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司門口,葛相宜很熱情地把雨傘給了晏皓,晏皓拒絕了下,葛相宜說公司還有員工傘,讓他不用擔心,然後晏皓把傘撐走了。
我看不下去他們兩個曖昧,直接轉身離開了,坐下來的時候,晏皓的微信發了過來,他問我有招惹我。我說沒有,就是單純不喜歡他,然後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再相互回覆,手機冷漠起來。
週末的時候,le酒吧少了向若跟晏皓,據說他們出去玩了還是怎麼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我跟腱子形單影隻地對着酒精發呆。
就那麼安靜地坐着,我問他爲什麼不去釣妹子,腱子說他最近累了。我往下瞄了瞄,問他要不要藥,他過來拍了我的頭,說是心累。我們相互笑着,碰了杯喝着酒。
然後,我轉過身靠在吧檯上對着鐳射燈探到的軟座區的男的,問腱子:“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裡面隨便扯一個男的出來,然後解決一下自己的單身問題。”腱子聽完跟我碰了下杯,說他支持,然後他看着我,等着我有所動作,這又讓我尷尬了。
默不作聲地轉過身重新趴到吧檯上,腱子沒有揭穿我,卻湊到我跟前問了我一句話。“你那個閨蜜的聯繫方式呢,真不考慮給我一下?”
眯起眼睛,我都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聽他提起許悠了。“你是因爲我拒絕了你,所以才一直想要她的聯繫方式的?”
腱子勾着脣搖了搖食指。“那是一種感覺,嘖,我也不知道,看到她相片的那一刻,我就覺得這個女孩我該認識一下。”
“聽上去真假,酒吧裡這麼多美女,其實你覺得每個你都該認識一下。”
“蚊子,好歹我們是隊友,你不能這麼想我吧?”
我抿着嘴不講話,繼續喝自己的酒,到裝不下去了,呵呵地笑着差點嗆到了。“腱子,剛還說累了,現在又要我們許悠的聯繫方式,你比女人還反覆。”
腱子嘖嘖地正經起來,跟我說那是一種感覺,還有又在邊上不正常地笑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着:“原來她叫許悠,哪個xu哪個you?”
拄着胳膊看着他,我覺得自己眼花了,腱子竟然也有這樣天然萌的一面,而他發現我在觀察他,立即收斂了笑容,掩飾着自己的情緒喝了口威士忌壓驚。他這個樣子讓我有些懷疑了,難道說他是真的喜歡許悠的?
“可惜她有男朋友了,而且還蠻喜歡她對象的,聽着許悠的意思是打算跟那個男的結婚生子,好好地度過餘生了。”
“有了男朋友可以分,結了婚還可以離,這又不影響什麼。”他不在意地講着,我就暗自慶幸了一句:“還好沒把她的電話給你。”果然跟腱子這樣的人,不能談什麼真愛,剛剛我還以爲他是真看上許悠了,搞了半天也不過是征服欲。
正跟腱子笑着,腱子看着我的眼神慢慢地轉向了我腦袋的上方,視線停駐下來,我隱約覺察到了什麼,轉過身去,看到葛相宜正彎着脣角跟我微笑着。“雯雯姐。”
聽着她喊我,真有種擦一把冷汗高呼一聲怎麼走到哪裡都有你的衝動,不過我還是選擇了耐心跟客氣。“相宜,你又來這邊喝酒。”
葛相宜愉快地點着頭,然後看着腱子,伸出手指在我跟腱子之間循環了好幾遍。“你們……”
她的話沒問完,有些話不好直接講出口,所以就沒講,而腱子聽着,直接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跟葛相宜熱情:“你好,我是蚊子男朋友。”
扭頭看着腱子,搞不懂他在想什麼,結果他低聲跟我講了句:“一定要繃住繃住,我真不想再應付這些女的了,快點替我趕走她。”
聽完真是一頭的黑線,見過這麼自戀的人嗎?
“雯雯姐,你們兩個人嗎?要不要跟我一塊去那邊坐?”葛相宜期待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正想拒絕她,誰知裴勇健那隻混蛋直接就站起來答應了。“好啊!”
葛相宜在前面帶路了,我撞了一下腱子,低聲問他不是說不想招惹女人了嗎?誰知他竟然這麼跟我說:“哎呀,忘了,一聽到美女的邀請我職業習慣了。不過,我都說你是我女朋友了,她也不會對我做什麼吧,我應該還是安全的,要麼就是她喜歡我喜歡的發了瘋,想跟我們玩三p。”
衝着腱子罵了句“滾”,這人的腦袋太骯髒了,已經不是女朋友了,直接上升到三個了!
跟着葛相宜在軟座區坐下來,腱子入戲地搭上我的肩,還把鹹豬手放到我的腰上,我在他的手上掐了一把,講着真相打擊他。“她獻殷勤的對象是我,不是你!她看上的人是晏皓,她是想從我這裡套消息的!”
