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出了班級,小煒把電話接起,都這麼長時間了,它竟然還在響着,看來打電話的人真的是特別的有耐心啊。剛按起通話鍵,電話那頭就有一個女聲急促的響起:墨煒先生您好,這裡是第一人民醫院,經過和警方的初步調查,您的姐姐墨漓裳已經因爲車禍至傷。肇事者還在初步調查中,請您立刻來到醫院,與警方合作調查。
聽完這個消息,小煒連死的心都有了,爲什麼姐姐會出車禍,爲什麼自己爲了什麼可笑而又可鄙的顏面掛掉了第一次的電話,那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提前知道姐姐的消息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提前去醫院陪姐姐了?姐姐從小就怕醫院,怕打針,怕聞到消毒水的味道,而現在,自己卻還堂而皇之的在學校聽什麼課。該死,自己怎麼就不能提前知道這個消息呢?容不得多想,小煒就跑出了校園,攔了一輛出租車,向醫院過去。
到了醫院,小煒向護士報出了姐姐的名字,護士一看是墨漓裳的弟弟墨煒,就立即殷切的說道:您的姐姐已經無大恙,長達六個小時的手術已經結束,她正在高級病房裡休息,麻醉藥的藥效還沒有過,所以她還沒有醒來···然後······
小煒早已經聽不清護士的話,他只想快點看到姐姐,而不是現在在聽什麼護士殷切的說着什麼廢話。小煒的忍耐達到了底線,他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對那位護士說道:請——您快點帶我去看我的姐姐。
護士不愧是醫院中最精明的角色,能輕易看出對方的喜怒哀樂,對方的身份地位,那位一直滔滔不絕的護士當然能聽出來,自己對面的那位高大的帥哥已經生了氣,自己何須還空對着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空犯花癡呢?也只有說道:好,請您跟我來。
這一路似乎特別的順暢,在通往姐姐的病房的走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不,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這個似乎不太準確,應該說,除了站在走廊邊的彪形大漢基本上是,沒什麼人。那一個個大漢帶着墨鏡,那大的足以遮住自己的半張臉。若不是在白天的醫院的走廊上,小煒還以爲自己在晚上的X市或者是T市的賭場呢。耳邊還有微型耳麥,站在他,他們的對面,小煒可以清楚的聽到沙沙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終於到了病房門前。小煒剛要手把扶手,打開門時,站在門前的兩位大漢卻共同伸出手,一個左手,一個右手。形成了一個X字。墨煒充滿疑惑的看着他們,爲什麼他們不讓我進姐姐的病房呢?小煒開始變的不知所措了。
只看見那位護士正像那些彪形大漢解釋着什麼:他是墨小姐的弟弟墨煒。他們還是不信,又在向微型耳麥說着什麼:李Sir,墨小姐的弟弟墨煒求見。這又讓墨煒搞不懂了,難道這是君臣相見嗎?怎麼大又清朝大臣覲見皇上的趨勢啊?還求見。小煒又聽到耳麥中傳來了一個聲音,那是表示同意的嗯嗎?不像啊,更像的是透過鼻子的一種氣體釋放,那聲音感覺毫無氣力可言。大汗像明白了什麼。退到一遍,親自爲小煒打開門,彎下腰,說:墨先生,請進。自然那位小護士被攔在了門外,大漢心裡想:人家姐弟相見關你什麼事?小護士心裡想:我滴帥哥啊,正太啊。姐姐好喜歡你啊。你你你,眼神看到了眼前的大漢,又冷哼了一聲,走了。
“算了,不管怎麼樣,能看到姐姐就好了”小煒心想。
