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夜晚,十一點整。
校園圍牆外。
顧傾城側目瞥向站在旁邊的人,挑眉道,“這就是你平常每次進出學校的秘密通道?”
“嗯哼!”聶涑河聳了聳肩,視線掃過他手裡拎着的那個紙袋,斜斜挑起脣角,“真沒想到,我大晚上居然會陪你去逛街買女裝,真是瘋了!”
兩個大男人跑去買連衣裙,這個畫風怎麼看怎麼詭異好嗎?
顧傾城不以爲意地笑笑,“你應該慶幸是大晚上陪我去的,否則被娛記拍到,明天上頭條的除了我,還會多一個你。而且,我們兩個人肯定會被傳爲一段佳話。”
聶涑河更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拍就拍,誰怕誰啊!用李沛哲的話來講,也許上一次頭條,我的知名度就打響了。到時候你媽找我拍戲,片酬肯定得漲,多划算!”
顧傾城頓時贊同地點點頭,“或許這個新聞,我也應該讓它再炒幾天,等全國十多億人口都知道顧傾城這個名字,我再澄清。”
聶涑河對他豎起大拇指,“機智!”
說話間,他將書包往圍牆裡一拋,然後腳往圍牆上一踩,手趴住牆頂,用力一翻,輕輕易易就翻進了校園。
果然,這種時候手長腿長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顧傾城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不過他有樣學樣,一下子也翻進了圍牆裡。
兩人拎着包,繞過校門處的保衛室,朝着男生寢室走去。
聶涑河在這方面是老手,就算寢室門口有宿舍管理員值班,他也照樣可以大搖大擺地溜進去。
兩人進了寢室後,分道揚鑣。
顧傾城推開寢室的門,發現安若溪桌上的檯燈還開着,似乎是特意替他留的燈。
他勾了勾脣,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袋子,把那件雪紡連衣裙放在安若溪的桌子上。
…………
翌日。
安若溪起牀後,剛從上鋪下來第一件事就是確認顧傾城是不是還在睡覺。
轉頭看了一眼他的牀鋪,卻發現他人根本就不在。
以往,除了月假,她每天早晨總能第一個見到他。
此時,看着下鋪那張空蕩蕩的牀鋪,她的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涌起一陣失落。
所以,他昨天不僅翹課,而且還夜不歸宿了嗎?
安若溪抿了抿脣角,準備去洗手間。
可是剛轉頭,她一眼就看到自己書桌上放着的一隻大蘋果和一個紙袋。
她立即衝過去,發現袋子上貼了一張她平時用的便籤,便籤上寫着五個漂亮的小楷。
——平安夜快樂!
原來他昨晚回來了!
安若溪心頭一喜,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
當看到袋子裡那件粉色的雪紡裙時,安若溪頓時怔在當場。
她記得這件連衣裙,似乎是之前有一次他們四個人去逛街的時候,自己在商場裡看中的。
當時她心裡就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能擁有一條這樣的連衣裙該有多好!
可是,顧傾城怎麼會知道她喜歡這條裙子的呢?
安若溪雙手抱着裙子,只感覺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
難道他昨天晚上翹課,就是悄悄去給她買禮物了嗎?
沒有想到,他這幾天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還不忘給她準備驚喜。
而自己呢?卻連平安夜是哪一天都給忘記了。
安若溪正在懊惱自己的失職,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震響起來。
她接起電話,當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國際長途時,不禁怔了一下。
將電話接通,她以英語開口道,“你好,請問哪位?”
“小溪,是我。”電話裡傳來的是南承美的聲音。
安若溪拿着電話的手不由一緊,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媽,你有什麼事嗎?”
以前每一次她都是放月假的時候,在小舅舅家打電話給她,而南承美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
因此,當接到這個電話,安若溪的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安。
“小溪,發生這麼大的事,你跟你舅舅兩個人居然敢合夥欺騙我?”南承美的聲音帶着怒氣,“如果不是我查了一下你哥哥離開紐約的記錄,真是要被你們矇在鼓裡了!”
安若溪聽完這話,抓在左手裡的連衣裙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可是她卻渾然不知,抖了抖脣瓣,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嗓音,“媽,你都知道了?”
“安若溪,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就算安若寒一直不肯認我這個媽,但是說到底他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他出車禍這麼大的事,如果我沒有發現,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安若溪抓着電話的手緊了又緊,“媽,你是不是已經見到我哥了?”
電話裡,南承美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是的,我已經幫他辦理了轉院手續。”
“轉、轉院?”安若溪緊張極了,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忙不迭追問道,“我哥在那家醫院好好的,爲什麼要轉院?”
“這都要託你的福,你把你哥住院的姓名全部都改成你自己的,所以,我以監護人的身份把他轉走了。”
“媽!我哥身體情況不是很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折騰他?”
“安若溪!說話要摸着良心!這麼多年,你跟着我,難道我有虧待過你?”
安若溪沉默了兩秒鐘,“沒有。”
“沒有?那爲什麼聽你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我是你們狠毒的後媽一樣?”
“媽,我的意思是,我哥他出了那麼重的車禍,如果貿然轉院,也許會讓他的傷勢惡化……”
“不會惡化!”南承美忽然打斷他,出聲道,“你哥他今天早晨醒過來一次。”
她的語氣很輕描淡寫,可是聽在安若溪耳中卻如雷鳴。
“你、你說什麼?”安若溪的嗓音中有一絲明顯的顫音,“我哥哥他醒過來了嗎?”
“醫生說,他的身體機能都還算正常,傷得最重的是那張臉。”
安若溪聽着她的陳述,心頭狠狠一痛,“哥哥他、的臉,能恢復嗎?”
“恢復原來的樣貌會比較困難,但是至少可以讓那些難看的疤痕消失。”南承美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道,“醫生還說,只要再休養一段時間,他下牀走路應該沒有問題。”
安若溪緊繃着的心頓時鬆懈下來,“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