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迪斯一臉疑惑,“照你這樣說,她還真的是一個很難令人捉摸透的女人。 ”
“的確。要不然我又怎麼會被她弄得如此狼狽?”裴曜辰苦笑。
茱迪斯上下打量一下他,嘆道:“你啊,的確有些狼狽。和我幾年前見到的那個桀驁不馴的男人簡直有着天淵之別。看來,在愛情面前,再驕傲的王子也會被殘酷的現實擊打得遍體鱗傷。”
裴曜辰苦笑不語。
茱迪斯起身站起,伸手拍了拍他,“走吧!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哪裡都不想去!”裴曜辰顯得極其頹廢。
“相信我。或許接下來的事情,我能讓你眼前一亮!”茱迪斯神秘莫測地說。
“沒興趣。”裴曜辰毫無興趣地搖頭。
“有關田宛,你也不感興趣?”茱迪斯挑眉。
他倏地擡頭,眼睛明亮亮的,“你什麼意思?”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茱迪斯打開車門看他。
他雖然滿心疑惑,可還是上了車。
車子一路疾駛,很快就在一幢白色的建築前停下。
“這是哪裡?”裴曜辰探頭四下打量。
“這是克萊爾的家。下車吧!”茱迪斯推門下車。
裴曜辰疑惑地也跟着下了車,看着茱迪斯往屋前走,便緊走幾步攔住了她,“我沒興趣看他們如何上演複合的戲碼。”
茱迪斯神秘地笑了,指了指樓上的一扇窗,“你看到了什麼?”
裴曜辰擡頭,卻見窗戶上有三個人影,其中兩個是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另一個則離他們站得遠一點,大約有一尺的距離。
他眉頭一皺,轉頭看她,“你覺得另外一個人是田宛?”
“嗯。我的確是這樣認爲的。”茱迪斯笑着點頭。
“怎麼可能?她絕不會傻到跑上門自取其辱的!”裴曜辰只覺得這一切荒唐至極。
“如果先前教堂的一幕不過是一場戲,又怎麼可能是自取其辱?”茱迪斯意味深長地笑。
“怎麼可能?”裴曜辰無法理解,“她爲什麼要演戲給我看?就是爲了想驅趕我?可他們都已經到了教堂!你們如果晚來一步,他們都已經成了正式的夫妻了!”
“今天結婚,明天就可以離婚。更何況,他們之間連張正式的紙都沒有。”茱迪斯淡笑。
“你到底憑什麼這樣認爲她在演戲?就算她在演戲,難道阿列克就會這般甘心情願地配合她嗎?還有克萊爾,在這件事情中,她又在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裴曜辰怎麼都沒辦法認同茱迪斯的說法,只覺得她簡直在異想天開。
“因爲方纔你喝酒的時候,克萊爾發信息給我了,說她沒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誤會。不信,你看。”茱迪斯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看清楚那條言簡意賅的短信,裴曜辰頭痛欲裂,“如果是這樣,我真的不能明白她這樣做有何意義。”
“女人做事不需要理由。或許只是一時衝動而意氣用事而已。你只需要明白,讓她失去理智的人是你。”
“我讓她失去理智了?這是好,還是壞?”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失去理智,只有兩種原因。要不就是她是真的厭惡你厭惡到了一種恨的地步。要不就是她愛上了你,可是內心卻不肯承認。同樣的都是驅趕,可實際上的含義卻不同。接下來,你只需要好好搞清楚她究竟是真的厭惡你呢,還是愛上了你。”
“我想她是真的厭惡我吧。因爲從開始到現在,我的表現一直很失控很糟糕。她的心裡大概是煩透了我。急着想擺脫我。可是她又是個喜歡金錢喜歡成就感的女人,所以她不想輕易放棄掉我這個生意夥伴,僅此而已。”裴曜辰萬般沮喪。
“別太悲觀了。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你現在只要知道她和阿列克只是單純的好朋友,並沒有你想像的那種關係就行了。現在到底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喝杯咖啡?”茱迪斯問。
裴曜辰搖頭,“我的大腦混亂得很,而且今天我已經讓她煩透了,我看我還是知趣地讓她冷靜一下吧。我可不想逼得她去大街上隨便拉個男人去教堂假結婚。”
茱迪斯聳聳肩,“既然如此,那咱們找家酒吧喝酒?”
