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來人是知道你們的存在的,而且是極爲了解六王府。今天的事情的確是你們的失職,身爲暗衛竟然姍姍來遲,但是如今你們王爺還在昏迷當中,本王妃也不能越俎代庖懲罰你們。”
“這批刺客訓練有素,功夫並不在你們之下,而且極有組織性,本王妃相信你們王爺醒來之後定是希望能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沒有懲罰他們,因爲他們並不是她的手下,這批殺手明顯是針對她而來,可是她嫁到六王府來也就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並沒有跟人結下深仇大恨。
除了蘇媚兒對她的嫉妒,便想不出其它的了,她怎麼都不能相信今天的人是蘇媚兒派來的。
“王妃放心,屬下等人一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王爺王妃一個交待。”
這回出聲的是電掣,他眼裡閃着堅定的目光,來人竟然傷他們神一樣存在的王爺,那就必須要有承擔這件事情的後果。
“恩,記住今晚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對外泄露出去。”
堂堂六王爺在自家府裡被刺客刺傷,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被有心人如何編說,更別說朝堂之上了。
忙活了大半夜的六王府終於安靜下來,蘇傾城一人守在影如霧的牀前,因爲牀上的人此時正沉沉地睡着,所以她乾脆要良辰美景一直把藥溫着。
“小姐恕罪,良辰美景沒有保護好小姐王爺。”
在門外徘徊許久的良辰姐妹終於等到沒人了纔敢走到小姐面前請罪,蘇傾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姐妹二人,眼裡流光閃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奶孃可是有教你們兩個功夫?”
這兩個丫頭是奶孃帶回來的,印象中並沒有見過良辰姐妹使用功夫,但是看她們兩個走路輕盈的樣子應該是會功夫的。
“小姐恕罪,奴婢學藝不精沒能盡到保護小姐的責任。”
奶孃確實有教過她們功夫,而且奶孃也說過,依她們的功夫保護小姐在王府裡已經足夠,可是沒想到今天她們竟然早早地就被人給迷暈了。
“來人事先有準備,我沒有怪你們。”
她原本就沒想過要良辰美景兩個的保護,她只不過是很好奇奶孃的來歷。以她那次跟奶孃的短暫見面,她並不認爲奶孃是平常之人。
“多謝小姐不怪之罪,是奴婢姐妹有負奶孃所託。”
良辰羞愧地說着,當年奶孃救下她們姐妹便已明說要她們保護小姐,可是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讓她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你們可知道奶孃是何人,她明明一身的功夫爲何要來丞相府做奶孃?”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眼前的良辰姐妹,蘇傾城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燭火,眼裡的困惑顯而所見。
“奶孃是玲瓏閣的管事,玲瓏閣的主人是夫人。”
心直口快的美景看到自家小姐終於問起奶孃的身份有些激動,她們家小姐終於是像奶孃說的那樣長大了嗎?以往她從來不關心奶孃的來歷,也從不問及夫人。
“玲瓏閣?我娘?”
蘇傾城沒有想到奶孃會有這樣的來歷,這玲瓏閣是什麼地方,而蘇大小姐的娘又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奶孃臨走時曾說,如果小姐想了解夫人的事情可以拿着她給你的玉佩去玲瓏苑,那裡會有小
姐想知道的東西。”
良辰將奶孃臨走前交待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小姐,在她們心裡奶孃亦師亦友的人,她給了她們第二次生命,還教她們功夫保護小姐。
“我明白了,天晚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蘇傾城淡淡地對良辰姐妹說着,今晚她們兩個也確實是累了。
“不了,奴婢姐妹兩個還是在這裡陪着小姐吧。”
還在爲之前自己沒有保護好小姐而內疚着,如果她們姐妹兩個武功能高一點的話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被人給迷暈,至少能在小姐身邊抵擋一陣的。
“不用”
淡淡的神情,良辰拉了拉妹妹美景,知道小姐下的決定從不輕易改變,順從地退了出去。
依舊是破舊小屋裡昏暗的地下暗室,黑斗篷坐在主位上看着地上跪着一大片,神情冷峻。
“依你們的本事竟然沒能將她給本座帶來?”
如同死人般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可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宮主這是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宮主見諒,我們出去了三十名甲字號殺手,可是沒想到六王爺會在,我們跟六王爺交手之後原本打算先帶着六王妃離開的,可是卻中途殺出十幾名暗衛來。”
“未能完成宮主的任務,請宮主責罰。”
尚未換下夜行衣的中年人,雙膝跪地將今晚的事情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到最後他知道以宮主的性子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說六王爺跟六王妃是一起出現的?”
