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徒手掰木板

江逸辰醒來,瞧見的便是樂如意依舊穿着渾身溼透的衣服,在不遠處,小腦袋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弄什麼東西。張了張嘴,江逸辰本是想要開口喚樂如意,可這嗓子,卻是啞的厲害。

“二爺,你醒了?”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樂如意突然回頭,瞧着江逸辰睜着眼,便連忙上前,拿起一旁已經擦拭乾淨的果子,一點一點捏碎,往他的口裡送去。

瞧着江逸辰不討厭這味道,吃了幾口之後,沒有說什麼,樂如意這才放下了心。一點一點的往江逸辰的口中送去。陸陸續續的餵了好幾個果子,江逸辰才感覺到自己的嗓子到底在什麼位置上。

“包子,這是哪裡?”沙啞的聲音就像車軲轆碾過器皿碎片般刺耳,卻也是江逸辰,努力萬分才發出的聲音。

樂如意眼眶溼溼的,這聲音就是再難聽,也比看着他昏睡不醒的好。

“這裡是一個山洞!我摘果子的時候,跌進來的!”吸了吸鼻子,樂如意先給江逸辰解惑,然後又轉身去,在地上磨磨蹭蹭的拿了什麼東西,纔再次走到他的身邊。

“二爺,你忍着點,這藥草覆上去,會有點疼!”樂如意湊到江逸辰身邊,說話的時候,那嘴脣都是打着哆嗦的。從揹着江逸辰找地方待着的時候開始,樂如意就滴水未進,吃了個果子,也是爲了測試下這果子是否有毒。

現下,江逸辰醒了,給他餵了半分飽之後,又開始給他簡單的敷上一些藥草。在這簡陋的山洞和惡劣的環境下,她最怕的就是二爺這傷口,若是擴散了,那就不好了。

低着腦袋,樂如意仔細瞧着江逸辰的傷口,半天也瞧不出什麼。山洞本就陰暗,外面又下着大雨,月光和星光都沒有。所以對於此時的樂如意來說,她有眼睛等於沒有一樣。

小心翼翼摸索着江逸辰的腿上的傷口,樂如意的手不敢使力,深怕會增加江逸辰的痛楚。

“包子,你把藥草給我吧!”江逸辰被樂如意這樣‘探索’了一會,忍不住開口說道。他是腿受傷了,可是其他部位卻沒有受傷。這樣子摸索,會出事的!當然,是他自己會內傷的。

樂如意第一時間便將藥草給了江逸辰,不是因爲她不願意給他敷藥,而是因爲再怎麼耽擱下去,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給二爺的傷口上上藥。

上了藥,樂如意呆呆的瞧着江逸辰,自己腦袋裡面唯一能想到的幾件事情,一是找到山洞帶二爺避雨,二是找到吃的給二爺果腹,三是給二爺傷口上上藥。這三件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她便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江逸辰擡頭,黑暗之中雖然看不到樂如意的臉,但也能想象的出她呆呆萌萌的樣子。長長的嘆了口氣,江逸辰有些無奈,“包子,你仔細想想,這洞口長得雜草和這個果子樹枝,是長得茂盛凌亂的,還是很有秩序的?”

樂如意細細的想了想,開口道,“不知道!”

“……”

江逸辰剛想要習慣性的伸手扶額嘆息,只是那手上卻有什麼東西固定住了。微微使力動了動手,江逸辰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腳?也加了重量,應該也是加了東西固定住了。

“包子,我手上和腳上是什麼東西?”疑惑的瞧着一旁的樂如意,江逸辰開口問道,包子怎麼沒和他說還做了這個事情。樂如意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確實是找了些東西給二爺的手腳固定住了。以前,她曾經和大夫學過,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處。

“包子,我的意思是,你從哪裡弄來這些木板的?”沒聽到回答的江逸辰,以爲樂如意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又開口補充着。

“這裡本來就有木板啊!”說着,樂如意還不忘得意的笑了笑,“我曾經學過如何固定受傷的腿腳的,所以一瞧見木板,就拆了開,然後幫二爺先固定手腳!免得後面會有後遺症!”

拆開?江逸辰倒是驚奇,包子什麼都沒有,怎麼拆開木板?

