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紀允兒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我絲毫不在意地去了公司上班。
張總的案子已經板上釘釘,我們沒轍了,總監讓我這段時間先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順便塞了個新人讓我帶。
葛相宜,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跟一年前的我一樣,不同的是她看着我的臉上帶着的笑,比我真實,比我陽光。
總監把她的位置安排在我的旁邊,我扔了一堆文件給她,讓她自己看,不懂的再問我。這個一直喊我雯姐的實習生,我談不上一點喜歡,尤其是看到她臉上傻呵呵的笑,用白癡一樣的眼神詢問我時,更何況我並不擅長與人接觸。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被葛相宜纏着,要帶她熟悉業務,帶她跑其他公司,我談項目她也要在邊上看着,其實她的人不算笨吧,只是我不喜歡而已。舒浩繁再沒有跟我聯繫,也許他真的生氣了,當然他也沒必要跟我低聲下氣,他那樣的人不會缺女人,也不需要對我怎麼樣。
紀允兒的失蹤案是三天後纔有了進展的,出動了蘇州的警方,媒體也一直在跟進,紀家的人想把新聞壓下來都壓不下來,因爲網絡上一直有匿名消息繼續爆料。事情真的很大吧,連平日裡不上網的母親都知道了,特意打電話給我,還說要給紀老打電話,抓着手機聽她慌慌張張地講完,我真想衝着手機喊一句:“不準打!”
然而,沒有。
紀允兒什麼事情都沒有,三天後在一家不用身份證登記的小賓館發現的,她自己從賓館裡走出來,面對媒體的詢問,她一臉茫然地迴應:“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你們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快餓死了,快點給我準備吃的!”
“哦,什麼鬼東西,我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睡覺!嘔~”
……
我抱着手機看着報道,紀允兒到底爲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失蹤幾天,我覺得是舒浩繁爲了替我出口氣把她灌了迷藥扔進了家小旅館,但是舒浩繁爲什麼不承認,這點我很鬱悶。
“雯姐,你怎麼沒有下去吃飯啊!你要早告訴我,我上來的時候就幫你帶了。”葛相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被嚇得一哆嗦,收起了手機,衝她笑了笑。“剛剛人多,想人少了再去吃飯。”
“可是現在下去,好的飯菜都被人搶光了,那樣多委屈自己的肚子啊。”聽着葛相宜的“關懷”,我繼續衝着她笑着,沒講什麼,拿了包往外走。
八月的天氣一如既往的熱,站在被太陽炙烤着的街上,吃不下一點飯菜,就買了杯可樂,叼着吸管坐在麥當勞裡面發呆。
快一點半的時候,我收拾着東西往公司走,葛相宜打了電話給我,說總監讓我帶她去做市場調研,晚上把報告做好,下午不用回公司了。
我在樓下等着她下來,朝着最繁華的市中心商業街進發。
在我看來,新人需要磨礪,所以把問卷調查的工作都交給了她,我自己站在一邊的陰涼處看着她東奔西跑,到半個多小時後,她累的跟狗似的跑過來,吐着舌頭,往嘴巴里灌了水之後,踮着腳抱怨她的腳難受。
“雯姐,高跟鞋磨腳的痛苦,有沒有辦法救一救啊?”她可憐兮兮地跟我問,我低頭瞥了眼她離鞋的腳,腳踝處已經起了水泡,腳背上也有血絲隔着絲襪滲出來,樣子跟一年前的我還真像,大學時從沒穿過高跟鞋的我初入職場時更痛苦,連續兩個月腳幾乎都是爛的,可上班不得不穿高跟鞋,所以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只能在晚上擠下公交的時候,走在最邊緣的人行道上脫掉鞋子多偷得幾分輕鬆。
喝了口水抿了抿脣,我看着她問她:“你一定在心裡罵我吧?”髒活累活全部都交給她幹,作爲一個帶她的前輩這樣虐待她,對我不埋怨纔有鬼。可是,新人不都是被這樣虐待過來的嗎……
“沒有沒有,雯姐我沒有!”她忽閃着真誠的眼睛,連連衝我擺手。
“嗯。”隨意有沒有,其實無所謂。
拿了她手上一沓問卷朝着路邊的人行道走去,沒問到兩個人,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廢了很大的力氣摸出手機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我困惑了。
夏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