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問題,蘇笑笑不寒而慄,一顆心緊揪着。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孩子逃不掉厄運,那她也不會苟活。
就讓她們一家三口到陰間去團聚吧。
盛譽恢復記憶了,車子直接開回了月亮宮,一路上,他顯得很平靜。
這座造型奇特裝飾奢華的建築猶如一彎明月,在寧靜的清晨通體透着明亮的光,真的就像是月亮掉了下來。
車子在院子裡停下來。
透過車窗,蘇笑笑看到了院子裡那棵熟悉的古槐樹,古槐樹上纏繞着淡藍色的燈帶,忽明忽暗的。
開了車門,菊率先下車,“蘇小姐,我們到了。”
這個家,蘇笑笑一點也不想回來。
蘇笑笑眼睛漸漸有了焦距,她的眼眸深處藏着仇恨與脆弱,邁下車來,她從蘭手裡接過熟睡的默默,冰涼的淚水滴落在孩子的披風上。
清晨的風微涼。
菊關心地說,“蘇小姐,進去吧,小心着涼。”
蘇笑笑心中一痛,她視線模糊了。
走進客廳,明明聞到了美味佳餚的香氣,她卻沒有絲毫食慾,只會噁心得想吐。
抱着孩子站在客廳裡,她面容異常蒼白。
盛譽站在她身邊,他聲音清冷,“去餐廳吃點東西。”
“我不吃。”蘇笑笑冷冷地看向他,“盛譽,我恨你。”說完,她抱着孩子擡步往樓上走去。
盛譽盯着那抹背影,眼眸忽然冷如堅冰。
在安家等了整整一夜,昨天連晚餐都沒有吃,大家都餓了。
所以盛譽和菊、蘭來到了餐廳。
餐桌上菜式豐盛,盛譽沒什麼食慾,卻還是陪兩個手下吃了些。
整個用餐過程,氣氛顯得有些冷凝。
大家都吃得不多,也沒有人開口說什麼。
樓上客房裡,蘇笑笑推門而入,如她所料,這裡的一切都佈置好了,牀單,被套……她把默默放到牀上,替小小的他蓋好被子。
看着孩子可愛的臉龐,她的視線又模糊了,無聲的淚水順着臉頰滾落。
坐在牀沿,蘇笑笑泣不成聲,她的心撕裂般疼痛着。
她怎麼也不願意接受安信死了這個事實。
這7個月裡,安信只要處理好公司的事務,他就會抽空去荷蘭陪她和孩子。
村莊裡的村民都認識他了,遠遠看到他都會熱情地打着招呼。
他總會給村民們帶些禮物……孩子們也都很喜歡他。
所有溫馨的記憶都像發生在昨天,蘇笑笑的腦海被回憶佔據着——
“笑笑,我覺得應該給默默最好的教育,不回江城,也可以去加拿大啊。”百花盛開的院子裡,安信站在風車旁,他握着她的手,神情溫和地規劃着孩子的未來,“我在加拿大住了十幾年,對那邊也很熟悉。”
“從幼兒園開始就去嗎?”
“是啊,基礎要打好,默默是個聰明的孩子,才半歲的時候就知道喊人了,而且從來不會喊錯,這說明他是有天賦的。”
“嗯,反正還有三四年呢,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安排。”
“但我想告訴你,我會給他最好的,給他全部的愛。”
“知道啦。”當時的自己是無比幸福,“我知道你愛他。”
坐在牀沿,蘇笑笑終於情緒崩潰,她趴在牀上因啜泣而背脊顫抖着,但她不敢哭出聲音,她怕會嚇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