走進病房,映入眼簾的讓小煒驚呆了。這似乎是高級病房中的高級病房。窗邊粉色的窗簾隨風起舞左邊是一個粉藍色的櫃子,其中自然也鑲嵌着粉藍色的水鑽。有兩米半高巨大的穿衣鏡擺放在窗子前面。房間是用斗拱設計,漫大的圓弧充滿了整個房間。華美的水晶燈在斗拱的最高處靜靜的在天花板中閃爍。姐姐就在這種情況下躺在一張粉紅色大牀上。那牀可真是大啊,五個成年人再一排躺着,也絲毫不費力呢。至少,在小煒的心裡,他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走進姐姐,他突然發現姐姐好憔悴啊,原本她沒有那麼瘦的,圓圓的臉蛋變成了尖尖的下巴。曾經那明亮閃爍着光足以與頭頂上的水晶燈媲美的眼睛,卻也已失去了光澤。眼睛深深的凹進了眼袋裡。小煒看着這麼憔悴的姐姐,爲了自己而不斷努力的姐姐,爲了他們的生活而不斷與生活抗衡的姐姐。他最最親愛的姐姐,爲了他,她努力,爲了他,她找工作,爲了他,她不斷的學習,就是爲了贏得學校的獎學金。這一切的一切,他又怎麼能不知她對他所做的一切。想到這裡,她不禁失聲痛哭起來。突然,一個寒冷的聲音從小煒的身後傳來:“對於她,對於你們,我感到很抱歉。手術費,醫療費我會全權負責,如果以後有什麼問題,我也會負責到底,關於錢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怪不得小煒來到這個房間就打了個寒顫,原來是有個這麼寒冷的人啊,怪不得外面是那麼熱的夏天,房間裡沒有開空調還這麼冷。要是他往我們教室裡一放,恐怕我們都不用開電風扇了吧···回過神來。小煒再次看着眼前的姐姐。她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上了厚重的石膏。那硬梆梆的東西看起來真是礙眼。姐姐的左手,原本纖細的手指,卻已發白。在手背上插進針的位置上也已略微發紫。小煒的怒意也已經上來。本來小煒也不想追究什麼的,因爲他知道,姐姐也希望事情得以和平解決,他氣憤的不是他們給姐姐所造成的傷害,那也只是皮外傷,可以復原的,不可原諒的是他所說話的語氣,難不成金錢就是萬能的嗎?有了金錢就可以爲所欲爲?就可以隨便傷害人嗎?小煒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的說道:“你以爲我姐姐是可以隨便用金錢解決的嗎?你真的以爲金錢就是萬能的嗎?我姐姐所受的傷害,金錢是買不到的啊·····”
誰知那人卻冷哼一聲:“那你們還想怎麼樣啊?我都已經跟你們道歉了。不要得寸進尺。呵呵,什麼東西金錢買不到,何況是女人,傷痛”說完,他站了起來充滿嫌棄的看了小煒一眼,轉身走了,在最後快要踏出門的時候,轉過身來看那病牀上的女子一眼,沒有說什麼,走了。
走到門外時,那男子俯身對門口的大漢輕聲說道:好好照顧墨小姐。說完,就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我們終於徹底殊途,你的路途中,看不見我的蒼老,我的方向裡,看不見你的微笑。
如果這就是我們的結局的話,那麼我們寧願不相見。
那個人終於走了,小煒感覺一口氣長長的呼了出來。小煒有時都在想,爲什麼那個如此冷淡,撞了人雖說道了歉,可以語氣就像是反過來,我姐姐撞了他似的,怎麼,當有錢人就了不起啊,了不起啊?我還真就不信了。小煒就像自己跟自己較勁似的,總是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病牀上的漓裳的睫毛微微顫抖着,臉色依舊的蒼白,遠遠望去,還真是有睡美人的形態。漓裳可真是個位美人啊。她,是學校中學習最優秀的,其實還是另有隱情的。因爲每次考試,第一名的同學都可以得到由學校配發的五千元的獎學金。每年的期末考試。漓裳爲了這僅有的五千元,每天晚上熬到十二點,早上從來都是五點半起牀,坐在書桌前,翻開書籍,下午的時候,就去圖書館泡着,一泡就是一下午。臨近期末了,圖書館裡的自習室人滿爲患,男的帶着女朋友來,女的帶着男朋友來,真是不知道他們來是來學習來呢,還是來幹別的來了呢!
