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你有什麼問題嗎？”
李路忍不住問道，他受不了那種異樣的目光了。
誰知，一直側頭盯着他看的唐寧銘卻回過頭去，整理了一下西裝，迸出一句：“果果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
李路滿腦子問好，忍不住在想，戚君庭該不會請了個腦子有問題的人當行長吧？
“唐先生？”
唐寧銘看了他一眼，用長輩的口吻說道：“李先生，我們唐氏集團雖然和紅『色』集團沒辦法比，但是也算是本港的豪門了。果果以後嫁到你李家，也是門當戶對。相反，我倒希望李先生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而不是紅『色』集團的公子。這樣可以進入我唐家，繼承部分的事業。”
李路完全懵了，這是犯病了還是咋的？
“司機，上醫院上醫院，唐先生情況挺糟糕的。”李路急忙衝司機說道。
唐寧銘卻納了悶：“去醫院做什麼？”
李路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你腦子不是……”
唐寧銘瞪着他：“你什麼意思？”
看上去好像沒病啊，李路尷尬地笑了笑：“沒事沒事，沒事了。不過我實在是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唐寧銘看着他：“聽不明白？難道你不是紅『色』集團的少東家李海軍？”
“我是啊，可是我真的聽不明白你的話。”李路說道，他的掩護身份就是紅『色』集團董事長的獨子李海軍。
唐寧銘臉『色』緩和了一下：“那你不會不知道我侄女登報非你不嫁這件事情吧？”
“什……什麼？”李路快速地眨着眼睛，搖了搖腦袋，“你說什麼？”
“我侄女唐果果登報非你不嫁的事情！”說起這個事，儘管過去了一段時間，唐寧銘還是有些憤憤，這個侄女真的被寵壞了，居然有這招對付家族安排的婚事！
李路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寧銘，一段很久的記憶瞬間翻出來。
“你是唐振邦唐老先生的……”李路呆呆地說道。
“沒錯，我就是唐家次子，唐果果的叔叔。”唐寧銘把後背靠着，拿足了長輩的架子。
唐果果……
一個長相甜美身材卻“人小鬼大”的女孩子登時從腦海深處蹦出來……李路想起了這個女孩子，當年的第一次本港之行偶然救下的唐氏集團的小公主。這事他早早的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了，卻是根本想不到兩年後的現在，居然冒出一個唐寧銘，還扯出這麼一段什麼登報表白的事情來。這都什麼跟什麼？
細問之下，這才從唐寧銘口中得知，自從自己消失之後，唐果果央着唐老爺子尋找自己。可是就算唐氏集團在本港數一數二，手也伸不進國防軍啊，又如何能查到李路的半點信息。直到紅飛公司成立，李路以李海軍的身份出現在公衆面前，唐果果一下子就給認出來了。結果這邊剛準備接洽，李海軍又消失了。當時李路忙着軍隊裡的工作，哪裡有時間管紅飛的事情，都甩手給三叔李建設了，自己就掛個法人代表。
線索又斷了，只是，彷彿是上蒼安排好了似的，那段時間奔馳公司要抱三哥的大腿，想盡一切辦法通過李曉萍掌控的遠海公司，終於查到了“李海軍”原來是紅飛母公司紅『色』集團老闆的獨子。唐果果就通過奔馳本港公司得到了這個消息，恰逢家族要給她安排親事。這小公主一轉眼就登報聲明心有所屬，是紅『色』集團的公子李海軍，以此斷絕家族爲她安排婚事的念頭……
家裡人都傻了，第一反應就是調查紅『色』集團，這一查就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內地有這麼規模這麼恐怖的私企了？這一下，一開始都氣唐果果任『性』的家人都轉變態度，誇這丫頭眼光厲害。內地纔是大市場了，搭上了紅『色』集團的線，唐氏集團以後的發展可就是一路順風了。
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李路不禁一陣恍然——啥時候老子成富二代了？哥明明是屌絲髮跡的典型例子啊！
冤孽啊！
轉念一想，李路問唐寧銘：“唐先生，你答應出任紅聯銀行行長，恐怕不是看在榮家的面子上的吧？”
唐寧銘輕哼了一聲：“榮家還沒資格指點我唐氏集團做事，實話告訴你吧，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不會出任此職的。”
全明白了，縱然紅聯銀行註冊資本上千億軟民幣，也打動不了唐氏集團的次子親自擔任行長。
唐寧銘擺出長輩的姿態，數落道：“海軍，我是很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想的。註冊銀行居然連一個拿得出手的會計師都沒有。我很好奇紅『色』集團是怎樣發展成現在這個規模的。”
