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不是女兒不孝順實在是有太多人看着,女兒這樣做也只是爲了做做樣子好在下人面前立威而已”,眼看身邊再無他人,蘇媚兒這才略帶委屈地向蘇羣夫人撒嬌,那模樣看起來很是無辜。但蘇羣久居官場又豈會看不清楚裡面的真假,當下並沒有出聲心裡早就已經被剛纔她的一系列舉動給傷透了。
面對蘇媚兒的撒嬌蘇羣面露憂傷,這便是他疼了近二十年的孩子,以爲她是乖巧懂事的所以就差沒將她給寵上天了,現在才發現自己夫妻二人的寵愛換來了卻是這般的屈辱。楚玥雖然不同於蘇羣那般表現出來,但是心裡的失望卻是顯而易見的,想着自己二十年前的那一步錯造成如今的步步錯,心裡的悔恨更是如同滔天的洪水席捲而來。
“爹孃,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嘛,女兒都已經跟你們說明原因了,你們爲什麼還是這個樣子。你要知道如今我可是三王妃,而你們只是平頭百姓而已,要不是有事要求你們幫忙我還真不想來這裡呢”,眼見爹孃彷彿都變了一副模樣,蘇媚兒心裡很是不爽。只是她似乎忘記了重新做回三王妃是多麼需要勇氣的事情,她的左相爹爹可就是因爲她這麼一位好女兒而自覺無顏見人所以才辭去官職寧做平頭百姓的。
蘇媚兒這火上澆油的話無疑是讓蘇羣怒氣更甚,他也顧不上直接指着蘇媚兒的鼻子大罵道:“不想來可以不用來,老夫就當從來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你做三王妃也好以後做皇后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跟蘇家無關”。他平時的聲音本來就不小現在又是正在氣頭上,因爲吸引了不少的下人探頭,楚玥便趕緊捂住他的嘴着急地制止道:“我的老爺啊,你可要小心禍從口出啊,你在朝中數載難道還不明白這朝中大事又豈是我等這小老百姓可以議論的啊”。
說完楚玥又安慰了幾句蘇羣,將那些想靠近聽個究竟的下人給哄走,前廳裡這才又恢復了安靜。對於父親的怒氣蘇媚兒絲毫不以爲意,看着已接近平靜的父親蘇羣她面露不耐地掃了一眼然後說道:“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你幾時管過我,如今朝中局勢混亂三王爺分明處於弱勢,你若真是我父親就應該在這個時候利用自己的左相身份助三王爺一臂之力,可是你呢,竟然在這個關頭上辭官不做,你這不是明擺着打我的臉嗎?”
說到底對於父親辭官不做她是不滿的,自從她回到三王府之後發現雖然王府裡沒有明着多出許多的女人但是暗地裡王爺卻是多了幾位近身侍候的丫頭,而且那幾個丫頭對她極爲不屑,原本想着自己可是左相家的嫡出小姐定能多個身份壓制她們,可是沒想到父親竟然在這個時候辭官不做因爲這事她被那些個死丫頭給氣的半死,這口氣她怎麼也發泄出來,而蘇府則成了她發泄怒氣的好地方。
要不是因爲王爺憐愛如今她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呢,如今王爺有難她自然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想到王爺對她明
顯改變的態度她就覺得今日一定要不虛此行,答應王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蘇羣沒想到自己昔日疼愛有加的女兒會變成如今這般無理取鬧的模樣,他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辭官雖然多少是因爲女兒回到三王府他顏面上不好過,更多的則是看清楚了朝中皇子之間的爭奪,而他不想參與任何一方局勢所以纔會趁早辭職,可是沒想到卻被自己的女兒般的指責。
“蘇媚兒,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我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說着也不管蘇媚兒受不受得了便直接上前去將蘇媚兒扯住就往門口拉去,蘇媚兒被父親這突然的模樣給嚇壞了,從小到大她還沒見過父親這般模樣,可是她一點也不認爲自己剛剛的話有說錯。勁道小的蘇媚兒眼看着就要被蘇羣給推出去了,她趕緊向楚玥求救:“娘,你快救救我啊,爹這是要把女兒往死裡逼啊”。
坐在椅子上暗自垂淚的楚玥看看老爺又看看女兒無奈地嘆氣,感覺到門外的那些下人們又開始探頭探腦便上前去將蘇羣的手給拉扯開,將蘇媚兒給推回前廳。“老爺,你先去花園裡消消氣吧,我跟媚兒娘倆好久沒見就讓我們兩個說說體己話吧”,猛朝蘇羣使眼色讓他先去花園裡走走,蘇媚兒這裡就交給自己了。再讓這兩個人處下去只怕房子都會被點燃。