期末考試過後,漓裳又是輕輕鬆鬆的考了個學年的第一名,自然,金額爲五千元的獎學金到了手了。漓裳好久沒有給自己買一件新衣服了。再說,她也從來不去和朋友們逛街,普通的女孩子們只要每逢週末,都拉着自己身邊的男朋友女朋友們去逛街,不瘋狂購物一天絕不回來,而咱們可愛而熱愛學習的漓裳呢?還在圖書館裡泡着呢。有時,周圍的同學們都在說,漓裳啊,這書有什麼好看的呢,這學習有什麼好玩的呢。還不是一樣的枯燥,乏味,還不如跟我們一起去逛街啊,晚上還有好節目呢。每次聽到這裡,漓裳總是搖搖頭,說:不了,你們去吧,我也不掃你們的興了。再說,我還有書沒有看完呢。嗯嗯,拜拜哦!你們要好好玩哦。那些男男女女的同學也自知沒趣,也拍拍屁股走了。一次兩次的還可以,可是時間久了,同學們好像同時約好的似的,見到漓裳也不打招呼了,就像不認識她這個人似的。那就跟別提約她出去逛街,唱K了。漓裳的世界裡又變的冷清了。其實,是漓裳耍大牌,不愛與人交往嗎?不是的。我們知道,她拼命學習是爲了得到獎學金,是爲了可以更好的照顧弟弟,給弟弟一個好的生活。藝術課不比其他的課,她在每個學期之前都要給弟弟買宣紙,買墨寶,買毛筆,這些,都一定要好的,否則,就寫或者是畫不出來其中的韻味了。這些都是需要錢的啊。
有時,圖書館中還可以有一些招聘的報紙,她不想和同學們出去,怕他們笑話她家裡窮,甚至都吃不起飯,唱不起K。因爲那種紅燈酒綠奢侈糜爛的生活是不可能屬於這種在生活中最底層的人的。就像漓裳一樣。她沒有錢,她去不起那種高檔的會所,她從不知道五星級酒店裡的金碧輝煌,甚至都不知道夜店的含義,是用來做什麼的。她也只有每天的努力刻苦的學習,來贏得獎學金,還好學校的期末試題一般都不會太難。所以對她的這個程度來說,也算是很簡單的。再說,學校裡的同學好像都沒有學習的,也只是在每次考試前臨時抱佛腳,所以圖書館和自習室才擠滿了人。每次漓裳去的時候,都對着這一屋子的人發愣,滿滿的一屋子的人,自習室也不像自習室了,每天都是吵吵鬧鬧的,沒有以前的安靜和靜謐了。漓裳慢慢的走向前去,看看還有沒有空的座位。她驚奇的發現有的空座上不是有一個書包就是有一堆書籍。甚至還有一卷衛生紙。哈哈,這個世界已經阻止不了同學們那東西佔座位啦,哪怕是衛生紙啊。漓裳笑笑,拿起那一卷紙就向後扔去。這時,自然就會聽到一聲:啊!哪個人敢拿東西扔老子,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我都已經被人扔了一次了,這回又是誰啊?看來,這位兄弟可真是夠悲催了啊。漓裳還是笑笑,那是一種眉眼同笑,嘴角微微揚起,眉毛微微彎曲,眼睛因爲笑意而眯起來,都是抵擋不住的笑意。是一種做錯了事沒有被人發現的一種竊喜的笑。漓裳把座位擦乾淨,坐了下來,從書包中拿出書來,讀了起來。
這時的漓裳,還正在高級病房中的高級病房裡躺着。她好看的睫毛微微顫抖着,雙眼似閉微閉。墨煒在一旁站的累了,就坐在病牀前的椅子上休息一會。又或者是這一天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次重大的打擊。他也已經精疲力竭,終於堅持不住,趴在病牀前睡着了。朦朧中的漓裳恍惚的睜開眼睛,她就發現有一個在盯着自己,那個人真的是好漂亮啊,星眉劍目,眉頭微微的皺着,好像他的眉頭生來就是爲了皺的似的。鼻樑高高的挺起,嘴脣緊閉。都說薄脣的男人寡情,可是,這薄薄的嘴脣在這個男人臉上,還真的是有別樣的感覺呢。他的眼神,真是特別的冷冽,就好像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他的眼,似乎能洞穿一切黑暗,能看到你心中最柔軟的那部分。無論你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他一眼便知。可是,就是這種清冷的眼神,在望着病牀上的漓裳時,卻飽含了深情和溫柔。男子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讓人敬畏三分。只不過,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風霜的印記,即使是如此俊美的容顏在男子的臉上還是略顯幼稚。他也是少年,不過,確實隻手遮天的少年。他慢慢的走進病牀,走進漓裳,他雙手插着衣袋,步履從容的走了過來。只是對這漓裳,溫柔的說:好好休息。說完便走了。多年後,漓裳有時還回憶起這一幕,不知道是夢還是真的現實。但在少年於漓裳說話時,漓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從少年口中發出的微弱的氣息。只不過那氣體中沒有人的溫度,有的,只是寒冷。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漓裳不禁打了個寒顫。漓裳也可以清晰的看到俊美的少年臉上的冰霜,寒冷包圍着他,少年眼中也有那厚厚的白霧,在他的眼睛裡看不到漓裳的自己的影子。真是搞不懂,爲什麼這樣一個少年,卻如此寒冷,有時,漓裳都在想:他到底食不食人間煙火啊?