腱子聽完不着痕跡地把他的手挪走了,然後跟葛相宜問:“妞,是不是剛剛被我跟蚊子騙到了,我跟她裝的像不像情侶?”
本來看到葛相宜很差的心情,忽然又因爲腱子這句話變好了,他今天這一天簡直太逗了。
可腱子講完,葛相宜聽着臉色刷的就變了,燈光閃爍的陰暗地帶,她愣了足足有半秒才纔想起來笑。“呵呵,我來跟大家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同事雯雯姐,還有她的朋友。”
腱子補充道:“叫帥總就好。”
“姓帥?”
“你真不會開玩笑。”
……
他們嬉笑着,我聽着不由走了神,剛葛相宜肯定是以爲腱子是我的男朋友,而腱子在說我們是演的,葛相宜臉上的神情是失望與恐懼,那麼她在害怕什麼?她之所以接近我,不過是因爲想了解晏皓,她在害怕我會成爲她的情敵?
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她果然是什麼都不瞭解,所以才這樣胡思亂想,還往我身上懷疑,我根本不足爲懼,她幹嘛要害怕我把晏皓搶走?
“雯雯姐,你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嗎?”聽到葛相宜開口問我,我才擺手說沒什麼。
瞥了眼在一邊已經逗起美女的腱子,嘴角的笑容繼續流溢着,說什麼累了,看到女的還是不說上就上。
“雯雯,你好,我叫戴仲威。”一隻手伸到我面前,嚇了我一跳,擡頭,我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葛相宜他們那些人。黑暗中,我看到一個年約二十八九歲,長相不算很出彩,卻也端正,笑起來很溫和,給人感覺很舒服的男人。
對着一隻一直停在我面前的手,我遲疑了一會兒被動地握住了他的手。而葛相宜一看到這一幕,趁機講道:“這是我表哥,雯雯姐,他還沒有女朋友哦。”
動機相當明顯,我跟這個叫戴仲威的男人都有些尷尬。
他在我邊上坐下來,不大的沙發,擠了我跟他還有另外一個女的,所以他挨着我特別近。外面的風似乎很冷,因爲他靠着我的衣服上都帶着寒氣,不過,我沒有反感,因爲感覺他一個男人比我還彆扭侷促。
“雯雯,其實我們見過面。”
“嗯?什麼時候?”
我仔細看着戴仲威,一點都不覺得他眼熟,搖了搖頭,說我沒印象。坐在我對面手已經攬上妹子腰的腱子插了一句嘴:“哥們,你這種搭訕方式早都過時了,換點新招兒吧。”
戴仲威呵呵地笑了兩聲:“搭訕這方面我還真沒經驗,但是我跟雯雯的確見過面。”
在我疑惑的眼神下,他解釋道:“有次你在酒吧碰上了相宜,你還跟她打了招呼,那時候我也在酒吧,不過我在暗處,我看到了你,你沒看到我,呵呵。”
聽着他的話我恍然大悟,然後扭頭看了眼葛相宜,深深的。果真是小看了這個小妮子的心思了,原來她早早的就在籌備一切了。
那次,我好像是跟向若在一起,葛相宜看到了我們還特意上前跟我打了招呼,原來如此。
“但是說白了也只是你看到了蚊子,這叫覬覦,不叫第二次照面。哥們,看上她了,開個價,價格合適的話,我可以把她賣給你。”腱子沒由來地講了句,戴仲威卻很嚴肅的糾正腱子。“你怎麼能這麼說雯雯呢?不尊重人了啊。”
腱子聽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也來了興趣,好像看到了古代人一樣。在這個時代,像我這樣的人都能開得起玩笑了,但是這麼隨口的一句話,戴仲威卻還要故意一本正經地糾正過來,感覺,蠻新鮮的。
從酒吧離開時,戴仲威送我回去的,到小區口的時候,因爲守門的師傅去廁所了,出租開不進去,就停在小區口。
一直在酒吧呼吸着糜爛的味道,想下來透口氣,我這樣講了句,戴仲威說好,他下來陪我進去。
於是我們從出租車上下來,橘黃色的燈光塗抹滿的小路,兩個一前一後悠悠地晃着。
時光悠閒,晚風徐徐,他身上沒有散發出一點侵略性的氣息,到一陣風起,空氣忽然轉涼,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帶着他的溫度,告訴我:“彆着涼。”
那一刻,我忽然感受到了許悠的感覺,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很溫暖,非常溫暖。
我可以嚴肅地講,我沒有喜歡戴仲威,也不反感他,但這種淡淡的感覺讓我覺得不錯。雖然我不喜歡葛相宜,但人不應該受其他人的關係而影響對他本人的態度。
既然不錯,不如試試發展下,人生一輩子,不過也就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