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缺錢，一個喝咖啡的杯子隨隨便便都是六位數以上。”蘇笑笑沉重地深吸一口氣，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就像一道憂傷的風，“這或許也是他不要我賠錢的原因吧，而鋼筆，壞了就是壞了，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沒有辦法賠償。”她不知道是否能成功約到馬克?紐森，不知道是不是還可以儘可能地彌補她犯下的錯。
但是，只要想到這件事，心裡的犯罪感就會加重。
“……”原本還有怒意的方小玉聽了這話，心情也莫名沉重，“笑笑，那，你是不是每天都過不輕鬆？”她皺了眉，有些擔心地看向她。
“有點。”蘇笑笑很坦誠，心情有些沉重，“看到他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的時候，我會很難過，根本無心工作。”
“難過？”這樣的用詞，有驚到方小玉，她小心詢問，“笑笑，你不會喜歡他吧？”
喜歡？
蘇笑笑皺了皺媚，很認真地想了想，覺得太荒唐了，她怎麼會喜歡他？
儘管他很有魅力，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他，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堂堂盛氏集團的掌舵者，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這種初入社會的白紙？能配得上總裁的人，一定是小家碧玉知書達理有學識有相貌的名媛。
“你真喜歡他？”方小玉觀察她很久。
蘇笑笑轉眸看她，“哪有？”
“可你剛纔沉默了，沒有很果斷地回答我。”方小玉很認真地分析，“這種本能的反應，就算不是深喜歡，也是淺喜歡，我看過一本心理書，上面就是這樣寫的。”那淺喜歡三個字，她說得很認真。
“書上寫的你也信？”
“當然信！”方小玉對心理學有點興趣。偶爾也會看看。
“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會奢望這種高攀不起的愛情，我一直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蘇笑笑一字一句都透着些認真。
“好吧，其實有時候愛情來了，是抵擋不住的。笑笑，既然他不怪你，我覺得你也沒有必要糾結了。你的設計被人盜用了，他都沒有幫你不是嗎？”方小玉告訴她，“你就當這事扯平了，誰也不欠誰，這樣你才能減輕你心中的罪惡感，笑笑，你一定要快樂，這樣焦慮下去老得快，你還年輕呢。”
“嗯。”蘇笑笑很慎重地點頭。她想結束今天的話題，不想讓她再擔心。
“笑笑，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告訴我。”方小玉挽着她臂彎，語調微揚，“我給你把把關，如果是你們總裁，就不用把關，如果他喜歡你，你一定要答應。”
“爲什麼？”
“因爲他難過的時候，你也會難過，因爲你們是同類人。”
“……”
蘇笑笑和方小玉並肩而行，兩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一起朝合租公寓走去。
一路上，蘇笑笑望着天邊的夕陽，吹着晚風，她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安信，今天安信來公司，特意給她帶了藥，他會對她溫柔地笑，那笑容很溫暖，就像13年前一樣溫暖。
他對於她來講，就像一個小小的太陽。
以前是，現在也是。
然而，太陽就是隻能遠遠感受着他的溫暖，可望而不能及的，太近了會燙手，甚至可能會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