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眉頭一跳,“這位爺,這位姑娘是喜脈。”
喜脈?
夜景逸臉色一黑,喜脈,就是她懷孕了,孩子是夜離憂的?!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他居然有想毀天滅地的想法!憑什麼她已經給夜離憂生了一個孩子,現在又懷孕了。
沈瑟兒聽言,差點昏過去,尼瑪,這兩次孩子都來得很不是時候啊!不過說來也好,至少她懷孕了,可以忽悠夜景逸,不讓他碰自己了,想來,上次他沒碰她,都是因爲懷孕而起的反應,呵呵!
想到最後,沈瑟兒發現,這是天助她。
“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小人先告退了。”大夫對現在的氛圍有點怕怕的。
“懷孕多久了?”夜景逸問,問完,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問。
“根據初步推斷,應該快兩個月了。”
“你經常嘔吐,很厲害,開藥!”夜景逸聲音冰冷地說。
“孕吐是自然現象,只可調節,無法制止。”
“那就調節。”
“小人知道了,小人這就下去開藥!”大夫戰戰兢兢地退下了。
沈瑟兒繼續看着房頂,就是不看夜景逸,看來,他還算是有點良心,沒有生出讓她拿掉孩子的想法!
接下來的夜景逸很沉默。沈瑟兒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大概他就這樣默默坐了半個時辰有餘,才又走到沈瑟兒的牀邊,看着她說:“現在你懷孕了,你還想怎麼樣?”
沈瑟兒看他,“不是我想怎麼樣,是你想怎麼樣吧?”
“本王的意思是說,你是要臣服於本王,還是帶着你腹中的孩子與本王作對,本王可不保證不會對你們下殺手!”夜景逸道:“現在你已經有孩子了,你還會只爲你一個人着想嗎?”
沈瑟兒默然,是的,有孩子了,她做什麼之前,都需要先考慮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本王將這件事告訴皇兄,他應該會來吧?”夜景逸繼續道:“現在驚風城是本王的,這座城池易守難攻,若是皇兄來了,不知道他的結局會怎麼樣。”
“……”沈瑟兒無語,他依然做着報復夜離憂的打算。
“殺了他之後,你能怎樣?”她問。
“殺了他,我快樂!”
“我希望我男人會相信你說的話!”沈瑟兒冷聲道。
“本王讓楊年良去,你說他會相信嗎?”
“但願楊年良會去。”
“……”夜景逸眯眼,危險的光芒綻放,從昨晚的事情他便可看出來,楊年良不會讓夜離憂爲沈瑟兒做出任何犧牲的。
沈瑟兒見他不說話,便也保持沉默,但是下一刻,她居然被他從牀上拎了起來。
“既然皇兄不來,那本王便先殺了你,然後再將你的屍體送回去!”
說這樣的話,是因爲他斷定了,沈瑟兒一定會因爲肚子裡的孩子而向他妥協的。
然而,沈瑟兒卻對他說:“希望到時候,我男人不會將你剁成肉泥。”語盡,她在他手中昂起下巴。
“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的孩子?”
“你都不怕我男人,我爲什麼要怕你?”一口一個她的男人,就是爲了刺激他。
夜景逸聽言,擡起另外一隻手,緩緩地掐上她的咽喉,“沈瑟兒,本王給過你機會!”
“你只給過你機會,給我的從來都只是沒有選擇,因爲你已經給我選擇好了!”沈瑟兒無所畏懼地迎接他的目光。
聽言,夜景逸伸向她咽喉的手變得快速起來,眨眼間,沈瑟兒的咽喉被他狠狠地掐住,一瞬間,她便感覺到呼吸不暢快了。
在他的手中,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微弱,臉色也漲成了豬肝色,可是她依然倔強地昂着臉,絲毫沒有低頭的意思。
夜景逸氣瘋了。
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來,掐住她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眼見她在自己眼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內心猛地一跳,手也隨之鬆開了。
沈瑟兒的身子從他手中滑落下去,沉沉地跌到地上,整個人想死了一樣。
他則快速地蹲下去,將她抱起來,重新放回牀上去,不斷地掐着她的人中,卻不見她醒來,他內心一涼,連忙伸手探到她的鼻翼下,發現呼吸很是微弱,他有些慌了。
可是這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大夫又已經走了。
想了想,他只能將自己的真氣輸入她的體內,好在等了一會兒之後,沈瑟兒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見沈瑟兒的氣息恢復了之後,他便走了。
所以,沈瑟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只有一個侍女在伺候着。
“這是王爺吩咐奴婢給您小姐準備的藥,小姐快些喝了吧。”侍女見沈瑟兒醒了,便端着一碗湯藥到了沈瑟兒的牀前。
“這是什麼藥?”
