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已是深夜,路易沒有回家,乾脆直接去了基地。
在新年以後,伴隨着家族轉型,監獄就已經開業了,現在這裡已經住進來了上百個罪犯,沒錯,短短一兩個月時間,就住進來上百個罪犯。
不得不說,監獄行業是真掙錢。
每收一個犯人,政府都會給補貼,這些犯人在監獄內的每一項服務都需要花錢,打電話花錢,抽菸花錢,就連牀位都需要付租金!
甚至於按照付錢多少,環境待遇還不一樣,牀板、有被褥的、天鵝絨的,能一樣嗎?
每天還需要在監獄內打工,踩縫紉機、打掃衛生、傢俱製作、金屬加工、農業勞動等重體力勞動,有時候還會被借調到政府部門去搬運屍體、道路養護等等,簡直就是使用廉價勞動力,與當初的黑奴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一個囚犯,監獄能吃好幾份錢,政府補貼一份,囚犯本人一份,囚犯工作價值一份……
怪不得當初想要和政府籤監獄合同的時候那麼麻煩,估計祖父花了不小的力氣啊。
坐着車,一個個瞭望燈就照了過來,在看到車牌後,又迅速轉移開來,來到監獄大門,持槍守在這裡的獄警連忙笑着將門打開。
車輛進去後,大門迅速關閉。
進入電梯,來到地下基地,此時的地下基地裡多了些人氣,有着幾十個人四處巡視,他們都是路易先從家族挑選出來的人手以及一部分從社會上招募而來,自願簽了合同,用了新版血蠱,接受了崗前培訓的退伍軍人等社會人員。
美利堅雖然對在役軍人的福利待遇不錯,但僅限在役,退役以後就沒什麼錢了,也沒什麼合理的安置措施,很多退伍軍人都因爲這種原因走上了歧路,那些犯罪集團中就有不少此類人員。
對於他們而言,只要給錢,給待遇,能養活得了家口,吃血蠱這種東方巫術算什麼,惡魔契約都敢籤!
見了路易,所有人都神情嚴肅的站立着,等路易路過後,面對跟在路易身後的蠱一和那個矮子稻草人,全都緘默不言。
在這裡幹活,最重要的就是閉嘴。
打發司機去他自己的房間睡覺去,路易找到一個鋼鐵房間,敲了敲鋼板,片刻後,一根根稻草延伸而來,在上面農田中駐守的稻草人從一個盒子大小的缺口處下來了。
剛一下來,它就看向了路易的身邊,手中彎刀揮舉,與此同時,路易身邊那個柺杖稻草人也起了反應,瞬間漲大了身體,一根根枝幹蔓延。
兩者瞬間進入了對立狀態。
路易見狀卻笑了起來。
他帶柺杖稻草人來這裡,不就是爲了看兩個稻草人之間會不會發生什麼奇妙反應嗎?
現在看來,倒是來對了。
路易拿着柺杖走出了鋼鐵房間,隔着窗戶靜靜觀賞。
兩者之所以沒直接打起來,本就是因爲他在那裡,現在他不在了,兩者瞬間開始了戰鬥!
守護者稻草人率先發起了攻擊,彎刀割了過來,可卻只是割斷柺杖稻草人幾根枝幹而已,反觀枝幹稻草人兩手一伸,十幾根枝幹延伸纏繞,眨眼就將房間全部覆蓋,圍了個嚴嚴實實。
兩根黑大粗的瘤子一樣的枝幹將守護者稻草人紮了個對穿!
再一用力,竟將其從中一分爲二!
房間外,路易搖搖頭,兩者的實力是有差距的,柺杖稻草人的硬實力明顯更加強大,而守護者稻草人在農田中的速度優勢完全沒辦法發揮,看起來自然是柺杖稻草人大佔上風。
不過結果到底怎麼樣,還得兩說。
很快,出乎意料的情況出現了,柺杖稻草人已經將其分屍,可下一秒,守護者稻草人卻又再度組合了起來,一道白影也出現在了柺杖稻草人的身後。
正是被守護者稻草人殺害、控制的小女孩小白兔,她一把將柺杖稻草人的高帽狠狠壓了下去。
守護者稻草人立刻拿着彎刀狠狠的捅在了柺杖稻草人的心臟部位。
霎時間,一根根枝幹和稻草將整個房間徹底淹沒,也阻擋了路易的視線。
這就是路易爲什麼說結果難定的原因,雖然環境受限了,但守護者稻草人不怎麼容易死,能夠輕鬆被再組合,還具備類似山君一樣的倀鬼能力。
再加上柺杖稻草人的弱點太明顯,就那麼直晃晃的露在外面,想不看到都難啊!
