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休息下吧,人蔘樹喝飽了水,也得讓它歇歇。”窮奇雖然看不見,可感受着飄飄洋洋落在它鼻尖的雪花,似乎已經感到了仙樹被雨雪灌溉的景象。
葭月點了點頭,她一把抱起撲上前來的阿五,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背上,與窮奇說道:“我先回狐狸洞了。”
“你回那兒?”兇獸問道。
“自然,那裡可是我的家。”葭月點點頭。那裡是她的家,她不回那裡,去哪兒?
身形消散,葭月如同半空的雪花,一陣風吹散了。
狐狸洞口,桃良師父離開時佈下的結界還在。
亦如離開那時,狐狸洞依然清幽僻靜。師父的筆墨硯臺還在。葭月上前撫着上面的灰,阿五從她肩上跳了下來。發現案臺上還有些碎核桃。
“吱吱。”阿五興奮地說還能吃。
葭月淺淺笑着,環顧四周。突然眼睛一亮,就跑到了洞窟的一個角落裡。
“你還在啊?”眼淚閃閃地在眼角打轉。她還是那個多愁善感的小丫頭。
蜘蛛垂掛在晶瑩的蛛網上,似是楞了一下。然後慢慢掛在一根蛛絲上,緩緩下來了。它仔細看着葭月,掛在葭月面前不住晃動。真的還認出了她……
“我回來了。”葭月熱淚盈眶和它說道。
……
天還矇矇亮,苗至玉趁着大家都沒醒,火速收拾了行裝,打好了包袱。
他昨晚上一夜沒睡,越想越不對。仙芝說要當他的王妃?師父仙嶽也是一副板上釘釘的態度。苗至玉想到這裡就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嚇得不輕。
皇帝爹對着那張她母妃留下來的憑證不置可否。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倒是急得他師父仙嶽昨晚上坐立不安。非要他皇帝爹天子一諾,當下兌現。
苗至玉快急哭了,而他爹到底也不是尋常人。當年貴妃病重,在何種情況之下託孤,又在何種狀況下表明身份定下這娃娃親求蓬萊收下至玉,皇帝陛下臨朝治政多年,對仙嶽的這點心思瞭如指掌。
蓬萊掌門再三暗示下,一頓飯下來,皇帝只對他安撫,並無旨意賜下婚事。
苗至玉思忖了整晚,決定還是走爲上策。雖然皇帝爹現在沒答應,可怕就怕在師父不肯罷休,而皇帝爹終會爲了皇室體面,不好失信於蓬萊掌門。到最後,還是會勸說他,皇室子弟三妻四妾,嬪妃成羣乃是常事,讓他娶了便娶了吧!
苗至玉想到此處,一個激靈遊走全身,直直打了個冷顫,毫不猶豫背起行囊便打算下山。
這皇子身份他不要了,甄秀閣首徒他也不當了。他找葭月,除了葭月,他哪個女子都不會娶的!
咯吱一聲,苗至玉好像做賊,偷偷摸摸出了房門。他東張西望,看四下無人,正要一個法術遁走,突然間從身後被人叫了一頭。
“苗至玉!”
苗至玉猛地轉頭,看到來人是嚴秦風,這才捂着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嚇死他了!
“嚴大師兄……不對,見過二哥。”苗至玉一時間改不了口,喊出了聲才發覺不對。
“不必這麼客氣。在父皇面前是一回事,你我私下裡還是少些假惺惺地好。”嚴秦風知曉苗至玉的身份後,只有惱羞成怒,捶胸頓足,並無半點兄弟情分。
皇室兄弟,許多東西,有他沒你,有你沒他。幸而父皇子嗣不多,下面的皇弟皆爲年幼。嚴秦風以爲只有個草包大哥和他爭鋒,沒想到,這個可惡的苗至玉便是苗貴妃那賤人當年生下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