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非常歡迎您的到來,我是說我是真的由衷地感謝您的到來。”
我還沒下車,房東老頭便薰醉地在我車旁念起了歡迎詞,他手上拿的酒可是高檔貨。
但是他確實是得歡迎我的到來,我想沒人會閒出毛病來,驅車跑到距離城區十幾公里外的郊野林子裡去租房子。
我剛下去,還未來得及觀賞一下房子,房東老頭便在我耳邊繼續唸叨起來:“先生,看看這房子,它是那般地大,近現代的建築風格,充滿了藝術感,周圍與自然融爲一體……”
他喋喋不休,我充耳不聞,仔細看去,確實是夠巨大,似觀乍看去像是19世紀的大酒店,有七層,到底是有多少平方,我不敢想象,那密密麻麻的閣窗讓我有點不舒服。
這個老頭的祖上極有可能是大貴族,但,那又怎麼樣?我並不會對眼前這個看起來不修邊幅的老頭肅然起敬。
進到房子之後,他就把我拉到了一間房裡,拿出早備好的筆紙催促我簽字,並時不時地看着自己已經快要到底的酒瓶子,露出野獸般的目光,好像只要我簽下了字,交付了房錢,他馬上就能把酒瓶子裝滿。
我也沒有遲疑思考,確定好合同沒有問題之後,直接簽下了字,拿出準備好的現金2000元,丟在了暗紅的木桌上。
房東迅速地把錢抓起塞到口袋,貪婪地笑容可以讓我百分百確定,過會他一定要去快活一番。
“217號房。”房東拿出一把鎖匙交到我手上後,就要帶着我去找房間。
我可以肯定這以前絕對是間酒店或者是旅館。
在踏過旋梯到二層之後,在213號虛掩着房門的房間裡傳出來一陣優雅的小提琴聲,在長廊裡迴盪。
房東碰了碰我的手肘問道:“先生,每一個藝術高雅的人都會喜歡這裡對嗎?這復古的裝修,總是能給人不少靈感。”
我點了點頭,接着房東忽然問我:“先生,你覺得自己是一個高雅的人嗎?”
我有些許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房東繼續道:“看你的穿着打扮如此講究,我就猜你是的,可我並不是。”
話音剛落,他忽然衝了過去,一腳踹開房門,厲聲高叫:“迪文先生,你那該死的優雅的動聽的琴聲,讓我入迷得一夜未眠,還安詳地送走了我的老夥計。”
裡邊叫作迪文的琴手,也衝了出來,高聲迴應:“聽着老頭,我並沒有打擾到任何人,就你的耳朵厲害能聽見,而且你的那條老狗是壽終正寢,你還應該感謝我給它拉了一首送曲。”
吼完,迪文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我,隨即換了張臉似地給我打了個招呼。
我也笑着揮揮手迴應,然後自己去找到我的217房間,房東見狀馬上跟了過來,我試探性地問道:“我不能住得高一點嗎?”
“可以,當然可以,小鬼。但是三樓是女孩們住的,你只能住在四樓往上,當然你不介意上邊滿是灰塵蛛網,和蟑螂或別的什麼生物做鄰居的話,我是很樂意把你換上高層的。”房東沒有我初來時的諂媚,這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自己不覺中被帶上了一艘下不去的賊船。
我白了他一眼,然後開門走了進去,把門甩上,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倒牀便睡下了,這一天先是在城裡找到工作面試,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跑到這裡,確實是累人,此地環境雖說並不算好,而且遠,但是2000元可以租半年,就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我在迷糊間伴隨林間的不明異叫醒來,沒有開燈,房間裡黑漆漆的,搖曳的木窗外時不時入耳的雜聲,有些滲人。
門外的人聲與燈光才讓我安下心來,我起身推開門走出,二層的走廊聚着六個人,一見我迪文便馬上打招呼:“我們這裡的新房客終於醒了。”
剩下幾人也紛紛向我打招呼,我湊過去,率先地自我介紹:“喬.傑克森,你們叫我喬就好。”在這與城中豐富夜生活的郊外,直覺告訴我,一定要打好人際關係。
“迪文。”
“安德。”
“凱琳。”
“卡珊。”
“巴里。”
“戴茜。”
這是他們的名字,迪文是個三十多歲的音樂家,很有氣質,穿着打扮都是十分地講究,租在這裡已經有一年。
安德是一個四十上下的壯漢,那一身的肌肉與身高,往那裡一站就十分地有壓迫感,在一所高檔酒店從事安保工作。
凱琳是一個白領,在某個小學任教,三十歲的年紀,別有風韻。
卡珊在寵物醫院上班,二十歲出頭,總之是大不了我多少。
巴里是一個長得非常喜感的胖子,好像在一間快餐廳工作,當廚。
至於戴茜,這個戴着一副大圓眼鏡,一頭金長髮,臉上有些許雀班的女孩,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年輕作者。
今晚過得還是很愉快的,許是因爲新鮮感,最後是因爲房東在樓下大喊大叫,說我們打擾到了他看球賽之後才各自散去,實在是難以想象,他那麼點大的人,嗓子是怎麼那麼大的,但是聯想到公雞,我就又覺得正常了。
第一晚,過去得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