“水——水——”小煒被突然從病牀上傳來的聲音吵醒了,是有人要喝水嗎?小煒突然間的從座位中彈起。
“啊”睡覺真是不該枕着手臂睡啊,手臂都麻了,說完就擼起袖子,果然,小臂處有一片紅紅的印記。突然回過神來,看見病牀上的姐姐漓裳在張開嘴小聲的說着什麼。小煒聽不到,就把耳朵靠近姐姐漓裳的嘴邊,聽她說着什麼。
“誰,睡”姐姐,你在說什麼啊?小煒心想。啊!我知道了,姐姐一定是渴了,想要水喝對不對。哈哈,我實在是太聰明瞭。說罷,還特自戀的聳聳肩,露出了一個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這可愛的小煒啊,等你自戀完,你姐姐漓裳就該渴死啦!
小煒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就飛快的跑到桌子上,給姐姐漓裳倒了一杯水。然後,喂姐姐漓裳喝水。喝了半杯水的漓裳,意識也漸漸的清醒,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在她面前的,是一張長長的桌子,那桌子足足有三米長,頭和尾各有一把凳子。上面擺放着精美的插畫和精緻的茶壺,那一套青花瓷茶壺,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她又擡起頭,向上看,華美的水晶燈在空中懸掛着,那麼大,那麼漂亮,給漓裳的第一直覺就是:那個燈會不會經不住天花板的束縛,突然間的掉下來,然後砸到我啊,不行,這太可怕了。就看了這兩個佈置,漓裳就已經嚇的不行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啊?想到這裡,就把頭像右偏側,露出充滿疑惑的眼神來看着墨煒。小煒似乎也懂得姐姐漓裳疑問中的眼神中的問題,就答道:這裡是第一人民醫院,你出了車禍,好像是肇事者給你送過來的,不過,姐姐,他好像很有錢啊,這裡,住一晚上,你知道多少錢嗎?說完,把手伸出來,露出了一根手指。“一萬”。這太不可思議了吧?爲什麼這裡這麼貴啊,一晚上就一萬,醫院幹嘛不去銀行搶錢啊?正好對面就是一家銀行,怎麼不去搶去啊?再說,姐姐,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的車禍有多麼的嚴重啊?你嚴重的大出血。手術足足做了六個小時呢。醫生們是進了一批又一批,一批又一批,最後啊,竟然還進去了幾個老外。聽說哦,最開始的那些人是全醫院最好的醫生,專家,中間進去的那幾個,是中國,甚至是全亞洲最好的骨傷專家了。最後進去的那幾個老外啊,真的是,是世界上都享有盛名的外科專家啊。我還認識那個老外呢。他還是前幾個月國際上“骨科學術交流大會”的舉辦者和主要發言人。並且還出了一本“骨科醫治大全”的書,剛剛出版發行了一個月,就大受好評,出版商連夜加緊印了一百萬冊,已經發行向全世界了。姐,你知道嗎?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人,他竟然親自的醫治了你的腿唉。姐,你真的好幸福啊。那可是你姐啊,可不要把你的歡樂建立在你姐腿上的痛苦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姐,你爲什麼會受傷,你爲什麼會出車禍啊,你爲什麼這麼不小心啊。在馬路上走路,爲什麼不看紅綠燈,不按照交通規則來呢?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有多麼的危險。還好現在的你,你平安無事,萬一你傷的再嚴重一點,萬一你永遠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啊,那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了嗎?我不要啊,姐姐,你不要扔下我啊,不要啊。說道這裡,小煒再也按奈不住,哭了起來。也把漓裳弄的不知所措。怎麼好好的就哭起來了呢,自己不是沒有事情,還是好好的坐在那裡,不是活過來了麼?剛剛還那麼高興,因爲看到了喜歡的崇敬的醫生而興奮的手舞足蹈,跟自己講述那位醫生的時候雙眼都是在放出晶瑩的光,怎麼這時候,在雙眼中的不是光而是眼淚呢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可是,自己的這個弟弟什麼時候能長大啊?什麼時候能不讓自己操心啊。不過啊,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啊。自己這麼努力這麼拼命不就是爲了他嗎?有的他,纔有了自己努力的動力啊。看着眼前這麼可愛的弟弟,也是這麼努力學習,爲了讓自己開心的弟弟,那一刻,就好像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滿統統消失了呢!於是,漓裳破涕爲笑,把自己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弟弟摟過來,把他放在自己的懷裡。
