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的，神經病吧。”
釜山。
拳頭指定酒店。
瞭解超話發生的節奏後，蘇小洛第一想法就是粉絲有病。他不懂，Kiin欺軟怕硬拿頂薪，跟TheShy不能跌份到底有什麼關係。
合着Afs敢給3年45億韓元的大合同。
IG就必須超過上述條件？
憑什麼？
別的不說，Afs作爲三流俱樂部，也配碰瓷IG？你小俱樂部爲了挽留超級上單，選擇哄擡身價，我IG可是大俱樂部，試問，誰不想跟Rookie這樣的中單搭檔。
還有。
你Afs經理不要臉，天天扯什麼不可或缺，全力挽留，但我蘇大才子要臉！不可能讓選手翻了天！
連續抽卡成功，給了蘇小洛極大的自信。
他私下不止一次王婆賣瓜，吹自己眼光厲害。
如果關注蘇小洛的朋友圈就會知道，當初寧聽了建議轉型打野，他就引用過韓愈的那句經典：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在他眼裡。
IG連續換代成功，全靠他慧眼識珠。
一代挖掘雙子星，二代簽約挖煤兄弟，三代排列組合確定了不斬無名之輩的小IG…不是他，IG怎麼可能年年流量前三，真以爲保持戰力很容易吶。
當初EDG穩壓IG一頭。
現在哪去了。
還不是看中的奧迪、Ray智、Iboy，一個比一個垮。
別的不說，S4那年LPL熱情追逐韓援，眼睛都盯着進到世界賽的隊伍挖，只有他認真考察，選中了Kakao這位專業代練。
要知道。
Kakao雖然拿過OGN冠軍，但沒進世界賽——那會還要打選拔賽。
當然。
氣歸氣。
冷靜下來，蘇小洛還是問了隊員情況，領隊阿寧就回道：“都沒打完，誰敢撂挑子。”
IG全力備戰。
隊員都想幫Rookie圓夢。
或者說，看到Rookie這麼拼，做夢都在奪冠，幾個隊員還挺觸動的。雖然聽起來有點搞，但這就是兄弟義氣。
他們也不是沒看過Penicillin的紀錄片。
平時聊到，也會感慨鏡頭裡呈現出來的那種決心。
問題…
天才不會覺得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別人眼裡的困難，在他們這不存在，他們還年輕，反應快到亂躲技能，怎麼可能對未來產生害怕和恐慌。
哪怕今年處處被滔搏壓着。
不代表明年還是這樣。
再說了。
Penicillin連續3年晉級世界賽，他能做到，那我也能。
所以，TheShy能夠克服枯燥，純粹是爲了照顧Rookie的情緒，不想讓大哥玉玉，畢竟，Rookie平時的表現，有被大家看在眼裡…
清楚隊伍的氛圍。
蘇小洛仍舊不放心。
作爲復旦才子，他太懂輿論的威力——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但傳的多了，很可能產生不該有的念頭。
要不說，越讀史，越怯魅。
多看看兩晉，看看五代史，誰還相信君權神授與天人感應。
這麼想着，蘇小洛覺得有必要探探底，哪怕後面走到好聚好散這一步，起碼也有準備。
順着加薪往下理，蘇小洛第一想法就是全力留住Rookie，這樣其他四個看在Rookie的面子上，應該簡單很多。
跟外界想的不同。
很多人低估了Rookie的領導力。
或者說，你們覺得電競這個集體需要什麼？
是管住人、有威嚴，兇的時候別人打怵…還是讓人佩服、樂意合作，覺得跟你這個人打，相對舒心。
再說了…
Rookie本身水平在那，難得容忍度還高。
經常接觸電競圈就知道，這裡面的矛盾和口角，大部分就是互相嫌棄。
所以，Kid孝的不是沒有原因，任何一個三觀正的人，都會對大腿感到歉意…
半小時後。
蘇小洛刷到那條爆料貼，看到樓主被網友譏諷，笑着跟小王通話。
“…老闆，我讓人把那條帖子加精了。”
熊貓欠薪這事，蘇小洛知道，但他以爲沒什麼大不了。
畢竟熊貓是熊貓，億達是億達，外人看到的只有高調與風光。
所以。
突然有個煞筆冒出來說熊貓遭遇巨大危機，老王對小王感到失望，指定就是有人惡意中傷。
畢竟，熊貓這麼大體量，還怕沒人接盤？
再說了，3月份傳聞在融第三輪，目標金額30億，怎麼可能小王最虧。
再不懂商業，也不可能嗎。
