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搖晃着, 溫塵軒從手中的文案擡首,沉然道:“還不是因爲尋你,出了皇城會比較方便, 才上皇上請命得此職務的。”
詩苑默然, 知道溫塵軒依舊在意她, 心中還是欣喜的, 瑩潤的美眸骨碌碌一轉, 回身笑着道:“既然你現在尋得我,是不是該如獲至寶般的珍惜啊?”
“定然!”溫塵軒滿目柔情,情不自禁地擡手撫摸着詩苑的臉頰。
詩苑俏皮地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道:“那我渴了。”
溫塵軒立即領會地爲詩苑倒杯清茶,遞給她。
接過, 喝了幾口, 詩苑複道:“我想吃荔枝。”
溫塵軒笑而不語, 爲她拿顆荔枝,剝了皮, 送至嘴邊,詩苑紅脣輕揚,一口咬下香甜多汁的荔枝。
“需不需要我幫你捶捶肩?”溫塵軒聲音清亮如朗月出雲,潺潺柔波在眼中打轉。
詩苑笑而不語,溫塵軒放下手邊的文件, 挪近詩苑身邊, 修長潔淨的雙手放於詩苑肩上, 輕輕揉捏。
微微閉起眼睛, 詩苑倍感舒心, 被溫塵軒這麼一揉渾身都放鬆下來,睏意也漸漸上來。
正昏昏欲睡之時, 溫塵軒停下手中的動手,雙手移至詩苑的腰間,緊緊地將她環住,讓她斜靠在自己的身上,頭輕輕搭上她的肩。
詩苑本欲睡着,被他這麼一摟又強撐着醒來,迷糊道:“幹嘛?”
“靠着我的懷,會舒服些,睡吧。”溫塵軒的臉頰貼着她的耳畔,呼出的熱息讓詩苑微感酥癢。
詩苑想推開他,卻有心無力,感受着他熟悉的氣息,身上散發的紫檀香氣,迷濛間似回到了他們甜蜜的光陰,心中一緊,熱淚盈眶。
她不再反抗,也許實在疲累,倚着他的暖懷,沉沉睡去。
不過短暫的車途,便來到了嘉興都的翡瑤城,溫塵軒此次視察自然引起地方官員的重視,好生招待,但溫塵軒卻不受理,自己租了間普通的宅院,環山與溪澗,遍地是桂林,很是詩情畫意。
對官員們贈與的豪宅熟視無睹,並且說此作風太奢靡,定要徹查,嚇得地方官員們膽都顫碎了。
安排打點好一切,詩苑與溫塵軒算是在翡瑤城住下,剛進得院門內就叫安子笑臉相迎,見得詩苑錯愕幾秒,忙問道:“詩苑,你回來了!”
詩苑笑着點頭,溫塵軒牽起她的手道:“我帶你看看你的房間。”
經過大廳後方是三座青石小橋,連接着後院的路,小橋下方的碧池綻滿朵朵睡蓮,潔白清幽,踏過小橋,穿過走廊,進得一間種滿桂花的小院,桂香撲鼻,花瓣飄零,安靜淡雅的青石白屋。
溫塵軒帶着詩苑走進房間,見着裡屋陳設溫馨浪漫,紫蘭色的曼紗垂簾,檀木雕椅,八面玲瓏桌,長鶴燈,芙蓉紋雕妝臺,還有被輕曼紫簾隔間的寬大柔軟牀榻。
詩苑只覺得比在溫府的擺設都要華麗,轉身道:“剛剛你不是還教導那些官員們不要鋪張浪費,我看這一屋子的擺設,也不比那豪宅差哪裡去。”
“這屋子除了幾件紅木傢俱,其餘並不算稀貴,不過是樣式花哨了些。”他環顧四周一眼,轉頭柔柔笑道:“你可喜歡?”