現在,就看它們誰更棋高一招吧。
路易拄着柺杖,靜靜注視着。
在路易腳邊,探頭探腦的芬利冒了出來,手摸着下巴,一副沉思者模樣。
它在思考。
這種怪物都得老老實實聽這個火男的話,自己這輩子還有跑掉的希望嗎?不會真要打一輩子黑工吧?不要啊!
這時,路易瞥了一眼,“去,給我處理一個貨物,我待會兒要用。”
“記得屍體完整,不要把血浪費了。”
芬利一怔,旋即大喜。
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它天性邪惡,最愛殺人,雖然因爲身上怪異的善惡規則限制,導致無法傷害好人,但這不代表它不想害好人,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在路易這裡打工倒是符合了它的需求。
殺人,隨便殺人,百分百殺人成功!
芬利搖頭晃腦的來到了儲存“貨物”的區域,這裡每一個隔間裡面都是癮販子、賭狗、殺人狂、蛇頭、搶劫殺人強姦犯、詐騙犯……
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不存在的。
見是芬利,守衛並沒有阻攔,將其放進去一個囚牢之中。
隨後,不到二十秒,伴隨着一聲慘叫,一個蛇頭就被活活勒死在了地上,伴隨着蛇頭的死亡,剛剛還能生生勒死人的的芬利,此刻卻拖不動屍體了。
無奈的它只能跑出來拉着守衛進去代勞。
看着守衛拖動屍體時,那毫無防備的後背,芬利有些按耐不住,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片香蕉皮……
……
片刻後。
守衛拖着屍體過來了,順手還拉着芬利,看樣子,芬利貌似是摔倒了?
只是瞥了一眼,路易就知道這個木偶剛剛估計不老實,一團火焰從指間飛出,在芬利驚恐的目光中,迅速覆蓋了它的一條胳膊,而且極度頑強,任它左拍右拍都無濟於事。
最後只能從眼睛裡擠出幾滴淚來,壁虎斷尾似的把胳膊拆下來,眼睜睜看着它燒沒了。
“沒有下次了。”
看着房間的路易頭都沒回的說道。
芬利只能抱着自己的胳膊悲痛欲絕,盤算着怎麼再做一個。
很快,房間內的勝負分了出來。
一根根枝幹開始掉落,夾縫中的稻草也開始回縮。
出現在路易眼中的是一個看起來精緻、擬人化許多的稻草人,約摸兩米高,黑色高帽,黑衣服,軀幹中以樹枝和稻草相結合填充,密集了許多,手腳都是樹枝爲骨幹和皮膚,稻草爲血肉,手中有着彎刀,獸骨成了面具,看起來凶神惡煞。
一股厚重感和恐怖感撲面而來,比起之前那兩個稻草人就像是從七八十年代的畫風進化到了千禧年後一樣。
路易目光掃視了一圈,發現它的胸口處,那塊布已經消失不見。眯了眯眼,敲了敲柺杖,“砍掉自己的胳膊。”
下一刻,稻草人沒有猶豫,拿起彎刀就朝着另一隻胳膊砍去,直接砍了下來。
路易微微點頭,看來是以柺杖稻草人爲主導進行的融合,不過不能大意,試一試吧。
“裝起來。”
“出來。”
稻草人立刻將胳膊裝上,然後將大門暴力拆卸走了出來,看起來毫不費力,顯然力量大增。
隨後,路易帶着這個新稻草人進行了一系列的測試,發現其力量、速度、智慧都有了顯著提升,還融合了兩種怪物的能力。
現在它可以在殺死人後,有機率將其靈魂化爲自己的僕人;只要還在大地上,就不會徹底死亡,能夠被自己的奴僕隨意組裝起來;在草叢、樹林、麥子等植物中,它的速度會得到提升。
可以說從原本的墊底惡靈直接躍升爲了,不下於食仁魔和那頭潛行惡靈戴安娜一樣的上等惡靈!
