感覺到了。本來雲豐還想以後有機會趁機打那西毒歐陽鋒這個蛤蟆一個悶棍的,看來這個計劃流產了。

不過雲豐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跟蹤郭靖,郭靖默默無聞,又沒幹什麼大事需要勞駕鼎鼎大名的洪幫主千里追蹤啊?總不會是郭靖那傻小子的傻氣一出,鼻子比較靈敏的洪幫主聞風而來,被他的傻氣薰倒,趕來收徒弟了?

雲豐抓了抓頭,不管了,反正洪七公不可能對郭靖不利,由得他吧。現在要考慮的是,送上門的肥肉怎麼纔可以吃下去,甚至叫他留下更多的肥肉!

於是瞭解洪七公愛好美食的雲豐就要郭靖做了這一個“叫化雞”,普通的叫化雞當然不能吸引洪七公這樣的老饕,好在郭靖的包裹裡有一包孜然,這是他還在草原時和一些旅腳商人買來去除羊羶味的,留了一大部分在牛家村,現在帶了一小包,不過夠了!孜然不像後世那樣到處可以買到,相信中原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吃過這種在中國只有新疆纔有的香料,就算是洪七公這樣的老饕也未必嘗過,嘗過更好,那獨特的味道想必令洪七公更回味。

過了一段時間,約莫熟了後,郭靖將泥團挖出,敲碎,打開荷葉的時候,一陣香味向四處散開,孜然的獨特味道濃濃的飄出老遠。本來就食指大動而靠近郭靖所在的洪七公,現在更是忍不住了,突然從樹上跳下,大叫:“分一半給我,雞屁股留下!”說完,眼睛盯着郭靖手裡的叫化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郭靖被嚇了一跳,雖然這突然出現的人好生無禮,不過生性豁達好客的他也沒有計較,撕了好大一半給洪七公。洪七公也不客氣,呼拉一下就將雞吃完了,還戀戀不捨的舔着雞骨頭。見洪七公吃得歡暢,和蒙古人相處久了,也接受了好客習慣的郭靖見了比他自己吃掉整個叫化雞更開心,於是將手裡還沒吃完的雞腿遞給了洪七公,洪七公也不客氣,一把搶過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將雞解決完後,洪七公哈哈大笑,解下背後的葫蘆,喝了一口酒,再將葫蘆遞給郭靖,示意郭靖喝酒。等郭靖喝了酒後,纔對郭靖說:“你這娃娃不錯,呵呵,挺合老叫化子的脾性。老叫化姓洪,排名第七,你叫我七公吧!”雲豐一聽,果然是北丐。郭靖不知道他的威名,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叫聲七公,並說出自己的名字郭靖和師承江南七怪。

洪七公說道:“老叫化子是天下間大大小小,不大不小中叫化的叫化頭子。前些天遇到黎生,知道了你幫了他不少忙。不過老叫化子有點不放心,所以跟蹤了你幾日,發現你這娃娃的秉性很好,這讓我很是放心。”

原來那件救人事件牽扯甚廣,而洪七公身爲一幫之主做事不能像黎生那麼隨意,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問題。特別是文天祥牽扯在這次事件中,雖然史彌遠心知肚明,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也奈何不了他,但如果郭靖出首的話那麼文天祥就麻煩了,私自聯絡江湖人士就朝廷要犯可是死罪。所以就來考量一下郭靖的人品,看看郭靖是否可信。

雖然知道對方跟蹤自己,這次和自己接觸也有考究的意味,但郭靖沒有生氣,只對洪七公笑了笑說:“多謝七公誇獎,靖兒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

洪七公閱人無數,怎會看不出郭靖不是故意謙虛討好他,剛剛的那番話都是出自他的真心的,心裡對郭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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