李路不由愕然，隨即說道：“唐先生，這個，內地比不了本港，國際端的人才真的很難找。不過現在有了唐先生你，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哼！”唐寧銘輕輕甩了甩袖子，“既然你已經和果果確定了關係，有需要幫助的你說就是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李路聽不下去了，急忙打斷：“唐先生，唐先生，你先別說這些，公事，咱們談公事。”
他一度想跟唐寧銘說清楚的，卻又擔心他一氣之下拂袖而去，那紅聯銀行準備在這裡放貸搜刮錢財的計劃就泡湯了。紅聯銀行的團隊大部分人都是唐寧銘從本港帶過來的，沒有他們根本玩不轉。
所以李路只能先顧着眼前的事情，那些雜七雜八的煩心事，押後再說吧，唉！
“對了唐先生，就目前的局勢來看，紅聯銀行的放貸計劃，應該沒問題吧？”李路這個金融小白虛心問道。
唐寧銘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確定盧布會貶值的，假如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哦？你請說。”李路調整了一下坐姿，測過身子。
清了清嗓子，唐寧銘說道：“很簡單，貸出人民幣，指定使用範圍，收回人民幣。”
李路是不懂這些，但是勝在腦子好用，轉幾下眼睛就抓住了關鍵：“債主和麥家一起幹？”
“沒錯。”唐寧銘點點頭，“蘇聯的局勢進行大筆的放貸和投資都不安全，如果真想你所說的盧布貶值一百倍，紅聯基本上要躺着回去。目前內地輕工業發展迅速，而蘇聯恰恰是缺少輕工企業。日常用品什麼的早在八十年代就開始從華夏進口。倒不如利用這次機會，在國內採購商品運過來，一手貸款一手賣貨，還有定價權，倍數的利潤是可以實現的……”
李路基本沒聽他後面的話了，他的腦子已經轉開了。的確，現在華夏的各種輕工業雨後春筍般出現，在短時間內提供大量的商品是一點問題沒有。把大筆的放貸改成大規模的面對普通民衆的小額貸款，規定只能購買華夏商品，首先利潤就在售出商品的時候產生了，還有定價權！蘇聯倒了之後，物價飛漲貨幣貶值，一盧布買一箱麪包變成一千盧布買一個麪包的情況……
收回貸款的時候利息上又賺上一筆，根本就是穩賺不賠的好生意！
關鍵是，這樣還能帶動國內輕工業的發展，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解體後的俄羅斯社會也是一種幫助，簡直就是一舉多得的好事情。
想通了之後，李路連連點頭：“唐先生，你的建議非常好，咱們就這麼幹！”
唐寧銘卻皺着眉頭說：“問題是要在這裡開展業務，要得到蘇聯中央銀行的批准。”
李路笑了笑：“很快就變成俄羅斯中央銀行了，放心，這方面我來處理。”
他把話題轉到霍多爾科夫斯基身上：“唐先生，馬上要見到的這個人的背景資料你都熟悉過了吧？”
“嗯，梅納捷普國家財政聯合體的老闆，很厲害的小夥子。”唐寧銘點點頭。
此時，後世那個俄羅斯石油巨頭霍多爾科夫斯基年僅28歲，若不是擁有重生的大殺器，李路這廝也只能仰望的人物。
“你別看他年紀小，這個人非常的厲害，背景也不小。”李路說道，“咱們的策略就是參與他的經營活動，要錢給錢要人給人，總而言之一定要在他掌握的公司裡掌握股權。這個人垂涎石油很久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動作。到時，紅聯要參與進去，不要怕砸錢。關鍵的一點是，一定要牢記，咱們跟他的關係只能朝合作伙伴發展，而不是僅僅是債主那麼簡單。”
李路神情嚴肅沒有絲毫停頓地說完，不容拒絕的語氣以及那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勢，讓唐寧銘奇怪地生不出半點忤逆的意思，甚至有種給老爺子訓話的感覺。
“另外霍多爾夫斯基肯定有自己的小圈子，那一定是集中了莫斯科財富寡頭的小圈子。”李路看着唐寧銘，“唐先生，也許以後你要經常飛莫斯科。”
唐寧銘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沒說話。不管李路怎麼想，得到了唐老爺子旨意的他，只能安安心心地給李路打工了，該怎麼做怎麼做。
李路也坐好了身子，撫了撫寸頭，也沉默着想自己的事情。
霍多爾夫斯基是啃着蘇聯屍體崛起的石頭寡頭，他的聯合體會藉着屍體的養分迅速壯大，然後在四年後收購尤科斯石油公司，然後是東方石油公司。一躍成爲俄羅斯第二大石油公司。
只是，他的命運也註定了，成爲普京新政的犧牲品。尤科斯石油公司更是被普京大手一揮收回國有。
明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李路爲什麼犯傻似的要尋求與霍多爾夫斯基合作，還要大力合作？
皆因霍多爾夫斯基被捕是2003年的事情，而李路堅定地認爲，這個時空的華夏，到了彼時，定然擁有讓老『毛』子不敢肆意妄爲的底氣和力量！
李路就是拼着幾十億乃至上百億的美元虧損，也要爲日後的鬥爭埋下重要的棋子！對於國家安全、國家利益來說，李路從來沒有把自己那點錢放在眼裡。所有的一切，都只爲了華夏能夠更快地站到世界之巔，發出屬於中華民族最強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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