沒道理最早入局的，虧的最多，中間融了2輪，進了這麼多錢，隨便吃點都能全身而退。
正如此。
蘇小洛先是彙報超話節奏，讓小王增加來年預算，再是隱晦表功，覺得自己這樣能把黑子架在火上烤。
而在電話那頭。
小王臉色發青。
熊貓遭遇的困境，看似是上市進度太慢，被虎牙、鬥魚和新加入戰場的B站、快抖聯合絞殺，實則是他本人太過自信。
所以，帶着納悶登陸微博，發現有人透露內幕的那一刻，他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搞他，想靠這招施壓，逼他解套。
因爲熊貓C輪融不到資金的事，只有一小撮人知道，外界最多瞭解熊貓欠薪，近期負面較多。
爲什麼這麼判斷？
因爲身上的光環，是他的創業基石。
縱觀小王的創業經歷就知道，其實這位深諳傳播學。
明面上，他動不動就讓人難堪，跟明星隔空陰陽，懟到上頭，實際上，他國民老公那段時間，就沒懟過得罪不起的人。
說白了。
國民老公也好，娛圈怯魅專員也罷，其目的都是積攢打響個人IP，藉此推動事業發展。
成功了嗎？
很成功。
沒什麼比免費流量更能給事業賦能。
或者說，很多人把富豪想的太誇張，總覺得首富之子，應該隨便掏個小目標用來聽個響。
問題熊貓早期，小王靠的是免費流量，沒怎麼燒錢宣傳。
作爲熊貓最著名的主播。
他的‘直播日常’，是開着賬戶降臨各大直播間。
看時間線就知道。
投資熊貓之前，小王就在有意打造網絡神豪人設，那會鬥魚、虎牙都有他砸錢捧女主播的事蹟，然後緊接着，他就成了熊貓股東。
在當時。
小主播選擇熊貓直播的原因，就是期待‘賞識’。她們這些人，在反覆比較其他平臺的優劣後，發現了熊貓的吸引力。
所以。
熊貓女主播最出名。
來這開播的，都是奔着被小王打賞，一夜爆紅。
~~~
隨着帖子被加精。
議論的越來越多，漸漸就有人跟着爆料，按捺不住分享欲。
小王皺着眉頭，打了個電話。
“王總？”
“你找人幫我查查，到底誰要搞我。”小王陰着臉，聊了聊風向。
那邊，陳總的表情瞬間苦了下來：“哎呦，這種不好查，爆料的人肯定知道後果。”
潛臺詞：既然敢爆的這麼細，就不怕被警告。
甚至警告會引起反效果。
別人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嗎，如今熊貓也就表面風光，其實都被360系架空了，他守着魔都這一畝三分地，京城的事完全打聽不到。
而問題的根源，肯定不是出在魔都。
陳總訴完苦，小心翼翼的建議：“要不然，讓您父親那邊查一下？”
“你是煞筆？”
陳總啞口無言。
是啊，熊貓都這樣了，老王該知道都會知道，到時不靠億達兜底，其他人也兜不住。
另外。
小王還想努力盤活…
前段時間臺柱子週二珂跳槽鬥魚，主播圈議論紛紛，當時就是他引導的輿論，用打賞表明祝福。
“張總那邊怎麼說？”
“讓履行條款，回購股份…”
小王：……
“不是說好多給點期限。”
“…C輪沒人領投，那邊不信擔保。”
“你代我轉告一聲，什麼條件都可以談。”
陳總也是個人精，一聽就明白，小王還想掙扎。
也是，這印象分丟了可就掙不回來了，畢竟億達那邊更復雜，‘伯父們’的看法，對小王很重要。
問題…
這吃力不討好啊。
他如今也財富自由了，哪有那閒心頂住投資商的壓力，真以爲受氣很舒服啊。
一着急，龍總沒忍住：“王總，現在這個家全靠你。”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小王一急就罵人，這在圈內不是什麼秘密，好聽點叫真性情，不好聽就是情緒管理不到位。
“熊貓日活還有三四百萬，還是國內第四的直播平臺。我特麼努力找買家，找資金，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要拖我後腿？一句話，能不能幹。”
陳總被兇懵了。
他當時就在想：當初熊貓蒸蒸日上那會，早賣早發財了，非要做大做強，跟其他資本鬥。
鬥就算了。
人家虎牙後面站的都是專業的，就熊貓背後是360，說出去都特麼低人一等。
所以，熊貓走到今天，不就是引入的資方太垃圾嗎，只會當蛀蟲、內鬥，佛系管理——
當家一姐帶頭划水混時長，不開心了就停播。
