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正要走，柳媽卻突然拉住了她，聲音顫抖，“悠悠。”她心痛到無法呼吸，也是老淚縱橫，“她在氣頭上，你一定不要籤什麼協議，這一切原本就屬於你的，是盛家虧欠了你啊。”
蘇笑笑呆愣地站在這兒，她的整個腦袋是空白的，手裡捧着這本沉甸甸的相冊。
“悠悠，你不能離開少爺。”柳媽緊握着她手臂，勸着她，“過去的恩恩怨怨都已經過去了，如果連現在的人都要受牽連，那……豈不太虧了？你不能中了她的計，她偏不讓你幸福，你就偏要幸福。”
閉上眼，淚水終於滾落，蘇笑笑連呼吸都痛了。
盛譽的爸爸媽媽是殺父殺母的仇人。
但盛譽是無辜的。
甚至，他也是可憐的。
可是，這一切事實，要她如何去接受？
“悠悠，求你不要離開少爺，少爺這些年心裡也很苦。”柳媽緊握着她的臂彎，“只有你才能真正走入他的內心，如果沒有你，他會垮掉的，現在爺爺不在了。”
捧着相冊，蘇笑笑沒有給她答案，她只是輕輕扯掉她的手，“我不能讓盛譽一無所有，不站在這個位置，就無法體現他存在的價值。”
柳媽含淚看着她，“悠悠……”
蘇笑笑拿着相冊邁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樓。
“……”盯着那抹背影，柳媽顫抖着身子坐回沙發裡，她潸然淚下，“真是造孽啊，老天爺，能不能公平一點？”
樓梯上，蘇笑笑顫抖地咬住下脣，她覺得腳步也抖得厲害，只差沒摔倒了。
葉芙在書房裡等蘇笑笑，門是敞開的。
蘇笑笑走進去，她拿着相冊，臉上掛着淚痕，目光落到書桌前的中年女人身上，那女人頭髮是凌亂的，她的心是狠的！
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把這份協議簽了。”葉芙轉眸，語氣平靜很多，“當然，前提是你願意舍自己而保盛譽，是讓自己身敗名裂，還是讓盛譽一無所有，你自己選擇。”
“……”蘇笑笑淡漠地盯着她，“你對盛譽，真的沒有一點情感嗎？”
“他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葉芙脣角冷勾，聲音真的很冷，“愛屋可以及屋，有時候恨屋也會及屋的。”
“蘇笑笑，我沒有時間跟你耗，籤還是不籤，馬上給出答覆。”葉芙像是下定了決心，“看到你幸福，我就難受，我不想讓自己難受了！”
“好。”蘇笑笑盯着她的側影，恍惚地緩過神，“我願意離開，但希望你能做到不傷害他，如果做不到，那咱們警局見。”
“離開江城，徹底離開盛譽！不能帶走盛家一絲一毫！你過得越不好，我就越是開心，越不會傷害盛譽，否則，盛譽將一樣一無所有！”
“你靠不住。”蘇笑笑神色略沉。
“但你別無選擇！”葉芙看向她，目光覆上一層陰霾，“你過得不好，我會很好，盛譽也會好。”
蘇笑笑的心撕裂般疼痛着，自己的爸爸媽媽死在這個女人手裡。
她卻不能將她繩之以法，只能任由她逍遙法外。
因爲她知道，盛氏集團不可以沒有盛譽。
而葉芙也正是吃定了她的這一點，葉芙覺得，知道真相的老爺子在臨終前一定有什麼交待。
“簽了，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