蘇羣看也不看蘇媚兒一眼便氣沖沖地甩袖離去,留下楚玥和蘇媚兒二人在前廳裡。看着蘇羣離去的背影,蘇媚兒不滿地朝楚玥埋怨道:“娘,你怎麼就讓爹走了呢,我還想讓爹去跟他的那些門生說支持三王爺呢”,她的目的都還沒達到這人就不見了算是怎麼回事啊。她這不懂事的話讓楚玥眼前一黑,看向蘇媚兒的眼裡閃過一抹沉重,這個女兒是她親自撫養親自教導,可是如今她卻發現自己是何等的失職。
“媚兒,你爹如今都已經是個平頭百姓了,他的那些門生怎麼可能還會聽他的話”,苦澀慢慢爬上楚玥的秀氣的臉,其實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如今就算是左鄰右舍的看見他們都避若瘟神,只因覺得他們的女兒行爲太過無恥。那些朝中的門生又怎麼可能還會認他們家的老爺,人未走茶已涼的道理他們算是早就明白了,早在老爺還沒有辭官的時候他們蘇府就已經被人給遺忘了。只是一直活在自己的夢想中的媚兒到現在還不明白,回到三王府去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對於蘇府來說只不過是讓人再看一次蘇府的笑話。
楚玥的話讓蘇媚兒原本高漲的氣勢低下幾分,可是嘴裡的埋怨卻是依舊沒有停歇:“哼,都怪爹爹啦,好好的幹嘛要辭官不做,等我做了皇后我們蘇家就可以東山再起了”。對於她那怨氣十足的自言自語,楚玥並沒有理會,多年來對這個女兒的瞭解讓她知道今日她回來的目的絕不簡單。“媚兒,你今日回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跟娘說?”不想讓她再嘮嘮叨叨地沒完沒了,楚玥乾脆自己開口問道。
“娘你不說我倒忘記了,娘你能
不能去舅舅那裡給我拿三十萬兩銀票啊”,經這麼一提醒蘇媚兒纔想起自己今日前來還有另外一個目的。王爺說了要是能給他湊齊三十萬兩銀票到時候若事成就會讓她做皇后,可是如今除了她前些日子去楚家零碎得來的幾萬兩銀票便沒有其它了,只要一想到那金光閃閃的后冠在等着她就會覺得好日子越來越近了,只是當務之爭她必須要弄到這三十萬兩銀票才行。
她也曾想過自己去向楚家開口可是思考再三還是覺得由孃親去開這個口來的更爲方便,畢竟她可是楚家嫡女啊,於是這纔想着回蘇府一趟提出這個要求。三十萬兩在她看來實在是太過簡單,要知道楚家身爲京城首富可是日進斗金的,就那望江樓一個月的盈利的銀子可就是十幾萬的,三十萬兩隻不過是楚家的九牛一毛而已。她心裡一心想着的是那後位完全沒有注意到楚玥在聽了她的話之後整個人都傻掉了,雙手顫抖的連手帕都拿不穩。
三十萬兩?媚兒可知道三十萬兩可以讓整個京城的老百姓吃上十年還有盈餘,如今的蘇府沒有了老爺的那份俸祿只能依靠她做些針線活兒和典當一些首飾來過活。如今的楚家也早就不是之前的楚家了,兄長和母親不當家將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俊賢侄兒打理,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楚家的不如意,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還能去向兄長開口。三十萬無論是對於楚家來說還是對於蘇家來說都是筆天文數字,可憐那媚兒還在那裡做白日夢。
眼看楚玥遲遲沒有應答蘇媚兒不耐煩地催促道:“娘,不會連你也不幫我吧,王爺如今到處需要用錢,我做妻子的只不過是儘可能地幫襯一下”。她沒有當着孃親的面說王爺許了她後位這樣的話,因爲她知道在孃親的心裡那個霧表哥可是有着不同一般的地位,現在六王爺和三王爺可是死對頭,她怎麼也不能讓孃親去幫襯六王爺的給自己樹敵的。
楚玥只覺得喉嚨裡發乾卻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喝下一小口茶水才勉強地開了口,“媚兒你可知道三十萬兩對於蘇、楚兩家來說都是筆天文數字,這次只怕娘幫不了你”。不是她不幫而是她根本就幫不了,她每天沒日沒夜的趕做針線活兒,一個月下來也才得一兩銀子,如今府裡的下人差不多都快被遣散完了,再這樣下去只怕這蘇家老宅也要被迫賣掉了。
揉了揉眉心楚玥感覺腦袋從未有過的沉重,雖然媚兒沒有說這三十萬用作何用途但是隻要想到是三王爺需要用的,她也能猜個一二。用力甩了甩頭才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點,很是抱歉地看着那顯然是不相信她話的媚兒。“娘,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嗎?三十萬對楚家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你要是不願意開這個口那我自己去找俊賢表哥好了,只是以後三王府跟蘇府沒有任何的關係了”,蘇媚兒憤怒地看着自己喚了近二十年的母親,虧得她還誠心誠意地前來相求,她卻連這點忙都不願意幫,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