在門外的少年,看着房間內姐弟倆如此感人的一幕,也不禁紅了眼眶。也不忍心去打破這和平的一幕。轉過身,還是走了。在裡面的漓裳突然發現門口有人影飄過,挺拔的後背,勻稱的身材,她知道,是他。
後來,漓裳有時候也會想起那個曾經遇見而現在卻再也不想見甚至是永不遇見的少年時,心中還是有隱隱的痛。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但卻,像季風過境,像午夜夢醒。至少,我們生命中最美好,最溫暖的愛,我們曾一起度過,並且一起懷戀過。
番外之李格
大家好,我是李格。我承認我是一個很冷的男孩子,那是因爲你從不知道我的內心。小時候,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家中的爸爸是做小本生意的,媽媽是一位賢妻良母,我們一家都是很美好的。可是,等我漸漸長大,爸爸已經不滿足於現狀,非要說出去闖闖,媽媽不同意,她說:咱們現在不是很好嗎,我們有一個兒子,你的工資已經可以維持我們家的溫飽了,你還要出去闖什麼呢,這麼大歲數了,你還以爲你年輕嗎?外面的世界豈是我們能懂的?豈是你這麼個鄉巴佬所能懂的呢?
爸爸被媽媽逼的啞口無言,但也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氣,便大聲嚷道:“你這個女人懂什麼啊?你們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算了,算了,你也不懂我的世界,真是想不通我當初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女人,沒見識的傢伙。告訴你,我早已經做好了決定,今天我跟你說這麼多事情,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只不過是來告訴你一聲的。好了,我收拾完了。我走了!”
媽媽聽了爸爸這無情的話,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我看見爸爸因生氣而發紅的臉頰,媽媽因傷心而哭腫的雙眼,五歲的自己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了爸爸在門口的巨大的行李箱時,他忽然明白了什麼。那個行李箱,是去年爸爸說要和小格周遊世界的行李箱。小格從小就對旅行感興趣,他曾經對爸爸說過這個話題,爸爸二話不說就帶着小格去了商店買回了這麼大的一個行李箱回來。在他的記憶裡面,那個行李箱大的都可以把小格裝進去了。可是現在,他看見爸爸手拉着那個行李箱的伸縮杆,滑輪在地板上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響。爸爸打開門,咔嚓一聲,小格知道現在不說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時,小格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你也不要小格了嗎,爸爸,小格捨不得你啊。”小格的話語使爸爸的腳步停了下來,但是,也就只有兩秒鐘的時間。兩秒鐘過去,就只聽見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這一聲,關上爸爸和小格的距離,關上了他所有要和爸爸一起實現的夢想,關上了他和外面的世界的憧憬和嚮往,也關上小格的心門。
從那以後,我和媽媽像約定好了似的,從來沒有提過爸爸。也或許說,我到底有沒有爸爸。我都搞不清楚。以前,每年的生日都是我和媽媽爸爸一起過的,今年少了一個人,就邊的特別的冷清。以往的生日蛋糕是母親親手做的,出了爐的蛋糕由爸爸插上蠟燭,然後爸爸媽媽一起爲小格唱生日歌。可是現在,物是人非。媽媽還是按照老規矩來給小格做生日蛋糕,只不過現在只有媽媽一個人爲小格唱生日歌,媽媽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整間房子都是媽媽的歌聲。小格突然好像哭,爲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和我沒有呢。