“喜歡。”詩苑撩開曼紗,進了裡間的牀榻坐下,真真舒適,不由地想躺下,伸了個大大懶腰,看着天花頂道:“只是這軟牀上是不是太大了。”
“不大。”溫塵軒掀簾緩步,輕動上榻。
詩苑目中的天花頂被溫塵軒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所替代,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詩苑瞬間僵住,只聽他吐出清新香味的脣噏動着:“兩個人睡,正好。”
溫塵軒狹長的深眸漆黑如夜,閃爍着璀璨如星的光澤,薄厚適中的溫脣輕輕地在詩苑的臉頰吻下。
詩苑凝息一滯,雲紅的滾熱浮在她的臉上,溫塵軒擡首,再次貼近她的嬌容,想要輕吻她的紅脣。
“我還沒說原諒你呢。”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詩苑轉頭看着溫塵軒,欲駁他卻被他溫柔的脣封口,詩苑心頭一緊,突突跳動的心臟。
詩苑被吻得頭暈目眩,溫塵軒似在她身上下了魔咒一般,讓她無法掙脫他鋪天蓋地而來灼熱的情意,他散發着迷人心絃的紫檀香讓她留戀不已。
交脣弄情,越演越烈,片刻溫塵軒才離開她櫻紅的香口,詩苑已被吻得眼神迷離魅惑,輕輕地呵着玉蘭香氣,惹得溫塵軒的血液漸漸滾燙如岩漿,灼燒着自己。
“其實你已經原諒我了,因爲你相信我,對嗎?”溫塵軒在詩苑的額上留下輕輕一吻。
詩苑心間情波盪漾,但嘴硬道:“纔沒有,我要你的表現。”
“好,我會對你好好表現一輩子。”說着溫塵軒起身,將詩苑抱在懷裡,輕輕划着她的小鼻,清聲道:“告訴我,你臉上的洛花印子,怎麼不見了?”
“你才發現啊?”詩苑嗔笑着:“早就沒有了。”
溫塵軒撫摸着左臉頰細白的肌膚,道:“我的詩苑,更加傾國傾城,我更好好好將你握在手裡,不許你再離開我半步。”
詩苑笑着握住他的手道:“那露荷心呢,你的小妾呢?”
“露荷心早晚我會休了她。”溫塵軒面色沉冷,想起這個女人他就惱火,繼而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納妾的?”
詩苑捏着他的衣角,並未將那日進府的事如實說來,只是隨意說道:“我也是無意間聽說的,後來一打聽,的確如此。”
“你莫再氣了,妾室我已經許了好人家,現在應該在洞房花燭吧?”溫塵軒忽然咬了一下詩苑的耳珠,目色轉柔地說:“我們什麼時候洞房花燭?”
詩苑盈盈一笑,面露羞澀,道:“不許轉移話題。”望着窗外銀色月光,道:“以前我當露荷心是主子,處處忍讓,可她卻依然不依不饒,其實我早知道她與榮景王有私,只是老爺夫人要挾,若是我說出去,叫要將我買去窯子裡。”
溫塵軒聽了微蹙眉道:“詩苑,委屈你了。”
“你才知道,以後你要是再委屈我,我定不饒你!”詩苑佯怒地拍了下溫塵軒的手。
溫塵軒笑如春風道:“我百般疼愛還來不及,怎麼會再讓你委屈。”他將頭枕着詩苑的肩,幽幽道:“你知不知道,當我發現你的包裹卻找不到你的人時,心裡有多急,你又知不知道整夜輾轉,夢裡心裡都是你,是什麼滋味?”
詩苑聽得,到覺得自己天天好吃好喝,反而對不住他,起身用手捂住他的脣道:“以後,我不會再消失,我答應你。”
溫塵軒將詩苑的白手緊緊握在手裡,輕輕吻着她的手背,道:“你想離開,我都不再許。”
夜色已深,溫塵軒叫安子傳飯,用飯時,問了許多詩苑離開後的情況,詩苑邊吃邊含糊着說自己是被一位女醫師救了,怕溫塵軒誤會就沒有告訴他關於白川笙的事,只是她想起那個駭人的畫面就心驚肉跳,心生疑慮,從與白川笙相處得那些日子覺得他並不是那樣的人,怎麼會,怎麼會拿人試藥呢?
她覺得有必要查清這件事,只是怎麼查,她還有待細論,不過眼下白川笙一定萬想不到她又回到溫塵軒的身邊吧?
飯畢,詩苑回了自己的院子,泡了熱水澡梳洗一番,只穿了件藍靛花繡樣的白裙紗,輕輕嫋娜的身姿揚起薄紗翩翩,烏黑亮麗的柔發綰着一支蓮花簮,淡抹凝香膏於肌膚,素顏清麗,微微哈欠,這些時日身心疲累,詩苑只想着上榻而眠。
門輕輕推開,溫塵軒青衫長袖,走進屋內,眼中盛滿柔情道:“不等我要獨自歇下了嗎?”
詩苑回身,佯怒着推他:“我可沒有打算讓你與我同枕。”
“可我有打算。”溫塵軒輕輕摟着詩苑道:“分別數月,詩苑,你就不想我嗎?”
詩苑將頭靠着溫塵軒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說:“如果我不想你,會在見到你的時候一走了之,還會給你機會讓你帶我到這裡?”
溫塵軒覺得心田灌溉着暖流,他俯身親吻着詩苑,情之深難以自拔,俯身將詩苑橫抱在懷,走向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