裴曜辰點頭,“也好。”
倆人一起上車,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而此時的夏至看着破涕爲笑和阿列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克萊爾,終於如釋重負地長鬆了口氣,滿懷歉意地說:“克萊爾,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應該事先跟你打聲招呼的。那樣的話,就不會害得你這麼傷心難過了。都是我的錯。”
克萊爾一邊摸眼淚一邊笑着說:“不!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們爲什麼瞞着我。因爲我是出了名的醋罈子啊!你們只是不想節外生枝而已。”
阿列克溫柔地笑了,湊過臉與她親暱地額頭相抵,“不。你不是醋罈子。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快地原諒我們。你比我想像的通情達理多了!”
克萊爾難爲情地笑了,“我可沒你想像的那麼大方。我的確很愛吃醋。不過我不會吃夏至的醋。因爲我知道夏至的愛早就被那個臭男人折騰得煙消雲散了。在她心裡,只剩下對那男人的仇恨了。纔沒空理你呢!再說了,我也相信她的人品,還有她和我的友誼。”
“你倒清楚理智得很。那方纔你爲什麼那麼衝動?害我怕得要命!”阿列克心有餘悸地說。
“我不知道他就是裴曜辰那個渣男啊!更不知道你們在演戲啊!憑心而論,哪個女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最看重的朋友手牽手地站在神父面前準備宣誓的一幕能夠鎮定自若?如果我真的能那般雲淡風輕,你知道那表示什麼嗎?”
“表示什麼?”阿列克一臉懵逼地問。
“那表示我不愛你!傻瓜!”克萊爾笑着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意思啊?你們女人真複雜。”
“女人本身就是個讓男人無法猜透的感性動物啊!我敢打賭,那裴曜辰現在一定被咱們弄得雲裡霧裡頭痛得要命了!”克萊爾笑嘻嘻地說,“告訴我,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有完整計劃了嗎?我能不能申請友情出演?”
“呃。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我們三人行。”夏至無可奈何地笑。
“我不介意!我當然不介意。說吧。我該做些什麼?”克萊爾興奮得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咱們能不能坐下來邊喝咖啡邊聊天?我已經站得很辛苦了,大小姐。”夏至哀嚎。
“呀!對不起對不起。快坐快坐。阿列克,你親自去給夏至泡杯咖啡上來吧。讓我們倆好好說說話。”克萊爾一把推開夏至拉着她在牀上坐了下來。
阿列克苦笑,“方纔我還是被你們搶得死去活來的香餑鋍呢,怎麼沒幾分鐘,我就成你們的傭人了?”
“怎麼?讓你做我們的傭人委屈你了?”克萊爾柳眉一豎。
“不委屈不委屈。我這就去!”阿列克無奈地笑,轉身離去。
夏至便把接下來的計劃慢慢跟克萊爾說了。
克萊爾聽得禁不住對夏至嘖嘖稱讚,“夏至,你如果生在古代,一定就是赫赫有名的女諸葛。”
夏至禁不住笑了,“你這麼喜歡中國的歷史,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去中國定居啊?”
“當然想過啊!其實我和阿列克一直有這個打算,只可惜阿列克的父親想讓他跟着一起從政,所以這個想法只能暫時擱淺。等以後吧。也不是沒有機會。比如他當俄羅斯在中國的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好了。到時候,我就跟他一起去了。咱們聚起來也方便多了。”克萊爾美滋滋地說。
“真好。我真的很羨慕你們。看得出來,阿列克真的很愛你很寵你。你沒看到他在教堂看到你大發脾氣那樣,真的是完全嚇住了。臉色蒼白得我都擔心他會得心臟病!”夏至嘆道。
“有那麼誇張嗎?”克萊爾疑惑地問。
“當然。你當時在氣頭上,當然什麼都看不進眼裡。我在旁邊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嗯。仔細想想,似乎也是。他追出來抓住我的手時,渾身顫抖得比我還厲害,手也比我的手涼得多。”克萊爾仔細回憶也不禁認同。
“我就說嘛,只要你冷靜下來一想,他的表現就會全想起來了。”夏至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克萊爾,遇到阿列克這樣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因爲這是上帝給你的恩賜。你知道一份真摯的愛情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難求嗎?我媽沒有,我沒有,我身邊的朋友也沒有。”
說到最後,不禁滿懷傷感。
“你會有的!一定會有的。夏至,你是個美麗而善良的女人,像你這樣的女人,運氣一定不會太差的。我相信等到你的目的達到了之後,你就一定會恢復愛人的能力,到時候好好觀察來到你身邊的男人,或許一轉眼就看到了呢!”克萊爾見她眼眶溼潤,不由心一痛,急忙連聲安慰着。
“我還有善良嗎?”夏至苦笑,“知道嗎?我現在都不太敢看鏡子。因爲我很清楚地知道鏡中的那個女人越變越猙獰了,猙獰得讓我害怕……”
“夏至……”克萊爾聽得難過,卻不知道該如何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