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氣質,靜初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便是當今的天子——聖元帝。
江少峰的好事被人打攪,心內不悅,雖然這男子看上去高貴不凡,但他確實未曾見過。說不定只是哪家貴公子,皮相好了些而已。當下壯起膽來,“這等閒事,閣下還是少管爲妙,以免引火燒身。”
那紫袍男子好似聽到天下的笑話,眼中盡是嘲諷之意,如看螻蟻一般望着江少峰。“鼠目寸光,蠢材一個!”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被辱罵了的江少峰心中怒火翻涌,還從未有人敢如此侮辱自己,這男子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紫袍男子也不羅嗦,好似和江少峰說話是一種侮辱似的。當下手掌翻動,幾枚鋼珠從袖中射出,一一打在江少峰及其小廝一干人等身上,無一遺漏!
被打的衆人頓時跌倒在地,哭爹喊娘之聲連成一片。
新安頓時被男子利落的招式給吸引住,目光全是崇敬之意。“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尊姓大名?”
紫袍男子並不理睬,走過靜初身邊的時候,望了她一眼,這女子容貌豔麗,穿着不凡,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出門竟然不帶護衛,也難怪被人調戲了。緊抿的薄脣中吐出兩字,“愚蠢!”說完之後,便從她面前飄然而過,走入茫茫人海之中。
靜初才欲相謝,就聽到那男子對自己說的兩個字。眉頭頓時皺起,自記事起,就沒人對自己說過“愚蠢”這兩個字。聖明如聖元帝,也誇過自己聰慧玲瓏。這男子,高貴並高傲,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嫂子,那人竟敢如此狂傲。”不答自己問題就算了,竟敢說自己嫂子愚蠢,新安心裡不禁憤憤不平,嫂子的智慧,有時連男子都會汗顏呢。
靜初望了一眼還在地上賴着不起的江少峰等人,個個額頭上冷汗直冒,看起來傷得不輕。“新安,這次就當是個教訓吧。”若是有侍衛相互的話,也不至於差點被江少峰給凌辱了去。
得了教訓的新安低頭順目,就算靜初不說,她也害怕了。雖然她調皮愛玩,可是之前極有分寸,並沒有受損分毫。今天這情景讓她重新審視起來,看樣子以後玩可以,一定要帶好侍衛才行。
“小姐,夫人。”被甩脫的侍衛總算是找到靜初與新安二人,心內不由舒緩了一口氣。最起碼,他們的小命保住了,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們弄丟了沈昭儀和新安公主,就算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得呀!
見到來人,新安心中一定,對着地上的江少峰拳打腳踢,“想調戲本小姐,也不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麼樣子。”
“哎呦喂,”新安還一踢,江少峰就發出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激得新安往後一跳。“我還沒怎麼着你呢,就這樣,出息!”
“小姐,”那侍衛前去查看了一下江少峰傷勢,沉重道,“他的腿骨被人給打斷了。”
新安一驚,“剛纔我可沒怎麼他呀,就踢幾下,骨頭還能斷了。這侯府的二公子,也太過嬌氣了。”
侍衛同樣查看了那倒地的小廝,“這些小廝
也如那公子一般,所以這傷,不是小姐弄的。”
聽完侍衛回稟,新安不由呆愣住。剛纔接觸過這幾人的除了自己,就是那個狂傲自大的紫袍男子。只不過他就動了那麼幾下,用幾枚鋼珠就將這些人的骨頭全打斷了,未免太過……厲害了。那人確實有狂傲的資本。
“嫂子,我玩夠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經歷了今天的事,她的興致也提不起來了。
“嗯。”靜初望着新安模樣,一張小臉上佈滿疲憊與沮喪,心中一軟,答應了下來。看來往後還是在宮中與舞陽長公主聯絡一下感情吧。
晚膳過後,靜初與幾個丫頭在內室閒聊,在暈黃的燭光映襯之下,一副和樂融融的畫面。
“皇上駕到。”元順突如其來的嗓音讓衆人驚了一下,尋芳不由道:“今天皇上可沒有說在芙蓉軒留宿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下倒好,什麼也沒有爲娘娘準備。”
靜初在鏡中望了一下,女子玲瓏有致的身軀緊緊包裹在上好的月白色華錦寢衣中,一頭烏髮不加任何裝飾,直直散落腰際,眉如遠山含黛,眸似秋水碧波,肌膚雪白瑩潤,吹彈可破。端的是媚態十足,撼惑人心。當下冷靜道:“什麼都不必準備,接駕便是。”·