“你怎麼弄開的?”江逸辰睨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雨逐漸停了,這溫度也慢慢降低。這個溫度,他們兩個誰都不能睡。

索性,江逸辰就開啓了聊天模式,一來,他不想讓包子覺得太害怕,二來,他也可以避免自己瞌睡。

“用手啊!”樂如意脫口而出,說完之後,似乎覺得這個樣子,自己表現的太粗魯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那木頭受了潮,所以掰開的時候,還挺容易的。”

江逸辰聽着樂如意的話,心瞬間抽了下,再怎麼容易,那也是木板,怎麼可能容易?

“包子,扶我坐起來吧!長時間躺着,後背受不住!”江逸辰沙啞的開口說到。

樂如意聞言,立刻蹙眉,“二爺,這地上鋪了毯子和稻草。你要是坐起來的話,倚靠在牆壁上,那可是又溼又冷的。”

毯子?稻草?再次後知後覺的江逸辰,這才反手摸了摸身下。自打醒來,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這下子,他倒是知道了。這個洞的位置實在是太恰到好處了。

不低不高的位置,既能看到外面,下雨的時候,外面的雨水也不會流淌進來。

如此好的位置,以及這洞內的東西,絕對不是純天然的,而是人爲。

“包子,你仔細找找,這裡應該有火摺子!”藥草的效果逐漸上來,江逸辰的精神好了些腦袋動的也就快了些。

樂如意倒是想動,只是這一動才發現,自己跪在江逸辰身邊時間太久,而且又冷,這膝蓋早就失去了直覺。身子剛一動,整個人便往江逸辰的懷中撞了去。

悶哼一聲的江逸辰,顯然是被樂如意這麼一撞,刺激到了身上的傷口。但他無暇顧忌,因爲兩人身體上的接觸,讓江逸辰感覺到自己並不是抱着包子,而是一個冰塊。

“包子,你……”江逸辰心驚自己胸膛上的體溫,不成,他們得要立刻想辦法升火,否則肯定會被凍死的。

“二爺,你冷嗎?如意好冷……”因爲江逸辰的清醒,樂如意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這身體上的所有感覺便浮現上來。

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的樂如意,覺得眼皮好重,“二爺,如意好睏,先睡會,可以嗎?”樂如意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弱,聽起來就像是說着說就睡着了一樣。

“不許睡!”江逸辰厲色喝道,那沙啞的聲音加上高吼,在這山洞裡面顯得尤爲的詭異。

用力喊了一聲的江逸辰,便抑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

“二爺?”樂如意本是困的閉眼就能睡着的,可是聽到江逸辰如此撕心裂肺的咳之後,立刻驚恐起來,怎麼辦?二爺肯定是病情加重了!

“包子,別哭,別慌。”江逸辰喘了口氣,這風寒是肯定的了,咳了幾聲能讓包子不睡覺也是值了。

“包子,你看這邊木板,毯子,什麼都有,這裡應該和我們之前去歸合城一樣,是獵戶臨時住的地方。”江逸辰低低開口說道,沒受傷的手一直緊緊的捏住樂如意的手,生怕她再睡着。

樂如意的腦袋被完全凍傻了,聽到江逸辰的話,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這裡肯定有火摺子,咱們得要想辦法升火,否則都要凍死了!”江逸辰聲音溫和,耐着性子開口。

他想要讓如意動動,活動下手腳,這樣也可以避免瞌睡,身體也會暖和多。

可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沒達到,反而使得樂如意嚎啕大哭起來。

“如意好沒用,如意走不動了……”傷心的樂如意,想到他們之所以會落到如此地步,二爺之所以會受傷,都是她的錯。

江逸辰傻了眼,沒想到自己這話,會讓樂如意哭成這樣。

“傻包子,這事怎麼可能是你的錯?”江逸辰也有些急,若是往常,看着包子哭成這樣,必然就擁進懷裡安撫一番,可現下,他連動都動不了,怎麼安撫?

“若不是江一峰,我們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怎麼可能是你的錯?”

樂如意抽抽噎噎的,聽着江逸辰的話,斷斷續續的反駁,“可,是我把二爺推下來的……”

“如果江一峰不來,你有這機會?”說到江一峰,江逸辰眼底閃過一絲陰鬱,沒想到這最後狠的,竟然是斯文公子江一峰。

樂如意翕了翕脣,還想再說什麼,江逸辰立刻不悅打斷,“我怎麼覺得,你老是在給江一峰頂罪呢?”

本是傷心的樂如意,聽着江逸辰話中帶刺,而且還酸酸的,瞬間就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囧囧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有些事情也是因爲自己,可是這轉變也太快了些,她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最終只能呆呆的繼續看着江逸辰,唔......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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