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進入了紀家,成了名正言順的紀幽襲,紀家一個特殊的存在,毫不誇張地說,紀家沒有一個人喜歡我。
紀允兒因爲她在酒店昏迷的事情,找我鬧過好多次,但最後她的結局是被遣送出國,因爲紀老先生知道紀允兒鬥不過我,他們都對我無可奈何。
有了紀承言三個字燙在我的名牌上,我的身價漲不漲倒是其次,我的一張字可謂一字千金。譚鴻爲了炒作我特意把我的一張字放到拍賣會上拍賣過,一個字“惑”賣了96萬,當然,最後的買家是他的人。
晏皓失蹤了,沒有人能查到他的蹤跡,奇蹟般的人間蒸發,沒有一點消息,裴勇健也不知道他的蹤跡。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慌了,讓那些人繼續找,掘地三尺地找。我真的慌了,晏皓突然失蹤,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好像他跟我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了,可不安了幾個月,我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了,晏皓真的失蹤了。
譚鴻不讓我跟以前的朋友來往,他們好像也知道要跟我保持距離,所以沒人再聯繫我了,夏曦生孩子的時候,我封了個八萬八的紅包給她,結果夏曦給我退回了八萬。
我在圈子裡的地位越來越高,很多有錢的有權的,擠破頭地想買一幅我寫的字,外面還謠傳我的字掛在家裡辟邪、報平安之類的,基本也都是譚鴻的炒作,但偏偏就是有人信。
開始我很不理解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爲什麼那麼迷信,到後來我自己變得越來越有錢的時候,我懂了,人站得越高,得到的越多,其實就越孤獨,當什麼想要的東西得到起來都變得輕而易舉的時候,金錢跟權利就不算什麼了,很多東西就變成了空的,人的追求也就變了,不是開始追求高雅的東西了,而是開始追求正常人普通人不會去考慮的東西,因爲有錢有勢的人覺得自己跟正常人普通人不一樣了。
我無所謂,按照譚鴻定的規矩,我一個月就接一個客戶,誰開價高我就給誰寫,特別輕鬆的工作,而且花半個小時幹一件事,我可以賺到一年的錢。
譚鴻給我接一些紀錄片,代言人的東西讓我做,也都是些零本萬利的活兒。
如譚鴻一開始講的,我身上有很多輿論點,他能夠輕易地用我打造出一個明星,事實上,他真的做到了,不說天娛,就算是放眼整個娛樂圈,都有數不清的人羨慕我,嫉妒我,挖空心思地想變成另一個我。
但是在北京,我舉目無親,我衆叛親離,孤獨的我像是個自閉症患者,但又像個左右逢源的交際花。
生活很無聊,我找不到別的事情做,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跟紀家的老頭對着幹。
紀老先生有段時間在做慈善,我隨後就在媒體採訪我的某個活動中,私下跟何苗大聲地講:有些人藉着做慈善的名義撈錢,虧得還有那麼高的名聲,有什麼仙風道骨,不過是看不清楚真相的人愚民。
自然這話被人偷拍了視頻放到網上去了,很多人在猜測我講的人是誰,隨後我就發了一條微博:人貴有自知之明,很多事情不用點破。
跟着我用小號寫了條評論:是不是沒自知之明的就不是人?發了評論之後,我找人給我刷贊頂了上去,還用認證賬號特意回覆了那條評論——你這麼聰明,一定是猴子轉世吧?
基本就是老頭做什麼事情,我都在遠隔千里的地方拆他的臺,他想做什麼,我就跟他對着幹。要是實在找不到能挖苦諷刺的事情了,我就談家庭問題,拿兩個孩子的事情講故事,一個爸爸有兩個孩子,一個跟原配生的女兒,另一個跟小三生的兒子,這個爸爸對兒子如何,對女兒如何,然後引申到孫女跟外孫女。
時不時地拿一件這個家庭爸爸對兩邊孩子的區別對待的小事曬一曬,我還把這個故事做成了一個系列,本來挺無聊的生活瑣事,但是好事者讀多了這些事就讀出了什麼,越來越高的聲音問我,這個家庭的故事是不是我的母親跟老頭的兒子之間的事兒,對於這樣的質疑聲我從來不回答。
誰也沒那麼傻,我現在身爲紀家人,還要留在紀家保住母親的骨灰,難倒我還真能跟紀家撕破臉嗎?
許悠後來到底還是理我了,只是關係不像以前熱切了,我常常拿我對紀老頭乾的事兒跟她講,她聽完每次都哈哈大笑,然後總說我把錯過的青春期給叛逆了個夠本兒!