聖元帝一進殿內,就看到靜初立於瑩瑩光火之下,周身散發出讓他心安的一種祥和氣息。又想到今天白天時,與她肌膚相親的那種欣慰滿足,若不是新安那丫頭搗亂,說不定自己會嚐到更多甜頭。
“皇上今兒怎麼想起過來了?”靜初問道,若她沒有記錯的話,早先聖元帝告訴自己,這段時間會很忙,恐怕沒有什麼功夫踏足後宮。
聖元帝一笑,用魅惑的聲音說道“朕想與愛妃親近一番,所以就過來了。”
聽到聖元帝與靜初的調笑,幾個丫頭很識趣的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靜初和聖元帝。
靜初被聖元帝弄了一個大紅臉,羞澀說道:“皇上說話也不看看場合,明天臣妾肯定會被那幾個丫頭笑死的。”
“有誰敢笑你,你告訴朕,朕給你做主。良宵苦短,愛妃,我們是不是該歇息了。”察覺到聖元帝的意圖,靜初心中無奈嘆了一口氣。
自從她將身子交給聖元帝后,他就格外想和自己親近,對這種事的喜歡程度簡直可以說是——熱衷。
身心舒暢過後,聖元帝擁着靜初入眠,臉上是一副滿足。
“皇上,老臣懇請皇上爲老臣做主。”聖元帝端坐在龍椅之上,聽着下面羣臣的奏報,回想起昨夜在芙蓉軒吃過的大餐,心情格外愉悅。江平侯就在此時,從衆臣中出列,向聖元帝訴說自己的苦水。
聖元帝冷硬開口,“愛卿究竟受了何等委屈,儘管講來。”
“回皇上,”江平侯悽切道,“是老臣的二子,昨日與幾個小廝走在街上,竟然遭到歹人的襲擊。那人竟然將犬子及幾個小廝的腿骨都給打斷了。”
“竟然有這等事。”聖元帝心內暗忖,這江平侯,孩子被人打斷腿的事也拿到朝堂上來伸冤,感情是覺得他
這個皇帝太清閒了,這種家常裡短的事也拿來煩他。不過,既然他說出來了,作爲一國之君也應該關心一下臣子的瑣事不是。“江愛卿,究竟是何人傷了令公子?”
江平侯道:“皇上,這正是老臣請求皇上做主之處,那歹人實在太過張狂。昨天臣就將這事上稟了大理寺,可大理寺官員也查不出那人究竟是何人。”
“大理卿。”聖元帝問道,“建康城中還有你查不出來的人嗎?”
被點到名的大理卿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惶恐道:“皇上,臣無能。據下部官員回報稱,打傷江二公子的人是一個年輕公子,身穿紫袍,相貌英俊,貴氣凌人。僅用幾顆鋼珠就能將人的腿骨打斷,建康城中以前沒有這號人,想必是新進京的。容皇上給老臣一些時間,老臣必定會查出那人底細。”
聽大理卿的回稟,聖元帝就確定出那人是個厲害角色。用鋼珠發力,將人的腿骨打斷,其中必定用不少內力。聖元帝本身就有武藝防身,而且功夫不淺,在心內估算一下,自己也只能達到打斷兩人的腿骨那種程度。可是紫袍男子竟然輕鬆做到一下打斷好幾人的,這其中功力,在他之上,甚至是上官雲也不能及。
“不必了,這事就交給上官太尉去做吧。”若那人真是勁敵,大理寺恐怕拿不住他。
江平侯一聽聖元帝指派了上官雲接管這等事,頓時有受寵若驚的感覺。這上官雲是誰啊,本朝最年輕的太尉,聖元帝的第一得意之人。如今竟然來查自己兒子受傷之事,這能不是聖元帝的恩寵嗎?
當下便對着聖元帝三拜五叩,“有上官太尉查理此案,那歹人必定會被抓住的。臣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解決完江平侯之事,聖元帝對着站立的朝臣說道,“衆愛卿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自朝堂上下來,早有趨炎附勢的大臣恭賀江平侯,“皇上命上官太尉查理此事,看來對江平侯器重匪淺。下官在此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了。”
江平侯樂得合不上嘴了,“皇上體恤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實在是我們這些臣子的福氣啊。”
聖元帝下朝之後,將上官雲獨自召到宣室殿,問他:“雲卿,你說,那人打傷將江平侯府的二公子,究竟是敵是友?”
上官雲也皺着濃眉,一副不解神情。那人他也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力,實在是難以對付。
就在這時,安樂王進了宣室殿。“皇兄,剛纔在朝堂上你安排上官太尉做這件事,真是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此話何解?”
趙旪神秘一笑,“因爲我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江平侯府二公子的傷,也只能是白受了。”
“知道你還不說。”聖元帝斥道。
趙旪道:“皇兄,以鋼珠傷人,那可是表哥的拿手絕技。當初我在蘭陵遊歷的時候,就被表哥那出神入化的發射手法給驚住了。不管我怎麼磨他,都不教我。若說天下還有人用此招驚住皇兄和上官太尉,那必定是表哥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