“據說是安胎的藥。”
“……”沈瑟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剛纔還以爲,這是夜景逸要拿掉她孩子的藥呢。
咦?沈瑟兒感覺自己的咽喉有些疼,便忽然想起了之前夜景逸要殺死自己的場景,難道……自己沒死嗎?他最後放過了自己?
“小姐,藥要趁熱喝纔好。”侍女見她發呆,便提醒道。
“哦。”沈瑟兒坐起來,接過藥碗,將湯藥盡數喝了下去。
她本不是一個擅長喝藥的人,而且這藥還這麼苦,但是想到第一個女兒,她便覺得哪怕自己再苦,都無所謂。
之後的日子,都是眼前這個侍女在伺候她,夜景逸沒有再出現過,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整整六天。
第七天,他踏進她的房間時,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想好了沒有?”
沈瑟兒愣住,自己想好什麼?
“留在本王的身邊,本王讓你和孩子都活着,否則……”說到這裡,他繼續冷冽地看着她的眼睛,威脅意味很明顯。
“我以爲七天前,你已經知道了我的態度。”
夜景逸的眼眸再次眯起來,“這麼說,你是決意要帶着孩子去死了,是嗎?”他的眼神陰鷙得彷彿能夠幻化成一柄利劍。
“我渴望活着,但不是在你身邊,當然,如果你能懸崖勒馬的話,倒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是作爲弟弟的存在。”沈瑟兒態度很堅決。
“我是你的嫂子,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沈瑟兒補充:“你年齡小,日後定然會遇見與你匹配的女子,而你現在遇見的且固執認定的一切,不過都是鏡花水月而已!”
聽言,夜景逸微微沉默,半晌後,他說:“沈瑟兒,我們決一死戰吧!”
第
沈瑟兒懂夜景逸話中的意思。她沉默了。
所謂的決一死戰,不是單打獨鬥,而是……戰爭。
如此一來,遭難的依舊是百姓。
“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沈瑟兒嘆息一聲,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選擇用戰爭這樣殘忍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
“你害怕你們會輸嗎?”夜景逸頗爲挑釁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答應本王的條件。”
“這樣的條件,就算我答應了你,阿離也不會答應你的!”沈瑟兒斷然拒絕。
“呵!”他冷笑一聲,“那就戰場上相見!”說完,他不再等她回答,轉身就走了出去。
沈瑟兒扶住額頭,腦門突突地跳。
而夜離憂那邊,他給了自己和沈瑟兒一個期限,那就是一個月的時間,若是沈瑟兒拿不下夜景逸的話,他直接對夜景逸發動戰爭……而且此時,他也已經找到夜景逸的根據地所在。發動戰爭不是一件難事。
中途,只要不是沈瑟兒親自對他說,她出事了,他都不會動手。
想來,沈瑟兒也料定了這次他會做這樣的決定,因爲是自己偷偷離開的,他在生氣之後,一定會選擇信任她,而這信任,是有時間限制的,所以她才那麼確定,不管夜景逸如何跟夜離憂說她怎麼怎麼了,只要不是她說的,他都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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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初秋離開,到今天,剛剛好一個月。
夜離憂望着刻畫在柱子上的刻痕,眼眸眯起來,這回,總該到了他動手的時候了。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親自出徵,而是讓沈瑟兒帶出來的躍崖軍親自前去。
躍崖軍的作戰方式和其他的將士的作戰模式是不一樣的,而對付現在心狠手辣的夜景逸,需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兩天後,躍崖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滲入到驚風城的各個角落裡去,速度快到夜景逸發現時,想要打擊已經晚了。
沈瑟兒躲在窗子後面,聽着院子裡負責看守自己的兩名侍衛討論着這件事情,抿脣一笑,看來夜離憂給她的時限是一個月。
現在終於要動了。恰好是夜景逸說要決一死戰的時候。真不愧是兄弟,連時限都是一樣的。
夜景逸三天沒來看她,大概是在忙這件事情。
三天後,他進來找她的時候,發現她正悠閒地躺在牀上,眺望着窗外的風景,一臉愜意。
“好幾不見。”沈瑟兒笑起來,和他打招呼。
夜景逸的臉色黑得幾乎可以滴出墨來,“你出來。”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
沈瑟兒想了想,還是起牀出去。夜景逸見她出來,便往他自己的大殿走去,沈瑟兒什麼也不問,只跟着他走進去,見他坐下,她也找個地方坐下,一點也不客氣。
沒一會兒,飯菜端上來了。
沈瑟兒發現,現在是中午,她也還沒有吃午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