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月過去,轉眼間,就是靜初的生辰。
正是春光靜好,蜂舞蝶戲的時候,御花園中,年輕的帝王和衆位如花美眷隨意而坐,靜享這難得的安寧時光。
張芷柔的胎已經過了前三個月,平穩下來,此刻身上散發着一種高傲的感覺。若生男胎,那就是大祁的皇長子。地位尊貴,榮華一生。
“皇上,張妹妹孕育皇嗣辛苦,如今看着,是否該給張妹妹升升位分?”謝璇璣笑問。
依祁宮規矩,凡妃子首次懷有身孕,胎兒穩定下來,就會升一下位分。等到胎兒降生,母親會再升一次位分。
當然,這規矩只對於妃位一下的女子而言。如今張芷柔正符合這條規矩,可是自從她懷有身孕以來,聖元帝就沒有什麼特別高興的表示。
此次靜初生辰宴會,謝璇璣當着六宮的面將張芷柔升位的事提了出來。
自她處置了薛採凝後,謝璇璣明顯感覺到衆人對她的看法漸漸發生了改變,更甚至,將她和死去的姑姑對比。
這讓天性驕傲的謝璇璣有種諷刺的感覺,同時,她更清晰得感覺到,要想登上皇后之位,必要拉攏人心。
而張芷柔,以後很有可能就是大皇子的生母。這層身份的保障,會令她在祁宮中佔據一層特殊的地位。
而自己,拉攏了她,其中得到的好處也就不言而喻。
原本以爲,自己提議過後,聖元帝會答應的。
可是,只見天子眉頭一皺,“張容華升位一事,暫時不宜進行。”
就這麼一言,就恍如在張芷柔頭上潑了一盆冷水,讓她涼了個透心。
看着聖元帝旁邊同樣吃驚的靜初,張芷柔憤憤不已。
就因爲自己和沈靜初敵對,皇上就不憐自己懷孕辛苦,生生掐斷了自己升位的夢想嗎?
沈靜初!我和你勢不兩立!
“娘娘,你說,皇上爲什麼不給張容華升位?”芙蓉軒中,靜初躺在那張美人榻上,看着牆角那株榴樹。
對於這個孩子,聖元帝一點都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
思來想去,靜
初覺得,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說得通。
那就是,這個孩子並不是聖元帝的!
每次的歡愛過後,聖元帝都會輕撫自己的小腹,這讓靜初感覺到,聖元帝是期盼孩子的。
他也想做一個父親,給予自己的骨肉疼愛。
不過,這層道理,靜初卻是不能讓尋芳、拾翠和淡雲三個知曉。
畢竟,這是大罪,參與其中的人物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
“賢妃姐姐!”正想着,張芷柔就來拜訪。
靜初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全身戒備起來。
這個孩子,是個禍根,躲得越遠越好。
“張妹妹所來何事?”
張芷柔不答靜初的話,“撲通”一下子,就在靜初面前跪下。
“姐姐,妹妹以前得罪了你,今日特向你賠罪了。”說罷,眼角擠出一行淚珠。“希望姐姐能過看在妹妹腹中骨肉的份上,還能饒恕妹妹。”
靜初看着張芷柔惺惺作態的樣子,心內不由一陣厭惡。
“張妹妹,你我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跪在本宮面前,就不怕德妃姐姐心中不高興嗎?”
張芷柔是謝璇璣拉攏的人,更何況爲了收攏張芷柔的心,今日還當着衆人的面爲她求個位分。
可轉過頭來,她就跪在自己身前。
“賢妃娘娘,妹妹無意與你作對,還望姐姐能夠饒恕妹妹。在宮中,妹妹已經不期盼聖寵了,只希望這個孩子出生後,別人不要笑他母親身份低微。妹妹也不求別的,只要能夠位列九嬪之位已經心滿意足了。”
藉助這個孩子,張芷柔確實可以升個兩位。到時,正好是位列九嬪。
可是,自己只是賢妃,又管不了升位之事,張芷柔來找自己,實在是說不通!
“這事,張妹妹找錯人了。升位之事,全憑聖上決定,本宮又有什麼能力扭轉乾坤呢?張妹妹還是趕緊起來,省得被別人說是本宮讓妹妹跪在地上的。”
張芷柔還是跪地不起,靜初一下子想到上次廣月就跪在地上,正被衆人進來遇見。
這次張芷柔
莫不是要效仿廣月那一招,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宮無情!
“得樂。”靜初一喚,得樂便現身面前。
“張容華跪在地上時間太久,恐對胎兒不利,你去將張容華給扶起來。”
得樂是聖元帝培養出來的暗衛,自然知道該如何制服一個小小女子,而又不傷及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得樂剛將張芷柔扶了起來,她下身的就流出了血水,那裙衫很快被血色染紅。
“尋芳,速去請左思良左大人前來。淡雲,你去皇上過來。拾翠,從此刻起關閉宮門,除卻聖上和左大人,誰來都不讓進入。”
在左思良未來之前,若後宮那些女子來了,肯定會不分青紅皁白,先將自己問罪一番。
這樣,張芷柔的孩子若保不住,罪責可就全攬着自己身上了。
很快,在靜初的吩咐下,幾人原本慌亂的心情平定下來,盡好自己的職責。
“得樂,這沒你事,你去張容華宮裡暗中打探一番,看看有什麼端倪。”
在得樂將張芷柔平放於榻上後,靜初淡淡吩咐。
此刻張芷柔已經疼得昏了過去,靜初看到她那張虛弱的臉,心中是說不出的厭惡。
葉素蘭因爲失去孩子,得了一個妃位。
她以爲自己照做,就能夠得到想通的待遇嗎?
簡直是癡心妄想!
葉素蘭,她最爲可貴的就是那一身傲骨。
才貌雙全,心思玲瓏的女子自然會引得別人憐惜。更甚至,在謝晴逼宮之時,葉素蘭不懼生死,以大義爲重,這樣的女子,若不居於妃位之上,何其不公!
“娘娘,左大人來了。”左思良認真把脈,然後眉頭一皺,對着靜初道:“娘娘,這張容華的胎兒不止三個月!”
“哦?”靜初眉頭一挑,目含疑問。
左思良恭敬以答,“確切來講,這張容華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可是長期以來,一直用藥物抑制胎兒的生長。”
左思良的醫術,靜初自然是信得過的。
“你先施針,保她腹中胎兒十二個時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