而且,最爲關鍵的一點在於,柺杖對其的掌控力沒有消失,依舊存在,甚至能夠命令其自殺。
路易將柺杖稍微改造了一下,主體上套了一層鋼,握手打磨了一下,銀光閃閃,形象變得像是某種特殊製造後的,可以打爆敵人狗頭的紳士杖一樣,看起來既沉重又有威懾力。
看着這頭怪物,路易滿意點頭,“不錯,接下來,你負責守在監獄外面。”
稻草人點點頭,回到房間,順着缺口躥了回去。
接下來的幾日,路易經常前往不遠處的農場地下室中,修煉靈目術。
就在路易修煉的時候,嘉莉新搬去的家中也發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嘉莉新搬的地方是一棟老舊公寓樓,因爲舉着女性互助的牌子,所以這裡只招收女性,二十個房間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女人,拉丁裔、黑人、黃種人,職業也是五花八門,妓女、維修工、服務員……大多隻有一個共同點,底層且貧窮。
這樓的主人是一個墨西哥女人,叫安柏,就是她主導的女性互助,收取的租金很低廉,看起來也很和藹,見她們一家困難,甚至還主動又減免了一部分房租。
但不知道爲什麼,嘉莉總覺得她不懷好意,而且這棟公寓樓的很多地方都顯得怪異,有些裝飾看起來不像是女性會用的,反倒是男性使用過的樣子。
她甚至在安柏的房間偶然見到了角落裡一絲絲疑似血跡的東西。
這更加加重了她的懷疑,可惜,財力有限,她沒得選,最近,甚至因爲這些事經常出現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異象,像是東西莫名其妙消失、有黑影莫名閃過等等。
搞得她精神有些恍惚,她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去打工了,但這點得先說服母親才行。
“唉。”嘉莉雙眼滿是血絲,嘆息一聲,拍拍臉頰強制清醒起來,看向黑板。
旁邊,幾個女生見狀竊竊私語着,指指點點着嘉莉,“居然打自己臉。”
“她看起來就像是陰溝裡的蛆蟲。”
“成天低着頭,不知道是不是……”
“……”
嘉莉嘴脣蠕動,她都聽得到。
但長年累月沒有人給予信心的她根本沒有勇氣對抗,頭不自覺的又低了一些。
下課後。
因爲是寄宿制學校,所以她也是有宿舍的,回到宿舍後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實在難受,便去了浴室洗澡。
洗到半途。
她聽到了開門聲,知道是那羣人進來了,克麗絲·哈根斯,一個經常主導着別人欺負她的人。
以前因爲尤倫卡在的原因,她被教訓了一頓,不敢對她太過分,可自從尤倫卡轉學後,她便成了班級裡的女生主導者。
嘉莉的噩夢也由此開始,這段時間,她一直躲着對方走。
不行,得趕緊洗完離開。
可一着急,她忽然看見自己的腿上流着血液,往上看去,正不斷的從……往流着,就像是受傷了一樣。
“啊啊啊!!”
嘉莉嚇得尖叫起來。
她跌跌撞撞的從隔間裡跑出來,吸引來了克麗絲等人的注意。
“哈哈哈!”
“這個傻子。”
“真髒。”
一羣人圍在一起大聲笑着。
嘉莉滿是惶恐,“求求你們,打電話。”
“救救我。”
克麗絲看着狼狽的嘉莉,露出一絲笑容,她看這個被尤倫卡庇護的傢伙不爽很久了,現在有機會了,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嘉莉,你看這是什麼?”
克麗絲拿出了一個飲料瓶子。
趴坐在地上,以爲自己受傷,快要死了的嘉莉擡頭看去,先是一愣,旋即沉默片刻。
陡然發出一聲尖叫,“還給我!”
克麗絲笑了笑,將瓶子傳來傳去,嘉莉始終搶不到,反倒如同狗一樣被她們逗弄着,蘇在角落裡,看着這一幕,完全邁不出腳去,她知道自己現在該站出來保護嘉莉的,但……羣體的氛圍,讓她不敢這麼做。
忽的。
瓶子落到了地上,被人一腳踩扁,隨後在地上踢來踢去,那連綿不斷的尖銳笑聲如同惡魔的折磨一樣在嘉莉耳前環繞。
嘉莉呆坐在地上,眼睛裡沒休息好導致的血絲逐漸密佈起來。
她們都是惡魔,是惡魔!
我已經快要死了,爲什麼還要害怕她們,我不怕她們,對,我不怕她們!
嘉莉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