不是沒有,而是到了一半,丟了。他每天都可以看到小朋友的爸爸開着小轎車來學校接他們,可自己卻在人行道上,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摟着媽媽的腰,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巷。看着那斑駁的樹影,夏天天氣炎熱,好多小朋友的家長都給孩子買冰欺凌,而他,卻因爲媽媽的勤儉而從來不吃這些甜食,又或者說是花閒錢而買來的東西。小格也很懂事,他也知道媽媽每天都在攢錢是爲了小格以後上大學,家中缺了一個頂樑柱,媽媽則撐起了全家的經濟開銷。但有時,遇到媽媽心情好的時候,媽媽的自行車就會在買冰欺凌的商店門前停下來,買了一個甜筒冰欺凌,就是那種最便宜的那種。可是,這就已經讓小格很是欣慰了。他在媽媽身上學到了要關心別人,要牽掛別人,學會了感恩,學會了愛。
可是好景不長,五年後,媽媽突然病危進到了醫院。當時給小格嚇壞了,爲什麼在小格心中如山的媽媽會突然間的倒下呢?那堅強的媽媽是從來不會倒下的呀。後來,醫院的病危通知書上寫着:長期的飲食不規律,長期的不進食,導致胃部大量出血。怎麼會呢?每天放學了,媽媽總是在家做好飯等我回來啊。或者有時去學校接我,回到家了也是一大桌的飯菜啊。每次我都可以吃好幾碗,媽媽還直誇我能吃呢。吃完飯,我就會跟媽媽說:“媽媽,我吃飽了!”這時,媽媽就會摸摸我的頭,然後說:“乖孩子,吃飽了去玩去吧,別忘了寫作業啊!”我總是會一溜煙的跑出去,一秒鐘之內絕對不見蹤影,而我不知道的是,我跑開後,媽媽總是在器皿中找出那些魚尾或者是魚骨頭拿來咀嚼。又或者從鍋中盛出來湯直接泡飯,有時還是會吃一點鹹菜。有幾次媽媽實在是拗不過我,因爲我總是在問:“媽媽,你不餓嗎?”“媽媽,你爲什麼不吃啊?”“媽媽,你來吃點嘛!”“媽媽,這個可好吃了呢!”只要這個時候,媽媽就總是再說,“媽媽,不餓啊,你累了一天了,你該多吃點啊,媽媽看你吃,我就會心滿意足了。我就不餓了啊!”
而我就總是在很疑惑的問:“難不成媽媽看我吃就會吃飽嗎?”
媽媽總是在柔聲的回答:“是啊,只要你吃好了,媽媽就吃好了。無論何時,孩子你要記住,只要你好好的,媽媽就好好的!如果有一天媽媽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那麼淘氣,不要耍小孩子脾氣,要聽話,要乖知道嗎?”
我還太小,不懂媽媽所說的話的含義,也只有木訥的點點頭,嘴裡因爲塞滿了米飯而口齒不清的說道:“嗯,我知道媽媽。你看,我這不是很好嗎,我吃的很好呀,那麼,你是不是也吃飽了呢?”說完,就把飯碗端起來,瘋狂的向嘴裡進飯。而媽媽每次看到這種情況都會破涕爲笑,然後說:“我們小格真是乖呢。以後,誰要是嫁了你啊,真是好福氣呢!”
而我總會搖搖頭說道:“不!不!小格,誰也不要,小格只要媽媽!小格只要媽媽!”
媽媽卻不再說話,只是幽怨的看着遠方。我知道,她是在擔心爸爸,因爲南方是爸爸工作的地方。每次只要一有這種情況,媽媽就這樣的看着南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可好。也唯有這時,小格才明白,原來媽媽是惦記着爸爸的啊!
,有些神氣,頗有山寨中女頭頭的味道,說道:“哼~我們知道了~你不是忙嗎?好吧,你就接着忙吧,您忙,看來我們花費時間來邀請你,真是我們的一個錯誤啊。看來,這考全學年第一的傢伙,真是不好邀請啊,你們聽見了嗎,看見了嗎,看見她了嗎?她呀,可真是不好邀請呢。”說完,還不禁用右手捂着嘴哈哈笑道。我也不傻,當然也能聽出來她話語裡的的諷刺意味,就是說,你們以後有什麼聚會,又或者是什麼活動,都不要邀請面前這個我用手指着的人啊。我也知道,她用手指着的人。是我。墨漓裳。我的一聲拒絕,啊,不,應該說是三次拒絕,拒絕了別人與我的交流,拒絕了別人與我的交往,拒絕了所有。我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小丑,只能自娛自樂。不論我怎麼樣扭動着我那圓滾滾的身體,還是做那些搞笑無敵,傻勁十足的動作,觀衆都是板着一張臉。有時,竟然都沒有觀衆。白色的聚光燈打下。沒有掌聲,沒有歡呼,只有我一個人的哭泣聲。哭泣聲久久的環繞在演出的大廳裡,我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我哭泣的回聲。那哭聲,撕裂了我的傷口,就像一隻在我身體裡的小手。緊緊的揪着我心,讓我的心不得動彈。
如果當初我知道我會給你帶來這麼多痛苦。我一定後悔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