“是”
“傳本座的命令,讓所有的人全部退出京城,速度越快越好,不要讓六王爺查到你們頭上。”
看着又一次消失不見的宮主,中年人臉上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這次宮主竟然沒有懲罰他們任務失敗。
看着終於清靜下來的屋子,紅燭正靜靜地燃着,牀上的男人正沉沉地睡着。即使在睡夢中還緊皺着眉頭,蘇傾城輕輕地在牀邊坐下來,擡起纖纖玉手將他眉間的川字給抹平。
終於將那川字抹平想將手抽回的時候卻被一隻大掌給握了個正着,“別走”。
夢囈般的聲音就這樣輕易地擊中蘇傾城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小手被他給緊緊地握着,生怕她會離開的力度讓她想將手給收回,可越是掙扎那大掌的力度便越大。
此時的影如霧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六王爺,也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散發冷氣的男人,更不是那個霸道的讓人磨牙的醋罈子。
此時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在睡夢中都想抓住自己妻子的男人,這樣的深情這樣的夢囈讓蘇傾城心裡百味陳雜。
她不知道現在的影如霧這些話是對前身蘇大小姐說的還是對她特工蘇傾城說的,她一邊告誡自己說不要再動心動情,可是一方面卻是希望住進影如霧心裡的女人是她特工蘇傾城。
伸出那隻自由的手摸了摸自己額間的硃砂,前世景風槍口對準的位置,景風那冷然而絕然的目光就像在眼前,似乎在提醒着她不要忘記前世的教訓。
手裡傳來的痛意讓她回神,沉睡中的影如霧沒有得到她的迴應,只能再次加大手掌的力度來感受她的存在。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多年來的早起習慣讓影如霧準時醒來,
可是胸口處那沉沉的壓迫感讓他很是習慣。
後背傳來的陣陣痛意讓他的神智迅速回籠,他記得自己昨晚是在清雅苑裡住下來了,隨之而來的那羣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的到來讓他受了傷。
想到自己後背的傷口來歷,影如霧眉頭緊皺,長這麼大以來他從未吃過這樣的虧,昨晚的那羣黑衣人在平時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威脅。
可是事不關己則已,關己則亂,因爲過分擔憂傾兒會受傷反而影響他的發揮,最後更是替傾兒擋了這一箭。
想到那個冷清淡雅的小人兒,他的心裡就是一片溫暖,擡起頭看到自己胸膛上趴着的那張小臉,心裡一陣悸動。
褪去那拒人千里的冷清,此時的她只是個鄰家的小女孩,小巧精緻的臉蛋上有着這個年齡特有的純真,一對透氣的眉毛此時緊緊的皺着,倔強挺立的瓊鼻,紅潤飽滿的小嘴正無意識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明明隔着衣物的阻礙,可是影如霧就是感覺到自己衣物下胸口處此時正燃燒起一陣火焰,他清醒地感受到那紅脣下的肌膚一片炙熱。
想着自己昨天受傷時她冷眉冷眼地說自己愚蠢,他也知道以她那超乎常人的速度應該是可以躲過那支短箭的,可是那顆不安的心卻不敢讓她去冒這個險。
看現在這個情形,她昨天定是一直守在自己的牀前,之前無數次的受傷雖然也曾有不少的人守在自己的牀前,可是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一樣讓他激動的。
艱難地想起身將她摟到懷裡,可是卻不想牽動胸前的衣服讓她醒了過來,鳳眸睜開一片清澈。
“傾兒”
滿是憐愛地開口,嘶啞的聲音裡有着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柔情,他甚至想着如此的模式才應該是原本夫妻間纔有的。
“恩,你醒了。”
似乎早就習慣了他那與常人不同的稱呼,一聲傾兒讓她早起的心裡一陣暖意,從來不曾有人這樣喚過她。
坐在牀邊沒有任何顧忌地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筋骨,準備讓良辰美景將那溫了一夜的藥來端進來。
“你昨晚守了本王一夜?怎麼不讓風馳他們來守,你應該好好休息的。”
看着小臉上那大大的黑眼圈,他忍不住地開口,她昨晚也耗費了不少的體力應該好好休息的。
原本冷冽的聲音此時有着不易察覺的心疼,一早醒來看着她守在牀前,那種感覺很是美好,空虛的心被塞的滿滿的。
可是看到她的倦容他卻滿是不捨,她是他的王妃,應該有着尊貴的身份,如這般勞累操心不應出現在她的身上的。
“你佔了我的牀。”
影如霧那略帶責備的話讓蘇傾城有些怔愣,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絲絲柔情更是讓她詫異,冷清的鳳眸掃了一眼他身上的大牀,說出來的話涼颼颼的。
一大清早就趕來清雅苑候命的風馳電掣和良辰美景在門外聽到這句話,就差沒有仰天長嘯大笑三聲了。
風馳不停地在自己心裡咆哮,他們家王爺居然也有踢鐵板的時候,電掣雖然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來,可是嘴角那抽搐的弧度也泄露了此時內心的心情。
良辰美景姐妹恭敬地低着頭隨時等候小姐的命令,可實際上只有她們才知道內心裡早就在爲小姐不停地喝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