沒的笑沒的搞了,我就開始練字學畫畫、看書,我不喜歡逛街、買衣服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裝飾自己,
我開始聽歌、看電影,像一個藝術家一樣很有品質地活着。
我很喜歡一首歌《一次就好》,我喜歡那種簡單的幸福。
我很喜歡一部電影《美麗人生》,我看過影評,何苗也說劇情太平淡,看着很無聊,但是我特別喜歡,我喜歡基度的積極樂觀,不管什麼惡劣的事情碰上基度都能變成好事,他在納粹黨的監獄裡爲兒子祖舒華舉辦了一場“得分遊戲”,所有的勞苦虐待在祖舒華眼裡都變成了得分的考驗,可愛的祖舒華最終贏得了“冠軍”,而基度是個爸爸。
哦,忘了說,我還有個樂趣,就是跟手機上的那個匿名陌生人聊天,大約是心裡的秘密藏得太多了,就想找個人來分享,第二次跟他聯繫是我主動找他的,他隔天回的我短信,口氣淡淡的。
畢竟只是陌生人,我不期待他能給我什麼反應,我只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講述一下,僅此就好。
後來每次我針對紀老頭的文案都要發給他看一遍,面上依他一個陌生人的身份自然不會知道我講的爸爸、女兒、兒子跟孫女以及外孫女是誰,不過故事裡藏有的情緒,他應該都能體會的到。
我沒想過去了解那頭跟我互發短信的是個什麼人,沒必要認識,我也並不關心,他於我而言只是個id,但是神奇的是,三年一晃過去,我跟這個陌生的id聊了三年,成爲一種習慣,成爲一種不遠不近又必須存在的存在。
在這三年裡,也發生了很多其他的事情,比如第二年的時候,譚鴻有了個兒子,這件事情在天娛炸窩了,他沒有對外宣佈他女朋友或者老婆,那個爲他生孩子的女人一直樓面,但是譚鴻特別疼他的孩子,我跟天娛其他的人一樣很好奇,他的兒子是怎麼生出來的,答案沒有人知道。
但是這三年,我確定了一件事,譚鴻真的喜歡我,他自己說,從見到我第一眼開始就覺得我的身上有一種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氣質。
我還自嘲是陰暗腹黑嗎?想着真的應該是,只是覺得很驚訝,我都已經壞到讓人能夠一眼就看出來了嗎?
譚鴻說是清高,文人身上纔有的清高,那是需要很多墨水薰陶才能養出來的。
聽着我就一直笑,他還說自己看人準,培養了那麼多明星大腕兒,看我的時候眼睛被鷹給啄瞎了吧,我跟清高有毛關係?當然這些話我沒敢跟他講,後來也是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因爲他的神情很認真,讓我不知不覺得想相信了。
譚鴻很喜歡帶着他兒子到我的住處,轉眼小傢伙兩歲了,他喊譚鴻爸爸,喊我叫阿姨,其實我知道,譚鴻好多次教着小思存喊我媽媽。但是他不知道小思存早就被我收買了,小傢伙尤其很粘我,甚至跟譚鴻比,他更喜歡我。
我不想跟譚鴻搞曖昧,就跟他撇清關係,我威脅小思存不準喊媽媽,要不然不讓來我這裡玩,他特別機靈地真的做到了,大約是有個混娛樂圈的老爸,基因很強大吧?
這幾年遇到的客戶裡面,大都是一些男的,我沒什麼印象,給我印象深刻的,是第二年年底的時候,有個富商的老婆標中了我的字,富商的老婆好像很仰慕我,非要我去她的家裡住半個月,所幸那半個月她老公不在,我住下來也算安心。
而在她那裡住的半個月,我發現了很多問題,其實富商跟他老婆也算產業名人,媒體上時不時地也會出現一些他們的動態,他們在媒體面前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但實際上,他們早就相互出軌了,富商在外面養了一堆小蜜,他老婆在家裡公然偷漢子。
因爲這些事情他們夫妻倆相互都知道,但是礙於臉面關係,誰都不提。這些事情在演藝圈、商業圈非常常見,我沒見怪,但是還是會好奇他們的想法,自己的老公被別人睡,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她異常坦然地跟我講,本來她嫁給富商就是衝着他的錢,隨便他玩不玩女人吧,她都無所謂的,只要他肯給她想要的東西就夠了。
最搞笑的是富商的老婆讓我給題的字就一個。
禪!
她信佛,想請一幅有靈氣的字回來掛在她的房間裡面,所以她花了108萬僱我寫了個“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