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愛麗絲?”基德明明緊緊抱住了愛麗絲,可愛麗絲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基德此時心裡已經不是什麼愧疚後悔的心情了,他是真的害怕愛麗絲出了什麼事情了。

“怎麼了?”基德用手捧起了愛麗絲的臉,十分冰冷。愛麗絲的眼神裡微微有了些光,對上了基德急切如焚的目光。

基德的眼睛好像火一樣要把她溫暖,點燃了她。“基…德…”愛麗絲微微張了張蒼白的嘴脣,“我…好…冷……”

基德微微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愛麗絲的額頭。好熱啊!愛麗絲不知道燒到多少度了…

“愛麗絲,你發燒了,快,把衣服脫了。”

“不…不要…我…”愛麗絲皺了皺眉,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用力說出這句話:“我臉上的肌肉好痛,說不出話,身上也好痛…”

基德這才明白,是因爲發高燒肌肉痠痛,又伴着寒顫,纔不怎麼能說出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說不出口。

“愛麗絲!你已經發了高燒了,再不脫下溼衣服的話,病情會更加重的!”基德脫下了自己的襯衫,愛麗絲有些抗拒,但她也沒了什麼力氣。

“聽話。”

基德解開愛麗絲的衣裙,把溼透了的貼在肌膚上的那白色的絲質睡裙扔在一邊,在此過程中他盡力地把臉別開,不敢去看愛麗絲的身體。

他抱起愛麗絲,走到旁邊的沙發上,輕輕地把愛麗絲放上去,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愛麗絲身上。

“基…德…基德”愛麗絲突然伸出手來,在基德身上胡亂地摸着,好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基德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傾耳聽着愛麗絲的低語。

“冷…好…冷…”

基德嚥了咽口水,愛麗絲現在的模樣實在是太誘人了,她的臉白裡透紅,眼眸上好像蒙上了一層霧一般,映着壁爐裡的火光。

“冷嘛…”基德壓在了愛麗絲身上,但又不敢把所有的重量都壓下去,腿撐着,雙臂緊緊地抱住愛麗絲,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愛麗絲不停戰慄的身體。

愛麗絲就在基德的溫度中一點點回暖,一點點恢復生機,像是被甘露滋潤的枯萎花蕾。

愛麗絲的眼中染上了火光,勾着基德想要吻上她那有些蒼白而乾燥的嘴脣。

基德低頭,迫切想要去觸碰,覆蓋。

在嘴脣馬上就要碰到的時候,門一下子被打開了。

“愛麗絲小姐!您沒事吧?我帶了衣服過來了!快換……”瑪麗手中拿着一袋子乾燥的衣裙,站在門口。

當她看見眼前這一幕的時候,手中的袋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基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請您繼續吧…”瑪麗捂住了嘴巴。

“沒有…你快點給愛麗絲換衣服吧,她發高燒了。”基德真是覺得自己恨不得想要把自己埋進土裡,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被人撞見也太尷尬了。

他起身,默默地把有些溼的襯衫穿上,把外套也穿上了,瑪麗則把愛麗絲扶進了裡面的房間進行更衣。

基德看着窗戶外面,樹已經靜止不動了,但還隱隱約約聽着有些雨聲。風停了,雨應該也快停了,這是好事,起碼可以趕緊把愛麗絲送回宅邸治療。

他看着玻璃上反映出的自己的臉,思忖了許久,那是被慾望點燃的眼眸啊。

“基德大人,還是請您把愛麗絲小姐抱回去吧,”瑪麗把溼透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收起來,準備回去以後洗淨烘乾,“外面的雨已經快停了,沒有風了,我會爲您和愛麗絲小姐撐傘的。”瑪麗又把基德帶來的兩件雨衣都裝進了包裡,把燈與柴火都熄了。

碼頭大叔站在船頭,在碼頭等候着,待他們上船後,讓船快速又平穩地駛回了宅邸。

愛麗絲回去後便先由女僕伺候着快速地泡了泡熱水澡,把頭髮吹乾,然後便躺在了牀上,由醫生前來治療。

“是淋雨引起的發燒,無大礙,靜養便是,一會會讓人把藥給您送來的。”

基德坐在愛麗絲牀邊,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愛麗絲。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愛麗絲變得清醒了一些。

“基德…好餓…”愛麗絲輕輕地說。

基德讓人端來飯菜,是軟軟的小圓麪包和甜口的奶油燉菜。

“我不想吃…”愛麗絲把頭別過去,有些彆扭。

基德看了看飯菜,溫柔地說:“沒關係,喝點牛奶吧,好不好?”

“那…稍微放點蜂蜜。”愛麗絲小聲嘟囔着。

“好,可以。”基德溫柔地笑了笑。

愛麗絲在想淋雨以後的事情。她找不到貓貓關上窗戶以後,便呆呆地坐在壁爐前了——那壁爐是她好不容易點燃的,她以爲她點根火柴丟進去就能夠有很溫暖的焰火了,但沒有那麼容易。

她就那樣坐着,坐着,她感覺很冷,很冷,身上很痛,很痛,她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待着。

後來,基德來了,她心中感覺好像是有些希望了,但她仍然沒有動。

基德緊緊地抱住了她,她能感受到,基德那結實而精瘦的手臂把她緊緊圍繞,寬闊的胸膛讓她能與雨水的冰冷隔開,她覺得很幸福。但後來基德說要她把衣服都脫了,她大概知道,這樣會更加冷,但她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就讓基德替她脫掉了衣服。

但當基德想要觸碰到不能觸碰的地方時,她有些抗拒了,但她估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抗拒了…她倒在了地板上,她覺得天花板在旋轉,然後基德好像壓在了她身上,很重。

基德的臉慢慢靠近,她看見基德黑色的眼眸裡也有着被點燃得有些明亮了,他好像要吻下來了…愛麗絲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識。

她想着想着,不自覺的臉便燒紅了,也不知道是發高燒還是因爲害羞,她現在不敢看基德。

“基德,今天晚上別和我一起睡了,我怕傳染你。”

“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在你隔壁房間也就是我們本來的房間睡,畢竟事情也調查過了。我一會讓瑪麗端過來熱牛奶,我先走了。”基德拿起外套,走出了房門,吩咐了瑪麗後,就進了房間。

他把有些溼的襯衣脫下,隨便扔在地上,換上了睡衣後,直接癱在牀上。

他看着窗外,夜裡好像放晴了,星光與月光一同照亮夜晚,他想起了那一天晚上他好像看到薄紗透過的愛麗絲,然後把她抱進了懷裡。

“愛麗絲。”基德不敢再回想愛麗絲的美好,卻也遲遲不能進入夢鄉。

隔天早晨,宅邸收到了公主殿下的鷹的傳信,寫着基德與愛麗絲的訂婚祝福,以及休假批准,讓他們去美美地度蜜月。

兩人欣喜若狂,卻不知蜜月已經籠罩在了陰影下,舊人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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