最搞的是，因爲私下很熟，這方面不好管，合同裡就沒設置全勤條件。
那在其他高層看來，既然管理這麼寬鬆，看上去不像能做大做強，那就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唄。
這點，上過班的人肯定懂。
一家企業氣質如何，決定着員工的算盤多寡，上面迷糊，中間就敢花式侵吞公司利益，下面就敢混日子摸魚，想方設法在上班時間做自己的事。
別人羨慕小王到處旅遊，到處找小女友，風光度日。
下面的人，有那個自控力矜矜業業嗎…你自己都不關心，讓勞資關心？可能嗎？
小王咔嚓掛掉電話，陳總乾脆也撂了挑子。在陳總看來，反正熊貓敗了小王也還是國民老公，他就不賣這張老臉，被朋友揶揄了。
而在知道陳總的打算後，小王氣到錘桌。
畢竟…
他也不想坐在投資商面前，被人絮叨。
當初爲了融資，快點跑馬圈地，他做了回購承諾，這也是爆料人信誓旦旦小王最虧的原因。
還是那句話，小王不是白手起家，他有那個信譽和實力在資本面前證明自己，所以融資那會，選了最快捷的方式：給我打錢，當我借的。
那會直播大戰。
有實力的都在下注虎牙、鬥魚。
小王爲了不落後，靠賣臉說服的投資商。
畢竟投資商的顧慮很簡單，熊貓做不到上市，沒法共富貴怎麼辦？小王說簡單，我回購不就是了。你們只管投，我包贏。
爲什麼這麼自信。
因爲一般人很難理解千億帝國是個什麼概念。
這麼說吧，億達自己就在批量製造億萬富翁，當初小王參加某商會還講了個笑話，說廣場有人冒充遠方親戚免費拿了幾個門面，沒幾年就撈了上千個。
這種事。
在億達也就算個暖場笑話級別。畢竟億達太賺錢了，這點錢就當打發乞丐了，都沒追究責任。
作爲行業龍頭，門面還只是最低等的，中間包建材、包承建的，都在小目標小目標的賺，從這個角度去想，小王爲什麼要考慮後果？
他投資熊貓，就沒想過輸，所以答應了回購條款。
另外，從客觀現實上講，有資格籤回購的，本來也不多，人投資商不是什麼人都信。
也就是大戰沒打過，不然回購的事會成爲商界佳話，被贊行動力強。
然而樹倒猢猻散。
沒多久，蘇小洛捱了一頓罵，默默找人把帖子刪了，但在有心人眼裡，就是會去猜測熊貓油箱裡還有多少油，億達有多少可能下場支持。
3月到現在。
鬥魚、虎牙盯着熊貓挖，圖的就是把熊貓搞死。
這會。
虎牙小會。
某高層詢問Penicillin那事：“還沒談下來？”
負責人點頭：“那邊說專注S賽，暫時放棄談判。”
說起這事，有幾個眉頭皺起。
當初魔都領導一句瞎胡鬧，好些陰私手段不敢用，包括官司那事，都因爲企鵝插手，沒敢選擇卡簽證。
所以…
虎牙現在就很坐蠟，撤銷吧，怕被網友笑，怕壓不住旗下主播，不撤吧，跟撤沒區別，因爲廣府法院那邊的意見就是讓虎牙和解。
蘇軾那首詞怎麼寫的來着？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不，虎牙以爲自己是周瑜，結果被滅的莫名其妙。
“我有個朋友說了，秦浩那邊不考慮B站。”
“什麼原因？”有人好奇。
“B站又不是專業直播平臺，它有那個技術儲備嗎。”某高層不屑，並給出合理猜測。
嗯。
虎牙還是很驕傲的，除了鬥魚，連企鵝電競都沒放在心上。
“想辦法探探鬥魚的條件，不能放給隔壁。”
“熊貓的人也在挖。”
“億達不下場，熊貓拿什麼挖？”
“靠騙，靠畫餅，反正總有辦法。”有人笑道：“薪水都發不出，不還是有主播幫熊貓說話。”
虎牙策劃過熊貓內亂，找人在主播羣裡散播對熊貓不利的信息，只是輿論戰打了這麼久，熊貓竟然還能穩住一批知名主播。
“猜也沒用，現在就看億達下不下場…”
提到億達。
衆人收起笑意。
以億達的體量，如果它來響應C輪，說不定真有資格上市。
但虎牙自己做過市場調研，知道直播市場最多容下兩到三家巨頭。那在馬太效應下，熊貓再想自救，幾十個小目標怕是不夠。
到了這程度，億達也得認真。
……
同一時間。
李正泰靠着檢索信息，察覺到了機遇。
他清楚，資本遊戲馬上進入二階段，自己只要代理一批超級選手的合同，就能把事業做大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