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譽直接走進了浴室，擰開花撒，嘩嘩水聲傳出。
蘇笑笑被隔絕在門外，她望着浴室裡那道模糊的身影，心一點點沉下去。
顧醫生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她想想都覺得毛骨聳然，這種關乎生命的大事，有誰會搞鬼？
林阿姨嗎？
蘇笑笑真的不敢想象。
坐在臥室落地窗前的沙發椅裡，再一次回想起華子哥的話，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於是她拿起盛譽手機，撥下了方小玉的號碼。
第一醫院，303室病房裡。
潔白柔軟的病牀上，方小玉剛吊完藥水，她正坐靠在牀上準備看會兒書，聽到手機響起，看到來顯的時候驚了一把，盛總找她？
滑過接聽鍵，“喂，盛總。”
“是我。”蘇笑笑聲音輕柔，“小玉，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笑笑？”方小玉聽到她的聲音稍稍安心了些，“我還可以啊，你呢？什麼時候來看我？”
“以後都不會來了。”她賣了個關子。
“啊？”方小玉心裡一咯噔，“爲什麼？”
“你猜。”
方小玉心裡有些失落，“你和盛總要結婚了？嫁入豪門了就沒有時間管我這個病秧子了是嗎？”
“纔不是呢。”她忍不住告訴她，“顧醫生答應幫你治療，我估計盛譽會讓你住到公司來。”
“啊？”方小玉覺得很意外，“顧醫生不是盛總的私人醫生嗎？”
“所以啊，你方小玉小姐還是蠻幸運的。”蘇笑笑聲音輕柔，想到她的爸爸已經去世，她的心情又無比沉重，這件事情不知如何啓脣。或許先瞞着她纔是最好的選擇。
“笑笑，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了？”方小玉真的很想念她。
“嗯，看看今天下午能不能來接你。”她估摸着讓盛譽先睡一會兒，好好補個覺。
“好啊，等你們哦！”
掛了手機，浴室的水聲停了。
盛譽裹着浴袍走了出來，蘇笑笑回眸，他健壯的身軀映入眼簾，浴袍只是遮蓋住了他的重要部位，烏黑的頭髮滴答着水珠，深邃的五官透出一股剛毅的凜冽，薄脣緊抿着，他朝她走來，完全沒有把她當成外人。
她收回目光，臉頰微紅，“你先睡一覺吧，我們下午再去接小玉好不好？”
“我不困。”在她身邊坐下來，盛譽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但他的聲音略顯疲憊。
“方叔叔……”她轉眸凝視着他，“方叔叔現在在哪裡？”
“殯儀館。”盛譽擡眸對上她的眸，他的眼眸漆黑深邃，“我給他買了塊清靜的地，一定把他安置好。”
她心裡稍稍踏實了些，想到方程，又莫名難過，昨天還是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
“我沒有擔心這個，這都一把老骨頭了我還在乎什麼健康呢？”
“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患了這種病呢？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好好的，還抱着我說……說等她掙了錢就給我回家建個大房子，然後我們住在一起……”
想起方叔叔昨天說的話，蘇笑笑心裡特別特別難受。
人死如燈滅，一切都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